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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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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浅且笑追了几步,喊着:“大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浅且歌回过头,神色一如既然的淡然恬静,黑眸黑发的人儿抱着一大束强瞿站在仲夏的光影中,凝炼在时光里的精致,却让浅且笑觉得如此遥远不可企及……许多许多年以后,浅且笑登上全大陆最尊贵的帝位,终于企及父皇的高度,也一样的睥睨众生,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地回头,也再也寻不到七哥的身影——只有3岁那年的偶遇,七哥在一片华丽的光影回过头来,微风中他的墨发乱舞,他的黑眸亮若星辰,他的精致面容,一切一切定格在这恍惚而不真实的瞬间……

他的声音空灵如梦如幻,他说:“我叫浅且歌。 ”

得到回应的浅且笑又满足又开心,此时的他,是永远也意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一遍遍地怀念起这样的时刻,并且,那个时候的自己,已是登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那个时候的自己,什么都有了,唯独失去心里最最渴慕的人……

“大哥哥,我叫浅且笑啊……”

且歌呆在冷园里将一半的强瞿花都重新栽种好之后,把剩下的交给老花匠,便径直奔向太学院。

接近午时了,本以为太学院已下了课,没想到到太学院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是正襟危坐着。浅且歌懒得绕路,直接从窗台上跳了进去。

这么一跳进去,落座也没什么声响,只是一片抽气声顿起。浅且歌抬眼望去,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父皇两眼盯着他的方向,浅墨色的眼眸深得无从探究情绪,只闪熠著冷冽森然的寒芒。

浅且乐被这样的父皇吓到,连给七弟使眼色的勇气都没有了。父皇一来太学院,发现七弟没在,立即让人去找了,而父皇,还先让太傅回去休息,接着就这么一句话也不说地等着,只是浑身散发出的气息愈来愈凛酷,周围空气的温度持续下降。

众皇子向来知道父皇是性子极冷,漠然凛酷的人,可是他们还是没有看过父皇这么可怕的狠厉森然的模样。即使抽查功课,完成得不好,父皇也只是淡淡一句“以后努力”,并不会有很严厉的批评指责。

浅且言对那样的父皇也是连直视都不敢,心里直打鼓,不免为七弟担心起来。

浅且歌看到父皇,神色却丝毫没变,看上去像是在疑惑为什么父皇会站在这里。

浅且歌在位置上静静坐了一会儿,才拎着书袋走到父皇跟前,乖巧地喊一声:“父皇。”

浅影帝还是冷冷地,看到浅且歌身上脏兮兮的,满是泥巴,看上去比往时去冷园还要脏。

浅且歌见父皇没有应他的意思,也不在意,只是径直走向门口。浅影帝不动声色地擒住且歌的衣领,小小人儿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冷声问道:“又去玩泥巴?!”

且歌被拎得不舒服,干脆抱住父皇的脖子直接软软地挨上父皇:“嗯。”

“浅且歌,你一身泥巴……”洁癖的浅影帝看且歌又要蹭脏他的龙袍,难得讲话语调有些起伏。

且歌不理,浅影帝只好抱住他,声音软下来:“晒着没有?”其实相比较起来,伯无大总管的眉头皱得更紧,皇上的龙袍哎……

且歌摇头,想了一会儿才又道:“去种花。”声音软软轻轻的,浅影帝怒火也燃不起来了,只好皱眉:“就让你别来太学院了,还要费心思逃课。”

“……不要告诉母后。”貌似央求的话语让伯无听了有些无语,心里又觉得好笑。

说话间,浅影帝把书袋丢给伯无,让且歌坐在他手臂上,抱着往外走,留下一句:“到无逸园用午膳。”

正襟危坐的众皇子赶忙收拾书本,只有吓坏了的浅且乐愣愣地道:“这样,就算了?”

浅且语自言自语默念:“谁说父皇洁癖,谣言谣言……”

27

27、章节27 ...

