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这般行事,目的张扬,恐怕李密和薛举都不会中计。”
明日接过欧阳飞鹰的文书:“要让这两个人中计,就必须张扬给他们看。李密疑心太重,若见薛举行事,反会着急。而薛举兵强马壮,蠢蠢欲动,早想跟李唐一分江山,我们这正给了他一个举事的机会。”
欧阳飞鹰反问:“万一薛举不来抓这个机会呢?”
黑曜石般的眸子有着瑰丽的颜色。明日平静地扫了一眼朝堂上的重臣:“他一定会。因为……两万西夏援军,七天后到‘平天岭’。”
**
三天之后。
清水守军以五千兵马,布下奇阵,逼退进犯边境的一万突厥铁骑。首场胜战的捷报携带满城百姓、全国将士的狂喜和激动,一骑飞尘中传入皇城。
明日欣然饮下欧阳飞鹰的庆功酒。他的声音清澈如水,却清朗足可穿云:“驻‘清水县’守军,卸甲撤防。”
欧阳飞鹰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大将陈云当即恭身领命。
明日挥手免礼之后才道:“迂其途,诱之以利。将军依计行事,我自会让突厥再给你送上一功。”
陈云面露钦佩之色,
“大将军妙计,战无不胜。属下们唯命是从。”
又有镖骑将军赵华举杯,
“国师挥剑决断,大略堪驾群才。”
明日只得一一应付了,待到回府,只觉身上经脉隐隐又有些痛楚,气息渐渐散乱。易山心疼不已,服侍边疆给他疗伤之后,说什么也不让他去批阅公文了。
明日对这个忠心的朋友有些无奈,只好转而抚琴遣怀。
曲中流留,声声催动魂魄。勾描着一幅明月出海底,澹澹凌太清的绝妙仙境。
忆当年,琵琶弦上,素手低眉,千金赠笑。他乃万乘君,我心似浮云。邈然六合事,两下各叹息。那个人,不知该怎样责怪我?若非不辞而别,他会怎样相随?
一曲终了,明日沉思良久。
易山突然开口:“爷,大公子派来的援军已到。你不必太过操劳了,他定会全力相助我们的。”
明日垂首弄琴:“正因他定会助我,才更不能把他卷进来。”
“你伤势未愈,到时万一再添些症状,大公子必定饶不了我。”
“你怕他,倒不怕我了?我也可以罚你,阻饶我批阅公文。”
易山笑道:“并不是怕,而是他每每抢着要端茶送药,偏偏又不懂冷热,不是洒了就是烫了自已。净给我添麻烦。”
明日想起建成喂自已喝药时,怕苦却非要试药,结局都是那一国之主自已被苦得一阵哆嗦,不禁展颜。
易山正想催促明日去休息,忽听见外面又有通报声,便回了一嗓子,
“这么晚,都歇了。有什么事明儿再回吧。”
墙外传进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并无事要回。只是城主差小的送些汤药给国师。”
易山回头看了眼明日,眉目如皎月,恍如月光是从他身上照向人间。易山不愿破坏这片宁静,只得放人进来。
一个精致的深棕色描金漆盒递送了上来,易山接过之后挥手让人退下。不想来人却不动,轻笑两声,道:“城主说了,要小的看国师喝下之后才回去复命。”
明日抬眼一笑,易山拿过碗来,舀出一小匙试了一下,对明日说:“白伏伶,去皮人参和阿胶、白蔻仁。”
明日看了眼侍卫,莞尔:“还有两钱秋菊。”
“嗯?”易山又认真抿了一口,才扭头对来人道“多谢城主费心了,有劳阁下。”
明日抬手接过,喝了几口,漫不经心问:“怎么今天差你过来?”
侍卫回说:“今儿正好小的当值。”
“你可以回去复命了。”明日扬了扬手中的碗。
“国师,小的不敢回去。”
易山愣了。这个小侍卫居然敢对当朝国师、大司马这样说话!
明日却仿若无事,
“你怕些什么?”
侍卫双手一摊:“天太黑了。”
易山有些着恼:“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胡闹,还不快退下!”
明日拔弦为乐:“易山,那就给他一盏灯,再差个人送送他。”
那个侍卫顺杆爬了上去:“国师才貌双全,玲珑剔透,难得竟还体恤小的。”
易山警觉了起来,沉声道:“我叫人来送你。”
侍卫按了按腰间佩刀:“山长山又断,沉吟为谁故?独念佳人,音尘别后,三万六千日,夜夜空秉烛。”
男人任性又霸道的声音……
明日屈指轻弹,铮然清脆,
“闹够了没有?李建成……”
“你赶不走我了,欧阳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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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成举手指向明日:“你,骗我!”
