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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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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要真想挣脱当然是可以挣脱的,但是……他的手很热,我觉得暖暖的也挺舒服,清清嗓子,头扭到一边去说:“那个,你说吧。”

他的声音低哑柔和,说的却不是我问他的内容。

“我小的时候身体很不好,和皇兄不一样。他在外面玩的时候,我只能一直待在屋子里,躺在床上养病,我一直很羡慕皇兄,可以自由自的想玩就玩,也不必天天喝一碗碗的苦药。”

好奇怪?他说这些,和我问他的事情有关系吗?

不过我没有打断,静静坐着听他说。

“那时候母后身体还好,她喂我吃药,安慰我说:每个人的际遇不同,缘法不同。皇兄得到的未必就多,而我得的未必就少。将来我也会遇到不会输与皇兄的际遇,也许是事,也许是人。”

“后来母后生了病,治了一年多,还是过世了。我一直记得她和我说,我总会遇到我的际遇,得到幸福快乐。”

“所以我做什么事都很认真,我想,不知道我的缘份会在哪里,会在何时出现,我能做的只是把每一件事都做好。也许,我的缘份已经出现在身边,只要我认真,就可以抓得住。”

“那天夜里遇到刺客,我受的伤很重,躺在那里不能动。我想侍卫们或许不会找到我,我可能真的要死在此时此地……只是,我不甘心。我还没有遇到过母后说的那缘份,没有尝过她说的让人心神俱醉的幸福,可是我就要死在此时。”

“可是闭上眼睛之前,我看见一点金红色的光,有个人来到我身旁……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我觉得这个人与我从前遇到的人所有的人都不同。”

那个金红色……我有些苦恼的想想,大概是我的铜镜的光。

原来那会儿他还有点意识啊。我还以为他已经昏迷的很透了。

“我醒了过来,我没有死。”

“我知道有人救了我,给我上药,裹伤。但是,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只捡到一只袋子。”

得,说到袋子,我还觉得有点……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脸上有点热热的。

人家戏里书里当信物的都是什么手绢啦,玉镯啦,扇子香袋荷包啦那种东西,到我这里,就变成了一只蛇皮口袋—_—!!,里面还装着鸡鸭牛肉。

“大概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我还是把袋子郑重的收藏了起来,我想,也许见不到这个人,但是有样东西留在手里,也算一个纪念。”

我的脸慢慢涌上热气,努力让自己呼吸的声音不那么大,听起来不显得过于不镇静。

镇定镇定,不就是被,被告白嘛!这种事我虽然没吃过猪肉,可是在电视上已经看过无数次猪走了。

虽然这样对自己说,但是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弯起来,也可以感觉到嘴巴越咧越大了。

玉荇的那只手也伸了过来,将我的手合握在掌心:“但是,后来有天来客人,让厨房又准备吃的,却发生了夜宵不见的事,我想到也许……这件事并没有就此完结。我可能再见到那个救我的人,所以我让厨房再准备吃的,都放在同一个地方。然后,我在一边等待……等着或许不会到来的希望。”

心里不知道微微一揪,有点疼起来。

玉荇他……那时候那么盼望我去吗?

可我只是心血来潮才会去,而且是冲着吃的才去的。

“后来,你来了,拿走了属于你的东西,对我却正眼也没瞧一眼。”

呃?我那时候真那么过份吗?

“虽然我说了你以后每天都可以来,也每天都准备了丰盛的食物等你,但是……你却一次也没有再来过。”

被他说的我越来越难过,我又不知道他那时会这样子。

就算知道了,那时的他对我来说也只是陌生人啊……

可是听他慢慢的说这些话,我觉得自己好象做了很不对的事情,伤害了他,让他这样悲伤。

呃,但是我们不是在互相告白吗?

爱情告白不应该是一件甜蜜快乐的事情吗?为什么玉荇这么有本事有创意把这件事做的这么沉重伤感啊?我们又没失恋!1

“那个,对不起啊……”虽然我觉得我没理由道歉,可是我还是说了出来:“我一点也不知道。而且当时你和我说请我留下的时候,我也没往那方面去想。”

他低声说:“不怪你,是我自己……”

两个人都垂着头,活象被大雨浇傻的草鸡一样颓废。

好,好奇怪。

我们是在告白进行式吧?为什么弄得好象韩剧里男女主角分手一样的气氛呢?

“那个,玉荇。”

“嗯?”

