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是如何教导的这洋女子的?”霁月当然明白这八嫂的意思,但却也不想惹上这个母老虎,只得接了。
“八嫂,该教的自是教了,只是盈盈姐有自己的想法,有些礼仪不遵守,连皇阿玛也是允了的!”
“行呀,霁月,竟用皇阿玛压我,看来跟这洋女子在一起,你长本事了!”八福晋一扬脸盯着霁月,霁月却低了头,并不搭言。我暗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想去给这位八福晋倒杯茶,我坐着的时候尚不感觉高,但我一站起身来,高高的身材立时让八福晋有了压迫感,她立时也站了起来。当她发现我的意图是去倒茶的时候,非常的不自在,也不好再坐下,于是说:“你还是小心为上,这样冷清的地方,我还真不爱来,不过还请你不要再打八爷的主意,好自为之!”转身带了人呼呼拉拉地走了。
我站在房门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问:“你怎么来了?这不早不晚的,让你八嫂把你当了出气筒。”因刚才气氛过于紧张,这时放松下来,我居然忘了用英式中文说话,连带着俗语也带了出来。
“……你是青青姐!”当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出错,只得背了她不出声,沉默了有十秒钟,才听到霁月轻轻地说。
“坐吧,没有别人!”芳晴替我去送八福晋了,这时走进房间。
“芳晴,你去把晚饭取回来吧,把霁月格格的那份也带过来,霁月格格今晚想和我一起住,你去告诉一声!”吩咐完芳晴,我把霁月带进了卧室。
“青青姐,你的头发和眼睛?”我从来这儿,就带来一大瓮密封的啤酒,每次都用它来洗头,因此头发还是黄褐色的。
“那年皇上赐死后,被我的兄弟救了过来,但是却看不见了,后来有一次意外的高烧,好了之后就这样了。当年为避祸,我和兄弟跟了去南洋的船到了英吉利,受尽了苦,遭够了罪,挣了一点钱回来,开了店,只是这店铺刚刚有了一些规模,就被南巡的皇上看到,我就又回到这里了!”我简单地说了自己的遭遇。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皇阿玛?”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被赐死?”
“听十三哥说好象是因为十四哥。”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当时的情势,如果不我死局面会一团糟,是我请求你职玛赐我一死的,你阿玛也是没有办法,为了让他们都断了念头才这样做的!”
“你求阿玛赐死!”霁月握了拳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象是听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一样看着我。
“是的,你也知道几位王爷们之间都有嫌隙,我不死,这嫌隙会更大,死了大家就都解脱了!”我倒了一杯红茶给她,霁月喝了一大口,平息了下来。我接着说:
“现在请你帮个忙,帮忙向你皇阿玛密报一下我的事情以及经历,只是这事儿如果露出去,你也是知道后果的!”我叹息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霁月呆呆的想了一会儿,红了眼圈:“青青姐,你受苦了!”
“傻公主,不吃这么多的苦,能知道那么多事情吗?这才是吃得苦中苦,才得甜中甜呢!”搂了霁月坐在床上。
晚饭后霁月亲自到康熙那里去请示想和我住一晚的想法,晚上霁月和我住在一起,我们聊到很晚。
梦魇
令我没有想到的,第二天下午,康熙的圣旨到了,宣我搬往漱芳斋与霁月格格同住,教习其洋文洋术。
我这琼瑶居原本是很偏僻的地个角落,这么长时间没有娘娘、格格们来扰,一个是因为康熙确实有令:番邦之人,礼仪教化未成,不便与各位娘娘、格格相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所住之处非常的隐蔽,离宫内各娘娘所住之处较远。
让我搬家,我没有意见,只是频繁的与内宫各位贵主儿们相见,于我可没什么好处。这宫仪之礼我已经比较熟悉,可此时让我搬家还有一个苦衷——英雄没有回来。自从上次我把英雄放出之后,它就再也没有回来。这阵子胤禛虽然没有再来马蚤扰我,但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连带着几日的恶梦连连。这时搬迁,英雄回来恐怕我也接不到,只好慢慢的收拾拖延时间。
