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有需要你的地方,你就留在这吧。 ”
塞巴斯蒂安露出微微吃惊的表情,随即回答道:“是的,小姐。”
西伦安慰他似地说道:“尽管放心将你家小姐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那真的是十分感激。”
塞巴斯蒂安再次微一欠身,垂下的发丝挡住他冰冷的双眼。他就用这样的眼神目送三人离开,直到女仆进来收拾茶具,他才露出温煦的笑容,走了过去。
“请问,需要我帮忙吗?……”
缇娅把玩着手中小小的金属十字架,看起来和她前世在街边小饰品里所卖的差不多,这是她临行前伊维特赠送给她的。据说曾被某位主教赐福过,可以保佑她不受邪恶之物的侵扰。对于这种说法她自然是完全不相信,不过盛情难却,她还是收下了。
道旁昏黄的路灯光照进车里,照亮她嘴边那一丝玩味而嘲讽的笑。
“您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正在开车的塞巴斯蒂安看了一眼后视镜,“想来课上得不错。”
“是的,不管这位杰弗斯先生真正的来历如何,不能否认的是作为一名教师,他真的很出色。”缇娅客观地说。
塞巴斯蒂安轻哼一声,以示他心中的不满之情。
缇娅收起十字架,问道:“在我上课的这段时间里,你打听到了什么没有?”
“大部分是无聊的赞美之词——杰弗斯先生是多么平易近人,多么才华横溢,大家有多么喜爱他,显然整幢宅子里的仆人都被他的魅力所征服了。”
执事酸溜溜的语气让缇娅忍不住发笑,“听起来倒是和某人很像。别的呢?”
塞巴斯蒂安状似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回道:“还有就是您的那位朋友的交际出乎意料的广阔,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经常有陌生人来拜访她。他们的身份各不相同,大部分都不是一位年轻有身份的小姐应该结识的。”
“我知道伊维特向来热心慈善事业。”缇娅沉吟着说。
“恐怕不是那方面的原因。据客厅女仆说,每次那些人来访时,她都被告知不要离客厅太近。来访的人尽管容貌不同,却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带愁苦之色,甚至是心怀恐惧,仿佛有什么大难临头了一般。”
缇娅神情古怪地说:“面带愁苦之色?别告诉我伊维特还兼职心理咨询师。”
塞巴斯蒂安轻笑道:“这也并非不可能,这些奇怪的客人第二次来访时已经神色如常,心中只有感激之情。”
缇娅也懒得去理会他是从哪里知道心理咨询师这个词的,她回忆今日所见所闻,但遗憾的是西伦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正常,没有露出丝毫蛛丝马迹,或者就算有,她也没有察觉出来。伊维特的表情也是一样,让她无法确定这一次的邀请是别有意图,还是只是凑巧?就在这时,她不经意地朝窗外瞥了一眼,看到一团黑影飞速地自车旁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
“看来您也注意到了,我们的这位客人可是跟了我们很久了。”塞巴斯蒂安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右侧的反光镜。
“如果你能先提醒我,而不是等我自己发现的话,我会更高兴的!”缇娅瞪了他一眼道。
“坐好了!”塞巴斯蒂安忽然低喊一声,同时转动方向盘,车身随之向一侧转去,狠狠颠簸了两下,才在路边停下。
他突然抬头往上方看去,几乎是同时车顶上响起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金属车顶被硬生生撕开一条细缝,缇娅看到一只像是爪子的东西一闪而过。
“您在这等着。”塞巴斯蒂安留下这么一句,便打开车门,跳进夜色中。
执事看到蹲伏在车顶上的黑色影子,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揶谕的笑容。
“啧啧啧,这可不行呢!要是被你破坏了车子,我可是会很为难的,这里不容易叫到车。”
对方显然并不欣赏执事的尽忠职守,而是将这当成某种挑衅的举动,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接着像一只巨形蚱蜢,猛地跳过五六米的距离,直扑他而来。
塞巴斯蒂安脚尖连点,向后跳去,将袭击者带离汽车。现在他能较清楚地看清对方的模样,包括那对几乎垂到地上的巨大爪子,以及在斗篷的阴影中发光的红色眼睛。
他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淡淡的惊讶,随即又笑了,“这下子倒是有点意思了。”
袭击者的几次攻击落空,不由更加愤怒,它扑袭的速度变快,那一袭黑色斗篷宛如纸做的一般,在空中轻轻飘动,但那一双巨爪不仅有份量在,且是重若千斤,每次挥击都会在坚硬的柏油路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被追击的塞巴斯蒂安依旧不慌不忙,只是手一挥,手上像变魔术似变出几把小餐刀,掷向袭击者的面门,趁它闪躲时身形出现的短暂停顿,扑进它怀里,抓住它的一只巨爪。那双爪子虽然巨大坚硬,弱点也很明显,就是不够灵活,尤其是对于近了身的敌人。
塞巴斯蒂安一手抓着那只巨爪,另一只握住餐刀飞快地沿着肘部割了一圈,从中似乎可以看出他在厨房切割羊排时那疱丁解牛一般从容熟练宛如艺术家似的身姿。随后他往后一扭一扯,在袭击者痛苦的吼叫声中,那只巨爪竟被他分解下来。
“哼,不过是小小一只魔物,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真是不知死活!”塞巴斯蒂安漠然地道。
袭击者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恐惧地匍伏在地上,全然没了先前那般嚣张的气焰,那瑟瑟发抖的模样反倒像是一只等待宰杀的羊羔。
塞巴斯蒂安摸着光洁的下巴,像是在考虑该如何处置这只不太可爱的“羊羔”。他眼中隐隐闪过一抹精光,随后挥了挥手。袭击者立刻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离开了,几个呼吸间便完全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缇娅在车里目睹整个过程,见袭击者离开,便从车里走了下来。
“那是什么东西?”
