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秦嬷嬷忙上前抓住齐珞的手,眼中疼惜更甚,“皇上心中是惦念娘娘您的,兴许还如同潜邸时……”
齐珞抽回手,眼底划过几分的果决“你不用说了,这一切我都懂,我是不会给人留下把柄的,不会,哪怕--”哪怕心中再恶心,也会按规矩用印,更不会由于这种事让自己伤感伤情,齐珞起身双手轻拍脸颊,眼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在波光流转之间,偶尔极快的闪出一分的哀愁,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喃喃的轻言“还是不行吗?我兴许太高估自己了。”
宫女进来禀告“娘娘,宜太妃身子有恙。”齐珞眨眨眼,眼里透着几许的疑惑“病了?谁来禀告说宜太妃病了的?”
“是恂贝勒的格格,她亲自前来想要面见您,听她的语气,仿佛还有德太贵人之事,欲向您回禀。”
“这宫中可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恂贝勒的格格,也能毫无顾忌的跑到永寿宫来,她倒是真有些心思。”齐珞想了一下,叹气道“也难为她这份孝心,还是见见--”
还没等说完,就听见外面内侍宫女内侍请安声“叩请皇上金安。”齐珞怔了一下,暗自感叹还真是赶巧,若不是知晓那拉氏没有那么大能耐,她几乎都怀疑这是她有意安排的了,想走董鄂妃之路?齐珞觉得她还真是有够天真的,雍正心怀天下严守规矩之人,怎么会是叛逆赌气的顺治?
可齐珞还是忍不住想要瞧热闹,快步来到大殿门口,悄悄向外张望,胤禛身披油光水滑的貂皮斗篷,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上的帽子中间镶了一块和田玉,腰间缠着镶着大颗东珠的腰带,见上面挂着绣着兰花草的荷包,齐珞心中泛起甜蜜,手指换过雕花的殿门,低声问道“您会怎么做?”
第五百三十四章 印章之谜
那拉氏见到胤禛的心中暗喜,觉得这是老天相助。此时她外罩一件白狐狸领软玉石扣子的 长垂于地的斗篷,身着月牙白裙摆处成褶皱滚 绣着荷花的旗袍,俏面上露出一分的惊慌,一分的腼腆,最多的是几分的羞涩,乌黑晶亮的眼中闪过几许的委屈幽怨,脸颊微微泛红,紧咬着朱唇,葱白玉指不安的搅动着绣着梅花的帕子,见胤禛走进,逆着冬日暖阳,盈盈下拜 ,倒是更显得她娇媚柔软上几分,那拉氏娇躯轻颤,仿佛不能承受胤禛的打量,语气里带着 些许的不安以及一分的柔情,轻启朱唇“奴婢 给皇上请安。”
胤禛远远的就见到永寿宫的殿门之外站立的女子,缓步走进,见到她的面容,在衣袖中左手的拇指不由控制的摩擦着扳指,鹰隼中划过嘲讽,抬眼见殿门里面隐隐透出紫色的钻石亮光,眼中的嘲讽尽去,紧抿着薄唇,心中升起 一丝的恼怒,身上更是透出浓重的阴冷之气,并没有看蹲身请安的那拉氏,目光落在那抹绚丽耀眼的紫色亮光上,她哪怕是不信不懂,也要好好的整治一番。
见胤禛放佛没有瞧见她一样,那拉氏心一凉,有几分想要退却之意,胤禛却在此时淡淡的开口“谁准你来永寿宫的?”那拉氏咬咬牙,微微抬头,水盈盈的眼眸中透着一分的期许,忧心忡忡的说道“回皇上的话,德太贵人病重,奴婢瞧着仿佛不妥,心急如焚,就想回禀给娘娘知晓,皇上,德太贵人在昏迷中还……”眼角处滚落了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在娇嫩的脸颊上留下泪痕,那拉氏泪眼朦胧中透着一分的怜意,在忧心匆匆中流露出对胤禛的敬意,仿佛他就是神一样。
由于齐珞站的角度,自然将她的脸上眼里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暗自竖起大拇指,难怪以她仅是清秀的容貌能同年氏平分秋色,真是绝好的演员,这应该是菟丝花的另一种境界吧,齐珞将目光落在抬头看着暖阳的胤禛身上,那拉氏只是以常理推断,他哪会了解内敛隐忍的雍正皇帝?哪会知晓德妃带给他的一次次的伤痕?
