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袄绿裙,头上足有百十来个长长的发辫垂下来。
一张大脸盘,一双小眼睛,矮矮的鼻子上有好些细密的雀斑。
此时,那张红红唇瓣的嘴巴微微张着,显示着不可抑止的兴奋与喜悦。
江心月有些蹙眉头,看见我醒来,至于你这样兴奋吗?
这是谁啊?
江心月还没有从这姑娘身上移开目光,就感觉有一个人,风一样地冲了过来。
同时,带着欣喜万分的声音说道:“啊!真的醒了?真的醒了!太好了。”
江心月怔愣地将目光转向这个男人,然后,她就被惊呆了,彻底地傻了。
她对视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眸,那深蓝色的光芒带着浓浓的魅惑与魔力!
江心月脑际轰然一声!
这个男人她是认识的,而且,她还亲手迷晕过他!
面前的男人就是在羌军大营里面,那个曾经亲口说是她夫婿的男人!
那个强吻她的男人!
那个蓝色眼眸的金城武!
江心月痴呆呆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帅气的脸颊,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唇,深似海洋般蓝色的眸子,还有那一头乌黑的,拢在脑后的长发,面前的男人真的够帅的啊!
石破天惊1
帅气的脸颊,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唇,深似海洋般蓝色的眸子,还有那一头乌黑的,拢在脑后的长发,面前的男人真的够帅的啊!
只是,怎么兜兜转转,怎么绕来绕去,怎么莫名其妙,自己被带来了他面前?
他就是冷漠男人那个林中修嘴里的主子?
她怎么会来到他这里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江心月在记忆里迅速翻找着,然后就想起他的名字。
那日,他让她叫他烈!
这个叫做烈的男人,此时带着无比的欣喜与激动,正热切地注视着江心月。
那毫不掩饰的笑容与惊喜,让江心月看着头晕,干嘛一副惊喜交加的模样,我们有那么熟吗?
烈似是想起了什么,握住了江心月的手,问道:“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告诉我!”
江心月的眉头微蹙起来,烈这个亲昵的动作又让江心月想起了当初他可恶的强吻!
手很快地从那只大手里抽了出来,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烈有些微愣,随即回头对那个侯立的姑娘吩咐道:“乌兰,下去准备几个精致的小菜,要清淡一些。”
“是,陛下!”
乌兰微微一屈膝,退了下去。
乌兰似是个管事的丫头,她知趣的向房内其他的人摆了摆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包括那个一直被责骂的林中修!
而江心月全没有注意乌兰的举动,她被乌兰的话给震惊了.
“陛下!”
她说“陛下!”
那么,面前的男人是个皇帝,他竟然是羌国的皇帝啊!
夙将军,也就是江心月的父亲给他选的夫婿竟然是一国之君!
啊啊啊!天啊!
这,这,这,这是真的吗?
江心月彻底蒙了,震撼地瞪着眼睛失了神!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室内寂静极了。
烈对于江心月刚刚的冷漠并不恼怒,只是很是关心地问向她“要不要坐起来?你一直躺着,会很累的吧?”
石破天惊2
江心月已经被震傻了,所以,她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呆呆地僵直在那里。
烈看见她沉吟不语,就自作主张,将她抱了起来,同时拿过了枕头,想让她依靠在枕头上。
可是,江心月淡淡的体香似是魔怪一般,丝丝缕缕渗透到他的鼻腔里面,立时,有什么东西复活了过来。
那么多的思念牵挂与痴爱同时扑出灵窍来。
烈的手一抖,枕头掉落,他紧紧抱住了江心月的身体。
日思夜想的人终于被抱在了怀中,她是真实的,有体温的,带着淡淡幽香的。
烈迷醉在沉沉的幸福之中,天知道,他为了等到她,熬过了多少辛苦的日日夜夜!
抱着她的巨大的眩晕与欣喜,就是传说中的幸福吧!
烈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深深嗅着江心月淡淡的体香,唇角不可抑止的扬了起来。
这一刻,他满足无比,这一刻,他终于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原来,幸福的滋味这样甘甜美好,带给他从未有过的舒泰与安宁,带给他从未得到过的柔软与芳香。
烈的心头忽地升起了一把火,要把这幸福煮沸升腾。
他轻轻放开江心月,却捉住了她软软的唇。
紧密的,深深的吻了下去。
然后,轻轻的探寻变成了重重的索取,他想她都要想疯了!
