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官之行有些失望吧,现今能如‘畿甸清霜’那般清正的,不多呀!”
十三阿哥正了正脸色,“是个好官儿?”
四阿哥点头:“吴元莱原是前朝末年相国吴甡的儿子,顺治年间贡生。 由中书舍人历郎中擢升为直隶省巡道。当年,有J民沈天甫一干人为诈骗钱财,伪造了十卷《忠节录》到吴元莱处,意图恐吓诈财。吴元莱反复吟诵察看,知非其父吴甡的手笔。于是愤而反告,主动出首,自缚至巡城御史处,御史即奏报朝廷。
由于朝野一辞,一力湔雪。皇阿玛遂以‘J民诬陷、大干法纪’逮沈天甫一干人等交刑部严审。未久,沈天甫等人全部弃市斩首,此案乃平。
这个吴元莱,算是个有智有德亦有运之士,别人遇到这样的事儿,怕与前朝勾连上,都是破财消灾,偏他就敢自缚反告,你说,是不是有些个性子?因此,我听过他的事后,倒是记住了这个人。据说其年老归里后,关心地方及民间疾苦,有俾桑梓者,力任其事;还曾揭地方官吏贪污增加赋粮害百姓事,里人咸颂之。”
十三阿哥笑道:“四哥,那都多少年前的人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四阿哥凝肃着脸:“好官难得!”只不知其后代可有进入仕途者,是否也是品性好的,皇阿玛既念起,回京倒可以着人查一下,……
兄弟二人进了四阿哥在畅春园的居所,十三阿哥一屁股坐在楠木椅上,“高无庸,快,爷渴了。”
四阿哥摇头坐在另一张椅上,看着高无庸快手快脚端上茶,又捧上几块干净的湿巾子。
十三阿哥拿起一块湿巾子抹脸抹手后,扔到一边,端茶就喝。
四阿哥看一眼牛饮的十三,摇头,回身接过高无庸递过来的巾子,慢条斯理擦脸、擦手,又缓声对高无庸道:“把点心端两盘上来,你们十三爷这架式,许是几天没进水米了。”
十三失笑:“四哥,我就喝水急了点儿,怎么被你说得跟饿狼似的了?”
四阿哥睨他一眼:“你连仪态都不顾了,不是几天不曾饮水进食?”
十三摆手:“咱兄弟在一起,讲什么仪态,玉儿不是说了,亲近人面前,便是要行止随心的?又不是国宴,你还让我时时如对大宾一般不成?对了,四哥,玉儿这胎,又是双胎,不是又得备双份儿礼?嘿嘿,那丫头,为着省事儿,连孩子也要一次生俩,就为的少受几次生育之苦?”
四阿哥翘起唇角:“多少人想如她这般还不可得呢,别说双胎,便是一胎,哼,也没那命。”
十三阿哥好奇道:“四哥,你这说谁呢?”
四阿哥端起茶,哼道:“没说谁。”
十三阿哥看一眼他四哥,知他素来慎言,也不再追问,拿了一个高无庸送来的点心咬了一口。
“四哥,这是玉儿做的呀,太偏心了,怎么你这还有?我大半年没收到她的东西了。”
四阿哥瞪了十三阿哥一眼:“她现在身子重,你还让她下厨不成?”
十三阿哥也不理他四哥,一口一个,埋头大吃,不大会儿功夫,吃掉大半盘后,才呼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她不下厨,四哥这儿也没点心吃。”
四阿哥道:“是容容做的!”
十三阿哥惊讶道:“容容做的?她的手艺,赶上她额娘了!”
四阿哥点头:“至少,这点心一道,火候不差多少了,至于别的,却是不成。弘晖说这段儿时间送到上书房的菜式皆是出自惠容之手,比起玉儿,却是远远不如,不过,弘普倒是次次吃完了的。”
十三笑谑道:“那小子不是素来挑剔?上次和弘晖一起去我那儿,哈,那小子,才吃了几筷子菜,就说让我扣厨子的钱,事后,还把厨子叫来指点了一番,别说,四哥,那之后,那厨子的手艺还真好了些。”
四阿哥无奈:“弘普什么都好,就是养得精细,太精细。”
十三嘻嘻笑:“你说精细,他还吃野菜粗粮不是?那拳脚骑射也一样不差不是?”
