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窅娘沉吟,“难道是他?”
第二十九章 蓬莱仙岛
次日,小环醒来,欲去正屋里给夫人送早点。她打开门,见园子里闹哄哄的站了很多人,宫女太监们纷纷议论不休,也不去做事。她跑过去,“怎么了,怎么了,你们都在这干嘛啊!”顺着大家的眼光看过去,园子里那大片大片的牡丹花一夜之间竟都开了,争奇斗艳的样子,早已不见昨日的萧条,萎靡。
现在是早晨,露珠盈盈地躺在牡丹花艳丽的花瓣上,阳光照在它的身上,珍珠一般晶莹可爱,还有一些牡丹尚未开放,花瓣层层叠叠地裹着花蕊,欲开未开,一副小女儿的娇羞姿态。
“怎么会这样,”小环瞪大了眼睛,有点不相信。
“你还不知道么,”旁边一个平时和小环要好的宫女说,“京城里,所有的花,不论季节,一夜之间,竟全都开了,外面还不知道是一个怎样的花的世界呢,你想想,蔷薇和腊梅一起开了,是一个什么景象,简直千年难遇啊!”
“啊,”小环张大了嘴,往花蕊夫人房里跑去,夫人如此爱花,见了满园的锦绣一般的牡丹花丛一定很高兴。她推开门,唧唧咋咋的,“夫人,夫人,你快起来看啊,”她朝内屋走去,“牡丹花一夜之间竟全都开了。”见上被子叠得好好的,毫无动过的痕迹,小环慌了,夫人哪去了。
宫里的妃嫔听说园子里的花开了,一个个穿戴整齐,都来看这一大胜景,宫女太监们议论纷纷,好个热闹。小环跑来,见了皇上,说是花蕊夫人失踪了。宫里有侍卫守着,要出宫不会那么容易,一时之间,京城议论纷纷,花蕊夫人乃是九天仙女,牡丹花神的消息不胫而走。
花蕊来到蓬莱仙岛,岛上的一众姐妹正在戏耍,见她来了,都围了上来。“怎么样,姐姐,”芍药仙子抢先说到,“京城里的芍药花开的漂不漂亮。”
“臭美,芍药哪有水仙高雅漂亮,”水仙仙子争到,“哦,姐姐。”
“好了,”花蕊急急阻止,“别争了,都漂亮好么,你们这样让我高调退场,是何用意啊!”
“难得我们众姐妹今天终于可以聚在一起比一比了,当然不能错过,”紫罗兰插嘴。
花蕊摇头,宠溺地笑笑,来到莲花仙子身旁,继续她们一百年前未下完的棋。
“你说李国主还去带走女英么,”莲花仙子开口。
“他早已不是那个优柔寡断的李从嘉了,现在,他是蓟无霜。”
“呵,”莲花仙子浅笑,“不知道有一天,那赵匡义知道了李从嘉就是蓟无霜会是什么表情。”
“是啊,胜负还未可知呢。”
“争什么,”众姐妹笑道,“谁胜谁负,这天下也不过是两位仙子手里的一盘棋局罢了。”
花蕊执子,命运之轮开始滚动,步步为营,方可免人世疾苦。
第三十章 涣然梦醒
“阁主,鱼姑娘醒了。”
他正伏案看着琉璃送来的信件,此时听下人说她醒了,他抬起头来,“走,我们去看看。”
琉璃的眼神暗了下来,显出不悦的神态来,“阁主,这些信件是京城里那些被我们收买的大臣送来的,下一步该怎么做,还等着你回复呢。”
“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他站起身来,“青峰,走吧。”
琉璃看着他们的背影,阁主手执画扇,提脚出去了。那个女子对他就这么重要,她虚弱地靠在他的书桌上,悲哀地想,我与他同门学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终究竟敌不过一个背叛他,陷他于囫囵的险女子么。她想起七岁那年第一次见他的景,师傅带他来到她跟前,“来,无霜,见过你师姐。”
他低了头,闷声闷气地叫,“师姐,”说得急不愿。在几个师兄妹中,师傅对他尤为关心,偏袒,而师傅所教,他也能在几个师兄妹中最早地学会。虽然他很冷淡,但他骨子里的那份贵气,那份从容淡雅,却吸引着她。直至后来他离开,她才知道,他竟是李从嘉。
蓟无霜匆匆来到鱼锦珊的门外,里面传来她尖锐的叫声,“出去,出去,你们是谁,滚出去,立刻,马上。”
他走进去,跑出来的丫鬟一个没留意,撞在他身上,汤药撒了他一身,“阁主,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他淡淡地笑,伸手扶起她,“她怎么了。”
“鱼姑娘一醒来就这样了,已经差人去叫风信子姐姐了。”
他点头,“你下去吧,我去看看,”看着小丫鬟转身欲离开的背影,“对了,”他吩咐道,“你再去煎碗药来。”
