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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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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绝不是高源,虽然仍然寒冷,但却不是高原上的那种雪意。放眼看去,一座雪峰也看不到,反而能看到远远的有一座城市,古老的城墙高高耸立。他的眼前是一条土路,一边是河,对面是大片田野,这时却已只有薄霜,感觉上仿佛是冬季的农村。路边是两排粗大的柳树。

他疑惑地看过去,忽然瞧见了树边倚着一个人。那人身穿黑衣,长发滴着水,整个人倚在树干上,似乎情况很不好。

解意想也不想,赶紧起身跑了过去,一把扶住了他。

那人无力地倒进他的怀中。

他低头仔细看着,这人根本是个孩子,大概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可真是漂亮极了,这时却面无人色,浑身冰冷。

他四下看看,二话没说,便迅速扒下了他的湿衣,却他浑身都是累累伤痕。他只是一怔,立刻便将自己的羽绒服、毛衣、毛裤脱下来,又怕毛衣弄得皮肤刺痒,又咬着牙将纳米保暖内衣裤脱了下来,给他套上,再将羽绒服给他裹得严严实实。

解意刚在高寒地区呆过,这时虽然是平原的初冬,却还不觉得太冷,一时尚撑得住。这时连忙把衬衫穿上,再套上毛衣,牙齿却已在格格轻响。

宁觉非感觉到了身上的衣服传来的那种人体的温暖,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爽香气,那是早已久违的男用香水的气息,他虽然从未用过,但却是知道的。这股气息给他带来了希望,他精神一振,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个十分英俊潇洒的男人,大约三十岁上下,有着闪亮的眼睛,轮廓分明的五官,这倒罢了,关键是,最重要的地方是,他穿的是现代的服饰,那格子的羊毛衬衫、毛衣,都是现代才有的。

难道……难道……他已经穿越时空,回到了现代?

他疑幻疑真地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体渐渐在回暖,心里渐渐升起了希望的火花,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

解意见他醒了,立刻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他说的是纯正的普通话,略带一点江南口音,非常好听。

宁觉非笑了起来,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解意微微皱起了眉,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我也不知道,正要问你呢。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宁觉非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渐渐收敛了笑容。

刚才脱衣服的时候,解意将摄影师总爱随身携带的“百宝囊”扔在了一边,这时伸手过去扯了过来。他边单手在里面掏摸,边急急地说:“对了,你是不是不慎落水的?要不要打电话回家?或者我打120,让急救车来送你去医院?还是打110报警?对了,你是哪儿人?这里是哪里?”说着,他已掏出了手机。

宁觉非认得出来,那是卫星电话,在全球任何地方都可以通话,可是,在此时此地,他却只有苦笑。

解意看了看,更加不解了:“怎么会?我在K2那里都有信号,怎么这里会没有?”

宁觉非已经暖了过来,身体不再颤抖,声音也清晰起来。他低低地问道:“你刚才在K2?”

“是啊,我去拍组照片,结果遇见了雪崩,然后就晕过去了……等醒过来,就到了这里,见到了你。”解意抱着他,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怎么样?不要紧吧?需要什么?我这里还有些药。”

宁觉非却道:“你先带我离开,离开那边那座城市远远的。”

解意一听,立刻看向他:“你这孩子,是不是离家出走的?这可不好,你父母会担心的。”

“我不是孩子。”宁觉非失笑。“此事说来话长。我是逃出来的,请你带我走远些。”

解意听了,更是双眉深锁:“我看你一身是伤,难道有人虐待你?或者……强犦你?”说到最后,他的态度已是十分担心。

宁觉非轻笑:“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快带我走,否则连你都十分危险。”

解意这时也觉得情况十分诡异,便不再多问,将他的湿衣一团,自“百宝囊”拿出一个塑料袋装了,再塞进袋中。

宁觉非看着这些来自现代的东西,真是倍感亲切。

解意先背上袋子,然后将他负在背上,起身欲走,却一时茫然:“我们去哪儿?”