“只是一只下等魔物。”塞巴斯蒂安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边摘下依旧洁白如新的手套,换了一双,然后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倒是您,我不是让您在车上等着的吗?外面风大,您要是感冒了,我可是又被梅丽女士念叨的。”
缇娅有些啼笑皆非,她不认为她脆弱到连这么一点冷风也吹不得的程度,而且若是梅丽或温妮如此紧张兮兮倒也罢了——事实上她们也确实如此,但连恶魔执事也如此婆妈就太可疑了。若不是最近塞巴斯蒂安的表情良好,她真要怀疑他是不是又在借此逃避什么。
“低等魔物?听起来应该是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缇娅被半强迫地坐进车里之后,才有机会开口问道。
塞巴斯蒂安检查了一下车子,还好他刚才保护得当,除了车顶上划开的一两道口子,汽车没有受其它损伤。他发动引擎,将车子驶回车道。
“您可以这样理解,不过请不要将我和它们相提并论。从‘低等’两字,您应该可以得到一些启发。”他委婉地声明道。
缇娅悄悄翻了个白眼。谁晓得这个世界的魔界——如果可以这么称呼的话——居民是如何划分的,她又没有得到过背景设定之类的资料。
“好吧,那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么一只‘低等’魔物,我相信这里应该是伦敦郊外,而不是你的故乡。”
塞巴斯蒂安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它是被召唤来的?”
“召唤?!”
“是的,低等魔物和我们不同,如果没有人召唤,是不能来到这个世界的。人类虽然不能和它们签订契约,却可以暂时驱使它们做一些事。”
“也就是说刚刚的袭击是出于某个人类的授意。”缇娅说着叹惜似地摇了摇头。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一个好消息。被召唤来的魔物享用了供奉的血食,那么基于公平原则,它就一定要做点什么,所以如果没有完成被命令的事项,它就会转而攻击命令者。我想不管是谁召唤出了这只魔物,此刻一定意识到反噬的滋味可不好受。”塞巴斯蒂安丝毫没有掩饰他的幸灾乐祸之情。
幽暗的秘室里,一身白色长裙的伊维特正站在由不知名的红色液体画成的魔法阵中。她闭着双眼,聚精会神,忽然她平静的表情出现波动,面上现在痛苦之色,额头渐渐渗出汗珠。
一条诡异的黑色影子自虚空中显现,伴随着尖利刺耳的叫声向她扑来。伊维特受到惊吓,跌坐在地。她面色惨白,一脸惊恐之情,却是完全忘了躲闪。
危急时刻,西伦忽然出现在她身前,手中握着一把细长的剑。他挥动几下,袭击者的身体被分割成数块,摔落地在。
“您还好吧?”西伦伸手将伊维特扶起。
“我没事。”伊维特答道,尽管她的脸色惨白无比,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别的原因。
西伦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地上被切成数块的魔物身上。那魔物竟还没有完全死去,犹自颤动不已。
伊维特也跟着看过去,目光中还残留着震惊与不解。 她自然知道魔物反噬的原因,只是她不敢置信。她很清楚这种她付出巨大代价召唤出来的东西所具有的力量,那应该不是这个世界之人可以匹敌的,但是现在……她尝到了失败苦涩的滋味。尽管如此她也不曾怀疑将这个召唤方法教给她的人,她将这归咎于她的无用。
“对不起,老师,我失败了。”她沮丧又惶惑地说。
西伦安抚地微微一笑,“不,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错估了对方的实力。不过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我可以弄清楚我们的对手到底是什么人。”
他抓起魔物的头颅,对着那散发着淡淡红光的眼睛,露出淡雅的笑容。
52
52、意外转折 ...