明日看了眼那个精致的人皮面具,静静靠着,
“纵然如此,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建成面色不悦:“我说过了,要陪着你。谁知你竟跑了!还设计我!那我也只好跑来寻你了。”
鼻翼微颤。明日正色道:“我说过你不能离开西夏。”
一双不变的眸子凝视着明日:“如果江山和你,我只能选一样,那么我选择你!”
明日侧过头去,半晌才轻声道:“一旦消息传出,四方城必将因你而成为众矢之地。”
建成走了过去,搂着明日的肩,柔声道:“放心吧,我找了个替身,安在宫里了。没有人知道我跑出来了,除了单将军和东华郡王,赫连公主。”
明日抬手理了理建成额前风尘仆仆的乱发,叹道:“尽早回去吧。这里对付一个突厥已是吃力,再来个李密、秦王、窦建德之流,孙武再世也救不了了。”
建成捉着那只手,亲吻了一下,
“我都分析过了。兵以诈立,以利动。北、东两面,再加上元吉和父亲的牵制,咱们正好可以伐谋,伐交,示之以不能。”
明日缩回了手,含笑望着他:“不谋而合。”
建成欢喜不已。两人分别不久,倒像阔别经年,说说笑笑半晌不舍去睡。
……
次日,明日认真叮嘱建成:“许你待两天,但得好好做你的侍卫。不能走了风声,更不能摘了这面具。城主那儿……也不能说。”
建成点头如捣蒜,一迭声地应了,像模像样跟在明日身边,作了个侍卫。果真是神清气爽,心情舒畅,能跟明日在一起不说,还可以抛开国主、世子的身份,头一回不用下人跟着,反倒还可以跟着别人,简直太新鲜了!
步入“四方城”行军大营,建成下马提脚就要往里走,易山急忙拦住,低声提醒,
“大公子,哪有侍卫抢在国师前面的理儿?您这儿得跟着爷走才是。”
建成恍然大悟:“是是是,国师,您先请!”作势鞠了一躬,“明日,我突然发觉当侍卫比当国主自在多了。不如以后让我当你侍卫,保护你吧?”
明日瞪了他一眼,意思是“给我小心”,然后扭过头,面对已经迎来的赵华等一众将领。
教场两支各一千来人的步兵队从东西两面进入,声势浩大地演习五行阵。
观看了一会儿,明日问:“赵将军,前儿命人打造的兵器什么时候完成?”
赵华回道:“数量众多,恐怕还需一月。”
明日略一低头,淡淡说道:“半月之内无法交差,所有匠人革职充军。”
赵华看了眼这位绮丽聪慧的国师,镇定回答:“若是革了他们,怕再难找人了。”
“那就去买。”
赵华扭头:“国师是说买现货?上哪里去买?”
明日眼看着正在阵内冲杀的两支步兵,言道:“天下之大,自然有地方买得到。”
说话间,闯阵一方的灰衣队伍已经踏上“坎位”,本该由一将就势引一股小队破守方“离位”,谁料这名负责破防的大将竟被阻在半道,迟迟开不了路,导致守方“离位”移动,换成了“坎六”。
赵华有些着恼,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面前居然出这种状况,实在有损自已英明,正想着找些话来圆场,耳边却听见一声浅叹。余光一瞥,竟是一名小侍卫发出来的,而且正专心地看着“坎六”对面的“坤位”。
若非熟知阵形变化,决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注意到“坤位”,就是自已,也不过是经由国师的指点才能布这个阵……
赵华沉声道:“领将有误,属下回去后就换人。”
明日没有答话,看着攻方已经陷入困境,越发地急燥混乱起来,突然朱唇轻启,清音穿云透雾,传入阵中:“坎中满,坤六断。”
灰衣将军霎时精神一抖,弃了“离位”,奔回阵中。阵内形势突变,守方猝不及防,一时没了计较,眼见着对方势如破竹,明知他们的策略,无奈将军没有教过应变方法,立时溃散。
赵华面色诚恳:“多谢国师指教。”
明日双手交叠,神色淡然:“不是指教,而是将士们阵势不熟。五行变化本就无穷无尽。”
退出教场的队伍纷纷看向高台之上素衣罗衫,飘然出尘的国师兼大将军,山呼喝彩,响彻行云。点将台上,正中帅旗,大书“欧阳”二字,迎风猎猎,似已蓄势待发。
素白修长的玉指轻轻一挥,光彩漫天,迅速夺了无数心神。倾城绝世,灵秀逼人。顿时声敛气乱,沙场失色。
明日又让赵华唤来方才领军的几名将领,一一分析了刚才的状况,一行人才摆架回府。
**
建成进屋就摘了面具,抓起茶杯喝了两口,
“明日,依我看,倒不如让我来挂帅好了。”
明日翻开文案上一堆公文,叹道:“你消停两天吧,不给我添乱就可以。”
建成踱了两步,
“但是无论为将为士为兵,‘四方城’确实与突厥相差悬殊,凭你一人之力要改变这一朝军吏,可得费上多少年头?”
