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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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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现为大唐官员。 请!”

两人一饮而尽。

李世民似乎和方华相处极好,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与他把酒长谈。

众人均看在眼里却窃窃私语:

西夏刚被太子平复,方华一介降臣,为何竟得到如此礼遇?

早前有传言太子在西夏曾认此人为父。太子之尊,怎会认他人为父?

说起来,太子风流俊俏,倒更像……哎,可别乱说……

……

杜如晦与尉迟敬德举杯相视而笑。

秦王好手段!好一招趁火打劫!

有火,才能打劫。无火?那么,点火!

静如止水的火。

霖坤殿。

撤去了宽大的雕龙漆金宝座。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有着沉静的木材纹理,端正的褐色描漆,古朴却华贵的轮椅。

新继位的四方城主,不能龙行虎步,甚而无法站立。

但是他让殿上文武群臣仰视。

他的眼神穿过紫阙丹犀,似有若无地泊在远处。流光溢彩。这抹眼神,是停在白云上,还是留在蓝天之际?

他没有着华丽的城主服饰。许是先城主暴毙,余痛未息,他还是素色白衣,与月前的国师并无二致。

眉心点着朱砂的男子。清澈,清远,宛若年华。

偷得梨蕊三分白,借来梅花一缕魂。

父亲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诏命欧阳明日为四方城城主。

这就是所谓的命数。离开四方城经年不返,本以为助李唐平定天下,以此为约,可为父亲保住四方城安稳。却忽略了父亲想要的,并不仅仅是四方城。

终究,想得天下的人,没有如愿。不想纷扰的人,却接过来一片风雨飘摇的山河。

白宿元年,六月。庚辰。(唐历武德二年,六月。庚辰。)

欧阳明日割据西北,拥兵一方。

前来道贺的,仅有两国。

北部西突厥。南部大唐。

周边小国,西被李密截断来路,东为薛举所阻,忌惮这两大军政势力,均不敢来贺。

李渊派来出使四方城的,是民部尚书鲁国公-刘文静。

西边李密好整以暇,开始往边境增兵施压。东北边,薛举厉兵秣马,以平定四方城内乱为名,在明日登基仪式当日,送来了讨逆文牒。

四方城就像一片肥美的草原,夹在两个猎人中间,谁抢得晚了,谁就得少了。

明日转身离去。把军政要务、盛宴欢歌掩在门外。

身为城主,明日更没有必要费太多心血去做到八面玲珑。即使身为国师,他也没有四处结交。骨子里,他和建成一样任性,只是形式上略有不同。一个是淡雅清冷得令人却步,一个是率性乖张得令人汗流浃背。

今天过后,我就是这一方城主,建成就是那大唐的皇太子。居然两个人在同一天接手不同的天下!

唐的册立仪式也像四方城这么漫长吗?自已尚可以忍奈下来,不知那个人会是怎样的忿闷神情?

始终无法恨他。这个亲手杀死自已父亲的人。即便父亲有多少错,多少罪,父亲却是为了救自已而死。死在建成的手下,建成母亲的股掌之间,师父的……

何以慰父亲九泉之下的亡灵?造化弄人……

明日望着那把精巧的弓弦。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那细细的弦。突然,啪地一声,明日扣上了盒子。不再看它。

弓弦只有搭上箭才能发出威力,成为利器。但是,明日希望这把弓,再不要和那支箭相遇。兵者,凶器也。

情呢?更为凶险!杀人于无形,可为箭,可为刀,可为枪,可为断肠毒药。

然而没有羽箭的弓弦只能沦为装饰,寂寂无言。失去了弓弦的力量,羽箭也隐去了锋芒,了无生趣……

易山拿来衣袍想给明日披上。夜已深沉,笙歌散尽。

走近了,却僵住。

明日已伏在案上睡着。烛光打在他苍白清瘦的脸上,淡如水墨,明暗不定。

是冷了吗?他的脖颈上,围着一条旧了的红色纱巾……

太子之夜

元吉站在“宣政殿”正殿门外朝里面张望着。隐约可见殿内烛火人影。

他整了整衣冠,吸了口气,迈步进去。

李渊还在看奏章。瞧见元吉进来有些讶异。

元吉开口说:“太子……”

话被打断。王公公朗声道:“太子殿下到。”

建成神色自若,泰然从槛外迈了进来。

李渊道:“建成啊,朕有些话想跟你说说。你过来。”

“是。”建成拾级而上。

李渊转向元吉:“你刚才说什么?”