我做个深呼吸然后大声说:“既然现在的情况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们两情相悦又没有谁得重病绝症为什么我们要相对无言泪千行我们不是在互相坦白心意吗?”

玉荇眼睛眨了两下,脸上沉重的表情总算有了些变化:“呃……你刚才说的,嗯,也有道理。”

“不是也有道理,是很有道理!”我都快跳脚了:“本来就是嘛!我说了我喜欢你之后你不但一点不高兴还给我看脸色,我承认啦,以前我是很粗心没往那方面想过,但是,但是我总归是女孩子,也要有点矜持的吧?要是当初咱们只见过一面你和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马上答应你,难道你就不觉得我这个人很轻浮很靠不住吗?”

玉荇看来有点愣,也许是我说话太快象机关枪似的火力够密集,以至于弄得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个,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只是期待的时间太长了,觉得,觉得……”

我一把反握住他的手:“好啦!现在不是忆苦思甜的时候。哪,我问你,你现在听我说喜欢你,高兴不高兴?开心不开心?”

“很,很开心啊……”玉荇的脸好神奇啊,好象被喷枪喷到似的,唰的一下就涨的通红,好象抹了一盒子玫瑰胭脂一样的效果。

嘿嘿,我想起来了,那次在小院里他跟我说留下来的话时,也是这么红。

啊,原来玉荇那时候是为了这个在害羞啊,真可惜错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当时我竟然一点儿也没有体会到!

四只手握在一起,两个人还是处于低着头的状态。不过和刚才的垂头丧气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他看我一眼,低头。

我看他一眼,也低头。

他的脸红红的。

我的脸热热的。

他的血流速度一定很快,我可以感觉到他手上血管的脉动,我可是个很敏锐的蛇精哦。

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感到我的血流快不快,我不知道人类对这方面的感知是怎么样的。

蛇……人……有别……

我晚一步想起来……我,是蛇。

他,是人。

我们不但有别,而且是很有别!

我觉得我师傅的爱情和婚姻之所以失败,原因主要有两点。

我师傅隐瞒了自己身为一条蛇精的事实。这一条导致了后来雄黄酒许仙被吓的灵魂出窍,而且更有后来的雷峰塔事件发生。

她和许仙之间的相互了解与生活习性差别太大。许仙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穷酸秀才,唯一的兴趣爱好和本事就是读读破书本子,他没去过什么地方,眼界窄见识短,心胸狭小,后来和我师傅成了亲之后更是理所当然的吃起了软饭还当自己是大爷一般。我师傅就是太想做人,想做个标准的女人,三从四德那套她都想套在自己身上用,对许仙是百般容妒千般温存,可许仙不但不懂感恩还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

呃,我扯远了。

我其实想表达的意思是,我是条蛇,玉荇是个人。忽略掉其他细节的话,我和他简直就是师傅和许仙的翻版嘛!

我所知道的人妖恋……好象没有一个是有好结果的。

得,这……这该如何是好。

我,我才刚开始恋爱,却接着就面对必定失恋的未来,这,这叫人情何以堪啊!

脸上和手上的热度慢慢的褪掉,我有些僵硬的挺了挺腰,想把手从玉荇手里抽回来。

玉荇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我一眼。我想我的表情大概是不太好看,因为他流露出不安的神情来,柔声问:“翠儿,怎么了?”

我内心激烈斗争不停,这让我如何是好……是,是走我师傅的老路,先把他骗到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还是象织女前辈学习,先开诚布公说明白我不是人,然后大家再相处?

“玉荇……”

他看起来更紧张了,脸上的红晕也慢慢的变淡变不见:“翠儿,有什么话还不能对我说吗?”

当然不好说了。织女前辈可以坦言,那是人家出身高贵,她是仙女啊!我能比么?我不过是个蛇精……

“翠儿?”玉荇握紧了我的手,诚挚而急切的说:“你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是……是不是怕家中长辈不同意?”

我有点硬的摇摇头:“我师傅估计是不会管我的了。”

“那……是什么事,无论是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苦恼来的好吧。”

应该选择长痛,还是选择短痛?

是应该隐瞒着玉荇先把他骗财骗色骗心骗光光,还是现在就担白告诉他,我和他非同类……我们在一起多半不会有好结果?

