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轻轻印下一吻,“今日让她们来,也不为别的。 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也得立立规矩。”
琴璇闷闷应声。却听胤禟又道,“讨厌谁你就说,别委屈着自己。”
琴璇有些气恼,“我也没单单讨厌谁,只是觉得——”说到一半儿却又说不下去了,心里埋怨,这个见鬼的年代,三妻四妾无比正常。要求男人专一,简直是痴人说梦!自己又能强求什么?
听得耳边胤禟问道,“觉得什么?”琴璇心里叹了口气,转开话题,“哪儿都能睡,为什么要在我这儿?我——又不能服侍,身上一股药味儿的,也不嫌难闻。”
胤禟嘿嘿一笑,“——就是喜欢你陪着。”听见琴璇哂笑,才低低叹道,“偏你脾气怪异,讨厌房中留个人上夜。我若不陪着,夜里你口渴了,找谁要水喝?”
琴璇微微一怔,不由心头一阵感动。停了停忽然说到,“我看看。”
胤禟一愣,又听她轻声解释,“肩膀。”
虽是隔着衣服咬的,黑暗中胤禟肩头的齿痕依然清晰可怖,胤禟低笑,“这若是让人知道了,会不会治你个‘咬伤皇子’之罪?让我想想,按大清律,该怎么惩罚呢?”
琴璇伸手轻轻抚了上去,片刻道,“罚我做你的福晋,一辈子陪着你,你可满意?”
胤禟呼吸粗重起来,忽然起身下床,捞起外褂披上。声音略微有些急促,“我回书房睡,春纤来给你上夜,你早些睡吧。”
琴璇有些讶然,“你——怎么突然——”
却听胤禟咬牙道,“你个傻东西,真当我是柳下惠了不成?”
转眼一个月过去,时间流逝到十一月。这日大雪纷飞,园中的梅树却开得正好。琴璇抱着带着虎头帽包得严严实实的茜儿,立在庭中赏梅看雪。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肩头覆上了大毛斗篷。“格格是成心让我们不得安生!身子才好了,这大冷的天儿就立在雪中挨冻,九爷知道了,不得揭了奴婢一层皮!”
琴璇笑吟吟把茜儿递给春纤,瞥了她一眼,往回走去,“知道啦!瞅瞅咱们茜儿,一见你来小脸儿都皱了。定是心里在念叨呢,这春纤姑娘可真是会大惊小怪呀,赏雪都不得清静!”
春纤涨红脸,瞧着怀中的茜儿低声道,“才不会呢,茜格格多么听话,一点儿都不像她额娘,只知道让人担心!”
琴璇横她一眼,春纤却轻轻叹气,“格格,您同九爷这好一阵恼一阵的,真是让我们这些奴才揪着心。眼下好不容易和好了,您也见着九爷对您的心思了,可千万别再不知珍重了。春纤知道,兆佳主子又有了孕,您心里不好受,可也别这么折腾自己啊。您今儿一声不吭,跑到这园子里来赏梅,万一着了凉,受罪的不又是自己么!”
琴璇皱皱眉,“谁说我是因为这个!”足下加快了脚步。心头的莫名情感却萦绕不去——虽然算算日子,兆佳氏是在自己同胤禟和好之前怀上的,虽然自己同兆佳氏感情不错,可为什么,还是莫名其妙地难受呢?
傍晚胤禟来,琴璇微笑着起身朝他福下,“恭喜九爷了,多子多福!”
胤禟皱皱眉头,撇嘴道,“又在这儿假模假样的,心里难受就说呗。”
琴璇立起转过身去,牙缝里挤出一声,“岂敢。”
胤禟从身后揽住她,方欲开口便听帘外茜儿“哇”的一声大哭。琴璇连忙扯开他奔出去,顾不得身后胤禟脸色铁青,“磨人的丫头!”却不知是说琴璇,还是说茜儿。
片刻后琴璇抱了茜儿进来,冲胤禟笑道,“我道是怎么,原是这孩子尿了,||乳|娘还当她饿了,一个劲儿给她喂奶呢!”胤禟阴沉的脸色稍稍平复了些,又听琴璇轻声惊叫,“胤禟快瞧,茜儿出牙了!”
五六个月的孩子正是长牙的时候,琴璇好奇的把手指放在她嘴边,却被她一下子咬住,轻轻痒痒地咬得琴璇直欲发笑。胤禟凑近,摇头笑笑,忽地问道,“不生气了?”
“啊?”琴璇一颗心扑在茜儿身上,显然早已忘记,“生什么气?”
