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出头,还带着学生气的女孩,两人关系很是亲密。
“不是想要红玫瑰嘛,不管今天风雨有多大,我都会带你来的。”
许佳宁看到“一身黑”男人凑在女孩耳边说笑着,态度暧昧又亲昵:“宝贝,你有件红裙子最衬红玫瑰了,晚上换给我看好不好?”
想起上午时,相似的场景与不同的女伴,许佳宁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啊……这就是爱情?
同一天里,可以给不同的女人送红玫瑰,嘴里可以说着类似的情话,脸上可以是一样的调笑亲昵。
好像在这个男人这里,“爱”也能复制粘贴,如此经济实用。
“老公,我父母你也见过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你父母呢?”女孩转头随口问起“一身黑”男人。
“再等等吧……”男人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
这一瞬间,看着沉浸在幸福中的女孩,许佳宁意识到了什么,很想开口。
可她看到“一身黑”男人那警惕又带点警告的眼神,便止住言语,低下头去,默默整理着他们选中的花束。
只是在将玫瑰花递给他们的最后几秒,许佳宁拿起笔在里面插着的花语卡片上飞快地写下一句诗。
“你好,这位姐姐,花店会附赠一些赠品,到家后记得醒花,用上保鲜剂。”许佳宁扬了扬那一小袋保鲜剂,轻轻递给女孩,后一句话的语气则是带了点着重,“还有卡片上,我们也会送上适合大家的祝福语。”
女孩低头望了一眼,见上面端正写着一行楷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这句诗实在算不上祝福。可许佳宁神色认真,并不像是不小心写错。
女孩诧异地望了许佳宁一眼,不解其意。
许佳宁却没时间,也没机会明示女孩了,只能看着“一身黑”男人付钱后拉着女孩离开,寄希望于女孩随后能悟透她的暗示。
“哎,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门关上后,许佳宁小声吐槽道。
话音一落,她瞥见原本在花架旁,那个躲雨的男生,此刻竟站在她身旁不远处,抬起头默默看了她一眼。
由于他戴着墨镜,许佳宁感觉不出他的喜怒,可也下意识觉得气氛尴尬。
人尴尬时总会千方百计找些事做,遮掩尴尬,许佳宁便拿着布擦拭起花架。
男生似乎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意思,颔首示意身边的保镖,同他一起往外走去。
花店勤于打扫,三层云梯花架上其实没什么灰,倒是有三四束带点实验性的小众花束摆着。
其中有束是许佳宁最喜欢的,以薄荷叶为主花材,点缀上树莓、鼠尾草和蓝星花,垂眸观赏,或是俯身轻嗅,都能感受到夏日难得的一缕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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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佳宁悄悄把它命名为“薄荷新绿”。小小的薄荷,是整个夏天里,最清新的一抹绿意。
联想到七夕节后的行情,许佳宁有点为花难过:“今天人不太多啊,这几束可惜了。薄荷明明那么好闻,怎么就没人喜欢……”
不远处的男生放缓了脚步,路过花架时,顺手恰巧拿起那束充满葱绿生机的“薄荷新绿”,回头轻声对许佳宁道:“打扰了,我想买这束花。”
他身旁的保镖反应迅速,已经从钱包里掏出了钱。
“等等,你之前已经给过了……”许佳宁一愣,忙要将钱退回。
可男生只顾着抱花离开,保镖只顾着将钱放在桌子上,许佳宁拿起钱,追着人一直追到花店外,还是迟了一步,两人都已经上了车。
那是辆极尽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通身漆黑,许佳宁能认出,全凭她的好友温舒白家里也有一辆类似的。她进去坐过,当时称得上是局促拘束。
心里自然也明白,拥有这种档次豪车的人家,必然同温家一样,非富即贵。
汽车一开,许佳宁自然是追不上了,也就是在这时,她站在花店门口,看着原本阴沉的天际多了抹微光,才恍然发觉,已经是雨停。
随后她回到花店,收拾起卖空了的几个桶,叠放好操作台上凌乱的各色包装纸。
弯腰时无意间的一瞥,她瞧见冰柜与仿真花花架之间的不起眼小角落里,立着一把黑色雨伞,不知道是前面哪位客人遗落的。
劳斯莱斯车内。
薛瞻低头看了眼时间,原来他已经在外面晃荡了七个小时。
他手腕上的宝珀白金自动腕表,冰凉的仿佛一条小蛇,用手摸过去,隐约带着雨后的潮湿水汽,无比滑腻。
这是父母在香港苏富比拍卖行拍下送给他的,也不算太贵,当时只花了四万多港币。
薛父薛母考虑到儿子还在上高中,所戴腕表不宜太张扬,就选了款式简洁大方,又合他心意的,权当是让他戴着玩儿。
“少爷,结膜炎还没好啊?”
坐在副驾驶座的保镖扭过头,看着薛瞻摆弄眼前墨镜的不自然样子。
“不然呢?”薛瞻将茶色墨镜往前推了推,露出那双依旧有些泛红的眼睛,抬眉冷嗤,“戴这玩意儿,就为了装酷?”
薛瞻最讨厌眼前视线被遮挡的感觉,可自从前两天得了急性结膜炎以来,偏又不得不戴着墨镜出门,可谓是忍得难受。
保镖很快噤了声,却又听到自家少爷笑着道:“这也挺好的。”
“刚好不用参加补课了。”薛瞻眯起眼睛,悠然自得,“非要提前两周开学,一周补课,一周军训,谁受得了?”
急性结膜炎受不了用眼过度,理由冠冕堂皇,也算无可挑剔。
“宁远中学确实要求高,这也是为了提高学生的成绩。”保镖轻声安抚。
“提高成绩?”薛瞻静默两秒,而后自嘲道,“也难为老爸老妈把我硬塞进一班。”
“也不能这么说。”保镖笑笑,“宁远中学都是按成绩分班,你是凭实力进的。”
“是是是,分一班,但是全班倒数第一,随便喽。”薛瞻伸了伸双臂,脑袋枕在撑高的右臂上,闭上眼眸养神。
保镖知道薛瞻对学习的事一向都是兴趣乏乏,就此闭口不谈。
过了一阵,看着窗外又下起小雨来,保镖坐直身体,下意识就去找伞,可车内专门为伞预留的位置里,却不见其踪,于是歉意深沉道:“少爷,实在抱歉,伞可能是落在那家花店,忘了拿了。”
“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把伞放在门口,就是怕落下,想显眼点。”保镖挠了挠头。
薛瞻瞥了他一眼,这一回倒是难得的耐心:“怕什么就来什么,不还是忘拿了?”
“可我记得出门时没看到伞……”保镖懊恼。
怕薛瞻不悦,下一秒,保镖迅速给出解决方案:“等把你送回家后,我就回去找伞。”
如果今天用的是其他普通雨伞,保镖压根不会看得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