我以前曾经想过,如果他对出家修道有兴趣,我可以接引他帮助他,大家做仙友做道友的话,我的身份完全不成问题。但是,要和他谈恋爱的话,势必,早晚,总会让他发现我不是人。

到那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摆在我面前的选择题很简单,可是我觉得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的难题啊。

说,那就是现在失恋。

不说,那就注定了将来失恋。

我,我为什么这么苦命啊,刚想开始恋爱……就遇到这样的不幸啊……

我吸吸鼻子,大颗的眼泪毫无预警的就落下来,水珠落在玉荇的手背上溅出个水圈,接着又是一滴。

我越想就越伤心,越伤心就越想哭,一时间悲从中来,我放声大哭起来:“哇呜呜……玉荇我喜欢你啊,你别抛弃我好不好……呜呜,我舍不得你,你要是不理我我一定很难过很难过……”

玉荇慌了手脚:“翠儿,你怎么了?有话慢慢说,先不要哭。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为难?”

我抽抽噎噎的看着他:“你,我,我不能和你说。”

“为什么呢?到底是什么事你这么难过?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啊。”

我抹了一把泪,又重重的擤了鼻涕,翁声翁气的说:“那不一样啦,你现在是这么说,可是我一说出来,你大概就会吓跑了。”

“不会的。”玉荇温柔的拿手巾来替我擦泪,不象我自己似的动作那么粗鲁,他的手势很轻柔,让我觉得……心里似乎踏实些,暖和些……可是,失落感也更强了,好象要挖走一块很重要的东西似的那么难过。

“……洚满教的人吗?”

我前半句漏听了,光听见后面半句,疑惑的问:“什么教?”

“你总不会是洚满教人吧?”他微笑着说。

“洚满教是什么东西?”

玉荇耐心的解释:“是南疆兴起的一个和朝廷作对的组织,有说法说是创教人是前朝皇室后裔,也有说是蛮族巫觑所创,收聚教徒,行反叛之事,你总不会是洚满教中人吧?就算那样也没有什么,你年纪小,想来肯定也没什么恶迹,脱离它就是了……”

我一脸黑线,赶紧挥手:“打住打住,你扯到哪里去了。我才不是那个什么浇满,不满的呢。我,我的身份……唉,我不知道如何说呢。”

他柔声说:“总不会比洚满教徒更加厉害的身份吧?”

我老实的点头:“比那厉害得多了。”

怎么说那个什么教虽然听起来是个恐怖组织,但是恐怖组织的成员也是人啊,这一点就根本上强过我。

“到底有什么严重呢?”

我咬咬牙:“玉荇,那,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你都不离开我?”

他眼光象一波温暖的山泉水一样,又清澈,又坦率,我低下头,听到他说:“好,我答应你。”

唉,话虽这么说,可是当初许仙还不是被我师傅吓的当场挂掉……

从何说起呢?

我拿起扔在枕边的《大荒奇谭》,有点忐忑的问:“玉荇,这本书你看过没有?”

“呵,这个我少年时就读过,不过没有读完,写的太荒诞不经了一些,有些根本就可以看出是无聊文人的杜撰啊。”

我把书翻开,在其间找到一篇文章,摊开给他看:“喏,这个你读过没有?”

“《玉京子仙缘》啊,好象还有点印象。是说一位蛇仙和书生的姻缘吧?”

嗯,好象人间的野史都好这么写,美女妖精一定会看上贫寒书生,又贴人又贴钱,搞得好象是个妖精就性饥渴没见过男人一样。

“嗯,玉荇,你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妖精鬼怪精魅吗?”

玉荇有些奇怪的看我一眼:“你怎么说起这些来?我小时候……这些事情我是不信的,因为谁也没有亲眼见过是不是?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唉,一个无神论者。

“但是国师就算是半个修真的人,他倒是说起过,这世上有许多超出我们想象的事情,之所以不为人知,主要是因为各界有各界的法则规矩,所以大多数人才不知道罢了。国师和后来我师傅都说我有仙缘,我却不知道自己的缘在何方,仙又是什么样子。但是我想……既然国师和我师傅都这样说,那么神仙……这世上大抵是有的吧。”

啊,是,我倒把这个忘了,他以前就和我说过来着。

“那个,玉荇,”我还是觉得难于启齿,胸口象是揣着只兔子,不停的突突乱蹦,简直象要跳出胸腔来一样。

算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我眼一闭牙一咬,张口说:

“我不是人,我是妖!”

话说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虽然是横下心来说出口的,可是声音这么响这么尖,屋里又那么静,乍然想起来的声音还真是让人不适应。

呃,这不是关键。

问题是玉荇是什么反应呢?