齐珞将左手放在大殿门上,洒进来的日光落在无名指上的紫色钻戒上,二人之间只隔着一扇门,可齐珞知晓,他们之间的分歧争议不只隔着这扇门,那拉氏喋喋不休的说着德太贵人昏迷时的梦话,其中大部分都是对胤禛的思念,胤禛面上虽然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齐珞却知晓,他的伤疤又被人揭开一次,再也没有看戏的心情,齐珞右手捂着嘴唇,眼里隐隐透着泪光,见冬日暖阳之下的胤禛孤傲的身影,忘记了刚刚同秦嬷嬷所言,侍寝的牌子,这些都不会在她的脑海中出现,只余下他对自己的疼宠放纵,以及那分情丝缠绕心间。
放下手,齐珞快步冲了出去,几步来到胤禛身边,仰头望进他的眼中,觉察到里面的欣慰惊喜,白净无暇的脸上扬起甜美的微笑,抓住他的披风轻声说道“我…我会信守诺言…”
胤禛鹰隼透着点点的喜悦,见齐珞眼中的柔情仿佛钻石一般闪耀跳动着,如同千丝万缕的银线一样将他紧紧的缠绕住,寒风吹过,由于她猛然冲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很是单薄,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齐珞的双手轻搓着放在嘴边,朱唇吐出热气带起几许的白雾。
此时一件厚重貂皮披风披在她的肩上,胤禛眼里透着疼惜将宝石扣子系好,甚至将她双手握紧,却皱着眉头轻责“朕要一时看不到,你就不仔细。”齐珞撇撇嘴,不满的嘟囔道“我不是赶着来迎接您吗?若不然…我…”
胤禛见她已有所指,既不言语也没有看跪在冰冷地砖上的那拉氏,同齐珞双手交握向永寿宫里走去,长长的披风在地面拖出一道痕迹,那拉氏将刚刚的一切瞧的一清二楚,甚至揣摩心思的她,自然将胤禛眼中在疼宠之下隐含的情意察觉到,齐珞不仅有高高在上的尊荣,而且还有天下至尊的疼爱怜爱,嫉妒充满了心间,仿若无知觉的轻唤“皇上,您可曾还记得同您结发相伴的姑姑?她才是您的…”
胤禛连脚步都没有停留,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朕之元后只有皇后一人。”那拉氏听后有些不可置信,虽然她也听说过一些传言,但是却从来不敢相信那些话,捂着嘴唇哭泣着喊道“不…不…皇上…”
秦嬷嬷在旁一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发出任何的声音,胤禛此时才停下脚步回头轻蔑的瞧了一眼那拉氏,平淡至极的开口“你很想念她?”随即示意秦嬷嬷放开她,那拉氏有几分不知所措,眼中含泪空洞无神的抬头看着胤禛 。
“难得你有这份心意,朕成全你,回去等恩旨吧。”胤禛眼里划过一丝亮光,嘴唇上扬, 那拉氏虽然及不上她的一根发丝,但朕怎么会容忍精心打造的赝品出现?那拉氏觉得放佛同预想的不同,瘫坐在地上,秦嬷嬷摇头轻笑, 示意旁边的宫娥搀扶起她,开口说道“既然皇上有命,你就回去好生伺候德太贵人吧,永寿宫可不是以你的身份就能擅闯的。”
进了后殿,齐珞解开披风口,觉得貂毛十分 的顺滑,忍不住在脸上轻蹭两下,想要感受一下茸茸的触感,嗅到胤禛身上的味道,颊间涌起一抹的绯红,有几许慌张的将披风放到一旁 ,不敢再瞧眼里明显含笑的胤禛。
“我只是...只是看着这皮毛不错。”齐珞低 头有些慌张的解释,“是不错,朕也挺喜欢。 ”齐珞头垂得更低了,盯着自己的脚尖。
胤禛将齐珞拉到身边,想了一下,还是让她背对着坐在自己的腿上,紧扣着她的腰肢,暗自感叹还是这样舒服,低声说道“朕已经拟好册封妃嫔的诏书,就如朕所言,不会册封贵妃 。”
“李德全。”胤禛轻唤一声,见他低头走了进来,齐珞想要起身,却被胤禛紧紧的勒住。李德全头都不敢抬,恭敬的将诏书奉上,转身脚下生风一样快步离开,齐珞手持着诏书,并没有打开,而是看着李德全的背影轻笑出声“真是难为他了,竟没有想到他的脚步如此轻快。”
“不看吗?”齐珞回神,低头看看手中合着的诏书,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信任的向胤禛怀里靠去,缓缓的合上眼睛,“我相信您。”
胤禛将腰间的荷包解下来亲自放在她的手中,此时齐珞睁开眼睛,心中有一分迷茫,难道他不喜欢?不随即否定,不会如此,觉得荷包里面仿佛有硬硬的圆柱形的东西,忍不住好奇打开将荷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一枚小巧的珍贵和田玉的印章落在手心。
胤禛目光落在旁处,脸上竟然有丝不自然的红晕,齐珞揉揉眼睛,怀疑是不是看错了,难道这个印章有什么?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起来,除了用料珍贵一些,旁的也没瞧出有何不同,等到看到上面的字体时,难道这是他亲自刻的?三个小字,齐珞觉得有分模糊不清,不是眼睛看不见,而是不敢相信?
