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巽勋朗声大笑,长身立起,看着雨竹渀佛在看一个玩闹的孩子,也不解释·丢下一句:“给我备洗澡水。”便舀着剑往外走。雨竹这才注意到他的鬓发已有些汗湿,不禁有些惭愧,马上屁颠屁颠的去……让人去备水。等程巽勋回来了便自己进了净室洗澡更衣。雨竹笑眯眯的看着他进去,恨不得要挥个小手绢送送。
新婚之夜她就奇怪这男人洗澡竟然没有丫鬟进去伺候着,开始还以为是当时他喝醉还推了蝉露,丫鬟们权衡命和色之后还是选择小命要紧······哪知道过了这些日子她才知道,程巽勋竟然从很小的时候起就不准丫鬟给服侍他洗澡了。嘻嘻,想想下午杨氏说的话·虽然不厚道,但她还是想谢谢程多不容易,国公府嫡次子·洗澡都不用丫鬟服侍,这得减少多少出事的机会啊。对此雨竹深表欣慰,让华箬去沏热茶。
自从多年前雨竹给老太太史氏做的一双快完成的鞋子被人剪坏之后,她就特别注意护好自己的屋子,即便只出去一会儿也一定要留两个心腹丫鬟或者妈妈在屋里。华箬作为雨竹最信任的大丫鬟这种机会还是很多的,今天又圆满完成任务受到了表扬,听到主子吩咐效率很高,没多会儿雨竹就往倒在美人榻上,边喝茶便等程巽勋了。
程巽勋洗澡一向很迅速,很快就拖着湿嗒嗒的头发·穿了白绫亵衣出来。“你们退下吧,这里有太太服侍就行了。”曼桃咬了咬唇,将捧着的青色缂丝暗纹菱锦直裰放在炕上上,和其他几个一起屈膝行礼退了下去。雨竹想了想也将华箬她们打发了出去,自己亲自上前帮他穿衣。虽说从军的哪有自己是不会穿衣服的,但是没办法这就是妻子的责任呢·好在帮程巽勋穿衣雨竹已经做得很熟练了,而且某人很听话,让抬胳膊就抬胳膊,让转身就转身,让自己系扣子就自己系扣子,实在是烦了让他自己穿他也就自己穿。入目是乌黑润泽的青丝,鼻尖萦绕着发丝间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程巽勋深深呼出了口气,眼底渐渐浮起点点碎光荡漾碰撞。
“今日可有惊到?”可能有些不愿打破此刻静谧安好的气氛,好一会儿程巽勋才开口相询。雨竹手里勤快的给他擦着被水浸湿后显得异常浓黑的头发,闻言不由的顿了顿,“你都知道啦,没什么,我胆子可不小,要是被马车撞可能还会怕,但是坐在马车里被人撞有什么好怕的,痛的又不是我
程巽勋失笑,复又问道:“为何不报我的名字,你该知道的,那些人是我的手下。”“就那样一个小把戏有什么好用靠山的呀,我闭上眼低头掐指一算就知道了,然后阮妈妈一出,谁与争锋—-—唉,唉,你别捏我···…其实也有你的份哦。”
雨竹忸怩了一下,决心还是满足一下这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听到洪旺说神机营小队来了,我心里一下子就松泛了,这下打架也不怕了。”
程巽勋没好气的抢过被雨竹无意识间擦揉成乱草的头发,训道:“没脑子,出门图方便居然敢不带足护卫,亏的他们用的只是那种法子且目的不是伤人,不然你还能齐全回来?看你哭有没有用。”
雨竹讪讪的垂头挨训,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赶紧重新把头竖了起来:“他们?难道是有人故意策划的?”
第135章 真丑!
第135章真丑!
“还不确定,不过京城并没有查到那两人的户籍,这般样还能再京里住了好几天,本身就值得怀疑。”程巽勋说的有些含含糊糊,但是雨竹却听明白了,古代户籍管理很严格,农人基本都是被束缚在土地上,要离开户籍所在地可不是一般的困难
“那我没给你惹麻烦吧。”雨竹反复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表现,当时她是讲理来着,要是亮明身份怕是就会有些仗势欺人的流言出来了。
程巽勋自己动手利索的将外袍穿上,“怕什么,便是惹了麻烦又怎样,当我是摆设不成。”说罢大手一挥,发号施令“吃饭去。
雨竹一边默念“男人的好话信不得。”一边嘴角还是止不住的翘了翘。
不过看来这男人还是上道的,第二日在雨竹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更是有了这种想法。
“…···二爷刚回院子,见太太您还没回来,便一个人去了正房。后来奴婢就见到先是秋纹姑娘,再是春纤姑娘进屋了,秋纹姑娘还端着碗汤,据说在厨房里熬了一个下午才得了一碗······春纤姑娘是带着一个小包袱,里头是给二爷做的里衣……不过二爷在擦剑,见秋纹姑娘来了还忍了脾气,好歹留下了那碗汤,之后春纤姑娘又来了······二爷被她们烦的狠了,春纤姑娘就给赶出来了…···”
雨竹笑着让早园给这个伺候茶水的丫鬟抓了把钱做奖励,然后才打发她下去。
“太太·这也太没有规矩了,哪儿来的这种胆子,主母没吩咐自己就敢往爷们前头露脸。”姚妈妈也听了这话,职业病又犯了。
雨竹也有些不爽,从这些丫鬟变成通房到自己进门·这中间隔了有不少年,程巽勋那个粗神经的怕是也没注意,把她们的心都纵大了,还当是以前那般在青葙院独大的时候么?