他终于抱住她了,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的每一处都完美的毫无瑕疵,她是他的女神,她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
烈有些疯狂了,他有些情不自禁,他完全忽略了江心月的感受,他真的有些失控了!
可是,就在他要去解开江心月衣扣的时候,却终于,被江心月狠狠的噬咬,惊醒了!
江心月一直在挣扎,一直在呼喊,可是,她真的抵不过他强壮有力的大手。
瞅准机会,她狠狠咬到了他的手腕上,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惊醒了过来.
看见江心月愤怒委屈惊恐的脸色,烈才发现,自己真的失态了!
石破天惊3
看见江心月愤怒委屈惊恐的脸色,烈才发现,自己真的失态了!
江心月已经彻底要被面前的男人气疯了。
她只是见了他两面,却被他强吻了两次,这个男人怎么这样无耻讨厌恶心呢!
他真的是羌国的皇帝吗?
是不是羌国的皇宫里面的女人都是母夜叉啊!
他才这样粗鲁无礼的肆意轻薄别的女人!
真是厌恶死人了!
烈看着江心月敌视鄙夷愤怒的眼神,有些发慌,一时间,脸色也变得极其窘迫。
对于他来说,她是他日夜思念的人,她已经生活在他心里很久很久了。
可是,现在对于她来说,他只是刚刚见了两面的陌生人,也难怪她会如此敌视讨厌他!
他确实过于唐突了!
烈讷讷地缩回了手,有些尴尬地解释着“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想你了,不要怪我,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江心月带着愤怒地喘息,向床后缩了缩身体,带着万分戒备地说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我要回昱朝去!我要马上离开这里。你放我走!”
烈明显的一惊,她没有想到江心月张口就提到要离开。
微微愣了一下,烈说道:“这里是我的皇宫,羌国是你的家,你要回到昱朝做什么?夙将军一直非常担心你,我已经派人告知了你回来的事情,只怕现在他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
江心月的心向下沉了沉,果然,这里真是羌国的皇宫,这个烈真的是羌国的皇帝。
可是,她又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袁朗认识烈吗?
还是烈派人把她从袁朗身边给劫持回来了?
江心月急切地问道:“我怎么会来到皇宫里面的?你认识袁朗吗?你怎么把我从枫林阁弄出来的?”
烈对江心月的急迫有些不解,但还是耐心地回答道:“我不认识袁朗,没见过他的人,但是我们签署了一个合作意向,合作之后,你就回到家里来了。”
石破天惊4
江心月听到那句“签署了一个合作意向”之后,全身一颤,脸色瞬时苍白起来。
隐约的巨大的恐惧,令她全身的细胞都战栗了起来。
她努力镇定自己,不会像自己想的那么坏的!
但她却还是带着些口吃地问道:“什么……合作意向?与我有什么关系?”
烈平静地说道:“我借给袁朗十万兵力,帮他剿灭国内谋反之人,他将你毫发无损地归还给我!就这个合作,很简单的!”
晴天霹雳,巨大的惊雷在江心月脑际轰然炸开!
江心月的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有那句话惊涛撕岸地重复在耳中“借给袁朗十万兵力……他将你毫发无损地归还给我……”
这怎么会是真的?
这怎么会是真的?
她又被袁朗利用了?
她又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又成为了一个他的棋子?
她又成为了一个笑话?
“不会的,不会的,袁朗不会如此对我,他不会这样对我的!”江心月目光绝望地狠狠摇头,脸色惨白的似是一张白纸。
纵使你不是真心对待我,一切只为了得到遗诏,你也不该如此狠毒的将我出卖!
我毕竟帮你得到了那件东西啊!
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
如此卑劣?
如此卑鄙?
烈发现她的异样,很是担心地向前凑了凑,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太饿了?”
江心月突然发疯般地抓住了烈的衣服,厉声质问道:“不是的,这不是真的,你在撒谎是不是?是你把我从袁朗的皇宫里面劫持出来的,是不是?袁朗绝对不会出卖了我!他绝对不会为了十万的兵力,就把我给卖了!绝对不会的,不会的!”
烈看见江心月的额头有大颗的汗珠,滚滚的跌落下来,浸湿了她乌黑的长发。
苍白虚弱的脸颊上,那双大眼睛中的愤怒不甘疯狂,令烈有些惶恐!
石破天惊5
江心月苍白虚弱的脸颊上,那双大眼睛中的愤怒不甘疯狂,令烈有些惶恐!
