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恩却不卑不亢的问答:“陛下,老臣已经禀明过您了!郡主的这些伤痕要看她伤口恢复的情况,现在郡主的伤口就恢复成了这个样子!老臣也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余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蒋承恩道:“你是说……郡主以后都是这个样子?不能复原成原来的模样?”
“是!”蒋承恩也毫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如果郡主能按时敷用枇杷叶膏,会减轻局部红斑!如果真要恢复成原来的样貌,老臣的确无能为力!天下间也只有神医路铎能冶好郡主的伤痕了!”
“神医路铎在哪里?”余悦仍不放过最后一丝希望。
蒋承恩道:“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二十年前曾在梁国长兴出现了一次,整个梁国都被轰动了!此后,就现没人见过他!都说他已经去世了!”
最后的一丝希望随即破灭,余悦只好令蒋太医退下,眼光一转却看到了织霞正在殷殷抽泣,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好言安慰道:“你放心!朕就不信,除了路神医就没人会治你的伤,这就向天下颁旨悬赏,谁要能治好你的伤,立刻赏黄金一千两!”
丹凤吟 凤凰涅槃浴火生七
一个月过去后,已是深秋,远山的红叶衬着清浅的蓝天刹时好看,北方来过冬的鸿雁排成|人字高飞于天际,给风景秀美的建安城添了一道秋的韵味。
悬赏的皇榜已贴了整整一个月,根本没有人前来揭去,也许就像蒋承恩说的那样,天下间也只有神医路铎能治好织霞的伤痕了,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再也不可能前来揭榜。
织霞终于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她不再是那个国色天香的第一美人了,是天下最丑陋的丑八怪,从此更不出房门一步,花儿也不绣了,因为一双手也幸免于难,和身上的皮肤一样,皱褶在一起。让她欣慰的是,余悦仍每天来看她一次,也没有嫌弃她,她相信了余悦是这个世间最爱她的人。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织霞也开始怀疑起心中那个根深蒂固的念头,因为余悦来朝云殿的频率慢慢在减小,从每天来一次变成了隔两日来一次,逐渐又成了半个月不曾来一次。青玉总对她说,皇上国事繁忙,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不敢到两仪宫去找余悦,生怕丑陋不堪的容貌被人看到,总是用长发遮着。
这一天,她终于忍不住了,连连催促青玉去请余悦过来,因为她不相信悦哥哥是个只会爱她容貌的人她要向他问清楚,如果余悦嫌弃她,她可以马上走,大不了再去桑园村找贺宜中,但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也许贺宜中现在也不会喜欢一个容貌丑陋不堪的女人。{}
青玉还真把余悦给请来了,这天下谁都会嫌弃郡主,只有万岁爷不会,青玉是这么想的,又是端茶又是拿点心的忙个不停。
余悦又不饿,摆摆手令他退了下去,这才进入了织霞的寝宫,一眼望到她坐在榻边,白裙在身,青丝掩面,身段依然是那么窈窕,可面容……!余悦轻叹一声,问道:“霞儿,你找朕有事儿吗?辽国派来了使者,正准备谈结盟的……你有话就快说吧!”
织霞也听出了他的语气不对,黯然道:“悦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如果你真的嫌弃我!你对我说啊!我会走!我会离开这里,决不会赖着你!”她知道此时更配不上余悦,倒不如把话说清楚。
余悦今天的衣着十分耀眼,白色的锦袍上绣着金色的飞龙,发束金冠,腰际玉带,面如美玉,英姿焕发。他移步到窗边,阳光洒在脸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胡思乱想什么呢!朕怎么会嫌弃你!再说母后就要回来了!”他向织霞扫了一眼后,又将目光移到了窗台的水仙花上。()
“你真的没有嫌弃我?”织霞这才抬头望向余悦。
“我们是青梅竹马呀!”余悦淡淡一笑。
“我就知道你不会嫌弃我!我就知道还是你对我最好!别的男人只是爱我的容貌!”听到青梅竹马这个词,织霞心头暖暖的,更相信了余悦不会嫌弃她,始终爱的是她这个人。
“对啊!朕和那些男人不一样!朕爱的是霞儿!”余悦回过身朝织霞安慰性的一笑,走到她面前说:“辽国使都就要进宫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你!”
