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似有所悟,搂着我的脖子笑:“哦,知道了娘亲!”说完在我的脸上啵了一下,然后安静地伏在我的身上,我这才抬头看了看众人,抱歉地行了一个礼说道:“对不起,小女无状,让大家见笑了,如果可以,请原谅我带着孩子提前离开!”
“这就要走吗?”胤祥问道。
“还是现在就走吧,再不走不知还要给大家带来多少麻烦呢!”
“别走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走了我会好没意思的!”豆豆在我的耳边轻声恳求道。我依旧有些冷着脸,面对盼盼的这样一个意外,我实在是心里没底。
“姐,留下吧,让盼盼跟着我没事儿的!”不知底细的秦跃还是很宠着盼盼的。我的脸僵了一会儿,转脸去看盼盼,盼盼正和身后的柳儿要东西吃,但我却看得出来她正支着耳朵听着呢。
“盼盼!”我喊了盼盼一声,她立刻转过身来,手里的糕点渣子落了我一身,柳儿急忙把她抱过去放到地上,我用手帕拍了拍身上,蹲下身看着她道:“盼盼,妈妈要把你带回家去,但是舅舅却要留你在这里吃饭,你想留下,还是想回去?”看着我跟一个两岁大的孩子认真的商量,除了秦跃、豆豆还和柳儿,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我要留下来了和舅舅一起吃饭!”盼盼看出了我闪烁不定的意思,想了一会儿,歪了头说道。
我回过头来,点点头:“盼既然说她要留下,我决定留下了!”看似都松了一口气的人们,其实心里都揣了各自的心思,纷纷向餐厅走去。
豆豆是个很现代的人,且这个庄子还是她主事买来的,所以房间都是照着豆豆的意思安置的,当然也准备了特有的餐厅。
看着现代式的曾经极为熟悉的餐厅,我深感怀念。抱了盼盼本想在另一处小桌上坐了,却让胤祐请到了正席上,说是人少,再分了桌更没意思了。
很快各色的菜式就上来了,毕竟在这里吃过一回,我当然知道淳郡王府的菜有多好吃,看着盼盼坐了加高的椅子,在极力抑制着自己的口水,终于我看见口水顺着她含手指的小手上流了下来,我强忍了笑,拿了手帕给她擦干净,盼盼的脸上泛了不好意思的潮红,但很快就恢复了孩童的天真模样,我轻轻在她耳边提醒道:“你现在可是个孩子呢!”盼盼唧地一笑,灵活的眸飘了一个会意的眼风给我。
等胤祐夹了第一筷子菜之后,我就很自然的拿起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盘子,让秦跃帮忙传递一下离我们较远的菜式,很快豆豆和胤祥也加入了行列,盼盼吃得很高兴,但毕竟人小,很快就吃饱了,柳儿带盼盼下去,我才在桌上努力地吃起来,胤祐和马佳图琪还保留着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看到我们很自然地相互交谈着,高兴地加入进来,先是一谈一些盼盼的趣事儿引发了很多人的童年趣事儿来谈,再就是谈一些地理人文风情,马佳图琪对于我的博学及对各地风情的了解很是惊异,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盼盼出出进进的几回,一心想知道我们聊些什么,装小孩儿也不容易呀!
回去时天已经黑了,秦跃和我一同回了果园子,胤祥虽然没有要求去,但他的目光已经暴露了他的想法。
回到园子里,盼盼已经在路上就睡着了。我把秦跃叫到进房里。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盼盼也是个穿越过来的,是那次劫持时穿越过来的!”我开门见山地说道。秦跃先是一愣,然后表现得极为不自在,我想到盼盼对他的那份热情大约让他别扭一段时间了。
“怎么不早告诉我,她穿过来的时候是多大?”
“我们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的,穿过来的时候大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吧!”
“天哪!还有谁知道?”秦跃呻吟了一声,一脸的不知可何是好。
“就是我豆豆,别人不知道,但是胤祥看到盼盼脖子上的玉牌了,我想他会产生一些误会!”
“姐,你咋想的,那麻烦可大去了!”秦跃简直都有暴走的倾向了。
“盼盼是谁的孩子这事儿我不能说,他如果误会了还好些,但不能让那一位知道,如果知道了,会引起兄弟之间的矛盾的,倒不如向他晓以利弊,主他主动因放弃,让盼盼有个好的归宿!”我在屋里一边来回走着一边说道。
“我们是这样想的,但不知道胤祥是怎么想的,如果他不肯呢?”
“他不是那样的人,就当是干女儿给他养着好了,只要没有血亲的成份,就能保住盼盼!”
