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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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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世,苍老夫人永远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从不拐弯抹角的指桑骂槐,她训骂的对象也永远不会是别人,而是杜青墨自己。不管杜青墨做得多好,有多大度多贤惠,在苍老夫人眼中她就是不称职的儿媳妇。

为了苍家劳心劳力,舍弃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容忍着自己的夫君与风尘女子当着她的面卿卿我我,这样还不够大度?就算是管着家,可苍家的田租每月都在减少,府里的支出反而越来越多,杜青墨当了自己的首饰,动用了自己的嫁妆来填补还不够,还被奢侈过度的老夫人说她吝啬成性。婆婆当着所有的仆人的面,甚至在朝中重臣的家眷们聚会中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这样的事情她都忍耐了下来,苍老夫人还要如何?

难道,真的要如老夫人这般,自私自利朝三暮四才算得上德才兼备的好媳妇?

在她老人家的心目中,难道一个假冒李逵比自己的夫君和儿子还要重要?世事弄人,上辈子杜青墨因为是杜家的女儿而备受苍老夫人欺凌,这辈子却同样因为这个原因,反而看清楚了苍老夫人心底深处最卑劣的情感。

她在院子里等了很久,久到夕阳西下,黑幕笼在了发顶,只等到苍老夫人从天牢愤而离开的消息。

苍老夫人没有回苍家,也许,从今而后都不会回来了。

杜青墨站在富丽堂皇的主院里,只觉得到处都布满了冰凉的浮夸,经不起一点点的残酷的暴风骤雨。

她反身疾步走出这让人晕眩的地方,几个拐步正巧看到伍姑娘往厨房的方向而去。杜青墨想了想,漫过青藤遍布的围墙,往焦氏的住处行去。

焦氏刚刚才端起饭碗,就看到门口杜青墨神情漠然的站在了门口,目光虚空。

她即刻扶着腰站起,杜青墨轻声道:“你身子重,别折腾了。”

焦氏应了声,问她:“少夫人,府里不会有事吧?”

杜青墨呆滞的望了望她,想起什么般嗤笑着吐出两个字:“难说。”

焦氏暗暗心惊,面上的忧虑就掩藏不住:“那……”

“你走吧!”杜青墨打断她道,“你与伍姑娘先走,去苍家的大宅找族长。不管旁人说什么,你只管求人保下老爷,如果不成那就把苍嶙山撇干净,还不行的话,你就护着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孩子就是你的倚仗。”

焦氏琢磨了一番:“可苍家大宅我进不去,也不认识什么人。”

杜青墨笑道:“你忘了?苍家二房可不止苍嶙山一个儿子。”

焦氏惊诧:“少夫人是说二少爷?他不是远在他乡吗,再说他本就是大房的嫡子,二房的人欺他太甚,哪里会轻易援手。”

杜青墨喃喃道:“是啊,他不会伸手救人,可他会伸手要回自己的东西。比如,大房大伯和大伯母遗留下来的遗产,二房只说等待他成年之后就如数返还给他,与其等着二房一拖再拖,不如自己主动来拿。”杜青墨推出门后的伍姑娘,“你陪着焦氏一起去。记得,去了大宅,要充分解说苍家的苦境,只求救人,其他的务多说。”

焦氏凝神琢磨了这番话里的意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杜青墨离去之前盯着她的肚子,叹息道:“这次的事情办得好了,你孩子的富贵荣华也就定了。”

焦氏顿时精神一震,感激地对杜青墨鞠了一躬。

晚饭的时辰过了,苍嶙山还没有回来,杜青墨浑身无力只喝了一碗浓汤,再吃了药就懒懒的靠在窗边美人榻上翻着书。

一灯如豆,周遭寂静得可以听到不远处虫蛙的鸣叫,还有隐隐约约人们的哭声与话语声。

她勉力撑了撑眼皮子,对紫茶道:“去看看,是谁在外面。”

范嫂子瞧瞧捏了下紫茶的手背,走过去给杜青墨掖了掖被角:“好不容易才回府就别去管杂事了,多歇歇养好身子要紧。”

杜青墨叹气:“在这个府邸,公公不在,婆婆走了,夫君外出,我还不管的话整个家就要散了。”

范嫂子微不可查的嗤笑了声,凑过去道:“事到如今小姐你还管他们作甚!先想想你自己吧。听闻老爷犯下的是抄家的大罪,只是现在罪名还没下来,其他人还能够苟活着也不大安分了,一个个琢磨着出路呢。小姐你也得想法子先逃出这个囚笼才是,怎么反而越乱的时候还越是往这里面栽。”

杜青墨暗暗心惊,推着她:“别胡说,乱了人心可不好。”对着紫茶道,“还不去外面看看是谁在说话。”

紫茶是个没心机的,叫去就真的去了,不多久就带进来两个人,真是苍家还未出阁的两位姑娘。

二姑娘一见杜青墨就大哭道:“嫂子,你可得替我做主。”

杜青墨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轻声问:“怎么了,何事让你委屈了?”