四阿哥叹气:“除了玉儿与惠容做的吃食,你说,有几家让他觉得好?还有那衣,也独爱玉儿惠容做的,这不精细?”
十三阿哥笑道:“好在,便是衣裳穿旧了,他也不嫌不是。”
四阿哥哼道:“他长个子呢,一件衣裳能穿多久?倒是弘芝弘英长年穿他的旧衣,好在两个孩子养得粗,从无怨言。”
十三阿哥听他四哥说弘芝弘英养得粗,嗤一声,一口茶喷了出去。
“四哥,弘芝弘英养得粗?去年,对,就去年,下面儿送了几筐樱桃,我就着人给玉儿送去,当时,那俩小家伙只看一眼,就说那色不好,看着就不嫩,嘿,四哥,樱桃还不嫩?那什么嫩?还说闻着不香,四哥,这樱桃还怎么才算好?这是养得粗的人能说出的话?”
四阿哥翘起唇角:“有这事儿?”
十三阿哥狠劲儿点头:“玉儿在他们屁股上一人拍了一巴掌,俩小子才老实了。”
兄弟二人说一会闲话,又说一会儿朝政人事,如此,天色渐晚时,高无庸轻手轻脚进来。
“爷,十三爷,方才听到消息,八爷被皇上叫去骂了一顿,之后又领回去一个女子。”
十三瞪着眼:“啊?”挨了骂却又领赏?
四阿哥想了想,冷冷一笑:“十三弟,你跟着皇阿玛出了京,不知道,郭络罗氏为了巩固在老八府的地位,给老八的庶夫人呐喇氏下了药,之后,又给老八安排了两个使女,这不,正月得了弘旺,现在府里还有一个没生的。前些天,呐喇氏不知道打哪儿知道自己再不能生育的事儿,就找到惠母妃,事儿闹到太后跟前。太后叫了郭络罗氏问话,她却说自己不是妒忌心狠之人,只道呐喇氏被下药是进府前的事。”
十三皱了皱眉:“兴许真不是八嫂动的手脚呢?她是嫡室,犯不着不是?”
四阿哥看一眼十三阿哥,“呐喇氏若没抓住把柄,也不能告诉惠母妃。”
十三阿哥摇头:“如果真是八嫂做的,实在是让人弄不明白,便是呐喇氏生下孩子升了侧,那也是侧呀,于她……”
十三阿哥不说话了,庶与侧,地位却是不一样的,那是能自己抚养孩子的。使女生了孩子,使女的位份不过升至侍妾罢了,再则,孩子抱走后,却与使女无关,很显然,八嫂这是要继续独霸八哥的后院。
四阿哥看一眼十三:“想明白了?这事儿,皇阿玛骂老八,肯定是骂他连个女人也镇不住的。赏一个女人,也算是对郭络罗氏的警告,不过,老八如今有了弘旺,皇阿玛也不会为了个庶夫人严责嫡室的,这事儿,也就这样了。”
四阿哥说完,又摇头:“内事不明,外事若何?家亦不能齐,何谈其它,可笑!”
十三哂笑:“八嫂命不如玉儿。”
四阿哥哼一声,想起当初玉儿那番言论,嫉妒,玉儿也有,不同于郭络罗氏者,是她由着男人自己选择,且又生育多子……又想起府里的李氏,那个女人,与郭络罗氏也接触过几次,是那几次变得狠心的,还是她本就是个贪婪的?就因自己宠她,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向着晖儿伸手……
十三端着茶盏:“四哥,八哥不会真的压不住八嫂吧?”
四阿哥瞟一眼十三阿哥:“那是别人的家事。”
十三阿哥嘿嘿笑:“我就是好奇,八嫂性子是强,可再强能强过八哥去?这男人才是一家之主不是?”
四阿哥喝一口茶:“老八的性子,对着谁都不想得罪,便是他自己的嫡室,他也想着事事周全,再则,郭络罗氏的外家能帮他,他也就难免放任几分郭络罗氏。若是别的女人,老八这后宅也不至于这样,偏郭络罗氏是个性蛮的。所以,女人,还是柔顺些的好,娶了这般悍妇,着实不是男人之福。”
十三笑问:“四哥觉着八嫂这是天性?还是八哥惯的?”
