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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新版花木兰)上.TXT第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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鞍上腰杆仍旧挺直,目光依旧坚定,语调轻缓,“辞官,却是唐突不得。”

她笑了,透着种不自觉的令他心悸的俏皮,“还望将军成全。”本是正色央他代上辞表,为何他却觉其娇憨?

成全,他怎么能不成全。成全了她,也就是成全了自己。

她不解政事,他来帮她,拟封措词恳切的上表,再敲敲边鼓,多半就成了。

她遂心,便即成行。

他……心情会怎样?为成全而欣喜,还是为心底里那不想成全而害怕。

一代名将李亮,就那样立在风中,心成乱麻。

而始作俑者木兰,却无知无觉地并立他身侧,犹心醉神迷地看着那美丽的草原,直从那碧绿看到了家乡蓊郁的树林去,归心似箭。

哈雷终于寻了来,却带着一群野狼。

原来数月间她和疾风随军东征西讨,它却也没闲着,击败了最强悍的野狼而成为新任狼王。

那天狼群自茂盛的草海中悄然出现,令他们一惊。

雷神、疾风不安地刨着地,高声嘶鸣。

呼啸的风声与密实的草丛给了野狼最好的掩护,骗过了他们向来锐利的眼神与马儿超卓的听觉。

然而李亮的动作更让她觉得突兀,他按缰拔刀,胯下催动雷神,以一种护卫的姿态挡在她前。

她不遑多让,打马向前,“凝霜”宝剑赫然出鞘,阳光下泛着淡红的色泽,与他的“雪饮”交相辉映,“将军,信不过花平?”

饶是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他仍忍不住回头望她,平静的面色一如既往,眼中闪着簇倔强的火苗,我是堪与你并肩作战的武士,绝非被保护的弱者。

他笑了,同时从她凝重的神情中知道他们已被狼群包围,掉过头来与她背对背形成防御,寻思着突围之法。

就在他们聚精会神地戒备之际,一声响亮的狼嚎划破风声而来,隐隐竟有种王者睥睨天下的气势。

李亮一凛,握紧了手中的战刀,等待那狼王的一扑。

果不出他所料,那叫声刚落,一个硕大颀长的灰影跃过草丛而来,竟如飞至。

他的手摸向箭服,却被木兰按下,“等等!”竟面有喜色。

他犹豫,动作稍缓。便只这片刻的功夫,那灰影竟扑向了她,而她却也不闪不避。

“小雷!”木兰的一声低呼,阻住了他高举的“雪饮”,脑中倏忽闪过丝灵念,是军营中见过的那只巨犬。

只见一只威风凛凛,通体银灰色闪着美丽光泽毛发的银狼王,就像小孩子一样团身扑进木兰怀里,头颈在她胸前肩际磨蹭着,倍及亲热。

这时疾风不满地打着响鼻,哈雷才终于想起来过去打招呼。在它的“臣民”面前,端是架子十足。

木兰在一旁静静看着它们嬉闹,过了一会儿才叫过哈雷,指指草原,又指了指自己与疾风,要他做出选择。

哈雷很快明白,这段时日他过足了做狼王的瘾,却也不眷恋,仍在木兰腿上蹭来蹭去地表示要跟随她。

木兰笑着点头,努努嘴,示意它打发掉它那些伙伴。

哈雷望了她一眼,纵身跃至一较高处的草包上,仰天长啸。

那狼们也紧跟着呼号了起来,和着风声,蔚为壮观。若他们不是久经沙场,怕不被这青天白日里的群狼共嚎吓得腿肚子抽筋跌到地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它们才一步三回头地慢慢散去,旋即奔将起来,很快消失在苍茫的草原中。

李亮收刀入鞘,走至她身边,“小雷?”

