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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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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钉截铁的说过护他周全。

“王,王爷。夫人下体开始见红了,恐是要早产了。”磕磕巴巴的话让凌阒然剑眉紧紧堆在一起。

“稳婆呢?曹渝。”凌阒然不耐烦的吼道,眼见明黄的锦被上被浸染上一片一片艳丽妖娆的血色,心口一阵抽搐。即使是战场上最锐利的刀锋都比不上此时的刻骨铭心。

随着手脚利落的稳婆、宫女鱼贯而入,凌阒然的脸色也不曾好转,仔细的端看着浅墨如宣纸一样惨白的面颊,耳边萦绕的是渐弱的呼吸声。

弯弯的细眼使劲的撑着,对着被突如其来意外折磨得失去了镇定的男子,淡淡的扯开唇角。

“王爷请您出去。”许是被女子下体泛滥的红潮吓到,稳婆壮着胆子朝一脸凶狠的男子说道。语罢手脚麻利的开始指挥宫女开始烧水,不去看面前这个恍如谪仙的男子如同浴血奋战时的凶残样。

凌阒然怔怔的看着指尖无力的纠缠,狠狠的把浅墨松开的手指握紧,面色深沉的俯身在浅墨耳侧。“你记住,想要他好过,你一定要撑下来。”冷冷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霸气,一字一字注入浅墨的微弱的听觉。

感到迫人的气势一点点撤离,浅墨稳住心神,随着稳婆的吩咐而照做,此时她一心一意的就是生下这个一开始就注定被作为棋子的孩子。

凌阒然脚步虚浮着跨出内室,冷冷的扫过身后的众人,语气激烈的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候着。”

“摄政王的表现真是让本尊大为惊叹啊,没想到被誉为东旭第一战神的永安王却是个性情中人。“淡淡的音调,听不出嘲弄,却也让人如同蚂蚁钻心一样不自在。轩辕御凛缓缓的踱步至面色陡变的凌阒然身前,锐利的双眸一瞬不眨的紧盯着有些失神的男子。浅墨,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居然会让以冷血出名的疆场战将化为绕指柔。轩辕御凛暗自感叹,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抱歉,今日让轩辕城主见笑了,招待不周。”漆黑的双眸凝神以对,却不由自主的瞟到侧边的内室,耳中敏感的探听微弱的动静。“曹渝,送轩辕城主顺驿站馆休息。”

轩辕御凛似乎早料到了凌阒然毫不客气的赶人的意图,沉稳的转身离去,毫不留恋。只是在听到内室如猫般孱弱的呻吟声,微微一怔,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没有滞留。

那一夜,浅墨在辗转的疼痛中死死支撑着,只为了保全这个生命岌岌可危的早产儿。而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坐立不安的在外室踱步至天亮,只为了侧殿内虚弱至极的女子。

永平元年,一个身着素服黑裳的女子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高贵从容的踏进了自东旭建国以来就视为最神圣的永旭殿,只因为这里陈列着东旭历代的列祖列宗的排位。多少年过去,众人都无法忘记,就是那样一个素雅的比之宫女还要淡色的女人,躺在蟠龙腾跃的金銮殿内生下了东旭国最尊荣的世子,那是一个夹着希望和笼罩在龙气中出生的孩子。

飘零篇 倾尽天下

惊骇过去,凌乱的渗着一片殷红的床榻上,瘫倒着虚弱无力的纤细身影。浅墨死死地抵抗者想要沉沉睡去的欲望,费尽了全身力气的说道:“把他面朝下,用盐水擦拭挤捏他的鼻子和嘴巴。”孱弱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凌厉,即使是惨白的容颜依旧是不堪反驳的傲然。

双臂无力的垂耷在床侧,冷声道:“还不快照做?”目光怜悯的停留在被稳婆抱在怀中的一团皱皱巴巴的婴孩。这是个还不足月的早产儿,瓜不熟而蒂早落。自己虽然能有把握让他生下来,却丝毫不能决定他的生死。浅墨生平第一次感到愧疚,对着一个潺潺弱弱的小生命。

