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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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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倒是有些交情,不过他与令公子并非亲族,不好替令公子说话啊,若是我们两家沾了亲,那就不同了。 ”张员外一张弥勒佛脸仿佛遇到喜事般地,红光满面,或者说是油光满面,看上去十分惹人厌。他家的小张大人,因家中打点了许多银子,所以跟才尚了公主的一个四品官套上了交情,其实也不算有多深的交情,不过也就是通过朋友作中,请那人吃了顿饭而已。不过这在张员外看来,已经足够了,至少用来要挟赵家是足够的了。

赵夫人虽然极少出门,也不太过问外头的事情,但赵老爷处理各种事务回来后也会在枕边讲给她听,所以她并不是无见识的深宅妇人,见张员外带个下等媒人来,便知他所图何事,心里虽然厌烦之极,但面子上却不好做得太过,只顺着他的话道:“倒是多谢张员外了,有这个心我便感激不尽了,哪敢真让令郎为犬子奔波呢。”

张员外笑容顿住,然后又复笑了起来道:“其实也称不上奔波,不过就是吃顿饭的事情,只要我们两家结了亲,凡事就容易多了。”

赵夫人近乎咬牙切齿地道:“只是不知张员外想如何结亲呢?”张员外笑道:“简单,简单。赵夫人只要将令爱与鄙人做个姨太太那我们两家便是亲戚了,到时候犬子自然会帮令公子在驸马爷面前美言几句,驸马与太子的关系那可是比亲兄弟还亲哪,赵夫人若是应允这门亲事,鄙人这便让媒人出个纳妾文书,明日……”

赵夫人气得不轻,却也只得咬牙忍着,冷声道:“这门亲事我们赵家高攀不上,京中之事不劳令郎费心了。”说罢也不等张员外说话,只对张福道:“送客。”

那媒婆是收了张员外银两的,若此事不成,她的银子便会折损一半,见赵夫人送客,马上一甩手帕道:“哎哟,这位姐姐便是看不清眼前情势了吧,如今谁不知道赵公子失了势,得罪了太子爷,张老爷肯与你家结亲乃是高义,这门亲有多少清白人家的黄花闺女想攀都还攀不上呢,姐姐还是好生想想吧,过了这个村儿可没这个店了呀。”

赵夫人看也不看她,冷哼一声道:“翠芝,去叫些人来把这乱叫的畜生打出去。”翠芝早就气得想动手了,听赵夫人的话虽知她只是唬人的,也连忙应了一声,然后作势便要去喊人。

那媒人也是个怕死的,忙一边朝门口走一边回头骂道:“真是不识抬举,哎呀。”却因没看路,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张员外此番碰了一鼻子灰,也憋着一肚子的气,见媒婆丢人,沉下脸骂道:“你这婆子,连道儿也看不清?活该倒霉!”赵夫人知道他指桑骂槐,却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自己端起茶,低头喝了起来。张员外觉得没趣,撇下媒婆一甩袖子走了,媒婆因钱还没到手,忙不迭的一路追了过去。

贞娘知道这件事情后,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对着绣架发呆。吉祥知道贞娘心里的想法,怕她真一时想不开去给那恶心的张员外做了妾,上前搂着贞娘的脖子撒娇道:“娘不高兴吗?”贞娘拍了拍吉祥的背,心里有些欣慰,都说闺女是娘的贴心棉袄,自己这个闺女还真的是体贴又懂事,从来不在家里要东西,也从来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撒泼犯浑,反而是从小就很懂得体贴她这个做娘的。“娘不知道该不该嫁去张家,你舅舅是极看不上那一家子的,你姥爷也讨厌他家,可是他们却能帮得到你舅舅。”贞娘近乎自语地说着。

吉祥将额头抵在贞娘的肩上,小声道:“既然娘知道姥爷和舅舅都不喜欢他们家,就不该去。再说,他们未必真的帮得上舅舅,吉祥听舅舅说,张家的那个小子是个草包,娘觉得那种草包能干成什么事?”