“我们是这样为盼盼想的,就是不知道盼盼会不会同意,她可是刚过来,还不知道这吃人的皇宫内院里的黑暗呢!”
“谁说我不知道,就是看清宫戏也看明白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盼盼躺在炕上睁着乌亮的大眼睛看着我们。
“先不能这么说,你肯定会好奇宫里面的生活,也会好奇那些皇妃们是如何生活的,但如果真的让你进入到这里面,就再也没有抽身的机会了!”我坐到了炕边上看着她说道。
秦跃则是一脸的不自在,想说什么,又有些脸红。
“行了,秦舅舅,你就别在那里不自在了,不就是让我占了点便宜吗?怎么到了这里时间长了,学会那些清代文人的腼腆和封建了?我怎么觉得你在前世应该也算上个惨绿男吧!”盼盼很大度的调侃道,秦跃的脸着实的红了一阵,但是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也来到炕前,看着盼盼说道:“你可想好了,你可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吗?”
盼盼迷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跃:“难道不是怡亲王吗?”
“什么怡亲王,你的身份可比那尊贵,你的亲爹是爱新觉罗.胤禛!”秦跃说道,盼盼眼睛突然睁得老大了,然后又看向我,看着我认真的点了点着,盼盼一下子坐了起来,脸涨得通红,但一会儿又变得青白,无力地又躺了下去。
“行了盼盼,那小体格可禁不住你这些想法,再想一会儿,明天准保得病!”别人不在乎,我可心痛着呢,那可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你可知道公主最后的归宿可没有几个好的,尤其象你这样身份的,基本上都去和亲了,反正我是不会进宫里去的,也不想让你去!”
“我知道了,我也不想去,要知道那阵子我迷清宫戏的时候,可是好好的研究过一番清代皇宫嫔妃的生活,要多悲惨有多悲惨,我不是有些好奇罢了,真的能进去看看也好,但最好还是离远点儿,这个破地方,想好好玩玩都没得地方!”
“你如果下定决心不进宫,我倒是很愿意带你到各地去转转,我们还是有些家财,绝对不会委屈你的,就怕你秦舅舅不能去,那可就没意思了!”
“那还不容易,我们可以弄些失踪啦、假死啦,什么方法都行,只要能逃出去,就行,那多刺激呀!”盼盼兴奋地掰着手指头说道。我和秦跃想视一笑。
魂归
“这些事儿你想都不用想了,我已经试过了,只是不知道你那便宜老爹会不会再吃你的暗亏上当受骗罢了!”我和秦跃一同笑着说道。
盼盼耷拉了脑袋,一脸的郁闷看着我们,但一会儿的功夫又高兴起来:“不是还是那个以侠士著称的干爹吗?干爹是不是能帮我?”
我们一同笑了起来,“那倒是有可能,他可是有两个亲妹妹被送到蒙古去和亲,最后都死在了蒙古,你只要和他把关系搞好了,他必会帮你的!”
“耶!就凭我美丽机灵,聪明可人,一定会搞掂的!”盼盼一副自信的样子,我和秦跃的表情都被弄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正说笑着,猛然听得英雄的一声低吼,我知道有外人来了,随后就听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在院门外停下。我和秦跃急步走了出去,英雄正挣了链子要向前去,把那精钢打制的铁链弄得哗啦哗啦直响。我和秦跃相互之间诧异地相互看了一眼,虽然现在是很多人的关键时刻,但也与我们没有关系,难道我们早就暴露了,这时该下手了?
