“唉,娘娘,奴婢早跟您说过,在陛下面前您还是温柔些好。”贴身的宫娥不禁埋怨道。再有耐心的男人也不喜欢整日看到女人的冷脸,何况是一国之君。
袁婕妤却觉得,这与她温柔与否全无关系。她就像是皇帝手中的玩偶,喜爱时怎样都好,不喜爱时怎样都是不好。都说女儿心似海底针,依她看,帝王之心才似海底针。
她站起身来,走到齐霖刚才坐的地方,拿起那只精美华贵的金盏托白玉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粉骨碎身。
齐霖到的时候,苏绮媚正带着姬满午睡。他没让水月叫醒她,而是直接走进屋里,走到床边,轻轻掀起了纱帐。
苏绮媚的脸庞比方才捧在手心里的玉杯还要晶莹剔透,没有了出逃途中的凄然和惶恐,多了一分初为人母的恬静和安乐,让人看了更加心旷神怡。齐霖的视线往下移动,素白的中衣下隐约可见淡蓝色的抹胸,再往下都被被子遮住了,可他却想起了苏绮媚哺||乳|时的情景,身子突然一热。
他弯腰轻轻抱起姬满,一直将他送到门外,递给守在外面的莫笑。
“把他带下去,没朕的话不准任何人进来。”齐霖轻声说道。
“陛下……”莫笑猜出齐霖想做什么,犹豫着应该说些什么。姬满感觉到了体外的动静,在他的怀里蹬了蹬腿。
齐霖皱了皱眉,“莫笑,做你该做的事。”
“……是,陛下。”
齐霖回到房内,苏绮媚还没有醒,脸上还是那恬静的表情。齐霖把手放到她的面颊上,轻轻抚摸,上一次的触碰还是因为打了她一记耳光,而且还隔着易容的面具,未能像现在这样感受到她滑嫩的肌肤。
苏绮媚感觉到了脸上的不适,稍微动了动,齐霖停了一会儿,随后又轻轻抚摸起来。手指滑到她的嘴边时,苏绮媚不知是不是刚好做了个美梦,嘴角处竟然露出一个细细的微笑。
齐霖不禁笑道:“你梦见什么了?是不是梦见姬冰把你们母子接回国去了。不,像你这样的人,一旦决定逃出来,肯定不会再回去了。那一定是梦见你从这里逃出去了吧,逃到朕找不到的地方。”他轻轻弯下腰,一边在苏绮媚脸上轻吻,一边说道:“傻丫头,你逃不掉的。”
午睡时的人没有晚上睡得那么沉,齐霖的动作稍微大了些,苏绮媚就被惊醒了。她没能马上意识出发生了什么事,但身上被一个人压住了,大脑立刻条件反射地进入了警戒状态。 她伸出手去推囊,嘴里叫道:“放开我!你……干什么!”
齐霖没有继续强来,而是用手将自己的身体微微撑起,让两张脸相对,彼此都可以看清。苏绮媚惊讶地看着那张脸,相貌是熟悉的,可眼里的欲望却是陌生的,也许,应该说也是熟悉的,只是第一次在这双眼睛里看到。
“齐……陛、陛下,您这是干什么?”她惊魂未定,一边喘气一边问道。
齐霖的呼吸声也很重,这预示着他正在压制着什么。他把脸凑得更近一些,嘴唇像是随时都可以碰触到苏绮媚的五官,然后说道:“你说朕这是要干什么?”
苏绮媚为人凄、为人母,当然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可心里又在祈祷这只是一个恶梦,脸上勉强笑道:“陛下是不是喝醉了。”
齐霖把身子压得更低,像是要把苏绮媚彻底地禁锢,又问道:“朕身上有酒味吗?”他的身上只有浓浓的□的味道。
第四十六章 弱者之名
苏绮媚突然用力一推,从齐霖的禁锢中挣扎出来,紧紧地裹着被子坐了起来,戒备地看着齐霖。齐霖没有再接着扑倒她,而是笑着直起身来,坐在床边同样地看着她。
苏绮媚的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仍然勉强地笑道:“陛下是在跟妾身开玩笑吧。”她一边说一边转过头看向旁边,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心里突然一凉,叫道:“满儿呢?我的孩子呢?”手里紧紧抓着的被子也掉落了。
齐霖轻缓地说道:“不用急,朕只是叫人把他带出去了。这些事让小孩子看了可不好。”
“我要去看看!”苏绮媚说着就要下床,她现在最担心的不是齐霖会把她怎么样,而是齐霖会把她的孩子怎么样。
齐霖拦腰抱住了她,抱得很紧,她根本没法离开。
“你想干什么?不准你碰我的孩子!”