宁觉非便给他指了方向。

解意背着他走走停停,累得满身大汗。幸好这两年他做摄影师,还把身体练好了些,否则哪里有体力背个大男人走这么久?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座小山上。

解意再也走不动了,只得找了个避风的山坳,把他放了下来,喘息着说:“咱们先歇一会儿再走。”

宁觉非觉得自己好多了,感激地对他笑了笑,坐起来道:“谢谢你,你休息一下吧,实在是把你累坏了。”

“那倒没什么。”解意四处打量着,总觉得这里很怪。“这里是不是什么电影城?你们是不是在拍戏?”

宁觉非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拍戏,你来到了古代。”

解意微微一惊:“你说什么?”

宁觉非冷静地问道:“你来的时代,是哪一年?”

“2008年,北京刚开完奥运会。”

宁觉非仰头望天,轻叹道:“我来的时代,是2058年。”

“那个……”解意停了停,随即便明白了。“看来是真的了。”

宁觉非缓缓点头:“是,是真的。”

解意看着他,半晌才道:“看来,你很吃了些苦头。”

“是啊,我没你幸运。”宁觉非微笑。

解意缓过劲来,只觉得越来越冷,连忙去收集了些枯枝,随后从袋中掏出打火机,在宁觉非身前身后点燃了两堆火,然后自己也尽量靠近火堆。

宁觉非瞧着他手中的打火机,只觉得好笑,问他:“你还带了些什么?”

解意也笑:“我是去K2的,你也知道那地方吧?”

“当然知道。”宁觉非骄傲地道。“乔戈里峰,我当年登上去过。”

这时,解意已恢复了冷静镇定。他伸直了修长的双腿,对宁觉非一竖大拇指:“佩服。”

然后,他耸了耸肩,笑着说:“我带着好几台相机,一台笔记本电脑,卫星电话,还有一大堆药,主要是治感冒、发烧、咳嗽什么的,我看你倒是用得着。当然,还有钱和信用卡,我有人民币、美金、欧元……”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

宁觉非也笑了起来:“你那些都不管用,我身上倒有些散碎银子和一张银票。等休息好了,我们往前面的镇上去,给你买点衣服。不过,你穿得这样少,只怕得自己先吃那些药了。事急从权,咱们挤一挤吧,你过来。”

解意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此时也知道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于是便移身过去。

宁觉非解开了身上的羽绒服,将他尽量裹住。解意双手努力将衣襟在身前拉,宁觉非便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二人虽是初见,此时却心有灵犀,动作自然而然。

一件厚厚的宽大的羽绒服勉强裹住了两个人。解意一手拽着衣服,一手不断往火里加添枯枝,口中却问:“我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山火?”

宁觉非身体极差,这时觉得很疲倦,便将头枕上了他的背,微笑道:“不会的,这里没有密林。”

解意微微躬身,承载着他,随口问着:“这儿是什么年代?公元几年?”

“我不知道,历史书上没有这个时代。”宁觉非闭上了眼睛,喃喃地答着。

“那你说,我们还回得去吗?”

“你也许可以,我多半是不行了。”

“为什么?”

“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我的身体却不是我的。”

这话颇有玄机,倒像是老和尚打机锋,解意却一听就明白了:“哦,原来你是转世的。”

“是啊。”宁觉非的脸上慢慢漾起了一缕微笑,缓缓地道。“你是哪儿人?”

“上海。你呢?”

“北京。”

“嗯,在这儿我们应该算是老乡了。”解意抬头看了看这陌生的地方,心里却一点恐慌也没有,非常安静平和。是因为背上的这个男孩子吗?

宁觉非又要昏睡过去,却顾念着面前的这个人会冷,硬撑着说:“我们这样子下去不行。”

解意却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笑着,慢慢地道:“我刚才忘了,我还带了个睡袋。”

宁觉非沉静了一会儿,接着笑了起来。

解意感觉得到身后人笑得浑身发颤,显然快活之极,自己也笑了起来。

有种感觉,只有同类才会彼此明白。

他真没想到,落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这个不知名的年代,居然会碰到同类。

他微笑着站起来,过去从“百宝囊”中扯出了睡袋,在火边铺了开来。

宁觉非看着他。在清亮的天光下,他身着毛衣和衬衫,整个人显得挺拔修长,一举一动都十分性感潇洒,眉宇间气质儒雅温和,散发着淡淡的使人感到宁静的味道。此时,他穿着从他身上脱下来的衣服,温暖的气息一直沁入心间。

解意已颇有野外生活的经验,弄好了睡袋后,问他:“这里没有猛兽吧?”

