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只手稳住我的后脑,一只手握住我的脸颊,狠狠地、用力地吻了下来,我们双方都毫无保留地攻城略地,像是要留住彼此的什么东西,烙下自己的印记。
“静,静。”他沙哑,压抑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唤,如同魔咒。
我想回应他,却发出低吟,舌头被他缠住。他抚摸着我,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点燃,霍霍燃烧。衣服一件件脱落,他的手掌火热,在我身上游走。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当我们赤裸裸地相对,我没有了往日的隐忍,他没有了过去的霸道,我攀上他的双肩,他托住我的细腰,彼此的身体都散发出火焰般的热情和渴望,我们的身体在呼喊,微微轻颤,等待着那激|情销魂的结合。
关沙一声低吼,进入了我的身体,我低低呻吟,他急急喘气,在美妙的节律中,我和他共同攀上激|情的顶峰。
今夜,似乎无眠。一次次的欢爱,我们都累了,但又那么满足。躺在关沙怀里,我静静享受着也许是最后的温存。他替我准备的袋子就放在旁边。我沉默了很久,千回百转,终于扬起头问关沙:“你看了我包里的东西没有?”
“看了。”
“那你什么也不想问?”
“想问,但又害怕知道真相。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了。”
呵呵,原来关沙的内心并不像他表面那么不拘细节,他还是很细腻,很细腻的。
我坐起来,裹上被子,掏出紫色皮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给他看:“这是手机,作用相当于现在的电话,走到哪里都可以打。还可以拍照,还可以放音乐。”我开机,翻出影音资料,一首熟悉的曲子《雨中的圆舞曲》缓缓响起。“这里都是我喜欢的歌曲。”
“这是数码相机。现在也有相机,但是要用胶卷。这个就不要。你看,这是我和同学拍的照片。”我一张张翻给关沙看。关沙沉思着,眼睛仔细地研究着我手里的东西,认真看着里面的照片。“这里面的你真漂亮。”可不是,那时候的我,笑颜如花,自信文雅。
摸着我消瘦的脸庞,关沙皱着眉头说:“跟着我你受苦了。”
我忍回眼里的湿润,拿出身份证递给他:“关沙,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是你这个时代的人。我是来自几十年后2008年的人。我穿越了时空,来到了金三角。”
关沙听了我的话,怔怔的看着我,目不转睛,似乎在消化我话里的内容,又似乎要从我的脸上找出什么证据似的。
“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阿静,你就是佛祖送来的我命里的女人。”关沙并没有我预想中的震惊、怀疑,其实他相信也不稀奇。因为缅泰的一些民族文化里所谓的魂魄穿梭是有的,尤其是泰国的降头术,十分神秘,法力无边。可是不管怎样,他这么相信我,我还是很高兴。
我笑了笑:“不。你命里的女人很多。而我或许只是一个过客。”
我拿起自己的学生证:“我确实是中国人,在泰国的曼谷大学留学。”接着,我向他讲起了在金三角牌坊的坠河,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到了这儿。
“不过,”我严肃地说,“虽然我是来自几十年后的人,但是我对金三角的历史一点也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毒枭存在。”
关沙抱住我:“原来你真的是从天而降的“仙女”。希望你永远不要飞走,留在我身边。”怎么这话说的像小孩啊。我扑哧一声笑了,冲淡了原来的那萦绕在我们之间的离愁别绪。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原来并没有引起惊涛骇浪,有一个人和我一起分担,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你还别笑。我第一次在牢房里看到你。你穿着一身的白裙子,浑身是泥巴,透露出一股优雅的书卷气。又那么倔强。我就认定你不是一般的女人。”关沙眼神迷蒙,似乎沉浸在我们初遇时的回忆里。我也想起了那些往事,从穿越来金三角的那一刻开始,到与关沙之间的怨恨纠缠,再到相安无事,一路曲折走来,我才发现,自己在金三角的一切一切,喜怒哀乐,都是关沙给的。
我打开钱包,拿出这个那个卡,向他讲述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平时心里一个人闷想,现在终于找到了倾诉的人,可以畅所欲言了。我颇有兴致地嘴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眉飞色舞。关沙面带微笑,耐心地听说,宠溺地看着我。
