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年叔,不会喜欢他交费黎这样的朋友,点到即止接触一下还好说,深交会比较麻烦,裴仕玉不喜欢麻烦。
说完这话,他看费黎埋着头,咀嚼的动作停下了。但他不想扫兴:“我今天过得挺不一样的,这作为谢礼还可以接受吧,咱们两清了。”
“清不清不是救人的你说了算,是被救的我说了算。”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种上赶着谢别人的。”裴仕玉沉默片刻,朝他伸手,“把你手机给我。”
他给费黎的手机输入一串号码,告诉他:“沿着南城洼公路往南五公里,有个荣晟制药厂。你去那里,打这个电话,说你是年总叫来上班的,会有人给你安排合适的工作。”
他把手机还给费黎,费黎没有接手机,而和那天一样,抓住他的手腕:“裴仕玉,你记下我的号码,万一你有想找我的时候,能找到人。”
这让裴仕玉有些不解,如果费黎想借他跳出南城洼,那么他已经给了他一个工作的机会。还是说他对一个普通养家糊口的工作不满意,想要一步登天?
这让他有点生气:“你别这样咄咄逼人,我能做主的只有一份工作,我身边那些保镖,都是我妈妈亲自选的,我没有决定权。”
“我不要工作,我要你记下我的电话。”费黎目光灼灼,逼视裴仕玉,却不知为何,裴仕玉从他眼里看出一点乞求和决绝。仿佛他不记下,拉着他的这只手就不会放开。
他只好拿出手机,翻开通话那页,让费黎找出他的手机号,输入名字保存。
弄完这些,接他的车也刚好来了。
“你放心,我不会打电话骚扰你,只是你任何时候,觉得用得上我,你都可以找我。你救过我,我什么都会为你做。”费黎看着裴仕玉,话说得太认真,认真到让人有些不解。
上车后,裴仕玉又想起他的口吻和表情,心头有点异样的感觉。但他也清楚,这通电话他应该没有打出去的机会。
第11章
Jade被一阵动静吵醒。
盯着陌生的天花板恍惚片刻,想起前一晚发生的一切,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手腕的铐链没了,身上的衣服都在,他稍稍松了口气。
外间刻意压低的争论仍在继续,他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听到久违熟悉的声音。
年俊峰很是恼火,不断指责费黎:“叫你离他越远越好,你还把人往自己地方带?你到底想干什么?”
Jade当然知道年俊峰口中那个“他”,指的是自己。
后来想想,当年遗产的事,仅凭费黎一人恐怕难以办到。那时费黎才来他身边短短两年,就算他天赋异禀手段非常,裴家那么大家业,凭他独自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也难以一口吞下。
从后来年俊峰的态度,以及他继续在黎光任高职,Jade其实就有数了。
那件事他这从小喊到大的“年叔”必定参与不少,也有可能年俊峰才是背后真正的主谋,毕竟他在裴家那么长时间、他们母子对他绝对的信任,还有他对裴家生意业务的熟悉程度。没有他,费黎在这场家产争夺中,根本毫无胜算。
只不过现在,翅膀硬了的费黎,对这位曾经仰仗的公司元老,似乎没什么耐心:“这些事我自己有分寸,您把您分内的事管好,别管我。”???坁?発???????i????????€?n??????2?5?????o?m
“你……”年俊峰恼怒不已,指着费黎,“你别忘了,是谁让你坐上今天这个位置!”
“我什么都没忘。”费黎扶着年俊峰的后背,做出送客的姿势,“他快醒了,您还是先走吧。”
年俊峰不满他的敷衍,十分坚决地:“等他醒了,你把他送走,我要你别再见他。”
费黎不说话,Jade推门出去:“已经晚了吧。”
他走到二人面前,一手扯开费黎颈侧包着的纱布,半个牙印暴露在年俊峰眼前:“我们这种关系,费总对我如痴如醉的,怎么可能不见我。”他揽着费黎的腰,没正形靠在他身上,勾着嘴角瞅年俊峰。
年俊峰是个Beta,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更加显眼,泪沟和法令纹像是纵横的沟壑,这些年不像是跟着费黎走向人生巅峰,反而像是受了不少累。他在两个Alpha面前显得矮小而单薄,被Jade这话激得嘴角微颤,看着费黎,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
Jade越笑越觉得这笑容出自真心,但能把曾经背叛他的人气成这样,他心里难得痛快。
费黎却摘下腰上的胳膊,向年俊峰解释:“事情不是这样,他故意气您的。我一会儿就送他走,您别担心。”
年俊峰从牙缝里磨出一句:“费黎,你好自为之。”
“我送您……”
年俊峰一把攘开他:“滚开!”
人走了,Jade问费黎:“年俊峰为什么反对你跟我见面?”
费黎不答反问:“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这些年黎光的发展,少不了年俊峰的参与吧,凭你一个人做不到。”
费黎还是那副样子:“饿了没,想吃点什么?”见Jade只瞪他,费黎自作主张打电话给他叫了一份早餐。
知道他故意避而不谈,Jade越发不快:“年俊峰让你离我远点,是怕有天我找到你们狼狈为奸的证据,把你们告到破产,让你们永世不能翻身。”他冷笑着打量费黎,“那你还把我带回来,你是不怕,还是自信我找不到?”
费黎未置可否,只说:“年叔这两年心脏不太好,要是以后再碰上,你不要这么故意激他。”
“是么,那下次我可得好好激他一下。”
费黎垂着眼半天没有说话,再抬起眼皮,他面具一样不露声色的脸终究还是显露一丝破绽:“你就这么恨我们?”
Jade实在难忍,哈哈大笑起来。末了,他揉揉眼角:“妈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下一秒,他就一把揪住费黎的衣领,变脸似得揭下那一脸的笑,取而代之的是极盛的怒意:“这就是所有加害者的共性,觉得受害者就应该原谅你们?”
一旦这层虚伪被戳破,费黎又恢复他坦然的态度,看不出任何一丝动摇:“你说得没错,你应该恨我。”
Jade举起拳头,费黎没有阻止,也无挣扎,而是偏过脸去,露出他光洁漂亮的侧脸,还有衬衣未能遮住的半圈清晰的齿印。
那一拳终究还是没有砸下去,Jade攘开他,摔门离开。
白天的Stella就像个荒芜古堡,没有一丝人气。外面的光线从半开的窗帘进入,却并不能洒满整个大厅,只够将黑暗揭开一个角,让人能看清室内那些精美吊灯、精致桌椅和高档装饰品的轮廓,以及漂浮的尘埃。
Jade穿过安静的一楼,上到二楼一个标识了“杂物间”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