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兄,问你个问题,那灵力幻化的赤发红衣的女子是不是你的初恋。”我话锋一转,他差点就扑到在地,脸顿时涨红,结结巴巴地说:“我随意而为,并不曾……”
“是么?那你还这幅表情?师妹我虽不会读心术,但我以往除了驱邪,还顺带给鬼作思想工作,你的眼睛出卖了你啊。”我调侃道,果然,他马上捂住自己的眼睛。
我大笑道:“说吧,要不然我说出去的话,这个赤发红衣的女子就会成某具体的人了。到时候……”
“你别胡来。”他一跃而来,捂住我的嘴,见我没挣扎,才放开手,有点落寞地叙述道:“十二年前,我十五岁,有了大祭司的第一次人间历练,主要考察是否心无杂念。首先去了春城,悄悄看了我的父母,之后便四处游历,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商羽国的都市商都,我在商都城西郊的一所茅屋内过夜,刚入夜便听得有响动,跳出门去,漫天大雪,一赤发红衣的女子倒在地上,受了很重的伤,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我扶了她进屋,翌日,醒来,她已不知去向。我一阵失落,那次是我生命中最严重的一次灼烧,我差点就魂飞魄散。”
“那就是初恋喽,时隔十二年还能记得。”我调侃道,隐约听见远处有人在对话,虽有些飘渺,但却是有人在的。
“都说不是了,只是今夜的大雪、树林让我陡然间想起的。”他急急地解释。我从未见过净尘如此,甚是想捉弄他一番,便说:“那身形倒跟红蕖一般,只是红蕖是黑发。”
“死蓝晓莲。”他急了,恨不得把我拍飞的样子。
远处的人声消失,但有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警觉起来,招出青霜剑,菜头也已招出长剑。
“师兄,我可否叫你一声净尘?”我低声问道。
“当然。”他一愣回答,二人蹑手蹑脚继续前行。
“好,净尘,我有一疑问:夏月凌的配方既然是皇家秘方,你从何得知?林家是否知道?”我从方才内心安定下来便想到这事有蹊跷。
“你怀疑我?”他面上不悦,声音里隐含着风暴。
“没有。我只怕这又是暗处的那只手故意露给咱们的破绽。”
“林家自然不知。我也是这些时日在查探中偶然得知,当日十八皇子出生时,同时还有一个锦盒在玉玺旁边。玄真皇帝遍寻高人也无法打开,后来十八皇子打开,玄真皇帝便赐给了十八皇子。前些日子,我与铁雄一同打探消息,无意中在王府发现了密道,也寻到了这传说中的盒子。据铁雄说,那秘方来自冥界。”
“来自冥界,这事便不奇特了。”我看了看远处隐约晃动的点点火光,看了看菜头道:“出得这树林,我便只当你是皇甫菜头了。”我不等他回答,便提着青霜剑快速奔跑。出得树林,便见火光闪动,一行人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即齐唰唰跪在地上:“恭请郁小姐回王府。”正是木森带领的十八骑与王府暗影侍卫,后面跟着红蕖与铁雄。
一见到我,红蕖便飞跑着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小姐,你再不回去,王府就要被王爷拆了。”
“啊?”我一惊,还来不及问,跪在雪地里的众人又异口同声地喊道:“恭请郁小姐回王府。”
“深夜还劳烦各位,回府吧。”我摆一摆手,大步往前走。心下却有些纳闷:夏月凌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今日如何有这般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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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部夏月篇 第四十三章 阴差阳错的相逢 字数:5140
夜的十八王府灯火通明,却又安静无声。一干侍卫)E动不动,丫鬟婆子们也低头站在雪里。见到我回来,都泪如雨下,齐声道:“求郁小姐向王爷求情,请王爷饶恕奴才们。”
“郁姑奶奶,你可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王府就要尸横遍野了。”王福达也顾不得身份,激动地拉起我往夏月凌的住处跑。一路上还喋喋不休地告诉我,夏月凌见完林景松就四处我,在府里遍寻不着,以为我被掳走,派了王府精锐去找我,也命令木森将王府两名门卫斩了,其余一干人等从黄昏时分就跪在雪地里了。
我心里暗想:夏月凌何时做事已这样招摇?莫不是以前压抑太久?今日这等心性露出来。这可不妙,昔年隋炀帝杨广便是在做皇子时乖得不得了,到头来一当皇帝,便是骄奢滛逸。夏月凌莫不是就是这般?