霁月非常高兴,兴致勃勃地来帮我收拾,让我更是不舒服。只好对霁月说:“你那里的屋子是否收拾好了?”小家伙一下子愣住了,然后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埋怨自己:“怎么只想到帮你收拾东西了,我那里还没倒出地方来呢?”然后急急忙忙的走掉了。
我闪身去了储藏室,储藏室内英雄的笼子依旧空着,我有些怅然地靠在一组箱子上看着那笼子发呆。突然一阵熟悉的“咕咕”声传了过来。我欣喜地看着通气孔,果然,英雄从上面飞了下来落在笼子上,红色的小爪优雅地抓着笼子,我刚要从笼子上把它接下来,紧接着从通气孔又飞进一只蓝羽鸽子,与英雄亲密地站在一起,当着我的面相互之间啄着对方的羽毛,脚上也有脚环,这英雄是母鸽,想来这段时间是结婚旅游去了,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回来,我将英雄抓起拿下脚环,忽然发现蓝鸽的脚环上似乎也有东西,于是向它抓去,这鸽子对我还是很有戒意的,向旁边跳去,倒是英雄很懂规矩,将它拦下来,我几经周折,弄得满头是灰,才终于拿到了脚环。
迫不及待地展开纸条,第一张是秦跃的,上面用汉语拼音加汉字,看起来极为复杂,其实就是一个意思:寒烟确实出事儿了,先是不知被何人绑架,后匪人被,寒烟不知所踪,我传信告知他寒烟在四阿哥的手里后被救出,而此时寒烟已经中毒多日,最终死在了秦跃的怀里。
第二张纸条依旧是秦跃写的,告诉我胤祥在广东得了风湿症,很严重,我吓了一条,急忙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让胤祥速回山东医治,寒烟之死待胤祥回京后交胤祥查之。
寒烟之死令我非常伤心,这个丫头一直有情有义,对我更是可以剖心挖肝。是我害得她陷入死地,而她致死也不曾出卖我。
我挣扎着回到卧室,一头扎倒在床上,寒烟的一颦一笑就在眼前,仿佛昨日尚在我的眼前袅娜多姿,在我的身边撒娇吟唱,在向我报着各类账目。我把头埋在被里,想大声的嚎叫,释放我内心的悲伤,但我不能,非但不能,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倒在床上,对芳晴谎称头痛,芳晴急得想去请御医,让我拦住,只好躺一躺就好了。
闭不上眼,感觉天眩地转,真正感觉到了地球自转的速度,不知怎么就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芳晴请我起来去吃晚饭,还没吃,就见胤禛走了进来,让芳晴出去,坐在了我的对面,我笑着行礼打招呼:“雍亲王爷,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共进晚餐?”胤禛并不多说,只是看着我:“你好象不太好?”
“雍亲王爷真是好眼力,我昨晚上与霁月聊天聊得太晚了,下午又走了困,感觉有些头痛!”
“御医看了吗?”
“没有,我没有叫,也不是什么大病,还用叫什么御医?”
“还是看看好,这样还有把握些!”说着叫了小太监去请御医。我心内恨死他了,但还得与他从容对答,感觉与他在一起实是累得厉害,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一时御医来了,号了脉之后,走到了外屋,与胤禛说了几句什么,胤禛就和他勿勿忙忙的走了。
我简单的吃了几口,就让芳晴撤下去了,然后回去继续躺着,正躺着,就见胤禛又回来了,我挣扎着想起来,却见他说:“不用起来了,皇上口谕,盈盈小姐进宫内多日,一直要求朕放其出宫与家人团聚,今思念成疾,故准其出宫养病,待病好后,再进宫!”
随后芳晴进来扶我起来穿了衣服,我原本就要搬家,东西早已收拾齐整,几个人抬了东西向西直门走去,我则给配了软轿,抬了出去。一路上胤禛跟着却一句话也不说,我依旧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叫我:“盈盈姐!”竟是秦跃的声音。
轿子停了下来,秦跃上前撩帘将我换到了另一辆马车上,然后向胤禛道了谢、告了别,带着我向王府井走去。
天已经全黑下来了,车停在一处店铺面前,秦跃扶我进了内堂,一处极干净的卧室,我没有躺下,拉了秦跃的手问:“告诉我,寒烟究竟是什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我不是挺好的吗?”寒烟一挑门帘走了进来,我当时就愣住了。
“秦跃来信不是说你……”
“那是八阿哥派九阿哥挑拨我们与四爷之间的关系发的信?”
“那他是如何会密信的写法?”
