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反复帝王殇 (6)
我挑眉一笑,问他:“陆大人府上可有琴?”
他愣了一愣,说:“有的,你同我来吧。”
说着,就伸手将案上砚台一扭,从墙上伸出一道暗门来。那暗门却不关,慢慢从中推出一把古琴。我料想,陆大人收的如此慎重,定是颜向晚之物了。
他取了琴来交给我,微微一笑:“三小姐想弹什么曲子?”
“就看陆大人想听什么曲子了。”
他想了想,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乐谱来:“就这个吧,由三小姐挑。”
我接过,只见上面落着小篆向晚二字,想来又是她的物品了。便翻开乐谱,抱琴而坐,笑问陆大人:“大人同仁贤皇后是故知?”
陆长勇摇头:“是我一心仰慕,她大概并不知道我是谁吧。这些东西,都是托人从夏国带回来的,我一生所得,都花在这些上了。”
我知陆长勇为官清廉,来到府邸也未见有何气派之处,反倒有些寒酸,没想到他居然将所有的钱都花在了寻找颜向晚遗物上,实在是有些凄凉。
我先弹了首《海棠春》,再弹了首《凋零泪》,见颜向晚所做大多凄婉。再瞧陆长勇神色,只见他目光放远,像是陷入无限相思之中。
一直弹到天亮,陆长勇才静静问道:“三小姐已还我一夜颜向晚,可否说出你想要我做的事呢?”
我亦是平静地说道:“我想让太子登上皇位。”
他微微一怔:“三小姐都知道了?”
“是。”
他突然大笑起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看来我真的没有猜错……你同她一样,都是帝王之才,只可惜,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无奈生在帝王家……三小姐所说之事,陆某定会尽力而为,你请回吧。”
说罢,他便转过身去,再不看我。
我起身谢拜:“磬谣在此谢过陆大人了。”
那一刻,我无比感激上苍赐我与颜向晚相似的容貌和琴技。那后来,当我知道真相后,却恨不得毁了这张脸、这双手……
次日,皇帝驾崩,陆长勇在家中服毒自尽。李明康按照我的吩咐改了圣旨,太子即位,刘皇后进皇太后,其余后妃大多为先皇殉葬,若不然就是与太皇太后一同搬至归真殿,为先皇守孝。
因是国丧,我入宫的日子又推迟了。刘太后将我召入宫中,说让我再等待些时日。我倒是不怕等,这么多日子都熬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只要太子殿下顺利登上皇位,我便再无他求。
只是陆长勇自尽一事让我始料不及。我着实没有想到,他为了成全我,竟然会将事情做到这份上。
☆、风云反复帝王殇 (7)
后来我才知道,他这么做,真正想要成全的是颜向晚。而后来发生的事,更是让我追悔终生,恨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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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剧情总算要出来了。
☆、双眸含情佳人醉 (1)
宣武帝驾崩后,刘太后便趁机平衡朝廷势力,大多是提拔刘氏,削减谢氏之力。轻舟刚刚即位,什么事都依着她,表面上做出一副唯命是从,绝无所害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自婷芳失踪后,谢国公一直在外寻找,刘太后也道甚是怜悯,便由着他带兵四处寻找女儿,大概是料他一日找不着女儿,一日就不会班师回朝,也不着急,便由着他去了。
而我外公和爹爹皆无所碍,刘太后兴许也认为我是她的人,便未做防范。
几日后,太医院传出消息,说皇上体内含毒,和谢皇后死相差无一。太皇太后知道后,便料到宫中出了J贼,称要誓查此事,却被刘太后压了下来。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还是在归真殿好生静养吧。”如此,就将她幽禁起来。后又暗杀了几位太医,便再无人敢提起此事。
轻舟告诉我,刘太后如今忙着铲除异己,根本就没将他放在心上,只怕这会儿是当傀儡了。
我心有不甘地说道:“这也只是暂时的,我们绝不可能由她摆布一辈子。”
他紧紧拉着我的手道:“磬谣,无论做什么,你都要为自己想想。千万别为了我,将自己的所有都搭上去。”
我微微一笑:“哪能啊,我又不是傻瓜,干嘛要为你费心费力?再说了,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他目光一滞,用力将我拥在怀中,笑着问道:“怎么?前些日子哭着求着要做我的太子妃,这会儿放着皇后都不想当了?”
