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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新版花木兰)上.TXT第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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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她看他一眼,只是微笑。 心中却在思忖着,李亮所部何时自六镇调回。

颖川郡始设于秦王政十七年(公元前230年),因颖水流经其境内而得名。此地古属韩地,郡内韩姓大族颇多,起于曹魏的荀家、陈家等也是当地有名的世家大族。

皇帝此次特许木兰带领旧部至颖川,并当地驻军整编集结,随时准备接应分驻黄河沿岸潼关、滑台两重镇的李崇与奚斤。

疾风与哈雷在帝都憋闷得久了,此刻随木兰南下,兴奋难言。一路上只见白影如隙,银箭相随,衬得马上着青袍佩乌金甲的年轻将军,越发风姿卓然。

颖川守将荀恺、陈其校列众军,大开城门热烈迎接木兰一行。

那荀恺年三十许,面目颇精明,举手投足有世家风范。陈其略年轻,精瘦结实,望之是员训练有素的虎将。因颖川近南地,所部多汉人府兵,倒也阵列整齐,军姿肃穆。

他们久闻这位花将军出身寒族,但作战骁勇,屡立奇功,更被当今皇帝所赏识,掌控京畿卫,后与大将军奚斤合训中军,成绩斐然,却未料到是这样一位眉清目秀儒生样的年轻将军。虽说久闻不如一见,至眼前着实令人不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威慑中军的“平头儿”。

荀恺先回过神来,“末将参见花将军!”陈其也随之过来行礼。

木兰于鞍上颔首以还,却不急着进城,缓缓巡视众军。明澄澄一双眸子扫至哪里,哪里的兵士心中一凛,背挺得更直,武器握得更紧,眼睫不敢稍瞬。

疾风不耐地晃了晃,喷个鼻息。木兰这才双腿一夹,当先一骑奔入城门。

铁骑精兵团紧随其后,踏起大片黄|色烟尘。

荀恺和陈其互看一眼,收起乍见木兰的三分疑惑,快马跟进。

其时刘宋精兵悉发,以备南境。木兰抓紧时间,以她带来的精兵团为骨干,治军练兵,操练战阵,更大力特训重甲骑兵。

三国魏晋以来,随着北方游牧民族大批内迁和壮大,铁兵器的普及,骑兵逐渐成为战场上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北朝重视骑兵的传统也影响到今帝拓跋焘,他自少年起便多次带轻骑奔袭,突击敌军而大胜。

重甲骑兵不同于轻骑,连人带马皆披甲胄,攻城掠地时冲击力强,不畏箭石。但也有其缺点,人马体力有限,不适合长途奔袭,适宜近攻快攻。

木兰自己不喜负累,在中军时更多训练胸甲轻骑。但刘宋在江南建国,州师为其重要的武装力量,多备各种战舰。如拍舰使用大型抛石机与敌舰进行水面战斗;楼船设层阁,可供士兵居高临下发射箭矢;戈舟轻巧,适合在急流险滩航行。北魏则是长于骑兵而水军较弱,河上作战不堪与敌。木兰与太常卿崔浩看法一致,魏与刘宋交战,应避己之弱,以所长攻敌。他日刘宋自河上来袭,我方按兵不动,示之以虚,让其数城。待宋军渡河后与步兵会合北进,再以重甲骑兵突击,必奏奇效。

荀恺和陈其本着工匠造了舟船在颖河上大练水军,听了木兰一席话,既钦佩又惭愧,再也不敢对这位年轻将军存轻视之心。

木兰微笑,“他日我国统一北方后南攻,必须加强水师力量,协同步、车、骑一起渡江作战。你们现在开始准备,却也没错。”

那两人心下感激,又深觉这位将军没有架子,以同僚的平等姿态待他们,言语间留有分寸。

她练军之余,常召部将们至将军行辕研究战略战策。作风开明,对兵法谋略等并不藏私。逢下属有疑问,向来耐心指教点拨。一时间诸将心悦诚服,更深感自身不足,常在各自帐中挑灯夜读,苦研兵书。