“当然是我教的!”一个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胤禛走了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胤禛他怎么会密信的写法,再有四爷为什么要帮着八阿哥挑拔我们与他的关系,出了什么事儿?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见胤禟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青青,难道你不相信我吗,我是会害你的人吗,我会对你下手吗?”眼睛紧紧盯着我,我只呆呆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正在这时,秦跃突然跨出一步,扶住了寒烟,鲜艳的血从寒烟的嘴角滴落下来:“寒烟!寒烟!你怎么了?”我冲过去扶住她。
“青青姐,我没有出卖你!”寒烟凄美地看着我,摇了摇头。我刚要说话,却见她深情地看着秦跃:“阿跃,我好痛,我是不是要走了?抱紧我好吗?抱紧我!”秦跃的眼仁都红了,紧紧地抱着她,那血一滴一滴的落在秦跃淡青色的衣服上,象一朵朵的焰火绝美而惨然。
“啊!”我抱紧头,大声的嚎叫,象狼一样,嚎叫着。
“小姐,小姐,你醒醒,你醒醒!”有人拼命地推着我、掐着我、叫着我。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芳晴正推着我,旁边霁月的眼睛的象小兔子一样红红的。全身的无力感袭扰着我,我张了张嘴,却觉得嗓子干痛,芳晴急忙拿来一杯水,啜了一口,我才问道:“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昏睡了整整一天了,刚才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梦,叫得很大声,御医说必须叫醒你才能好,我才掐您的,请你恕罪!”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还有被掐的指印。
“芳晴,做得好,不掐醒我,我可能就在梦里死了,吓死我了!”我虚弱地微笑着说。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都快晚上了!”
“晚上?第二天晚上了,我可真能睡呢,我发烧了吗?”
“没有,你就是在不停地睡,几次都觉得你要醒过来了,但却不肯醒,好象自己不愿醒!”霁月接过来说。我坐起来,端起一碗温乎乎的小米粥,没用勺,直接就喝了下去,芳晴急忙又舀了一碗,我又是一口就吞了下去,看着霁月真咋嘴,肚里有东西了,才觉得自己有了些力气。
“对不起,霁月,本来说好今天就搬家的,看来又搬不成了!”
“早一天晚一天的有什么关系,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事儿就行!”霁月坐在床边。
“看到我美丽的公主变了小白兔,我还真是不忍心再睡了!”我想起身下地,却被她扶住了:“你要干什么?”
“睡了这么长时间,再睡我就成猪了,当然是起来溜达溜达,动动筋骨,晚饭过时间了吗?”我穿上鞋,站起身来,问正在收拾碗筷的芳晴。
“还没呢,还得等一会子!”芳晴答了,出屋去了。
“四哥和九哥都来看你了,你睡着的样子真吓人,脸色惨白惨白的,还出了很多很多的汗,手脚却冰凉冰凉的,他们都吓坏了,御医也诊不出来你怎么的了,九哥一生气要打他们,还是八哥给拦下了!”霁月给我形容着。
“我说什么了吗?”
“说?要是能说出来就好了,连御医都说你是说不出来给憋的,看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我都替你难受,现在你一醒来就这么精神,真不知道是怎么了!”
“可能是魔鬼附体了,我做的全是恶梦,梦见自己变成了魔鬼,所有人都来打我,我却说不出话来解释不了!”我笑了笑,跟霁月闲聊着。
“你好了!”胤禟急促的声音说道。
“九哥啥时候来的,连点儿声都没有?”霁月瞪大眼睛问他。
“我刚才看到你那小丫头往厨房去,一问才知道你醒了,我看今天晚上的饭不好,让寿儿带她到额娘的小厨房弄几个好菜,才过来!”胤禟高兴地握着我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也不避讳霁月,霁月抿着嘴笑着,却不出声。
“何必呢,多麻烦呀?”
“九哥你真好,我也没吃呢,我们和你一起吃,多做几个菜,我们高兴一下,你这病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么会儿功夫,脸色就红润了!”霁月就爱热闹,听到有好吃的就更高兴了。没办法,恭敬不如从命,也两天没吃了,吃点儿好的补补也是应该。
漱芳斋
梦魇之事结束之后,我就随霁月去了漱芳斋,这漱芳斋是个非常清雅的院子,原来院子里还住着九格格,九格格已于三年前出嫁到蒙古去了,现下就只有霁月自己在这里居住。
第二天,李德全将我带到了康熙那里。康熙坐在桌案旁,良久没有说话,我跪在那里研究着地上的金砖,忽然想起关于金砖的来历:是由西湖下的淤泥捣制而成。不由得计算起大殿里金砖的立方米数来。
“盈盈小姐,盈盈小姐!”正算着,李公公摇了摇我。我有迷茫地抬起头来。
“皇上问您话呢!”李公公小声地对我说。
“对不起,皇上,刚才在下失神了,没有听到您说什么!”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你还真是好心情呢,我是问你对国外的格物计算是否学习过?”