“把来的那两个叫过来吧。”雨竹吩咐道,也该是采取些行动的时候了,进门有了这些日子,再羞涩无知就太不像样了,而且有些事情虽然又小又简单·但也是要做的。
其实·她最喜欢欺负白花了——
没多久·秋纹和春纤就被带到了雨竹面前,春纤面上还算平静,但是心里也是忐忑难安;秋纹已经忍不住想跪下了。她们实在是没办法呀,这太太都进门一个月了,二爷一直都宿在正房,平常当然不敢争,可是二太太不在的时候再不抓紧机会,二爷就要忘记她们的样子了,谁知到二太太回来的这般早啊·大太太不是说她去平远侯府了么?
不知道会被怎样处罚呢,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垂头请安。
安静,一片安静,没人叫她们跪下,也没人说话,满屋子只听到外头风吹过树叶传来的沙沙声,偶尔还有一两声鸟鸣。
雨竹看着她俩埋得更低的头,心里暗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杯盖和杯子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秋纹和春纤还以为雨竹要开口了,忙屏气凝神等着,可是一口气都快用完了,上头还是没有传来一言半语。
又等了好一会儿,等她们精神紧绷到疲惫之后,雨竹邪恶的伸出爪子。
“哒——”指甲轻磕到桌面,这桌面是以格角榫造法来攒边打槽装入瘿木面心的,所以发出的声音有种厚重的沉闷感,在这般安静的环境下,一下一下仿佛能吸住人的全部心神。
雨竹估摸着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手里不慌不忙。
秋纹和春纤咬着牙坚持着,心跳却不知不觉随着越发密集的“哒……哒······哒······”声越来越快,最后身体接受不了,两个人的面色都有些发白,头重脚轻。
等春纤一下子没站稳,膝盖一软趴在了地上,雨竹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指尖,笑道:“华箬快去扶春纤姑娘起来,行这般大礼做什么,我又不是菩萨又不是佛祖,哪里当得起这五体投地的最高礼节。”
华箬忍着笑上前将额头都隐隐出汗的春纤扶了起来,努力板着脸装严肃,这法子太太跟她们说过,于旁人不管用,对待犯错误的下人是一用一个准。
“太太饶命。”秋纹先反应了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那“咚”的一声听得人都替她疼。重要小*说*网
雨竹微微一扭头,姚妈妈马上走到跟前将她提了起来,似笑非笑道:“秋纹姑娘还有春纤姑娘,您俩一个是二爷从小的丫鬟,一个是老太太送的,这般动不动就和太太跪啊哭的,莫不是希望看到太太为二爷和老太太不喜才高兴啊。”
秋纹脸色微变,连到不敢,“太太这么说奴婢万死也不能赎罪了。”春纤也吓得不敢再言。
姚妈妈依旧皮笑肉不笑,“您也别说万死,人哪有一万条命,一死就行了。唯一的一条可要好好珍惜才是。”见两人表面上的镇定已经维持不住了,不屑的轻哼一声,这才放缓了脸色,轻柔道‘再说了,做什么让太太饶你命?太太做什么了吗?今天本来好心请你们过来说话,你们两个一言不发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太太面前倒地失仪,这话说出去也不知道旁人会怎么想。”
“说到底还是欺负我们太太年纪小,心又温善,这才敢如此放肆吧。”阮妈妈眼底冰冷,脸上却依旧笑眯眯的,一句话就把欺主的帽子扣了过去。
解妈妈两手交叉在身前,枯枝一般的手拢进袖子里,阴测测道:“心思不正的丫鬟,留条命做活也就罢了,哪里有资格······。”故意没说完就住了嘴,一双冷漠的三角眼上下打量着两人,仿佛在评估着什
秋纹和春纤都是知道解妈妈是干什么的,顿时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巨大的恐惧没顶而来,腿一软就想跪下,姚妈妈咳嗽一声,两人又像是受了惊般的抖了抖,不敢再跪。
春纤环顾一周,只觉得到处都是横眉怒目,要不就是人的笑脸,心急之下最后居然将祈求的目光看上了唯一甜甜笑着的雨竹,“太太,奴婢错了,再不敢了,求……不是,请太太饶······放····…。”春纤从小就是老太太屋里的丫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习惯性的就要求饶,又想起刚次啊姚妈妈说的,几番纠结下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又不敢哭,不然不就又是诬陷太太吗。可是眼泪又忍不住,一时之间狼狈不堪。
泪眼朦胧之间,一张精致的难以言说的白皙小脸凑到了眼前,春纤努力想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却被雨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瞬间打入了深渊——
“妆花了,黑里透着红,真丑······”
最后是怎么回到自己屋子的她已经完全不知道了,满脑子都是那句脆脆蹦蹦的两个字“真丑!”“真丑!”······
那话里完全不带一丝厌恶,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还带点小女孩的天真懵懂,可是却让人莫名的信服。
小丫鬟打了水来就被赶了出去,疑惑的关上门,嘀咕道:这是怎么啦,以前不都是要自己按照伺候小姐的标准从洗脸到擦膏······一路伺候到底的么,今儿怎么这么省事?