我很想睁开眼看,但是又怕看。

他是惊骇,是恐惧,是厌恶……还是……

我忍不住拿手盖着脸,但是,指缝又慢慢的张开一线。

呀,正对上玉荇黑亮温柔的眼睛,我赶紧又合上手。

“你这么胆小啊。”他的声音……好象不发抖。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不害怕?

我手在脸上捂的紧紧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反过来应该害怕的人是我吧?”他声音听起来很轻松,真的不象在紧张恐惧。

他不怕吗?还是他觉得我在开玩笑?

我的手指缝又慢慢张开,玉荇从一边碟子里摸了一个蜜桔过来,不紧不慢的剥开皮,把桔瓣掏出为递给我。他的指尖染上了桔皮里沁出来的有些黄绿色的汁水,指甲很干净整齐。

我犹豫了一下,松开手,接过了桔子。

“你不相信吗?”

玉荇的表情很轻松,甚至有点笑意:“让我怎么相信呢?传说里面的妖魔鬼怪可都是很厉害的,可是你除了武功好一点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了,上次来刺客的时候也是,前几天被人算计的时候也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地方象妖。”

“那个是有原因的。”我嘟一下嘴,咬住一瓣桔子:“那时候我吃了一种药,所以不能随便用法力。”

玉荇笑吟吟的点头:“那现在呢?如果方便的话,证明一下给我看吧。”

我看看他。

真的要……证明吗?

嗯,玉荇是不是真的可以接受?

我的心又不受控制的霍霍的猛跳起来。

也许,也许玉荇不会被我吓跑?

我看看他的脸色,小声说:“那个,玉荇,淑妃娘娘其实没有受伤,她不出屋子是另有原因的。”

“嗯?”他凑近我。

我用咬耳朵音量说:“我偷偷去看过她,发现她根本没有受伤,只是装样子来让人释疑的时候,我就,呃……用了一点小办法,让她出不了门,见不了人。”

玉荇讶异的看了我一眼:“原来淑妃脸上的……”

我更讶异:“你知道?”

他微微一笑:“我自然知道了,不过却不知道原来是你做的手脚。”

“我可没动手,我只朝她吹了口雾沼瘴……”

我要是动了手,她哪还有命在啊。

“嗯那个,你坐好,可别害怕。”

我把自己吐出的蜜桔核放在桌上,指尖轻轻点了一下,那个桔核本来躺着,一下子竖了起来,在桌上蹦蹦跳跳的跳起了踢踏舞。我的手指挨个儿点过去,连碟子里蜜桔也都跟着舞动起来,摇摇摆摆的从盘子中跳出来,排成了两排,在桌上很笨拙很郁闷的跟着领舞的桔核一块儿跳。

我有些紧张的抬眼去看玉荇,他会紧张害怕讨厌吗?

庆幸的是,这些在他脸上都没找着。

玉荇正用一种意兴盎然的目光注视着桌上跳舞的桔子家族,看起来好象是觉得它们很有趣。

桔子们又变换了队形,排成了一个圆圈,扭的更加起劲,撞着小桌面砰砰的响,闷闷的声音。

等它们跳完舞,最后还做了鞠躬的动作,就都倒下来,安然的待在桌面上不动了。

“里面可能都撞坏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吃。”我有点讪讪的拿起一个来剥皮……眼帘垂下来,可是眼珠却一点一点的往玉荇脸上瞟。

玉荇摸摸下巴,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你就会这种本事吗?”

嗯?听这意思他还嫌不刺激?

玉荇温和的一笑:“国师大人可以做的比这多的多呢。”

我有些吃惊的睁大眼:“比如说……”

“比如说撒豆成兵。”玉荇有些拿不准的说:“我记得国师大人曾经在校场大阅兵时演示过一次。”

我晕……那种法术多费力气啊,我只要演示给他看看我不是凡人就可以了,不必那么费力的施那种法术出来给他看吧。

“但是,你明白吧……我的确不是一般人。”

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呢?许仙知道我师傅的身份之后那副模样真是畏如蛇蝎啊,还带法海来捉我师傅。而且,前些年还有个山狸家的姐姐因为误中了符灰在心上人面前现出原形,他那个心上人直接把她一刀宰掉,还把她的皮给剥掉了……

“那……”玉荇看我一眼,声音也低低的,不过还是很柔和:“那你原来是……哪一种?”

我噎了一下,很小声的说:“不太好看。”

“怎么会呢,翠儿你这么可爱,想必原来……的样子,一定也不会难看。”

我现在的样子有什么可爱的?包括我自己在内,所有亲朋好友都认为我变成|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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