秦跃敏捷地跳到院门后,这些张顺等人也匆匆提着家什从各自的屋子里跑了出来,院门被人砸响。
“谁呀!”秦跃冷静地问一声。
“秦侍卫在吗,我是十三阿哥的侍卫刘纲,请秦侍卫出来回话!”我望了一眼秦跃,看到秦跃点了点头,我的心里能稍稍放下一点儿。秦跃打开门,那名叫刘纲的侍一看秦跃就急急地说道:“快随主子一起进城!”秦跃看了我一眼,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张顺牵来马,我走上前去,悄悄的把一把火枪递给了秦跃,秦跃接过来看也没看顺手塞进了靴子里,然后冲我轻轻点了一头,很快就消失在夜暮里。我走到大路边看了一会儿,刚要离开,大路上又响起一阵马车声,马车匆匆地从我面前驶过,我看见胤祐的马从我面前驶过,我向他招招了手示意不要再打招呼,这一天终于来了。
回到屋里,盼盼躺在床上正迷迷糊糊地,看见到我进来要坐起,我扶了她:“别起了来,这一天终于到了,我们只有静等事态的发展!”盼盼没有说话又躺下了,闭上眼睛,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熟了,看来这个小小的身体载着这样一个灵魂有些难负重荷了。我怜爱地看了她一会儿,洗洗也躺下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盼盼还同有醒来,不过身子已经滚到炕的另一头,这边的炕上已经尿湿了。我急忙起身,迅速地撤下湿了的被褥,把盼盼重新放到干净的被褥上,然后穿好衣服,柳儿和杏儿听到这屋子里的有动静,打了洗脸水进来,又帮忙把脏了的被褥抱了出去。我示意把洗脸水端出去,在外屋收拾好自己,进屋又看了一会子盼盼,看样子昨天是累极了,还得再睡一阵子,于是放心地去吃了早饭。
园子里的人已经吃过了,只剩下我和盼盼还没有吃,匆匆吃完饭,回到屋里,坐在桌边把昨天的日记记了,又练了一会儿字,才听到盼盼叫我,我把她抱起来穿好衣服,又吃了点儿东西,盼盼在一边炕上看我记的日记,我也坐到炕上边钩一条墨绿色腰带,边和盼盼闲话。刚过晌午,柳儿送来一封鸽信,是秦跃送来的,言明康熙已经死了,胤禛已经接位,我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带着盼盼到园子里去晒太阳。
果树的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几个挂在树枝儿上的果子还没有掉下来,盼盼看了看我,我进到屋去取了一根长长的竹竿,想把那几个果子打下来,柳儿阻止我道:“还是让张顺他们做吧!”我兴致正好,怎么会让他们做,张顺他们都跑到园子里看,也跃跃欲试,我坚决地阻止了他们。
举了长竿去打树顶端的果子,果然打下来了几个,柳儿和杏儿高兴地去拾,盼盼在一边拍着手笑。只是没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觉得臂膀酸得厉害,也没了准头,于是让张顺他们继续打。在一边边看着边跟于伯说:“明年开春前,得把这果树上面的枝子再剪些下来,这树长顾着长个,果子就结得不那么好了!”
“小姐,这已经比别的庄子上的果子好多了,今年开春的时候我们就剪了不少,别的庄子里的人还笑我们不懂伺弄果园,今年秋天我们一棵树上就比他们多出三十多个来,这才没话说了,小姐可是觉得这树还高些?”于伯捻着花白的胡子笑眯眯地说。
“这果树只要比人高出一臂来就够用了,哪用得了这么高!”
“娘,还是高点儿吧,树高了夏天就有荫凉了!”盼盼在一边接话道。于伯怜爱地抱起她来,看了看我。
“行,就依你,我们也没指望着这果园子里果子能卖出多少钱去!”我点头答应。
“晴儿和李奶奶她们也送去点儿,不过尝个新鲜罢了,地窖挖得怎么样了?沙子运来没有?地里的水果、蔬菜都可以放进去窖藏的!”
“地窖已经准备好了,已经雇人挖了河沙,这一半天就应该送过来了!”于伯看了看说道。
“好,运过来后告诉我一声,我也去看看!”
说话间那边果子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大家正抬了筐去捡,盼盼也乍吧乍吧地跑了过去,柳儿紧紧地跟着。那边杏儿看到一个果子正要捡起来,另一只李刚的手也伸了过去,两个人的头碰到了一起,杏儿一手掐了腰,一手揉着头立了眼看着李刚,李刚憨厚地在一边赔礼,一边也揉着自己的头,旁边的人都看着笑。
我在一边甩着自己发酸的胳臂,一边看着秋日明媚的阳光下一个个快乐的身影,自己也忍不住微笑着。
中午吃饭的时候加了餐,这是我嘱咐的,想着大家都差不多饿了,虽然我和盼盼吃得晚,但不代表大家都不饿是不是。
吃过午饭正在午休就听见园子外面一阵喧哗,我吓了一跳,急忙从炕上爬了起来,正要问出了什么事儿,就见柳儿走了进来:“外面来了四辆马车送沙子,于伯说小姐要去看看!”我披上件厚衣服跟着柳儿走了出去。
