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康熙帝方才返京。
康熙老爹回京后,一直抱病,十八阿哥在上书房,乾清宫,刑部,十三阿哥府,四处转悠划圆圈。
鉴于康熙时好时坏,老佛爷精力分散到康熙身上,十八阿哥婚事暂时搁浅。
这也算是上苍对十八阿哥殚精竭虑维护老爹的报偿吧。
正月二十九日,康熙病有起色叫大起,这次,康熙没骂人,上朝第一件事情,宣布掐断八阿哥本人及属官属官俸银俸米供应。
五十四年开年,康熙对所有成年皇子更加疏离,也包括一向跟他亲近的三阿哥四阿哥。
众皇子都有些压抑。就连十阿哥说话的嗓音也小了许多。
相对于成年皇子,小阿哥与皇孙逐渐得到康熙青眼。
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十八阿哥、更是其中楚翘。
皇孙除了弘晰,四爷家的弘时,十四爷家的弘明开始在宫中走动。
德妃开始在宫中得瑟起来。
十八阿哥几次在母妃处碰见宜妃娘娘,她次次都在抱怨德妃张扬,埋怨五阿哥九阿哥不争气。
宜妃娘娘的确有理由抱怨的,她娘家比德妃娘家门第高,宜妃是三年一选的秀女,入宫即为后妃,德妃是一年小选的宫女出身,可是现在,德妃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出息,他的儿子要么不问世事,要么惹是生非。叫她如何能服气。
十八阿哥只能背后劝诫母亲,但听莫言,免得再生龌龊。
王氏一贯柔顺低调,对老儿子言听计从,当然满口答应。
或许是因为十八阿哥的孝顺缘故,或许因为康熙逐渐衰老缘故,康熙对宫中年岁较大的嫔妃恩赐更胜从前。
王氏宠爱可比和嫔与新贵人陈氏。
四月,康熙帝再次奉太后避暑塞外。
三阿哥、四阿哥、十阿哥、十六阿哥、十八阿哥随扈。
五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留守京城。
八阿哥夫妻闭门思过。
随扈嫔妃,德妃,宜妃,和嫔,王氏,新晋贵人陈氏那拉氏。另有大小答应无数。
四月十五日,十八阿哥虽康熙到达热河。
四阿哥出任行宫禁军统领,十八阿哥担任康熙寝宫贴身护卫之职。
七月,四阿哥请康熙老爹游览狮子园。
四岁的弘历出口成章,得到康熙赞赏,"此子将来,大有可为!"
继而赞赏德妃,"你替朕生了好儿子!"
德妃虽然对四阿哥不如十四阿哥喜欢,毕竟自己的儿子,面上也带了喜色,弯腰肃身谢恩,"皇上夸奖了!"
游园归来,康熙老爹兴致勃勃。
晚餐过后,李德全忽然奉上一个大银盘,里面盛了十几块绿牌子。
康熙在盘子里翻检牌子。
十八阿哥立马低头回避,撅屁股退出。
在门口只听李德全问道,"德主子?"
回身却见梁九宫在那里伸头缩脑,看见十八阿哥忙忙低头溜走了。
回房不久,听的外面嘈杂,出外一看,梁九宫被人扭了胳膊,把脸子踩在地上。
十八阿哥担任寝宫警卫,还以为出了纰漏,混进了刺客,心脏紧缩,拔剑窜进房内。
乖乖里格隆咚锵,这是什么局面?
德妃娘娘跪地磕头哭泣。
和嫔娘娘站在康熙身后,脸红耳赤,一脸尴尬。
康熙怒气不息,呼哧呼哧喘粗气。
十八阿哥缩头就跑,却已经来不及了。
康熙一声断喝,"十八,送你德母妃回烟波致爽。"
此后,一般正式的宴会,没再见过德妃身影。
那天以后,康熙老爹移居水芳岩秀居住,老佛爷移居水芳岩秀后堂。
十八阿哥去给老佛爷请安,碰见自己额娘与宜妃,宜妃见了小十八,笑声叫一个脆生,"哟,老佛爷,您看着小十八,越来越俊俏了,宓妹妹,真是会生个儿子,你看着孩子长的,看哪儿哪儿好,爱死个人哟。"
此时宜妃娘娘那嘴角翘得弯弯的,眉梢眼角无不神采飞扬。
后宫真是是非地,有人欢喜有人愁。
八月,哈斯其其格(玉花),再次随祖父科尔沁和硕卓礼克图亲王前来拜谒。
小十八的婚事再次被老佛爷提起。
这次十八阿哥避无可避,康熙老爹宽容的一年之期也已经到了。
八月初八,十八阿哥生辰。
老佛爷突然袭击,颁下懿旨,科尔沁小格格,博尔济吉特氏哈斯其其格(玉花)指给十八阿哥胤祄为嫡福晋。
婚期也定了,腊月初八。
十六正岁的十八阿哥终于被拴婚了。
那家伙满腔郁闷呢。
跑去跟康熙帝诉苦,"皇阿玛,儿臣还小呢,不想过早娶亲,儿臣接受指婚,但是,婚期能不能延后几年?"