(二十六)

颖川在兵力部署上属第二梯队,合城军民虽严阵以待,毕竟不像黄河以南诸镇般有兵临城下的恐慌。这日却有函使递了军报来,上称赫连昌之弟赫连定乘乱攻魏鄜城,重建赫连夏国,并着赫连社干、度洛孤守平凉,自领兵数万与宋军合谋攻魏。

皇帝本集结了大军,准备即日领军南下,却被赫连夏族这一搅打翻了如意算盘。李亮所部本在整编,拟留数个兵团戍边,大部队南下攻宋,逢鄜城失陷便当即立断去营救平西将军隗归部,在城郊并小胜赫连谓以代。

面对宋、夏夹击,北凉冯氏以及柔然余部蠢蠢欲动之势,朝堂上再度乱作一团。长孙嵩等为首的大多数臣工主张两兵齐发,主力部队南下攻宋,崔浩则讷言不发。皇帝再三问计于他,方答,赫连定与刘义隆只是虚相唱和,前者等着后者先北进,后者又待着前者东行,彼此呈观望之势。但以本国的兵力人力,无法同克两敌,势必分出先后。

皇帝听了众大臣的意见,沉吟许久,终于做出先击夏、后攻宋的方略。亲率大军并李亮部征讨赫连定,并着崔浩持节督军,与李崇一起拖延宋军,等待大部队南返。

“你辛苦了,下去好生歇息吧。”木兰回过神来,对那风尘仆仆的函使道。又转头对亲兵,“去看看他的马。”那小兵自答应着去了。

函使布满风霜的黑面上一阵感动,早听说花将军待下极优,每次有军函送到他营上,不管什么钟点,总给备了好酒、好菜,热乎炕头。连战马都跟着沾光,饶是几顿上好的燕麦饲料不说,还有专门的马夫给洗刷皮毛,除蚤螨,修马蹄,待回程的时候,膘肥体壮不说,整个精神气儿都不一样了。

看他跪下行礼,揭了帐帘出去,木兰面上的微笑消于无形。

她回到条案旁,拿起压于书下也是刚刚才收到的信函,却是李亮所发。李家军的特函使,途中少了阻扰,总是比朝廷的略快。

他信里说的没那么详细,只大致带过,却殷殷嘱咐她等多加小心,恐面对宋军力有不逮。“特别要注意檀道济和臧质”,他在信中再三提到南宋这两员悍将,并附了几页以前宋军与魏交战情况的资料。

木兰知道这薄薄几页纸极其难得,既有李家父子多年征战沙场血的教训,又包含李亮精研兵法的心得在里面,当下挑灯细细研读起来,未几召众将来,告知敌情和他们所面临的严峻形势,并一起研究对策。

宋军却比他们所料来得还快,兵分两路,右将军到彦之统率安北将军王仲德、兖州刺史竺灵秀的舟师自广陵发兵,跨淮水入泗水,克彭城,抵须昌,进逼南岸诸镇最东端的碻磝,继指滑台。骁骑将军段宏距东路大军数千里开外率精骑五万,拔许昌,直指虎牢,威胁到最西边的潼关。

依夏军搅局之前的战略,他们本待先主动撤离,放宋军越过驻兵较少的彭城等数镇后,一待自泗水登陆,立刻东西两路大军围剿。

未料到己方大部队未至,只得固城不出,而宋军又亮出前所未有的精骑部队,直逼督造大量舟船的虎牢、金墉乃至潼关三重镇,一时间,前方吃紧。

木兰所在的颖川本距滑台较近,接到的军令却是往救潼关。

“太常卿大人另有书信给将军。”递上来一纸信笺,瘦长清遒的字迹,却是崔浩亲笔,“素闻将军与李门上下交好,但大敌当前,切勿意气用事,乃兵家之大忌也。”

那崔浩持节督军,原是拥有战区最高指挥权。他坐守黄河北岸的邺城,南岸诸镇自西向东依次是潼关、金墉、虎牢、滑台、碻磝。

“将军!”见木兰沉吟许久,只一语不发地盯着那羊皮舆图,荀恺大着胆子提醒,“遵照您的吩咐,重骑兵整装待发!”

