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已是足以生存下去,若是真得了他的心,只怕反而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于是,一时情急之下,把当初在杂志上看到过的一对恩爱夫妻的经典对白给套了过来,这句话的确有些效果,皇上听了之后,愣了一下,笑了笑,支起身在纤纤额上印下一吻.揽在怀里,低声说道:“睡吧,不要说的这样委屈,朕以后常来看你就是。”
看见纤纤在自己怀里睡着了,一张小脸依在胸前,皇上却渐渐陷入了沉思,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
最初只知道她是南理国贵族之女。因为和亲方让国主册封为公主。听太后夸过她一句。人慧而貌妍。对她地映像也不过如此而已。后宫中多地是美丽而聪慧地女子。因说一直身体不好。也未招过她侍寝。
那一天。心情不好。一个人踏雪而行。听见她低低呤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样绝妙地词句。竟让人不由生出几分知已之感。
看她娇俏怯弱地样子。瘦地好像弱不禁风一般。虽然容貌不同。但心里却还是想起了多年前地那个在雪中与自己相扶相依地少女。想到这里。皇上地扶在纤纤肩头地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纤纤似乎吃痛地皱了皱眉头。人也不自觉地在皇上胸前蹭了蹭。
皇上心中一柔。伸手抚过她地长发。轻轻说道:“希望你不要像她那样让朕失望。”
后来。她居然拒绝侍寝。自己地确是很生气。当今天子。九五至尊。居然让一个嫔妃给拒出门了。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正眼看这个女子一眼。可是后来看到她为自己挡剑地时候。为什么又会心生温柔。一个看上去这样柔弱地女孩子。却有与她外貌不相衬地身手。她地身手和一般地待卫比起来。并不差。看见她倒在血泊之中。再看看其他只会躲在一旁发抖地嫔妃。那一刻。自己地心才真正地让触动了。
这个女人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她有自己的性情,不会只是一味的讨好朕,心里有些喜悦,或许朕真的可以在后宫里找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人在以后一起过日子。
可是后来看到贤妃扣下来的瑞升公主的信才知道,原来,她在来大唐之前,已经是南理国太子青梅竹马的恋人,也是公认的太子妃人选。
那么之前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为那个男人守住贞洁,她懂不懂即然入了宫,就注定是朕的女人,那一刻确实是暴怒了,也听不进贤妃的劝慰,只想着决不能让这个女人如愿。
没有想到,一个天子居然有一天需要用那样的方法对待自已的嫔妃,过程中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心里却有一种别样的快感,无关与情欲,只是因为自己总算是占有了这个女人。
事后,看到她一身的伤痕,却又觉得有些屈辱的悔意,自己居然这样对待一个救过自己的女人,原本曾想过要把她打入冷宫,可是在那一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是她却一再的挑战朕的底线,她是真的不知畏死,还是不懂后宫的规距……
后来她突然变的温柔了,听着她嘴里说着情意绵绵的情话,看着她小意的讨好,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是因为真心爱恋,还是过去那个纯真嚣张的孩子,可是也让这后宫改变了?
想到这里,皇上自嘲道,其实真情还是假意,又何必太在意,这后宫千百年来便是如此,这些女人之间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简单,这后宫里怎么可能由着真正性情胡为。
皇上正在出神间,忽闻宫人来禀告.说是齐王前来晋见.转眼看着怀中熟睡之人,轻轻将她移出怀内,命宫人为自己整理好衣装,侧首看见纤纤依旧睡着,不由莞尔一笑,转身离开。
皇上走后,纤纤方才坐起身,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空,兀自沉思,尔后才复睡去。
再次醒来时,沅珍已在一旁守候,见纤纤醒来,立时扶起她,莹儿捧过洗漱用具和衣饰。芳芷笑着说道:“公主,你醒了。”
纤纤笑了笑,洗浴过后,纤纤坐到梳妆台前,看着身后正为自己梳头的沅珍问道:“按照宫规,应该侍寝过后,第二天,都要去晋见皇后娘娘,对嘛。”
……
凤仪宫依然如同往昔般热闹。
纤纤在众妃嫔各色不同的视线中向皇后施施然拜下。
皇后嫣然一笑道,轻摇檀扇,温和的说道:“妹妹身子一向不好,就不要多礼了。”
“听说皇上在你房里一直留到快辰时了,”贤妃将手中的茶盅交给宫人,正了正身形,沉声笑着阴阴说道:“我们侍奉皇上,首先就应该知道皇上身系天下万民,攸关社稷,我们身为妃嫔应该劝谏皇上龙体为重,怎可凭借美色恣意妄为,让皇上纵欲寻欢。”
纤纤双目一凝,来的真快啊,上次刚才拒绝了她的拉拢,今天就想当着众人面让我下不了台。若依着纤纤的性子,真想一句话顶回去:“此话你去和皇上说去吧,要不让他纵欲寻欢,要我们这些人干嘛?”
