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霖和莫笑说了些什么,莫笑又是如何离开的,苏绮媚不知道,她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还好,真的只是一个噩梦。
第五十三章 噩梦成真
虽然明知这只是一个梦,但那光怪陆离的梦境却一直萦绕在苏绮媚的心头,以至于她睁着眼直到天亮。许久不曾想起的亲人、朋友就那样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梦里的喜悦在苏醒后又化作无尽的悲哀——这一生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比这更可怕的是最后的那两句话,“我也怀孕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难道是意味着她将会怀上齐霖的孩子?因为她没有乖乖吃下那神秘的蓇蓉果……
苏绮媚突然坐起身来,拉开床帐,盯着床边小几上的一盆兰花,泥土里埋着的除了兰花的根茎,还有那颗蓇蓉果的果肉。
苏绮媚使劲地摇了摇头,她没有做错,未来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都不该放过。更何况,俗话说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担心此事,才会在梦里反映出来。
当水月又端来那碗黑漆漆的药水时,苏绮媚终于放下心来,就像她所预料的,即使那蓇蓉果的效用真的是绝育,齐霖也不会贸然停止让她服用避孕的汤药,否则他的谎言就要曝光了。
苏绮媚很高兴地喝下那碗汤药,好像真的是在吃什么灵丹妙药。可她不知道的是,这药的配方已经不一样了。
青丘国天盛四年(南禺国永治十三年)八月,胡子花白的王太医正在给苏绮媚号脉,脸上无甚表情,心里却已经是如万马奔腾。他敢拿他的脑袋保证,这是喜脉!
苏绮媚没有留意王太医的眼神,而是看着那盆依然放在小几上的兰花,往日翠绿的茎叶已经枯黄、萎缩。她心想,如果当日她真的吃下那颗蓇蓉果,她的□和卵巢大概也会像这样萎缩甚至消失掉吧。
“夫人不必担心,只是有些气血不畅而已,待老夫开个药方,吃几剂药调养即可。”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太医,王太医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苏绮媚回过头来,看着假装若无其事的王太医,心里却觉得好笑。她已经做过一次母亲,身体里的这些变化骗不了她,也骗不了贴身服侍她的水月,否则又怎么会请王太医来。
她没有想到那个噩梦居然成真了,但很快,她便从惊讶和惶恐中镇定下来,因为可以预料的后果正是最好的解决方案。虽然她做不到若无其事,但她也知道,这孩子即使能生下来,也将面临朝不保夕的命运,倒不如让他或她毫无意识地离去。
王太医当然不敢在皇帝面前隐瞒这个消息,很快,齐霖便怒气冲冲地来了。
“那颗蓇蓉果,你是不是没吃!”他已经审问过水月,得知水月只是看到那枚果核,并没有亲眼看到苏绮媚吃下果实。
“吃了。”面对齐霖的怒火,苏绮媚居然毫无畏惧,她相信齐霖想不到她会把果肉埋在那只花盆里。
“胡说!你若是吃了,又怎么会怀孕?”齐霖刚说完便后悔了,这不是等于在招认自己先前欺骗了苏绮媚吗?
果然,苏绮媚冷笑起来,说道:“原来那颗神果竟有如此妙用,陛下的一番好意还真是不同寻常。”
齐霖有些尴尬,但很快便又沉下脸色说道:“朕知道你气朕当初没有说实话,可朕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啊。你也知道我们青丘国皇室的规矩,没有入宫的女子怀有皇家血脉一律不得生产,更何况你还是……多少人就等着你出错好治你的罪。朕出自下策,就是为了让他们安心,他们安心了,你也才活得下去啊!”
苏绮媚又冷笑道:“原来陛下还真的是一番好意啊。可是,陛下想过没有,我落到这等地步,是我自己想要的吗?是,我这个人没本事,又无权无势,活该被人欺压,你囚禁我、逼我委身,我也毫无办法。可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还自以为是对我好,难道在你眼里我连个人都不是吗?”
齐霖闻言大怒,说道:“朕何曾不把你当人?以你的身份,朕把你丢到大牢里,甚至杀了你都不为过。可如今你的吃穿用度不比宫里的妃嫔差,就连姬冰不肯认的儿子朕都替你养着,你还有什么不乐意?至于说囚禁你,你当朕不知道吗,你表面上顺从朕,可心里没有一日不想着逃离。哼,你想走,朕偏不让你走!”
“这难道是我的错?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来青丘国,更没有想过要从你身上捞取什么好处。是你从一开始就不讳言要利用我们母子,还一次次用满儿来胁迫我,若是换成你,你不想逃吗?我承认在吃穿方面你没有亏待过我,可是用金子打造的牢笼还是牢笼!”