他一把抓住了江心月的手臂,安抚地说道:“你先不要激动,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劫持你。这个合作意向他先来找我的,我们已经签署快一个月了,他迟迟没有开始合作是因为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办完。”
烈看了看江心月的脸色继续说道:“十天前他通知我说他的事情办完了,合作开始,他就把你送回来了。你到达皇宫的那刻,我发出十万羌军去帮他剿灭反贼!”
江心月听完这番话,似是缩水的娃娃一般,迅速委顿了下去,似是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
声音低弱的恍若不闻“那么,今天是腊月二十五?”
“是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江心月突然就笑了起来,大笑的声嘶力竭,肝肠寸断“果然,果然,他一直在办那件大事就是等我说出那个秘密!好,好,袁朗,你对我太好了!”
话音未落,江心月只觉得喉头一咸,胃里的一阵恶心直逼喉咙,她竟然从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
江心月才知道,原来人在悲愤难言,天大恨事的时候,真的会气吐血!
竟然真的会眼冒金星,肝胆俱裂!
烈吓坏了,惊慌地抱住了江心月,惶急地安慰着她“你怎么了?不要生这么大的气啊,到底怎么了?说出来,我为你出气啊!”
江心月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任由烈抱着,更失去了所有生气!
她竟然被利用的这么狠,这么彻底!
袁朗,原来,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原来,你真心想要保护的人,是要为你换来十万大军的!
难怪会重要,难怪要真心保护,难怪要亲自跳进深潭中相救!
原来,一个月之前你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是羌国皇帝的未婚妻!
原来,你早就打算利用我这个身份谋划自己的江山!
袁朗,你好高明,好权谋!
满腔的悲愤难以表述,江心月彻底被这个真相击倒了,大片的黑色汹涌咆哮着向着她奔哮而来。
江心月一头栽倒下去的时候,终于再也抑制不住愤怒,悲怆地嘶声喊道:“袁朗,你竟然如此对我!”
所有的愤怒不甘全都定格在浓烈的黑色里面。
江心月再也不愿意醒来,她再也无脸活在这讥笑尘世!
她居然被那个人又一次利用完,出卖!
竟然不是抛弃,而是出卖!
她再也无法原谅自己!
安排好的1
江心月是不会死去的,即使她无法原谅自己,但是烈是绝对不会让她死去的。
羌国所有的内宫医侍都被调动起来,全力想办法救治江心月。
其实,大可不必这样大动干戈,因为江心月的病在心里,这心病,只怕全天下的医生也无法医治的吧!
江心月拒绝吃药吃饭喝水,这些东西全都免了,她不要活下去了。
她真的被袁朗伤的没有力气活下去了。
在床上,江心月看见了自己的生身父母,夙将军,夙夫人!
两位老人家全都慌张惶恐又心疼地劝慰着这个任性的女儿!
江心月沉默的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
她毫不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拆穿看透,她更不在乎自己是否是个赝品。
她真的腻烦了,她挣扎不下去了,她好累啊,只是想什么都不管的静静去了吧!
两天了,江心月执拗的粒米未进,烈真的急坏了,他冲到江心月的床边,抓住她的手,恶狠狠地说道:“马上吃饭,再不吃饭,我就要你们夙将军府的人全都坐牢!”
江心月依旧沉默地闭着眼睛,睫毛都没有动!
她连自己都打算放弃了,还管什么将军府呢?
烈气急了,一双蓝色的眼眸似是狮子一样微眯着,有些无奈地咬牙切齿,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你笃定我不敢动他们?你的父母你都不担心?”
江心月沉默如雕塑。
烈气极了,腾地站起身,气冲冲走出门去。
却不消一刻又回来了,径直走到江心月床边,语气狰狞地说道:“既然你不吃饭,我就找个人先给你陪葬!来人,把那个小丫头带进来,先把她的手臂给我砍下一只来!”
“是,陛下!”宫内侍卫的声音刚刚响过,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走进门来。
接着,纤细的声音惊喜地响起来“姑娘,你在这里呀?你身子没事吧?”是灵灵的声音。
江心月霍地睁开了眼睛,真的看见灵灵走进了房里。
安排好的2
灵灵还是穿着那身出宫的翠绿衣裙,只是头发有些散乱,样子也很是憔悴。
大大的眼睛内,装满了担忧与惶恐,本来瘦弱的下颌更显得尖俏了。
看见她这个样子,一阵巨大的歉疚升出江心月的心头,自己竟然忘记了她的存在,都没有好好照顾她,真是太没用太自私了!