胤禟当然不会提醒她,轻轻将她的手从茜儿嘴中抽出,扬声吩咐传膳,又对琴璇轻笑道,“快吃了饭,有好东西给你看。”
琴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胤禟书房旁边的小阁中,竟然放了,放了一架钢琴!琴璇扭过头看向胤禟,见他了然一笑,低声问道,“喜欢?”
琴璇大大喘了口气,“这——是皇阿玛赏你的?”
胤禟嗤笑,“当然不是。还记得穆景远穆先生么,我托他帮我从那大不列颠国购来的。”
琴璇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却见他眸中划过一丝伤痛,“这是第二架。原来那架,本想那天送你,谁知道你这个狠心的丫头跟人家走了,我一生气,就砸了。”
琴璇怔忡,胤禟见她这样急了起来,“我不是怪你,你只说,喜不喜欢?”
琴璇恍惚点点头,胤禟一笑,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向怀中摸去。待琴璇回过神来,腕上已被套了一个玉镯。胤禟拥住她,仿佛松了口气似的叹出声,“锁住你,以后不许再跟人家跑了!”
琴璇低头看着这镯子,不似一般的圆滑,上面还雕着花纹,环环相扣,真如锁链一般。镯子像水一样透明润泽,只是玉中还夹杂着一丝红色。胤禟低头解释道,“这是高原血玉,极其难寻,也极有灵性。可别小看这玉镯,这是慧通法师送我的,说是与我有缘,送给我妻能保一世白头,可不金贵!”
琴璇一怔,慧通法师?隐隐约约忆起那丛花,不是说花种也是慧通法师送的么?事情为什么这么巧?倏然间又想起,自己迷失在那紫色漩涡之前,似乎踢到了什么。难道……
胤禟看到琴璇出神,皱皱眉头,正欲发问却见琴璇一下子紧紧环住自己的腰,不由全身一僵,低头望向琴璇,正对上她的眼睛,澄澈而坚定,“胤禟,我会陪着你,过完这一辈子。今后便是你赶我,我也不会走了。”
胤禟一窒,伸手抚向她脸颊。不料琴璇却松开了他,朝他笑道,“胤禟,我给你唱首歌可好?”
胤禟只得讪讪放下手,看了眼琴璇,唇角勉强勾出一笑,“求之不得。”
琴璇坐在钢琴之前,手轻轻抚上光滑洁净的键盘,心中忽然安宁得很,似乎所有的犹疑、紧张,此刻都放下了。得夫如此,女复何求?便是为他舍弃了一切,又有什么不值得?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我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为你”
琴声缓缓停下,琴璇立起,朝胤禟笑道,“我唱得如何?”
胤禟走近她,不再犹豫。一把揽过便深深吻了下去,温柔又霸道地侵占着满口芬芳。琴璇只觉身子一软,失去力气,只能随着他,本能地回应着,直到呼吸不畅。胤禟缓缓松开她,却不容她远离,额头相抵,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喘息着,羞涩着。琴璇不敢抬眼,低头却发现不知何时领口的扣子已被解开了四五个,不由大窘,推着胤禟嗔道,“你真是!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管不顾的,万一被人——”
话语未落便被打横抱起,胤禟转过屋中的屏风,屏风后竟是一张精美的床。琴璇被放到床上,不由微微恼怒,“你!你一早儿打得什么主意!”
胤禟邪魅一笑,已哑了嗓子,“就是这个主意。”
第五十一章 春儿
一晃眼已是初春。和风徐吹,御花园中的柳梢也都探出了青黄颜色。琴璇同茗凤从宜妃那里出来,在这暖暖的天气里,不由心情舒畅。瞥了眼身边的茗凤,见她面色阴沉,不由笑道,“都一早上了,就没见你眉头舒展过!到底是哪个胆子大不要命的,敢惹咱们八福晋?”
茗凤顿了顿,扬眉笑道,“你都看出来了?怪不得刚才姑姑一直瞄着我呢!我还当是哪个又嘴快透风了。 ”
琴璇蹙额,“是因为什么?”
茗凤一笑,眉眼中天然的骄傲和不屑又流露出来,“还能为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呗!你也知道,老十四成婚一年出头,府里两个侧福晋都各有了一子一女,眼下娉婷也怀上了。才我去给胤禩额娘请安,她又拿这个说事儿。倒是没有明说,话里话外的那意思还不明摆着!不就是嫌我至今生不出儿子,又挡着拦着不给胤禩纳妾。自个儿也不想想,当初是谁低声下气上赶着,这会子倒瞧不上我了!”
