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跳开几步,前面季府在望,我索性小跑步向前去。
一边跑,我一边朝独孤离挥手道别,“独孤公子,今日谢谢你的盛宴款待。下回若有机会,我请回你!”
最重要的事,让我大赚一笔,我在心里补充这一句,快速跑向夏苑。
才跑到夏苑门口,我便发现有人等在那里。
见到我,立刻便迎了上来,正是夏菊。
“小姐怎么才回来,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小姐出了什么事!”
夏菊连声道,说话像放鞭炮。
“放心吧,我哪那么容易出事?”我心情好,笑容满面。
“小姐没事就好。不过,有人在等小姐。”夏菊小小声在我耳畔嘀咕道。
我眸中满是疑问,夏菊朝我伸出三根纤指,我便了悟。
巧了。
我才和独孤离在外面“风-流快活”回来,季初秋便这么快在夏苑等着审我?
“什么时候来的?”我随意问道,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一刻钟左右。”夏菊回道。
这不,该死地又让我猜中了答案。
看来我的行踪不只是被独孤离掌握在手中,就连季初秋也派人监视着我。我不过就是一个没什么威胁、没什么大志的女人,他们需要这般防范我么?
我快速冲进夏苑,一边大声笑道:“夏菊,你知道方才我和独孤公子在外面玩了些什么吗?你猜猜看,猜中有奖!奖品是,你猜中我才告诉你——呃,初秋,你怎么在这里?”
这一看到季初秋端坐在我的寝房,我才假装知道她在夏苑的样子。
她来夏苑候着我,不过就是想知道我和独孤离在季府外做了什么。
如此有心,我当然不该让她失望。
季初秋浅笑着站起来,问道:“原来姐姐是与独孤出府游玩去了,害我好等。”
季初秋仍是笑意厣厣,似乎心情不错的模样。
“呃,是啊。在街上碰到他,他便带我去尝了一回江南食肆的美食……”
我话音渐隐,不明白季初秋的笑容为何突然收敛。
她直直地看着我,神色悲戚,泪眼欲滴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我承认,我有故意刺激她的嫌疑,本以为她来夏苑就是为了打听我和独孤离在外面做了什么。
可这会儿,我觉着自己小人之心。
“你别哭啊。初秋,你这样会让人以为我欺负你,很容易被人误解——”我小声嘀咕道。
季初秋侧身拭去清泪,回复常态才看向我道:“姐姐莫生气,我只是有些感触罢了。独孤最喜欢在江南食肆用膳,他总说那里的膳食一绝,能与皇宫的御食媲美。可他从未带我去过那里,是以听到姐姐这么说的时候,便有些感触。”
“这样啊,我也就是碰巧去了那里罢了。”我嗫嚅道。
如若让季初秋知道独孤离还送了我一支发簪,她不得醋意翻天?
方才进夏苑的时候我应该把发簪拿下来,现在才想到,只盼季初秋的眼睛近视,看不到我头发上的那支发簪……
季初秋的视线,定格在我的头上,好像就是那支发簪所插的位置。
“前一段时间不见姐姐佩戴发簪,为何今日姐姐……是不是独孤赠给姐姐的礼物?”季初秋清澈的瞳眸直视我,问道。
我暗自叫苦。
我总不能回答说,这是独孤离的硬塞在我头顶上的发簪吧?
让季初秋知道,以为我在故意炫耀,不得直接扒了我的皮?
“姐姐可否给我瞧一眼?”季初秋见我径自沉默,便又道。
“呃,当然可以。”我巴不得不戴。
忙不迭地取下发簪,我将它递到季初秋的手中。
“这支发簪乍看极为普通简单,也非最上等美玉制成,但做工精细,尤其是这朵菊花,栩栩如生……”说罢,季初秋一声轻叹,愁绪轻蹙眉尖,让人不忍多看一眼。
看季初秋的样子,对发簪爱不释手。也许是因为独孤离送赠的,她才如此着紧吧?