江心月挣扎着坐了起来,向着灵灵伸出手“灵灵,你还好么?有没有受委屈?”
灵灵快步走到床边,握住了江心月的手,眼内有晶莹的泪光闪动着,终于找到依靠一般的如释重负“没有,他们都没有为难我,我只是好孤单,好想姑娘啊!”
貌似故乡的异国他乡,只有灵灵还是一个亲近的人啊!
江心月紧紧地抱住了灵灵,所有的委屈忧愤化作汩汩泪水,蜿蜒流落下来。
看着江心月的样子,一旁的烈的脸上缓和了很多,一直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
她还是有在意的人的,她的心软了。
那么,她就不会放弃了!
烈一挥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他也轻轻走出了房间。
灵灵为江心月拭去泪水,轻言劝慰地说道:“姑娘不要难过,为了那个男人,你这样做不值得!”
江心月一愣,唇边绽开虚无的苦笑“你也知道了么?你不觉得我愚蠢的要死么?”
江心月的手指死死攥成了拳头,想起那个男人,愤怒使她忍不住的浑身颤栗起来。
这就是她的报应,她迷恋方逸,眷恋袁朗,摇摆不定,水性杨花的报应!
老天很公平,更爽快!
它以最快的速度,狠狠惩罚了左右摇摆,心思不专的人!
江心月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去,活该,活该!真的活该!
灵灵清秀的大眼睛内,是淡淡的担忧,语气却是很平静的“姑娘不要这样说,他是天下最狡诈的人,他非常适合做皇帝,玩弄权谋,玩弄人心。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所以,我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安排好的3
灵灵轻轻握住了江心月的手,又缓缓说道:“就连我在你身边,都是他安排好的。”
江心月目光明显一震,有些不解地盯着灵灵。
灵灵继续说道:“他已然知道,我哥哥的事情,也一定知道,姑娘心慈仁厚,定会因为愧疚而善待于我。这次将姑娘送回国,他还让我跟随,意思就是希望姑娘能念及我的孤苦,好好活下去!”
江心月瞪大了眼睛,震撼的没有说出话来。
灵灵唇角浮起一丝浅笑,安慰着江心月“所以,他对姑娘还是顾念着的,还是有丝情意的。这对于他那么无情,权力至上的人来说,这已经是极其难能可贵了!”
江心月终于听明白了,唇角扯出极大的嘲笑,笑出声来“是的,难能可贵,我真为自己荣幸,毕竟还能得到他的顾念啊!因为他,我才知道自己的价值。我这么卑贱愚蠢的女人,还价值十万兵力,真是赚大发了!”
灵灵看见江心月又颓废激动起来起来,不由得有些发急“姑娘,为了那个男人你这样不珍惜自己,不是太看重他了吗?不值得啊!”
江心月苦笑“我就是太看重自己了,我就是自以为太聪明了,才会被耍的这样惨!我是大白痴,大混蛋!我活该活该!”
灵灵抓住江心月愤恨的拳头,声音低低的说道:“姑娘,你还有清王爷啊!他不惜孤身涉险,去见你,他一直盼着与你长相厮守,你不能这样放弃啊!”
江心月全身一震,袁清,袁清,她都已经愤怒的忘记了他的存在!
是的,那深邃深情的眼眸一直期盼着与她在一起,那是她最爱的人啊!
她怎么会为了一个垃圾,而忘记了他的深切盼望?
可是,山高水远,宫墙深深,她还能再见到他么?
江心月升起光亮的眼眸,光芒又黯淡了下去。
灵灵看见江心月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又继续说道:“所以,你要好好吃饭,身体尽快康复起来,姑娘这么聪明,一定会离开这里,回到清王爷身边的。而且,为了那个人寻死觅活,最是不值得啊!”
假遗诏1
江心月缓缓抬起失神的目光,渐渐清醒过来,唇角扯出最大的一丝嘲讽,语气冷然“我不是为了他寻死觅活,我是恨我自己!”
灵灵轻轻叹息了一声“恨谁都是抬举了他!我现在……我只是好担心清王爷哦!”
灵灵语声顿了顿,看着江心月目光充满疑惑不解,一副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样子。
江心月听见她的话有些微愣,不解地重复着“你担心清王爷?”
灵灵机灵的大眼睛扫了一眼门口,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声音急迫地地问道:“姑娘你为什么要把遗诏交给袁朗啊!那份东西对清王爷是至关重要的,相当于他的性命,你什么就交了出去啊?”
不待江心月回答,灵灵又急急问道:“那?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