钱包里面有我的一张照片,是我一直珍爱的一张照片,18岁时的模样,为了庆祝自己的成年,去澳门旅游了一番,照片的背景是赫赫有名的葡京大赌场。我站在街道上,海风吹得我黑发飞扬,裙裾轻舞,笑容灿烂。关沙看着有些痴痴,从夹子里取出照片:“静,这张照片留给我吧。”
我鼻子一酸,笑着点点头,说:“好。”蓦地,我想到了什么,拿出相机,打开一看,还好有电池,我对关沙说:“来,我们俩照张相。”把相机调到自拍的模式,依偎到关沙身边,头依靠在他宽厚的肩上,关沙低下头微笑地看看我,刚好这时“咔擦”一声,拍了下来。我拿过相机一看,是脸部的特写,我笑容安宁,神情带着隐约的凄凉,关沙脸庞棱角分明,低头看我目光深情悠长,笑容宠溺。我和他定格在这美丽的瞬间。
我起身收拾东西,把裙子和帽子都留了下来,紫色的皮包也不用了,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用一个塑料袋装好系紧,再装进几件衣服,外面套上一个结实的布袋子。收拾妥当,带着满腹的心事,我们各自沉思,相拥而眠。
天刚蒙蒙亮,关沙就叫醒了我。我知道其实昨晚我们都几乎没怎么入睡,关沙眼睛布满红丝,我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头昏昏的。我们默默地洗漱,关沙帮我检查好手枪,塞在我的衣服里面,理理我那身宽大的迷彩服,拿起那个袋子,准备出发,到了门口,打开门,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我不由得喉咙里一阵酸涩,眼睛胀胀的,我跨出一步,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了关沙,他身体一僵,站在那纹丝不动,我的脸紧贴在他的背上,他的体温隔着衣服暖暖地传来。过了许久,关沙沙哑的声音传来:“走吧,被误了时间。”我松开手,跟在他后面,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阿梅和她儿子坤鹏已等在那儿,随行还有另外两个士兵。关沙把袋子交给阿梅,说了声:“走吧。”一行人朝着门口走去,我落在最后,回过头看着关沙,只见他的身影隐在暗淡的晨光之中,模糊不清。嘴上燃着的烟头像一朵暗红的花,刹那间在朦胧中盛放,又熄灭。我鼻子一酸,转过头,眼泪滑落。我擦去泪水,深深吸了口气,加快脚步,往前面走去。
此时的金三角,还在沉睡之中,一切都那么安静。只听见沙沙的脚步声。山峦如同墨黛色的巨兽,卧伏在四周。回望后面,关沙的毒品城堡已经模糊。从此就要离开,我还会回到这里吗?此时此刻,脑海里乱成一团,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囤积在胸口,曾经,我是多么渴望走出这个牢笼,甚至不惜代价想要逃离。而几个月过去,当我真正要离开这里时,心情却又那么复杂沉重。
进入丛林,密集的原始森林里黑乎乎的,光线无法透进那层层叠叠的树叶,更使得林中阴森可怕,如同黑夜,一行人摸索着前进,他们早已熟悉道路,让我走在中间。黑暗中,脚踩在山道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偶尔,一声惊鸟的叫声给我带来几丝恐惧,阵阵凉意袭来,山林里的空气潮湿,气温要比外面低许多,我拢了拢袖子,渐渐适应了林中的黑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继续前行。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翻过一个山头,往下走去,关沙的基地就彻底抛在了身后,与我们隔断了。就在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哒哒哒”的枪击声,立刻枪声变得密集起来,响成一片,还夹杂着“轰轰”的炮轰声。我心里大惊,其他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惊住了,我们停了下来,仔细一听,枪声正是身后关沙的基地传来的。我惊骇万分,那边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遭遇了突袭?肯定是的,联想到关沙执意要送我去果敢,果然他是知道了风声的。情急之下,我不由自主地就要往回走去,被阿梅一把拉住:“阿静,你干什么。赶紧走啊。”拖着我疾步往前走去。也许,他们几个对这样的场面已见怪不怪了。天色稍稍亮了一些,脚下的下路立刻变得不再模糊,我们几个借着微弱的光线快速行走在丛林小路上,好几次,我差点摔倒在地,远处的枪声越来越激烈,我内心一阵惊恐,不知道关沙怎么样了?
