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要绑架她去宁国做他的妻子,但见她眼眶还红着,怕说了她就哭起来,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又不可能真的让她一路睡到宁国去,于是斜着眼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
吉祥却不愿去了宁国才知道,若他求的是财那就好说,若是求别的,也可以商量,没必要非得去那么远,于是吉祥试着与绑匪沟通,“你究竟想要什么?”季云瞥了她一眼。不屑道:“你有什么值得我要的?”吉祥险些被季云的话呛到,有些光火地道:“既然我没有你想要的,那你干嘛要绑我去宁国?”季云答:“去了你就知道了。”
得,又绕回去了。吉祥无奈地出了口长气,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些,语气更平缓些,带着挤出来的笑问道:“你是想要银子?”季云脸上的嘲讽更甚了,切了一声道:“你有几个银子值得我惦记?”吉祥被他这句话噎得想抓狂,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不是抓狂的时候,只得暗地里磨了磨牙,又问道:“你是想让我给你做活儿?”季云恶狠狠地道:“你傻呀,我连银子都不要,要你做什么工,你,赶紧闭嘴,不然我叫你一路睡到宁国去。”
于是谈话结束。
而此时,宅子里的人们已经发现吉祥不在房间里了,天才刚亮,她会去哪里?李小婉道:“她会不会是跟人出去了?”李寡妇摇头道:“出去能不穿衣裳么,你看,外衣还挂在那里,鞋子也还在地上,赤着脚怎么出去?”张少帆点头道:“小姐不是自己走出去的。”他指了指窗前的桌子,那桌上原本放着一个陶瓷小碟子,碟子里装的是桂花,而现在那盘桂花却倒了一桌子,“定是有贼人从窗户进了屋子,捋走了小姐。”小春已经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哽咽道:“那小姐岂不是很危险?怎么办?怎么办?”张少帆道:“恐怕只能报官了。”李寡妇跺脚道:“不行,不能报官,若是报了官,吉祥的清誉便毁了,她一个姑娘家……”张少帆沉默了,报官确实不是什么好法子,能不能把吉祥找回来还不一定,但她的名声却是毁定了。
该怎么办才好?众人在吉祥的房间里急得团团转,谁也没碰到过这种事情,眼下只能干瞪眼。张少帆急道:“不报官的话,凭我们这几个人,怎么把吉祥找得回来?”李寡妇道:“不如去找贵妃娘娘吧,她那么疼吉祥,说不定肯帮忙。”张少帆道:“对,我这就去。”说着就要朝门口走,李寡妇忙叫住他道:“还是我去吧,你去不方便。”
李寡妇草草地拾掇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头发,带着小春雇了马车就直奔皇宫去了,一层层地塞了不少银子,才终于将求见的消息递到了贵妃那里,待贵妃宣她二人觐见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儿了。贵妃听说吉祥不见了,忙叫来太子林如风。让他调动关系,帮忙找人。
林如风带着雪狼心急火燎地来到事发现场。雪狼将院子内外查看一番后得出结论,吉祥的确是被人劫走了,因为宅子所有的门窗都是完好的,而且经过小春也再三肯定门是闩上了的,而且画影轩的围墙一人多高,若是翻墙进来,肯定会有痕迹,但是,实际上围墙附近只有一块草皮被踩出了一个脚印,脚印是向着外头的。也就是说来人是翻墙而入,且武功极高,出去的时候因为负重过高,所以才在翻墙之时留下了一个脚印。
雪狼反复地模拟了劫匪的身形动作,却发现他的武功路数与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也就排除了劫匪是他师兄弟的可能性,而在大兴国,习武之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十个有八个都是师承一派的,并对皇家效忠,比如贵妃娘娘,实际上就是雪狼的师妹。眼下能断定劫匪十之**不是本国人了,而与吉祥结怨的外国人只有一个,宁国四公主秦红玉。林如风听到这个推测,把四公主恨得咬牙切齿,对雪狼道:“他们要带人去宁国,路只有一条,你骑快马去追,确保吉祥安全,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有道是错有错着,这番错误的推断却指引了他们正确的方向,雪狼领命后朝天空发射了一枚黄|色烟火,很快就有他的同门师弟替代他肩负起了保护太子的职责,而他则回宫挑了匹快马,朝通往宁国的官道上追去。
晌午时分,两排笔直的白杨树中间,一辆马车正疾驰在官道上,前面不远便是一座城池,马车上的人打算晌午便在此处落脚,只是还没能望到城墙,便听得后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眼下正充当车夫的南宫傲对马车里的季云道:“有人来了。”季云掀开帘子探出头朝后面看了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他皱眉道:“不会这么快就有人追来吧?”说完又自嘲地一笑道:“到底是太子的情人,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南宫傲道:“若是追兵,我挡着,你跑。咱们白鹤镇枫林客栈碰头。”季云恩了一声,坐直了身体,开始警惕起来。