“啊?”元吉回过神来,忙道“儿臣是说‘太……太迟了,夜色已深,父皇竟还未歇息’。我就是……过来瞧瞧。时辰不早了,父皇也该保重龙体才是。”

“难为你费心。先回去吧。朕和太子说会子话就歇了。”

元吉告退出来后一肚子稀罕。

大哥真太准时了!掐点儿似的。还好后边儿的话没说出来“旧伤未愈,劳累一天,身上略有不适,已送回东宫歇下”,否则……穿帮!不过,他去了哪儿?腮上还红红的……

“建成,朕已经立你为太子了。”李渊看着建成说。

建成点头,沉静地回道:“父皇没有立世民。”

李渊顿了顿,说:“在你回京这段时间里,有很多人劝父皇立世民。天策府的力量,连朕也难以驾驭。上策便是恩威并济,方能保太平。”

建成笑了笑,稚嫩无害,

“父皇说的是,儿臣记下了。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我大唐万世基业刚刚开始,儿臣自是懂得轻重。”

李渊点了点头,

“那么告诉父皇,你在突厥发生了什么事?”

建成心里一沉。

李渊看着他:“你以为你上次哄朕说去和俟弗利可汗暗中结纳这样的话,朕会信吗?说吧。欧阳公子也在那儿,你还带了一身伤,紧接着欧阳飞鹰暴毙……你们必然有事瞒朕。”

建成略一沉吟,便起身走到李渊面前单膝跪下。

“儿臣的确瞒着父皇。只因前儿时机未到,不敢向您一并说明,一则怕您担忧,二则怕您为难。是以儿臣打算搁些日子,事儿都有了法子,再向您禀报。”

“……起来罢。跟你母后有关?”

建成唬了一跳。

“正是。父皇知道母后去突厥祭天?”

“建成,”李渊叹了口气,“她是鲜卑和突厥唯一的公主,没有她,突厥和鲜卑就不能祭天。她从未隐瞒朕任何事,是以朕反而无法弄清楚她的事。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父皇,”建成朗声道,“论孝字儿,儿臣自是不该对母后妄作匪议,更不该与她为难。只是想想我们晋阳扯旗举义至今日有大唐一国,其中坎坷艰辛刀头舔血的事儿,自是多得数不过来。创业之难以至于此,儿臣以为如今更不该疏忽,应防范于未然。”

李渊拉了他过来一同坐下:“你接着说。”

“北周旧部突厥、鲜卑、贺兰部听命于母后,这本是好事。但不知是何缘故,母后竟控制了俟弗利,胁迫他亲手杀了始毕可汗。据欧阳公子分析,她竟是要激起民怨,分裂突厥。儿臣在想,倘或突厥生乱,领近的瓦岗和薛举必将出头去趁火打劫。如此一来,瓦岗、薛举坐大,虎视‘四方城’,威胁西北局势,阻断和龟兹、楼兰、大月氏等国的商道。将来再想收服他们,可就太难了。”

“分析是有道理。只是你们只知周朝旧部对她奉若神明,却不知她私下里对周朝旧部深怀怨恨。隋灭周后,她嫁给了我,不惜帮我们结交突厥,助我们灭了隋。现如今,她开始要铲除下一个目标——突厥了。要改变她的心意颇为不易。”

“父皇,不瞒您说,四方城主,也就是欧阳公子抓获一名曾被母后用来冒充俟弗利的手下。现如今,我已暗中差人送了金银珠宝,给足了这人好处,软硬兼施让他自认祭天当夜是他冒充俟弗利杀了始毕可汗。如此一来,洗刷了俟弗利在突厥人心中的大罪,母后便无法搅乱突厥,西北局势得以暂稳,而我们又施恩于俟弗利可汗,岂非一举三得?”

李渊又惊又忧:“此计虽好,但须万分小心!倘若让她知道是你在搞鬼,我们势必要与她起冲突。她随时可能对我们……”李渊有些无法在儿子面前说出真正的可能。

建成很快笑道:“此事现已交给单将军处理。只说是一则替我们给四方城先城主遥祭,二则给新任城主送贺礼。再有儿臣已允诺单将军,办完此事,他可回瓦岗。如此一来,我只说单将军本是降将,如今趁乱反叛回到旧主身边,母后亦无可怪责我们。横竖她又查不到单将军身上,岂非无人对质?”