进得屋来,只见鱼锦珊蜷着身子,双手抱着膝盖,缩在角。她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眼神涣散,一脸的茫然无助。
他走过去,心疼地握着她的手,“别怕,是我。”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迅速地将手缩回来,“你是谁?出去,出去,”她摇头,“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皱眉,“你不认识我么?”
她喃喃自语,“这是哪?这是哪?”她无助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仿佛被什么事困得很难受一般,她使劲地往墙上撞去。额头硬生生地碰在墙上,她也不觉得疼,蓟无霜拉过她,也不顾她的挣扎,使命将她的头摁在怀里,心疼地用手理开她额前的发,查看她的伤。
她推开他,朝院子里跑去,她一向武功很好,等闲人奈她不得。蓟无霜追上来,欲拉她回房,两人在院子里打了起来。“你身上有伤,别打了,我们回去。”
鱼锦珊可不听这些,“我凭什么跟你回去,你是谁,做什么拦我去路。”
就这么打下去蓟无霜不忍伤她,若他停手,她轻功了得,他亦难寻她,正踌躇不知如何是好,只见她身子一软,肩上中了一针,软软地向后倒去,他连忙上前,揽她在怀。原是风信子赶来,见他二人正打得火热,往鱼锦珊肩上投了一支长针。
“她没事吧,”蓟无霜焦急地问。
“那针不过是麻药罢了,没事。”
着怀里昏睡的她,她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一脸安然。
第三十一章 锦珊的话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窗外的阳光很好,透过雕花的窗棂折进来的阳关打在桌上,显出一种奇怪而且尤为图案来。我试着坐起来,可这并不容易,我觉得浑身都很疼,像经历了一场持久的战役。
我听见屋里有人,我不知道这是哪里,这个陌生的房间让我觉得很害怕。我听见他们在说一个叫鱼锦珊的女子,她是谁?他们跟她一定很熟,我想,否则不会我醒来这么会儿了,他们也未曾发觉。
“她昨天这么累了会儿,也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那个穿白衣的男子说。我眯了眼,偷偷打量他,他眉头紧皱,一双剑眉直飞入鬓,薄唇轻轻抿着,显出焦急的神态来。是为了那个叫鱼锦珊的女子么,我觉得有点心疼他了,他真是一个男子,我靠在软枕上,笑了。还有那个穿绿衣裳的姑娘,她站在他旁边,一副小女儿的娇羞,她说,“我看,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有点神志不清了,你们从宫里逃出来的时候,她看见了什么啊。”
“一场大火,也许,这是她所经历过的?”他疑惑地看着那名女子,我听见他叫她风信子,多好听的名字。
他转过头,向我走来,我赶紧闭了眼睛,心却突突地跳个不停。他怎么这么突然地就过来了呢?他是谁?他要做什么?他过来了吧,我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有点不知所错。他温热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我惊了一下,忙把手缩回来,瞪着眼睛看他。想他一副谦谦君子的摸样,竟这样无礼么。
“公子,休得无礼,”我忙把手躲进被里。
“别怕,”他淡淡地笑开来,“我叫蓟无霜,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让他们去做。”
“蓟公子,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疑惑地问。
“这,”他显出为难的样子来,又说,“姑娘在路边晕倒了,我见姑娘无人照顾,就让风姑娘带你过来了,这是我家。”
