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紧的手很温暖。
突然,手上被轻轻拽动,长琴困惑地偏首。
“台阶。”赛里斯指指只有两步之遥的台阶。
长琴扬眉,轻轻带过:“呃……我看到了。”
赛里斯恍然大悟:“哦,我还以为你会摔倒。”
长琴哪能不知道赛里斯在嘲弄他,顿时眯起眼睛,抬手就招向赛里斯的后脑勺。由于身高角度问题,长琴终于发出手再也不像以前那么顺溜,眼看赛里斯的长势大好,高度应该很可观,那以后揍人不就得先跳起来?
赛里斯长高了,长琴感觉情况有点不妙,以后要对质的时候,还得搬把椅子垫脚?
好逊……
想象自己搬个椅子居高临下地看赛里斯,长琴立即摆出一脸嫌弃:“啧!真矬。”
“怎么?”赛里斯揉着脑门偏首打量长琴,不明白长琴是怎么了。
耳边笑声消去,长琴被赛里斯用充满探索的认真眼神打量,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解释:“没事,只是突然间产生了……危机感?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没事了。”
“危机感?”
赛里斯困惑的表情让长琴生起负罪感,赛里斯又怎么可能有危险性呢?这孩子多么贴心啊?
这般想着,长琴立即忽略过去的败绩,只觉心头豁然开朗,立即将多余的思索屏弃。
“没事,回去睡觉吧。”
赛里斯估摸长琴不想解释,也不追问,倒是有些要求:“我们明天还可以到湖里捉鱼吗?”
知道赛里斯喜欢,长琴没有理由让他失望,点头答应。
“明天我们再去,以后继续去,直到你感到腻味为止。”
就因为这个承诺,赛里斯的笑脸一直维持至入睡,唇角还擒着一丝笑意。
今天也算玩得尽兴,正常人都需要休息,除了长琴这个不正常的躺了一会,又爬起来了。轻抚这张带笑的笑靥,长琴给赛里斯捂好被子,就靠在穿边读读书。只是长夜漫漫,过是很困难,又不能一直对赛里斯上下其手,扰其清梦,长琴干脆拎上油灯到外头去逛逛。
夜深露重,万籁俱寂的时分,四周一片漆黑,除了巡夜守卫,也没有几个清醒人。守卫们是习惯了长琴的夜游,见面也不像以前那样喳呼,只是点头致意就过去了。
长琴并不是漫无目的,他就着灯光观察土壁,这段时间他基本将神庙里面的浮雕壁画全部看过一遍,最近开始看外头的。
指腹抚过粗糙墙面,时光侵蚀下,石壁历尽沧桑。
即使残破,所记载的历史却不会腐败,长琴细细观赏,解读内容。
“原来你喜欢探索历史?的确,它从不会骗人。”
长琴猛地回身:“谁!”
只见一米开外有一名陌生人,一个即使笑容可掬,却无法让人放心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俺打滚.............滚来滚去..................滚去挺尸.....
椰枣树祝大家重阳节快乐,步步高升.....大家都有登高,买风车转运了咩?
听从古训,赏菊花,插茱萸(某人很正直),放纸鹞没有?
赫赫,某椰枣树身缠风筝线,头顶大风车.............变异ING....
第四十九章 神
长琴细细打量这个人,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奇怪的家伙。
就外表而论,这个人五官俊朗,满脸笑容,表面上给人一种很容易相处的感觉。但是,这样一个透着玩世不恭气质的花花公子,在半夜里凭空出现?长琴想不透,可是直觉告诉他人不可以貌相,这人来历应该不简单。
毕竟凭空出现并没有夸张,这样寂静的夜,连一丝风吹草动都能清晰听见,何况是一个人的脚步声?长琴对自己的警觉性还有一定信心,不至于粗心到忽略危险人物。
“你是什么人?绿洲里应该没有你这种角色。”怎么说,如此耀眼的气质,一眼就会留下不浅印象。
对方笑容不改,视线大胆地落在长琴身上,来回打量,后来更是反覆看自己的手掌,发出一声轻叹:“啊,果然,我在你们这类人面前,就会变弱。”
“我们这类人?”
“几乎没有邪念的纯结之人,又或者意志坚定之人。”
长琴自认算是后者。
即使这算是好评,长琴却感受不到一丝赞赏,他也审视对方,考虑是不是动手测试对方是什么来历。
是神?是鬼?是敌?是友?
神秘男人却仿佛感受不到长琴的敌意,径自几个大步走近,指掌摸过石壁:“希克索斯人的过去,他们很不错,将腐败的埃及政权夺到手中,然而却挣脱不了命运,始终还是落同样结束,俗,俗套。不过总算是曾经给沉闷埃及历史带来一些新意,不是吗?”
这人挨得近,长琴不自在地退开两步,没有心情听这些谬论:“你最好老实回答我,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男人哈哈两声轻笑,似乎对问题很感兴趣:“目的?我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在历史的夹缝中寻找乐趣。 ”
“……”虽然弄不清楚这男人的意思,但长琴却感到不寒而悚。眼前的人也不是无知少年了,必定是心理有问题,不是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就是神经有问题。长琴悄悄观察四周,发现巡守的护卫竟然没有踪影,也不知道眼前这家伙做了什么。
“李长琴,古埃及历史有多长?”