织霞点点头,目送余悦离开。
余悦口中的明天一拖又是十多天,织霞渐渐从信赖又变成了失望,再加上她知道了丽儿因她而死的事儿,更受打击,竟一病不起,整座朝云殿也只有青玉和眉儿来来回回的忙活着,剩下的宫人都推测余悦不会再宠爱这个曾经是第一美人的女子了,也都推三阻四的不愿伺候。
织霞已经有三天三夜没吃过东西了,浑身烧热,神智不清不楚,口中喃喃念着余悦的名字,就连蒋太医也束手无策,病人不肯配合治疗,光有他这个大夫也没用。
青玉实在受不了织霞默默承受的痛苦,直接到两仪殿向余悦回禀,并请他来看郡主一眼,他也不相信余悦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毕竟他们曾是难割难舍的青梅竹马。他在两仪宫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余悦,听小太监说好像在云碧宫,他又急匆匆的向姚采薇的宫殿跑来。
云碧宫的宫人一见是他,也没给什么好脸色,皇后被禁足,第一美人又面目全非,他们的主子自然而然的成了紫禁城内最得宠的主儿,磨蹭了半天才去回禀了一声。
今天难得闲暇的余悦正和姚采薇玩大解九连环的游戏,不经意向跪在一旁的青玉望了一眼,不耐烦道:“又怎么了?蒋太医不是已经去了吗?朕又不是太医,帮不了什么忙!”他认为已经对织霞是仁至义尽了,换作谁也不会把一个丑陋不堪的女人留在身边。
青玉见皇上不愿意去,又回奏道:“郡主烧的厉害,昏迷不醒,已经灌不下去药了!老是念着陛下的名字!”
“郡主又不是皇上的妃子,充其量只个表妹罢了!皇上对她已经很不错了!”姚采薇也来帮腔,她明白余悦的心思,就是以前再好,织霞成了那个样子,换成谁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青玉仍在苦苦哀求:“陛下,您就……!”
姚采薇连忙打断青玉的话:“皇上,我们不是说好去灵雾山看红叶吗?眼看日头快过午了!”
余悦也嫌青玉烦人,招手叫过贴身太监:“好,看枫叶去!来祥,吩咐摆驾吧!”
青玉失望的回到朝云殿,心里大骂姚采薇不是东西,乘人之危,又抱怨余悦不念旧情,不来看郡主一眼。
眼看日头已渐渐西斜,而余悦和姚采薇仍没有从灵雾山回来,织霞依旧昏迷不醒,只是没有早晨那么烫了,也不再叫余悦的名字了,终于平静了下来。青玉忙叫过蒋太医诊治了一下,和眉儿两个人硬是给织霞灌了一碗药。
就在这时,朝云殿宫门大开,一行行宫女众星捧月般围着一位约有五十岁左右的贵妇走了过来,那贵妇衣着简朴,发挽高髻,慈眉善目,一派雍容华贵之态。
“太后!您可回来了!”青玉眼泪汪汪的跪了下来。
丹凤吟 凤凰涅槃浴火生八
果然是太后回来了,许太后知道余悦找到了织霞,两个月前就已经从穆陵启程,途经富阳郡时,其姐又生了重病,又在她家中盘桓了些时日,直到织霞出了事儿后,才匆匆忙忙赶回建安城,入了皇宫凤驾直接进了朝云殿。
许太后命青玉平身,扶着成公公的手来到了织霞的榻边,当看到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时,心中一酸,泪流满面。“可怜的孩子!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她刚抓到织霞的手,就觉得那不是一只手,像是干枯的树皮褶皱在一起。
青玉一边哭,一边把织霞回到皇宫后发生的一切全倒了出来,皇后怎么怎么陷害,掖庭宫又无缘无故的起火,九死一生才捡了条性命。
“皇帝呢?”许太后一听这里面千头万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只能先过问自己的儿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皇上和姚贤妃去灵雾山赏枫叶了!”青玉擦干了眼泪,想起上午在云碧宫受的气就一肚子委屈。
