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然是有大事要做,泠然忽然想,自己不愿意帮刘永诚他们做事,但未必不愿意帮他做啊只要能出得上一分力,也算减轻他一些负担,也许可以让他早点脱离苦海
“
,我以后还是留在王府吧,我会侍候好楚玉,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你的,你就尽管吩咐。”
红绡的眉轻皱了皱,垂下了眼睑,“当初在兰泽山房等你的时候,我确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可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为什么?”泠然小小激动了起来,“我保证以后不会闯祸,我会好好地做楚玉身边一个丫头,连他上朝都跟着,他批折子的时候我也想法子看,如此……如此还不能对你有用么?”
“傻丫头”红绡
抬起了眼,漆黑的眸子更加幽暗,似乎深深被她打动了,露出一个笑容道:“此时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就连那个默涵逼你做事,要紧的时候我也会替你除了她。”
泠然又是一阵感动,诚恳地道:“那可不一样,
也说她是逼的了,可是帮你做事我却是十分愿意的,就好像我们并肩战斗一样,好不好?”
红绡虽是感动,却依旧摇摇头,道:“此事莫再提了,楚玉的脾性你不太清楚,我却是很了解的,他最恨身边的人背叛他,若是知道你在他身边却帮我做事,只怕下手不会轻……”
泠然见难以说服他,心中暗下决心,以后自己主动帮他留意打听,那什么选武举的事,必得想个法子弄到红绡他们的人员名单,什么明招暗招都要使出来,非得帮上忙不可。
如此一想,她刚刚得意自己作用应该还挺大的,可是一看到他发丝散乱的样子,就想起他本身就是楚留香的男宠,只怕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她打听,他自己就做了。不过楚玉这边的情况,若是能帮红绡留意留意,肯定对他有帮助的,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还是有点用的。
到此时他虽然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世,但她终究是了解他为什么要留在相府了。
他——必然有一个不寻常的故事
青骡马车在相府所在的大街牌楼下就被拦了下来,外头的守卫口气十分蛮横,高叫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睛横冲乱撞,找死”
红绡
撩起车帘的一角,探出头去,道:“连本
也不认得了么?”
那些守卫一阵惶恐,在外面连连认罪。
马车平稳地行驶入中心大道,泠然因为马上就要面对楚玉的诘问,头疼不已,不过她想到红绡
必定比她更难交代,不想再增加他的烦恼,脸上装作没事人一般笑着。
红绡
目不交睫地看着她。
直到相府一道侧门前,守门的见下来的是这幅模样的红绡
和一个女子,虽不敢多嘴,但面上惊异之色却掩饰不住。
“今日之事,尔等不要多嘴。”他交代了一句,才带着她入内。
一进门,泠然为免连累他,就赶紧跟他告辞。
“
。”红绡交代了一句,再看了她一眼。竟然在府内就飞跃了起来,泠然回头望去,只见他飘逸的身影瞬间就远在了前方屋宇之上,心中除了替他担忧,倒有些羡慕起来,自己在这样的社会,是否也应该设法学一些武功呢?