宁觉非笑着点头:“这儿是这个国家的心脏地带,人口密集,应该没有猛兽。”

解意四周看了看,见这里十分僻静,感到很满意:“好吧,咱们睡吧,看来应该很安全。”

宁觉非一脸倦意,容色苍白,却仍然是眉目如画,青丝如瀑,有种十分诱人的魅力。

解意过去,帮他把羽绒衣裤脱下,扶他钻进了睡袋,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睡袋里装着两个人,便显得颇为拥挤。

二人略一犹豫,彼此看了一眼,便抱在了一起。

宁觉非感受着他温暖的匀称的身体,心里忽然一热,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如潮般涌了上来。他竭力抑制着,悄声问道:“你叫什么?”

解意环抱着他仍然泛着些微凉意的身体,觉得心中微微牵动,如春水徐徐漫过。他轻声答道:“我叫解意。你呢?”

“我叫宁觉非。”

解意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醇和地说:“幸会。”

宁觉非也笑,缓缓地道:“看来,我们要相依为命了。”

“我看也是。”解意低低地道,眼中满是笑意。

二人的手都是一紧,将对方牢牢抱住。他们的唇渐渐靠近,终于吻在了一起。

这时,在他们的头顶,出现了一颗巨大的慧星,拖着长长的慧尾,一直高悬空中,久久不去。

临淄的星象官在史册上重重地写下一笔:“有赤气出九天,如亘降帛。”

第48章-1

宁觉非看着他,却没有伸手去接。

他冷静地说:“云深,我非常感激你的厚爱,但这是你云家祖传宝刀,原来是你姐姐在用,现在就应该握在你的手中。”

云深轻笑:“觉非,我们姐弟完全不同,我姐姐酷似我父,自小便喜欢骑马舞刀,实是英姿飒爽,十七岁时便随我父亲驰骋疆场,冲锋陷阵,巾帼不让须眉,不知倾倒了多少好男儿。我却很像我母亲,先天体弱,不是练武的材料,却喜读书思考,经天纬地。我小时候也被父亲逼着练习刀法,却进境甚慢,而且常常敷衍着练两下便会溜到书房读书,父亲怜我自幼便没见着母亲,不忍深责,姐姐更是长姐当母,将母亲教她的琴棋书画全都教给了我,并说母亲若在,一定会非常欢喜。”说着,他渐渐沉浸在往事之中,脸上荡漾着深情的笑意。

宁觉非安静地听着,心里满是怜惜之情。

云深悠然地继续说:“后来,我十岁那年,南楚有使团前来,那使臣是南楚出名的大才子,在朝堂之上讥讽我北蓟乃蛮夷之国,我姐姐知道后,勃然大怒,第二日便将我带上朝去,与他对诗,对联,作画,写字,对弈,抚琴,斗得他甚是狼狈。那南楚使臣甘拜下风,临行时还专门前来拜访于我,和我谈书论道,很是投契,最后以琴箫合奏一曲,方才离去。可惜,没过两年,据说那位使臣在朝堂上反对战争,建议南北和谈,解决争端,当即便被曾随同前来出使的人咬了一口,说他与我云家有勾结,意图通敌卖国,不久那人便被革职下狱,又被严刑逼供,很快就病死在狱中。”

宁觉非轻轻摇了摇头,这真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这样的国家会不衰亡,那可真是没道理了。

云深看向他,笑得颇有些孩子气:“那年在朝上,我技惊四座,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斗败了南楚使臣之后,先皇抚掌大笑,对满朝文武言道,没想到我北蓟竟然出了一个少年才子,这真是百年不遇,天神所赐,又对先父说,你儿子不像你,只怕是宰相的材料,让他好好读书,将来做我北蓟的国师,可助我儿一统天下。从那时起,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读书,不再练功了。后来,父亲战死时,姐姐就在他身边,这鹰刀,父亲便正式传给了我姐姐。”

宁觉非听完,便明白了,却只是看着他,没有言语。

云深的态度十分诚恳:“觉非,这绝世宝刀现下在我手里,就像雄鹰被关在笼中,终我一生只怕都未能出鞘。世间宝物皆有灵性,宝马如此,宝刀亦如此。鹰刀现下终日被挂在壁上,它也会寂寞。交到你手中,让它与你一道纵横天下,才不会辜负了它。”

宁觉非大为感动,却仍不肯接受:“无论如何,这也是你云家祖传的宝物,怎么能轻易送人?你这样做了,岂不是云家的不肖子孙?”