奎格利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在前方引路的那个身影——宽阔的肩膀,挺得笔直的后背,步伐稳健,每一步的间距都像是用尺量过似的精准;黑色的燕尾服熨贴得整整齐齐,半点皱褶都没有,白色的手套更像是从生产线下取下来一样纤尘不染。你可以在他身上找到不少现在已经不多见了的英国执事特有优秀品质,但若真的仅仅将他当作一位优秀执事来看待,那显然大错特错。
在苏格兰场待了这么多年,奎格利在看人方面还是有那么一些自信的,但他却始终看不透这位兢兢业业的执事。出于某种好奇,他曾派人私下调查了一番,没有任何收获。履历当然有的,很完整,可惜却是假的,真相隐藏于那张微笑优雅的面容之下。当然,警察也不是万能的,也有调查不到的东西,但不是像这般一点儿线索也没有。这个名为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的男人,简直像是凭空掉下来的,这个名字是不是他的真实姓名?他出生于何处?父母是谁?在哪里受的教育?有过怎样的经历?所有这些都不得而知,知道的人也许除了他本人,就只有他的那位主人。
“小姐,奎格利勋爵到了。”塞巴斯蒂安通报完丝,便侧身退到一旁,让奎格利走进他已不是第一次来到的起居室。
起居室依然是他上次来时见到的样子,弄不好和百年前修建时的差不多,就连小小的一块布料上也散发着历史的味道,更不用说那些古色古香的家具和墙上挂着的名画。
房子的主人倒是和上次见面时有了很大的不同,四年的时间足够让一名小女生成长为一名迷人的年轻女士。就像奎格利曾经预料过的那样,缇娅所拥有的美貌以及女性魅力让他都有些忍不住羡慕将来那个能娶到她的男人,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同情。撇去这位小姐的个人能力不说,单是她遭遇过的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得了的,说不定法多姆海恩这个姓氏真的遭到了恶魔的诅咒。
“请坐,勋爵大人,说起来我们也有些日子没见过了。”
“是啊,不过关于您的传闻我倒是听到不少。”
“是吗?希望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传闻。”
“怎么可能!您的表现一贯出色,就连女王陛下都予以关注,让我们这些人不得不服老啊!”奎格利感叹地说,倒不像是做假。
缇娅淡然一笑:“您真是谬赞了,我还有很多要向您学习的呢!”
奎格利清了下嗓子,“事实上这一次我是来寻求您的帮助的。”
缇娅微微一愣,随即莞尔,“爵士您真是会说笑,如果连苏格兰场的长官都解决不了的事,我又怎么能行!”
“您太谦虚了,据我所知不论是玛德琳?塞罗德里克小姐的人失踪,还是乔尔?希尔德里德和伊恩?米尔福德的案件,您都出了不少力,除此之外我相信还有更多是我不知道的。”
缇娅目光一闪,“好吧,您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还推辞未免就太失礼了,不过您起码得让我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您也解决不了,不得不来救助我这个门外汉。”
“这是当然。一个星期前我的一位朋友私下来寻求我的帮助,他认为他的生命正受到某些‘东西’的威胁,他却无法说清究竟是什么威胁着他的安全。为了让我相信,他带我去看了他家的书房。那间房间几乎被完全毁掉了,在一些毁坏的护墙板上,留有几道巨大的、像是某种动物留下的爪痕。”
听到这缇娅的双眼不由一亮,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执事。塞巴斯蒂安给了她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奎格利没有注意到主仆俩之间的小动作,仍然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让我的手下仔细检查了现场,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专业人员,但他们也无法告诉我是什么动物,或者说是什么工具能够留下那样一种痕迹。同样他们也无法告诉我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外人是如何在门窗紧闭、警报系统完好的情况下潜入屋内,并且大肆破坏。”
“您的那位朋友可有任何怀疑对象?”缇娅问道。
“没有。”奎格利露出一丝尴尬,“我知道我的那位朋友可能做过一些不好的事,再加上以他现在在的权势地位,难免与一些人结怨,他说不出具体的对象也是很自然的。”
缇娅点点头,表示理解。
奎格利又道:“这之后我又让人做了些调查,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我的那位朋友似乎不是唯一受这些爪痕困扰的人,我找到另一位有相似经历的人,他的名字叫罗伯特?柯尔克,是一位建筑商人。”
他将柯尔克的遭遇简单叙述了一遍。“他并没有正式到警局来报案,似乎是打算私下解决这事,考虑到他以前的背景,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的一位仆人感到害怕,偷偷来警局报告,我们才得以了解。因此我不得不产生这样一种疑虑——类似的事件不是只有一两件,还有更多,只是当事人因为某些疑虑选择了隐瞒。”
“您这么想是否有什么根据?”