四阿哥翘起唇角:“是天性,也是老八自己造成的。若是爷遇着这般女人,总有法子磨平她的性子的,便是你,你会由着一个女人控制你的后嗣?老八这是自食其果。”
十三阿哥想了想:“嗯,没错,爷要让哪个女人生孩子,自是由着爷的心意的,便是兆佳氏,也不能过问。不过,我媳妇儿性子比八嫂好了不知道多少,对爷也体贴,嘿嘿。爷乐意宠着她。”
四阿哥点头:“弟妹品性是个好的,你多宠也是该的,这嫡妻不是不能宠,是不能像老八这样放任,那是爱吗?那分明是害。便是老八为着前朝,也不该这般没点子皇子气度。”
十三嘿嘿笑:“其实,八嫂这手段还是不行,若不然,也不至于弄成这样,你看,玉儿和雅堂兄不是没人说他们什么。”
四阿哥瞪一眼十三:“玉儿是个什么性子?郭络罗氏有她纯善温驯,有她孝顺体贴?再则,雅尔哈齐那性子有多暴烈这宗室谁不知道?哪个女人能压住他?能和老八一样?”
十三笑着接口道:“再则,玉儿连诞三子一女,这不久又是两个,这不是八嫂一个无子的能比的,这嫡室无子倒也不算过,却不能让丈夫绝后,八哥成婚十年,八嫂居然一直控制着八哥的后院,愣是让八哥一子一女皆无,这便是不贤,是吧,四哥!”
四阿哥点头。
因为皇帝刚回畅春园就把八阿哥找去骂了一顿,于是同样的话题,在畅春园各处提起,当然,自是各样说法皆有的。
八阿哥因内事不靖被皇帝找去狠狠骂了一顿,情绪不免有些低落,回到自己的住所,打起精神与几个等在这儿的弟弟扯了一会儿闲篇,心情方才好了些,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安然之态,又留几个弟弟一起吃罢饭,天色已黑,方才把他们送走。
天黑掌灯,八阿哥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看着垂首站在一边那个皇阿玛让他领回的美丽女子,不用想都知道,这必是皇太后给他备下的,毕竟,皇阿玛今儿才刚到呢,哪儿那么快找出这样一个娇艳得如一朵花苞儿的女子,八阿哥站起身:“王氏,过来服侍爷就寝。”
十几岁的王氏羞红着脸走过去,颤着手给八阿哥解衣扣,好半晌,才解了几粒,王氏已是气喘微微,八阿哥看得有趣,轻笑出声:“别慌,夜还很长!”
本已脸带红晕的王氏听了这话,羞得再抬不起头来,低头垂手站着,半天没动弹,八阿哥看着王氏衣领外修长白暂的颈子,笑道:“怎么,不乐意?”
王氏大着胆子抬头瞟了八阿哥一眼,娇嗔道:“爷——”
八阿哥挑起王氏的下巴,看着王氏明亮的眼睛,笑道:“不错,这性子爷喜欢,不是个木头做的。来,爷累了,手别停。”
王氏又瞟一眼八阿哥,壮着胆子继续替八阿哥解衣扣,此次,手却颤得没先前那般厉害了,不久,八阿哥便只剩了中衣,王氏被八阿哥拉到床边扯了上去,帐幔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保证有二更。嘿嘿
287 微澜
八阿哥坐在自家府里的小厅里,指着王氏对郭络罗氏道:“明月,这是皇阿玛赏的。”
郭络罗氏听着八阿哥这样说话,先前有些阴沉的脸色好了一些,白了八阿哥一眼,回头也不看王氏,只对身边的嬷嬷道:“你把她带下去安置。”
王氏抬头看一眼八阿哥,八阿哥低头喝茶,未发一语,王氏脸一白,对着八阿哥与郭络罗氏行礼后低头退了下去。
郭络罗氏待人都走了后,哼道:“爷,这可是个美人儿呢。”
八阿哥放下茶盏,笑道:“一个玩意儿,你还当回事儿?为着呐喇氏的事儿,皇阿玛把我叫去狠骂了一顿,如果我再不把王氏收下,皇阿玛岂非怒气更甚?你是要让我惹得皇阿玛大发雷霆之怒?明月,你舍得我像老九一样被皇阿玛打板子?”
