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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自私些。 却不计会为了他忘记了天地,忘记了自己。

正想着,两个青衣丫鬟走了进来,一个托着点心,一个托着衣裳。

是萃取红梅花瓣的汁液,加上蜂蜜制成的梅花形状的糕点,糕点被梅花瓣汁液晕染,呈现淡淡的红,放在翠绿的扇形迷树叶子上,甚是精致。我拿了一块轻咬,甜甜的,又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块,觉得肚子不曾空落落的,想快速洗完,出去找菜头商量。在天商这个如狼似虎的地方,我唯一能百分之两百放心的恐怕只有他。

唤来丫鬟婆子,问她们要了洗发膏和洗澡液。说实话,真是不好用。每每到此时,我就特别想回去,洗个牛奶泡泡浴。

胡乱地洗好,换了藕荷色的垂地裙,绾了发,斜插一根梅花钗,披了火红色的斗篷。出门便看见菜头倚靠着廊子的朱漆大柱,短发凌乱,却不似以前那般如同鸡窝,今日打理的倒颇有美感。淡青色短袄,搭配着黑色裤装。净尘的意味便多了些。

我笑了,差点忘了净尘是最擅长打扮和保养肌肤的。

“晓莲,跟师兄谈谈。”他声音不大,却有着音乐的美,直直地侵入我心里。如同干渴太久,陡然喝了一口清泉。

他说“跟师兄谈谈”,他说的是“师兄”,而非其他。他要以净尘的身份与我谈。眼里和心里都突然涌起无数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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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十分痛处便化灰 字数:4206

菜头一笑,伸手揽住我的腰,御风而行。不一会儿,落到一片树林里,各种树木杂然其间,我仔细辨认,却只认得佩戴着树枝便不会迷路的迷树和天商常见的庭院白梅。多数的树都没有叶子,只是光秃的枝桠,很像化石树。

菜头也不语,拉着我便往树林深处去。我也不说话,任由他带着,即使是这艰难险恶的时刻,我也不会去怀疑这男人,因为他曾以丢掉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保护我。

走了一会儿,便听得淙淙溪水声,这感觉像极了青灵山的后山。心里一暖,拉着菜头奔着溪水跑去。

溪水清澈,深绿里泛着白白的水花,水面上偶尔几片落叶、几朵白梅花瓣打着旋,急急往下游去。天上飘飘洒洒的雪花纷扬下来,跌落在溪水里,顿时便消了痕迹。

“真美。”回头对菜头说。他看着我,温暖的气息从笑意里渗透出来。

“还有更美的。”他声音愉悦,右手伸入怀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两瓶米酒在我面前扬扬。

“呀。”我惊喜无比,不自觉便叫出声来。如此美景,有美酒,还有美人,真是不错。

“就知道你这丫头喜欢。”他丢给我一瓶,在溪边一块大青石上坐下,拧开盖子,一口口,悠闲地品酒。

我笑了笑,好久没有这样放松了。便也在离他两三米的远的地方找了块巨大的青石坐下,青石光滑冰凉。

轻轻拧开瓶盖,米酒的香味扑面而来。轻酌一口,火辣但却温热,带着谷物芳醇的清香,“这该是成年的米酒,在天商可是弥足珍贵,想当日我在雪国暖景也不过是只能尝一杯,千金也纵不可得。不知师兄何处得来?”

菜头悠闲地喝了一口,说:“自然是春城林家。”呵!我轻笑,早该想到,除了春城,哪里还有稻谷香;除了林家,哪里还有成年的瓶装米酒。

“那怎么藏着掖着。早些时日不拿出来?”我再喝一口。温暖逐渐迷弥漫。连脸颊都有些烫。心里也暖和起来。

“没藏着。你该知道我弟弟来了吧?”他语气里地愉悦少了些。我心里嘀咕:见到自己地弟弟至于如此难过吗?兄弟重逢不该是热血沸腾么?然。没有问出口。二十八年也不是白活地。至少知道别人不愿提及地不愉快。自己即使洞穿也不该去问。

于是便挑拣了不重要地问:“他还真有心。给你带这么贵重地东西来。唉。这两瓶酒可惜了。我们现在一口都是好多黄金了。”我做痛心疾首状。

菜头果然一笑。说道:“你蓝晓莲还真是拜金女不成?别以为我不知。你地那些钱大部分都花在别人身上了。”

我有点不怀好意地笑道:“既然早就看清我是如此善良地人。你当初还不要我。哈哈哈。那可是我地初次表白啊。被你整成我生命里地灰色回忆了。”

他一愣。眼神忧郁起来。“小七。你知道不是那样。我是有使命在身地。我不能。”