现在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如果没有我,季初秋不会对我露出这种欣羡及哀怨的表情。
我也想把这发簪给了季初秋,以表自己和独孤离之间没什么瓜葛。
可独孤离也说了,我戴上就不能除下来。否则,他会要了我的脑袋。我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我应该留着这支发簪,不能随意将它赠送给任何人。
“若我想要这支发簪,姐姐会给么?”
季初秋看向我,语带恳求,眼眸满是期盼,那般看着我。
“对不起,这是朋友赠送的礼物,我不能随便把它给丢了。”我语带歉意地道。
“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他意。”季初秋将发簪插回我的头顶,似乎久久看着发簪所在的地方。
我这样,会不会令季初秋心生嫉恨?以往不觉着有什么不妥,总以为自己和独孤离之间就被欺者与欺压者的关系。
可这回季初秋来到,却感觉自己更像是人家的第三者,这种感觉糟透了。
打擂台
二十五那日,何时才会来到?
那一天,我是否能够嫁出去?
季初秋临出夏苑前,还恋恋不舍地看着我的发簪。我差点想不顾一切地把发簪交到她的手中,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住。
“小姐又怎么了?刚回来的时候很开心,三小姐走后却哀声叹气,是三小姐惹小姐不快了么?”夏菊见我一直叹息,便问道。
“夏菊,你说寄住在季府的三位公子人品如何,他们平日里待我又如何?”我突然想知道,在他们这些外人眼中,那三个瘟神对我怎么样。
或许夏菊看到的,便是季初秋以为的。所以,这个问题极为重要。
“三位公子当然都是人中之龙,平日里虽然冷漠,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也属正常。毕竟他们都是主子,而且都有来历。三位公子待小姐当然很特别,说话时声音很大,却能看出他们对小姐并没有恶意。就好比花公子来说,虽然老称呼小姐老怪物,其实奴婢看到他如此称呼小姐时,眼眸中带着笑意,似乎是故意要看小姐生气的样子。另两位公子亦如此,上官公子平日为人冷漠,看不出所以然,但独孤公子对小姐可真不错呢。那回小姐生病了,第一个赶着来看小姐的人,就是独孤公子呢。”
“哪一次啊,我病倒的次数太多,谁知道是哪一次?”
听到夏菊的话,我不觉恍惚。
夏菊说他们三个对我没恶意,是这样么?
在他们手上,我伤了好多回。如果这叫没恶意,那该说什么,只是他们的恶作剧?
“好像是,每一次小姐病倒独孤公子都会来,另两位公子也会。只不过小姐在昏睡中,不知道而已。”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只有我知道,我受的苦全是拜他们所赐。
但是外人却不知道这件事,他们以为那三只瘟神待我很好,包括季初秋。
我取下头上的发簪,仔细查看。
果然如季初秋所说,做工精细,菊花栩栩如生。看似普通,应该也价值不菲。
这样下去不行。
不知是人为还是无意,我渐渐走进了那三男一女的游戏之中。
我一定要快刀斩乱麻,让自己置身事外,不能被人利用。
现在我感觉自己就是被人利用,因为我感觉不到那些人对我的好,外人却误以为他们对我好,这很不妥当。
正当我看着手中的发簪愣神之际,却见夏菊疾步走进来,说道:“小姐,上官公子求见!”
夏菊话音刚落,不懂礼貌的上官凉便冲了进来。
速度迅疾,还真看不出他平日的性子冷漠,此刻倒有点像独孤离……
“怎么了?”
见上官凉直瞪着我,让我头皮发麻。
而后他的视线定格在我手掌的发簪之上。
我下意识地想要收起来,才一动作,便被上官凉快速夺了过去。
他朝我扬着发簪,说道:“这是独孤送你的发簪?”
“呃,算是吧。我看中了,身上没带银子,便要他先给我垫着。晚一些时候,等花-花公子把那五百两给我,我再……再还独孤公子银子。”
在上官凉地瞪视下,我差点无法把话说完整。
“好歹是钱银买的,你先给回我,行么?”