郭络罗氏一噘嘴:“爷现在也是有儿子的人了,自是不能让人脱了裤子打屁股的。”说着,自己没忍住扑噗一声笑了。
八阿哥无奈道:“这话在家说说也就罢了。”
郭络罗氏笑道:“我总不至于和外人说自己家男人的事儿的。爷,十五舅舅着人来给你传信,我把人留了下来,您是现在见,还是一会子再见?”
八阿哥哥眼睛一亮:“哦?来人了?这会子见吧。”
郭络罗氏哼道:“一回来,就只顾着你那些事,理也不理我的。”
八阿哥笑道:“平日你素来知轻重,今儿怎么倒使上小性子了?”
郭络罗氏瞟一眼八阿哥:“你不喜欢?”
八阿哥无奈:“你什么样子,我都觉着好,不过,你本来的样子岂非更好?”
郭络罗氏听了这话,呼一口气:“我还当你也如同别人一样,觉着我少典雅娴淑之风,过于泼辣强悍呢。”
八阿哥笑道:“你是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再则,咱们成婚以来,我什么时候压过你的性子?这么些年,不过是劝止过你两回别把心力花在那个傻笨的伊拉哩氏身上罢了,你自己想想,是也不是?”
郭络罗氏想了想,继而一笑:“既然爷不嫌弃我,也便罢了,几个舅舅那儿,我也就不去告你的状了。”
八阿哥站起身,无奈道:“你那几个打小一起长大的舅舅,爷还真是不耐烦听他们总絮叨,倒像我成日欺负你一般,你自己说,这府里,还有什么事儿不是顺你心的?我这般信你,从不疑你,还不够?”
郭络罗氏开心道:“知道,知道,我们爷是个有抱负、有见地、有心胸的伟男子,不屑于在内宅事务上花心思,放心,我会把家给你管好的。你只管去忙外面的事儿便是,我的爷,若是你能少喝点儿酒便更好了,喝醉了打人也就罢了,不过是些奴才,只是,伤了你的身子,可怎生是个好!”
八阿哥边走边摇头:“你是宁愿我喝酒,还是宁愿我成日如老九一样贪恋女色?”
看着八阿哥去了房,郭络罗氏坐在椅上想了想,唤进人来:“贾嬷嬷,那个王氏,以后就按呐喇氏的份例。”
贾嬷嬷顿了顿:“夫人,这样岂非太抬举那个女人了?”
郭络罗氏剔着尾指道:“不用在意,这女人和呐喇氏不一样,平日便是给她份例高一些也无妨碍,再则,爷既揭过了呐喇氏的事儿,我这个做妻子的,也得大度一些,多替他想一想,你没听爷说了,那也不过是个玩意儿,府里如她一般的,难不成还少了?我也犯不着把她当回事儿,她一入府,就比别人份例好,偏又不像呐喇氏一般是秀女出身,府里那些个早先的女人们,谁个心里能舒服?且让她们去对付王氏也便罢了。
如今,爷有了儿子,我看着虽眼气,却也再没什么可供人指责的。爷既并不曾厌弃我,又恢复如初,对我真心以待,我自当全力助他,作为女人,我便是再要强,再有本事,终归一切系于男人之身。以后,他好,我也才能好。”
八阿哥遣走了安郡王玛尔珲的人,又听到秦道然报了郭络罗氏的安置,点了点头,接着写字。
妻子幼年在她外祖家,被外祖视之为掌珠,难免溺爱宠纵,加之其余年长她十几余岁的舅舅们百般呵护,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性子,她不是恭良娴淑的女子,好在还有满族女子的豪爽大气,更兼见事明白,懂取舍,虽也如别的女人一样拈酸吃醋,却会替自己考虑,予以包容,也算不错。
便如她当初力主把老师何焯的小女儿养在府里,果然,此举让人觉着他尊师重道,加上老师在江南文坛的影响力,一下,便收了江南的士子之心,也因此,太子在江南也没有自己这般得人心。这样的妻,虽有暇疵,却也自有其好处。总比太子妃守着妇道,空得了淑孝忍让的名头却不能替太子出谋划策的好吧。
至于那个又怀了双胎的伊拉哩氏,八阿哥手上的笔顿了顿,之后继续描画,那个女子,也有刚烈果决之时,却过于纯真不知世事,想着当日她然就那样破了自己安排多时的一局,八阿哥不免哂然,真是傻人有傻福!好容易找了一个与弘芝弘英容貌有五分相似的孩子穿了衣裳去引,她然视而不见,没有乱了方寸,还直奔出事地点,也把老十惊动了。是个好额娘,那般远距离也能知道那不是她的亲儿子,自己还是小看了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牵绊了。
母亲?
