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对我却不错。 她是我们的长辈,她对你无礼,你也只能受着!”
“扬丹,你若不想跟去公主府这边,那你就留在多伦诺尔这里吧!”
四阿哥一路絮絮叨叨地和扬丹说了好多话,才一起到多伦诺尔市集上逛逛。
傍晚两人回到驿所,就收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太福晋和大公主今天出事了。早上泡温泉时,两人都还好好的,回来吃了中饭,睡了一觉,就浑身发痒,身上都肿起来了,太医都束手无策,正张榜招罗名医救治。
两人同时想起早上遇到的那个小男孩,他手上还有**药,异口同声问道:“会不会是他干的?”
四阿哥由小男孩想到那匹大黑马,这事会不会和扬丹的妹妹娴雅有关?难道当初郭侧福晋他们出事和瑞敏姑姑、太福晋有关?
扬丹则是想到,难道当初额娘他们出事,连太福晋和瑞敏大公主都插了一手?否则那小男孩怎会这么凑巧出现在那里?
两人借着太福晋和长公主得怪病,又在多伦诺尔逗留了十来天。
先不说,扬丹和四阿哥的纠结,扎木合在外面一听到这个消息后,很得意地想:“让你泡!让你泡!让你泡成一个大猪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出来泡!”
一路哼着小曲,慢悠悠的跑回家,告诉若寒了。
因大黑马的事,程逸轩不放心扎木合和若寒两人,打算要把两人送回冬窝子,恰好阿尔穆和塔娜过来,他就让两个人跟他们回去。
塔娜死缠烂打不肯回去,程逸轩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和若寒一起留下了。
林若寒上辈子泡过温泉,知道有心脏病、高血压、癫痫患者、精神病、孕妇、月经病、传染病患者、皮肤病、热过敏体质等人禁忌泡温泉。有关瑞敏大公主和太福晋泡温泉冲撞神灵的流言,就被若寒悄悄地的放了出去,一时多伦诺尔议论纷纷,都说这母女两人不积阴德,冲撞了神灵。
太福晋和瑞敏大公主听了又气又怒,又查不出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四阿哥和扬丹听到这个消息,啼笑皆非,这母女俩也太不会做人了,居然得罪了这么多人!
林若寒决定再给她们母女添把火,让流言传得更猛烈些吧!
☆、幽冥鬼火
林若寒整治了太福晋和瑞敏大公主一番,稍稍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想着那些无辜惨死的牧民,觉得实在太便宜她们了。
瑞敏大公主仗着身份,不仅圈了温泉,霸占了附近的草场,还驱赶了原住那儿的一个小部落。
小部落不肯搬走,她就纵容恶奴活活打死了小部落首领,连伤了好几十条人命,众蒙古人是敢怒不敢言。
瑞敏大公主向来骄横跋扈,我行我素,为所欲为,这次母女出事,其他部落旗主都假装不知道,没人上门探望不说,还对流言推波助澜。母女俩触犯了神灵之事,没多久就在蒙古各部落传得沸沸扬扬,传到京城也是早晚的事。
林若寒不由叹息,做人做到这份上,也很悲哀,只是她们未必会觉得。
瑞敏大公主是这样的人,林若寒对她下手就不用心软了,平她现在的三脚猫功夫,要杀瑞敏大公主谈何容易。
即便杀了她,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象瑞敏大公主这样跋扈的蒙古贵族太多了,杀也杀不完,得想办法替牧民们讨回点实际的东西。瑞敏大公主毕竟是天家公主,皇室血脉,一旦被人谋杀,草原上又是腥风血雨,先不说别的,那些公主府的奴仆都得殉葬,那里就有好几百条人命了。
对于这些特权阶级,最怕的就上触怒神灵,官儿越大,权势越大越怕死,连皇帝也不例外。
林若寒首先想到是平常舞台表演的冷焰火、烟雾弹,若能弄出这些东西,装鬼吓吓瑞敏大公主,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对!就用冷焰火!忽明忽暗的冷焰火!
可这冷焰火是高科技产品,林若寒不知道它的制作方法,而且冷焰火要用到钛粉、铝粉,这年代哪来的钛粉、铝粉?