这本是我的东西,我却对上官凉低声下气,真憋气。
“也是,不交给你,你无法对独孤交待,是吧?”上官凉语带讽刺地道。
我没回话,他爱怎么说都是他的事,我只管拿回发簪便可。
我只是好奇,这季府好歹是大户人家,怎么独孤离送我发簪之事,这么快便传开了?
难道在季府,他们每个人都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想到这里,我觉着凉嗖嗖的。
上官凉把发簪扔在我的床榻上,我正想上前拾回,却被他拉着往夏苑外而去。
见状我大惊失色地道:“公子要带我去哪里?我,我很忙的……”
“你确实很忙,每日忙着做猪,比猪还能睡!”
上官凉冷眼瞟我,揭穿我忙的真像。
“你要带我出府?”待去到季府大门前,我还有点不敢置信。
我穿过来后,那天参加诗会是第一次出府。
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接二连三地可以出府闲逛。也罢,总比闷在夏苑胡思乱想要好。
“你这是要拉着我去哪里?”我看向上官凉大力握着我手的大掌,想起独孤离牵着我的手往前行走的情形,总觉有些诡异。
上官凉却不说话,带我直接去到方才独孤离送我发簪的饰物铺子。将我大力推至掌柜跟前,上官凉一字一顿地道:“你给她找一套最适合她的首饰,无论是发簪,手镯,耳环还是其他,都要最好最适合的。若本公子不满意,直接封了你家首饰店铺!!”
听到上官凉这话,我脱口而出道:“公子,你没疯了吧?!”
上官凉扫视我一眼,而后冷眼看向掌柜。
“这位小姐方才挑中了一个发簪,难道是不满意方才的那支发簪才来……”见上官凉狠盯着他,掌柜不敢再多问,开始为我挑首饰。
“公子为什么要送我这些东西?”我疑惑地问道。
上官凉这样的表现,会让我以为他和独孤离打擂台。
是不是独孤离送我一样东西,他便要送一打东西给我,证明他比独孤离强?
捉J在街
上官凉没回话,径自看着掌柜给我挑的饰品,摇头道:“你把你店最好的首饰摆出来,本公子亲自挑选!”
掌柜不敢怠慢,立刻将他店里最好的宝贝找出来,递到我们跟前。
一眼看过去,我以为每一件首饰都很好。
上官凉却挑得很。这件不行,那件也不行,还狠奚落掌柜一顿。
掌柜忙着应是,不敢有异议。
上官凉很认真地帮我挑首饰,光泽,色度,还有质地及手工,无一不挑刺。
我哪懂得这些,只能在一旁陪看。
说实话,如果平日里有人送我这么值钱的东西,我定是很高兴。可这会儿,我很不安。不安是因为有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也许我才出这个饰物店,便有人将我和上官凉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禀告给其他人知道。
说也奇怪,这些人能掌握我的一举一动,那么季逢春和季如风呢?他们是不是也该知道我的一举一动?
照季初秋在季府中的地位而言,若季初秋受到委屈,怎么没有人找我麻烦?就连季初秋的生母云心,也不曾见她上门来找我晦气。
也许是因为这段日子我多灾多难,他们每回见到我都是躺在床榻,是以便不来找我们的晦气。
也许,是因为这三个男人的身分地位,他们不便插手我们之间的事?
“怎么,我赠你礼物你不高兴?”
待到全部饰品挑选好,上官凉第一时间便将一支流苏点翠梅花簪插在我的发髻之上。
我心知无法拒绝,便只能任由上官凉继续这一动作。
待看到饰物店外那个冷着脸容站着看我们的男子时,我的心,凉了半截。
我猜到有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也猜到独孤离可能会来找我晦气。
可我没想到,他的动作如此之快。
上官凉分明也知道独孤离在看着我们两个,可他继续动作,眉眼带笑地对我说道:“盛夏,这支发簪与你很相衬。盛夏,很美。”
他眉眼带笑地看着我,柔情四溢。
我别开眼,硬生生忍着想要将发簪拔出的冲动。
其实,我也是被逼的,独孤离千万别来找我麻烦。要找也该上官凉,是他拉我出来的……
看着独孤离踩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我们跟前,我心跳加速。
他沉声道:“盛夏,你过来!!”