贞娘被吉祥逗笑了,她其实也没拿定主意,现在听吉祥这么一说,就觉得真的不应该动这种想法,自己怎么还不抵一个五岁小孩儿想得周全了。“什么那个小子这个小子的,你才多大点儿,就小子长小子短的。”贞娘笑着斥责吉祥。

吉祥抓着贞娘的胳膊摇来摇去,嗲嗲地道:“姥爷教的。姥爷最喜欢说:张福家的二小子有出息,大小子实诚,三小子连脚趾头都透着聪明劲儿,哼,不过还是我们家吉祥最聪明。”吉祥把赵老爷那一声“哼”学得十分倒有八分像,把贞娘笑得直不起腰来。笑过后才道:“也不知你姥爷在京中可好,怎地这么久也没消息。”

吉祥安慰贞娘道:“娘,你就是瞎担心不是,姥爷从这里去京城至少得十几天,见着舅舅了,再朝家里写信,至少也得十几天,这一来一去就得一个月,哪有这么快就收得到信的。”贞娘愕然,这闺女什么时候学会算术了?那高先生不是只教琴棋书画吗?贞娘虽是觉得自家闺女简直聪明得离谱,但哪个做娘的会嫌女儿太聪明呢,巴不得她越聪明越好呢,于是也不去问她怎么学会的算术,只在心里暗暗地自得起来。

果然,过了一个月后,京里来了消息。赵老爷已经见着了赵存旭,并且买通了狱卒请了大夫给他瞧伤。大夫说赵存旭伤势虽然严重,但是都是外伤,现下医治还算及时,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性命更是无忧。赵老爷的信里写,他会在京中盘桓月余,待赵存旭伤好之后再回来,这段时间也去旧时同僚那里斡旋,看看能不能救赵存旭出来,让家中的人不必担心。

这一封家书无疑让整个赵家活了起来。官职功名,丢了就便丢了,得到时未见多少欣喜,失去时便不会有多少心疼,只要人活着就好。就在赵家刚从低谷中走出来时,家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十七不速之客

那天雨很大,正是春末夏初时节,天气有些潮湿的冷,午饭后赵家诸人都回到自己屋里准备睡午觉,张福年纪大了,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的,只能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正要入睡,便听见院子外有人敲门。.张福心里一喜,暗想:莫不是老爷回来了?忙起身飞跑出去开门,急得连伞也没撑,淋了一身的雨。

门外站着一个穿布衣的姑娘,虽是撑着伞,但是衣裳已经湿透,肩上挎着一个蓝布包袱,脸上也满是雨水,头发散乱地贴在面颊上,看不出来模样。张福大大地失望,有些泄气地问道:“请问这位姑娘找谁?”

那姑娘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张福道:“请问老人家,这里是赵存旭赵大人府上吗?”张福点头道:“正是。”那姑娘抖了抖身上的水,便要朝里面走,张福忙叫道:“哎哎,姑娘,你找谁啊。”那姑娘已然越过张福自己进了院子,回头道:“我是邱家的二姑娘,邱雨的妹妹,你们家赵大人未过门的妻子。”

邱雨是赵存旭未过门的妻子,这事儿赵府都知道,但这邱家二姑娘啥时候成了赵家的媳妇了啊?张福茫然地望着那姑娘的背影,但他毕竟是男子,也不好上前去拉扯将她赶出去,只得关了院门,去请赵夫人来。

赵夫人对邱家是半点好感也无,那邱雨水葱似的一个人,在她心里那可是个顶好的媳妇儿,即温柔又孝顺,虽是小家出生,却极知礼仪进退,也晓得心疼人,那么好的一个媳妇儿,却被邱家生生的逼死了,这叫赵夫人怎能不怄气。如今听说邱家的二姑娘找上门,逼死邱雨的那口怨气说不得就要撒在这二姑娘的身上,谁叫她要送上门来呢。

赵夫人换了身衣裳,由翠芝扶着,又叫了贞娘与周氏一同,穿过回廊去了堂屋。贞娘来了,吉祥与小春自然也就来了,一大群人拉拉杂杂地进了堂屋。赵夫人平日里见女客本是不爱这么多人围着的,今日存心要给这邱二姑娘难堪,所以由得这么一堆人跟去。

走到门口,便见一个窈窕的背影立在堂屋中间,左手提着滴水的油伞,右手挎着湿透的包袱,脚下的地上趟了一大滩水。赵夫人绕开水渍去正位上坐了,贞娘抱着吉祥坐到她旁边,翠芝站在赵夫人身后,周氏站在贞娘身后,小春则站在周氏旁边,这样一群人坐定站定后,赵夫人这才哼了一声道:“你便是邱家二姑娘?”