云深却笑道:“送给你,这刀也并没有流落在外呀。将来,我会在云氏族中挑选几个聪明勇敢、资质上佳的孩子过继过来,你教他们武功,我教他们读书,等我们老了,你再将鹰刀传给他们,不还是在我们云家吗?”

宁觉非听着,渐渐地也露出了笑容。这应该就是“天长地久”的承诺了吧?

他想了一会儿,伸手接过鹰刀,却走过去放到桌上,随后在桌边坐下,神情郑重地说:“云深,你来,我有话说。”

云深便走了过去,隔着桌子,坐到他对面。

宁觉非收敛了笑意,非常严肃:“云深,北蓟共有多少将领?”

云深立刻知道他的话中之意,也是笑容一敛,认真地说:“我北蓟立国两百余年来,历经战事,不少将领均相继战死沙场。依祖制,我国分设四王四将,四王为虎、豹、鹰、狼,我父亲在世时就是鹰王,之下有神威、天威、武威、远威四大将军。十二年前,我国与西武和南楚爆发过一场大战,战事持续了两年,结果却是三败俱伤,三国的数十位大将悉数阵亡,我父亲和其他三王以及四大将都战死沙场,不过,也就是因为他们的牺牲,我国在这场战争中略占赢面,国境向西辟地千里,向南直逼燕北七郡,迫得南楚岁岁纳贡,从此成为了势力最强的大国。这十年来,我们也十分注意选拔人才,每年的赛马节上,我们都会注意那些在马术、射箭、比武上面表现优异的勇士,将他们召入军中,加意培养。可是,草原儿女虽是强悍骁勇,却也大多只是凭着一股血性,比常人多几分蛮力而已。我国现有的几名悍将,打起仗来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能于万军之中斩将夺旗,却都是有勇无谋,更没有深远的眼光和谋略。西武与我们的情况差不多,不足为虑。而南楚能率军打仗的将领极少,却个个诡计多端,尤其是荆家将,简直是我北蓟的克星。当日我父亲与先皇设计,使南楚皇帝将荆家满门抄斩,本以为已除去了心腹大患,却没想到会走脱了荆无双。我们也是最近两年才知,那游虎镇守燕北七郡,一直有荆无双暗中相助,竟将燕北打造成了铜墙铁壁,我北蓟大军屡攻不下。这次若不是荆无双对你留情,我们只怕也回不来了。”说到这里,他对宁觉非微微一笑。

宁觉非听得非常仔细,这时才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三国的皇帝和高官都不遗余力地想拢络自己,原来是因为人才凋零。

其实,自从回到蓟都,他便明白,加盟北蓟已是势在必行,为此他反复考虑过多次,只是心结未解,犹疑不定。自从阿迦大活佛来后,他便豁然开朗,心中已是清如水,明如镜,条理清晰。

他严肃地看向云深,沉沉地道:“云深,我可以加入北蓟,助你完成心愿,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云深立即道:“你说,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宁觉非却道:“这些条件,光你答应还不行,我需要陛下的亲口承诺。”

“好。觉非,你且稍待,我去去就来。”云深说着,当即出门而去。

只一柱香的时间,澹台牧便与他一起走了进来。

第48章-2

澹台牧身材高大壮硕,气度沉稳,不怒自威。这时他没穿皇袍,只是身着传统的北蓟服饰,短衣、长裤、马靴,却仍是一派王者气概。今日云深将诚邀宁觉非加盟,他便在国师府的客厅中等候消息,这时听宁觉非已答应相助,但有若干条件要他应允,便立刻欣然前来。

府中的家人已进来收走了被劈成两半的椅子,换上了新的座椅,随后送上了香茗和点心。

澹台牧坐下来,沉稳地微笑着道:“觉非,你愿意相助北蓟,澹台实是感激不尽,但有所求,尽管说出。”

宁觉非知?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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