苏绮媚的指责让齐霖有些吃惊,他皱着眉,说道:“朕是一国之君,自然要先以国事为重,你是敌国国君的宠妃,朕又怎能当你是座上客?换作姬冰,也是如此。那时朕的确只当你是一个筹码,威胁利诱在所难免。可现在……”齐霖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柔和起来,“现在朕已经当你是自己人,也才会想尽办法保全你。”
在齐霖看来,让苏绮媚服下蓇蓉果的确是一种保全她的方法,可苏绮媚不能认同他的想法。“保全我?把会让人丧失生育能力的蓇蓉果说成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骗我服下,这就是在保全我?”
齐霖使劲地一拂袍袖,怒道:“你还不明白吗?朝里有人担心朕对你的宠爱会损伤他们的利益,如果朕不做出表态他们就会逼着朕除去你,而现在朕还不能与他们翻脸,就只能先委屈你。宫里的女人谁不是想着母凭子贵,如果你没办法生下皇子,他们自然就不会在意你,这难道不是在保全你吗?之所以没有对你说实话,就是怕你想不通,闹腾起来又给了别人借口。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若真的想保全我,就放我走吧,至少不要再宠爱我,你很清楚,以我的身份是不可能做你的妃嫔的。”苏绮媚恨恨地说道。为什么有些人总以为他们的宠爱对于别人就一定是福气呢?
齐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没把苏绮媚的埋怨当回事,以为她不过是在说气话。他坐到苏绮媚身边,揽住她,叹了口气,说道:“朕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原以为过段日子就会厌倦了,却越来越脱不开身。若非那失魂引便是朕自己调配出来的,都要怀疑和姬冰一样被人下了药了。”
他吸了一口气,满满的都是苏绮媚身上的幽香,接着说道:“其实你根本不必担心,朕自打决定要登上这个皇位,就没有想过要做傀儡。总有一天朕一定会独揽大权,到那时,朕要封你为妃,谁敢说个‘不’字,就算是姬冰,朕也有办法让他有口难言,更不会因为没有孩子而嫌弃你。你怎么就不明白朕的苦心呢?”
“你、你……”苏绮媚非但没有被感动,反而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齐霖竟然以为她不肯丧失生育的权利是担心将来会因此而失宠。
稍微镇定之后,她本想继续解释自己的坚持不是为了齐霖,可转念一想,对于齐霖这样的男人来说,女人不过是一种工具,或是为了生儿育女,或是为了发泄欲望,或是为了政治需要,或是单纯地为了装饰,又怎么会理解女人的自由与尊严?又怎么会理解她的坚持与奋斗?所以她刚张了张嘴便又闭上了,一个字也没说。
“你不相信朕?”苏绮媚的沉默让齐霖感到疑惑。类似的话他只对燕儿说过,记得当时燕儿满脸欣喜,两只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相信?苏绮媚并不怀疑齐霖此时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他没有必要欺骗她。可这样的真心能持续多久?用丧失生育能力来保全她,其实不过是在保全他自己,总有一天,他也会为了保全自己而彻底牺牲她,就像牺牲那个燕儿姑娘一样。
“以后的事太遥远了,还是说说现在吧。”苏绮媚淡淡地说道。
齐霖立刻回过神来,他现在还面临着一个大难题。他放开苏绮媚,站起身来,皱着眉,问道:“你自己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当然是打掉他。”苏绮媚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齐霖。
“你……”齐霖也看着她,确定她说这话是认真的,而不是气话,心里不由地一阵恼怒。“你既然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难道是存心戏弄朕吗?”
苏绮媚终于忍不住了,“我才不会拿一个无辜的孩子来戏弄人!我不肯吃蓇蓉果是因为那是我的权利,你可以决定由哪个女人给你生孩子,我同样可以决定给哪个男人生孩子,不给你生孩子,不等于我必须永远放弃做母亲的权利!”
齐霖愣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苏绮媚的意思,突然怒不可遏,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骂道:“你这个贱人,原来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有朕的孩子,居然还想着给别的男人生孩子。谁?姬冰吗?你别痴心妄想了,你以为他还会容忍你这个残花败柳?”
“你放心,我不会回头找他的,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个男人。”苏绮媚捂着脸,若是没有记错,这已经是齐霖第三次打她了。刚刚还柔情似水,片刻工夫便转为声色俱厉,她只能庆幸自己没有爱上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齐霖听了这句更加恼怒,走上前来揪住苏绮媚的衣襟,叫道:“到底是谁?”
“没有谁!我说的是以后,以后!”苏绮媚也生气地叫道。
“以后?你少做梦,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朕!”齐霖手一推,将苏绮媚摔倒在床上,“除非是死!”