皇后?说真的,还真就不想当。
“轻舟,当皇后不妥当的。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可不想自己太过短命,”我轻轻摸着他的眉眼说道:“想想你母后,再想想如今的刘太后。被人算计,遭人记恨,就算最后用尽手段保住了地位,也难保一颗帝王心。”
轻舟一笑,拉过我的手细细吻住:“放心,我宋轻舟此生定不负你。这皇后你若不想当,那就找个可心的人做好了。到时我再封你为贵妃,好好护着你,定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我掩嘴一笑:“有陛下这句话就够了!”
“对了,同你说一件正事,皇上和母后被毒杀一事已经查清。那毒来自夏国,乃是宫廷秘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坏了规矩的宫人。若是少量服用,发病较缓,类似风寒。若是加大剂量,则会暴心而亡!”
我惊诧道:“怎么厉害的毒药怎么会传到宫里来?难不成宫里有夏国的J细?”
轻舟皱眉不说话,我募地一惊:“不会是刘太后吧?”
轻舟也不否认,却道:“你可别忘了柳昭仪,她也是死于此毒。”
☆、双眸含情佳人醉 (2)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要从十年前的事开始着手?”
“是这话了。总要查明白,此毒究竟是谁带进宫的。”
我点点头。心想,又是夏国!怎么最近好多事都同夏国有关?我也好似同这夏国脱不了干系视似的,总是被它围着转。越想就越觉得这事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八月十五中秋节在国丧中过得不悲不喜,鲁国上下不可在此期间有任何庆典。三娘备了些糕点让我从明月客栈带回家去,我总是感觉身后隐隐约约有人跟着,但每每回头,却发现不了任何可疑之人。
看来,这明月客栈也不能常去了。
回到家后,雅笛就急冲冲地跑来找我,拉着我的手道:“磬谣,救救我吧。”
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就哭着说:“大娘和二娘寻思着也把我嫁出去。说我要是不成亲,按规矩你也不能入宫的!”
我眉头一皱:“这是什么话?”
她说:“不管什么事都是长者为先。可是,可是我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啊。但我一想到若是耽误了你的前程,又觉得过意不去。磬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我心想,雅笛的婚事若真让娘亲和二娘做主,只怕嫁得比弦筝还不如,便道:“姐姐放心,就算要嫁,咱们也要嫁得风风光光的。过几日我就入宫请太后和皇上赐婚,保准儿找个让你满意的。”
雅笛终于破涕为笑:“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娘说的对,这岳家也就只有你一个可信的人了。”
说到三娘,我又想起前些日子去回春堂寻蒋大夫的时候,他告诉我,我娘听到一些风声,曾来问过他三娘的去处。蒋大夫按我说的话回了,但那日我娘亲却出去了一整天,像是真去寻三娘的尸首了。
想到这个,我就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纵是曾经争锋相对,也没有必要闹到非弄死人的地步,娘亲怎么就这么心狠,偏不想给三娘留条活路呢?这么下去,只怕二娘的日子,也不长了。
这岳家已不是原来的岳家,即便我呆在这里,也没了任何意思。还不如早些进宫的好,免得再被谁利用了去,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后又到九月九重阳,太后和皇上赐赏,让官员们自选旅地各自游玩。轻舟提议我们“曲江四杰”重聚曲江池,便邀了我,宋祁,罗有序同去。
那日,罗有序带来妹妹罗芷兰来。这罗芷兰比我还小两月,生的伶俐乖巧,一双含水深眸神采奕奕,好似夜空繁星。
我盯着她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妹妹好生面熟呢,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双眸含情佳人醉 (3)
轻舟一听这话便笑了起来,就连一向沉稳的罗有序都笑了。罗芷兰轻声回:“小女刚到鲁安,三小姐应该不曾见过我的。”
我不禁皱了眉,若是没见过,怎会看起来如此眼熟呢?
宋祁冷冷在旁说道:“她与你眼睛生的像。”
我有些诧异,轻舟便一手拉着我,一手拉过罗芷兰,将我们带到河边,说:“不信你自己瞧。”
我低头一看,还真是眼睛生的像呢!
罗芷兰被轻舟拉着手,也不好推却,轻舟这时却松开我,拉着她问了好些话。
我有些诧异,宋祁就冷哼了一声,独自走了。
没过一会儿,雅笛来了,我便笑着带她去见轻舟。
“皇上,你还记得么?这是我二姐雅笛。”
“哦?”