齐霖猛然将她压倒在床上,说道:“你放心,朕不会把满儿怎么样,他现在可是青丘的大筹码。不过,要是你能好好服侍朕,朕一定会让他过得不比他的兄弟们差。”
“你疯了!我毕竟还是南禺国君的女人,你以为他能忍受你对我的侮辱?”苏绮媚竭力想从齐霖的怀里挣脱出来,可她怎么会是一个强壮男子的对手,所以只好搬出姬冰来吓唬他。
齐霖却又笑了,“朕可不认为你还把自己当作姬冰的女人,就算朕现在放了你,你也肯定不会再回南禺了。所以,你倒不如跟了朕,即使暂时给不了你名分,但至少会让你活得好好的。”齐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沉了。
苏绮媚停止了挣扎。她现在可是在齐霖的地盘上,身为一国之君的齐霖就算要杀了她也没人敢阻拦,何况是□,无论是道德还是法律都无法约束他。
但她不想轻易放弃,无法晓之以礼,只好动之以情。于是她忍着屈辱柔声说道:“陛下,您贵为一国之君,什么样的美人会得不到?而我早就是残花败柳,只会玷污了您的名声,您就……放过我吧。”
“可朕就是没得到过你这样的美人,至于名声,嘿嘿,朕的名声有多好你还不知道吗?”齐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扯苏绮媚的衣襟。苏绮媚脸上那种混合着脆弱与倔强的神情,早就将他的欲望挑动得不可收拾。
苏绮媚怎么肯让他得逞,一只手死死拉住衣襟,一只手则去拽齐霖的手。齐霖火了,一边加大力气制住她的身体,一边阴沉着脸说道:“苏绮媚,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朕虽然一时不会杀了你的儿子,可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对他做很多事。”
不但身体的动作,就连体内的血液都似乎在瞬间静止了。苏绮媚的脸色不再有玉石一般的光泽,而是一片惨色。“不,你不能伤害满儿,求求你!”
齐霖手上一使劲,苏绮媚的衣襟终于被拉开了,抹胸的系带也被扯断了,露出雪白的胸膛。他毫不留情地用手指在那柔嫩的肌肤上肆虐着,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傻丫头,现在还早,过一会儿再好好求朕就行了,朕一定会答应你的。”
苏绮媚的双颊出现了红晕,但并不是因为听懂了齐霖话中的暗示而害羞,而是因为不得不屈服的那种愤懑燃烧出来的火焰。她闭上眼,忍耐着齐霖所有的动作。她是不可能去享受一场□,但为了孩子,她只能忍受。
也许是因为苏绮媚一开始的拒绝惹恼了齐霖,他的动作有些粗鲁,很久没有经历过欢爱的苏绮媚甚至在半途中昏了过去。但齐霖离开时的情境她是记得的。
那个可恶的男人一边抚摸着她的身体,一边咬着她的耳朵说道:“朕还以为你只是样子长得好些,却原来身子也这么美妙。呵呵,真不知姬冰是怎么想的,如果是朕,即使你真跟别的男人有关系,也不会舍得杀了你的。”
苏绮媚可不会被这样的甜言蜜语所打动。她的心里很清楚,齐霖和姬冰在本质上是同一类的人,如果齐霖处在姬冰的立场上,知道自己的存在不利于他的统治,一样会毫不留情地杀了她。
齐霖离开后,苏绮媚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她从心到身体都是疲惫不堪,脑子里一片浑浊,既不想回忆起刚才的不堪,也不想去考虑未来的应对。有一刻,她甚至希望自己就这样死去,哪怕回不到原来的世界。
水月走进屋来,犹豫了一会儿,轻声叫道:“夫人?夫人?”
