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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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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醒着睡着都是梦,为什么,梦里我还这么痛?

伤心为谁重,心碎为谁梦,不过是回了头,骗你把心掏空,到了最后,伤痕不会少一种。 ”

苻睿手舞足蹈,痴痴若醉,却看到门口一个翩然白影,恍若惊鸿,“心竹!”他大叫着跌跌撞撞扑过去,她眉眼弯弯,面白如玉,她嘴角似笑还含,她明眸善睐,她是他的心竹!

他抱着她,为什么她那么高?身体那么冷?他的心竹一直都是温暖的身体,暖暖的!

慕容冲听着他念得悼念郑心竹的那些疯言乱语,心沉到了谷底,他不相信,不相信他的心竹会撇下他自己去死,他求她死她都不肯,怎么可能抛下他自己去死?

他扶住抱住他的苻睿,苻睿脸颊清瘦的没有了平时的模样,高大的身躯轻盈至极,他扶住了他,然后轻轻推开他,他逼死了他的心竹?

他陡然的寒意让苻睿清醒过来,苻睿看着眼前恍若神仙的人,待到看清,却是慕容冲,他没有愤怒,没有暴躁,而是惨笑,“慕容冲,我们扯平了!谁也得不到她,她死了!”他残忍的一字一字地说出来!

没有眼泪,他的眼泪早流干了!

慕容冲虽然心底的恐惧越来越大,但是却强力支持自己,“我不会听你胡说的,没有我,她不会死!”慕容冲转身想走,苻睿却快速地拦住他,他的身体很虚弱,竟然踉踉跄跄,“她烧死在这栋屋子里,我亲眼看见的,你不相信?哈哈!如果她不死,我会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如果她活着,难道我不会和她鸳鸯比翼飞?哈哈!

“死了的,是解脱,活着的,却是生生的煎熬!我为你哭,为你笑,你却清梦万里遥!我为你把心抛,为你把魂掉,你却冷眼笑!

都说红尘苦,离去莫逗留,我说君常在,今却独徘徊!”

苻睿手舞足蹈,长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慕容冲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飘走了,他要去追回来,他连忙转身出去,走得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道,好像踩在棉花堆上。

一切都是做梦,不是真的,他不会相信,虽然他害怕,可是他能感觉到,她还活着,他匆匆离去,却在门口撞到一个人。

李方敏看着失魂落魄的慕容冲,他的力气很大,撞得她很痛,看着两个男人一般的为她伤心,李方敏觉得自己是不是输了,看见苻睿伤心,她觉得痛快,解恨,但是心为什么粉碎,自己的青春怎么一去不回?

她天天躲在这里看他,看得她心碎,她的恨,爱,痛,不知道分不清,交织在一起,一样的折磨,万般的无奈。

用这样的方式独自拥有了他,即便他想着别个女人,她也能站在这里痴痴地看他。

这样的人生是悲哀的吧?

可是,她回不了头!

灯火阑珊月迷眼

梅若影,花无期,蝶衣翩翩,只身向谁去? 一梦惊鸿,醒却无痕,爱也匆匆,忘也匆匆, 展转流年,回头是梦!

慕容冲急匆匆地往外走,离开这里,离开这地狱一样的宅子,他要回平阳,那里有他为心竹建的宅子,不管多久,他一定会找到她!他不相信她会死,没有他地允许,她怎么可以死?他宁愿她跟了别人幸福,也不要她死!没有多余的逗留,他也不打听什么,梦游一样回到新兴侯府。

甫一踏入门槛,就看见可足浑丽倩站在门口对他笑,“慕容冲,我等你好久了,你的长史早就回来了,你去了哪里?”她声音娇脆。

慕容冲却面如死灰,没有理她,“你不是对皇帝说要娶我了么?要想让我嫁给你,你是不是要有所表示呀?”丽倩歪着笑脸,看着慕容冲俊雅若仙的脸,他可真好看,不管什么时候。

没有说话没有停留,慕容冲继续往后走,他要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告诉自己睡醒了,就可以了,她在他的梦里,他不会失去她。

“慕容冲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吗?我知道你做什么去了,你去巨鹿公府了,那里烧成灰了,那个女人也烧成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丽倩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如她所愿,慕容冲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端眸凝望,但是对上他的眼神,她却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目光所及,如同极地寒冰,冷透心寒!