记得铝好像是拿破仑时期才出现的,当时铝比黄金还贵,那只被拿破仑用过的铝杯,现在还收藏在法国博物馆里。
这钛金属么,出现就更迟了,至于冷焰火中用钛粉,也是韩日足球世界杯以后的事,而且这科技含量很高,林若寒不由泄了一口气。
到底该怎么办呢?就这样放过这母女俩,林若寒实在有点不甘心。
林若寒两辈子都没有成家,当时抚养若阳,只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但与若阳朝夕相处,名为姐弟,却有母子之情。对自己辛苦拉扯大的若阳,但凡不利于若阳的,她都甘愿帮他清除,她愿为他承担一切不幸,为他铺一条平顺的大道,希望他能健康快乐成长。
在此刻,林若寒才真正理解什么是父母之心,舔犊之爱,她前世的父母为了供她上学,数十年含辛茹苦扫大街、捡垃圾,几年不添新衣。
林若寒低下头,用力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
边上传来温和的男声:“小妹妹,你怎么哭了?你家大人呢?”
林若寒见是两位少年,一位穿着蓝衣,一位穿着青衣,两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两人一见若寒,不由得一愣,半响,那位蓝衣少年才开口问道:“小妹妹,是不是迷路了?你家在哪里呀,哥哥送你回去!”而那位青衣少年,则一脸严肃的,两眼紧紧盯着若寒的额头。
林若寒不由暗暗叫苦,今天出门早,忘记易容了,八成是被这具躯体的熟人认出来了。
青衣少年忽道:“你是娴雅吗?我是你二哥扬丹啊,你记不记得?额娘和弟弟在哪里?”
林若寒暗惊,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们,左手摸向腰间的匕首。
青衣少年急忙道:“娴雅,不认识二哥啦?二哥记得你,你额头上有红色的美人痣,你生下来就有的。”
蓝衣少你在边上附和道:“是啊!是啊!娴雅,你以前最爱和四哥我比赛马啦!前几天,我和扬丹见到你那匹大黑马了,那个小男孩是你小伙伴吧!”
林若寒大惊,原来他们就是扎木合遇到的那两位少年,她没有这具躯体的记忆,对两人完全没有印象,在她没有做好复仇准备前,她没打算和王府的人接触。
急道:“我是蒙古人,我只有姐姐,没有哥哥,哥哥认错人了!哥哥,你瞧那边!”
她拔腿就往街道边上钻,等两个少年回过头来,只见她提气纵身翻到一个小院的屋顶上,几个起落,就从屋顶上消失了。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回过头不由面面相觑,她似乎不认得他们,再说娴雅也没学过这么厉害的轻身功夫,但若说她不是娴雅,两人绝对不信,天下会有年龄相貌这样相似的人,连额头的红痣都一模一样。
四阿哥胤禛拍了拍扬丹的肩膀,安慰道:“或许娴雅失去记忆,不认得我们了!既然知道她还活着,又在这里出现,应该住在多伦诺尔附近,我们慢慢寻访,总能找到他们!”
说着拉着扬丹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说:“你看你,自从见到那匹马,就疯了一样到处乱找,会把你妹妹给吓着了!她躲起来,你就找不到了!”
“你看你,人都瘦多了,别妹妹没找着,自己先病倒!别忘了,阿扎兰还等着你呢!”
扬丹喃喃地道:“是啊,呆在府里也不安生!”
胤禛道:“先打听好你弟弟妹妹下落,等你能护他们周全了,有合适的地方安置他们,再接他们回来。你弟弟妹妹年纪还小,你们兄弟几个身边,都是太福晋、继福晋的人,说不定娴雅他们还是呆这里安生!”
扬丹用手抚着脸,想了好长时间,点头同意了胤禛的看法。
胤禛拉着木呆呆的扬丹,回到驿所,说道:“来!来!来!我们下盘棋!得想想办法,让太福晋早日回京,瑞敏姑姑早点回封地,这两人也太能折腾了!”
林若寒顺利得摆脱了两位少年,不由地吐气道:“真是见鬼了,居然遇到他们!”
鬼!鬼!对,鬼火!
林若寒想到了鬼火,可以用鬼火吓瑞敏大公主她们!自然界的鬼火,就是因为磷化氢燃烧引起的,只要弄出白磷就解决问题了。 白磷的自燃点只要40摄氏度,而磷在自然界的分布很广,动植物里都有,最初磷元素就是密闭焚烧人尿所得。
林若寒练过丹药,在现代做过生物化学实验,制备磷倒不在话下。她没有隐瞒程逸轩,两人说干就干,找了一大堆动物骸骨,埋土焚烧制作磷,程逸轩又从别出弄来硫磺。
隔了四五天,听说太福晋和瑞敏大公主身上已经好了,据说一位名医查出是山上的花草过敏了,正打算派手下去清理温泉边的花草树木。
据程逸轩观察天象,这两天草原要下雨,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一时山上阴风阵阵,温泉附近的山上,漫山遍野都是忽明忽暗的鬼火,夹杂着拍劈啪啪的声响,吓得住在山上清理花草的奴仆们,哭爹叫娘往山下跑。
那鬼火还会跟人,人走它也走,人停它也停,你跑的快,它跟得更快,时大时小,夹着远处怪异鸟声兽鸣,尤为恐怖!