稳婆惊讶的瞪着容颜惨白的女子,清洗干净的圆鼓鼓的手掌开始在婴儿身上细致的动作开来。在东旭国最神圣的东旭殿上接生怕是她永生永世都不可想象的,偏偏这个仰卧的女子让她震惊,这个传闻中摄政王专宠的夫人,清秀的看不出丝毫妖艳。接生几十年,什么样的凄艳的画面没见过,都说女人生产是一种厮杀,比战场还要惨烈。即使是最雍容华贵的宫妃,那个女人不是歇斯底里的哭嚎着,可是这个女人淡雅冷然的让人心惊,早产的破血也夺不去她神智,从头到尾这个女人都是咬牙清醒的看着自己,直到孩子落地也不肯妥协的睡去。

宫女面露喜色的跌跌撞撞朝外殿跑去,气息急促的叫道:“恭,恭喜王爷喜获麟儿!”

一句颤颤巍巍的话划破了东旭殿的肃穆,修长的身躯恍如雷击,呆呆的愣在原地。冒出一些青渣的面容反倒看不出情绪,有些恍惚,淡色的唇瓣不住的抖动。在一夜撕裂般的呻吟中反复被折磨,此时的结束反而让人觉得太过不真实。凌阒然一向精明的大脑犹如盘古开天地之前的混沌,迷幻。

在曹渝不知所措垂首等待主子吩咐时,一道紫袍已经急速闪过,朝内室掠去。

凌阒然表情奇怪的看着稳婆手中被柔滑的襁褓包的密实的一团,一张鲜红薄嫩满是褶皱的小脸,粘合在一起的眼,小小的鼻头几不可见的呼吸着,辨不出色泽的唇瓣一张一合的吧嗒着。指尖有些颤抖的伸向裹得严实的襁褓,精悍的身躯僵硬如化石。

“让他哭出声,不要断。”沙哑的嗓音制止了悬空的双手,把凌阒然的期盼一瞬间破坏的烟消云散。

插入鬓角的剑眉紧蹙,稳下上下不安跳动的心口。沉声问道:“孩子可有什么问题?”低低的带着威胁的话语让本来松懈下来的众人警觉的竖起耳朵,唯恐一个不慎丢了性命。

宫女们不敢停歇的收拾着混乱的内殿,小心翼翼的整理着满是血迹的床榻和松软的倒在棉被上细如柳枝的娇躯。

“把王太医换进来。”凌阒然挫败的垂下手,腿上发软的朝呼吸微弱的女子走去。那样短的距离,却彷如隔着千山万水,不可跨越的鸿沟。压迫的气势一下降低,修长的身躯一下矮了一截,蹲在镂空雕龙榻前,长臂一展,毫不在意散开的黑色长衫上浑浊的污血。“你放心,本王既然允了你,若是无法护他周全,那么就让所有人为他陪葬。”精光烁烁的双瞳认真的看着水迹纵横交错的清秀小脸,第一次浓烈的感受到一丝暖意,丝毫不在意男子不宜见血的忌讳。只想这么安静的看着那张散发着强烈母性的苍白容颜。

轻轻柔柔的耳边呢喃,听在身后众人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

“哇哇——”陡然爆发出的小小啼哭声,让浅墨越发寒冷的双眸中闪现丝丝怜惜,嘴角恍然若失的拂过一道慈爱。这个孩子果然是坚强的让人不忍夺去他的活下去的欲望,即使是在那样的寒性的药物下依旧顽强的攀附在母体中不肯离去。

老太医仔细的查看婴儿的气色,沉吟半晌不安的说道:“王爷,小世子早产出世,心率不齐,恐有衰竭之兆……”

凌阒然头也不回的打断太医的话,语气森冷而绝情:“本王只知道若是小世子出了差错,留你们也无用了。”柔和的面色对着浅墨却是丝毫不变:“你且宽心,本王就是倾尽天下名医也会让他健健康康的。”带着薄茧指腹爱怜的刮过浅墨满是水迹的面颊。

彷如置若罔闻,浅墨直直的盯着手脚利索的稳婆,一字一顿:“你留下照顾小世子,记住御风寒,注意他的气息。我把他交给你。”越来越沉重的眼皮让浅墨知道这是他最后能帮这个孩子得了,这个在面对早产儿依旧镇定的稳婆是照顾他最好的人选,自己决不能放过一丝生机让他活下去。尽人事听天命,只是安慰自己的谎言。被拽得生疼的手让浅墨由衷的笑了,笑的肆意忘我:“凌阒然,倾尽天下,我的儿子与天齐命。”