洗干净了脸,揽镜自照,镜中显出一张娇怯美人面,柳眉微蹙,泪光点点,这本是自己最得意的地方,可是…···
春纤扑倒在床上,捂着嘴痛哭起来。
隔壁屋子里宝珠正在绣佛经,这是她每年都要孝敬老太太的,这么多年已经绣的很熟练了,飞针走线间,大半已经完成。
当听见小丫鬟回来说太太派人叫了两个姑娘去正院,而且两个人回来的时候面色青灰时,手里的绣花针一下子就偏了偏,扎在了手心上,殷红的血珠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叫小福的丫鬟急忙抽出帕子要来帮她按住伤口。
宝珠却神色恍惚的望着手心,喃喃道:“这个太太,开始动手了吗。”
小福听着,心里咯噔跳了跳,嘴里却劝道:“再厉害她还能堵着所有的女人么,正好那两位做了探路的,正好撞上去了,您不就能出头了吗。”
宝珠怔了下,忽然笑了笑,捧着手心道:“你看,这滴血像不像二爷掌心的那颗痣?”
小福不敢回答,宝珠也没有追问,低头看着染血的佛经,淡淡道:“佛经可不能见血,你再给我拿一套裁好的料子来,待会儿还得重新绣……为了这么一点小错就白费了我这么多天的功夫,真是可惜了。”说罢,鄙夷的扔到了一边。
“您绣工熟练,再绣一块也费不了什么劲。”小福麻利的取了东西回来,笑道。
宝珠的眼里泛出波澜,“那是自然,旁的比不上人家,这绣活我可是从会端碗就开始练的呢。”
这边阮妈妈也在念叨雨竹,“……这么些日子了,太太给老太太孝敬了不少针线,怎么就不给二爷做件衣裳呢,要是瞧见了您的针线那些下作东西哪里有脸再给二爷做衣裳。”
雨竹笑了,“你还真当我衣裳做的有多好不成,描样子绣花倒是不成问题,但要是做衣袍可就只是马马虎虎了,衣裳是要穿的,要是缝的不行那绣工再好又有谁敢穿呢。而且二爷是武将,要是练武的时候衣裳开线了那该有多惨······”想想程巽勋那种尴尬的样子,雨竹就乐不可
阮妈妈和姚妈妈顿时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不过至少有一点让她们很欣慰,小姐这点小任性是被姑爷宠出来的,作为女子,能够这般偶尔小小放肆一下也是福气…
第136章 风霜刀剑之阴谋初露
第136章风霜刀剑之阴谋初露
既然腾出手来收拾那就多做一些,像青葙院这样的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比较方便的是里头的人事相对简单,雨竹不需要费心思处理偌大国公府里复杂的种种关系——ˉ那是龚氏需要头疼的,她只需要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管好就行。
雨竹的管持家手段得自崔氏言传身教,再加上三个经验丰富的管事妈妈,将自己的院子打理好自是不成问题。而且她又不像平常的小儿媳顾忌良多,处置这个人要琢磨她身后的人自己可惹得起或是会不会给长辈留下刻薄的印象,她只要绕过老太太,什么都使得。
一番动作下来,院子里那种浮动的气氛顿时消弭了八成,雨竹心情舒畅,趁着日头还没有烈起来,便带着琴丝和银链去园子里采花——屋子里摆些花花草草是雨竹的习惯,这季节盛开的花朵品种繁多,所以隔两日就可以换一批。
程国公府里的园子很有了些年头,里头的一些参天古木甚至在国公府落成挂牌之前就有了,这么多年下来已是亭亭如盖,荫浓蔽日。快到盛夏,园子里花繁叶茂,郁郁葱葱,修剪的虽不甚细致,却别有一种生机自然之美。
缘岸植莲蒲,花骨朵亭亭玉立,碧玉叶片上露珠蒸发的只剩小小数点。雨竹很喜欢这儿,少了很多人工的痕迹,多了些野性,这是在其他公侯府邸很难见到的。
甚盈连正经的路都很少有,大多都是简单的鹅卵石铺就······
雨竹握着剪刀,从一株橘囊月季上剪下朵开的最浓烈的,递给身后拿篮子的琴丝,园子里的月季品种很多很全,而且一株株都长得极健壮,花开的也很多,这让雨竹剪起来丝毫没有心理压力。