正想着,已来到他寝殿门外门口,王福达已慌忙退到院外。
院内没有一个人。我站在门口犹疑了,里面便是夏月凌,虽说对他算计我已释怀,但到底心里有些残存的疙瘩,一时不知如何面对。
“天寒地冻,站在门口作甚?”门里传出夏月凌威严的声音。我也不好转身走,便推门进去。
夏月凌紧抿双唇,端坐在床边,直直地盯着我,眼里似有担忧,面上隐有怒气。我懒得与他对视,便走到桌边,隔着一段距离躬身道:“民女让王爷担心,罪该万死。请王爷恕罪。
”
“你?”他被我噎得吐出一个字,半晌才咬牙切齿地说:“你未曾通报,私出王府,确实罪该万死。还不滚过来伺候本王?”
我没说话,想着雪地里的一干人,都命系我手,便乖乖走到床边,查看一下结魂灯,火焰甚旺,灯瓶里还有一半血。然后便做了请的手势,“请王爷就寝。”
“你不会铺好床吗?”他显然故意刁难。换作以前,我已咬牙切齿与他唇枪舌战,但此刻,我只觉一切如浮云,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整个人只如同机器人般听他指令,铺好了床,再次请他休息。
他没有动。而是咬牙切齿地问:“你就那么讨厌本王?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民女不敢。”我退到合适地位置。低眉垂首站着。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这是作甚。明明是放下了。却又这般举动。
“你有什么不敢?”他快速上前。箍着我下巴。逼迫我与他对视。满以为会看到暴怒地脸。愤恨地双眸。映入眼帘地却是略带笑意地脸。眸光似水又如刀。我不觉讶然。只呆呆地看着他。
“是不是觉得本王太好看?”他笑意更浓。声音柔和。带着某种蛊惑。我赶忙偏头。摆脱他地手。没好气地说:“无聊。你没事。我回去休息了。”
“不准。”他声音再度暴怒。我只觉一阵疾风。便落入他怀抱。
我也懒得挣扎。相处地这些日子。也算熟悉他。他想做地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便索性闭着眼睛。任由他抱上床。
他拉掉我的发钗,动手解了我的斗篷,解开我的外袍,这才将我放到床上。
我心里顿时慌乱。昔年跟夏康峻虽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除了亲吻却也再没其他;后遇见苏轩奕,也曾同床共枕,但也仅止于拥抱亲吻。今日,夏月凌这厮到底要做啥?
当然,我也算新时代女性,这种事本也不至于寻死觅活,惊慌失措。但却直觉若有了今日这茬,之后便不可掌控,事情可能更复杂。
想到此,陡然睁开眼,看到夏月凌用右手支着头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温热的气息扑洒在我面上。
“你…你到底要做啥?”我语无伦次,问出这句“此地无银”的话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晓莲想我做点啥呢?”他一脸戏谑,脸慢慢伏下来。
我慌忙别开头,大声喊道:“我要吃饭。”
“果然是我的晓莲,可真有意思。”夏月凌不可遏止地大笑着坐起身,朗声吩咐:“弄些膳食送来。”许久没听见门外应答声,他脸一黑,就要发作。
“你发啥火?天寒地冻的。你让人都跪雪地里去了。”我没好气地说,心里却愧疚万分,本来一进来就该谈解放侍卫丫鬟们的事,但一看到他,心里就有气,那茬事就忘了。
“我倒忘了。”他恍然大悟,起身要出去,我一把拉住他,斥责道:“你不要命了?现在的你不能离开结魂灯。”
他怔怔地看我,说道:“你还是在乎我的。”神情竟有哀伤。
我暗想道:在乎你,你还哀伤?看这模样,这厮不知又在搞什么鬼。哼,夏月凌,你这个坏蛋总想着算计我,我却是见不得你有半点危险。罢了,遇见这厮我便是输了。
想着,无名火便腾腾地上来,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道:“好歹老娘闯了冥府弄了这灯来,你不好好用,我劈了你。”
边说边裹着被子到门口大声喊王福达。不一会儿,王福达如同离弦的箭般从院门窜进来,帽子上满是积雪,激动万分地问:“郁小姐,王爷可是饶了众人?”