一时之间多伦诺尔人心惶惶,喇嘛庙里灯火通明,香火缭绕,瑞敏大公主母女终日惶惶。
一日晚,太福晋起夜,朦胧间看到一个人影,结果是被猫被吓着,中风了,成了半边瘫。
长公主匆匆忙忙撤了帷帐,回科尔沁封地去了,太福晋则被紧急送往京城。太福晋经过这次折腾,又加上车马劳累,从此就缠绵病榻了,简亲王府的管家大权,就被雅尔江阿新进门的妻子接手了。
太福晋虽然和继福晋联手,但继福晋只是她同族侄女,并不是她嫡亲血脉,太福晋最爱的还是府里至高无上的权势。太福晋让瓜尔佳氏接手府中内务,也存心想让她和继福晋相制衡。
虽然她看不惯雅布先头的妻子西林觉罗氏,郭侧福晋虽然是她表妹,但她为人老实本分,除了爱护雅尔江阿外,也没看不顺眼的地方。她下手处理了西林觉罗氏,但她没想过要郭侧福晋她母子三人的命,逼近她是个妾,出身不高,碍不了什么,她只是时不时地会去敲打一番。
没想到她那同族侄女心胸如此狭隘,借了她名义害死郭侧福晋母子三人,让雅布和她几乎撕破了脸,她现在就想帮瑞敏办些事,都要依靠皇太后才行。频繁在宫中走动,结果招来康熙帝的厌烦,让康熙帝和瑞敏大公主本就恶劣的关系,越发不好,进而影响了几个外甥的婚事。太福晋很后悔选这个同族侄女当继福晋,整日和妾室争风吃醋,真是烂泥糊不上墙!
康熙帝和瑞敏大公主自幼关系恶劣,太福晋还经常到宫里刺探消息,给大公主和科尔沁通风报信,这瑞敏大公主的手伸得这么长,越发引得康熙帝反感,他隐忍不发只是为了顾全皇太后的面子。而康熙帝和简亲王雅布却自幼处的极好,也同情他的处境,这次多伦诺尔的事,恰好让他有借口发作瑞敏大公主。
九月时,康熙帝给各个公主府赐下王府长吏时,独独落下瑞敏大公主,御批上还写了骄横跋扈,瑞敏彻底失了圣心,连进京朝拜的机会都没了。对于这些发生在京城里的事,若寒并不知晓。
暗卫根据扬丹所画图像,花了很多天才打探到林若寒的消息,毕竟多伦诺尔这个地方并不大。
他禀道:“主子,那小姑娘这几天暂时住在多伦诺尔的张家药材铺里,小姑娘和他伯伯这几天都在药铺里帮忙。他们家住哪里,奴才没有打听到,不过奴才打探到他们是科尔沁右旗的;那小姑娘叫林若寒,她还有一个亲弟弟,大概三四岁,前几天那达慕时来过。”
扬丹又惊又喜,没想到弟弟也来过多伦诺尔,可惜他没遇到。
“据药铺伙计说,这小姑娘好像是汉人,一家二十几口人都被劫匪杀死了,只留下她和弟弟两人。小姑娘是掉到山坡下,弟弟是被母亲护在身下,两人才逃过一劫。小姑娘抱着弟弟,在雪地走了快一天,才遇到塔克老人,和老人一直住在山谷那边。后来塔克老人去土默特那边,就把小姑娘托付给师侄程大夫一家。”
扬丹听到这里,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他用手用力捂住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响来。
暗卫又说道:“塔克老人和程大夫,都是蒙古部落里有名的大夫,医术极为高明,塔克还被人尊称为圣手神医。听说那小姑娘身中奇毒,极为怕冷,都被那位塔克老人给治好了。”
扬丹抬起红红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暗卫的脸,两眼露出希冀的光芒,阿扎兰有救了。
“奴才不敢靠近程大夫,这程大夫和那小姑娘子,都有很厉害的功夫。据药铺小伙计说,那小姑娘掉下山坡,脑里有淤血,失去了记忆,想不起自己和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和弟弟有几岁等。塔克老人见他们姐弟可怜,就认他们为孙子孙女,程大夫还收小姑娘为徒,跟他一起练武学医。小姑娘,好像是第一次来多伦诺尔,她弟弟是那达慕结束了,就跟着程大夫妻子回营地那边了。”
胤禛让暗卫退了下去,只听扬丹猛地冲进室内,室内传出一阵嚎啕大哭声,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碧血幽潭
胤禛走进屋内,只见扬丹正跪着掩面痛哭,胤禛没有说话,蹲下身子,拍了拍扬丹的背,把他扶了起来。
他掏出手绢递给扬丹,说道:“擦一把,都变成花猫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要好好想想你弟弟妹妹的事!”