浅影帝才领着皇子们到无逸园,琴妃便前呼后拥地也到了,想当然是前来问罪的嚣张而愤怒的姿态。不过皇上的在场令她十分意外,当下就把嚣张咽下肚里去,重新摆上脸面的是委屈与伤心。

“皇上,你要为臣妾作主啊……”理所当然的哭诉开场,琴妃忍不住瞥一眼皇上怀里的小人儿,那精致的面容上居然没有一点她以为的慌张或者心虚,看着她的表情也是恬淡坦然。

“琴妃有何事?”浅影帝冷冷地问道,语气中并无多余的情绪表露。

“皇上,你知道的,臣妾向来最是喜欢强瞿花,这种花向来名贵,臣妾的父亲爱护臣妾,费了很大力气才为臣妾寻到些许花种……臣妾平日里也是尽心爱护,眼下强瞿花期将近,臣妾日日盼着开花,却不想……今日七殿下到臣妾的琴谣殿……把臣妾的花全都挖走了……呜呜……皇上,七殿下素来最为得宠,这是人人皆知的,可是他想要花的话,臣妾岂会不给,为何要这么糟贱臣妾的心血……臣妾……臣妾恳请皇上为臣妾作主……”

当场的每个人听到琴妃的话,都是下意识地抬眼去看窝在浅影帝怀里的浅且歌。只见那小人儿定定地看着琴妃,墨色的眼眸一如往常的沉静淡然,脸上也是没有表情的坦然。连琴妃亲生的大皇子浅且越看到且歌这般神情,也怀疑母妃是不是搞错了,拉过母妃,轻轻问:“母妃,你确定挖花的是七弟么?”

“越儿你还怀疑母妃不成?!”琴妃尖叫,“怎么可能有错,小秀亲眼看到的,说七殿下抱着一束花走出琴谣殿!”

这下子浅且越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浅影帝与浅且歌都没有出声,所有人便尴尬在当场,静默中只有琴妃哇哇哭叫的声音。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由远即近:“这么多人都是在做什么?”

正是听到风声而来的如皇后。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娘娘千岁。”

“妹妹,你可来得正好,你教导的七殿下可真算是厉害了。”尖牙利嘴。

“且歌怎么了?”景如月也不理睬琴妃,直接问且歌。

浅且歌丝毫没有闯祸的自觉,望向景如月的墨玉眼眸刷过绿色的流光,然后交叠双瞳中的其中一瞳渐染上漂亮的绿色。景如月看得惊喜,当下忘记了要顾及国母的形象,瞪大眼睛凑近且歌,偷偷问:“宝贝,做了什么好事?”她已是许久没看过这漂亮眼瞳中的绿色流光的,更别说已许久未变色的眼眸居然染上绿色。

且歌不说话,淡淡看着母妃,眼眸中绿色一点一点加深。

浅影帝也细细观察着,而后大大的手掌盖在且歌的眼睛上,感觉到且歌长长的睫毛轻轻扫在手心,浅影帝浑身的凌厉都已散尽。

景如月脸庞上的笑可一点都抑制不住,与琴妃的哭闹形成鲜明对比。这么着,在场的人愈加一头雾水。

“如妹妹作为一国之母,相信你一定会为姐姐做主……你们七殿下今日把我的强瞿花全都挖光了……”琴妃非常搞不清状况,不过难得皇上也在跟前,示弱是一定没错的。

景如月也是很疑惑:“呃?且歌宝贝真去做坏事啦?”这话说着,可是转过头背对琴妃的时候,笑意又一点一点地爬上眼底眉间,灿烂得很。了解这位皇后的人都暗暗地心里叹口气,皇后娘娘她的语气里一点责怪都没有,只有止不住的好笑与期待。

一直没说话的浅影帝终于开口:“琴妃先回去吧,朕再为你寻花种。”一句话解决了问题,一点探究事情真相的意图都没有。

想当然,琴妃不可能就此服气的,嗔道:“皇上,七殿下做错了事怎么能……”

“谁说七殿下做错了事?回琴谣殿吧。”浅影帝并不想听琴妃说完,再次命令道。只是这一次,周围空气温度又下降了许多,明眼人都知道,皇上这是要生气了。

琴妃还想再说,浅且越赶忙拉着母妃告退了。

“伯无。”浅影帝看了一眼伯无。

伯无了然,拍拍手掌,宫女们端着精致的午膳一一布置妥当。

景如月还在好奇,便从浅影帝怀里抱出且歌,坐在位置上,低声地问:“宝贝,快告诉母后,你干什么坏事了?”这么说着,便吱吱地笑出声。

浅且歌眼眸中还有淡淡的绿色,静静看着母妃的面容,道:“不说。”

景如月愕然于且歌如此干脆的拒绝,怨念下,又谄笑地问:“那什么时候才可以让母后看到?”她可没看错,且歌刚刚可是撒娇呐,是对她撒娇,不是对皇上咯。

“几天。”

“好吧,不要太久哦。”