四辆马车都到了后院,我那后院有三四亩大,几乎都雇人挖空了,里面还加了木支柱,还设计了通气孔。我跟着于伯下了梯子,里面已经有人点了马灯,南面用木头搭了几层架子——那是放蔬菜用的,上面雇的人开始一袋子一袋子的往下面运沙子,沙子都是筛过的细河沙,沙子都堆在了北面的地上,看人把沙袋子打开堆好,我觉得差不多了,就向上面喊不用再往下运了,运沙子的人没有再下来,我指挥人把沙子平整好,上面还剩下大约十袋的沙子,我合计堆在厨房后墙那,借点儿灶上的热乎气,冬天种点儿类似大棚菜什么。也就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就干完了,我等大家都上去后,才上了梯子,正往上爬,然后感觉头顶上一暗,一个黑影砸了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的身体变轻的时候,飘到半空中,我知道自己该走了,在这里的日子终于到头了,我可以安静地走开了。我向他挥挥了手刚要离开,却看见屋的一边站着的胤祥、秦跃和盼盼,胤祥和秦跃一脸悲戚地站在那里,则盼盼则正用灵活的眼睛四处张望,看来也是刚来不久。我想告诉他们我的留恋,也想和他们说说话,但他们却看不到我。我正要离开,突然盼盼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我把食指放到嘴边,然后向她挥了挥手,又无奈地笑了笑。
太阳刚刚升起,一道耀眼的阳光照到我的身上,刹那间,我失去了知觉。
回归
一股冲鼻的来苏水味,让我再也忍不住想睁开眼睛看看,房间里一片雪白,我听到嘀嘀的声音。
我躺在一张“病”床上,看得出这是在医院里。这是一间单人房间,床头上发出嘀嘀声音的一架监控仪,监控着我的血压和心跳,手背上正扎着点滴,药水正均速地滴进我的血管,动了动身体,发现下面插着导尿管,我迷惑地想着这到底是哪里,为什么一切仿佛离我那么远又那么近。
我想坐起身体,却感觉一阵的酸软无力,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拿桌头柜上放着的水杯,发现自己原来圆润的手居然变成那样干枯无力;我想开口说话,却感觉特别的口干,终于经过反复努力,我发出一声“喂!”就再也说不话来了。
我正在沮丧,门被推开了,大姨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我正睁着眼睛看着她,她以一个七十多岁老人所没有的敏捷一步迈到我的床前,俯到我的面前:“你醒了?!”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大姨的眼泪掉了下来。我无力地抬起手想摸摸大姨,大姨用她略显粗糙的手紧紧拉住我,我艰难地说“水”,大姨先到床头把床摇起来,然后拿过水杯送到我的嘴边,我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喝完后,狠狠地吸了几口气,说出话来:“大姨,我怎么了,怎么到了医院?”
“唉,这是在大连的疗养院,你自从清明受伤就一直不醒,已经在床上躺了八个月了,一开始是在医大二院住着,后来病情稳定后,你一直都不醒,后来就让晗晗爸把你送到大连来疗养了!”
我呆呆地想了一会儿问道:“我妈怎么样?”
“你妈一下子能老了有十岁,自从你爸死了她受了那样的打击后,你这一次让她更加痛苦了!”
“那大姨你怎么来了,大姨夫怎么办?”我可知道,大姨夫的身体不好,半瘫在家,离了大姨,大姨夫能行吗?
“你大姨夫已经随你小姐去了加拿大,我就专职在儿陪着你!”大家爱抚地摸了摸我的头发,忽然象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按了墙上的呼叫铃。一会儿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到我坐在床上看着她笑着问:“你醒了?我去叫大夫!”说完走了出去。
一会儿大夫走了进来,问了我的感觉,做了记录后,下了医嘱,并向我表示了祝贺,说我可以回家过年了。
待我有了一些力气,我给老公打了一个电话,听到老公的声音,我流着眼泪和他说话,我几乎能感觉到他听到我说话的一刹那的激动和兴奋,他告诉我,他马上就从沈阳赶到大连来。母亲听到我康复的消息,几乎哭出声来,我安慰了好一会儿,并答应体力一恢复就回沈阳。
一会儿护士过来,把仪器包括导尿管一类的器械都去除掉,安排了我一些肌肉恢复的活动,我开始在大姨搀扶下走动。
由于长期的卧床,虽然每天大姨都为我做按摩,但是肌肉还是没有多少力量,走了一会儿就觉得累得厉害,但还希望自己赶快好起,护士却要求我“不要太勉强,太勉强了反而会对体内的脏器造成损害”,又担心大姨累着,于是就扶着医院走廊的墙扶手慢慢地走。
晚饭的时候我可以少少的吃一些流食,因为胃肠好长时间不进食的原因,从流食吃完后,我的五脏就不停的发出各种声响,大约两个小时开始排气。
夜里我正睡着,忽然感觉有在摸我,睁开眼睛,看到老公坐在我的身旁,我的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他的眼圈也红了,因为怕吵了睡在另一边的大姨,我把床让出一半来,让他也躺下,我们轻轻地说着话。
原来我清明那天去扫墓的时候,无意间掉到了一个废弃的暗窖中,在我掉下去的一刹那,那暗窖也塌陷了,把我从土里挖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