李渊欣喜不已,

“行事周密了。就是可惜了一员上将。这两年你果然沉稳许多,再不是当年那没上鞍子的烈马了。哈哈哈。对了,那个……欧阳公子,近况如何?”

建成面不改色,轻叹道:“他屡次救儿臣于危难,现如今……只怕落得一身是伤,且欧阳飞鹰丧于母后制造的这场动乱,更添心病。 细想来,总是我们对他不住。”

建成不着痕迹地拿眼细瞧李渊,发觉父亲竟半晌不语似有所思。

建成心中愈发不安。他隐去了自已身中血丝蚕之毒、母亲会控制蛊毒这一节。毕竟是生身母亲,他还是不想让父亲对她过于忌惮,将来冷落。但父亲这神情……

许久,李渊才道:“世民出征薛举,朕已有交代。拿下之后即速返京,不可动‘四方城’分毫。你……多留点心吧,天策府猛将如云,四方城到底小国寡民。”

建成怔了怔。父亲脸上神色,竟似有些……担忧?

“父皇,明日虽然智计过人韬略无双,但生性淡泊不喜战事。您大可放心。”

李渊听到“明日”二字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气度。

他摆了摆手:“不是这个。欧阳公子才略实冠时人,但朕深知他非好战之徒,是以不会对我大唐有所谋划。况且他若是有所图谋当年怎会相助于我们?朕与他有约在先,一定要保住四方城,便决不会失信。眼下不放心的是天策府一旦得胜薛举,难保世民会纵军向前。四方城危矣。即便世民约束了玄甲军,唉,只怕欧阳公子也难释怀这丧父之痛,日后相见亦是……为难。竟是我们李家的人害死了他父亲。”

这个结,怕是很难打开了。只能先为明日全力保住四方城。建成黯然不语。

但建成黯然的原由不仅在此。他这句话,本就意在试探李渊。

果然李渊所虑并非是明日的才能、四方城将来可能的强大,而是……想见明日!!!

二人沉默半晌,各怀心思。三更天建成才回东宫歇了。

次日元吉一早就跑到东宫。建成刚起。

“大哥,你昨儿晚上跑去哪儿了?急死我们了!”

建成还没回答,唯风先答腔了,

“可不是嘛,一转身的工夫就没了影儿,招呼不打一个就走了。害我们人仰马翻,没少挨骂。”

元吉瞪了唯风一眼:“可不是该骂你?你把人给跟没了还是我跟没了?”说着转向建成,“大哥,出什么事儿了吗?”

建成挥挥手,唯风退了出去。

“窦建德来了。”

元吉瞪大了眼睛:“他!!你一个人和他见面?!他怎么进得来?”

“你忘了吗?他跟秦王殿下可是至交,想进太极宫还不容易?再者不用秦王,就凭他是窦建德,父皇也得请他进去。他手上还握着西夏六七成的兵力,论实权,方华哪儿是他对手。不可小觑。”

元吉咬牙道:“那晚在突厥我就想收拾他了。可恨当时形势逼人,只得忍着。这回他鬼鬼祟祟来干什么?”

建成拿起蛟龙剑,

“是得收拾这个祸害了……我还不清楚他来干什么,他不肯说。对了,他要走了我那把金刀。这刀对他有什么用?他此来莫非是为‘雁门关’一战和突厥?他和秦王,母后,必然有关联,会是什么呢?”

但另外一个更大的关联,却是建成不敢说出来的。因为连他也不愿多想这其中的关联。

原来昨儿晚上建成正坐着,忽然抬眼瞧见下首有一人目不转睛盯着他。仔细一看,那人居然拿出一条红色纱巾来,并且眼神瞟向了方华。

建成定了定神,细细一瞧那灰褐色的阴冷眼神,便知道了五六分。随后那人离席转向画廊而去。建成正想找他算帐,又怕惊动元吉等人闹出更大的事来,便悄悄跟了过去。

那人显然也不愿别人瞧见,拐弯抹角地转了半晌,走到前庭最靠后的一处别院。正是李渊的寝宫“紫宸殿”。“紫宸殿”位于“宣政殿”正后边儿。这小别院该是在最后边儿。

建成跟到他身后也不打话,一脚就飞踢了出去。

那人错身闪避开来,唰地扯下面具,正是窦建德。

“你这么刚烈的性子,可真难为我。”

建成冷嗤道:“你倒上赶着送死。说!你来做什么?”