“嗯。”
水月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让人把水端进来,侍候夫人沐浴更衣。”
“嗯。”
除了这一个字,苏绮媚没有再说别的。水月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出去安排。
不一会儿,冒着热气的浴桶就抬了进来。其他人离开后,水月还留在屋里。她走近床前,轻声说道:“夫人起身沐浴吧。”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苏绮媚终于说了一句完成的话,只是声音有些嘶哑。
“可是,夫人……”水月没有再说下去,即使隔着纱帐,她也能感受到苏绮媚充满戒备和压抑的眼神。她又叹了口气,说道:“是。夫人若是有事,尽管叫我。”
等水月也离开后,苏绮媚才拉开床帐,步履蹒跚地走向浴桶。她根本不敢看自己身上的狼狈,但每一个动作所带出的痛楚都在提醒着她曾经经历了什么。
坐进热水里,身上的不适得到了缓和,可眼鼻受到热气的蒸腾,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她低下头,双手紧紧抓住前面的桶边,手指关节都有些僵硬发青了,满腔的羞愤转化为低声的呜咽,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
莎士比亚的戏剧里有一句名言:弱者,你的名字叫做女人。真是这样吗?就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一个空有相貌而无权无势的女人,就注定要被身居高位者所欺凌,不管是人还是神、是男还是女,都可以任意地处置她。
在原来的世界里,每一个宗教都在宣扬善有善报,可为什么到了这个世界,她却是因为不愿意做一个坏女人而受到神的制裁?
要放弃吗?要妥协吗?再坚持下去还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这些伤害她还能承受得起吗?会不会真的连累到满儿——他本应该是南禺国最受宠爱的皇子,而不是从出生起就沦为敌人的阶下囚。
紧紧扣在桶边的双手抓得更紧了,像是要把木桶掰下一块来。
不,她不能放弃,更不能妥协!放弃和妥协并不能让她所遭受的屈辱和苦难化为乌有,反而会让它们成为永远不可磨灭的烙印。只有坚持到底,哪怕是以失败而告终,才能对得起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即使身体是污浊不堪的,她的灵魂仍然是干净的。
还是那句话: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屏风外传来脚步声,苏绮媚立刻抬起头来,用前所未有的严厉口吻说道:“我不是说了不要人服侍吗?”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夫人,”是水月的声音,“是小少爷醒了。”
苏绮媚立刻明白了,姬满醒来后也该是哺||乳|的时间,而这里又没有||乳|娘,现在想必正在哭闹不休。
她擦了擦眼泪,说道:“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她没有时间哀悼自己的不幸。她是个弱者,可未满五个月的姬满比她还要脆弱,而且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会保护他。为了孩子,她必须相信自己是个强者。
也许莎士比亚是错的,女人不全是弱者,或者说,不会永远是弱者。
苏绮媚本以为齐霖还会来继续纠缠,可出乎意料的是,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不知是有要事缠身,还是因为已经对她没兴趣了。她期盼是因为后者,像齐霖这样以权势为重的男人,又怎么会真把女人当回事呢?
可她刚刚放下心没多久,齐霖便又来了。尽管心里又有了那种掉进冰窟窿里的感觉,她却没有再挣扎反抗,从一开始便乖乖地顺从。至少恶梦过后,她还可以看到姬满纯真的笑脸。
这一次齐霖离开后,最先送进来的不是沐浴用的热水,而是一碗黑漆漆的药水。端着药碗的水月神色尴尬地说道:“夫人,您别见怪,您也知道我们青丘皇宫的规矩,没有名分的女人是不能……”
苏绮媚笑了,难怪齐霖整整一个月不敢再来,原来他害怕上次没有做避孕措施,会不小心让她怀上,而现在她的葵水已过,自然是没有这个担忧了。
“喝了这药就肯定不会怀孕了吗?”