刚才只是开玩笑,却不曾想他如此认真,气氛有些尴尬,自己讪讪地笑,打着哈哈说道:“师兄,小七就跟你开开玩笑,你不必那么认真,前尘往事,我都放下了。”

“放下了?”他小声重复,声音飘散在雪地里,无边的落寞,我不是没有听见,却只能大大地喝酒,看雪落满枝头。

“放下就好。你若能对牵绊都能放下,这便好了。今日师兄找你来,原本也是有话对你说。”他一笑,有了嫣然的意味,眼神渺远,投向远方。

我半躺到青石上,顺着他的眼神看着远处落日留下的些微红晕晕染在银装素裹的山头,有点回光返照的意蕴,仿若死神唇边的微笑。

“你该知道我弟弟来王府了吧。”菜头轻声说。

“嗯。”我喝着酒,习惯性地点头。

“在你扮作连婆婆去翠烟楼说书时,景松便来了灵都,是要跟‘雪国暖景’做生意。至于做什么,连我也是瞒着的。之后,他便匆匆离开。直到今日才出现。”

“所以那时,你总是不在,都是去查这事?”我想起那段时间整日整夜都见不到他的人,此刻才恍然大悟。

“嗯,可查不到。即使知道对方是十八皇子,也查不到。自己便想回春城林家去寻找答案。还未成行,却又发生了这许多事。却不料今日他竟回来了。你猜,他带了什么来?”菜头转头看着我,笑着,却有了悲凉的意味。

我皱皱眉,菜头的神情,我太熟悉了,总是洞察了什么让人沮丧的真相。

“净尘师兄。”我轻呼,心里扑腾着,有种溺水窒息感。

“亏他也厉害,竟然带来的是帝女之桑的桑枝、一只毕方鸟、一根鸾鸟的羽毛和一颗影木的果实。这些传说中的东西都能找到,景松当家也算是当得不错了。”菜头把玩着手中的酒瓶盖,轻轻一弹,化作一个妙曼的红衣红发的女子在小溪对岸的雪地里赤脚跳舞。那女子面目模糊,但身形倒颇熟悉。

“你知道毕方鸟、帝女桑、鸾鸟羽毛和影木拿来做什么的么?”

我摇摇头,“帝女桑诗词里也曾有的,鸾鸟在道门典籍里提及是种有灵力的鸟,是太平盛世的象征。但影木是从未听过,至于毕方鸟,初中读《山海经》时,曾见里面有记载,说‘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但《山海经》的事毕竟太玄,它里面记载的在我道门典籍也是未曾有只言片语,所以一直以来,也不曾知晓毕方鸟的事。”

“《山海经》里的许多怪异事物,在你的那个时空其实是没有的。但在天商,却是有一些的。比如毕方鸟,如同《山海经》里记载的那般,帝女桑却不是诗词里的那种,它青花赤叶,散发着淡淡幽香。至于影木,是一种植物。白天看它,一叶百影;花会发光,夜晚就如星星一般。万年才结果,果如瓜大,青皮黑子。这四种事物本身也算是普通,用了顶多是增加灵力而已。然而合在一起却有着巨大的作用。”菜头脸上露出一抹讽刺。向来平静如水的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神色。

我不禁讶然,坐直身子问道:“这四种东西想必也是难求。合在一起到底作何用?”

“这四种东西便是夏月凌要的东西。春城林家竭尽全力寻找的。毕方鸟的血、帝女桑的青花赤叶、影木的果实、鸾鸟的羽毛,四种东西合起来,加以灵力,便可将失去肉身的灵魂瞬间炼成凌驾于所有神灵之上的不灭之灵体——”菜头停下来,看了看我,一字一顿地说出几个字:“拥有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不灭灵体。八个字震得我头嗡嗡作响。夏月凌要的不仅是天下,而是这些吗?他是冥神转世,他日成为冥神后,不也一样是不死之身,不灭灵体么?他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意思?真是可笑。

“小七,他要的是这个。但你知道,单凭那四种东西断然也是做不到的,还需要的便是……”菜头看着我,眼里涌来无数的哀伤,仿若暴雨前的密云。

“你说。”看到菜头这神色,我已猜到是什么。但却还是抱着最后残存的希望,希望他嘴里吐出的不是我心中所猜。

然而,菜头犹豫了良久,却还是慢腾腾地吐出了三个字:“结魂灯与爱人血。”

七个字像是炸开了水闸,铺天盖地的水倾泻而来,夹杂着石块,将我全部淹没,然后撕碎,直到我感觉不到自己。颓然跌倒在青石板上。

心痛难受,欲哭无泪。那些词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我只是感觉眼前白茫茫一片。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他的棋子吗?他一早就算计好了吗?算计了我定会为他闯冥府,借结魂灯,算计到了林景松定会找回他所需的材料吗?