木兰点点头,目光只盯在宋军水陆并进、分进合击下的滑台,英眉微蹙,不无担忧地想,老将军,您让崔公退守邺城,自己却率军独挡滑台,可……毕竟敌众我寡,势力悬殊呀。

侧过头,对上陈其的视线,轻牵唇瓣,“这一仗,是块硬骨头……不过,总要啃下来不是?”

她转身,神色一肃,朗声道,“此去潼关营救奚将军部,许进不许退,许胜不许败,都与我打起全副精神来,奋勇杀敌,树我军威!”稍顿,缓缓环视帐内诸将,却微微一笑,轻轻道一句,“可都听明白了?”

“得令!”众将齐声抱拳喝道,那声响,几要撞破生牛皮制成的幄顶,捅到天边去。

潼关自古号称天险。北临黄河,南倚秦岭,是关中的屏障, 素有“鸡鸣闻三省,关门扼九州”之说。

然而这关门要户,他却快要守不住了。奚斤想着,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将军!”浑身浴血的副将扑到他身边,“南门失守,宋军攻进来了!”

杀千刀的南蛮!他在心里狠狠地唾了一口,登上高台,俯视着那一片刀鸣马嘶不断起伏的战场,混乱如沸腾的粥锅般。

整整三天,他的两万士兵据城苦战,终究抵挡不住宋军凌厉的攻势……潼关,失在他手上。

“将军!”“将军!”

他转过头,看将士们坦然无惧的目光里一如往日的崇敬,忍不住既惭愧又心酸,终究只是抬起手,“传令下去,弓弩营殿后,全军向东边撤退!”

他面色淡然,声音却沉稳,像以往无数次战役般胸有成竹的样子,让血战后身心疲累的将士们生出种信心来,自去召集部众,传达军令。

奚斤又向下望去,天将擦黑,暮色将战场染上一层灰黑色,看不真切。 然而弓弩“狙击手”的眼光丝毫不错,箭无虚发,矢矢中的,不愧是“平头儿”训练出来的中军神箭队。

在箭矢的掩护下,他率着余部悄悄撤出内城,朝着东面山谷方向遁去。

潼关以东山脉相连,崖绝谷深,地形险恶。

宋军骁骑将军段宏率东路大军攻克城池后,恃有轻骑,乘胜一路追击奚斤至秦岭脚下。转过小山坳,却看到奚斤列阵以待,打算与他一决生死的样子。

段宏骑在高大的枣骝马上,不出声地笑了。

北朝自恃人高马大,常以轻骑部队扰宋边境。文帝掌政后,特以重金自西域引来良马,设立河西牧场进行繁殖,颇有成效。他这支精骑军,此次一亮相,登时给魏军来了个“下马威”。步骑部队相配合,陆续拿下了许昌、虎牢,乃至潼关。若能再擒获北朝名将奚斤,那可就……

思及随之而来的加官进爵,段宏精神一振,当空举起蟒皮鞭,向座骑狠狠抽去。那马吃痛,带着段宏一跃而出,身后马蹄腾飞,万余骑兵紧跟而至。

奚斤拔出剑,当胸直立,蓄而不发。身周不到五千的兵士组成一个雁阵,随主帅戒备而隐忍地等待最后一击的到来。

段宏的骑兵逐渐逼近,再逼近……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似乎遮掩了天地间的一切。

奚斤无畏的脸上却浮现一丝诧异,微侧过耳,去细辨那蹄声的节奏。如此轻快自如,又如此重势千钧,那种熟悉的鼓点……不会是宋军,那是——

“哈哈,平头儿!”不需要回头,他便已知晓答案。

青黑色连绵不绝的山脉,远处似有一股黑烟,倏忽而至眼前。

蹄声如雷,灵动如电,疾驰如风,气势如云……除却“她”所训的铁甲重骑,还会有谁?