我下意识地想走向独孤离,却被上官凉紧紧拽着我的手臂,动弹不得!
“上官,你放开她,没见她不愿与你走得太近么?!”
独孤离又靠近一步,伸手抓着我的另一只手臂。
他们两个用的力道都不小,拽着我的手臂隐隐作痛。
我蹙眉,小声打商量道:“不如你们两个都放开我好不好?”
这到底是什么事?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玩具。
那时候他们弃之若蔽,这时候像是我又有了好玩的价值。这个送了我一支发簪,那个也不甘人后,送我一打首饰。
“你给我住嘴!!”独孤离和上官凉异口同声地道。
独孤离更绝,他另一只手往我头顶的发簪袭去,上官凉见到,便又抓着独孤离的手道:“这是我送给盛夏的礼物,与她很相衬,比某人送的发簪好看很多!”
“上官你送的礼物不怎样,与盛夏不相衬。这东西,不适合她。是不是,盛夏?!”独孤离把话题抛给了我。
我苦着脸,不知该怎么回答。
两只都是老虎,谁都不能得罪。自从招惹上他们之后,我便过上了苦不堪言的日子。
“盛夏,你无需畏惧某人,有我在,他不敢伤你!”上官凉接着道。
“盛夏,你别听一些人的挑拨。有些人的东西不能收,收了之后,就是噩梦的开始。”独孤离半是警告半是威胁地道。
此次我三缄其口,什么也不敢回答。
我的视线无意间看向饰物店门口,待看到前面站着的众人时,我大松一口气。
之后,我再苦下脸,因为我看清这众人之中,都是长辈。
最前面那个,却是季初秋。
是巧合,还是故意?
为什么在我跟独孤离与上官凉纠缠时,连叶盛、云心及季逢春都会突然出现?
“盛夏,你这是在做什么?!!”
季逢春瞪向我,不苛颜笑的他此刻满脸寒霜,狠狠瞪着我,对我吼道。
“我,我我没做什么。两位公子说今日天气好,便出来走走。我见状,死皮赖脸地跟上,不知不觉便来到这里。他们都说自己有钱,还说要买礼物给初秋。要我先试戴,看能不能衬上初秋!”
我说了一大串,大力抽出自己的手臂。
再拔出发簪,扔到上官凉手中,跑到叶盛的跟前,紧拽着她的手臂,仿佛这般便能保护自己。
“盛夏,你越来越不像话。平日里骄纵任性为父由着你,因为你母亲求情,说你会改过。不想你变本加厉,居然在要成亲的关头想要诱-惑初秋的……不守妇道!为父今日不惩罚你,怎么树立威信?!”季逢春朝我一阵吼。
他吼,我便躲在叶盛的身后。
“爹,我没有,就是贪玩了一些,下回我不敢了。只要爹不体罚我,要我明日出嫁我也心甘情愿!”我小小声道。
我真的很想嫁人,这个破地方实在太难熬了。
我这个夹心饼干怎么做都是错,因为这些人太难缠。
“你以为出嫁的日子能随便挑选?荒谬,实在是荒谬!”季逢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狠瞪着我。
齐聚秋苑
“既然不能,那爹便不能罚我。娘说是不是?”
我恳切地看着叶盛,她一定要帮她女儿一把,不然要受体罚,那我就惨了。
“爹,姐姐说得是。依女儿看,姐姐只是性子开朗了一些,才与两位公子走得近。若真对姐姐下手,爹狠心么?姐姐近些日子身子不大好,不是这病便是那病,才多长时间便瘦了一大圈,哪还有往日的福寿之相?若爹爹真对姐姐不放心,在姐姐出嫁前,让姐姐住进秋苑,让女儿陪着姐姐可好?”季初秋温婉地笑道。
她这主意一出,我立刻惊喜地连连点头道:“初秋说得对,就这么办!”
我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看着我,神色不大好。
觉着季初秋的这主意很好啊,他们为什么这种表情?
那两个变-态男我当然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在季初秋的眼皮底下,他们就无法再为难我。
可季逢春,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