她也不敢在外再乱作停留,心里倒觉得以后自己也有大事要办了,正经成熟了不少似的。
想是晚餐
,幸亏也没在相府这边遇到什么主子,泠然兔子一般急冲着,奈何相府太大,这个门她又没来过,还是问了好几个人,大约费了小半个时辰,才寻到万象园的入口。
守门的一看见她冲
,就有人喊道:“哎呦我的娘诶她
了我们不用被剥皮抽筋了……”
泠然还没回味
是什么事,只顾得上气喘吁吁地跑进去,却被那几个守门的小厮给拦住了,一个道:“我的姑奶奶诶,求您就别往相府那边跑了,害得我们分了好几拨人前去寻你,结果怎么也找不到,听说王爷很生气,您要是再不
,王爷就要把我们给办了……姑奶奶呀这可不是我们的错儿,您
千万要帮我们说清楚拜托拜托了”
说着几个人都合掌拜佛一般地舞着。
自己小小“探险”,还连累了别人挨骂,泠然十分不好意思,想起红绡
还曾劝过让自己早点离开王府,若是自己真的就这么没了,这些认都认不得的小青年说不定老命都断送掉,哎呀在王府果然不能全凭着自己的意思行事啊,亏得现在
了。
她连连点头道:“小哥你们放心,就算让王爷打死我,也不会让你们担了错的,放心放心……我去啦”
为了减低妖孽王爷惩罚自己的力度,她用上了所有的力量一路狂奔。
总算到了澹怀殿的时候,泠然停了下来,两手撑着膝盖喘得像一条小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门上的太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挨进了高大的门槛,老远就望见大殿的灯火比往常辉煌了许多,里面似乎站了不少人,泠然连忙就走了
,心想:我可不能笨得等他先发飙,怎么也要来一招先声夺人
一脚跨进殿中,透过绢纱的屏风,她已隐隐看见楚玉端坐在檀木大榻上,两旁的太监已经看见她,纷纷侧目。
身子刚出现在楚玉眼中,泠然砰地一声就跪了下去,磕头大声哭道:“王爷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
“哼”楚玉重重哼了一声,似乎怒气不小。
泠然抬起头却还掩着脸哭着,忽然从指缝看见一旁竟然站着九夫人陈梦洁,满脸鄙夷地瞪着自己,装哭骤然就装不下去了。
只听陈梦洁冷笑道:“张泠然,昨日见你在起云台用那千里镜与红绡
对望,今日遍寻相府找不到你,莫非私会去了?”
泠然瞠目结舌,一下子回不出话来,你说她说的是假话吧,好像又有那么几分是真的,说她是真话吧,那完全就是误导那位主子发怒嘛谁不知道他厌弃红绡
啊在这节骨眼上这么说,这位九夫人是想整死自己呢
“你自己说。”楚玉冷冷地道,一张脸乌云密布,好像随时能劈个闪电出来将人杀死似的。
泠然似乎感觉到头顶天雷滚滚,一个不
,就会砸下来把自己霹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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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五 长随生活的开始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随着楚玉上朝,泠然尚未完全睡醒,初时侍候王爷穿衣服的时候还强打着精神,及至到了马车上,几下一颠簸,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楚玉斜靠在车壁上,懒懒地打量着她,见她头一点一点的,憨态可掬,心中一动,忽想起她连续两天被自己拉着讲故事讲到半夜三更,自己身体强健还不觉得,她一个小姑娘,三更睡下,四更起床,却忒地为难了。
他伸手轻轻一拌她的身子,泠然就倒了下来,猛然又一骨碌坐起,微红着眼睛道:“王爷恕罪,奴婢不小心……”
“不需如此,没睡好就靠下来睡一会吧。”楚玉拍拍身旁的大靠枕道:“还有些路径的,再说到了朝房外,你要是困还可在车上睡醒了再下来。若是等着的时候无聊,倒不妨把那日送给本王的故事继续画下去,挺有意思的。”
泠然没想到侍候王爷上朝还能这么舒服,说了一声:“谢王爷。”赶忙就在软枕上躺了下来。
楚玉看她说睡就睡,完全也没顾忌自己,一时哭笑不得。车厢里挂着玻璃灯,光线暗沉温暖,低头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甜美的睡颜,他忍不住手轻轻一抬,却始终没有落了下去。
想起那日在浴房吻她的滋味,他就情不能自已,一双眼睛只落在她粉嘟嘟的樱桃小口上,看着看着,一个十分头疼的问题却钻入了他的心肺。
她不愿意做他的小妾,那该怎么办呢?难道一直让她保持着这种丫头状态相处下去?