她蹲在地上,正帮它以手梳理着颈间浓密的厚毛,“嗯,哈雷。”言罢拍拍它的脑门,指指他,“李亮,李将军!”竟郑重其事地为他们做起介绍。

他不禁莞尔,笑她童心未泯。

哈雷则在木兰的抚摸下舒服地眯起了眼,对他这名无关“人类”,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轻轻地瞥了一眼,立刻调转过视线,宁可看着它的老冤家“疾风”。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草原上,一轮红日正将将而落,快要触到那最高的草尖子上,又不情愿就这样落幕,停在那里堪堪缀着。

他们策马徐行,往军营中去。刚卸下“狼王”称号的哈雷跟随身侧,步伐优雅而轻快。

木兰对他絮絮讲着哈雷小时的趣事,却没发现,他的视线早由哈雷的身上,调转到她脸上。

兵败远避漠北的柔然纥升盖可汗,听闻最后一支忠于他的东高车部亦覆灭,愤悒而卒。其子吴提继位,号敕连可汗。为雪柔然全族之耻,赫然率兵夜袭落单滞后的李亮部。

夜战在古代世界是非常危险的,被袭者固然易惊慌失措,偷袭者也往往在夜色中失去了指挥,难以发动整齐有效的进攻。连历史上许多以大胆著称的帝王名将都不敢轻易为之,谈“营啸”而色变。

此次吴提却有备而来,先是绕小道而至防御较弱的辎重营,撂倒了看守和巡逻兵,放火烧了粮草,再衬军营马蚤乱中冲将进去,伺机放出部分被俘高车战士,缴了魏兵武器,在兵营间横冲直撞,势如破竹。

是夜木兰正当值,闻得异动立刻派兵去探究竟。

原来那吴提有勇也有谋,派一众死士直扑将军行辕而去,将主帅李亮死死缠斗住,一时脱不开身。

木兰忧心如焚,着杨光领兵支援李亮,自己则骑上疾风与崔烈出来。

这天铅云低垂,月亮密实实地藏在其后,不肯稍露头脸,连带着星光也黯淡了下来。战场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乱作一团。兵士们分不清敌我,没头苍蝇般乱蹿着,毫无章法地挥舞着刀枪。

木兰在后世极夜之地执行过任务,掌握一套使眼睛很快适应黑暗的诀窍,星目略扫,促疾风跃至一高台上。

白日里刚在这里举行过摔角擂台赛,还来不及拆去,不想今晚便派上用场。

她想着,一边从囊中摸出钢笔大小的一只发射枪来,对着天空连发四颗强光照明弹。

瞬时间四道明光骤发,在高空中恰似星般闪耀,照亮了整个纷乱的战场。

兵士们惊呆了,所有的人,无论敌方还是己方,充满敬畏地望向亮光聚集的中心,一个正纵马人立起来,有若天神下凡的年轻将官——却是木兰。

她傲然骑在神驹疾风的背上,单手扶缰,拔剑向天,朗声道,“传李将军令,凡杀敌勇猛的将士,赏谷千斗,帛万匹!”(北魏初期以谷帛为主要流通工具)

战场上此时静寂,她暗运丹田之气,使话声一字一句传至每个人耳旁。众魏兵皆是一震,原来将军行辕那里杀得热闹,主帅却是无恙,人人心中一宽,随即信心百倍,生出种强大的斗志来。

柔然兵则是一凛,如此周密的安排仍杀不得李亮,而他手底下一个副官便那般神勇,心底下便先怯了,失了哀兵的勇猛。

照明弹不住频发,木兰更着亲兵大声呐喊,“神赐圣光,天佑大魏!”己方兵士精神大振,敌方却受攻心之扰,惊慌失措,接连后退。

这时李亮终于率众冲出包围,与木兰会合。明光中,她瞥见他胸前洇红一片,略微怔忪。又毅然回头,打马向前,举剑大喝,“众军听令,凡高车降囚助阵者,杀无赦,连坐全族!”这句话却主要是说给高车族战士听的,旨在威慑。

魏兵在战场上本就与他们性命相搏,听了也不甚在意。高车战士却不得不思及家眷亲族,动作放缓。

木兰微笑,等了一会儿,再发话,“传李将军令,柔然、高车部就地投降者,免其死罪!”