“霞儿都成了这个样子!他还有心思去赏枫叶!马上叫他回来!”许太后勃然大怒,立即命成公公去将余悦传回来。
日头完全落于西山之时,织霞终于醒过来了,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着,那只手是那么温暖,似曾相识,她微微睁开眼睛,却望到了伯母眼睛里含着眼水,正在关切得看着她。()
“伯母,您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我差一点儿就见不到你了!”织霞突然看到伯母回来了,扑在她怀里痛哭。
“可怜的孩子!”许太后也抱着她流泪,好端端的一个美人被弄成了这个样子,她心里也是一阵阵的疼。
青玉听到郡主醒了过来,又把太医院的人叫了来,蒋承恩确定织霞无大碍,并给她服了一剂汤药后也退下了,好让久别重逢的太后和织霞说话。
许太后也没心情回慈宁宫了,和织霞一道用过了晚膳后,两个相依在一起,诉说着一别三年来的种种思念,直到成公公禀报余悦回宫。
正在灵雾山游玩的余悦乍听到母后的鸾驾已经到了建安,便匆匆赶回了皇宫,换了一身常服后立即到朝云殿来拜见母后。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余悦一直立在寝宫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正到母后和织霞结束了一个话题,才让成公公进去回禀。[]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母后!跑到哪里去了?”许太后一见余悦居然这么晚才回来,一想到他扔下织霞,和姚采薇去看枫叶,气就不打一处来,责怪道:“霞儿都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有心思跟别的女人去游玩!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母后,您误会了!儿臣今天是邀请辽国的使者到灵雾山一带狩猎的,并不是去看枫叶!”余悦连忙向母亲解释,其实他今天去灵雾山,也不光是和姚采薇去游玩来着,顺便又邀请了辽国使者狩猎了一回。
“母后也不管你什么去干什么?霞儿回来回来这么多天!你居然不给她一个名分!让她在宫里受人欺负!”许皇后抱着织霞那瘦骨嶙峋的身子十分的心疼,手指刚触到她的颈部,就摸到了被火灼过的伤痕,又想到儿子不念旧情,心中更加恼怒。
“母后,儿臣已经惩罚过皇后,并将她禁足在坤宁宫了!失火一事还在彻查!”母亲一回来就生这么大的气,吓得余悦也频频解释,“儿臣也打算让霞儿做慧妃呢!一直等着母后回来授诏书才拖到今天!”
“是吗?”许太后上下把余悦打量了一番,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怒意也消却了不少,淡淡道:“现在母后回来了!你就下旨吧!”
“伯母!不要!”织霞在余悦进来的那一刹那,双将长发遮住了左脸,她抢在余悦前面道:“我现在都成了这个样子!我……!”手指不由自主的摸向左脸,依旧是坑洼不平,怎么能做他的妃子呢!
“你和悦儿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别人难嫌弃你,他不能!”许太后坚定的对织霞说完,又把目光移到了余悦脸上,“对吧!悦儿!”
“是!母后!儿臣明天就下旨!”余悦哪里敢忤逆母亲的意思,也不敢计较织霞的美与丑了,连忙答应。
“不用等到明天,写封诏书没有那么麻烦!”许太后像是提前把一切都算计好了的,她连连向余悦吩咐道:“你写好了就把诏书拿来,再向六宫宣告一声就行了!霞儿不能出门,一切繁文缛节都免了!你今天晚上过来陪她就行!”