陷入浑浊的黑暗前,浅墨恍惚听到一句有些惊骇的吼声:“好,本王让他与天齐命。”

高大的身影散发出强烈的阴霾,让人不敢靠近,凌阒然不动如山的怀抱着晕死过去的孱弱身躯。

“王爷,请您让太医过去,夫人——”一直隐身在众人身后的衾儿冷静的说道,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中不断沁出的水迹和抖得厉害的双腿。此时的王爷是一只失去了理智的猛兽,若是轻易的靠近那么绝对是被撕裂的下场。

“过来。”半晌,如喉咙里挤出来的粗噶的声音让裹足不前的太医越发的心跳如雷,全身战栗。踏在光洁平滑的白玉上却是堪比踩着刀刃前行般痛苦,一种由内心深处发出的恐惧。

“请王爷把夫人放在床榻上,老臣好……”

“嫌舌头太多了吗?”一盆冷水自老太医头顶浇下浇灭了刚刚升起的称之为勇气的小小火花。颤抖着探上浅墨瘦骨如柴的皓腕,一瞬间瞳孔紧缩,花白的眉毛紧紧的堆成小山。

漆黑如墨的深瞳闪过一丝戾气,凌阒然面无表情的催促道:“如何?”绷得紧紧的肌肉隐藏在紫金蟒袍之中,此时的他冷静的让众人捏了一把冷汗,不敢妄自揣度。

“王,王爷……”战战兢兢的声音显示了老太医的紧张无措,斑白的鬓角开始不断的渗出细小的水迹。

厉眼一横,打断了颤抖的音符,逼人的寒气自白玉俊秀的容颜上展现,沁人心骨。

“王爷息怒,夫人福大命大,此时的昏厥是疲劳所致,幸无大碍。”语罢,老太医赫然跪倒在冰凉坚硬的白玉石上,惊恐而不安,如风拂过的竹林,轻微的抖动,发出骨头间战栗磨合的声响。“老臣无能,夫人早产恐怕不是意外。”

“砰砰……”此言一出,撞击声在内室中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夹杂着婴孩细小如猫叫般的啼哭。

凌阒然轻柔的把怀中的女子放在整理干净的床榻上,缓慢的拂过沾染了血迹的黑色裙衫,毫不避讳。炙热的气息直直的灌在浅墨冰凉的面颊,吐气如丝,一如呵护珍宝般小心。

“保他们母子平安,否则罪及九族。”冷冷的声音在黑沉的子时显得诡异不安。“陈太医,本王不惜一切要小世子和夫人安康。”

老太医不敢迟疑的磕头谢罪,僵硬的唇扯动了半晌才惶恐的说道:“老臣一定竭尽所能,望王爷开恩。”

“衾儿——”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湖蓝裙衫的女子,暴戾自漆黑如墨的双瞳伸出。

琴儿紧紧握住指尖,发白的骨节显示了她的不安。死死的咬紧牙龈,倔强的垂着头不去看头顶的巨大阴影。

“看来本王太仁慈了,让你越发的放肆了。”凌阒然危险的眯起双眼,眼中是一片风暴。“曹渝,衾儿护主不利,直接送回靖城。”

靖城?曹渝惊讶的撑大双眸,爷果然真是气得不轻,衾儿若是真是真正送回靖城,只怕是生不如死。

凤目轻颤,即使早就料到王爷的绝情,但是那样一个地狱却不是可以忍受的。“望爷开恩,夫人的膳食确是按照太医的吩咐而定的。”美好的脸颊微微仰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突然眼中闪过一片迷茫,似乎想到了写什么。“除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玉扳指,眼角微扬。“继续。”淡淡的两个字含着致命的胁迫,让人不敢停顿。

衾儿警觉的四处张望,面带难色的欲言又止“除了,太医院格外派送来一盒珍珠粉,说是王爷吩咐让夫人凝神安息所用。”