“阁下有何妙计?”
建成皱眉沉吟,宝相庄严,
“嗯……”
双手背于身后,俨然妙计呼之欲出,连易山都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值此万众注目之际,建成步履轻盈,旋身一窜,蹦到明日面前的文案上。
笔尖一滞,公文上赫然墨滴如云。
建成单手托腮,依旧沉思状,
“依我看,不如你办个比武啊殿试呀之类的,然后我易了容,拿个榜首回来,这不就名正言顺地让你任命我了?”
线条极尽优美的下颚缓缓扬起,白晳的脸色转黑。
建成讶异道:“病了吗?脸色这么难看?”说完很是贴心地探身向后,伸手要触碰秀雅的额。
明日偏头一闪,抬眼,冷,
“给我下来!”
建成不可救药地在“来”字话音未落之际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回到地表,并且盖世无双毫无气节地双手一举,
“国师,请用茶!”奉上清茶一杯。
明日含糊地哼了一声,懒懒扔了笔,接过茶杯,
“亏你说得出来。莫非还得给你建个府第别苑,长长久久地住着?”
建成满目深情,眨巴着大眼睛,
“假如九天仙阙,留不住你的相伴,也是终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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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眸善睐的倾城美目微微迷了一下,明日夺人心魄地惊鸿回视,
“兵部军械库疏于管理……”
不是统兵为帅,竟是文官侍郎!
建成的抗议被明日一记眼刀,光速驳回。
思虑再三。为保住这来之不易,失之轻易的官职,以便堂而皇之地留在明日身边,建成化身为兵部侍郎——成明。
明日举着通透滢润的田黄玉印章半晌,脸色阴睛不定,
“……这,是什么名字?!”
建成体察入微却哀怨无奈地耸耸肩,
“情由心生。我随口那么一说,哪知人人都这么叫我了。”
“改了!”
建成为难道:“昨儿跟赵将军面前,我也报的这个名儿……”,转而正色道“明日,我发觉赵华对我有些警惕,其中必有古怪。我得仔细跟着他。”
明日不屑地瞪眼,施施然靠回椅背上,不慌不忙把弄天机金线,
“会试上,你也是报的这个名字?”
建成异常冷静:“成明已得会试榜首,入职兵部再无异议。唉,其实我也只是小试宜春面而已,谁想竟没有对手。”言罢一副扼腕痛惜、高处不胜寒的样子。
明日面色铁青,只差没咬碎银牙。可爱的模样,看得建成心痒难耐,但值此风声鹤唳之际,建成决定以国家大事为重。遂抬脚提步,向门口撤退,
“明日,兵部的事放心交给我吧。我这就瞧瞧去。”
明日这厢一眼瞥见那个面具,急忙唤易山“快,这个给他戴上!”
易山拔脚急追。
**
好在是大冬天,还飘着些小雪花,建成心情明快,就不计较那闷气儿的面具了。于是清咳一声,走入兵部军械库公房,一撂袍子,落坐大堂。这架式,当国主都没这么显摆!因为建成觉得戴了这个威严的面具,自个儿忽然就想扮江湖游侠了!
只不过,一想到明日还在操劳着,建成敛了气焰,亲切地招呼一帮属下,
“兄弟们,今儿大伙儿交个朋友。先带我去库里逛逛,认认地界儿。等会儿请大家喝酒去。”
众人一听,呼地松了一口气。敢情这位瞧着一脸严肃的长官,说话间跟咱们也是同道中人啊,于是众星捧月地簇拥着建成在兵部晃荡了一天。
国师府邸,至晚方归的两人对坐饮茶。建成是喝酒乐的,明日是公务累的。
建成热切地凑近明日,
“怨不得军械库帐目混乱,器械空虚。原来啊,这些人根本没几个知道就理的,什么侍郎、别驾的,只要一到,瞧瞧……”
建成说着掏出一块极为精致的扇坠儿,“这东西少说也得一千两银子。”
明日低头抿了口茶,“这些帐去了哪里,才是关键。我要追回这些银子和丢失的军械。”
建成眼中色彩缤纷:“自然晓得你心思。我开始慢慢下套啦,你看着吧。没几天,大鱼就要上勾,银子就要回收。”
明日鼻子里轻哼一声,“倒是混了个脸熟。”
建成嘿嘿一笑,欣然往明日椅侧一靠。刚才在酒肆里抡胳膊捋袖子,划拳斗掌,各自吹嘘、互相吹捧,气氛无比热烈,着实过了把江湖隐,
“那如火如荼的战况,不下于两军交战。不过呢,”说完挑眉一笑,明日极有默契地迅速躲过一爪。
建成悻悻缩回手,“冲锋陷阵回来,明日好歹要慰劳一下吧?”