“王爷说下不为例,各归其位。”我吩咐道。
“王福达,还不送些膳食过来。”夏月凌吼道。
“是,王爷。老奴这就去办。”王福达飞快地窜出去。
我看着远去的王福达,想着过来的目的也已达成,不应在此纠缠,便想走,却只穿着内衣,裹着被子回去实在不妥。但不回去,在这里似乎更不妥。正在门边犹疑之际,听得夏月凌笑道:“不想你的结魂灯白费,就别动歪心思。”
“你?”我皱皱眉,白他一眼,却说不出话来,他就是这样吃得我死死的,明明是他的命,倒还可以反过来威胁我了。
罢了,等他过了第六天,他彻底好了,我便走了,不与他计较。想着,便慢腾腾地挪到床边。
刚一到床边,他一把揽住我,再次将我轻放到床上,“不许闭眼,不许不看我。”他声音轻柔,如同蝴蝶翅膀细密拍打在心上。
我有些惊异,这语气一点都不像夏月凌,倒像是苏轩奕了。我用力地盯着他,他的眼神很柔和,浅浅的眸光,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狡黠与深沉。
你可知,今日得知你不见了。我有多恐惧。天商危T怕一个闪失,便终生遗憾,再不可逆转。晓莲,答应我,以后不要随便地走出我的视线。”他轻撩我散落的发丝,语调温柔。
他的温柔承诺,让我无法思考,只觉得空落的心寸寸填满,用力点头的瞬间,他的唇已落下,像夏日的冰激凌,冰凉柔软,带着魅惑人心的舒展。我无力抗拒,只得闭上眼。
“晓莲,做本王王妃如何?”他轻轻说一句,让我陡然惊醒。
我是没有明天的人,何况他还有自己的王妃,自己也是不愿与人分享一个丈夫的。即使他能为我遣散侍妾,我又如何忍心让那些毫无依靠的女子沦落在外?
新渐渐凉,用力推开他,笑道:“王爷原来是凉薄之人,如此快便忘记了自己的王妃。何况王爷该知道我接下来的命运。”我翻身下床,去捡拾衣物。
“你接下来的命运?”他疑惑问道。我转头凶狠瞪着他。这人地阴险,算计了我,还装作不知情,他在我心中迅速矮下去。我冷冷一笑:“王爷如此聪慧,怎不知我接下来的命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用力地抓住我的手,我狠狠地甩开他,自顾自地穿衣。
“你倒说啊。”他万分着急,眉头拧成一团。
莫非他真不知?我看着他,就要软下来,另一个自己却跳出来告诫:夏月凌是个演戏高手,举手投足皆可成算计人的手段。不要上当。
“你说啊,晓莲,到底怎了?”他顾不得我站在结魂灯外,扑将过来。我大惊,赶忙迎上去,撞入他怀里。
“你到底有没有在乎我的心血?”我狠狠地说。
“那你说到底怎了?我醒来便觉察到你的哀伤,甚至绝望。以前的蓝晓莲天天想赚钱,嘻嘻哈哈笑,偶尔犯犯花痴,充满正义感,也会哭泣,却从未有浓重的绝望。你到底怎么了?”他紧紧搂我在怀里。
他的这句话却让我浑身一颤,这些事情断然不是夏月凌可知的。我心里顿时激动,难道是他回来了?
一定是了。他便是这样的男子:虽喜欢作弄我,但不会算计我;他深知我秉性;他脾气也是这般臭;重要的是他真的很爱我。
泪轻易就湿了眼,方才的凉薄陡然殆尽,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低低问道:“你回来了?”
他陡然一愣,眼里溢满惊喜:“你认出我了?”
我点点头,“认出来了。你为什么醒了都不告诉我。你可知,我多想你。这陌生地,人人似乎都不可信,一个人撑着,好难过。”
“对不起,晓莲。我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爱我。”他喃喃地说。我心里一阵刺痛,当他在别人身躯里醒来,看到昔年的爱人对这人如此之好,内心是如何地疼痛啊。
我抬起头,对他扯出笑容:“因为你,才会对那家伙好的。”此语一出,他眼眸里放出明亮的光,他激动地问:“真的?”