“净尘师兄,你骗小七的,对不对?”心脏有挤压的疼痛,手足无措,猛然灌一口小米酒,火辣辣便化作痛,十分痛楚便化作灰。

菜头还是坐在青石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那是夏月国皇室的秘方,那四种东西,春城林家有两种:毕方鸟和鸾鸟。但,我也只是猜想,或许真想不是如此。也许只是凑巧。”

“不是如此?凑巧?”我自嘲地笑,“师兄不必安慰我。”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让他费心去找寻这些世间罕见之物。也不相信世间会有那样的巧合。夏月凌到底是皇家成长的,我到底是小看了夏月凌,高看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小七,很久以前就感觉有一张大网笼罩着我们。但抽不出一丝的头绪。今日,见到景松送来的东西,我联系前后,才有了这个猜想。也只是猜想。却也是为了给你提个醒。你对夏月凌已经陷落太深,即使他是冥神分身,却也不是夏康峻。你跟他一起,我们到底预见的还是不幸。”菜头的声音零落在雪地里,映着清幽的月光,仿若幻境。

我说不出话。只听得分明:夏月凌不是夏康峻。我与夏月凌到底是不幸。

是啊,到底是不幸。跟他一起,用尽力,却也始终在他世界之外,他有弈棋天下的能力,便不需要与人对弈,更不需要有人从旁指点,甚至连拥抱都能自给自足的模样。他要的是天下,永生。我终究不能把自己锁入他的后宫,与那些女子整日PK,亦不能与别的女子共用一个丈夫。我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平淡生活罢了。

何况,为了他,我已是要接受“神罚”的女子。

“神罚”,一想到“神罚”,心陡然空落,暗自嘲笑自己:都快灰飞烟灭了,还计较那些作甚?

于是,站起身来,一拉发钗,散开青丝,赤脚踩在雪里,捧着酒瓶对着菜头一拜,说道:“师兄,你的好意,小七知了,这一口敬师兄。多谢师兄提点,小七悟了。”说完,喝了一大口,小米酒稻谷的清香倏然窜入四肢百骸。

“小七你?”菜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笑着说道:“都不知还有没有明天,计较昨天作甚?活着一刻便燃烧一刻就是。”说完,又是一大口。

菜头放声大笑道:“别喝那么急,歌未唱,舞未跳。牛饮岂不辜负这难得的美景?”

“好。”我大声附和。心里的乌青块瞬间消散,只余下淡淡忧伤。这便是痛到极致,所有一切都化作烟尘的最高悟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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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醉卧雪林清光里 字数:4209

(对不起各位,最近有些纠结,并且工作有些忙,所以更新有时不太及时。)

月光清幽,雪花纷扬,树枝疏影横斜,半躺在青石上的净尘微眯双目,朦胧醉眼里荡漾出笑意,还是当年明月松间的模样。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高声吟一句,狠狠喝一大口,空落的心止不住的寒。不是说酒会越喝越暖么?怎么还是如此寒,心像缺了一大块。

菜头许是看出了我的忧伤,便用京剧腔调念唱道:“小娘子,小生久闻你声清丽,歌若黄莺啼,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不知小生今日可有幸听闻?”

我冲他轻笑,“师兄,不曾想你也有此一面。”

“哦?那小七心中,我是怎样的?”他微眯美目,月光在他脸上打下淡淡的忧伤。

“师兄自然是悟性极高的,清风明月,心性纯净,仿若谪仙。”

菜头听闻,惨然一笑,“我就知师妹会高看我。若有得选择,我宁愿做贩夫走卒,能绕父母膝下成长,有一帮发小,遇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决计不会退缩。只是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我喃喃念,顿觉心酸。

“是啊,身不由己。”他耸耸肩,似自语般淡淡叙述他的成长:“作为花神眷顾的春城林家子孙,我一出生便被送到夏月国大祭司神庙,独自住在祭司山的最高处的神殿里,十五岁之前,所见到的人只有上一任大祭司和几个聋哑的仆人。因大祭司是神的使者,要与神对话,所以每一任大祭司都必须保持心的纯净,剔除喜怒哀乐,从娃娃抓起。于是,到达神庙的大祭司继承人都会被施以情蛊。”

“情蛊?”我向来认为蛊毒十分恐怖,以前只道大祭司职业有前途,却不如此知变态恐怖。

“是。那情蛊是用魍魉魂魄加上风生兽地眸子炼就地赤色小丸。一旦服下此丸。便不可动情。些微地情绪波动都会让服药之人地灵魂不断灼烧。直至心中杂念被剔除。所以我便不可有喜怒哀乐。”他地声音懒懒地。我却他听见无法言诉地忧伤滚落雪里。

不可有喜怒哀乐!听闻此语。我不知如何做。安慰或同情。都是多余。连走过去拥抱也是不合时宜。心里只像是火烧般。又陡然倒下了一大盆地冰块。好半晌。才稳住心性。嗓子喑哑地问:“那情蛊终生无法解?”