二姑娘小胳膊一伸,居然还从门外拖进来个老婆子,看那装扮应该是老夫人院子里的老人了。那老婆子使劲挣扎,却硬是挣不脱发狠的二姑娘,只听到小姑娘哭道:“我们两姐妹自认虽然不是金枝玉叶可到底也是官家的姑娘,就算是庶出上不了台面可那也有个小姐的身份在,平日里由着这些嘴碎的婆子们欺负就罢了,可苍家这生死关头之际,哥哥还没做什么呢,她们居然就想着要卖主求荣了!”

杜青墨一惊,那点颓废劲头瞬间就没了,厉声问:“怎么回事?”

二姑娘把那婆子往屋子里推:“嫂子你问她!”

婆子尴尬地道:“姑娘们心情不愉,拿着我们这些厚脸皮的婆子们训话而已,没什么大事。”

二姑娘听着,顿时暴跳而起,掐着婆子的手臂打着圈了,婆子都只是暗暗忍着。

杜青墨对随后跟来的另一人道:“三姑娘,你说。”

三姑娘性子软绵,已经哭得一塌糊涂。可她从来不是求人的性子,一贯的独自忍着,杜青墨问她,她也只是推托:“芝麻点的小事而已,让嫂子见笑了。”

二姑娘惊道:“这还是小事?我们可都是被这群势利眼的下人给卖了啊,你还说是小事。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嫁过去给那些色中饿鬼做小妾,顺道让那些利嘴的丫头们叫你一声‘二娘、三娘’或者直接唤你‘后娘’,你才后悔!”

杜青墨越听越糊涂,二姑娘已经甩了婆子自己冲到她的面前,面色气得通红地道:“嫂子你不知道,从老爷被官府的人带走起,整个府里的人就都偷偷摸摸的往外跑了。老夫人不管,你又不在,她们有良心的只带着自己的私银走了,没良心的还顺走了府里不少的古玩瓷器。像这种良心被狗吃了的,自己跑就罢了,还顺道跑到别人府里去做起了媒婆,给我和三姑娘拉纤说亲。”

杜青墨惊呼:“这怎么可能?”

二姑娘哭道:“我也以为是说笑呢。今日我们去女子私塾上学,都直接被往日里的姐妹冷嘲热讽,说想要爬上枝头作凤凰了。”似乎又想起了今日的冤屈,对着那婆子啐了一口继续道,“本姑娘就算一生不嫁,也不会给那些腆着肚子的老男人做妾,更不会给自己同龄的姐妹做后娘。你这种胡言乱语败坏主子名声的恶仆,就该活活打死。”

那婆子还狡辩:“我这也是为了姑娘们好,替少夫人分忧解劳不是。”

二姑娘扑过去甩了她一脸子:“你还想挑拨!我算是看透你们了,我要把你们送官。”

那婆子瞬时嗤笑道:“哎哟,姑娘家到底是姑娘家,头发不长见识也短。送官?如今老爷自己就在官衙里关着呢,你倒是把我送官瞧瞧,说不定关押的不会是我,而是姑娘你自己了。我好心好意替你们张罗,想着就算苍家垮了你们也能够好吃好喝的继续富贵荣华下去,不说事事顺意了,可那也总比跟着老爷一起上断头台好吧。哪知道,我这一番好心倒是被当成驴肝肺了。你们不愿意就不愿意,何必拉着我到少夫人面前狐假虎威。姑娘家口口声声说出嫁,也不嫌丢人。依我看,不是我去给你说亲,你自己也会想着法子去翻男人的墙,就好像那桑姨娘一样,哎哟喂,要死咧,放开啊……”

越说越嚣张,二姑娘终于忍不住扑上去抓着婆子的头发又拉又扯,另一只手在其脸上又抓又挠,痛得婆子哇哇大叫。

三姑娘忍了又忍,想要上去劝架,一个不小心还被二姑娘给吼了:“你滚,你要嫁你就去嫁,本姑娘就算剃头做了姑子也不会由着旁人糟蹋。”

三姑娘自小随着二姑娘,听了这话终于哭泣出声,只让杜青墨越看越火,冷笑道:“苍家的老爷是不能替两位姑娘家做主了,可杜家的嫂子总能替自己的小姑子们出头吧!来人啊,给我把这婆子拖下去好好的处置了,顺道把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翻找一遍,只要是偷跑了,卖身契还在我手上的,一概去官府报案。这种没情没义还污了苍家家声的恶仆,迟早要打断他们的腿。”

范嫂子一愣。少夫人这话怎么是反的了?送去了官府,苍家的家声不正好被毁了么!只听说关门打狗的,没听说放着恶狗出去咬人的。

一屋子人是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二姑娘哭得暗哑的声音。

杜青墨抚着她们两人的肩膀,想了又想:“皇城里不止这一户苍家。苍家也不止这一房,你们在这里寻不到庇佑,可以去本宅求求族长,让他老人家替你们做主寻门好亲事。”

二姑娘抬头问她:“嫂子也想要我们走?”