“若她真是娴雅妹妹,你打算把他们安置在哪里?安排谁去照顾他们?如何安排同你阿玛相认?”
“你妹妹看起来武功挺不错的,又学过医术,尚能自保;但你弟弟可只有三虚岁,啥都不懂,你想想如何护他周全?”
胤禛想着简亲王王府后院,那潭水不比宫内清多少,不由同情地望着扬丹,他比自己还可怜,自己好歹还有皇阿玛护着,有皇子身份。
扬丹庶子出身,上有皇太后撑腰的太福晋嫡祖母,对他视而不见;忙于政务,妻妾众多的阿玛,对他根本无暇顾及;有太福晋侄女背景的继母继福晋,虎视眈眈,巴不得庶子少一个是一个,没人分财产;上头还有一个嫡出哥哥,备受皇上和阿玛钟爱,他们的关爱永远不会落在他身上;还有一个同胞弟弟饱受寒毒折磨,要他照顾,还要想法设法赚钱,寻找失踪的额娘和弟妹。
没娘的孩子,逢高踩低的奴才,饱受白眼,他什么也没有,只能靠自己。
他自小聪敏,文武骑射均很出色,凭着一股不屈不挠的韧劲,终于入了皇阿玛的法眼,成为皇子阿哥伴读,为自己挣得一席之地。
胤禛叹息着,磨难使人成长,他的脸上早已没了少年人应有的稚气,胤禛头一次见到如此失态的扬丹。
胤禛继续发问:“认回他们,以他们的年纪,只能呆在内院。你阿玛常年治军,一年在家也没几天,雅尔江阿、阿扎兰和你都在外院,鞭长莫及,没人护着,他们该怎么办?”
胤禛一连串的发问,让扬丹止住哭泣,是啊,他还得考虑如何安置娴雅他们。
扬丹抬起头,从胤禛手里接过手绢,擦了擦眼泪,又跪下道:“四阿哥,请恕微臣失态了!”
胤禛扶起扬丹,那张千年寒冰脸,闪过一丝温情,温声说道:“你我堂兄弟间,无须动不动就磕头!”
“扬丹,你不仅是伴读,也是我堂弟,还是我胤禛唯一的朋友,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的处境我也明白。”
扬丹知道这些宫里的阿哥,大多是开口闭口爷的,就对他们这些同宗兄弟,也不例外。外人都说四阿哥,喜怒不定,翻脸无情,其实他这个人最仗义,面冷心热。说来四阿哥也尴尬,夹在养母和亲母之间,就是夹心饼子,他那额娘眼里根本没有他,有额娘就跟没额娘一样,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难怪四阿哥喜欢同雅尔江阿和他一起厮混,三人都可怜,都是没亲娘疼的孩子。
扬丹感慨片刻说道:“微臣能确定她一定是娴雅,不仅因为那颗红痣,就她说话语气声音都和娴雅很象,连颈项上的黑痣位置,都一模一样。只是微臣不明白,娴雅他们怎会到蒙古这边来!”
扬丹很苦恼说道:“微臣现在尚未开府,大哥要到年底才娶亲,我和阿扎兰身边的心腹,多是小厮和铺子管事,管着额娘陪嫁和后头安置的产业,内院插不上手!”
胤禛拧着眉,沉吟道:“我现在还住在阿哥所,对外头的事,很多忙都帮不上。你这事,若被皇阿玛和你阿玛知道,追究起来也麻烦。你现在年纪小,要护他们周全不容易。阿扎兰身体不好,还要你时常照顾着,再加上两个小的,你管得过来吗?”
“你阿玛简亲王是个忠厚人,耳根子和心肠都很软,只怕好心办坏事。若把你弟弟妹妹带回府里,有太福晋在,一个孝字压下来,你阿玛就不好插手内院了,再说内院是归太福晋和继福晋管的。你阿玛的妻妾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们兄弟想帮也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