照明弹将黑夜映得宛若白昼,李亮与木兰等站在高台上,赫赫神威,令人不敢逼视。

训练有素的魏军,在木兰的指挥下并阵合围,不断缩小着包围圈。

李亮受伤不轻,强按着胸口坐于鞍上苦撑,不肯下马。木兰回首,见他几乎不为人察觉地微一点头,会意,接过杨光奉上的指令旗来。

木兰令旗一挥,魏兵由散兵作战的半防御疏阵化为进攻的锥形阵,柔然兵节节败退。她着弓弩营射乱其撤退步伐,然后率轻骑兵追击,稍纵即返,大军则留守营地重整,清点伤亡。

晨曦初现的时候,她才拖着疲累的步伐去探李亮,在主帐外先与崔烈撞了个满怀,“将军怎样了?”

崔烈摇摇头,“已无大碍,只失血过多,且得好生将养一段了。”

她颔首,自掀帘而进。

他正闭目歇息,闻得人来睁开眼,见到她只一笑,“平,辛苦了。”

她乏得也不行礼,解下佩剑来放在胡几上,坐在榻边看他,“将军觉得怎样?”

他咳了几声,“不碍事。”

她看到他胸前的白布又洇出红来,皱眉,叫人传医官来。“怎么还止不住血?”

那医官骇得簌簌而抖,跪在地上头如啄米,“禀……禀大人,可……可可可能刀剑上涂了什么……”

恰崔烈回返,一脚踢在他腰上,“大胆,刚才竟敢隐瞒不报,耽误了给将军诊治,看我不把你——”

木兰一抬手,止住他聒噪,接过杨光手中捧着的热水与白巾,“帮我把将军胸前的白布解开。”

“花副将?”杨光有些疑惑,但素服她能,尤其今日一战,更是对木兰要做的事深信不疑,便依言解开一匝匝绷带,那血登时涌了出来。木兰以白布揩拭,趋前看那伤口,果然成锯齿状,想不到柔然人如此聪明,竟将刀刃设计得与后世仿生军刀一个原理,让伤口不容易愈合,流血不止。

“这伤口需要缝合。”她抬起头说,趁他们拎着医官找针线之际,自襟内掏出伤药给他敷上。这药乃是沙漠甘泉基地特制,依秦皇的话说,就是拿枪子把胳膊打烂了也能靠这软膏把窟窿眼儿都给长上。话虽夸张,其药效却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已信不过那医官,军中又无女眷,木兰只得自告奋勇地给李亮缝合胸前那狭长的伤口。

她没接触过针线,在后世这属于古人的技艺,光影片里看了几眼,挺新鲜的却从没想过要尝试。现世的她,自小不喜女红,恰大姐精通,便乐得去爬树掏鸟,下河摸鱼,怎么也好过圈在家中绣那巴掌大的丝绢。

不过,也不难就是了。女性对新事物的学习接受能力,再怎么也强过粗手粗脚的杨光、崔烈。

也许该再加几片消炎药,她想,他有点发烧,肌肤热得像火。

李亮失血过多,本已半昏睡,却在那微微沁凉的触摸中醒了过来。

四周无人,木兰拿了针线,认真地缝着,全没有注意到他醒来。

她的手指那般灵巧,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穿针引线,竟使人觉不出疼来。

他望着她,由衷钦佩。

要换作旁的女子,怕不早就花颜失色……他为自己的想法,惊得脸色煞白。

旁的女子……花平,他是男子呵。

他是他比肩作战的同袍,军中最出色的将才,他怎么……

木兰却已缝好了伤口,略歉然看那蜿蜒的一条黑线恰似蜈蚣,歪歪扭扭地趴在他胸前。抬起右手擦汗时才发现他睁着眼,微笑,“笨手笨脚的,弄疼你了吧?”又低头看着那伤口,“丑得够可以,好在男子汉不比女儿家,那么在乎美俊。”

他还是望着她,她又笑道,“伤疤越大,将军的战功也就越显赫,是也不是?”