昨日遍寻两府不见她的时候,楚玉曾有过无数个念头,要是抓住她,先来一顿好打让她下次再也不敢开溜了……然而,时间越久他就越急,到了傍晚的时候,他甚至想,只要她能够回来,一定不凶她,以后也不骂她,把世间最好的都给她,只要她能乖乖呆在身边就好
这是怎样的患得患失的心情
她不会懂,也不能让她知道,否则她还不蹬鼻子上脸了?想起她一有空就往荭蓼屿跑,他心里就极不舒服,像爬了千万只蚂蚁似的,陈梦洁的话语不由自主地跳进了头脑,让他的心犹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最后他猛然想出一个主意来,唇边顿时泛起一抹笑纹。
如此,她总离不开我了不少字他满意地想。
马车里很温暖,再加上楚玉不知不觉的靠近,泠然睡得十分惬意,快到宫门的时候,她竟然伸臂一抱,喃喃道:“妈妈,不要离开我”,就将楚玉的腰给抱了个结实。
楚玉顿时全身一僵,血冲上脑门,低头盯着她的小脸,一动也不敢动。
“妈妈……我好冷……很难受……”泠然断断续续地念着,眼角竟然溢出了泪水。
妈妈是什么?是谁?楚玉本来还心猿意马,此时见她睡梦中还微微抽搐着,似乎从心底里透出无限的伤悲,他好像感同身受,一瞬间就把春思绮念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回想起初见她时两次被逼唱歌时都曾不自觉地流露出无限孤寂伤心之意,莫非这丫头也有伤心之事?
对了,张宁打入天牢的时候,她作为至亲,必曾与家人一起失陷在牢狱之中,那些如狼似虎的狱卒不知可有羞辱她?她可有经常挨饿受冻?不然怎么会在睡梦中还在喊着冷……
楚玉想到这些,浑身冰凉,恨不得把时间倒退回去,让张宁从未出事。
他就这样侧着身被泠然抱着,心中又怜又爱,一只手轻轻拥着她,不知不觉已进了宫门。
不久,马车轻轻一摇,停了下来。
泠然迷迷糊糊也醒了过来,楚玉本来怕惊醒她,一动不敢动,却被小太监“很不小心”地停下来给震醒了,心头很不爽,忍不住就想教训人了。
泠然睁开眼睛,见自己抱着他,面上先绯红了一片,忙着缩了回去。
楚玉呐呐道:“这一次,可是你主动抱住本王的。”
泠然看姿势约莫也就是那样,哪还敢回嘴。
“妈妈是什么人?听起来有点像嬷嬷……”
“就是娘亲。”泠然本来想解释一句,然后让他千万别跟人提起,不过想到他平日对人冷冰冰的样子,料想也不可能提起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所以也就把心放回了腔子。
楚玉一撩袍子准备下车,泠然跟在后头准备下车,只见他转过头来,轻声道:“如果还想睡,就继续。”
泠然启唇笑道:“多谢王爷,睡了一会舒服多了,不如到朝房去给王爷画画儿。”
楚玉嗯了一声,带着她一起下得车来,天色还未大亮,宫里候着的两个奴才连忙就打了灯笼过来,一边唱着诺给襄王爷请安,一边偷眼打量泠然,嘴上却也不问。
这时候许多官员都已步行到了午门外,画着不同姓氏的灯笼四处亮起,接近的都过来请个安。楚玉见天黑,自然地扶了身侧的泠然一把,吩咐随行太监道:“你们领着她去本王房里,笔墨伺候着。”
陆子高和苏小序答应着,一左一右引了泠然往朝房去。
泠然觉得还挺新奇的,作为一个女子能看到大臣们上朝时的情景,也算是稀罕事了。更何况楚玉对她照顾有加,便开开心心地回头向他挥手告别。
晨风中她的模样清丽跳脱如天边那抹朝霞,看得楚玉一怔。
他这一上早朝,就过了两个时辰。
泠然刚进入楚玉专用的房里还战战兢兢的,看见码得整整齐齐的奏章也不敢乱翻。待陆子高给她寻出装订好的本子,画了一会,见这屋里根本就没人来打搅。她就不安分起来,一会让苏小序倒茶去,一会又支使陆子高出去望着王爷回来没有。
待他们都走了出去,她就迅速抓起上头的一本奏章看了起来。
看了几行,她就被那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给震到了,似乎是地方官上的折子,而且措辞骈四俪六的,几乎看不明白说的是什么,看来不进修一下混在书房也没用啊
丢下这一本,又翻了几本,情况差不太远,虽然也有些浅显易懂的,但说的都是公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有用的消息。
正出神,陆子高伸进头来道:“相爷和王爷一同下朝了。”
泠然赶紧站起来,把画的漫画册子也收进了怀里。
不一会儿,苏小序端了茶水进来。
泠然问道:“不是说王爷回来了么?怎么不见人?”