且歌点头,怕自己太重了,母后抱得辛苦,又向父皇伸手要抱。

浅且歌才离开如皇后的怀抱,如皇后便气极地喊:“浅且歌!你又去玩泥巴了!”绿央便看到景如月的衣裳被泥巴蹭得又脏又皱,可是她们的七殿下看着母后的眼神依旧淡淡的,一点做错事情的自觉都没有。

然后如皇后也没一起用午膳便离开了,反正她来太学院也只是因为怕且歌被老女人欺负,既然皇上也在这里,那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浅且歌?”闲人都走了,他也可以问个清楚了。

“不要你管。”且歌只啃糕点。

“夏天太阳太烈,不要总去晒着。”

“……”

“说,记住了。”

“嗯。”

“说话。”

“……记住了。”

浅且宁看到父皇与七弟这般的相处情形,心里苦涩。父皇只是抱着七弟坐着,并没有其他的动作,然而一言一举都让人觉得那么亲昵。连父皇龙袍上的点点污迹,都让人觉得刺眼得很。父皇的洁癖,在宫中谁人不知,那时候他还小,想让父皇抱抱,父皇却是下意识地将他推倒在地。除了七弟,父皇从来没抱过他们兄弟中任何一人。除了七弟。除了七弟。

浅且宁模糊地意识到,心里这般苦涩的滋味,叫做嫉妒。从心房开始,越来越扩延,直到塞满眼睛所企望到的所有空间,永远永远无法止息的,嫉妒。

浅且宁黯然低眉,想着,父皇,嫉妒真是恶毒的情绪,对吧。对吧。

一场哗啦啦的夏日暴雨之后,天空如洗,天朗气清。

用过早膳,无聊的景如月与逃学的浅且歌“比赛”瞪眼了一刻钟,确定且歌是铁了心不要去太学院之后,瞪眼战败的如皇后气昂昂地宣布:“且歌,走,母后带你玩儿去!”

于是,如皇后领着个面无表情的宫女绿央,七殿下后头跟着个揪着衣角亦步亦趋的十皇子浅且绿,四人摆足了“闲人”的姿态,闲闲地走向画爱殿。

画爱殿住着的正是四殿下浅且言的母妃,画媚画昭仪。画昭仪温柔婉约,容貌是闭月羞花,才华是名冠江南。向来渴慕江南的如皇后对此女向来称誉有佳,直呼从未见过如此温婉的窈窕淑女。每每谈起那位住在画爱殿的昭仪,如皇后眼睛发亮的模样,总能让某酷酷的教主大吃飞醋。如皇后虽然性子爽朗,但并非毫无心机的人,她所能认同的人并不多,更别论什么交心的闺友了。由此可见,这位温柔的画昭仪有多么得人心。

“画昭仪,皇后娘娘驾到,速速出来迎驾!”还未进门,景如月便远远地开喊了。

不一会儿,画昭仪便笑着地站到了景如月跟前,盈盈屈身,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跟在画昭仪后头的侍卫及宫女也随着请安:“皇后娘娘千岁。”

皇后娘娘傲慢地昂起小下巴,慢腾腾地用自以为高贵的语气道:“画昭仪不必多礼,起吧。”

话音才落,如皇后自己最先笑倒,画媚摇摇头,与绿央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色,这才轻松地道:“如月,怎么来了?”

“来玩呗,怎么,不行?”景如月作挑眉状。

“哪能啊。就是你一堂堂皇后老来我这小小昭仪宫,怕是不妥,让人说多少闲话了,倒是我去你月华殿拜访还应该吧?”

“你个懒女人就会说说,我等你多少天你都没来。”如皇后鄙视地看了画昭仪一眼。

“好啦,以后一定天天去吃你的糕点,先进来吧。”画昭仪显然是决定无视某人的鄙视了。

浅且歌听到那句“进来吧”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抬腿就要越过说话的几人进屋里去,却不想,如皇后眼急手快,一把揪住小人儿的后衣领,道:“且歌,叫姨。”

浅且歌仰起小脑袋,看到的是一双盛满温柔的眼眸,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张开小小的菱形的嘴唇,空灵清透的声音唤着:“姨。”

一个单音节的称呼,唤得画媚满心都柔软起来,看着那近在眼前,精致漂亮得逼人无法直视的脸庞,江南第一美女也愣了神,许久了才有些恍惚地笑笑,回道:“嗯,是且歌啊。”

转头又看到牵着且歌衣角的更小的小人儿,画媚笑得温柔:“这是且绿啊。”