“要是想嫁给我,就闭嘴!”慕容冲冷然,某种寒光乍现,这一切,都会是过往云烟,我的心痛,你再也看不见!他不相信,不相信她已经死去,他不信!

丽倩果然闭了嘴,但是却不服输地盯着他,看见他把自己关进房间了,她站在门口呆立了半响,里面安静沉寂,没有哭泣,没有摔打,什么都没有,死一般的寂静,她有点害怕,将眼睛凑在门缝里往里看,却看到他只是倚坐在那里,看不真切,真能看见黑发覆面,一点点玉白的侧脸,他原来也不怎么伤心呀,她偷笑了一下。

是呀,伤心的极致,就是让人以为你不伤心!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那伤到底多重!再痛也不过是剜心抽骨,比起他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夏日的月夜,清凉如水,风吹过,呜咽,月影西斜,树影婆娑,轻花飞过,似梦?化为蝴蝶!是耶非耶?

早上慕容冲推开房门,外面的世界还是一样,明日高悬,树荫蔽日,鸣蝉嘶切。他不急不徐地移动脚步,嘴角依然是淡淡的笑意,凤眼清眸,笼纱笼雾。“太守大人,早!”高盖一早就在门外了,“早!有事么?”慕容冲停下脚步看看他,“尚书大人请您到前厅,说商量新婚的事情,苻诏下来,让您长安完婚再离开!”高盖低头行礼道。

哈!完婚!是呀,在心爱的人死去的日子完婚!是不是很残忍?

“你去告诉他们一下,一切由三哥张罗好了,” 慕容冲表情依旧,云淡风清!“是,”高盖领命,然后走去前厅。慕容冲抬眼望天,烈日炽烈,即使眯起眼睛还是看不清,晃得眼都痛了!

“你可真傻,太阳怎么能看?”丽倩从后院跑出来看见他在看太阳,不禁出言调笑。他雪白的脸在太阳的曝晒下微微的泛红,长长的黑发垂及腰下,风仪静好地抬首望天,如同她看到最美的画卷。

“这个世间,除了心,没有什么不可以看!”慕容冲似乎对自己说,没有看她,举步往外走,丽倩便跟了上去,反正他都答应娶她了有什么关系。她坚信:他会爱上自己的。少女的心往往纯真到且傻且勇。

院子里的夏花开得灿烂,雨水充沛,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慕容冲斜倚在盛开的紫薇树下面,微微闭眼,感受风吹过耳边,花香伴着轻甜,扑鼻又漫上舌尖,想起她唱得夏花,心中凄然,我来这里见你一面,只为这夏花灿烂;我在这里思念,只有夏花将残……

慕容冲觉得心似乎碎了,但是却没有更痛,他只是觉得她仍旧在那里,就在那里等着她,她不会死去,不会那么容易的死去,这就是为什么自己没有悲伤到死去的原因么?因为她没有入他的梦来,没有来道别,那么她就在哪个地方,等待着他?

可足浑丽倩偷眼望着他,黑发轻舒,白衣飘展,在夏日风里荡漾万种风情,那细小的粉嫩的紫薇花,扑簌簌地落了他一脸,他也不去拂,就那样任风轻拂,落了又吹走了,发丝在风里无声拂浪,映出别样俊雅的面庞,他如同空中那美丽的月亮,累了倦在云层里,醒了便揉亮了清眸俯瞰大地……

“慕容冲,我们一起去试试新衣好不好?是苻王派人送来的,华美无比,他还说你和巨鹿公是一样的待遇呢,他送了锦衣给你!”丽倩笑嘻嘻地看着恍若仙子的慕容冲,他却不看她,依然抬眼望天。

慕容冲成亲,苻坚赏赐巨万,比苻睿成亲不遑多让,将朝中的很多达官贵人都派了去给他贺礼,人来人往,笑语洋洋,众生百相,新兴侯府人仰马翻。

慕容冲只是心中冷笑,他的心早就不痛了,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更加受伤?经历那么多,谁也会成为火炼金刚,刀枪不伤!