我点点头,心里的乌青再无痕迹。眼前的男人不是那个算计我的夏月凌。
“晓莲。”他柔声唤我,放我在床上。烛火摇曳,周遭空气里有醉人的甜蜜。相顾无言。他的吻再度落下,温柔地刷过我的眉毛、脸颊、停留在嘴唇上,温柔地吮吸,舌头灵巧地探入,与我的舌头交缠。我身体不自觉地灼热,仿若有洪流要冲破堤坝,却又少了那么一分力道。
陡然,他放开我,有点恋恋不舍地看我,伏在我耳边说道:“真想马上就要了你。”
第一次听这种**的话,脸顿时滚烫无比,自己便不自觉地往被子埋。他捉住我往下埋的身子,翻身压着我,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实在是**裸的挑逗,我觉得快把持不住,怕自己下一秒就脱口而出:“想要我就要我,拖泥带水的算个啥?”
“你,你别这样。”我试图推开他,却横竖不想使力,只得用指甲狠狠掐在掌心,痛得眼泪直冒,才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便大声吼道:“王福达这老家伙,怎么还没送饭来,肚子饿死了。”
“晓莲,不必担心,我不会要了你的。毕竟这不是我的身体。等我找回我的身体。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他一脸戏谑。
却听得王福达那老家伙在屋外问道:“王爷,饭菜送来了。”
这老家伙审时度势的能力倒真是好得很,定然是来多时,却判断出主子屋内不便打扰。我坐在床边横扫过他。老家伙将饭菜从食盒里拿出,飞快地摆放好,便问道:“若没别的事,奴才告退了。”
“出去吧。”我咬牙切齿地说。闻言,他也顾不得礼数,飞快地跑出去,关上门。
我们相视一笑,胡乱吃了些。我又划开手腕,往结魂灯里注满血,止住伤口,这才与他并排躺上床上,他搂着我,“晓莲,我要走了。你一定要等我拿回我的身体。”
我发不出声音,只在他怀里用力点头,心却寸寸疼痛:我去盗取结魂灯,知道会遭受“神罚”,虽也曾不舍夏月凌,心痛无比,但他终究没给过我承诺和可以憧憬的未来,便不会这般不甘心。今日,夏康峻竟回来了,让我等他。可我如何去等他?暗处的敌人那么强大。
“晓莲,你刚才说你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睡意朦胧的他突然问,我吓了一跳,搪塞道:“还能什么?不就是找到为天商解咒的方法么?”
“谢谢你。”他话语慵懒,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心里陡然柔软,这家伙还真是可爱,这天商关他什么事,想着便兀自笑了。
“晓莲,记得等着我。”他说话,仿若梦呓,仿若遗言。我没说话,紧握住他的手。
就这样听着他的呼吸,自己也渐渐没入温暖河流。朦胧中,有人亲吻我的发,我挪了挪身子,他又凑了上来,温热的气息在我鬓边盛开,“我走了,等我。”那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
“等我”这两字成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符咒盘横在脑海里,让我心里一痛,却睁不开眼,只感觉到温热的泪滑下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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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部夏月篇 第四十四章 针锋相对的坦诚 字数:5156
惚沉睡里,梦回高中时代的古镇,遇见夏康峻的那晚T+的银盘,风里有植物清香,常青藤交缠的墙边,夏康峻一身黑衣慵懒斜靠着银色奔驰,轻呼:“小蓝。”我没有走过去,而是吓得怀里的书哗啦啦落了一地。
“小蓝”二字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化作心里巨大的惊恐。夏康峻从来都叫我“小蓝”,他从未叫过我“晓莲”。这样明显的区别,我为何那般大意?
他到底是谁?我自问,心却逐渐清明。联系前后,便笃定是他。只有他,才会在醒来时,对我情不自禁的那句“狗日的”见惯不惊;只有他才会让我看见他的泪;只有他才会对商羽国死士了若指掌,让苏慕权衡再三,继而退却;只有他才会对我浮现喜怒哀乐;只有他才会叫“晓莲”叫得那样婉转……
怪不得他说要为我遣散后宫;怪不得在见到我时,他那样惊喜;怪不得我表现出在乎夏月凌时,他面上浮起哀伤;怪不得他知我秉性……
原来当日,他与魔祖赤炎同归于尽时,用唇语对我说“等我”,竟不是善意谎言,而是真正承诺。苏轩奕没从这世上消失,他还活着。这样的认知,让我的泪汹涌。
“小姐,小姐。”有女子轻呼。我用力扯开眼皮,见到一脸担忧的红。
蓦然想到刚才的梦,一把拉住红,激动地叫道:“红,轩奕还活着。你家太子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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