雪狼骑马很快便超过了马车,然后一拉缰绳,马在马车前一丈处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
“奉太子令,搜查往来车辆,还请阁下多多包涵。”雪狼摸出一块令牌,朝南宫傲举起。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什么令牌,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身边有一个白发护卫,他的头发便是令牌,若是良民听了他这番话,自然不会有所异动,定会尽量的配合他,但这马车里坐的,却不全是良民。
南宫傲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在腰间的带子上一摸,朝雪狼掷出了一把暗器,趁着雪狼侧身躲避时,从马车上飞身而起,马鞭夹着风声,朝雪狼攻来,两人过起招来,掌风带起地上的落叶与尘土,使天光都暗了下来,季云将车帘掀开一条缝隙,见两人正缠斗得紧,忙捏住吉祥的脸颊将一块儿素绢塞进她的嘴里,把她连同盖在外头的袄子一起扛上了肩,打开马车的后门,飞快地朝林子里跑去。
那边南宫傲与雪狼一转眼已经过了几十招了,尽管雪狼一上来便使的是杀招,但南宫傲的武功也不是盖的,一时很难分出胜负来,雪狼见吉祥被带走,心急如焚,就想撇下南宫傲去追季云,但南宫傲哪里肯让他如愿,长鞭舞得风生水起,将雪狼罩了个严实。雪狼抽不开身去追季云,只能眼看着他扛着吉祥,渐渐消失在了树林里。
季云扛着吉祥进了树林,朝着城池的方向奔去,一口气跑了一阵后,扛着吉祥来到城墙下,却不敢就这样进城去,只把吉祥放到地上,拿了些晒在墙边的稻草将她遮住,一边遮一边恐吓吉祥道:“你若是不想被什么流氓恶棍发现,就最好不要出声儿,我很快就回来。”待将吉祥遮得像个草垛子后,才四下里看了看,然后独自进城去了。
吉祥透过稻草的缝隙朝外看,这里离城门有些远,没什么人往来,再前面一些是农户们的田地,有农户在地里耕作,不过距离太远,她就算呜呜地叫几声,农户们也不会听见,她也不敢贸然地从草堆里滚出去,万一真的如季云所说,遇到了歹人,那可不是自己打包送上门去了么?吉祥想起从前电视剧里时常有的情节,被绑架的人随便都能找块石头,把双手的绳子磨断,将自己解放出来,于是她也在身下找了块有棱角的石块儿,开始磨起手上的布条来。
吉祥一边拼命的磨布条,一面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待手腕上最外头的布条眼看就要断开时,一双翠绿的绣花鞋突然出现在草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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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肉票的悲惨生活
吉祥忙停止了所有动作。屏住呼吸朝外头看去,透过稻草的缝隙,只能看到来人穿了条白色的纱裙,纱裙以上是粉绿色的衣摆,腰部以上的位置却被稻草遮住,看不真切。吉祥正犹豫着要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藏时,头顶的稻草被猛地掀开了,稻草上的灰尘使得她不得不眯眼,待尘埃落定后吉祥睁开眼,一个凤眼粉腮的绝色女子出现在她眼前。
这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光景,穿着粉绿色的连身比甲,白纱的夹衫与夹裙,体态婀娜,容貌清丽脱俗,仿佛是春日刚发芽的嫩柳叶,又像是夏初时节刚从荷塘里生长出来的新荷,清新一片,柔嫩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让人一看之下就忍不住地喜欢。吉祥只觉得这姑娘容貌生得十分亲切,竟好像是旧识一般,忙呜呜地叫起来。希望她能施以援手。
那丽人见吉祥挣扎,眉头一竖,一手叉腰道:“瞎扑腾什么?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吉祥听到丽人的声音,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怔怔地不能动弹。这哪里是什么绝色佳人,分明就是季云穿了女装欺骗世人,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没认出他来,方才那种阳光的心情,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的心情,立即沉入了阴暗的地沟里,变得绝望而愤怒起来。 季云也不理会吉祥呜呜叫着瞪他,将手里的缰绳拴到一旁的木杆子上。吉祥这才注意到,季云牵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
季云将马拴好后便来松吉祥手上的带子,又将马背上的一个包袱扔到吉祥手里,恶狠狠地威胁道:“穿上,若是敢耍花样,我就把你扒光了去游街。”吉祥打了个冷战,直觉他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再加上她的腿已经被绑了不知多久,这会儿松开带子后双脚发麻,压根儿使不上力气,于是暂时也不敢打什么主意,只把嘴里的布取了出来,恨恨地道:“你到底绑我做什么?我又没得罪你!”