“母后……!”最后一句余悦听得最清楚,偷偷向织霞和母亲望了一眼,一个暗自垂泪,一个等着他回答,无奈道:“儿臣遵命……儿臣这就去写诏书!”向母亲行过礼后,摇摇晃晃向两仪宫去了。
“伯母,您这是在逼悦哥哥纳我为妃,我这个样子……!”织霞望着余悦远去的背影,心中实在不忍,她的容貌已今非昔比,别说是纳为妃,换了别的男人,看也不想看她一眼,又何苦难为他呢!
“傻孩子,你不懂!你跟悦儿彼此相思了这么多年……!”许太后怕织霞害羞,附耳对她说:“男女之间要没有那种事儿,就是再好也没用!一旦有了……!”她微微一笑,握着织霞光的手道:“放心,悦儿不会嫌弃你的!”
她的儿子,她自认为十分了解,决不会因为织霞现在变丑了而嫌弃她。
“可是……伯母,我伤的很厉害,悦哥哥会受不了的!”织霞仍在怀疑,虽然余悦对她信誓旦旦说不会嫌弃,可她心里还是没底。
“他敢!”许太后眉间一挑。
“伯母!还是……!”织霞也不想让余悦为难,很想拒绝这个慧妃的封号。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许太后抚摸着织霞的柔柔长发,低声道:“一会儿洗个澡,多放些花瓣,把灯一吹!什么都看不到!”
一句话把织霞说的低下了头,再也不敢抬起来,手指不停的揉搓着身上的衣带。
丹凤吟 凤凰涅槃浴火生九
两仪宫是一座内廷正殿,是衔接后宫与前朝的一座大殿,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饰金龙和玺彩画,雕栏玉砌,金碧辉煌,是皇帝处理日常政务,批阅各种奏章,接见使节的地方。
戌时未分,殿内灯火通明,侍立的宫人们像一座座石人一动不动的矗立着,生怕打扰了正在御案写诏书的皇上。
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来,一味就知道是蔷薇花的香气,姚采薇打扮如同神仙妃子般袅袅婷婷的扭了过来,宽大的裙摆尤如一朵红云般眼亮,青丝高高挽着,插满了珠翠,厚厚的施了一层脂粉,要不是现在天气已晚,还以为她去跳舞了呢!
“陛下,您怎么还在这里?”她笑颜如花般坐在余悦身边,抬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向墨迹未干的诏书上瞄了一眼,假意道:“臣妾还准备跟您一起去拜见太后呢!谁知您还在这里写诏书!又册封妃子吗?”她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族的女子,但也读过几本书,诏书上的字一目了然。
“今晚就别去了!母后还在生气呢!”余悦一看姚采薇那付打扮母后就不喜欢,怎么敢让她去惹太后不高兴,又将写好了诏书拿起了吹了吹,无奈道:“这是册立慧妃的诏书,待会儿你把它拿给贵妃向六宫宣告!”皇后被他软禁在了坤宁宫,林凝香就成了六宫中职位最高的妃嫔了。&
“慧妃!”姚采薇努起小嘴不乐意道:“皇上,您又有新欢了?”第一美人好不容易倒了下去,这才几天,又来一个。
“不是新欢,是旧爱!”余悦自我打趣的说,反正他是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不就是一个妃子吗?纳谁不是纳。
“旧爱!”姚采薇突然明白了什么,一双美目瞥向余悦,浅笑道:“不会是郡主吧!她那个模样怎么能册封为妃子呢!”打消了心中的顾虑,她终于放心了,这六宫宠爱还在自己的身上。
“皇帝也有皇帝的无奈!”余悦向紫铜莲花座更漏望了一下,眼看时候不早了,再不过去母后会生气,将诏书交给姚采薇道:“好了!好了!你先退下吧!记得把这诏书交给贵妃向六宫宣布!”说完,他也站起来理了理衣袍,准备去朝云殿。
“皇上,您不去臣妾的寝宫了!”姚采薇捧着诏书,不乐意的扭着身子,“您不会真的去朝云殿吧!您也太委屈自己了!”一样到织霞现在惨不忍睹的模样,姚采薇趁机挑拨余悦。&