苏小序压低声音道:“正在隔壁相爷有话与王爷说。”
“小陆公公过去侍候了?”
苏小序点头道:“是啊王爷让奴才跟着你。”
泠然心想,这么说起来,楚留香又该知道楚玉带着自己同来了,不知会不会像前世电视中某些高干父母那样对儿子身边亲近的人都来个资格审查。红绡公子昨日从他的睡榻上飞身出来,相爷总不知道是为了自己不少字万一知道了说不定会死无全尸……
她缩了缩脖子,就听见苏小序笑道:“王爷待张姑娘还真个儿好呢,除了相爷生日,我还从未见过王爷送东西给人。”
“那些个夫人,他赐一点东西下去也叫送的,懂么?”泠然向来对楚玉拥有这么多的姬妾比较鄙夷,故此直接就联想到了她们。
“才不赐东西呢就算过年过节,也是相爷那边赐的,姑娘真是不同。”苏小序才十四五岁,不比陆子高腹中精,有话憋不住就说,瞧他那天端着礼物的样子激动得不行,果然还是个孩子。
既然到了宫里,泠然难免惦记着碧晴等人,就问苏小序:“咱们王爷可以随意进入内宫么?你们是否曾进去过?”
苏小序笑起来,露出一排不十分整齐的牙齿,古人别的都还好,就是很多人的牙口没有现代人来得好啊
“姑娘问得可奇怪了,其实王爷在宫里头还有屋子呢,就在养心殿的隆禧堂,要是夜里宿在宫里,王爷可不睡朝房。”
泠然见朝房里也有炕,应该是用来休息的,原来以为楚玉在宫里的时候就睡在这里,听见还能在宫里留宿,眼睛就亮了,“这么说来,咱们也可以经常进内宫?”泠然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多了一个兴奋点。楚玉进宫肯定会去见皇帝,而碧晴和沅儿是皇帝的侍女班中一员,不是可以就可以和她们经常碰面了?
不知道碧晴和沅儿是谁给安排的职位,倒是不错或许是刘永诚的手笔,碧晴和沅儿她们毕竟是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美女,被襄王府平白送进宫了,总也要起点作用。
等了老半天,跟苏小序打听了一些宫里的事情,最后把他为啥要做太监都聊完了,才听见外间传来动静。
两人迎到门边,见楚玉站在台阶上相送父亲,楚相似乎回头瞥了她一眼,自和几个大臣说着话登车去了。
楚玉手上捏了两本折子踱进了朝房,随手往桌子上一丢,靠在了乌木交椅上,问道:“画了多少?拿来本王瞧瞧。”
泠然注意力在那本折子上,被他一问,才献宝似地从怀里掏出册子来,道:“在王爷回来之前,奴婢一直就没停过,画了不少,后来王爷跟着相爷回来了,奴婢等着迎接,就停了一会。”
一零六和睦相处
楚玉对小丫头的殷勤十分受用,接过来翻了一下,看她速度确实不慢,甚是满意,收了起来。
泠然想,能让楚玉拿在手上的折子一定不同寻常,说什么也要弄个清楚,也许会对红绡公子有用。于是殷勤地端上苏小序早就冲好的茶,笑道:“王爷请喝茶,把朝廷上的烦心事暂且抛到一边。”
楚玉接过来,斜着她道:“你怎知本王有烦心事?”
“王爷近日来春风化雨,满脸都是晴空烈日的,刚才就那么一丝小小的阴霾出现在您的脸上,奴婢就注意到了。”泠然很着痕迹地拍着马屁,挨过去准备把那本折子收拾到成堆的上面。
楚玉阻止:“这两本就不要放上去了,那些都是要发下去办的。”
据说以前的皇帝有留中臣子们的折子,叫做什么“留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