季云拿眼角瞟了吉祥一眼道:“废话真多,你要是不想穿,我不介意帮你的忙。”吉祥咬牙忍住骂他的冲动。将包袱里的衣裳拿了出来,是一套很普通的鹅黄|色夹袄,腰带鞋袜一应俱全,吉祥低头看了看自己眼下的模样,闷声不响地开始穿起衣裳来,就算要逃跑,穿戴整齐了再跑也更有利些,不是么。
待吉祥归置妥当后,季云又重新拿了条绸带出来,在吉祥面前比划了一下道:“你是想我把你敲晕了绑上,还是自己伸手来让我绑?”吉祥左右看了一下,种地的农户都已经收工回家吃饭了,四下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于是只得放弃了呼救的打算,伸出双手,任季云将她的手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只是这还不算完,季云又拿了几张狗皮膏药出来,不顾吉祥的挣扎,在她的脸上东一块西一块地贴着,最后还在她嘴上贴了一块大号的。
吉祥抬手想将膏药揭下来,却发现这膏药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粘得死紧,轻轻一撕却扯得脸皮生疼,就像被揭了一层皮般的疼,眼泪都疼出来了。季云冷笑道:“你若是想破相,尽管撕,没有我的药水儿,撕下来的可就是你的脸皮。”吉祥又气又疼,直想一头将季云撞死,但她也知道,就算自己撞死了,也未必伤得到他,只得咬牙忍了。
季云道:“要怪便怪你的太子爷吧,若不是他派人来追,你便不会吃这种亏了。”说罢解开缰绳,一揽吉祥的腰身,纵身上了马背,将吉祥放在他身前,并警告道:“不想掉下去摔死就抓好。”言毕双腿一夹,马儿便跑了起来,吉祥身体朝后一仰,险些摔倒,被绑着的双手四处乱抓,终于抓住了马鞍的前沿儿,将身子稳住,在心里把季云骂了一百遍不止,恨恨地想着,若是将来他落到自己手里,定将今日所受的屈辱百倍千倍地还给他。
白鹤镇位于京城通往宁国的必经之路上,是往来商旅与镖队的重要补给点。白鹤镇距离大兴国都城刚好一日车程,距离宁国与大兴国的边界则还有三日车程,镇上最多的便是客栈饭庄和酒楼,在白鹤镇落了户籍的常住人口只占整个白鹤镇人口数量的一成,也就是说,白鹤镇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外来人员,所以尽管白鹤镇有几十家客栈,生意却依旧很好。
枫林客栈位于白鹤镇的镇中心,东家据说是宁国人,那里的饭菜以及店堂装潢都颇具宁国特色,所以但凡从宁国来的人,都喜欢去他家住店,所以枫林客栈的房间一向比较吃紧,不在晌午之前预定,到天黑时几乎便没有空房了,但那只是对普通人来说的,对季云来说却不存在这个问题。
季云日暮时分抵达枫林客栈,有店小二前来牵马,见了吉祥怪异的打扮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季云露出甜美清纯的微笑,对店小二解释道:“小二哥切莫见怪,这是我家妹子,因得了失心疯。四处乱跑,胡乱咬人,所以不得不这样,怕她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人。”小二哥的神情从好奇变成了同情,摇头道:“真是难为姑娘了,只是您干嘛不把她捆在家里呢?”季云声音柔美温软,解释道:“家父听闻宁国有大夫能治疯病,所以特地让我带着妹子去瞧病呢。”
吉祥呜呜地拿眼睛死死地瞪着季云,心里骂道:“你才是疯子,你们全家都是疯子!”店小二瞧见吉祥的表情,忙拍了拍胸口道:“好吓人!”说着退开几步。与吉祥保持着安全距离,问季云道:“不知这位姑娘定房间没有?”
季云点头笑道:“当然是定了房间的,麻烦小二哥去跟掌柜的说一声,就说南宫家定的房间。”店小二将马交给客栈专门的养马小厮牵去后院儿,自己则领着季云进了店堂。店堂里掌柜的正在低头写东西,店小二上前道:“掌柜的,这位姑娘说她们定了房。”掌柜的头也不抬地道:“哪有什么人订房,今日的房都住满了,没空房了。”若是普通的客人,店小二此刻便什么也不会说了,直接告诉客人没房间了,可这位客人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他实在是期望这位绝世佳人能住在店里,于是补充道:“可是这位姑娘说她定了房的,说是姓南宫。”掌柜的抬起头来,瞪着眼睛抬手就给了店小二一记爆栗,呵斥道:“你不早说,人在哪里?”