伊人单手托盏,美目顾盼生辉,
“风口浪尖地让建成辛苦,回头令尊知道岂不得心疼?不如……”
建成连连摆手,无比纯洁,
“不疼不疼,三天两头地到处征战,父亲哪儿能为这个心疼?不如……”说着猴儿上明日香肩,“咱们剪烛临风,西窗夜雨,如何?”
明日皱眉推搡着建成无赖的手,“你还真是酒壮……”发觉不妥,明日硬生生把后两个字吞下去。
建成酒兴上涌,心痒难耐,抚着明日细腻柔滑的脸颊,“酒壮什么?嗯?”
明日有些羞恼,扭过头去,就是不肯说。建成瞧着越来越有趣,脸贴着明日胸口,呼吸灼热得透过衣服都能让明日警觉。
建成陶醉之中,明日突然伸手一转轮子,椅子便往后退开。建成失去靠力,险些跌倒,摇摇头,站了起来,眼睛一转,笑嘻嘻看着像小兔子一样想要逃跑的明日,
“明日想去哪儿?这大半夜的,该歇息了……”
明日发觉喝醉的建成非常无赖,简直要无法无天了。但是跟这个人,清醒着还讲不清理,这会子醉昏了的,无理取闹的本事和本能毫无保留地开始发挥。索性手上一反转,椅子转了个方向,径自要往房内去。
一步未遂,当即听到身后衣袂带风声破空而来。红练如媚,灵巧地卷缠住轮子。明日正待喝斥,只觉强大蛮横的力道透过红巾,突然一拉,椅子便向后退去。
眼看着自已就要落入虎口,明日苦于无法运气,情急之下,紧紧抓着扶手,口中低唤:“易山,易山……”
耳边一热,建成沙哑的低语传入:“他已经被我打发去睡了。现在明日是我的。”
困兽犹斗的明日被扭住手腕,摁在椅背上,一条湿滑甜腻的舌抢占先机,不待明日抗议出口,迅速封住双唇,攻城掠地,含住闪躲的舌尖。蛮横的手滑到腰上摩挲着,力气比平日大上几倍,对明日手上慌乱的阻挡丝毫不觉,竟自一扯,流苏罗带立时被解开,露出纯白色的里衣和一截翠生生的脖颈。
建成热血沸腾,舌尖一滑,吻上若隐若现的锁骨,轻轻啃咬。明日仰头喘息,看着建成埋首在自已胸前,无力地抵挡着他不安份的手。突然建成一个用力,把明日半抱了起来。
耳边建成的呼吸声变得粗重,面如朝霞。危机扑面鼻而来,明日却只能双手环绕在建成脖子上。
建成柔韧灵巧的舌□着明日的胸口,慢慢走进房内,随手拿下明日束发的丝带,墨黑柔软的长发垂散下来,淡淡药香,更添香艳娇美。建成轻轻放下明日,翻身紧紧贴在他身上,扳过绝色如画的脸,细密的吻伴着灼热的气息,落在娇嫩的肌肤上。
明日抬手挡过建成的脸,无奈比不过他的蛮力,却反被他捉住,向下一带,掌心贴在他宽阔的胸前。
带着迷离的声线,“这是我的心跳……只为你而跳的心……”
微润的双眸看着建成,明日身子一软,舒缓蛾眉……
颠倒容华
次日醒来,浑身酸痛,低头一看,那双手还紧紧搂在自已腰间。
明日轻轻扭过头去,只见一张秀美俊俏的脸正自熟睡,嘴角微抿,任性却毫无防备得像个孩子。淡淡一笑。明日慢慢拿起那双手,正想起身,却被一股力量自腰上环绕过来,身体又跌入那个温热的怀里。
惺忪迷离的如墨眼眸,被建成这风流银蜡的一笑,弄逗得如梦似幻。建成俯身含住明日双唇,捧着玉貌花颜恋深吻。
明日微微喘息着,一手抵在建成胸前,
“稍待还要朝会,不可……”
建成湿滑的舌尤自在螓首流连,
“不可如何?美若明日让孤欲求不满呢。”昨夜残留的吻痕更让体内苏醒的欲望渐渐上涨,似火焦灼,如蜜甘甜。
明日清澈的声线透着无奈,
“朝局危殆,你我却在这里翻云覆雨……”
建成抬起明日下颚,“你的经世之才,加上我的纵横权术,别说四方城,就是九州大地,只要你一句话,还不是唾手可得?”
建成手上极富挑逗性的抚摸让明日有些心猿意马,忙侧首躲开那丝丝霸道的呼吸。建成低头对上明日如桃花般滟滟的容颜,鼻峰相抵,唇瓣轻触。
“轻舟泛海,琴书相伴足已。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