就在我们几个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附近树林里突然想起一声吼叫:“什么人?站住!”我惊恐万分,跟着他们快速地钻进路边的丛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对方已经发现了我们,在马蚤乱的喊叫声中,子弹朝我们扫射过来。坤鹏要我和阿梅先走,他和两个士兵也用机枪往后面扫射过去,阿梅拉着我边跑边喊:“快跑!快跑!周围都是树,他们打不到我们。”我跟在阿梅后面。跌跌撞撞拼命地跑着,可脚下就像不扎根一般,稍不留神,就会被树或是灌木绊倒。我甩开阿梅的手:“姐,你别拉我了,你快跑,我跟在你后面。”
坤鹏和那两个士兵断后,我和阿梅拼命往前跑去,树枝不时刮过我的脸庞,火辣辣的,有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此时顾不上疼痛,死亡的恐惧激发了体内的潜能,我穿梭在密密的丛林里,往前逃去。
也许是命该绝我,也许是我在二十一世纪活得太顺利,太幸福,穿越到这里,老天似乎要狠狠地磨练我。就在我们心惊胆战地往丛林深处里跑去的时候,前方也出现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军人,后面的追击在逐渐靠近,我们被包围了,坤鹏也意识到了,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我朝他喊着:“别开枪了。不然更是死路一条。”我们放弃了逃跑,立在原地,等待着他们的抓捕。
对方大概总共二三十来人,我们被押着来到了路口,坤鹏他们的机枪全被缴去,幸好他们并未搜身,我身上的枪还在。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走过来,一把夺过阿梅手里的袋子,打开一看,乐呵呵地说:“这么多钱。老子今天发财了。”把袋子抛给一旁的人,肆无忌惮地打量我们,看到我似乎是有些惊讶,用手里的枪一挑,我头上的帽子被弄了下来,“哟!还是个漂亮妞。”一双脏手就要往我脸上摸来,我心里一阵厌恶,抬手一巴掌甩开了他的手。
“脾气倒还挺大啊。”话刚落音,一个巴掌就朝我脸上甩来,打得我眼冒金星。你他妈的不得好死,穿越到这儿来,老是挨耳光,我憎恶地朝他看去。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说!你们是关沙的什么人?”
我转过眼,不去看他狰狞的脸。手放开了,这个男人狞笑着说:“你们在这个时候往外走,还带着这么多钱,又有士兵跟着。看来关沙是想把你们送出去。或许,你们是个好筹码。”他侧着耳朵听着远处持续不断的枪声,似乎在打着什么算盘,过了一会儿,对我后面的士兵说:“你们一半人留下。其余人跟着我押着他们去关沙的老巢。”
我们几个很快就踏上了来时的路,天已亮了一些了,我们双手被反绑着,被他们推搡着往回走去。
枪声越来越近,我内心的恐惧也越来越强烈,双脚麻木地朝前移动,全身痉挛,要是这些人真拿我来挟制关沙,那该如何是好?关沙又会怎么做呢?我知道,这次的袭击关沙似乎是听到了风声,有所防备,不一定会输的。
关沙基地那栋木制的三层楼房已清晰地出现在视线内,木制的墙上千疮百孔,有的地方已经被炸毁了,我们被押着往左侧走去,一路上,看见不少死伤的士兵横七竖八躺在那儿,看来敌手并未占着上风。双方的枪击声都在逐渐减弱,似乎都精疲力竭了。
我们被押着走到了左侧的树林里,一个男人走过来,押着我们的人立刻迎上前去,说:“刘指挥官,这几个人是我们在路上抓住的。那个女的,说不定是关沙的什么人。”说完指了指我。
那个被称为刘指挥官的男人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厉声说:“好!给我一起押上去。”说着一把抓过我朝前走去,穿过一片灌木丛,只见地上赫然躺着一对被捆绑的母子,我定睛一看,天啊,这不是关沙的老婆和孩子吗?也被这些丧心病狂抓来了。他老婆还算镇静,一言不发。可是小孩子显然已经吓坏了,连哭都哭不出来,一个劲的抽泣,眼睛里全是惊恐。这些人为达目的,真是不择手段。
一队士兵押着我们走出了树林,来到一处平地上,那个刘指挥关扭着关沙的儿子,对着对面大喊:“关沙,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就一枪毙了你儿子。”说完,枪抵在小男孩小小的脖子上,小孩子顿时被吓得全身发抖,眼看就要昏过去了。关沙的老婆在一旁哭喊起来:“你们杀了我吧,别杀我儿子,别杀我儿子啊。”那悲痛的样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人心都揪了起来。突然,“砰”的一声,刺耳的枪声传来,我一看,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关沙的老婆对准自己,反手扣动了身后士兵的枪,她的后背、胸口一片血红,汩汩的鲜血从她的胸膛里不断涌出来。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不断喊着:“姆妈,姆妈!”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四肢僵硬。这个勇敢的女人,这个伟大的母亲,她应该是很爱关沙的吧,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关沙要是出现,同时救她和儿子几乎不可能,她不想让敌人再多一颗威胁关沙的筹码,所以,她选择牺牲自己。
这个男人还在叫嚣:“关沙,我数三声,再不出来,你儿子就没命了。”随着他叫出第一声:“一!”四周顿时死一般寂静,没有了枪声,没有了哭喊声。我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关沙,关沙,你会出来吗?你会出来救你的儿子吗?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对面的树林。我身后的士兵也是如此,我悄悄地把手探进裤兜里,那里有我的一把小巧锋利的军刀,在泰国时买的,随我一起穿越来的。手上捆的是树藤,我摸出小刀,暗暗用力割着。老天保佑,顺利极了。树藤松松的缠绕在手上,我不动声色地收回小刀。
男人喊出了第二声:“二!”如同催命符一般响了起来,声音刚落,关沙就从对面的丛林里走了出来,只身一人,肩上扛着一架机关枪。我紧张地看着他,手心里全是汗。关沙似乎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连瞟也没有瞟我一眼,脸上看不出表情。
刘指挥官狰狞一笑,似乎胜券在握,喊道:“把你手里的枪放下。快!”