第五十四章 出乎意料
齐霖的突然爆发,让苏绮媚意识到两人之间自己依然是弱者,于是,她趴在床上,没有再动弹,也没有再说话。
短暂的沉默让齐霖冷静下来,但心里的怒火还没能发泄完。他看了看四周,恰好看到那盆已经枯萎的兰花,那衰败的模样似乎是在嘲笑他。他抓起花盆,狠狠地砸在地上,碎片和泥土撒了满地。
苏绮媚被这一声巨响惊得坐了起来,屋外的莫笑也惊呼了一声“陛下”,齐霖给他的回答是“摆驾回宫”,然后便背着手往门外走去。
回宫?苏绮媚愣住了,她没有想到齐霖就这样走了,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该怎么处置呢?她想喊住齐霖问清楚,可心里还是有一丝惧意,张着嘴一直没能出声。
齐霖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住了,转过身来冷冷地说道:“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准碰这个孩子,否则……你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孩子。”说这句话时,齐霖的眼神里迸发出强烈的杀意,让苏绮媚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齐霖离去后苏绮媚还坐在床边发愣,那个警告显然是针对她的,是在提醒她不能以任何方式自行堕胎。可齐霖做这样的安排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竟然在考虑留下这个孩子?难道她低估了齐霖对自己骨肉的亲情?
苏绮媚突然害怕起来,不是害怕齐霖话里的威胁,而是害怕他真的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即使没有那条毫无人性的祖宗规矩,即使没有张德妃之流的虎视眈眈,她也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因为她对这个孩子没有丝毫爱意。
虽然都是自己腹中孕育的骨肉,可两个孩子的情况截然不同。苏绮媚与姬冰称得上正式的夫妻,而且受宠的时候她也确实觉得很快乐,所以她虽然对姬冰感到失望,却从不怨恨他,更不会迁怒于姬满。恰恰相反,正是姬满给了她活下去的力量和目的。
但齐霖却不一样,对苏绮媚来说,他只是凭借着自己的强势霸占了她,为的只是满足自己征服的欲望,即使最近对她温柔了一些,也不过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施舍。所以,苏绮媚从没有放弃逃离他的念头,这种情况下孕育的骨肉又怎么会让她有做母亲的喜悦?
“孩子,不要怨恨我,有这样的父亲和母亲,你不会感到幸福的。”苏绮媚轻声地自言自语。她完全可以想像,如果生下这个孩子,她不会母凭子贵,反而会让她和姬满的地位更为尴尬,甚至更为危险。这个孩子只怕也保不住多久。
苏绮媚盯着那盆兰花的残骸,蓇蓉果的果肉早已腐烂在黑色的泥土里,没有人能分辨出来。她的嘴角慢慢露出一个微笑,是她多虑了,如果齐霖真的那么有父爱,当初就不会骗她吃蓇蓉果。也许只是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有些犹豫。
“不用担心,齐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做才最符合自己的利益,即使有些不舍他也会这么做的。”苏绮媚安慰自己。她算是看透这个人了,连自己的初恋情人都可以双手奉上,一个未成型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能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个。
就让她等待吧,等着齐霖下旨除掉这个孩子,希望不会让她等太久,她可不想因为堕胎不慎而伤了自己的身体。
“唉,我好像也越来越狠毒了。”苏绮媚对自己的急切和冷漠感到一丝抑郁。
此时坐在马车上的齐霖也正在为此事烦恼。
他知道苏绮媚说的没有错,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堕胎,否则必定会有人指责他不守祖宗规矩,甚至会借机逼他除掉苏绮媚。他虽然是一国之君,但还不能像姬冰那样一手遮天,此时与张、吴两家决裂绝对是愚蠢的做法。
可是,那是他的骨肉啊!登基四年,也收了不少妃嫔,却一直没有人能怀上他的骨肉,若不是吴贵妃也没有动静,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吴太后让那些妃嫔都吃下了蓇蓉果。有时,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体质有问题,没有办法让女子受孕。
所以,当他得知苏绮媚怀孕的消息时,心里除了震惊和愤怒,还有一丝喜悦,初为人父的喜悦。
青丘皇室并不缺后代。风流的先帝共留下十二个皇子,多年的争夺之后,存活的包括齐霖在内还有五个。齐霖的母家没有任何力量,也没有强有力的同胞兄弟,完全是靠着南禺国的支持,同时认了已丧子的吴太后为母,才得以登基。
无依无靠是他当时的优势,而现在却成了劣势。其他四王都已经有了子嗣,如果齐霖稍有不测,好不容易抢来的江山就要拱手让人了。他有信心建立一个强大的青丘国并传承下去,可没有流着自己血脉的继承人,又怎能让他甘心呢?