“奴婢曾经系统地学习过,国外对计算格物分得非常细致,计有计算、几何、物理、化学等,奴婢都知道一些!”
“嗯,朕的几位小阿哥还未入学,你就先教教他们吧!”
“是!”
“刚才朕问你话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这......,奴婢正在想这屋内金砖共有多少立方米。”
“立方米?”
“对,是国外的计数方式,就是堆在一起所在空间有多大!”康熙听完,眯着眼睛,嘴角向上翘起。
“你下去吧!”我退出屋外,摇了摇脑袋,向回走去。
来到之后不久就过年了。待过完年第一次上课居然来了皇十九、二十格格霜月、霏月和皇二十一子、二十二子胤禧、胤祜,这三个孩子都是四五岁的年龄,却要与霁月一同学习洋文和洋术。年龄段的差异还是小事,接受能力的差异就是大事了。我决定先给大家放假三天,三天后来上学,时间是上午八时到中午十一时,下午二时到五时,功课按大小不同的年龄安排,只排了英语、数学、自然、地理四项,每天只授两项课,分开授课,课后要布置作业,每五天休息两天,休息时间要把前五天的课程复习好,再上课时进行考试。连着三天,我只闷在屋里排课时、备课,也不理霁月,也不允许霁月来打扰自己,连胤禟、胤禵来我也给规定了时间,明确自己的上课与备课时间,看着我一本正经认真的样子,两位悻悻地离开了,霁月在后面一阵做着鬼脸:“我说了你们不信,非要来,碰壁了吧!”
“别笑了,你也一样,你比他们都大,你的课业就更多!”我严肃地看着她,霁月苦了一张脸,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三天后,七时二刻我就到了课堂,却见五个人已经都坐在课堂里。原来康熙治家极严,这些皇子六岁开始上学,每天早晨四点钟就起来练布库,七点才吃饭,白天更是学习紧张,仅在中午休息一个时辰,好在古人习惯了早睡早起,否则皇子们的身体哪里吃得消。看到我给的课表,又是休息又是早八晚五,待遇着实的不错。
我给霁月安排了一篇英语短文,汉语意思逐词标出,让她背诵下来。然后就带了孩子们去了漱芳斋的大厅,大厅我已经让人把所有家具都搬走了,只留了四把椅子,,让太监们每人拿了一只水桶和几只略秃了的毛笔,带了孩在青石地上边写边唱,唱的就是《英文字母歌》,先是一段一段的唱,然后再是用接力、拍手、跳房子等各种游戏认识这些字母,待认唱下来之后,就教怎么写,大小写一起学,这漱芳斋里立时就是欢声笑语,一上午下来,每个人的歌儿都唱得不错,每个人的字母也写得差不多了。
小太监们、麽麽们恐怕是没看到过这样学习的,孩子玩儿着就能把书给念了,而且还个个情绪高涨,学得热火朝天。我拿了西洋表看了几眼,眼看着时间快到十一点了,然后把孩子们集中起来,让每个孩子唱了一遍,然后另外三个孩子给挑毛病,再每个孩子写一遍,让另外三个孩子挑毛病,然后给错得最少的胤祜一只我自己手工制作纸制的奖杯上,在上面写下胤祜的名字和获奖的时间,放在屋里唯一搬不走的百宝格里,然后跟大家说好,每集满五个奖杯,就能换一个大奖杯,每集满五个大奖杯就可以换一条我亲手钩织的红色带名字的围脖,谁先获得,请就先完成这一科的学业。我要直接向他们的皇阿玛汇报他们的学习情况。霁月那边的短文也按我的方法背了下来,只是发音还不是很准确,而且短文中的单词也都会背写了。我也给她一个奖励,一个我用丝线钩制的KT猫,可以缝到衣服上做装饰用。当我说散学的时候,大家一起对我说:“Good,bye!”,
我和孩子们一起走出大厅,才发现满院子的人,康熙带了他的儿子们一大群,想是已经听了半天了。五个孩子立刻向康熙请安,向各位哥哥们请安。我也只是行礼,并不请安。康熙显然对我的教学方式与方法很感兴趣,率领着一群儿子们走进漱芳斋的大堂,自己坐下后,有人奉上茶来,就直奔了主题:“朕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教书的,你觉得朕的皇子们学得怎么样?”
“皇子们都很努力,也很好学。”
“你这样教学,师尊何在?”
“教学,是为了让孩子们获得知识,与师尊有何关系?况且
.ShuBao2.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