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没有送你到江南呢,”阿云急道。“我现在叫兰心,不要再叫我小夫人,知道啦?”郑心竹叮嘱他,阿云点点头。
翟斌虽然强留了他们,但是倒也不生为难,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白日里聊聊天,他也很忙经常骑马出去。
他想让郑心竹跟了他,老犇和孙亮看起来也是深藏不露的人,他想让他们加入他的麾下,但是那两人有命令在身,自是不答应,事情就这么拖着了。
那个叫大马头儿的强盗头子答应入了翟斌的部队,那日来,见来郑心竹倒是客客气气的了,“唯,女娃,你会功夫不错呀,看不出,你细胳膊细腿的!不如跟我回山寨吧!”他不忘记找压寨夫人。自然被翟斌一顿抢白了去,他本来不服翟斌,那日却也不欢而散,说以后再来。
且行且近且挂牵
一场雷暴雨过后,地上湿答答的,流水顺着石板缝隙向外面的排水沟流去,院子里的树木洗刷一新,透出青翠,院子里的不知名的花在暴雨过后却没有凋残,开得正艳,花红叶绿,弥漫着清馨的气息。
郑心竹站在院子里和阿云聊天,安慰他不要着急,就听得翟斌洪亮的声音响起来,“贤弟,你可回来了,哥哥是有好事情对你说呀,大马头儿那边收了,是托了你的面子,哥哥还得了样宝贝,你肯定想不到!”说话间就看见翟斌揽着一个穿了深色衣服的人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兰心,我给你介绍我的兄弟――”他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郑心竹和他旁边的兄弟对望着,她的脸上是不可思议的惊喜,如同多年不见的亲人。而旁边的兄弟也是满脸笑意,眉眼含情,“心竹,倒是好些年不见了!”慕容凤朝郑心竹走去,郑心竹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慕容凤,想想也对,苻睿不是说慕容凤被派到洛阳地带的嘛?
“道翔,别来无恙!”郑心竹对着他笑,笑容美过雨水洗后明丽一新的湛蓝天空。慕容凤长得很高了,长身玉立,英姿飒爽,浑身散发出成熟男子的气息,脸上风吹日晒肌肤微黑,却显得眼睛更加的明亮,灿若星辰。
他那样站在雨后的天底下,就成为那一刻最美的画!
经历过几年,再次见面的时候,中间隔了浓浓地沧桑,看在他的眼里,她的笑容不再是从前纯净的模样,有无奈,有凄凉。
“道翔,兰心,你们认识?”翟斌看着两人互相端望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遗憾,不过算了,看他们郎才女貌的。
“大哥,说来话长了,”慕容凤朗声清笑,眼眸黑灿,亮若琉璃,“兰心?”慕容凤疑惑地看了一眼郑心竹,郑心竹敛眸笑笑,朝他点点头。
郑心竹当着翟斌的面不好说什么,慕容凤看她面色苍白,眉目间忧郁连绵,便不再问她。而只对翟斌说是以前邺城认识的人,后来燕灭之后大家流离失所,都给冲散了,现在重新见面喜不自胜。“大哥,我希望兰心可以跟我一起,”慕容风朝着翟斌作揖倾倾身体道,翟斌看着慕容凤和郑心竹,哈哈大笑,“道翔,是你的缘份呢,要是我当时放了他们,你们就见不着了,成亲的时候不要忘记我这个媒人呀!”他伸手拍着慕容凤的背说道,阿云他们听他这么说微微动容。
慕容凤面色一红,看看郑心竹,她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红晕,还有一丝尴尬。拜别了翟斌慕容凤带了郑心竹和另外三个人去了他的住处,慕容凤被派发到这里,没有受到重用,但是却相对非常自由。
老犇和孙亮住了几日,看出郑心竹和慕容凤关系不一般,便商议让她留在他的身边,这样也好照应,然后回去就说已经送到山东地界,这样也是个办法,不过就是需要郑心竹自己掩藏好身份,一旦暴露出来,恐怕后果很严重。
郑心竹知道,如果苻睿知道她活着,肯定会千方百计来找她,如果这样那么李方敏肯定不会放过相干的人。而且她因为苻睿的命答应了她,她就一定会做到。所以她现在让别人叫她兰心,不再是郑心竹。
老犇和孙亮要启程的前一天夜里,郑心竹和慕容凤找她们聊了很久。
“让阿云留下来吧,”郑心竹看看偎在她旁边的阿云对老犇道,“你们都知道,他参军就是因为生活苦,有补贴,他哪里会打仗?还是你们帮着他,有了事情还要拖累你们――”“我才没有!”阿云急忙辩解,小脸涨得通红。