“是。”他吐出最为残忍地一个字。我顿时被打到冰水里。想起青灵山我向他表白时。他淡若流水地神情。然后拂袖而去。不一会儿便听说一直身体倍好地他病了。今时想来。必定是情蛊作怪了。

“师兄。”轻呼他名字。他却半躺在青石上笑得明媚。语调轻柔。“小七。别担心。那日我在醉莲轩死后。魂魄破碎。被几个鬼差带到冥界。不久。冥神便帮我补了魂魄。也用净河水帮我洗了这蛊毒。”

“真地?”

他郑重地点头。抬头看着天空地圆月。憧憬着未来:“倘若处理完这些杂事。我还有幸有命。便去做个贩夫走卒。或支个摊做点小买卖。过平淡生活。小七。你呢?”他将酒瓶一抛。一弹指。无数地萤火与雪花共舞。

“自然也想闲云野鹤,平淡生活。”我一笑,喝了一口米酒。

我向来没有做侠女的愿望。一直就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看细水长流。

可天不遂人愿,身边的发小、闺蜜、同学、网友、甚至连敌人都花好月圆,自己却勉强可能结婚的对象也未曾遇见。于是躲在上海,借口工作忙,不敢回家见父母;周末宁愿去孤儿院,也不参加朋友聚会;能躲掉的婚宴统统躲掉;在朋友的面前,强行装出“我蓝晓莲事业为重,不屑嫁人”的拜金样。

日子一打打,各式各样,却都是寂寞与恨嫁的慌乱。

“如果可能,也许会回去重振青灵山。”我甩甩头,丢掉乱七八糟的情绪,翻身坐正,将赤脚放到溪水里。

“那算我一个。”菜头站起来,招来长剑在雪地舞动,“明朝散发弄扁舟。”

我一口气喝完酒,瓶子一扔,随手招来青霜剑,划出一道青光,“师兄,此句,必不如‘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来得潇洒。”

“是么?你的这句也未必比我推崇的‘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来得豁达。”他挥剑转身,划在积雪上,积雪如瀑扬起。

我也不甘示弱,旋转而上,青光铺排,笑道:“师兄,终归不够热血。不如‘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般血性。”

“小七,‘不破楼兰终不还’终究比不上那惊天一怒‘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那般豪情。”他轻轻落在小溪对岸。

“师兄的句子一个不如一个了,我还是吟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我们现在不就如同那边塞的将士,刀口舔血,不知未来么。”我倚靠着一颗迷树,因想起自己随时可能遭受神罚而语气黯淡,心里漂浮起淡淡忧伤。回现世过平淡生活,或伴着青灵山的钟声青灯平静度过此生,终究是不可得的吧。

“晓莲。”他轻呼,语调忧郁,如同古典舞台上咿咿呀呀的缠绵。

“嗯。”我点头回应。

“不要放弃,我会始终站在你身边一起面对。神罚也好,魔头也好,我知我能力有限,却也会用尽全力。答应我,不到最后不要放弃。”他眉头紧锁,这场景仿若是里某个名曰“承诺”的片段。

我最怕这种场景,于是咧嘴一笑:“师兄言重了。小七已领悟了。”

他一脸狐疑地扫我几眼,与我隔溪对视,半晌才吐出淡淡的一句:“那好。”

“师兄,这风寒雪紧,夜已深。再不归去,红蕖、黄桑这些丫头呀炸开锅了”我收了青霜,拍拍身上的积雪,朝林外走。

“晓莲。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菜头急急地追上来。

“说——,不过你知道我向来收费很贵的。”我对着他眨眨眼。

“死蓝晓莲,我林家印记都送给你了,在天商任何一个钱庄都能提钱,任何一个酒楼都能记账,你还不满足。”他朗声笑道,夜鸟被惊醒,扑腾着翅膀飞走,落下了些许积雪。

我一笑,便听他话语一转,无比严肃地说:“晓莲,倘若有朝一日,我死了。不要救我。让我转世投胎或者灰飞烟灭。一定要记得。”

我不禁停下脚步,转头看他,心情有些湿,原来我与他都是如此向往平淡生活。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郑重地点头,也对他说:“如果有一日,我死了,也请你告诉身边的人我的愿望,不要救我,让我转世或者灰飞烟灭。师兄,也定要记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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