额娘现在宫中生活得安静,只是,宫里,什么时候也不缺那捧高踩低之人,好在,老九的额娘得宠,身份儿高,有意无意倒帮额娘挡了些许暗箭,只是,靠别人,总不如自己本身就让人敬畏的强,十六岁以前那样的日子,如何能再过?都是皇阿玛的儿子,总得拼一拼的,自己如今既得了人心,安知将来不得了这天下……
八阿哥的手情不自禁一紧。继而叹息一声,心境还是不行呀,一把把因最后一笔坏了的整张纸扔到一边,重新又开始练字。
自己在外百般忍耐,方有现在这般人望,太子自幼定了名份,如今即使暴戾恣肆却仍有一批人死心塌地追随他,自己总是吃亏在先天上,不过,皇阿玛与太子的权力矛盾越来越深,而皇阿玛现在身体又还不错,不能早传大统,太子等不及了,总有行差踏错之时,便是他还接着忍,自己也有法子让他忍不下去,到时,便是翻盘之时……
看着又一张写废了的字,八阿哥扔下笔,靠在椅背上。
忍字头上一把刀,太子忍了三十几年,看着那个位置,就是坐不上去,因此,如今性子日益乖戾,渐失人心;自己则忍得酗酒不止,甚至做出醉后殴打致人死命的事儿。谁都不容易!有什么办法,多少郁气凝结胸间,自己又不是天生的佛爷,凭什么自己就不能有脾气?可是,他不能任性,他不是太子,他如像太子一般,只会什么也剩不下。
皇宫里,母以子尊,子以母贵,自己生母的出生在那儿,自己只能如现在这样多结善缘,才能得人心,聚众望,以后,才能得偿所愿,得脱樊篱,日后,高高在上,才可由心而行;同样得皇阿玛看重,四哥不像自己这般能忍,也不像自己肯放□份俯就,最后怎么样,闹得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何苦来哉!不过,四哥那较真儿的性子,将来亦可一用,如同皇阿玛现在一样,得罪人的事儿让四哥去做,自己最后只须等着收拢人心就好……
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四阿哥看着眼前的两个瞪大眼看着他的孩子觉得很头痛,是谁说玉儿生的孩子就个个招人喜欢?这两个,明明是混世魔王。
“四堂叔,你又在念佛?额娘说你生气的时候就念佛。”闭目转佛珠的四阿哥无奈地睁开眼,不会看脸色的孩子,你能拿他怎么办?
“嗯嗯,四堂叔,您想起谁生气了?我们帮你收拾他,但是,你必须先把你柜子里那个玉美人给我们。”
四阿哥的手一紧,这是敲诈?勒索?
“四堂叔,你喜欢美人,有很多,不用一定要这个小的,你后园明明有很多大个儿的美人。”
四阿哥不只脸黑了,连眼前也黑了。
“嗯嗯,四堂叔,这个玉美人,和额娘好像,你把它给我们吧。”
四阿哥一口气一下泄了,这玉美人连脸都没有,哪儿就和玉儿像了?
弘芝想了想:“四堂叔,你别听弟弟胡说,但凡是白玉,他都说和额娘像,前儿一只白玉小猪,他拿了告诉额娘说和她好像,还被额娘在屁股上拍了几巴掌。”
弘英不乐意:“额娘白得和白玉一样,本来就像,那白玉小猪的颜色多好看呀,还一点暇疵都没有。可惜,额娘把最漂亮的白玉小马给了姐姐,姐姐怎么也不愿意让给我。”
四阿哥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两只白玉制的小挂件儿:“那个白玉美人不能给你们,这两个小挂件你们拿去吧。”
弘芝弘英各拿一个。
“这朵花儿好,跟额娘的手一样,好看。”四阿哥瞄一眼,和手一样?怎么但凡是玉的,这俩孩子总能扯到玉儿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