宋军见对方援军骤至,去势一滞。段宏眯眼打量着这支不到五千人的骑兵,虽自忖己方万余人马为敌两倍并不畏惧,仍忍不住暗暗心惊。

这是一支连人带马皆披甲胄的重骑兵,用的好像还是刚从波斯传入的珍贵“镔铁”!有官爵的将领用得起镔铁并不奇怪,可用它装备整只军队……辨认出那甲胄后,段宏心中的隐忧在不断扩大。

不单是装备,他还从未见过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骑兵最不易布阵,可他们远远驰来,队形竟丝毫不乱,呈品字形楔向他的前翼。

“准备战斗!”他刚来得及喊出这一句,对方重骑兵为首的几骑已冲至阵前。一位年轻将军稳稳地坐在神骏的白马上,挽弓搭箭,直向他射来。

段宏也是名门虎将之后,见势不妙,立刻抽刀挡箭。未料到那人疾驰在马上,却数箭连发,分射其各处要害,更点射马首,虽被他堪堪挡开,仍令得那枣骝马受惊,顿蹄不前,无法往前阵督战。

那人一见奏效,却也不恋战。口中呼哨着指挥重骑兵打马冲锋。

重骑兵冲击力很强,人数虽少却瞬时将他所布阵形充散,两军陷入了混战中。

那年轻将军在头前开路,剑锋挥处,所向披靡,直杀出条血路来。身边两个铁盔勇士也战得勇猛,一左一右护卫着他。众兵将见主帅身先士卒,更形奋不顾身,恃着全副镔铁甲胄,竟硬生生往枪林战阵中挤去。

宋军在人数上虽占优势,但被这宛若天兵神将的重骑兵一扰,心下先生了怯意,不住败退。

段宏遥见后面奚斤率部也欺了上来,自忖今天占不到便宜去,只得鸣金收兵。

对方却也见好就收,追至山坳处即停蹄不前,令他诱敌追击再反扑的后计落空。

段宏遥望那白马上着乌金甲的英挺身影,将之牢牢印记在脑海中,势要讨回今日败军之耻。

他年少得意,初掌军印便被文帝委以重任。自建康发兵以来,一路高奏凯歌,少有输战,此番更是接连攻下了潼关等三座重镇,意气风发……偏此刻被支小小的骑兵阻住,受挫之余,却也对敌方领军之人生出几分向往来。召过在潼关俘获的书记官来,“那是你朝的哪位将领?”

那人因妻儿老母为质无奈投诚,神色虽萎靡却也是半句谎话不敢说的,当下颤巍巍地回道,“花……花平,出自李家军麾下,柔然之战成名,后授车骑将军,掌京卫,威慑中军,颇受皇……拓跋焘器重。人称……人称‘平头儿’。”

花——平,段宏默念着,颊上一条肌肉隐隐跳动。军人特有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平头儿”,今后会在战场上成为他势均力敌的对手。冥冥中,隐隐有种富含危险意味的兴奋感不断扩大,并伺机摆脱他的控制。

这厢奚斤与木兰劫后重逢,自有一番喜悦溢于言表。但那笑容稍纵即逝,望向青烟四起的潼关城,“若不是为了他们,真恨不得就战死在潼关!”他轻声对木兰说,身后为满身血污幸存下来的兵士们,仅余五千。

木兰安慰地拍下他肩膀,沉静的眼却望向东方,“老将军那里……”想起平日待下素严、暗里却对他们多加照顾的李崇,喉头哽咽,一句“恐怕不妙”竟说不出口。

“滑台无人赶援?”奚斤无法相信,那可是宋军大部队围攻的焦点,到彦之的十万大军,足可灭三个滑台了。

木兰极缓极缓地摇头,“北方部队随皇上先去攻夏,暂无军队支南。而我颖川军……”她与奚斤相对了然,没再说下去。

颖川驻军仅两万,其中拨去一万固邺城,五千留守,另五千重骑兵被她带来支救奚斤。滑台那里,李崇率三万兵士拼死阻挡宋军,敌我悬殊,失守……只是个时间问题。

崔公持节督军,但他与李崇素来交好,断不会藉此戕害国之栋梁。派木兰援潼关而弃滑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滑台救无可救!