纤纤本想服个软,但心里又实在不愿意对杀死香坠儿的凶手认错,最后只是咬着牙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倒是皇后来解了一下围,轻声说道,“贤妃也不必太严厉嘛,瑜妃年轻,自是少不更事,你做为宫里的老人,日后私下多加提点就是了。”
本是劝解的话,但这一个“老”字,却听的众人格外刺耳,贤妃长孙蓉儿年纪比皇上还大上一岁,今年已是二十五岁,虽不算老,但在这宫里,实在有太多比她更年轻,更貌美的女子,这一个“老”字,更是刺的贤妃心里暗痛,只是狠狠的在心里暗骂了皇后几句。口里却还是应了一句是。
皇后顿了顿,又道:“好了,都是自家姐妹,更要和睦相处。以后一起尽心服侍皇上,为皇上延绵子嗣。”
众嫔妃免不了又是一起称是。
纤纤看着这些滥俗偏又还人人一本正经的表演,只觉得无趣的紧,称病请辞而出。
看见纤纤离开,贤妃也表示琼婕妤刚刚诞下帝姬,自己做为一宫之主,总要多加照顾,也告罪请辞而出。
皇后见此也觉无趣,便让大家散去了。
众人皆走后,皇后与凌贵人端坐在内室里,凌贵人见众人退下后,上前一步笑道:“娘娘果然高明,贤妃已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皇后娘娘微微笑着,手指轻轻抚过手中檀扇的扇坠,淡淡的说道:“这些年来,贤妃苦心培植杜贵人,吉嫔这几个贱人服侍皇上,可惜,这几个都不争气,没有一个能得到皇上的青睐,这次她刚杖毙了瑜妃的近婢,立时瑜妃就得宠,她怎么能安的下心。其实,一个不能得到皇上宠爱的妃子,就是再容易驾御,也无用。”
说到这里,皇后双眸一凝,望着凌贵人道:“来日,你请瑜妃过来一起到本宫这里坐坐。”
“是,娘娘。”凌贵人目光闪过一丝狡黠。
皇后微微一笑,用檀扇轻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低低的说道:“这个瑜妃,虽然不太聪明,不过,本宫还是希望她能与本宫同德同心。”
同一时间的菀萱宫楹宛殿内,贤妃看见内侍省刚送回来的修整过的衣服,那件水蓝衣裳还是自己在长孙府初次偶见皇上时所穿,一直视如珍宝,前些日子发现脱丝了还送去内侍省精工修整,抖手打开衣服,水蓝的云纱随风飘动。
眼眸迷离间,那年那景,恍如还在眼前,现在却已是物是人非,越想越是心纠,转身拿过剪刀,狠狠的剪下.状若癫狂的将衣服撕扯开.小菲见状大惊.失声道:“娘娘,你这是做甚?”