“下去吧!”被她这么一说,余悦也觉得挺委屈的,母亲硬逼着他今晚必须和织霞在一起,他有什么办法。看着姚采微渐渐远去的婀娜背影,心里十分舍不得,无奈向贴身太监来祥吩咐摆驾朝云殿。
朝云殿内也是一派灯火明丽,虽然不用举办盛大的册妃仪式,但也要把这里装饰一番才应今日的喜庆。所有纱幕均换了浅红色的霞样纱,宫灯也用红纱蒙罩,荷花形的烛台也插满了红浊,一派喜气洋洋。
织霞所居住的寝室全用红色点缀,就连她身上的新裙子也是浅红色,发丝的一侧绾上用凤钗簪起,左侧青丝巧妙的拢于脸颊边际,根本看不出脸上的伤痕,仍是以前国色天香的第一美人。她此时已经沐浴过了,正坐在床榻边等余悦,心里像装了只小兔子般的忐忑不安,生怕余悦一会儿看到身上的伤痕时为难。
许太后却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仍沉浸在侄女成了儿媳妇的喜悦中,当见到儿子来到时,心中更加欣慰,多来的心愿已了,就责怪了他一句不换新衣服后,便带着人回慈宁宫安歇了。
余悦落寞的坐在榻边,和织霞还保持着一段距离,一路上想好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空荡荡的寝宫内,除了飘动的红纱和跳动的火烛外,再也没了别的动静,只有尚寝局的宫人和记录彤史的姑姑立在帷幕外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织霞现在已经是后妃了,每次侍寝必须记录在册。
“悦哥哥,你要是有事儿,就走吧!”织霞用十分轻柔的语气对余悦说,她是聪明剔透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余悦此时的不快。
“现在能有什么事儿!累得就想睡觉!”余悦下午打了半日的猎物,现在是累到了一定程度,他一边打呵欠,一边解下外袍仍在一边,直直倒在了宽大的沉香木榻上,刚拉过百子红锦缎被子,又看到织霞仍一动不动的坐着,只好又坐了起来,支支吾吾对她说:“你睡里面吧?别晚上又掉下来!”
织霞这才拔去了发间的钗钿,脱去了长大的外衣、绫裙,散着一头青丝,缓缓移到床榻里面躺好。
余悦一看只有一床被子,也顾不了那么多,伸手抓过那床百子被,严严实实将自己的织霞盖上,侧过身子背对着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织霞躺在被子里,感受着余悦身体传来的温度,对他的冷落,并没有一点儿的抱怨,人之常情,谁会跟一个比钟无盐还丑的女人在一起呢!也只有余悦肯收留她,想到这儿,她一声不响的闭上眼睛睡去了。
余悦这个侧身睡姿一直保持到快五更时,他刚坐起来就觉得左臂被压得酸困不堪,眼看早朝时辰快到,匆匆到更衣殿内命来祥他们服侍着穿袍服,正衣冠。刚弄好了一切,就听到外面禀报说太后已到了朝云殿,立马又折回了寝宫,一眼望到母后正坐在织霞的榻边,手上翻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册子里满满都是红字。
“母后!”余悦看到母亲正在翻彤史,一脸的尴尬,又向刚刚醒来用被子蒙着脸的织霞瞥了一眼,已为是她把昨夜的冷遇禀告了母亲。
“空白!”许太后将彤史扔给跪在一旁的陶姑姑,眼光扫过儿子那长俊美的脸庞,寻问道:“霞儿有什么地方让你厌恶吗?”
丹凤吟 凤凰涅槃浴火生十
“母后,没……!”余悦称步到母亲身边,很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张这个口,“儿臣昨天在灵雾山打了半日的猎物……?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