我看像她,那个绿衣女子,她急忙点头,“是啊,是啊,我就是阁主口中的风姑娘,我叫风信子,他们都叫我无敌神医。”
早在刚刚醒的时候就知道了,看着她解释,我笑开来,“风姑娘真逗。”转眼看见他盯着我看的样子,不禁羞红了脸,现如今我卧病在床,病容难看不说,还衣衫不整,里面白色的抹胸若隐若现,我拉了锦被盖好,轻声唤他,“蓟公子。”
惊觉自己失态,他抱歉地笑笑,“姑娘笑起来很美,对了,”他故作不知地问,“不知姑娘芳名,我该如何称呼你。”
如何称呼?对了,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看着眼前殷殷期盼的男子,我试着说,“我叫鱼锦珊?”那是她喜爱的女子吧,我这样说他会不会生气?我突然发现,我竟然想做他喜爱的女子,我为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同名同姓的人总该是有的。
第三十二章 死里逃生
话说那花蕊夫人是牡丹仙子,现如今功德圆满,早不知去了哪座神山做她的逍遥神仙去了,女英被困深宫,却是日日消瘦了。想那孟昶原是同李从嘉一般境遇的人,现如今也不知被囚在哪里受苦,女英央了皇上,只说怜他,再者他对皇城亦构不成任何威胁,放了他便是。皇上可怜女英日日受那病痛的折磨,也知她之所以一直病未痊愈,是因着那李从嘉,为着哄她开心,答应放了孟昶。
次日孟昶便接了圣旨,由宫里的人送着出来了。赵匡义竟肯放他?孟昶也觉得很是奇怪,他那样一个生多疑的人,放了他孟昶,他还不日日提心吊胆。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孟昶也不想这么多,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权宜之计。
出了城门,孟昶累极,靠在那城郊的一棵大树下歇着,想着花蕊临去前跟他说的话,他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时救了她,让她这样为他来这混乱的人世间。他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如果,他没有亡国,花蕊是不是现在还陪在他身边呢?他们一起赏花,一起吟诗作画,可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他决定去寻她,走遍天涯海角去寻她,哪怕亡国,哪怕一无所有,有她在身边,就是他的全部。想着现在才离汴京没多远,孟昶打起精神,走过这座山头,就是他赵匡义反悔,也再难寻他了。他站起身,惊觉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却是多了一帮黑衣人,团团将他围住。终究是逃不过,他想,也许,这就是花蕊所说的解脱吧。
“你们是何人,”他毫无波澜地问。
“少跟他废话,”为首的那人不耐烦地说,“速度解决了他,好回去交差。”
几个人虎虎生威地举刀向他袭来,惊觉阵阵凉风扑面而来,孟昶也觉今日是必死无疑了,闭了眼,也不反抗。等了半天没见刀落下来,也没有想象中的畅快淋漓,却听见打斗的声音。孟昶睁开眼,只见一个蓝衣女子与那群人打开了。她蓝色的娇小身影在几个镖头大汉中间来去自如,几个大汉奈她不得,显然娇小的她更占上风,几个回合下来,几个男子早累得气喘吁吁。
见这女子功夫了得,为首的那人大叫,“你是谁,我劝你少管闲事,这可是皇家的事,小心吃不了逗着走。”
见那蓝衣女子也不说话,似乎救不得孟昶誓不罢休的样子,几个人慌了。倘若回去,凭那赵匡义的脾气,他们亦是死路一条,只得硬撑,却被那女子抓住了空隙,趁其不备,将几人打得落花流水,跑的跑,伤的伤。
女子收好剑向他走来,“我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救你,现在,你跟我走吧。”
“不知姑娘所谓的主人是谁,来日我好登门答谢,”孟昶急急地说。
女子一脸的不耐烦,毫无表地说,“我告诉你我家主人救你,是说现在你得跟我走,不是等着你来日登门拜访。”
虽不愿,想来那女子所说之人即知道他今日的处境,也绝非等闲之辈,现如今他也毫无去处,即便是去寻花蕊,也要当面谢了人家,便决定跟着她走。