那邱二姑娘听到脚步声时便已经在打量来人了,听见赵夫人问话,忙低头行礼道:“邱媛给赵伯母请安。”赵夫人将她上下地打量了一番,却因她被雨淋得太过狼狈,也瞧不出个什么来,只好哼了一声道:“你对张管家称你是存旭的未过门妻子,是何用意?我们赵家几时与你邱二姑娘有过婚约?”

邱媛道:“赵伯母不要生气,我这样说也是不得已的。 ”赵夫人撇嘴笑道:“不得已?难道有人用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这样说?”

邱媛道:“我与我娘断绝了母女关系,现下已经无处可去,只得来投奔姐夫。”赵夫人有些吃惊,断绝母女关系这种事情是极少发生的,被自家母亲赶出来的姑娘,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为何要与令堂断绝母女关系?”赵夫人问。

邱媛缓缓地道:“我娘六年前逼我姐悔婚另嫁,我姐反抗不得,只能以死明志,她留下遗书说,若姐夫回来时我还没有嫁人,便要我替她照顾姐夫,她说是她对不起姐夫。后来姐夫来我家迎姐姐的牌位入赵家祠堂时,我便把我姐姐的遗言跟姐夫说了,姐夫却不信,以为是我想攀高枝儿。我娘巴不得把我送给姐夫,一直在那里说和,姐夫恨她逼死了姐姐,又哪里肯应。我本想死乞白赖地跟着姐夫走,但又怕他以为我想攀高枝儿,于是只得留在家里,在佛前发下重誓,此生非他不嫁。姐夫没应承这门婚事,我娘便想把我嫁给她以前逼着姐姐嫁的那个人家,我不肯,她便要与我断绝母女关系,于是我便出来了,本无处可去,但听说姐夫丢了官,我就想,现在赖上姐夫,就不算攀高枝儿了吧?”

有些决然,又有些傻气的话听得赵家人唏嘘不已,良久后,赵夫人才问道:“你也知存旭在京中犯了事儿,正在大牢里,你就不怕累你被杀头?”邱媛道:“我姐姐都不怕,我又怎么会怕?”赵夫人又道:“你反出家门,若是我们也不留你,你待要如何?”邱媛听了,惨白着一张脸,咧嘴一笑道:“那我便剪了头发去做姑子。”

赵夫人虽然厌恶邱家的人,但对这个义无反顾的邱二姑娘却厌恶不起来,虽然觉得她有些傻气,有些看不上她,但却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眼下外面正下着大雨,若是把她赶出去,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再说,若她真的去做了姑子,自己又如何对得起为她九泉下的姐姐?“你先留下吧,”赵夫人说,“但是存旭肯不肯娶你,却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邱媛笑了笑,有气无力地道:“姐姐只叫我照顾姐夫,却没说一定要我嫁给他……”她话音刚落,人便歪歪斜斜地朝地上倒去,因其他人都站得远,要去扶她已是来不及了,只听砰地一声,邱媛整个人便摔倒在地,额头侧面顿时红了一大片。赵夫人惊了一大跳,忙不迭地让翠芝去叫大夫来,又叫来张源媳妇儿,同周氏一起将邱二姑娘抬去贞娘的房中,将她的湿衣裳换下来,擦干了身上和头发上的水,又拿了一套贞娘的干净衣裳给她换上,都收拾妥当了,大夫才小跑着跟在翠芝身后来了。

邱二姑娘问题不大,就是淋了雨受了些寒气,大约一天没吃饭,又走了很多路,所以给饿坏了,药都不用吃,只需喝些热姜汤就好,醒了饱吃一顿也就好了。周氏听了大夫的话,也不等吩咐,自去厨房煮姜汤了。大夫又拿出药酒,替邱二姑娘额头的伤口上了药。赵夫人瞧见邱二姑娘苍白的脸,回头对贞娘叹道:“这闺女倒是个好的,不像她娘那般势力,你瞧她的模样,跟邱雨像不像?”