右手有几分轻颤,将印章印在左手手心处,眼泪唰的一下涌出,嘴唇发木发麻,有些哆嗦,呜咽中带着感动“禛……惜……惜……珞。”左 手攥成拳头,放在胸前,闭上眼睛抽动着小鼻子,微微张着嘴唇“禛惜珞,禛惜珞。”
胤禛在她的耳边同样低咛两句“禛惜珞,禛惜珞。”
“为何?为何?您为何待我如此?我...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善妒,小心眼,也不很善良,爱华服美食,甚至爱耍些小手段,心计虽然不深,但也不肯吃亏,我……我……我真的不是一 个纯净出尘晶莹剔透的女人。”
“朕晓得,朕知晓你的性子。”胤禛轻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慰“齐珞,你只要记住,你是朕……是放在朕……胤禛心中……心中的女子即可,其他的不用多想,朕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齐珞靠近胤禛的肩头,低声哭泣着,胤禛只 是轻抚她的肩头,齐珞抓住他的衣襟“您……它应该刻了好久了,为何今日才送给我?”
胤禛打横抱起齐珞起身,向暖炕走去,低头看着乖巧的靠在怀中的人儿,坚定的说道“只有登上帝位,朕才能做到,只有此时,才没有任何人敢逼朕。”
翌日雍正的恩旨降到了入宫侍疾的那拉氏身上,随同圣旨一同到来的还有三尺白绫,毒酒,那拉氏呆呆的看着托盘了装的物件,浑身发软,耳边回响着雍正的旨意“恂贝勒格格感念那拉氏善待之情,担忧那拉氏无人供奉,恳请甘愿殉葬,以全姑侄之意,朕感念其诚,决意成全,晋封其为恂贝勒侧福晋。”
第五百三十五章 封妃诏书
恂贝勒侧福晋那拉氏的殉葬,在京城掀不起一滴的水花,众人只是在背后面带诡异的感叹一声她的是诚孝以及对恂贝勒允祯涌起一分的同情之心,明眼人都能瞧着来,那拉氏的自请殉葬并不简单,传言说她心怀叵测独闯永寿宫,甚至还有带着一点桃色的传言,但很快的就被胤禛的一道训斥那拉府的圣旨压了下去,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拉氏是去求情的,可是却冲撞皇后,也难怪会自请殉葬了,这样还能留下一分的体面。
入进雍正元年正月,雍正经过近两个月的筹谋,已然让允祀的再朝臣中的影响力下降不少,并下了十一道圣喻,训喻督抚,提督一下文武诸官,开始慢慢的将皇帝的权威扩散至整个大清,逐步的消弭允祀等人在各地的势力,甚至禁止上三旗大臣、侍卫、官员等在诸王门下行走,嗣后如有私相行走之人,一经查出,既行参革,允祀等人虽然心中不忿,却也只能遵旨,谁然做在皇帝宝座上的人不是自己呢?
养心殿西暖阁内,跪在地上的庄亲王世子杨康磕头“奴才多谢皇上恩典,只是……只是奴才曾许诺过她人福晋之位,虽然她已然……已然故去,但奴才此生不会再娶福晋。”
胤禛将茶盏重重的放在御案之上,冷冽的目光落在杨康身上,带着几许嘲讽的说道“朕还真没瞧出你如此情深?”杨康低垂着头,肩头抖动一下,胤禛缓和了语气“杨康,你也是孝子,难道就不为庄亲王着想?冲喜过后,兴许他的病体就会好上几许。”
“皇上,奴才此生必不会娶嫡福晋,请您恕罪。”胤禛拍了一下御案,心中恼火不已,低沉的开口“朕不晓得你想些什么?不娶嫡福晋就是情深意重信守承诺?你可不要忘了庄亲王府世子的侧福晋和格格并不少,你同样花名在外,既然如此娶一个嫡福晋也没差,也好让庄亲王府有个正经的女主子。”
“多娶嫡福晋也没差?那——”杨康抬头看着胤禛,轻声说道“少娶嫡福晋同样没差,请皇上成全奴才的许下的诺言。”
胤禛紧抿着嘴唇,眼里透出懊恼般的气愤,手指虚点着杨康“你给朕继续在庄亲王府侍疾,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再来——算了,朕瞧着你也想不通,无诏不许入宫。”
“奴才遵旨。”杨康一脸的平静,磕头后躬着身子向外退去,胤禛瞧见后更是怒上一分,脸色也更加阴沉,想到护军营,还是得交给他才安心,摊开圣旨,平复了许久才提笔书写,墨迹见干之后,看都不看一眼,合上圣旨扔给李德全“去庄亲王府传旨。”李德全低头隐去笑意,招呼内侍上前,将圣旨递了上去。
“皇上,庄亲王世子忠诚可信,“胤禛摇头轻叹,提笔的手停顿一下,轻言道“朕还不知晓他的用意?只是……他那是妄想。”随即沉下心思,专心的批奏折子。
杨康骑在马上,想到刚刚胤禛的神情,有几分好笑更多了几许的惆怅,攥紧了缰绳,打马扬鞭向庄亲王府飞驰而去,呼啸的寒风中仿佛传来的了那声呼唤,寒冬腊月他初醒之时,小小的身影恐怕就落入他的眼中,随后几次相遇,她的轻语浅言解开他的心结,这些又怎么能轻易的忘掉?