我笑着福身下拜:“磬谣想向皇上讨个恩典,我二姐已到婚嫁之龄,恳请皇上为她赐婚。”
轻舟笑道:“那可有心仪的男子呢?”
雅笛红着脸答:“回皇上的话,没,没有……”
“那此事就交给朕吧。朕一定替你二姐寻个好儿郎!”
我和雅笛连忙谢恩。
直到离开时,轻舟从我身边走过,匆匆低声说道:“太后如今已经盯上你了,我们最近还是少见面的好。”
说着,就又同罗有序兄妹笑着走远了。
我心中无比发凉。轻舟,难道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方才才放开了我的手么?
在你心里,到底是江山比我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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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电脑一直重启,纠结我。
☆、双喜临门无悲喜 (1)
三日后,皇上赐婚,将我二姐雅笛许给了二品大行台谢行的儿子谢留痕。虽说谢家如今不比从前,但好歹也是皇亲国戚,爹爹很是满意这桩婚事,又是皇上亲自赐婚,自然就跟着在意起来,直想着好好巴结奉承,让皇上早日下旨接我入宫。
但此事又谈何容易呢?
重阳之后,皇上就再未同我相见,即便是在宫里远远瞧着,他也会突然绕道而行。倒是有不少人说他看上了罗芷兰,时常与她私会。我还未分清这其中虚实,刘皇后就又将我召进宫去。
这次,她没有对我喜笑颜开,而是沉着一张脸命人看座,淡淡问我:“磬谣啊,你同圣上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微微一愣,如实答道:“是今年太皇太后寿辰之时。娘娘忘了么,那天皇上命磬谣献艺,磬谣就与婷芳同献了一曲。”
刘太后点点头:“本宫听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先皇曾经有意立谢国公之女为太子妃,却被皇上拒绝。皇上说他此生只认你岳罄瑶一人,想来你们俩儿的感情该是极好的。如此深的情意,怕是也到不了因为几句谣言就弃你不顾的份上的吧?”
我一听这话,知道她是在怀疑我了,于是连忙说道:“此事磬谣也不知,只是后来陛下就对磬谣冷淡了,磬谣不得以才想到请太后娘娘赐下恩典,了了磬谣心愿。”
她冷冷一笑:“当真不是苦肉计么?”
我故作惊吓地跪在地上磕头道:“娘娘,磬谣绝非有心隐瞒,所说的都是事实啊!”
她叹了口气,起身将我扶起,也不向往常那般拉着我安慰,仍是冷冷道:“本宫可以不管你们以前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以后的事,你都必须听本宫的,明白吗?”
“磬谣明白。”
“你要记清楚,本宫想让你做这个皇后,可不是想成全你同皇上的好事。而是想让你成为本宫的眼线,监视皇上的一举一动。你是知道的,这宫里的闲言闲语太多,保不准儿什么时候皇上就对本宫心生怨恨,就会想着法子来对付本宫。你要替本宫看着他,本宫未来能在这宫里过多少好日子,也就全看你一人的了。”
我没想到她这时居然会将话说得如此明白,看来她已经不打算同我逢场作戏,向我摆明了意思,她就是要做个手握江山的太后,就是要让轻舟做她的傀儡。
我心中有些犹豫,但面上仍是坚定不移地回:“磬谣知道了,磬谣一定谨遵太后旨意。”
她这才满意地点头,挥着手说:“你下去吧,过几日本宫就会让皇上将你召进宫来。到时候心玉也会与你一同入宫,你可要好生照顾她。”
☆、双喜临门无悲喜 (2)
心玉?刘心玉?
呵,看来刘太后还是对我不够放心,居然还想在皇上身边安插其他眼线。
我道了声是,她又说:“这倒不是什么重要的,最紧要的还是皇上的心思,他最近,恩,似乎和监察御史的女儿走的很近?”
我点头:“是,她叫罗芷兰,是‘曲江四杰’之一罗有序的胞妹,前些重阳节见过,后来就……”
“恩,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我诚惶诚恐地离开清宁殿,刚要舒口气,却见轻舟身边近侍陆谦站在门外,满眼惊诧地看着我。
“有事?”
“没,没有……”
他向我请了安,就立即走了。
我不安地皱起眉头,方才与太后的那番对话,他究竟听去了多少?