窦建德摇了摇头:“我是来救你的。”

建成挑眉看着他。

窦建德道:“你胆子不小。独孤皇后的命令也敢违抗?”

建成顿时眼中露出杀意:“把话说清楚!”

窦建德却反而欺身近前几步:“你放心。你让单雄信干的事儿,我还没有让她知道。”

“你说什么呢?我可不与你打诨。敢乱嚼舌头,今儿你便是想完整地被抬出去,也不能够了!”

“哈哈,”窦建德似乎很开心,“建成的手段,我又不是没见识过,哪儿能就这么赤眉白眼儿地跑过来?我是好心告诉你,你那相好的欧阳明日才是上赶着送死。他自已把自已往突厥送。”

“什么意思?!”

“继位之后,他就会出访突厥。”

“然后呢?”

“独孤皇后告诉我的。”

建成面色铁青。

独孤皇后极少说话,一旦她说了话,每一句都极有分量。所以她告诉窦建德这个消息,用意不仅是通知窦建德,恐怕更有可能是要对付“四方城”和明日。

窦建德冷笑道:“他若好好待在四方城,要动他倒还真没那么容易。可惜他偏偏喜欢招惹是非,竟然修书给俟弗利,说要去帮他抚慰民心。突厥鲜卑可不正是我们的地界儿?这是便宜了谁?”

“母后怎么跟你说的?”

“你想知道?”

“放手!说!”

“元千凤怎么死的?”

建成怔了怔:“他背叛……”建成面色骤变,道,“明日身边的人!!!”

窦建德忽然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想必我也是个叛徒……”

建成一字一句问:“是谁?她安排了谁?”

窦建德慢慢伸手。

建成没有动,死死盯着他。一如美艳得要夺人心魄的芙蓉。

窦建德轻轻勾起建成下颚。

建成依旧没有动。眼中阴云密布。

这一瞬间,窦建德清析地知道他永远得不到李建成了。这双桃花一样明艳的眸子里,是冷漠、残酷和杀意。

窦建德狠狠揽住建成的腰,扣住他的头,用尽全力在他花瓣一样的唇上蹂躏。

建成始终没有动。也没有推开窦建德。却狠狠咬着牙不肯松开。

窦建德猛地将建成推到墙上,紧紧固定住这个倔强的头。

“为什么这样子!!”

“是谁!!!!”

“为了他,你对自已这么狠?!”

“是,谁!!”

窦建德的舌覆盖住了那双眸子,残暴地舔舐。建成湿润的舌,湿润的眸子,浓密的长睫……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想要毁了你,懂吗?”

“……最后一……个机会。”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有独孤皇后才知道。”

建成迅速抡起一拳直取对方面门。屈从是为了等一个解救明日的答案,若是得不到答案,便毫无顾虑地动手!

窦建德举臂一搁,硬生生接了建成一拳。

“听我说完!”窦建德低喝道,“有一个人,估计能让你的母后暂且放过欧阳明日。”

窦建德顿了顿,低头看着建成道,

“金刀给我。”

建成怔了怔,冷冷看着他。

窦建德淡淡道:“我知道你一直戴在颈上,就像小时候一样,对吗?”

建成道:“你要它何用?”

窦建德抚上建成的脸,

“不要告诉我给了欧阳明日,否则我就去四方城杀了他。你的东西,都是我要的。若是你现在不给,那我也等着。先走了。”

建成侧过去脸,想了想,退后两步解开衣襟,扯下那把精巧的金质弯刀,扔了过去。

窦建德用指肚摩挲着上面刻着的三个小字“毗沙门”,说:“边疆老人。”

建成狐疑地看着他。

窦建德道:“这世上只有他,才有可能说得动独孤皇后,你可让他来找她。若是我所料不差,其实他应该会主动来找独孤皇后,他们是旧相识。呵,原来你竟不知其中缘故!只不过,你若不放心,还可以再到你父亲跟前儿去透个信儿,他必定会保欧阳明日。”

“与父皇何干?”

“何干?你瞧瞧这楼不觉着眼熟吗?”

建成刚回来俩月,大部份时间都在东宫,还没怎么到过太极宫接临□的宫殿。因为不同于前庭,从“紫宸殿”开始往后都属太极宫□部份,住的是李渊的妃嫔。是以建成极少过去,对“紫宸殿”还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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