且绿乖巧,软软的童音也叫了一声“姨”。

然后一行人欢喜地进屋了。只有最不懂宫廷礼仪的魔教教主有些纳闷:“皇子们不是这样叫皇上的妃子的吧……”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不值得细究,屋内两个女人已开始泡茶吃糕点闲聊八卦了。

“七殿下不是已经开始去太学院了?”且言回来还很兴奋地告诉她,七弟长得很漂亮,不太爱说话,看上去很安静,让人很喜欢。之类之类。向来沉稳得像个小老头的且言说起七弟来滔滔不绝的劲儿,让画昭仪知道,她的儿子实在喜欢这个七弟。

听到这问话,如皇后第一个笑出声:“哈哈……画媚你不知道啦,昨儿我们七殿下在太傅晦人不倦的时候,在底下看野史杂记,把太傅气得够呛,还报告到皇上的御书房去了……哈哈……”

“皇上责罚且歌了?”画媚可不太相信,除了月华殿众人,大概也就只有她能知道这皇上宠溺七殿下的程度了。

“不是,是皇上不准他去了。哈哈,想到我就觉得很好笑,你知道现在教皇子们《礼记》的是王太傅哎,那老学究固执死板的程度谁不知道呢……”

“为什么皇上不准且歌去了?”

“哪晓得,君心难测啊。不过且歌不去也好啦,陪我玩儿。”如皇后笑眯眯地看着她儿子,很是满意的模样。

“如月你不是说且歌是为了你才……”

“哎哟,画媚在说什么啦……我们且歌喜欢种花种菜,干嘛要去学那些没意思的玩意儿?”

“……”可是他毕竟是个皇子。不过,这话画媚没有说出口。她也算是书香门第出身,打小接受的教导便是从父从夫从子,她从来不知道当女人、当皇后、或者当母亲可以像如月这样的。她一直知道,如月与她的且歌宝贝,那种爱与被爱的关系,是深刻到骨血里头的。她只是个普通的母亲,所以,她对那对母子的言行举止,永远无权置喙。

“且歌过几日去。”深思中,画媚听到一个漂亮的声音这样说着。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如月,她在皱眉,不过只是顷刻。而后她笑得很开心,揶揄着她儿子,道:“也得你父皇同意才成咯。”

浅且歌“嗯”了一声,扯开揪着他衣角的小手,然后把那小人儿推到母后边上。

景如月抱起且绿,给他喂糕点,继续与旁边的画媚扯八卦,画媚的机灵小女侍光儿在这时也起到了提供八卦的作用。

乱七八糟的八卦中,画媚曾试图把糕点递给且歌,看到小人儿摇头之后,想起且言给她说过的话,也就不再强求,只让侍女给且歌找本书来。

且歌翻了一会儿书,两个女人依旧聊得热火朝天,淡淡地盯了一会儿母后神色飞扬的脸庞,然后走到母后身边,扯了扯母后的衣袖,道:“去御书房。”

景如月心思还在八卦上,脑袋有片刻处于真空状态,而后回神,点头道:“去吧。晚上回来吗?”

且歌想了一会儿,摇头。景如月拍拍他的脑袋:“嗯。知道了。不要惹父皇生气,知道么。”

浅且绿一看七哥走近,便又抓着且歌的衣角了,且歌也不理母后“不要惹父皇生气”的交待,便被且绿的小手分去了注意力。

“浅且绿,放手。”浅且歌的声音还是很好听,说的话却让浅且绿红了眼眶。可到底浅且绿还是听话地放开了手,睁着大大的泪眼看属于七哥的月白色消失在画爱殿的转角。最后幸得如皇后细心哄着,才没有哭出来。

28

28、章节28 ...

说是去御书房,却在半道上绕路去了冷园。

园里东侧望日莲依旧迎着日光灿烂明媚,西侧却没有这份热闹,新移植的强瞿还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老花匠由花地里钻出来,不无担忧地道:“小孩,你这一地强瞿可是要费功夫啊……”哪有近花期时才移植的道理?

浅且歌闻言直皱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担心那强瞿无法成活,便施以自然之力。

老花匠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地强瞿突然精神起来,耷拉的叶子花蕾都渐次抬头,偶有几朵花缓缓向外舒展花瓣,竟是要开放了……

虽然看不大明白,但是看着那双瞳的小孩,老花匠便知道了如此神异的事与小孩有关……而但凡与他有关的事,便是不必多问不能多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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