贞娘小时候也跟邱雨一起玩耍过,对邱雨还是有些感情的,忙放下吉祥走到床前,看了看后道:“有些像,不过却又不一样,邱雨断不会背家出走,她那样的性子,哎……”

吉祥虽没见过邱雨,但对眼下这位邱二姑娘却很有好感,如果这个女孩儿能成为自己的舅娘,也许会很有意思吧。想到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一笑置之的舅舅,遇上这位有些傻气固执到没救的邱二姑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吉祥趴到床沿儿上,看着邱二姑娘,问道:“这就是我的舅娘吗?”小孩子就是好,瞎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怪罪。

赵夫人笑道:“吉祥不要乱说,你舅舅还没回来呢,是不是你舅娘,还得他拿主意。”吉祥心里偷笑,看姥姥的意思,似乎她已经不反对了。不过也是,舅舅都二十好几了,像他这个年龄的人,通常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先前风光的时候,因为与三公主的绯闻,闹得没人敢给他说亲,如今倒是没绯闻了,却又没人愿给他说亲了,也难怪姥姥着急。

贞娘笑道:“我原以为娘不会收留她呢。”赵夫人道:“她从家里出来,无处可去,我就是看在邱雨的面子上,也不能赶她走不是?就算没有什么遗言,也不能真的让这么个姑娘进庙里做姑子呀。虽她和邱雨不像,但看到她,我总会想起邱雨来,她若是还活着,我该早就抱上孙子了。”赵夫人说着便伤感起来,眼眶发红。

吉祥忙转身过来抱住赵夫人的腿撒娇道:“吉祥不是姥姥的孙子吗?”赵夫人哭笑不得,只摸着她乌黑的头发点头道:“是是,吉祥是姥姥的乖孙子。”

不一会儿周氏端来了姜汤,翠芝把邱二姑娘扶起来,周氏拿着勺子喂。喝了几口姜汤后,邱媛悠悠地醒来,见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脸竟然有些红了。翠芝打趣道:“你这姑娘,先前哄我们家老头子说是少爷未过门妻子时怎不见脸红,这会儿就脸红了?”

她是不知道,人在绝境时只管求生,哪里会脸红。如今邱媛是知道赵家不会赶她走了,这一屋子人少不得今后要相处很长的时间,都是见着她出丑的,能不脸红么?又听翠芝笑话她,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贞娘看不过去,忙打圆场道:“邱家妹妹,可还有什么地方不妥?”邱媛低着头摇了摇,然后又极小声地道:“……有些饿了。”

周氏把姜汤又给她喝了几口,然后才去给她拿来了热的饭菜,邱媛也不客气,飞快地吃了起来,动作虽然极快,却一点都不粗鲁,看得出邱家家教也是极严的。赵夫人待她吃完了饭,才在床边坐了,对邱媛道:“看在你姐姐的份上,便先让你住在这里,若是你家里人来寻你回去,你便跟他们回去,若是存旭回来,不同意……我也当你是干女儿,到时候你愿意回去便回去,还留在这里也行,只是不能造次,不能给存旭添麻烦,懂吗?”邱媛忙点了点头,她家的人哪里还会来寻她回去,她如今已是年近二十了,又闹了这么大一场,在村子里可以说是臭名远扬了,她家里人少不得要贴许多嫁妆才能把她嫁出去,赔钱的生意,她娘怎么会做?

贞娘的小院儿里还有空房,赵夫人便让周氏和翠芝收拾一间出来给邱媛住。邱媛是个极勤快的,隔三差五地去厨房帮忙,她做的饭菜味道极好,比翠芝和周氏煮出来的强了不少,赵夫人本不让她去做活儿,但无奈吃惯了她煮的饭菜,竟然吃不下周氏煮的了,吉祥更是吵嚷着要吃舅娘煮的,这声舅娘喊得邱媛心花怒放,做菜更是用心,就这样,邱媛在赵家的地位便稳稳当当的了。

十八经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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