康熙给他个白眼,"延后?到什么时候?"
十八阿哥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多少年好呢?先挨个四年再说吧。
"四年即可,那玉花方才十四岁,忒小了,儿臣不耐烦替他们养孩子,等过四年后,玉花长大了,儿臣再去迎娶。"
康熙起身走近十八阿哥,忽然出手就是一板栗。
"四年?四年你多大了?你都二十了,朕二十岁之时,儿子都五六个了。
朕在你这个岁数,已经亲政有儿子了,你还小呢?
你给朕安分些,老老实实给我准备当新郎。
再闹,我敲你满头包。"
"皇阿玛,我宁愿满头包,只要您答应儿臣婚事延后四年。"
这次,康熙铁心要拴婚,十八阿哥哭也不行了。
"别在这腻歪,不耐烦看见你,给老子滚蛋!"
十八阿哥哭丧着小脸,去狮子园找安慰。
四福晋笑得弥陀似的恭喜小十八,"恭喜十八叔,得了们好亲,四嫂这下子放心了。"
四阿哥更是对这门亲赞不绝口,十分满意。
十八阿哥皱眉瞎掰,"鬼好亲!见面就跟人呛,还当着众人下我面子,差点让我下不来台。"
四阿哥脸色一沉,"你一天到晚面糊糊的,是要有个精明能干的媳妇管管你了。"
"还精明能干呢,我看他跟八嫂有一比,就是个辣货,我反正不要,四哥喜欢,你娶好了,反正四哥你家房屋多,俸禄高,媳妇再多也。"
他还没说完,眼见四阿哥翻脸,伸手要来招呼自己,连忙撒丫子就逃了。
害得门口等待半天的弘历追屁股撵他,"十八叔也,你答应带我遛马呢!"
十八阿哥连连摇手,"改期,改期!十八叔有事在身。"
弘历仰头朝天一声吼,泪如露珠滚滚落。
"啊,大额娘呀,十八叔说话不作数。"
第 90 章[VIP]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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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阿哥就这样被太后娘娘强行冠上有妇之夫的名号。
更要命的是,太后娘娘还提议玉花留在行宫,他爷爷独自回家备嫁妆,也就是玉花人先进京,嫁妆后到。
玉花自此,在太后娘娘授意下,一得空便缠着十八阿哥陪她骑马游逛,甚至陪她去逛草原集市疯狂购物。
十八阿哥到处躲避,却避无可避,玉花在太后娘娘纵容下,甚至敢理直气壮,言笑微微的杀到康熙老爹寝宫来,强拽十八阿哥陪她赛马玩乐。并且,玉花整个一个精力过剩,她可以从早跑到晚,马不停蹄,笑语不绝,歌声不断。
不陪伴是不行的,祖母不高兴,老爹不高兴,四嫂也不高兴。
十八阿哥白天被玉花疲劳轰炸,夜晚纠结腊月的到来,做梦也会被光身子女人吓醒。
九月初,因为思想郁闷,连日劳累,十八阿哥体力不支,终于病倒,按十八阿哥自己诊断,是得了热感冒了。
三分病,七分装,十八阿哥就此卧床不起了。
太后娘娘内疚了,四嫂也深感后悔,懊恼自己不该帮着逼迫小十八就范。
基于十八阿哥生病是因为玉花多动症造成,康熙老爹发话,提议太后娘娘给玉华指派教养嬷嬷,教导她宫廷礼仪规矩。
太后娘娘于是带着玉花,搬到西峪的松鹤清樾居住,十八阿哥终于在被人荼毒一月之后得到安宁。
九月十二五日,圣驾返京。
玉花出入皇宫,什么都新鲜,更是成天泡在十八阿哥院子里,珠儿翠儿知道她是未来福晋,对她格外奉承,玉花天性烂漫,很快跟珠儿翠儿混得烂熟。
玉花每天会翻着花样做出各色草原吃食,等着十八阿哥下学品尝。
她甚至与王氏也混得呗熟了。
大家一致夸奖玉花,只没明说,十八阿哥是个不知好歹的。
十八阿哥倒像了外人。