“……是,不过您也不要担心,也许以后……”水月的意思是,等到皇帝真正独揽大权后,也许就可以给苏绮媚一个名分,到那时便可以为皇帝怀上子嗣了。
担心?她只会担心这药的药效不够好,只会担心老天爷一定要和她开一个大玩笑。
她接过药碗,一仰头,毫不犹豫地将她最讨厌吃的苦药一口喝完。
第四十七章 往事之痛
齐霖来得并不频繁,动作也比第一次温柔,只是那种来了就做、做完就走的方式,让苏绮媚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可这样也好,像齐霖这样以权势为重的帝王,应该不会对一个女人的□贪恋太久。
这个突然的变故给苏绮媚带来的最大打击,是对姬满安全的忧虑。从那之后,她总是尽量让姬满呆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夜里也一定是跟她睡在一起,尽管知道自己不可能真正反抗齐霖,但这么做还是会让她觉得心里安定些。
一段时间的欢爱后,狐族特有的采补技巧又在苏绮媚的身上得到了体现。有时,望着铜镜里更为美丽的自己,苏绮媚也会冒出阴狠的想法,要不要使用狐族的媚术媚惑齐霖,让他落个精尽人亡的下场。
可转念一想,身体本能的采补并不伤人,也并不明显,可有意为之,就有可能引起别人的怀疑。青丘国也是信奉玄女,也有神官,若是又被认出狐族的身份,只怕还不等齐霖精尽人亡,自己和姬满就会被当作妖孽处死。
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形,齐霖纵然是她最憎恶的敌人,却也是她最好的保护者,在自己还没有想出万全的逃生之计前,他的死亡也只会把她推向更为可怕的处境。所以,她能做的只有忍耐,这也许显得很可悲,可好死不如赖活,她活着孩子才有希望。
一转眼便到了腊月,青丘国的冬天比南禺冷得多,但这并不妨碍姬满睡个好觉,因为房间里烧着热热的炭火,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旁边还有最爱他的母亲小心呵护着他。齐霖是不会在夜里来的,他还必须留着体力和时间去满足他的妃嫔们,这是独属于他们母子的时刻。
只有看着姬满安静的睡脸,苏绮媚的心里才会有温暖的感觉。她伸手压紧被角,不让一丝寒风透进来,姬满呼出的气体轻轻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心里又酸又甜。她羡慕孩子尚不知疾苦的纯真,却也骄傲自己终于能在这样的屈辱和危险下坚持住了,以前的丁环佩怕也是做不到的。
第一次失身给齐霖后,她连抱孩子气的勇气都没有,因为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肮脏了。可现在,她已经不会这么想了。她轻轻地把姬满搂在怀里,小声说道:“满儿,妈妈不后悔,哪怕将来你嫌弃妈妈,妈妈也不后悔。”
这时,苏绮媚听到有人走进屋子,并朝着床走了过来。她有些惊讶,虽然她只是一个囚犯,但这里的人还是给予了她足够的尊重,不会未经传唤随意闯进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
“水月,是你么?”她小声问道。
那人没有回答,直接拉开了床帐,他的身后有一盏微弱的灯光。
“是你?你不是应该……在宫里么?”眼前站着的人居然是齐霖,从来不会在夜里来找她的齐霖,这让苏绮媚更为惊讶。
齐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身后的水月上前抱走了熟睡中的姬满。其他人离开后,房间里又陷入一片黑暗,黑暗里传来了脱衣服的声音,苏绮媚立刻明白了齐霖的来意。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今夜的齐霖有些不同。
当齐霖的身子压下来时,苏绮媚闻到了一股酒味,“你喝醉了?”自从和齐霖有了这种羞耻的关系后,苏绮媚私下里再也不叫他陛下了。
“少废话!”齐霖没有计较苏绮媚对他的不敬,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
就和第一次一样,苏绮媚的衣服是被撕扯开的,尽管她没有挣扎和反抗,却还是招来了同样粗鲁的对待。不,还是有些不同,那一次的粗鲁是对她不识抬举的惩罚,这一次的粗鲁却像是为了发泄,一次纯粹的发泄。
体内的痛苦与快乐交织在一起,冲击着苏绮媚的大脑,让她没有办法思考齐霖的变化是为了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忍一忍就过去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让她失算的是,齐霖这一夜不但比平时更为精力旺盛,而且事后也没有马上离开,一直呆到天明。当她醒来时,齐霖正用一只手撑住头,死死地盯着她。一夜的驰骋,让他显得有些疲惫,但看来并没有受到酒精的影响,是清醒着的。
看到苏绮媚醒来,齐霖的眼神略微阴沉了些,?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