这时亲兵进来,奉上粥水等。她便站起来,行了个礼后离去。

他推开亲兵,拒而不食。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她秋水般黑白分明的眸子……丑得够可以,好在男子汉不比女儿家,那么在乎美俊。

(十七)

北魏建国时定都盛乐,后于道武帝天兴元年(公元398年)迁至平城,至今历经三帝半世,成为了北方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其时北魏统治清明,社会稳定,一派繁荣景象,吸引了北方旧有的士族地主们纷纷投靠,大批向往安定生活的移民涌入,人口逐渐增长直至百万。

帝都平城原是在汉代平城县基础上扩建而成,分皇城、外城、郭城三个部分。由于平城同时为司州、代郡的治所,所以又被称为代京。宫城与官府衙署约方六十里,外城方二十里,城廓周围三十二里,有门三十二。自道武帝以来,皇帝比照邺(安阳)、洛(洛阳)、长安之制规度建设,于皇城建四宫、四苑,殿堂十余座,祭坛、祭台共六处;绕宫城南为居民兴建了里坊式住宅,坊间开巷,大者可容四五百户,小者亦可纳六七十户。其外又设四方四维,派八部精兵镇守。京畿范围大大扩展,东至代郡,西及善无,南抵阴馆,北尽参合。

平城地高气寒,自然条件较差。皇帝为改善城市环境,又从城北引如浑水,城西引武州川水入城,使得帝都西边载柳东边树杨,两边俱有游鱼嬉戏,水旁绿荫累累,于宫殿楼阁的大气磅礴中,端是十分的清新雅致。(参:平城遗址)

一路上李亮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只不肯听劝,执意骑在马上。

行至京畿外的暖泉时,皇帝听闻李亮班师回朝,特命太尉长孙嵩率奚斤、娥清两位将军来迎,礼节隆重。

那长孙嵩年约五十许,脸型修长,面色黝黑,眉宇间隐隐有种目高于顶的不屑。他乃历经四世宿德旧臣,位高尊荣,即便是来亲迎凯旋大军,仍是神色淡然,只对李亮一人略有些笑模样,那也是看在其父,与他并列一等公的李崇面上,做个姿态罢了。

见面依仪寒暄了一番,长孙嵩这才看向李亮身边的木兰,“这便是花都尉?李将军可将你一番好夸呵。如今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他嘴角扯开了些,带出几道细纹,勉强便算是笑了,眼中却殊无笑意,满是考量与探究。

木兰于马上抱拳行礼,“北平王缪赞,花平愧不敢当。”

奚斤却极爽朗,“都尉忒谦了!李将军上表中说得清楚,此次我军遭遇夜袭仍能全身而退,你功不可没。”他着绯色袴褶服,外罩裲裆衫,人长得非常结实,动作迅捷,举止间有种彪悍威猛的气势,又使人觉其头脑灵活,不似一般单只知勇的武将。

旁边的娥清却只是沉默,一张国字脸极为普通,双目却藏神,望之便觉其在战场上绝对是个不好相与的人物。

当下整军列仪仗,一同进入帝都平城的东大门。

入城时他们受到民众热烈的夹道欢迎,街边巷尾,乃至路旁的酒楼食肆中,都挤满了人,黑头攒攒地欢呼雀跃,极显北地民风的粗犷纯朴。

木兰眼见廓城区商业发达、经济繁荣的景象,暗暗惊奇。只见城内建筑林立,气势宏大,大街上车马来往频繁密集,肆上各种货物品种繁多,琳琅满目,远超过她心中对帝都的想像。

行人多依鲜卑旧俗披发左衽,妇人冠帽著夹领小袖短袄。但也有不少褒衣博带冠袍的贵族大夫,看长孙嵩轻蔑的眼神,便是他不待见的汉人士族了。

其时已过午,皇帝下朝后特颁圣旨,令他等小休几个时辰后,于晚间赴皇宫参加庆功宴。

她心中略担心,忍不住往李亮看去,却见他神色复杂,一接触到她目光,立刻掉过眼去。

木兰不解,以为他仍因遭遇夜袭一事自责,轻言劝慰,“将军乃真英雄,焉可放不下小挫?”