十八阿哥再次与十三阿哥会面,没了往日的神采飞扬,话语滔滔。
他愁眉苦脸,满怀郁闷,对婚后如何与玉花相处一片茫然,他害怕两人终成怨偶,耽搁玉花,对不起皇祖母。
九月三十日,十八阿哥依例提前一日给十三阿哥暖寿。
十三阿哥首先恭喜弟弟小登科,然后告诉十八阿哥,小汤山的地价开始飙升,京中有好几家王公权贵在打听小汤山土地的主人。
他兴奋异常,直夸奖十八阿哥有眼力。
"十八弟,哥哥服你了,现在脱手,已经可以翻倍赚了。"
十八阿哥现在对银子多寡不感兴趣了。可是他希望十三阿哥可以因此得到他该有的金钱补赏。
"目前最好不要出手土地,过了今年,小汤山一个泉眼可换京城一座豪宅。"
十三阿哥有些难以置信,他已经出手一小块中等土地了。听了十八阿哥之话,想起银子十八阿哥有股份,难免后悔,"都怪哥哥性急了,等不得你回京商量,已经抛售一块土地。"
十八阿哥见十三阿哥满脸愧疚,于心不忍,"钱财身外物,哪有尽头,买就买了呗。"
忽然想起,十三阿哥已经停了差事,自己虽然年年给予一定接济,无奈他家大口阔的,这些年赋闲,孩子一个个春笋似的冒头而出。人又豪爽大方关惯了,估计是因为最近手头银子不凑手,才急着出售土地。
想起自己在草原得的意外之财,便掏了出来递给十三阿哥,"要过年了,这些银子给侄儿们换身衣服穿吧。"
十三阿哥一看之下,马上推回来,"这太多了,十八弟如今也要成家的人了,自己也要有些积蓄才好。"
听他提起成家,十八阿哥有些烦躁,"我给了你就收下,罗嗦什么劲儿嘛,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吃还是吃皇阿玛的,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十三阿哥敏感的问,"怎么?什么事情不顺心吗?你不喜欢玉花?"
十八阿哥盯着一脸关切的十三阿哥,心中恼怒得很,又不能发作,泄气的说,"我不结婚不行吗?皇阿玛又不差孙子孙女,干嘛非逼着我给他添孙子不可。"
十八阿哥是自己不痛快,谁知触到了十三阿哥的痛楚,也跟着哀叹一声,陷入沉默,兄弟两个是伤心人对伤心人,只差流泪眼对流泪眼了。
这一夜,十八阿哥喝醉了,失心疯那种醉法,喝醉了跑到院子里又哭又笑手舞足蹈,十三阿哥越是追她越是跑,十三阿哥没办法,怕他磕着碰着,又怕他跌进莲池里,一路追随,亦步亦趋,最后实在没法子,只好把十八阿哥这个酒疯子拉到背上背着回去。
十八阿哥趴在十三阿哥背上,忽然落了泪,"十三哥,你是不是猪八戒呀?"
十三阿哥没听明白,转脸询问,"什么猪八戒?"
他冷不防回头,十八阿哥没提防,也没法子提防,他醉糊涂了,正伸长脖子跟哪儿看她十三哥呢,两人嘴唇轻轻一刷而过,碰了下。
十八阿哥醉眼迷糊,混不觉得。
十三阿哥心下震惊,那一刷令他心房荡漾,他顿时呆傻愣住。
他鄙视自己竟然亵渎弟弟,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令自己清醒了些。
这种悸动在宗人府也有过,他那时安慰自己,是因为自己离开女人太久了,他压根就不喜好男风。
安顿好弟弟睡下,面对翻来覆去,嘴里嘀嘀咕咕喃喃自语,时不时自吮红唇的弟弟,他明明白白的感觉到自己心如鹿撞,身体某处蠢蠢欲动。
大清侠王顿时羞愧无比,狼狈逃窜,第一次迈进了被他闲置一年之久的妾侍乌苏氏房里。
半夜又不放心弟弟,摸回书房,坐守弟弟到天明。
十八阿哥一夜好睡,混不知自己已经惹了大祸,见了十三阿哥一双暗淡无神熊猫眼,竟然唧唧嗤笑,"十三哥,你上次还笑话我来,今天自己如何此等模样了?"