“敢问姑娘芳名。”
她也不管他是国主,还是阶下囚,只冰冷地说,“君于兰。”
来到客栈,她拿了玄天阁的令牌,只说准备车马,干粮。老板见是玄天阁里素有冷美人之称的君于兰,也不敢说话,唯唯诺诺地应了,头也不敢抬,忙叫店里的伙计去准备,又为他们准备了饭菜,才出去了。
第三十三章 当众受辱
女英由小桃陪了,在御花园里闲散地走着。大病初愈的她在小桃的搀扶下,行动处似弱柳扶风,更显出楚楚动人的神韵来。她看着满园早已凋谢的牡丹,不黯然伤神,早先丰润艳丽的花盘在时间的洗礼下,耷拉着脑袋,显出残败不堪的样子来。
“小桃,”她幽幽地问,“你说,这人是不是也和花一样,一旦凋零,就无人记得了呢?”
“主子别想这些,现如今,当今皇上封您为妃,终究是大富大贵的命,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嘛。”
女英低头,嘴角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的笑来,竟是酸涩不已,“花蕊夫人乃是牡丹仙子转世,人间走这么一遭,却也风风光光地退场了,离开这烦闷,愁苦的人世。而我,白白爱这么一场,辗转飘零,如今,却是进也不是,退亦无路。”
远远地看见一簇艳丽的大红色向她们走来,原以为是哪宫娘娘在寝宫里待得乏了,和她们一样出来走走,待走近了,才看见竟是皇后娘娘,他赵匡义的正牌夫人。
皇后今天穿了繁复的正规宫装,金线织就的大红长袍华丽高贵,精致沉重的凤冠往她那头上一戴,硬生生地给人一种窒息的,压抑的威严和厚重感。
皇后鄙夷地看着她在小桃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行礼,一脸谦卑恭顺。身着青衣的她低眉顺眼,那一抹碧色在阳光的笼罩下,竟是风万种,媚态天成的娇羞摸样。皇后不冷了脸,也不叫她起来,伸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女英脸上,“狐媚子,”她讥讽地笑,“怎么了,高高在上的周后也想通了,要在这后宫谋得一席之位么。”
女英大病初愈,被她一掌打得摔在地上,白皙的脸上五个清晰的手指印突兀而狰狞。小桃欲去扶她,皇后暗使眼色,旁边一个宫女走上前来,一脚踢在小桃身上,“皇后娘娘管教后宫妃子,何时轮到你这个地位低下的人来插手。”
见女英缓缓地站起身来,俏脸红肿,嘴角现出血丝来,可见皇后用力之大。小桃吓得懵了,主子是南唐官家小姐,后又是南唐周后,就连当今圣上都怜她若妹,宠她若女,巴巴地讨好她,何曾受过这般侮辱。平日里主子待她极好,不似其他妃子一样动不动就拿奴才出气,现如今主子受辱,她却无能为力。被踢的小腿疼痛难忍,小桃呲牙咧嘴地来到皇后跟前,“皇后娘娘,”她哭着说,“我家主子她身子弱,大病刚好,您就放过她吧。”
皇后抬眼看女英,那眼里的冷峻骄傲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一脸讥讽。皇后气极,欲挣开小桃的牵制,一脚踢在小桃脸上,小桃疼得抱着脸滚在地上,待女英看去,小桃的脸早已面目全非,显出血模糊的样子来。女英忙跑上去,凝了眉,声声唤她,“小桃,小桃。”
“来人,”皇后大叫,“敏贵妃不尊礼法,未经本宫同意,擅自起身,给我把她拿下,”旁边几个老嬷嬷却是手脚伶俐的来到女英跟前,一左一右牢牢地牵制住女英。
英抬眼看向皇后,眼里的冷艳惊得她一颤,竟是毫不犹豫地下令,“给我掌嘴。”
刚刚踹小桃的那宫女,听了皇后的吩咐,竟是摩拳擦掌地来了,照着女英的脸,左右开工,直打的手疼,却见女英的脸肿得老高,血在她白皙的脸上,似随时都会冲破她的皮肤流出来一般。那么多宫女太监,宫妃娘娘看着她们,却是个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小桃扑上来,“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小桃不顾身上的伤,冲上来护住女英,“再这么下去,你们会把她打死的,皇后娘娘,你可曾想过,皇上问起,您如何交代呢?”