“大约4100年。”长琴没设防就回答了,随即蹙起眉头,更加怀疑这个人的来历与目的。
“仅仅几千年,短暂而且可悲。”
男人笑着,神情惬意,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模样。
“你想要说什么?”长琴受够了漫无目的的谈话,见这男人竟然上前,他就不客气地给予一记劲踢:“别再靠近我。”
男人虽然抬手格挡住,却也被这力道强迫停住脚步,他挑眉注视李长琴,表情兴味十足:“哦?呵,性格倔强,如果可以,真想试着驯服你。”
长琴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这人竟然说出这等诡异语言还泰然自若?虽然他不确定这家伙有什么病,但他至少确定自己遇上了变态。
一个变态却能够活得好好的人,不容小觑。
被长琴嫌弃的目光直视,男人却笑得更快乐,仿佛很喜欢长琴这种反应。
长琴自认正常人与变态无法沟通,他厉声喝道:“真是受够了,哪来的哪去,快滚。”
“我会离开,在交给你一件宝物以后。”
“什么东西?”
男人解开系在腰上的一只小袋子,递过来,月色映照这枚普通的皮质袋子,长琴却犹豫要不要接过。
“别担心,我并不能直接伤害你。”男人吃吃地笑,仔细欣赏长琴犹豫困惑的表情:“是从孔斯手上得来的药。”
“孔斯?月神孔斯?”长琴惊讶,月神孔斯可是掌管埃及神界药库的神明,如果真是孔斯神的药,那么眼前这男人的身份就不简单了,至少拥有通神能力。
“没错,有一回我与她打赌,赢来两份神奇的药品,一份用在那位王子身上,另一份就是这种,能够解除第一份的药效。”
提及二世,长琴眉头深锁,更不想接过:“你对他用毒?”
“毒?呵呵,对于拉美西斯?二世,那可不是毒药。”男人乐得冲天大笑:“他能够得偿所愿,全凭那一份神奇的药。”
一瞬间,脑海中闪现一幕幕难堪画面,是李长琴不愿意忆起的过去。但他记得墨特说过赛里斯中了诅咒,再加上眼前人所说,或许事实上二世的确受到某些神力影响,可是……
长琴冷笑:“既然你知道之前的事,你认为我会救他吗?如果你有心要帮他,就直接将药交给他。”
话落,长琴就要转身离开,他一刻也不想再跟这家伙罗嗦,夜很冷,连血液都几乎被凝固,他要寻找温暖。
他只想回到赛里斯身边。
“你不能原谅他吗?他是受了控制呢,错不在他。”
身后传来轻佻的揄揶,像无心的挑拨,然而对于李长琴,却是被一柄利刃挑弄心脏般难受。
长琴心中怒涛汹涌,他管不住急促的呼吸与加快的心跳,再也不能容忍,管对方是神是鬼,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变态,长琴抽出腰际小匕首掷去,乘对方闪避的瞬间,疾步挨近,用尽全身力气将拳头揍向对方的下巴。
一声闷响过后,那人摔出去,手里小皮袋也落在地上,长琴毫不怜悯地踩住小皮袋,拳头关节承受压力,嗄吱作响。
“如果你替他死,我就原谅他了。”
男人抚着下巴撑起身,眼睛里却透出惊喜:“竟然能打伤我?果然有趣。”
[不要故意挑衅李长琴,他是凭己身力量到此的。]
一道突然介入的声音,长琴认得这熟悉的声音:“阿努比斯!”
男人依旧随意,欢乐地回话:“啊啊,这一点我记得,直接触动我的力量而到来,多有趣的家伙。”
狼首人身的神祗漠然以对,并不回应李长琴,反而对男人说:[赶快完成你的事情,你们已经接触太多。]
“呵,你依旧这般无趣。”男人轻笑:“东西我交给他,是他不要。”
[那就直接交给那位王子。]
“不要,我就要交给他。”男人任性地说,然后突然化做一片黑雾,再次现形却已经到了长琴身前。
长琴正要退开,惊觉双脚像被凝固了,竟然没能如愿,就在这一瞬前,耳边响起低语。
“如果你不服从,我就偷走你房间里的宝物。”
虽未言明,长琴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赛里斯。在威胁下,长琴全身僵硬,愕然瞪视眼前人,久久不能言语。就一瞬间,原本踩在脚下的袋子易到手中,他潜意识地握紧它,竟然不敢放手。
男人退开,边走边嘻嘻哈哈地笑,眉开眼笑。
阿努比斯淡漠态度依然,只是此时深深凝视李长琴,夜色增添兽瞳的野性,仿佛透出责备与失望。
长琴不能理解,这些神明屡屡出现,却从未让一切变得简单,谜语,暧昧态度,连敌我都分不清楚。
握紧手中袋子,长琴却不敢轻易放手,怒火燎烧,更是口没遮拦:“你他妈的究竟是什么鸟!”
“嘻嘻,真粗鲁。”男人究竟没有将长琴的怒意放在眼里,似乎乐在其中。
[赛特,你该离开了。]阿努比斯不冷不热地掀了他的底。
李长琴真被吓傻了,不因为害怕,只是惊讶。赛特在埃及神话中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残忍对待亲兄,篡夺法老之位,即使身为神,也是干旱与沙漠之神,根本没有半丝正气,到底就是邪恶的代表。
这样一个邪神,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这种的形象?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长琴十分戒备,突然,他生起了一大胆的推测,惊问:“你跟诅咒有什么关系?是你下的诅咒吗?”
赛特轻笑:“诅咒不是我下的,但是有借用我的力量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