李亮一愣,只苦笑着摇头,“对成败得失我没看那么重……只是你的辞表,能否被陛下首肯犹未可知。”

她微笑,给自己信心,“陛下是位英主,该当成全。”

私下里却全无把握。拓跋焘,这位皇帝的心思,寻常人哪里揣摩的到。

魏宫建筑大气,规格清奇,十余座宫殿组群均为高台建筑,宏伟壮丽,隐隐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因李亮旧伤未愈,皇帝特许其车驾直入宫门。原是极大的恩宠与荣耀,却不见他面上有一丝喜色。

他们缓缓进入南门,行至主殿前广场的丹墀下。

内卫依例通传,不一时见有管事模样的人出来,见到李亮很是高兴的样子,“宗爰拜见将军!”。 原是内侍总管,皇帝跟前儿的红人,自然深悉今上对李亮的眷顾隆宠,对他们格外客套亲热。

魏宫仍沿袭汉朝宫室“前朝后寝”的格局,前廷的太和、安昌、六合三座主殿巍峨壮丽,设于东西相对的中轴线上;后廷则有坤德、乾象等诸宫殿群,为帝王后妃的居所。

木兰等随宗爰一路行来,只见亭台楼阁,宇廊廓壁,无不法度严紧,气象肃穆。内廷更加华丽些,布局紧凑,各成院落,想必那其中区隔的,正是无数名翘首以盼帝王临幸的妃嫔吧。

原来这就是历史上的后宫,木兰想,不知为何却轻轻叹息。

那宗爰八面玲珑,回首间已将木兰神色尽收眼底,却只堆着笑,“都尉大人年少英才,皇上瞧着一定喜欢,少不了您的封赐。” 宗爰误解为木兰在感叹自己以后可能无缘面圣。他是皇帝的身边人,晓知龙颜喜恶,此时却是在跟木兰卖好。他们大胜还朝,原少不了擢升嘉奖,借吉言便总会念他宗爰几分好。若不成,他却也没什么损失,说不定木兰还会因他的抬捧而感激,总归于己有利无害。

皇帝在乾象殿设宴,是座两层台榭式建筑。两旁偏殿分布着十余间宫室,长长的回廊、蜿蜒坡道彼此相连,首尾互通。墙上有精美的石雕壁刻,花纹繁复,有骑兽、角抵、沐猴、花鸟等等图案。回廊上的走道有防滑的回形云纹,殿堂中则是乌色的金砖,那般黑中泛金的光亮水滑,明晃晃地几要映出衣上的纹饰来。

他们到时皇帝与众王公大臣已在席,少不得一通叩拜行礼,这才被宫女引领至席位上,却在皇帝右首,李崇元帅之下。

原来北魏不拘汉礼,今次又是庆功盛宴,非严格按官职爵位来安排席次,否则木兰一个小小都尉怕不还坐到殿外去。

当下皇帝与众臣把酒言欢,觥筹交错、酒酣耳热之际,木兰伺机打量着在座的三公九卿,各文武大臣。

左首第一席为日间见过的太尉长孙嵩,以首辅之职位列首席,果见其爵高权重。他旁边是白马公崔浩,四辅臣中位次,年三十七八的样子,面皮白皙,仪容高贵,望之精明练达,便捷智谋,不愧出身清河崔氏的大家士族,为当朝第一谋士,也最受皇帝倚重。第三席是大司徒傅垣,四辅臣之一,老成持重,在公安谨,虽无大才,却备受王公宗室的尊重。再来是北新公安同,居四辅之末,晓解俗情,明练于事,早年更曾是一员骁勇悍将。随皇帝多处征讨的平西将军安颉,便是其第三子。

右席之首为李崇元帅,也是李亮之父。老将军着一等公爵紫色袍服,两鬓已斑白,仍神威赫赫不减当年,目光扫视间如电如炬,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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