说着伸手来摸十三阿哥,十三阿哥讪笑着躲避,"别胡闹,快些起身,今天你该坐衙听政了。"
十八阿哥浑身无力,懒懒伸个懒腰,打个大大呵欠,"真不想动,今天不去了,睡他个一天得了,反正皇阿玛也不会去查勤,警告老张不许他多嘴就是了。"
眼见时辰过了,他还不动身,不得已,十三阿哥只得动手亲自来挖他起床,十八阿哥撒赖使坏,全身没长骨头似的趴他肩上继续眯瞪。这若是别人,十三阿哥早就翻脸了。
可是十八阿哥是他心心念念疼大的弟弟,他不能跟自己疼大的孩子翻脸,也不想翻脸。
十三阿哥扬手准备给他屁股一巴掌,手扬了老高,又恹恹放下,轻轻拍打十八阿哥后脑勺,"十八弟,别闹啊,快些穿戴上朝了,好多事情等着你。"
十八阿哥最是欺软怕硬了,换了四阿哥说一句,他早就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了。
此刻,他闭目趴十三阿哥颈窝里,偷偷嗅他身上好闻香夷子味道,"咦,什么味儿呀,月季花香也?"
十三阿哥被他嗅得耳后麻麻的,慌忙把他提溜着站直了。
"没正型,给我站直了穿衣服,真的要迟了。"
十八阿哥惊见十三阿哥红艳艳的耳廓,顿时了然嬉笑,"哦,哦哦,我知道了,乘着我睡熟,嗯嗯,你干了啥了?"
见他说到自己隐秘,十三阿哥搭了眼皮,黑了脸,"你再不快些穿衣服上衙门,今后的卷宗我也不管了,你爱咋咋的。"
十八阿哥见他要撂挑子,顿时慌了手脚,自己忙忙的穿戴,嘴里忙忙的认错,"十三哥,别驾,我错了还不行吗?"
十三阿哥侯他吃完早点,替他戴好帽子,送他出门打马而去。
冷不防被四阿哥黑脸走进门来,气哼哼自顾自坐下,端了十三阿哥茶盏就喝,狠狠一顿放在桌上,怒眼圆瞪,发了脾气,"看看,看看,十八弟被你们惯成什么样子了?一个那拉氏,一个你,毫无原则,我简直不知道如何说你们才好。"
十三阿哥飘眼四阿哥轻声笑笑,"其实十八弟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跟他一般大的时候,还没得他想得周到,他孝敬父母,友爱兄弟,努力办差,大事不糊涂,就是爱耍个赖皮偷偷懒而已,相较于某些人,他已经好的太多了,四哥不要太苛责他了。"
四阿哥有些吃惊,继而有了怒气"你说我苛责?"
十三阿哥给四阿哥重新换过茶水,"四哥先别气,十八弟其实很有见地且目光敏锐,只是目前尚欠火候,等我再带他几年,定能成为四哥的好帮手。"
四阿哥更火了。
"我是担心这个吗?他能不能办事我还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自从他指了婚,整个人就无精打采,敬事房观摩也不去,婚礼的礼仪等等到现在还没开始训练,敬事房太监老黄从草原追着他追到现在,都给他左推右挡胡弄过去了,到现在都两个月了,毫无进展。
皇阿玛都责怪我多次了,昨天又单独召见了我,说怀疑十八阿哥男女之事还没开窍,让我寻个机会让他省省人事,你说我,我该如何办呢?你说,是我苛责他,还是他难为我?我可以教他读书写字,骑马射箭,你说说,这事让我如何教他,唉,我都头大如斗了,你还要来埋怨我。"
十三阿哥脸上一种哭笑不得的尴尬表情,"四哥,这个我不知道呀?皇祖母不是在他房里放了两个宫女吗?这些宫女都是敬事房□好的,怎么?"
四阿哥翻弟弟一个白眼,恨恨的没有好气,"放是放了,你知道他安排别人做什么吗?只许她们外围打扫,不许他们进书房卧房,在□的好也没用。这种事情,又不是背书写字,可以检查进度,盯着逼着。"
说完,两个能人才子相视片刻,无奈苦笑。
或者说,一愁莫展更确切。
他们纠结也不起作用,四阿哥发泄一通,有跟十三阿哥交还了眼前的朝廷动向,最终起身走了。
他不比十八阿哥,百无禁忌,偶尔来一次尚可,来得多了,皇阿玛又要犯忌讳。
不过,临别,四阿哥郑重交代十三阿哥,"他跟你亲,你多劝劝他,婚期越来越近了,没得到时候闹笑话。"
下午,十八阿哥来见十三阿哥,似乎蛮累,把卷宗抛给十三阿哥处理,自去炕上懒散的摊着想心思。
十三阿哥心中有事,看了他无数次,腹中的话终归没有劝出口。
晚半晌,十八阿哥被一阵争执惊醒了。
他睡眼朦胧起身,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已经进了书房。
小喜子拦在她身前,一个劲的劝慰,"姑娘还是回去吧,爷说了不让人?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