杜青墨道:“如今府里正是多事之秋,我怕我护不住你们。”

二姑娘猛地窜起来,把三姑娘也拉扯到了身边:“我看你是不想护着我们吧!把我们往族长身边一推,这府里不就是你一个主人了?我哥哥如今是不是对你言听计从俯首帖耳了?你是不是想要独霸我们苍家的家产?”

杜青墨挑眉:“你从哪里听来这些胡言乱语?”

二姑娘喉咙都要破了:“那就是真的了!”她眼中泄出绝望来,“我走,我们即刻就走。这个家已经呆不住了,没有人真心实意的替我们着想了。”说着,也不听杜青墨解释,拉着三姑娘就冲了出去,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决绝的味道。

杜青墨只觉得头都要裂了,脊梁一松,人就倒了下去。

睡得迷迷糊糊中感觉额角有人在缓缓的按摩着,她勉强睁开眼,看着那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哽咽。

萧无慎轻声道:“如今知道好人难做了?”

杜青墨抽了抽鼻翼,也不想爬起来,只把被角拉到高处。萧无慎知晓她心累,指尖再挑了一点药膏抹上继续揉动着。

小小的屋子里只闻到女子身上的暗香和药膏的清凉薄荷味,清醒中带着点绯迷,朦胧的暧昧也一点点从那指腹流淌出来。

四五回

他的手势太温柔,他的神情太温和,让杜青墨觉得心底一片宁静。

只要有他在身边,再多的狂风骤雨都显得遥不可及。

杜青墨半眯着眼,喃喃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萧无慎顿了顿,黝暗的烛光下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专注。他说:“我怕你会出意外。”

杜青墨无端的脸颊绯红,稍偏过头去,那药膏正好擦过眼角,辣得她抽吸一声就泛出泪来。

萧无慎抓住她的手:“还是毛毛躁躁的,你怕什么!”说着就去拧了巾帕来替她把药膏擦拭干净。两人靠得近,萧无慎几乎可以把她的眼睫毛都数出来,那暗香更是在发尖耳背窜来窜去,搅得他心思不宁。

杜青墨捂着半边眼睛,面色更红了些,让久病的脸上添了艳丽。她委屈中带着点娇嗔:“明明是你的错。”

萧无慎轻笑:“好好好,是我的错,我道歉。”

杜青墨稍微低下头不去看他:“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了,说着说着就会当了真。”

萧无慎道:“我说的是真话,你当了真才好。”

杜青墨索性侧过身子去:“我以前怎么不觉得你这般油腔滑调,太不正经了。”

萧无慎叹气:“我以为你知道我这是在哄你,想要让你放轻松点。”

杜青墨瞥他一眼,淡淡地道:“我猜不出你话中的真假。一会儿说是真,一会儿又说是哄我,等会你是不是又说‘话由心生,你自行分辨’。”

萧无慎摇头叹息,表示:“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杜青墨索性背过身去:“假君子,真小人。”

萧无慎顿时哭笑不得,起身去外间拿了什么东西放在床边茶几上,摇晃着她:“起来吃些东西。”

杜青墨一看,又是食盒,转念一想,心里又忍不住感动。他总是惦记着她没有吃好或者吃饱,也总操心着她的精神盈亏,总是在不经意间尽量照顾着她,重要时刻保护着她,甚至于在不知不觉中守护着她。这样的男子,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觉得自己不配。

若是相遇在前世,相守在君未娶卿未嫁之前,相爱在两人都还保持着一颗赤诚之心之时,该多好。

这辈子,怎么做怎么说都是太迟了。

萧无慎从屋顶翻出来,迎头正巧看到顾尚锦站在月光下,似笑非笑的剔着他。

萧无慎笑道:“你怎么来了?”

顾尚锦努努嘴:“无聊,来看看你而已。”

萧无慎端详了一遍对方的脸色,沉声道:“出了什么事?可是太子殿下有另外的吩咐?”