“哦?”不屑反而反问。凌阒然不是傻子,以衾儿的警觉绝不会如此不明不白的相信出现的如此突然的东西。

“夫人说了既然是王爷的一片心意,所幸也无什么坏处就收了起来。”幽幽的叹息,怔怔的望着床榻上的女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击打着凌阒然的心口,虽然一个劲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越发的躁动。若人的一身注定了会犯错误,那么凌阒然无疑是彻彻底底的拜倒在浅墨身下。他不会想到一个女人即使你给了他全天下最荣耀的身份,也想尽一切法方法,不惜以命相博,只为了能全身而退。“混账东西,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雷霆震怒,响彻东旭殿上空的咆哮,让整个深宫陷入了一场不安的混战之中。

坚定的走到畏缩的稳婆前,凌阒然轻柔的抱过小小的襁褓,其动作和面上的严肃冷凝成鲜明对比。浅浅的怜惜融化了眸中深似海的寒冰,全身僵硬不敢施加一点力道,唯恐折断了这个小小的身躯。

明黄锦被中的小脸在阴影的映衬下,停止了哭声,微微开启的月牙眼似疑惑的努力睁开,在看到一张不同刚才女性圆脸时,突然裂开了嘴角。

玉白般的指尖紧握锦被的一角,慈爱着看着遮掩中露出的鲜红小脸。对着东侧庄严肃穆的历代排位傲然而立,昂声而道:“天赐麟儿,与天齐命。我凌阒然近日在列祖列宗面前起誓,为了我儿凌苍玄,即使倾尽天下也在所不惜。即日起,凌苍玄就是我永安摄政王府的嫡长子。”

沉睡的浅墨,不曾想到她的以命相博换来的不止是那个脆弱婴孩的安全,也为他换来了一个权倾天下的誓言。

飘零篇 力挽狂澜

流言如长了翅膀般,肆意在沉闷的皇宫中传开。凌阒然的一句掘地三尺闹得人心惶惶,毕竟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嫡长子,居然会被人谋害,此事绝对非同小可。

“姐。”撒娇的唤着,低低的嗓音做贼一般在假山后响起。“知道不?”故弄玄虚的吊人胃口,“昨天瞾宁宫的一个宫女无故落水了。”

“什么?”呼吸一滞,奇怪的悉悉索索的动静。

“你不要拽人家衣服嘛,怪吓人的。昨个夜里一个不慎掉落的,捞起来时都泡的不成型啦。”炫耀的洋洋得意迸枪子一般源源不断。“听说还是个大美人呢,白白可惜了一个美人胚子,据说一张脸都看不出模样了……”稚气的嗓音带着丝丝的怜悯,却嘎然而止。

“小燕。”女声陡然尖锐,却压得有些低沉。“这是不是我们该管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难过,似乎死个人在这样的深宫大院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见怪不怪。

“回去吧,这事就当不知道。主子还等着我们回去侍候呢。”半天没有动静的假山后一个胆怯尖细的女声沉稳的说道。一张不施粉黛的清水面容自怪石嶙峋的假山后探出,左顾右看。

“姐,等等。”一直粉白小手轻易地拽住了女子腰间的素色布带。“你告诉我胤宸宫那个女主子的事,我就不缠着你了。”一张娇俏的小脸若隐若现的撒娇道。

年长的女子脸色一沉,低声喝道:“小丫头片子,主子的事岂是我们可以乱嚼舌根的。”不去看小女孩无辜的双眸,委屈的表情,这个初入宫闱的小孩子怎么懂得在这个表面繁华奢侈的宫廷中如履薄冰的恐惧,一步错就是身坠悬崖再无活命的机会。

“倒是个知进退的婢子。”如风拂过,清幽的话语彷如地狱的催鸣声让两句年轻的身躯止不住的开始畏缩战栗。

“衾姑娘。”年长的女子扑通一声跪在水蓝色的裙边,双手死死死的把身后惶恐不安的小女孩狠狠地拽到冰冷的地面,无暇顾及柔嫩的膝盖下坚硬的鹅卵石。“奴婢该死,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望衾姑娘饶了小燕。”断线的珠子不停的自惊吓的脸颊滚落,一滴滴砸在冰冷无情的地面。

衾儿面色如常的转过身望着曲折迂回的廊桥,对于身后的低低的哭喊不置一词。

女子面色惨淡的望着婀娜多姿的水蓝身影,抿着唇,抽泣着,唯恐声音太大引来更多的关注。身后年幼的小女孩有些忿恨的瞪着地面,粉色的唇瓣不甘不愿的紧紧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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