遭了!若是轻舟对我也起了疑,那以后岂不是……
好你个刘太后,居然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我居然没有料到你居然会有此招,不管我究竟是不是皇上身边的人,你都让陆谦来听了这番话去,到时传到轻舟耳边,他自然不再对我信任。我左右都没了退路,若想在这宫中待下去,就非得听你的不可了!
这宫里的勾心斗角的确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真没想到,我岳罄瑶千算万算,最后还是落入陷阱之中。
又过了一日,刘太后召我娘亲入宫,这大抵就是说让我入宫的事了。
着办好雅笛的婚事,娘亲也总算是得了闲,换上新衣,梳了妆,才拉着我说了会儿话。无非就是问我刘太后为人如何,讲究些什么,不喜欢听什么。我一一答了去,多的话一句未提。自从发现她做的那些事后,我对她便不大亲近了。娘亲也没有理会,像是早料到我会这般似的。
她摸着我的头说:“磬谣,好日子要到了,你不开心吗?”
我笑了笑,口气不变地答:“开心。”
她皱着眉说:“不管你开不开心,都要记住一句话。一入宫门深似海。女人这一辈子,在家就为自己的夫君,可进了宫,就得替皇上担忧江山社稷。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多的话娘也不说,只望你能自己多做些打算。自古无情帝王家,除了你自己爱护自己,旁人,是不会怜惜你的。”
她说的头头是道,好似对宫里的事了如指掌。我点头应下,再无多话。
娘亲一走,宋祁就急冲冲地来找我了。
这些日子,他十分不待见我,我也没有自讨无趣地去找他。就不知他今日来此,是想做什么了。
☆、双喜临门无悲喜 (3)
我让伶泠去请他入院,就自己坐在院子里煮茶。宋祁来的时候,四周已然满布一股浓厚的茶香。他面上的愁色也渐渐淡了下去,走到我身边说道:“磬谣,我要走了。”
我顿了一下,抬头问他:“去哪儿?”
他淡淡说:“去南边,和你外公一同镇守边疆。”
我不解,起身问道:“是谁的旨意。”
“皇上。”
轻舟?
宋祁轻蔑一笑:“不是你同他说的,要念及兄弟之情,想方设法地保我的命,以免遭了太后毒手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莫非是轻舟想趁机调走宋祁不成?
我想不明白,轻舟已经登上皇位,宋祁又不得太后信任,已然不是他的心头大患,他怎么还要将他调走呢?
宋祁见我疑惑不解,便无奈地说道:“大概,是不想我什么时候想不开,冲进宫去跟他抢皇后吧。”
我微微一怔,没料到他竟还笑得出来。虽说是一副苦笑的模样,但我这心里着实不好受。
我端了茶给他,他就捧在手里静静看着,也不喝。
我说:“阿祁,这是你最爱喝的茶,尝尝吧。”
他低头一笑,轻声说道:“磬谣啊,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骗自己,告诉自己你是喜欢我的。可梦醒过来时,一切都太清晰。你喜欢的人是他,不是我。而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不是我。”
我心头酸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似乎也没想过要等我说什么,随即摇摇头,轻笑道:“罢了,这也怨不得你的。原本就是我先起了心思,想要同他相争,才会将你拉进来。我以为这样可以挫挫他的锐气,就算最后赢不了你的心,也至少可以让宋轻舟没有好日子过。可惜,我错了,全都错了。错的最厉害的便是,后来,我真的喜欢你了。”
他抬起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深不见底的眸子含着波光,慢慢浮动着。
“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你的。”
说罢,他扬起嘴角一笑,那么明媚,却亦是那么的,苦涩。
“阿祁……”
“行了,什么都别说。若是谎话,那还是别说了。这一次又一次,我已经再受不得了。”
他笑了笑,抬起茶杯将茶水一口饮尽,之后便将它递回我手上。手指轻轻摩擦过我的肌肤,似有不舍的稍作停留。而后,他转身,疾步离开,不留一丝余地,不留半分眷念。
阿祁,若有选择,我自是不愿伤害任何人的。
可是,一场没有杀戮的战争,若是连伤害都没有,那还能分得出胜负么?
☆、双喜临门无悲喜 (4)
这辈子,我怕是再也没办法还你的这份情意了。
宋祁走后不久,我突然觉得自己变了。变得冷漠了,无心了,也变得更加仇恨了。
奇的是,我却找不到半点儿可以由我抱怨的地方。就如宋祁所说,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最让我惊诧的还是那日娘亲从宫中回来后,突然心情大好,也带回了不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