慕容冲依然白衣黑发,并没有穿苻坚赏赐的华美锦裳,当他领着可足浑丽倩拜天地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是在拜祭心中的殇,无论她生或者死,在自己的心里都是不可磨灭的殇!

满座宾朋,觥筹交错,锦衣华服,熟悉的,陌生的,反正都是没有交情的。 慕容冲遗世独立的模样,站在大堂,慕容家的人,忽然觉得需要对他仰望,几乎看不清他的模样,他身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此后,权翼等谋臣又开始上奏,诛慕容,才能保大秦淡定,苻坚依然淡笑不纳,他们哪里有这样的作为?

慕容冲的新婚典礼上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慕容凤,慕容暐觉得奇怪,外放的人,不经过同意不得返京,他如何得知慕容冲今日成亲,还特来贺喜?慕容凤风尘仆仆,面容憔悴,绿衣浓色,清眸黯淡,他看着拜堂的一对新人。

新妇着青衣(青色为秦贵色),新君面如故,未见其忧,未见其喜。

“道翔,你怎么来了?公务那边不要紧吧?”慕容暐他们连忙招呼慕容凤,连慕容泓都没有回来,慕容凤的到来,不能不说是意外。慕容凤却凄然一笑,对着新人一拜再拜,“恭喜凤皇,恭喜新人!道翔不过是路过,还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先行一步!”

没有饮酒,未曾送礼,来去翩若惊鸿,席中人目瞪口呆,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来刚才那个慕容凤对慕容冲感情不一般啊,”“会不会和――嘿嘿!”“哈哈!”“估计八九不离十!”“嗯,嗯!”“唉!我和你说呀!那个人――就是刚才那个慕容凤,他们都说,慕容冲还在紫宫的时候,两个人就不一般,陛下为了这个还发怒呢!”“是呀是呀,我也听过!”……

低下的人,假装敬酒却交头接耳,说个不休,慕容暐一家尴尬无比,也只好装作听不见,慕容冲眉眼淡淡,气定神闲,仿佛空中那轮清月,孤冷无际,幻化成那一抹最淡幽的云丝,把心痛一点一点撕碎,挂在最轻的云丝上……

慕容冲看着慕容凤冲出去的时候,忽然心念一动,跟着冲了出去,全然不管后面乱作一团,更是议论纷纷。

“道翔!”慕容冲在新兴侯府大门外路口的拐角叫住慕容凤,慕容凤停了身子,但是没有回头,“凤皇,恭喜你了!”慕容凤收眉敛目,低声说,他因为连日马不停蹄的奔波,精神恍惚,喉咙肿痛,虽然没有晚,却是与料想的大相径庭。

“道翔,你急着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慕容冲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个清冷飒爽英姿的男子。“有,”,慕容凤迟疑了一下,面容沉痛,却道,“我不过是回来祭拜她,以为你会伤心,没有想到,你――很好,这样,她想必――便也不必不放心了吧?”慕容凤轻笑,抬眼望月,清冷孤寂,竟然挑个晚上成亲,没由的让人伤心!

慕容冲的身子似乎抖动了一下,白衣无风自动,左手紧紧压在小腹的地方,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重重叹了口气,转身,举步,往回走,他何必,让人家知道他的伤痛,有多深?让他们评判,他对她的感情有多深?不需要……剩下的煎熬,他愿意自己背,但是――他要讨回来的,谁也躲不掉,完成了这个,她也逃不掉,不是死就可以一了百了!心竹,你知道么?不是死了,就可以将我远远的推开!