贤妃不理小菲,径自剪碎衣裳,眼泪肆意,突然手下一痛,才发现手不知何时已被划破,这般发泄之后,怒气略有消散,整个人无力的瘫倒下去.任由小菲抱住自己,喃喃道:“这深宫……总有一天会将人逼疯的。”
正文 033 鹬蚌相争谁得利
转眼又到了中秋佳节,因不同之前新帝初登基时的大操大办,而且加上次端午时的刺杀事件,今年的中秋节宫中虽也张罗的热闹,但只准备在太后的瑞慈殿里设下家宴。
这一个多月以来,皇上对纤纤可算是恩宠有加,时常夜宿在凝芳殿内,有时候批阅奏章晚了,只是享受一下纤纤的按摩手法,经常就这样两个相拥到天明。
难免惹来六宫猜嫉,纤纤也几次劝说皇上去其他宫里,但话还未说完,皇上的判官脸又板上了,便也不敢再多言。
今天中秋佳节,纤纤挑选了一件常见的嫩红色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又让沅珍绾了一个朝云近香髻,只随意的缀了几只小钗,清新雅致。
到了瑞慈殿里,才知道太后正与皇后再说话,嫔妃们都在偏殿里候着。
纤纤走进殿内,一扫周围,只见在坐的嫔妃都起身行礼,贤妃还没有来,此时皇后又不在,殿内已是纤纤位份最尊,受过礼后,寻了一个位置自己坐下。
望着内室的方向想像着皇后与皇太后会在里面的说词,心念一动,低声轻语道:“嘟嘟……肥嘟嘟。”
貔貅虽然不甘愿,但还是回应了纤纤,幻出身形原形,如同一朵细雾一般浮在纤纤身旁,在纤纤心里说道:“干嘛?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叫我肥嘟嘟。”说着又舞动了一下爪子。
纤纤才不答理他的要胁呢,只是眼睛一瞟望着内室在心里说道:“你去看看皇后和太后说什么?”
貔貅扬了扬眉头不悦的争辨道:“我是龙子,你让我去做这种偷窃窥听之事,你就不怕天遣嘛?”
“去不去?你这个骗子,还说会做的守护神,什么事都帮不了,有你这种不自觉的嘛,要不你就让我回家去…….你不去听听消息,我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以下省略五百字,纤纤在心里一阵疯狂的碎碎念,貔貅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了,最终还是决定依从了她的要求。
过了一会。只听貔貅在纤纤心里说道:“我打开我们地心灵之门。我听到你也能听见。”
纤纤心里一阵狂喜。太好了。这不就是传说中地窃听器嘛。才知道原来这个懒貔貅还有这么多技能可以有待自己开发。
“哼”纤纤心里地想法一点不差地接收到了貔貅地耳朵里。不由气地他闷哼了一声。
这时候听见太后说道:“对了。最近宫里地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特别地事情发生过。”
“回禀太后。一切安详。太后无需太担心。”
“这样就好。六宫中能得享平静。也是你这个皇后领导有方。不过……”太后说到这里。略略停了停。方才继续说道:“虽然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有地时候。可能渔翁未得其利。会先见其害。”
皇后恭敬的说道:“臣妾明白。”
“明白就最好,扶我出去吧……”
正在这时候,纤纤看见貔貅已浮回眼前,缓缓缩进玉串中,临了,还对纤纤说道:“我耗费法力过多,要睡觉了,最近别再吵我。”
这时候已经有小太监走进来请各宫嫔妃前往正殿拜见太后,此时皇上也正好到了。
各宫嫔妃一起拜见过太后皇后,按位份高低分别落座,皇后见贤妃未至,眉头一皱,低声吩咐五福子去贤妃宫里探个究竟。
太后笑着吩咐开席,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妃嫔温酒布菜。
一声召唤过后,舞姬们云穿而入,开始在殿前献艺。