“阿云,别打岔,”郑心竹朝他笑笑,然后又说道,“你们都去过战场,知道战场的惨烈,不适合他,”郑心竹叹了口气,慕容凤正在看她,他的眼神清亮,隐在灯影里。
老犇面沉如水,孙亮没有说话,但是却点头,他们知道,“你们回去也不用说送我去了山东,就说在路上碰到了土匪,然后我和阿云功夫不行,被杀了,你们自己逃了回去,至于地点,不要说这里,就随便找个远点的,地方比较混乱的说,想必她不会怀疑。”看见他们点点头,郑心竹手心在木桌边缘上来回摩挲着,想了想,又说,“回去以后,小心一点,自己就当什么不知道,以后也不要再见她了,巨鹿公府更不要去,如果以后有人查这件事情,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即是巨鹿公亲自问,也一定咬紧牙,不知道。”郑心竹盯着孙亮的眼睛,她现在一点都不相信李方敏,她太阴沉了,让她觉得任何的事情都不能松懈。
老犇和孙亮点点头,“这里的事情也不要有任何的透露,就当心竹在此求你们了,谢谢你们一路的护送,你们都是好人,”郑心竹看着他们,心里觉得庆幸,如果是另外的人,也许她不会如此幸运。
老犇和孙亮朝她作揖,“小夫人是巨鹿公宠爱的人,我们虽然有所把柄,但是这点,我们还是知道的。我们今日就当别过了,就当我们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然后孙亮看看阿云,“阿云,你不要担心,你家里那边我会替你照顾的,留在这里总比死在战场上好,现在四处不安定,”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幽暗。
阿云也就不争了,而且他喜欢呆在郑心竹身边,“嗯,我知道了,你们回家告诉我大哥大嫂,让他们不要记挂,我很好!”他清秀的眉目在灯光里眩目的亮。
他们依旧循原路慢慢回去,拖延计划好的时间。
慕容凤的家是座小小的院子,正屋5间瓦房,东西厢房,南面大门是片小花园,中间的空地铺了青石板,成了片小院子,院子里有几株果树,没有多余的摆设,虽然小也显得空阔。在中间打打拳,或者围坐在苇席上闲聊。他虽然挂了一官半职,也是可有可无,去不去都无所谓,所以他每天去报道以后出去做自己的事情。
秋日的天空,清朗明媚,流云蓝天,明澈耀眼。太阳灿灿挂在西天,红霞漫漫,流光溢彩。
“兰姊姊,快点,我都拿不了了,”阿云将衣袍的下摆撩起来,里面兜满了新鲜的桃子还有柿子,朝着屋子里的郑心竹叫道。郑心竹拿了簸箕赶紧跑出来,“来啦,来啦,”她跑过来,连忙接了阿云兜着的桃子,桃子上面布满细小的白色绒毛,青黄的柿子外面一层白色霜,衬了翠绿的叶子,水灵灵的,散发好闻的果实清香。
“道翔,够了,别摘了,”郑心竹扬起头看着正站在树杈上摘桃子的慕容凤,他穿了墨绿的袍子,倒是和桃树融为一体。
“多摘一点,等下可以送给邻居们吃,”慕容凤又让阿云去接,阿云乐呵呵地拿果子,然后放进簸箕里,“兰姊姊,道翔哥哥站在桃花树上,像不像桃花仙?”
阿云指着郑心竹抬眼笑看,桃树都修剪的枝桠婆娑,低低垂上地面,树冠却空出来,慕容凤站在那里,玉树临风,黑发轻飘,玉面生春,不知道神仙有没有那么好看。慕容凤刚好抬起头来看她,朝她笑笑,然后摘下一颗桃子朝她掷过来,“兰心,看看你的功夫是不是进步啦!”他没有用全力,但是桃子却挟着劲风猛烈地投过去,郑心竹看桃子来势汹汹,笑道,“我再进步,可也赶不上你的皮毛,”连忙让开不敢去接。要是接住了,恐怕也要坐在地上。果然看见桃子落在地上砰的四分五裂,“道翔哥,你要杀了兰姊姊吗?好大的力道!”阿云惊讶地看着地上碎裂的桃子。
“哈哈!”慕容凤一笑,跳下树来,“如果这样可是上不了战场的,”他拍拍身上,然后走到旁边的井边汲水洗手。郑心竹和阿云也将水果拎过去,放在瓦盆里洗。“阿云,你洗水果,我和你兰姊姊有话要说,”慕容凤朝正在弯腰洗水果的郑心竹笑笑,擦擦手,走进正屋。
郑心竹连忙站起来,让阿云洗得干净点,边走边在裙摆上擦手,跟着慕容凤走进正屋。
在矮几苇席上跪坐下来,郑心竹抬眼看看慕容凤,他的领口开着,刚才洗脸敞开着,脸颈上的肌肤经过一个夏天的曝晒,与颈下面白玉晶莹的肌肤对照,黑白分明。看着不由得笑起来,慕容凤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不知道她为什么而笑,阳光斜斜的从窗户射进来,照在她的脸上,让他觉得就像阳光底下盛开的菊花,虽然历经风霜,但是却生命顽强,不会因为一场秋雨,花瓣凋零,也不会因为一场霜雪暗自枯萎。她只是自己那样从生到死,自然而然,在这个世间,他多么希望,有人和自己,一起承担那些风霜,一起分享那些阳光!