琴璇默然。良妃出身低贱,往年节宴上自己见过两次,温和而怯懦,低眉顺眼的是有些小家子气,连自己都怀疑她是怎么会成为康熙的妃子的。怕是也因为这个一向被茗凤瞧不起,当着胤禩的面还好,私下里提起她,可是连声额娘也不肯叫的。可如今,连这样老实软弱的人都会数说茗凤,恐怕茗凤善妒的名声已经不小了。纵使茗凤性格再要强,面对滔滔众口,又能抗得住多久呢?
却见茗凤皱了皱眉头,神色少见的担心犹疑,好似在自言自语,“是不是真的,我不能生呢?”
琴璇惊异,扯了她的手问道,“成婚这么久了,你就没找个太医瞧瞧?”
茗凤一撇嘴,“那帮子废物,若瞧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儿,我还用这么费劲儿!”
琴璇叹气,茗凤却甩甩头,“不说这个了。听人说今年新进的一批秀女资质都不错,留宫住宿的那几个更是出色,咱们去静怡轩瞧瞧?”
琴璇皱皱眉头不愿去,这些留宫住宿的女孩儿,将来不是封妃封嫔,也大都成为皇子阿哥的福晋格格。又不是新鲜事儿,忙忙地跑去做什么!
茗凤不依,扯着琴璇上前,一边低声说道,“怕什么!不过去看看而已。听人说那几个丫头个个儿本事不小,眼见着册封无望,都会早早的拣个高枝儿栖下。你就不怕,你们家九爷被哪个狐媚子缠上?”
琴璇哑然一笑。脑中忽然想起某些流言——最近八阿哥胤禩似乎看中了这届的一个秀女,仿佛是什么张大人的女儿。看来今日茗凤担心胤禟是假,担心胤禩才是真的。便也由她扯着向前走去,——茗凤是个火爆脾气,万一到时“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自己在旁边说不准还能起个提醒的作用呢。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琴璇看着不远处的女子,脑中忽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林妹妹。可不是像么,这女孩儿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年纪,身材纤柔,一身浅绿色宁绸春装上彩绣着白色折枝牡丹,衬得那张连身为女子的琴璇和茗凤都不由惊艳的脸蛋,愈发白皙娇嫩。她就那样站在一片青翠竹林之旁,眉毛似蹙非蹙地怔怔出神。阳光柔和地洒下,一时竟让人辨不清那是不是不小心堕落人间的仙子。琴璇同茗凤远远看着,良久茗凤才低声道,“难道,这就是那个春儿?”
琴璇皱眉问询。茗凤睁大眼睛,“你没听说?这事儿京城里都快传疯了!说是太子爷看上一个今年应选的秀女,打通多少关节想给她免了选,谁知道阴差阳错的还是选中留宫了。我看啊,怕就是她。这可难办了,瞧这模样,便是皇阿玛见了也由不得不动心吧?”
琴璇心头不由一紧,耐不住问了一句,“这是谁家的女儿?闺名是什么?”
茗凤思索了一会道,“谁家的我可记不清了,只知她是个汉军旗的,姓杜,名字可不就唤作春儿么!说是打小儿在南边养大,怪道这样水灵娇柔。”
琴璇心头稍安,看来不是那个身为康熙妃嫔却与太子私通的郑春华。不由自嘲,是与不是,与自己何干?况且历史本就杜撰的多,郑春华或许本就是个子虚乌有的人物呢!
扯了扯茗凤准备离去,却一下子被茗凤推到假山石后。琴璇抬眼见她神色专注地偷偷向外望着,不由也起了好奇之心,微微探身出去。却不由一惊,——远远地杜春儿身后,静静立着的——竟是胤祥!
杜春儿显然并未发觉,仍旧神游天外。而胤祥,竟也这样一声不吭地站着,眼神专注地投在春儿身上,全然不复往日的豪爽快意。虽只是立着,琴璇却清楚地看到他神情中毫无顾忌地倾泻着浓浓的温柔眷恋。暖暖阳光洒在二人身上,男的俊朗潇洒,女的娇柔温婉,竟成了一幅绝美的画!
琴璇歪头瞥见茗凤一脸看好戏的神情,皱了皱眉,扯她袖子。堂堂福晋做这种偷窥之事,她还真是乐在其中。却见茗凤不耐,扯掉她的手眼睛仍旧向外叹去。琴璇只得无奈地立在她身后,心里不由担忧,太子——春儿——胤祥,扯到这个圈子来,不知又该生出多少麻烦!
那春儿终于觉察到胤祥的存在,飞红了脸向他福身。琴璇看见胤祥朗朗笑着,神情却有些不自然。一时又不知说了什么,春儿竟然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抽身离去,竟被胤祥一把扯住!琴璇不由大惊,却见那春儿回头,冷着脸开口,就是一两句话,竟让胤祥热切的神情一下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死灰。琴璇眼见着春儿离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怔怔呆立的胤祥才弯腰捡起她不慎落在地上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折好,收入怀中。那一脸的茫然无措让琴璇胸口一窒,胤祥,竟是如此伤痛!