奚斤却有想法,“滑台距邺城不远,这决定……”怕是老将军自己做出的吧?

木兰点点头,“老将军替崔公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他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更自陈固守,帮他狠下心肠,以大局为重。

李崇自知滑台难守,即便颖川驻军全搭上也是枉然。而令木兰援救奚斤,稍后聚邺城,至少为魏军保存了精锐力量,延迟时间以待皇帝等率军南下,则退宋指日可待。

黑黝黝的夜色中,他们安静而快速地急行军,越过黄河往邺城方向而去。

(二十七)

邺城位于漳河之畔,兴于殷商,建于春秋齐国,后曾是曹魏陪都,时为华北平原上最繁华的都市之一。

他们到得外城中阳门外,给守军看过令牌,一路沿赤阙街进入内城。

崔浩在文昌阁中设席以待,西面是美轮美奂的在历史上极其著名的三座亭台建筑,铜雀台居中,金虎台与冰井台南北呼应。

“两位将军辛苦了,来,请上座!”他对他们施以上礼,木兰等忙抱拳以还。

刚落座,奚斤便忍不住相询,“大人,前方战事如何了?”

崔浩澄明的眼中闪过悲芒,木兰一凛,心知不妙,“老将军他……”连日来在马上疾驰,声音竟已嘶哑,低不可闻。

他缓缓颔首,证实了她的猜测,“滑台……日前失守,李将军他……殉国了。”

一语既出,即使众人心中已猜到三分,仍禁不住悲愤莫名。殿中一片沉默,无人再开口说话。

“啪哒”一声,却是奚斤虎目中淌下的豆大泪珠,滴在刚摘下的、犹带着余温头盔上……那还是临行前李崇亲手交给他,要他戴着沙场御敌的镔铁兜鍪。

木兰强自压抑,哑声道,“大人,老将军的遗体可寻回?”

崔浩只是沉默,而后极艰难,又十分缓慢地摇了摇头,“乱军之中,竟未能保全。”

众人听了,更是目睚眦裂,气涌急怒,恨不得立刻冲上前线战场,杀宋军个片甲不留,犹难消心头之愤。

崔浩知他等对李崇素来敬重,交待战事后宽慰了几句,便着他们先下去休息。

奚斤故意与木兰走在最末,转过柱檐,才悄声道,“我与你同去。”

她本低着头一径沉思,闻言才乍然抬起,眼中精光一闪,“怎么?这一百零一间宫苑不够你歇息,非要同我挤一处?”

奚斤却不受她蒙蔽,微笑道,“平头儿,你也不用瞒我……在帝都的时候,见哪处有热闹少得了我?”

她凝视他,想起李亮言其“粗中有细”,深觉有理,“也好。届时军法处置,至多同降。”在中军时他便总嚷嚷着“同生共死,同升同降”,也算是得偿心愿了吧。

宋军攻占黄河南岸诸镇后,各派军镇守,兵力分散开来。

到彦之率重军驻在滑台,清城拣点后着大军休养生息,准备待都督檀道济领兵增援后再攻邺城。

这日他大宴众将,偌大一座庭园里极是热闹。

此处本是城中一巨商富贾的居所,城破后被到彦之看中,征做临时行辕。那富户颇解时宜,卑躬屈膝将好话说尽,又奉上历年积攒的珍宝无数,这才勉强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暂挤在后院的两间柴房中安身。只大女儿生得容色秀丽,不幸被安北将军王仲德看中,要了去暖房。一家人暗里悲戚莫名,做母亲的更是舍不得自个儿的心头肉,险些哭瞎了双眼,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受宠若惊、颤颤巍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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