“道翔,你要和我说什么?还神神秘秘的!”郑心竹朝他盈盈一笑,伸手去拿桌上的铜茶壶,帮他斟了茶,推过去。“苻坚好像一直在筹划着对晋用兵,他统一了北方,就觉得时机自然到了,所以跃跃欲试,”慕容凤眼神清冷,说到苻坚 ,流露出浓浓的恨意。
“嗯,现在王丞相不在了,他估计不会听别人的话了,南朝的形势怎么样?”郑心竹对这段历史真是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她知道淝水之战是谢安做丞相的事情。
“南方现在谢安担任尚书仆射司徒侍中兼五州大都督,掌管军政大权。”慕容凤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她,看见她面露笑意,“苻坚的辉煌,终于要结束了!”郑心竹不由得说出口,慕容凤愣了一下,抬眼看着她,“谢安这个人很厉害,从小就是个神童,吟诗作赋,经韬伟略,恐怕不比王丞相差,他掌管晋国军政大权,那么苻坚要对南方用兵,恐怕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慕容凤轻轻颔首,黑眸若星凝视她,“我们等了太久了,”他声音幽幽,仿若叹息。“道翔,”郑心竹想安慰他,但是想到战争发生以后,又是一片生灵涂炭,百姓何其不幸?
慕容凤一直派人打听她的消息,开始说逃走了,但是却找不到,后来却被抓走,然后只知道她嫁了苻睿,其他的却都听不到,慕容凤叹了口气,却更加地内疚,“如果不是我?”他沉声说,“道翔,我们不是说过了吗?不是因为你,你的事情只是个借口,是种手段,你不要再自责了,以后都不要――”郑心竹定定看着他,清眉朗目,俊逸脱俗。
郑心竹只说自己诈死逃出来,但是没有告诉慕容凤详细的事情,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事情,恐怕会更自责,所以不告诉他是对的。
“心竹,我打听到一个消息,苻坚招凤皇回京了,就是这两天的事,”慕容凤说着他的探子打探来的消息。
郑心竹听到他说慕容冲神情一呆,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神情,似痛又似幸福的迷离,黑眸无痕,仿佛静止的湖面,风吹微皱。
“巨鹿公府闹成一片,”慕容凤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他知道她会想听的,虽然她从来不问,她甚至连慕容冲的消息也从来不问。慕容凤看到郑心竹低垂的长睫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继续说,“苻睿不肯相信你死了,大闹长乐宫,说是太后逼走了你,让她交出来,后来苻坚亲自下令,然后苻睿主动请求到雍州去,镇守蒲板。估计今年会到任。”他大闹长乐宫了吗?他那样的脾气,一定是――不敢想象他的模样,他疯狂的样子,只觉得那颗以为已经尘埃落定,波澜不兴的心,还是掀起巨浪,一阵阵痛意袭来。
发生过的,烙在心底的就再也抹不去,曾经以为,自己保持着客观的心态就可以置身事外,但是自从慕容冲被禁在皇宫,她就觉得自己其实一点都没有把握控制自己的感情,一点都不能够。即使再如何地恨苻坚,看到他两鬓斑白,她也会心软,即使心中对凤皇的爱那样浓,她还是被苻睿感动。
她以为自己认命了,其实也不过是在不可逃避中去感受那千万种的痛,来源不一样,却是一样的痛。
“你现在刚逃出来,尽管别人都相信你死了,但是苻睿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肯相信,他四处派人搜查,不过别人都以为他疯了,不肯理会他,搜查的士兵也都是潦潦草草不当回事。估计过段时间,就不要紧了,这里认识你的人很少,是郡县小地方,不会有人注意,那样就可以轻松点。”慕容凤觉得她闷在这里肯定会烦了。
忽然想起什么,郑心竹脸色煞白,“道翔,你说凤皇,他――他回京了?”她语调颤抖,显然受了很大的惊吓。“是呀,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他不明白她怎么啦,看她害怕的样子,以为她担心那个事情,“你放心,他就是回新兴侯府看看,苻坚没有怎么样,苻坚――现在宠一个姓张的女子,封了她做夫人,比嫣然受宠!”他捏着手里的茶杯轻声安慰她,却见她的脸色依然白的吓人。
郑心竹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种深深地恐惧攫住她,让她觉得没有任何的气力,心跳的几乎爆裂出来,凤皇,凤皇,她心里惨然念道,不要做傻事,不要!