赵匡义当初可不是为了这个女子和他的哥哥闹得很不愉快么,甚至后来皇上的驾崩,她也觉得很蹊跷。这事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得很,做了这么久的王妃,她会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做皇后么。所以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等着最后,她的王爷,当今的圣上,给她一个母仪天下的位置。
一生的念想到了这里,她想,也该足够完满了吧。可这不够,她想,她拥有一切之后,她的夫君得爱她,她是他唯一的皇后,她觉得自己有点傻,皇上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妻子,他有那么多的妃嫔,贵人,甚至是宫女。可是她又想,至少在他心里,她得是他唯一的皇后,而现在的事实是,她的夫君现在心心念念的却是别的女人,是眼前这个被她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周后,现在的敏贵妃。
风吹起她拖地的长裙,有沙子入眼,她慌忙伸手去揉,她突然觉得很害怕,怕眼前的这个敏贵妃,她害怕有一天,敏贵妃会变成敏皇后。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摇了摇头,却是宫女春绿在叫她,“皇后娘娘,你怎么了。”
“放了她,”她摆摆手,让春绿给她揉揉肩。
两个嬷嬷一放手,女英被春绿打得昏了过去,便如那风中的树叶一般滑落下来,却是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第三十四章 万里追寻
孟昶看着殿上正襟危坐的蓟无霜,一时晃不过神来,他就是玄天阁的阁主?可那眉目,那神,却是似曾相识。
“我该叫李国主还是蓟无霜?”孟昶失笑,他花了多少心血,从多久开始筹备,才在南唐失陷后,有玄天阁这样一个连赵匡义都谈之色变的庞大组织呢?而赵匡义想必想破脑袋也不会料到,玄天阁的阁主竟是那个世人眼中的风月佳公子吧。
“李从嘉早就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蓟无霜。”
“你命君于兰带我过来,不会只是想要我道谢,向我炫耀你玄天阁的雕梁画栋堪比皇宫吧。”
“当然不是,”他鄙夷地看向孟昶,“自然是为了共谋大事。”
“共谋大事?”孟昶淡淡地说,“我已亡国,军队土崩瓦解,怎敢与玄天阁主共谋什么大事?”
“花蕊夫人乃是牡丹仙子,她在你体内留有一颗七彩玲珑珠子,”他看向孟昶,魅惑的桃花眼动人心魄,手里的折扇一扬,唰的一下打开,分明是翩翩佳公子,却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霸气。
“那又怎样,阁主你不是想杀了我,方便你取珠子吧,”孟昶转过身来,看向门外,阳光暖洋洋地撒在这片鸟语花香的人间仙境,百花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七彩玲珑珠有起死回生之效,能治百病,我与你讨来,不过是为着一个患病之人罢了,”看着他一手经营的玄天阁,蓟无霜缓缓地开口,“而为着这颗珠子,这玄天阁我亦不在乎与你共享。”
“哈哈,”孟昶大笑,“什么人能让你连玄天阁也肯拱手相让,可惜得很呐,我不感兴趣,”他看着万花丛中零星的几株牡丹,眼里泛着温柔的光,“我要去找花蕊,这是她的东西,恕我不能割爱。”
“花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