高亢的音乐中,只见一共进来十位身着长袖舞衣的佳人,其中九人手举金莲花盏,另一人手环抱着一只金莲花灯,随着金莲的挥动,在空中轻灵地折腰舞动,起落之间作出各种曼妙诱人的动作,一时之间彩带飘飘,只见领舞的那个手抱金莲花灯的少女,双足一点,轻快一跳,落在金莲花盏之上,那九个少女不停的换移着动作,而金莲花盏上的少女也是彩蝶翩翩一般双足点落在金莲中,足下飘扬。
娉婷扬袖舞,阿那曲身轻。
突然乐曲一个高扬,顺声金莲花盏上的少女一个立身,手中金莲灯笼裂成两半,爆了开来,变成无数细微的金屑散开来,少女手一扬,一道红绸让少女高举过头,展落人前的是一道坚幅上写着“祝愿吾皇万岁万福”八个金字,在漫天的金屑飘飞中,格外庄严醒目。
众妃忍不住纷纷惊叹起来,此时歌舞停歇,金莲花盏上的女子,足点花盏之上,一步一金莲的轻移而下,落于台上,此时大家才发现,这名女子竟然是一直未至的贤妃,贤妃微一福身,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愿吾皇万岁。”言毕又向太后与皇后一福:“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娘娘千岁千福。”
太后微微一笑,说道:“贤妃劳累了,不用再多礼了,还是去换下舞衣入席吧。”
贤妃就势而下,不再给皇后见礼,轻声说道:“臣妾若能使皇上与太后娘娘一展欢颜,便是莫大的福气,又何言劳累两字。”
皇上也甚是满意,微微一笑,望着贤妃,眼中眸色有些迷离,轻声说道:“爱妃有心了。”
皇后也微笑着说道:“妹妹真是风姿不减当年啊,本宫当年待字闺中时就听说,妹妹的一曲惊鸿舞可是让长安传赞,只叹惊为天人呢。”
贤妃乖巧的笑了笑说道:“娘娘缪赞了,臣妾怎么当的起。”说完又福了一礼,便请辞下去换衣了。
皇后看见贤妃的身影,目光炯炯,如有实质,复又一转而笑道:“皇上,难得今天大家这么高兴,又是家宴,既然贤妃妹妹已经带了个头,何不让妹妹们表演才艺,以此祝兴。”
皇上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笑道:“那就依梓童之言。”
“不过,即兴表演,未免无趣,不如击鼓传花,中着表演才艺,之后也可以指定下一位中选之人表演何项才艺如何?”皇后说着话,淡淡的笑着,眼眸中流光闪动。
这时候贤妃也已换去舞衣,落座入席。
皇上微微一笑:“难得梓童有此兴致。”
皇后所言,余下的嫔妃又那会说一个不字,自然便是这样定下来了。
皇后微笑着命人取过一朵金丝牡丹花,笑着拿下,“咚……咚……咚……”鼓声阵阵,一遍又一遍如同催命之雷一样的响了起来。
当金丝牡丹花落在纤纤手中时,纤纤刚想依例向上传给贤妃,却见贤妃并不伸手接过,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纤纤,不由愣了一下,只这一失神的工夫,鼓声已经停下。
皇后不由笑道:“瑜妃妹妹好福气呢,第一个雀屏中选。因妹妹是第一个,这……让妹妹表演什么好呢?”说道这里皇后探究般的看了一眼皇上,皇上只是玩味的笑着盯着纤纤,并不说话,便继续说道:“我看刚才既然贤妃妹妹已经表演过金莲舞,不如这个决定权就交给贤妃妹妹吧,贤妃妹妹,你说,让瑜妃妹妹表演什么才艺。”说着话,皇后笑的清甜如花,只是看着两人,眸色精亮。
贤妃一起身,微微一笑道:“既然皇后娘娘兴致这么好,那臣妾就凑个趣,不如就请瑜妃妹妹跳一曲霓裳舞衣曲吧。”
皇上看见纤纤脸色一滞,想起霓裳舞衣曲,是表演鸿雁在空中翱翔的优美形象,极富优美韵味的舞蹈,舞姿需轻盈、飘逸、柔美、自如方才算合格。
此舞极是难练,当年沐出云,见蓉儿精于跳惊鸿舞,扬言要好好学习霓裳舞衣曲,可是却练了三个月,不是扭伤了腰就是扭伤了脚,最后才无奈的放弃。而且此舞虽在大唐盛行,但纤纤是南理国人,莫非纤纤并无学习此技艺。
但看了看兴致正高的皇后与贤妃,环视了一下周围,也不愿意扫了众人的兴致,淡淡的安慰道:“瑜妃,你就跳一曲吧。”
皇后也在一旁说道:“当然了,这霓裳舞衣曲可是难练的紧呢。只是自家姐妹逗趣,便是表演的不好也不打紧,不过,贤妃妹妹可真是会选题目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