店小二捂着头面色委屈地朝季云指了指,那掌柜的出了柜台,朝季云走来,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面色有些疑惑,季云从腰间摸出一枚金色的令牌交给那掌柜的,掌柜的接过令牌看了看,又不动声色地将令牌还给季云,道:“恩,小的想起来了,姑娘是昨日定的房,请随小的来吧。”说罢领着季云朝楼上走去。
待进了三楼的房间,掌柜的关上房门后,才冲着季云拱手道:“属下见过世子殿下。”吉祥有些傻眼,季云不是小厮吗?怎么又是世子了?宁国的什么世子?季云对那掌柜的道:“你替我找个去宁国的商队,明日出发,还有,傲叔等会儿会来,你让他不必见我,咱们分头行动。”掌柜的疑惑道:“殿下可是遇着什么难事了?若殿下有所差遣。属下当舍命相助。”季云不耐烦地挥手道:“没什么难事,也不用你舍命,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就成了,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带着个疯妹子去宁国求医,记住了?”掌柜的低头应道:“是,属下记住了。”
季云点头道:“好了,没其他事了,送些热水和饭食上来,还有,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我。”掌柜的道:“是,属下明白。”说完退了出去,将房门关上。季云见门合上后,便朝雕花的大床上一倒,两腿交叠,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累死我了。”吉祥呜呜地叫了几声,示意他放开自己,季云却懒洋洋地瞥她一眼,悠闲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吉祥从来没骑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身体早就颠得快散架了,看到屋子里有张雕花软榻,软榻上铺着厚实的绸缎被褥,散发着诱人的绵软,便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问题了,两三步走过去,坐到软榻上,身体靠着软榻一侧,舒服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掌柜的不一会儿便送来了热水和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到桌上后又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季云将门闩好后,从包袱里摸出一瓶药水儿来,朝脸盆里滴了两滴,然后绞了张毛巾捂到吉祥嘴上的膏药上,见吉祥不停地挣扎,恨恨地道:“别乱动,你不想吃饭吗?”他这么一说,吉祥倒是觉得自己已经饿得快没气儿了,这时肚子也开始咕咕地叫起来,她可是一整天没吃饭了,也难怪。季云显然是听到了吉祥肚子发出的声音的,却出奇地没有笑话她,而是将她嘴上的膏药揭了下来,又松开她的手,道:“吃饭吧。”见吉祥直拿眼神瞄着门闩,又道:“别想跑。”
他倒是冤枉吉祥了,饿了一整天,又在马背上颠了半天,哪里还有力气逃跑?吃过饭,季云又拿了膏药给吉祥的嘴贴上,然后捆了她的手脚将她丢到软榻上,并威胁道:“不要玩什么花样,否则我不介意把你埋在这里。”说罢自躺上床,和衣睡了。
七四山大王(一)
吉祥被折腾了一整天。早就疲惫不堪了,尽管没有洗漱感觉很难受,手脚又被绑着,浑身不舒服,还与一个自己顶讨厌的人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但倒在软榻上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而这时客栈还未打烊,一楼的大堂里仍有晚归的客人在喝酒吃饭,小二与掌柜的还在欢喜地忙前忙后。客栈外天已经黑尽,一弯残月在漆黑的夜空中显得十分明亮,大街上除了几家酒楼客栈还亮着灯,其余的铺子已经关门打烊了,铺子后头的民宅更是早就熄了灯,黑漆漆一片,几百里之外,同一弯月亮的照耀下,却有一座院落灯火通明。
画影轩的一间房里,衣坊的一干人等正焦急地等待着吉祥的消息,李寡妇坐在桌边,手里拿着手帕正在抹眼泪。小春站在她身后,眼皮也肿得老高,正有一句没一句地安慰着李寡妇,张少帆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脸色阴沉,眉头紧锁,张一帆则搓着双手,在屋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直到小春骂了一句后,他才消停下来,静静地站在一旁。
与这些人一墙之隔的地方,吉祥平时用来作画的书房里,林如风正站在书案前,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一幅画,画中人一袭月白长衫,抱琴而坐,在他身后杏花飞扬,尽管这画取的是远景,画中人面目模糊,但那身衣裳却还是让林如风一眼就辨认出来了,这画中人正是他自己。
林如风原本是因为不习惯跟陌生人相处,所以才来书房里等消息的,无聊之下他把这书房里挂的字画看了无数遍,几乎都能背下来了,百无聊赖中,才把放在书案上的那个卷轴打开来,结果却发现这画中人竟然是他自己。林如风面色平静地凝视着卷轴,心里却翻江倒海般地不能平静。只因他的书房里同样有一幅画:秋水湖畔,杏花飞扬,一名女子白衣飘飘沿着湖岸走来,那眉眼正是吉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