顾尚锦笑道:“我又不是太子的狗腿子,专门替他跑腿传话还不发月钱,谁.干。”见萧无慎还沉着一张脸,顾尚锦索性伸了一个懒觉靠在了屋檐上,居高临下的瞄了瞄房内吃饱喝足后再次沉睡的杜青墨,轻笑道,“我方才问他们你去了哪里?你猜他们怎么说?”

萧无慎忍不住挑了挑眉,下意识的遮挡了对方看向杜青墨的目光。顾尚锦颇有深意地取笑他:“大家都说你这一年多唯一能够去的地方就是苍家少夫人的身边。我原本还不信,现在亲眼见到,才突然明白你的心思。”

萧无慎不语。

顾尚锦正了正神色:“你对她是动了真情?”

萧无慎唤对方:“郡主……”

顾尚锦冷笑:“你把你的妻女放在了何处!当年你说的话这么快就完了?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善忘且善变的人而已。”

“郡主!”萧无慎沉喝道,“就是因为没有忘,所以我才必须好好珍惜这条命,必须好好的活下去。”他端视着对方,“杜姑娘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

顾尚锦喷他:“你这是拿我们做比较?”

“没有。”萧无慎低声反驳,斟酌着劝道:“郡主,不要再游戏人间了。你明白自己的地位,我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我根本没法走在一起。”

顾尚锦勃然变色,甩了衣袖几个起身就跃了出去:“谁说要跟你在一起!我最讨厌自作多情的男子了。”

萧无慎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忍不住也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这人,怎么每次发脾气都说我的不是。”

他最后望了望房内的杜青墨一眼,寻了一个方向也放心的离了去。

他们都知道,这一夜苍嶙山不可能回府,乃至于第二日也不见人影。杜青墨让人出去寻了一番,还是对苍嶙山知之甚深的老管家让人从青楼里抬出了人。

她看着这喝得烂醉的男子,总有种恍如前世的错觉。他依然日日不归家,在外浪迹花丛,而她翕然一身的点着孤灯到天明。只是,上辈子她有无尽的不甘和深藏的怨气,而这辈子,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哪怕他醉生梦死在了春.梦中,她也会无动于衷。

老管家窥视了一番杜青墨的眼色,小声解释着:“听随身的侍从说,少爷从衙门出来就去见了以前甚为熟稔的同僚。对方爱喝花酒,少爷投其所好这才一同去了,夜里也没有要人伺候。”

杜青墨用着冰水泡过的毛巾替苍嶙山擦脸擦手,无所谓地道:“就算有人伺候了,也没关系。”

老管家立即笑道:“少夫人说笑了。少爷这一次是真的收了心,不但没主动要求,甚至还把半夜凑过去的人给打发了,只说府里的娘子会生气,为此被嬷嬷取笑妻管严也没有动怒。可见少爷对少夫人是用情极深,否则也做不到这等地步。”

杜青墨面无表情的把毛巾往冰水里一压:“也许是少爷事多身子也不大好,所以才没了兴致。好了,劳了您老人家费心,这事啊我喜欢日久见人心。您现在说得再多再好,日后他又故态萌发不就是打了你老人家的脸?所以,随他了。”

老管家叹息,知道多说无益。再者,苍嶙山好色的本性在婚后那是节节升高,实在也难以让人轻易相信他会与杜青墨从一而终。故而不再多说,与杜青墨商讨了一番苍家现在的安排后就掩上房门忙活去了。

苍嶙山显然是喝得太多了点,吐了两次后睡了大半日,灌了醒酒汤后才清醒了一些。

开口就问:“娘呢?”

杜青墨道:“昨日就出门说去看望老爷,今日还没回来。”她故意问,“你可见着他们了?”

苍嶙山脸色一变,突地抓住她的手道:“你在嫁与我之前可有什么青梅竹马?”

杜青墨笑道:“好好的,问这做什么。”

苍嶙山盯着她:“真的有?”

杜青墨正色着摇头:“没有。我们杜家不容许拉帮结派,故而与其他官员走得不是很近,来我家走动的官宦子弟也很少。若你说在白鹭书院一起读书的那些公子们,”苍嶙山手一紧,听杜青墨打趣着,“那你也算是青梅竹马中的一人了。”

苍嶙山仔细端详她的脸色,见对方坦坦荡荡这才放下心来,脑中还回荡着昨日天牢中的那一幕。母亲厉声的质问,父亲的沉默都成了一道伤口,在苍家的破房子上再裂开一条大缝。

他顺了一口气,起身去沐浴洗漱,再吃了午饭,这才开始说正事:“有人跟我家说媒。”

杜青墨正在泡茶的手稍倾,转而抬头轻笑:“好啊,我又多了一位妹妹,何乐不为。”

苍嶙山道:“不是为我说媒,是给二姑娘和三姑娘。”

杜青墨眉头一跳,哦了声。

苍嶙山把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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