“遗憾的是,有的。我这里还有五六份有关伦敦市及附近公共设施遭到破坏的报告,其中都提到不明物体留下的类似爪印一样的痕迹。尽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员受伤的信息,但我有预感照这样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会发生难以挽回的事。”
缇娅思索着,“关于那位柯尔克先生,他对于这事是如何解释 ?”
“我派警员上门讯问过,但他一口否认发生过这样的事,坚持是仆人的胡编乱造。他不肯说,我们也不能硬逼着他开口。”奎格利无奈地说。
缇娅又思考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好吧,您知道我有一些朋友,我可以向他们打听一下,也许他们听说了什么,当然,我不能做出保证。”
奎格利喜出望外地说:“这个我明白,您能为我去打听一下,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请不要这么说,您也曾经帮过我不少忙。对了,您的那些资料可否给我一份?”
“当然可以。”奎格利从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只文件夹交给缇娅。
缇娅大致翻了翻,放到一边。“好的,如果我得到什么消息,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太感谢您了。”
奎格利又说了些感谢的话,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开。
塞巴斯蒂安送他出门,回来时看到缇娅站在窗前,一边翻阅着文件夹里的资料,一边微微摇头,脸上却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他走过去,伸手扶在她腰侧。
“您想了什么好笑的事?”
“我想奎格利勋爵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想到来找我。”缇娅调整了一□人重心,靠在塞巴斯蒂安怀里。
“说不定是那一位的授意。”塞巴斯蒂安指了指上面。
缇娅愣了愣,随即慎重地点头,“你说的没错。那一位还真是见不得我清闲呢!”
塞巴斯蒂安看着极其不满的她微笑不语。好的执事只需要考虑如何达成主人的意愿就足够了,如果他的主人真的火大到想干掉英国女王,他所需想的也只是在下毒、狙击或干脆买颗原子弹连同白金汉宫一起炸掉中选择一样。遗憾的是他的主人目前为止还没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他这次倒还真是找对了人,就算他没来找我,这件事我也不可能不管。”缇娅自己便是那些不愿声张的受到同样威胁的人之一。
“说的也是。这次您打算从哪里开始呢?”
缇娅手中的资料正好翻到介结柯尔克情况的那一页。
“就从这一位开始好了,苏格兰场的人没办法让他开口,不代表我们也不行。”她指着资料上夹着的柯尔克的照片,微笑道。
柯尔克的新住宅座落在一片高级住宅区内,环境优美,来往行人稀少,十分幽静。缇娅不想引人注意,让塞巴斯蒂安把车停在一个街区之外,步行过来。
不久前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有些湿,空气虽然有些湿冷,却很清新,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路两旁的枝头冒出几点绿芽,预告了春的到来。
缇娅穿着厚厚的大衣,阻挡春寒。塞巴斯蒂安走在她身旁,略落后她半步,手腕上挂着一把长柄雨伞,低声汇报着他的调查所得。
“按照您的吩咐,我将柯尔克的照片拿给伊维特?莱亚德的客厅女仆看了,她认为这个人曾在去年圣诞节拜访过您的那位朋友,当时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莱沃尔牧师。我到这位牧师所在的教区打听了一下,他不久前患了一场怪病,当时看到他的人都认为他命不长久,但最后却是不药而愈。莱沃尔牧师的风评不是很好,最近却浪子回头,洗新革面,有趣的是他痛改前非的日子恰好就是他病愈的时间。”
缇娅沉默地走着,过了一会儿才有些苦涩地说:“看起来召唤魔物的即使不是伊维特,也与她有相当关系。”
“不,也有可能她并不知情,只是被人利用了。”执事安慰地道。
“希望如此吧。”缇娅稍稍振作了一下。
她很喜欢伊维特,从某些方面说,她们俩人很相似——同样家境富有,身份高贵,却体弱多病,身边只有仆人却没有亲人的陪伴,尽管如此,却不失本心——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
他们来到屋子的正门,塞巴斯蒂安按了门铃,一名男仆前来应的门。
“请问,两位是?”
“柯克尔先生在家吗?我家小姐有事找他商谈。”塞巴斯蒂安说着送上一张名帖。
男仆双手接过,迟疑地说:“先生正在接待客人,不知您们有没有预约?”
“没有,不过我家小姐不介意多等一会儿。”
男仆扫了一眼名帖,立刻道:“失礼了,伯爵小姐,请进。”
他将两人引到一间装饰华丽的会客室,“请您在这稍等,我这就去通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