可惜的是竹子在北方不能生笋,不然天气好的时候去园子的竹林里挖点笋回去煮汤喝倒是不错……
银链最是喜欢花不过了·每次给屋里的花换水的活儿都抢着做,此刻提着篮子兴奋的四处张望,看到开得好的就指给雨竹看。
真奢侈呀,雨竹笑眯眯的又剪下一朵金瓯泛绿·非常漂亮的半透明银粉红泛着嫩嫩的白青光泽,花瓣细润的像上好的丝绸,极其耐人欣赏的高雅脱俗,这个貌似是比较古老的品种,当然也可能是雨竹孤陋寡闻,反正以前是从没看见过。
边走边赏,待走到一丛极可爱的粉妆楼面前时·余光一扫,雨竹就敏感的觉得下头的土层有些不对劲,从外头咋一看什么都正常,可是对她这个前世热爱看侦探电影的人来说,这明显就是草皮被挖开然后又盖上去了,接缝处虽然经过了很仔细的修饰,但是雨竹还是越看越不对劲,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感觉。
“银链你去院子里找两个粗使的婆子过来。”雨竹沉吟了一下还是吩咐银链道。“对了别忘了让她们带上花锄。”
雨竹刚刚露了点威仪·下人正战战兢兢,一听太太有吩咐,周妈妈立马就选出两个最强壮的婆子·扛着东西往园子里赶,想想不放心,自己也跟着过来了,园子里有不少名贵的珍惜品种,万一太太玩心起了,挖死了一株两株的可怎么是好。
“就是那里,你们小心些,慢慢挖开。”雨竹见人来了,指着那块草皮指挥道,她用不着和这些婆子解释什么·即使没有挖出来什么,那也可以让她们将挖出来的土包一块回去搁花盆里养花去。
周妈妈还以为自家主子就看中了这丛粉妆楼,想要分一株带回院子里养着,只得连声吩咐动手的两个婆子:“小心着些,要是把主根挖坏了,卖了你们都赔不起。”
身材最为壮硕的婆子回头笑道:“您只管放宽心·小的从小在庄子上长大,即使是农活也做顺溜,手底下分寸准着呢。
另个婆子不乐意被抢功,率先就下了锄头,可是只挖了两下她就惊叫出声。
周妈妈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难道真的挖坏了?她抢步上前,不过同样的只一眼就忍不住后退一步,面色大变。
反应过来就赶紧挡住雨竹的视线,厉声冲那两个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这东西裹起来。”雨竹好奇的从周妈妈后头探出头去,不过惊呆的两个婆子已经被周妈妈大声斥醒,肥壮的身躯将那一块遮的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了。
周妈妈深深吸了两口气,这才转过身勉强和雨竹笑道:“太太,这东西不吉利,看不得,奴婢要去禀报老太太了,先让丫鬟服侍您回去吧。”
雨竹心中纳闷,不过也知道自己是看不成了,只得怏怏的点了点
周妈妈也顾不得许多了,迅速将婆子包好的小小一团往怀里一捂,急匆匆的往谢氏思谦堂去了。
谢氏正倚在榻上,将所有的丫鬟都打发了下去,只留着杨妈妈给她细细的揉着头侧,有些泛白的嘴唇抿的紧紧的,杨妈妈似乎还在苦苦的劝说着什么。见到掩不住慌张之色的周妈妈奔进来,谢氏皱了皱眉,挥手让杨妈妈停下,然后慢慢的坐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的?”谢氏伸手揉了揉了揉眉心,“二太太打理院子出了篓子?”
“不是,不是,不过今儿这事还真是二太太无意间发现的。”或许是多年的积威下来,周妈妈对谢氏信服的紧,看到谢氏很容易就平静了下来。将一直让她心惊肉跳的那个小布包拿了出来,打开给谢氏瞧。
谢氏看到那刺目的一团,瞳孔缩了缩,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杨妈妈猛给周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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