心中气血翻涌,焦虑至极再也承受不住,竟然昏了过去。
她一昏过去,慕容凤吓坏了,赶紧扶起她,让她躺在席上,然后大声唤了阿云进来,他跑出去找大夫。
阿云一见,郑心竹昏迷不醒,以为道翔说什么气她了,眼泪汪汪的,“阿云,没事,我去找大夫,你好好照顾兰心,”然后匆匆出去。
为君千里渡长安
郑心竹迷迷糊糊,前面迷雾蒙蒙,似乎是一片草地,她挥手拨开浓雾走了进去,却看到那个自己,她正蹲在那里低声的哭泣,“你怎么啦?怎么躲在这里哭?”郑心竹看着那个自己,觉得好笑,她抬起眼望着郑心竹,“你的心太酸了,太痛了,我就忍不住哭了,”那个自己擦擦眼泪,想笑,却又哭了,郑心竹抬手擦擦她的脸, “真没羞,我都没哭呢!”她朝那个自己笑笑,为什么要哭呢,她多么幸福,那么多人对她好,为她牵肠挂肚,她多幸福!
“你可以跟我讲讲你的事情吗?”郑心竹看着那个哭泣的自己,朝她笑。“我的故事,等到你的结束了,你自己就会知道了,”那个自己抬起泪眼,扑哧笑了,使劲地擦眼泪,我想起自己的故事,加上你的心酸,我就哭了。
“你的故事,很精彩吗?”郑心竹看着她,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
“我的故事不是很精彩,但是很自私!”那个自己看着她,“对不起,现在的痛苦,有一大半是我的错,不对,全部是我的错!”那个自己看着她,伸手碰碰她的脸颊。
“为什么说是你的错,你现在又不存在了,”郑心竹好笑地看着她。“我已经穿过一次啦,做了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大事,但是我太任性了,太不负责任了,我改动了历史,所以,就有了你我,”那个自己笑得很无奈,但是眉眼弯弯又很幸福。
“我们逃到漠北,逃到江南,浪迹天涯,四处游玩,真的很幸福。但是,事情需要它本来的轨迹,所以我们被迫不幸福,等到发现不过是自己的心里的影子的时候,觉得好痛苦。
一切还是要从头来过了,心竹,知道吗?其实你的感受我真真切切地感受。爱上凤皇,你也是身不由己,因为有过一次经历,不管你有没有记忆,你和他的牵绊都不会消失。”那个自己笑了笑,然后仰天躺在地上,“你说我是因为你爱上了凤皇?可是我觉得我是因为――”郑心竹心中一痛,“你是说雅兰吗?”那个自己笑得眼眸闪灿。郑心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有点呆,“其实,不用问缘由,也不用问过程,爱了,就是爱了,至死都不会忘记了,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一颗心,两份记忆。”那个自己笑了笑,看着遥远的天际,这里的天空,怎么总是雾蒙蒙的,你就不能给我一片蓝天吗?
那个自己叹了口气,看看郑心竹,郑心竹疑惑看着她,“这是你自己的心里,你的心鲜花盛开,却迷雾漫漫,偶尔的时候有太阳月亮星星,一起挂在天上,好美丽,但是有的时候会大雨倾盆,让我措手不及。”那个自己伸出手指头,在空中画圈圈。
“不要担心你不知道的事情,”她轻轻拍拍她的手。
“凤皇回长安了,他-”郑心竹又难过了,为什么还是痛呢?梦里也会痛吗?
“你怕他会死吗?”那个自己笑道,“是呀,他说了同生共死,他真的会那样做的,”那个自己轻轻叹息。
“那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要他死,不要!”想哭却哭不出来,天空旋即乌云密布,大雨就那样泼了下来,两人浇得透湿,“你看,你又下雨了,我还真是措手不及。”那个自己叹口气,抬手捋了捋湿透的头发。
“不行,我要回去找他,”郑心竹立刻站起来就跑,那个自己笑道,“你怎么这一次这样主动?不怕回去被抓了?不怕凤皇拉着你死了?嘻嘻!”然后望着天空,“凤皇,真的好想你!可惜,除了我,你不会再有那段记忆了,这却是 给我最大的惩罚呢!”
郑心竹跑得很快,却一下子跌倒,刚要爬起来,却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唤她,“心竹,心竹!”郑心竹立刻睁开眼睛,看见慕容凤焦急地看着她,阿云在一边抹眼泪,她立刻坐起来,“道翔,我得回长安!”然后立刻就要起来,慕容凤急得连忙扶住她,“心竹,你身体不行,要好好休息,你放心,凤皇再快,也要好多天,我替你去,快马加鞭,肯定可以赶上。”然后他朝她笑笑,让她放心。
“道翔?你――不是没有宣召不能回去的吗?”郑心竹担心地看着他,“没有关系,这点小事情,编个典故就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