“世子爷,您可算回来了。裕亲王在王府等您半晌了。”在王府门前,杨康勒住缰绳,听见此话,翻身下马,脚步沉稳的向里面走去,保泰见杨康无恙,才长舒了一口气,上前狠狠的捶着他的肩头“平安无事就好,就怕你的脾气惹到了皇上。”
“你多心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晓轻重?”他们落座后,随从端上茶盏,然后退去,见保泰一副想要探究的样子,杨康率先开口“不用担心,皇上是明君,心怀天下,怎么会为娶福晋的事怪罪于我?”
“你真的……”保泰也说不下去,闷闷的喝着茶水。“何为真?何为假?君臣之道里面可是有许多说法,我……”杨康低头看着茶叶,自嘲的笑笑“痴情种子?我不是,保泰……我不是。”
保泰张张嘴,不知晓该说什么,沉默半晌之后才闷闷的说道“咱们都不是。”外面随从回禀“世子爷,皇上有旨意。”
杨康放下茶盏,眼底划过亮光,心中越发笃定,来到外面摆好香案,跪地领旨后命王府的管家送走了内侍。
杨康攥紧圣旨,雍正命他兼任护军营统领,保泰恭贺了两句,杨康心中也有几分的喜悦,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谁都想建功立业,手掌权柄,他明了现在虽然还是近卫军统领,但却无力同锋芒毕露的齐珏相争,不是由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是在锐气和用兵之法上,他根本无力相争,但若当空筒子世子也并不甘心,能得到护军营统领,那也是好的。
再次落座之后,见保泰真诚的祝贺,杨康突然发觉自己还真是有几分小人之心,微皱着眉头轻声问道“皇上如今还没下封后诏书,难道有何变故不成?
“先皇和皇上的心意谁不知晓,你安心等着爷这就是了。”保泰眼里露出一分的惆怅,随即干笑两声“宗室亲贵这边,是没有人敢反对的,她的元后位置无人敢提出质疑。”如今的保泰已然完全掌控住了宗人府,所以说话十分的硬气,简亲王已然被完全的架空,谁也不会再听他的。
过了几日雍正将早就拟定好的封后封妃诏书,郑重的交给礼部尚书,随即内务府开始承制,并挑选吉日通告诸司做各项准备,由于雍正不封皇贵妃和贵妃,所以倒是让礼部轻松不少,礼部会同工部制册宝,送内阁制册文宝文。等一切安排妥当,礼部尚书将皇后的金册金宝,皇妃的金册金印,以及嫔的金册交成给胤禛,随即禀告挑选封后大典的吉日。
胤禛开口询问了一些具体事宜,甚至有些事无巨细的琐事都一一吩咐,礼部尚书一边点头一边记在心中,胤禛最后厉声道“封后大典要隆重,若是出了岔子,朕饶不了你。”
“奴才遵旨。”礼部尚书跪地叩首,躬身退了出去,擦掉额上的汗,皇后得宠真真不是虚言,本来庄重的封后大典如今看来更多了几分尊贵,只是在他的心中有几分疑惑,皇上不是提倡节俭吗?怎么到封后大典上就——礼部尚书身上打了一个哆嗦,喃喃的重复两句“遵旨办事总是没错的。”
在胤禛的本意里,虽然想给她最好的,可也不想弄的太过华贵,只是…轻抚金册,胤禛只要想到那日齐珏主动递牌子入宫请见时的情形,就觉得那个小子要好好的教训一番才成,罚跪他根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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