慕容冲举步往回走的时候,慕容凤同时离去,白色碧衣,两个方向,一般心境,只不过,没人知,痛,只能在心底……

慕容冲的洞房花烛,很普通,和别人一样,走过那一套的程序,但是他没有去挑红艳艳的盖头,因为他害怕盖头下面不是她。

他独自跪坐在锦席上,可足浑丽倩等的急了,直接自己落下盖头,“慕容冲,你搞什么,累死我了,”然后她笑笑,在灯光下,明媚嫣然,也是个美极了的女子,可足浑的女子本来就是绝色。

“凤皇,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我们,琴瑟和谐,方是夫妻呢!”丽倩眼波盈盈在灯光下波光流转,说出想了很久的话,不禁有点脸红,低了头,搅弄衣角,他却并不看她,她有点急了,期待的久了就会没有耐性,但是又不想让他看轻了自己。

“夜深了,你先睡吧,”慕容冲站起来,抬脚往外走。“凤皇,你去哪里?”丽倩盯着他,几欲流泪,“你不讨厌我了吗?”慕容冲冷然,却轻笑,没有回头,微挑隽眉,淡然如梦。

“我――我本来――喂你去哪里?”话还没有说完,慕容冲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丽倩萎顿在锦席上,双枝铜灯,明亮凄艳,他终是不爱她,她凄婉,却不绝望,只要呆在他身边,就够了。

翌日,拜了一圈的礼数。

三日后,返回平阳,回到平阳已经夏末秋初。

来时心焦,去时心碎,长安渺远,萦萦念念,转过多少弯,希望回头,你在那里,灯火阑珊,唯有你,依然在那里,如花,开得正艳……

机关算尽留余庆

慕容凤即刻离京,返回洛阳西郊的平阴县,他只是个县郡长史,不过县郡现在却也唯他是听,他们都在等待机会。邺城的慕容,千里转长安,蛰伏多年,期待转机,能够一雪前耻。

当他急匆匆地又赶回平阴家园的时候已经是孟秋,兰花葳蕤,天高云淡。他飞马进了巷子,远远就看见白衣黑发的女子,扶了门口的杨柳站在那里张望,旁边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殷切地望着他来的方向。

“心竹,我该怎么对你说?”慕容凤遥遥望着他们,近在眼前,却觉得越来越远,希望巷子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郑心竹抬手遮在额头上,远远看见枣红马奔驰而来,马上的人定是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心头不禁涌上一阵内疚。

“兰心姊姊,道翔哥哥回来了!”旁边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高兴的指着慕容风来来的方向,朝他挥手示意,大声的喊,“道翔哥哥,你回来啦!兰心姊姊,每天都等呢!”然后笑得纯真烂漫,歪头看着郑心竹“兰心姊姊……嘻嘻!”

郑心竹看着飞驰而来的慕容凤,不知道他会给她带来什么消息?是安慰还是更加的苦痛?

思绪随着风吹杨柳,枝叶轻拂,倏地拉远出去,回到那个仲夏,阳光热烈,情意绵绵的的斜阳斜照的傍晚……

现在想想,真的是残阳如血,蝉鸣悲切,目光仿佛被那日的阳光刺痛,她微微的闭了目,这样才能看得更加的真切……

思绪往回拉,一直拉回去,接到前面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苻睿中毒了,郑心竹倒在地上,看见小荷的尸体,就是那里,从那里重新开始……

她昏迷了,可是却很快醒了过来,只觉得人中处疼痛异常,身旁青衣闪动,却是李方敏,“姐姐,苻睿病了,快点叫太医,”她焦急地喊着。李方敏神色凝重,却道, “我知道!”她一反常态,面无表情,“知道?”郑心竹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因为面是我送的,毒是我下得!”李方敏凄冷地朝她笑,全然没有往日温柔可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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