关沙也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缓缓弯下腰,眼睛仍死死盯着这里。我的心“怦怦”加速跳着。关沙,你不能死!我不想看到你死!就在他的枪挨着地面时,姓刘的眯缝着眼,咬着牙,把枪从小男孩脖子上缓缓举起,对准了关沙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右手猛的抽出小刀,对准身后士兵的手腕狠狠一刀刺下去,左手同时猛地拔出藏在衣服里的手枪,朝着姓刘的脑袋就是是一枪,扑过去,把小男孩压在身下,四周的枪声顿时激烈地响了起来,身边的士兵纷纷倒下,我拿起手枪,对着身后的树林一阵猛击,像是发了狂似的,体内的邪恶因子被血腥的厮杀完全激发,我也变成了杀人狂魔。
一颗子弹呼啸着从我耳边擦过,我吓得赶紧趴下,埋下头,把关沙儿子抱在怀里。就在此时,一个强劲有力的身躯覆在我的身上,他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眼泪刷的流了下来,他来了!是关沙来到了我的身边!这种安心的感觉终于让我不再害怕。
分离在即
激烈的枪击声渐渐弱了下来,到最后完全销声匿迹。我搂着小男孩,关沙搂着我,我抬起头向他看去,这才发现他肩膀上竟然不断地留着血,他中枪了!怎么哼都没哼一声呢,我担忧地问着他:“你还好吗?”
关沙眉头都没皱一下:“没事。”可分明脸色苍白无力。
对方偷袭的人都被歼灭了,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死去的士兵。那个被我一枪打死的姓刘的指挥官瘫倒在地,右边太阳|岤一个大窟窿,黑色的血凝结在那,眼球突出,死死地往外鼓着。这还是第一次看着这么多死人,害怕得打了寒颤,不敢再去看他。心里像是被千斤重石压着,喘不过气来,恐惧纠缠着我,从此,自己的双手也沾上了血腥,不再清白。
关沙站起来,踏着尸体往他老婆走去。小男孩跌跌撞撞跟在后面,一边抽泣一边喊着:“姆妈,姆妈。”听得让人心里发酸。
关沙在他老婆的身边蹲了下来,手缓缓地覆盖上去,抚平了她的眼睛。他儿子走过去扑在他妈妈的身上,摇晃着她的身体,凄凉地喊着:“姆妈,姆妈,你醒醒啊,你怎么不理我了!”
关沙一把拉起他的儿子,厉声说:“哭什么哭,像个孬种。你姆妈已经死了。”他儿子被他这一吼,吓得立马收嘴,不敢噤声。
什么人,失去了妈妈,不好好安慰儿子,还这么凶他。我走过去,搂住小男孩,柔声说着:“乖,别哭了。妈妈她太累了,永远地睡去了。以后你要坚强哦,做个男子汉。妈妈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陪伴你的。”
小男孩睁着黑亮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我,似懂非懂,忍住了抽泣。
晚上,擦洗身子的时候,我把双手浸在木桶里,用毛巾狠狠地擦着,白天的场景停留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些死去的士兵,被血染红的坪地,还有被我打死的人狰狞的面孔,突出的眼球,似乎阴魂不散地萦绕着我,向我索命。我举起自己双手,在昏暗的烛光下,依旧那么白嫩光滑,这双在二十一世纪只捧着书本,拿着笔的手,确在这里染上了罪恶的鲜血。也许,这只是个开始,以后,为了活命,会沾上更多。
关沙来到我的身后,把我拉起来,拿着一件浴袍,把我轻轻地包起来,动作温柔。抬起头,看着他肩上的伤口,纱布里透出殷红的鲜血,再看看他的脸,往日的丰神俊朗,意气风发全然不见,剩下的是憔悴和苍白。
想起下午医生替他疗伤取子弹的时候,又没有麻药,就那么生生的用刀子划开周围的肌肉,血不停地流出来,天知道他凭着多大的毅力 一直支撑着,像没事人一样。医生用夹子、镊子挑开他的肉,取出弹头,再用针缝上伤口,整个过程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塞在嘴里的木棍倒是被咬出了深深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