到底该怎么办呢?如果失去这个孩子,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拥有自己的孩子?如果要保住这个孩子,又要怎么应付张、吴两家?即使他现在的力量足以让张、吴两家不敢随意动弹,可那条该死的祖宗规矩又该怎么破除?
最可气的是,为什么怀上他骨肉的女人会是苏绮媚,一个他眼下根本没法将她收入宫的女人。
齐霖闭上眼,右手手指轻轻敲打着坐椅,脑子里则飞快思索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个孩子光明正大的出世,不用受到宫规的制约。
突然,他睁开了眼,叫道:“停车!”
车子停下了,骑着马紧跟在后的莫笑赶了上来,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朕暂不回宫,去神庙。”
队伍换了个方向继续前进。
苏绮媚一直在等,等齐霖命令她堕胎的旨意,却一直没有音信,像是已经忘了这件事。水月倒是端了几次汤药来,可惜每次喝下后都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证明那不是堕胎药,而是安胎药。
这让苏绮媚再次紧张起来,她完全不敢想像为齐霖生一个孩子会是怎样的情形。她甚至盼着凶神恶煞的张德妃再来一次,这一次她一定会非常配合。可惜,张德妃也没有来。
第五天,终于有消息来了,却是要带她出去。苏绮媚来青州足足两年,从来没能离开过囚禁之所,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很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可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这个消息倒让她更加迷惑了。
这个世代又没有正规的医院,作为皇室,要给一个女人堕胎也用不着专门到什么地方去。苏绮媚带着疑惑,换好衣服,戴上帷帽,跟着水月第一次走出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出到外面,来不及观察四周,苏绮媚就被带上了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车里已经坐了一个人,正是齐霖。
苏绮媚脱下帷帽,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齐霖的神色很平静,似乎苏绮媚怀孕一事已经不再是个难题。
既然齐霖不肯多说,苏绮媚也就不会无趣地继续追问。她抓着帷帽,靠在车厢的一侧,默不作声,心情随着轻轻颠簸的马车微微起伏。前方等待她的究竟会是什么呢?
这一路上,苏绮媚都没有机会透过马车上的小窗看看外面,因为四周都盖得严严实实,齐霖不允许外人看到她,哪里都可能会有南禺国的探子。当马车终于停下时,苏绮媚觉得自己像是又结束了一段刑期。
“戴上帷帽。”齐霖起身下车前说了行程中的第二句话。
苏绮媚听话地戴上帷帽,也起身下车。下车时有人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待到落地后她才发现那只手的主人居然是齐霖,而且那只手就留在她的手腕处,没有再离开。
齐霖拉着苏绮媚的手直接往前走,可才走了几步,苏绮媚就突然停住了,拽着他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是神庙吗?”
齐霖回过头,尽管苏绮媚的脸上罩着黑纱,他还是看到了一丝恐惧。齐霖觉得很奇怪,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里就是我们青丘国的皇家神庙,由神官大人主持。”
这里的建筑和南禺国的神庙并不完全相同,但气势却差不多,立刻便勾起了苏绮媚最不愿想起的回忆。她不会忘记,正是南禺国的神官郑允懋为她坐实了对皇帝使用□的罪名,也正是他利用神庙里的神器让她现出了九尾狐的原形。
“不!我不要进去!”苏绮媚使劲往后退,只是她的手还抓在齐霖的手里,退了两步就僵持住了。
“怎么了?”齐霖不明白苏绮媚突然表现出来的恐惧,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却以为她是在害怕自己怀孕的秘密会被泄露,便把她拉近身边小声说道:“你不必担心,这里和南禺国不同,神官只忠诚于皇帝,与家族、权臣无关。有朕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苏绮媚心想:“你错了,他们真正忠诚的是玄女。即使你贵为一国之君,只要你对玄女不敬,一样会受到惩罚。那个自以为只忠诚于皇帝的郑神官,其实还不是在按照玄女的指示行事。”可这些话她没法向齐霖解释明白,只能在齐霖的拉扯下走进了神庙。
第五十五章 大吉之凶
青丘国的神官姓王,是一个年过五旬的长者,看上去慈眉善目。但这并不能让苏绮媚觉得安心,南禺国的神官郑允懋不也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王神官先替苏绮媚号了脉,确认她的脉相。皇室血脉非同小可,他也不敢只凭太医的诊断行事。
确认无误后,王神官也有些欣喜,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皇帝总算是有了亲骨肉,也就意味着还有机会得到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臣已经让人安排好了,还请陛下和?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