耳边却听茗凤感叹,低低的声音却难掩幸灾乐祸,让琴璇不由厌恨。“可真看不出,老十三也会这样急色!看来,真该给他娶个福晋了。”
琴璇皱紧了眉,不想再呆下去,转身预备离开。不料脚下窸窣的声音却被胤祥听到,“谁!”
茗凤和琴璇都不由一怔,无可奈何只得转了出去。胤祥看见是她们,眉头一皱,却仍是打了拱,“八嫂,九嫂。”
茗凤笑笑,若无其事,“原来是十三弟。这么紧张做甚?这大好的春光莫不是不许别人赏玩?我同你九嫂好容易起了意过来走走,就被你这一声吓了一跳!”
胤祥脸色有些发白,一双眼瞄向琴璇,琴璇虚心地低下头。却听胤祥平稳的声音,“如此,是胤祥唐突了。八嫂,九嫂莫怪。”
茗凤挥了挥手,“罢了!我也乏了,今儿这踏青就到这儿吧。才想起禀了惠母妃要去请安,琴璇,跟我一道儿吧?”
琴璇摇摇头,“我还是回额娘那儿吧。跟胤禟说好了,一会儿他来接我。”
却听胤祥插话,“正好,我要去德妃娘娘那儿。九嫂,我同你顺路,送你过去吧。”
琴璇想要摇手回绝,胤祥的眼神却阻止了她。无奈只得和茗凤分开,同胤祥一起转身走去。
胤祥一路无话,琴璇心中却是别扭。隐隐约约为他感觉不安,那春儿既然是太子看中的人,京里又已风言风语传遍了,胤祥夹在其中,恐怕对他没有半分好处。可若自己开口,不是明摆了说自己偷窥么!一路上盘算不定,眼见着延禧宫近在咫尺,不由烦躁。却听胤祥此时开口,声含无奈,“琴璇,你帕子要扯碎了!”
琴璇猛地抬头,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帕子已被“蹂躏”地不成样子。只好尴尬笑笑,胤祥停了脚步,“我的事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担心。”
琴璇怔了怔,抬头看着他,想要劝说的话顿时全部出不了口。勉强一笑,“胤祥,你真得很喜欢她么?现在放弃,还来不来得及?”
胤祥定定出了神,好一会儿才道,“我原以为我不会是个缠绵于儿女之情的人,时至今日方知世上果真有‘命运’二字。别说现在,打从我看见她第一眼,便已经来不及了。”
琴璇皱紧了眉头,无可奈何地笑笑,“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胤祥却摇了摇头,“不像你想得那样。我——她是个好女子,不止是长相出众。”
琴璇颔首,犹疑了会儿又说,“既然如此,你还是早想办法吧!你也知道太子,——夜长梦多啊。”
胤祥苦笑,“还能有什么办法?她心里根本没有我,我做一切岂不都是自作多情?”
琴璇哑口,只得转了话题。“今天的事,都被我们看去了,真是抱歉得很。”说罢又急忙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胤祥看她一眼,摆摆手,“该知道的迟早要知道。我信得过你,可八嫂,谁也不敢说。”
琴璇轻轻叹气。依着茗凤的直冲性子,要瞒住此事还真不好办。垂首思量,却听胤祥笑了笑,“只顾着说我的事儿,倒把正事儿忘了。喏——这是四哥让我转交给你的。”
琴璇一愣,看到胤祥手中拿着的竟是自己留在胤禛那里的悦来的凭据。迟疑接过,偷眼觑着胤祥,他却了然一笑,“跟四哥这么些年了,他的事,从来瞒不过我。”
琴璇红了脸,胤祥低声说道,“你不必如此。四哥没有怪你的意思,——他早就料到了,你是必定会回到九哥那里的。”
琴璇略有些讶异,却听胤祥一叹,“你放心,四哥已经放下了。若不如此,他岂会派人送你回京?四哥说,你的心已经不在了,留个人有何用处?”
琴璇赧然,正欲开口,胤祥却朗声一笑,“九哥,我把嫂子送回来了,怎么谢我?”
琴璇一惊,抬头果见胤禟刚刚走出延禧宫门。连忙朝胤祥一笑,低声道,“帮我谢谢他。我先走了。”说罢转身,胤禟已经走近。琴璇站在他身旁,听他笑道,“如此多谢十三弟了!今早皇阿玛还说要给你指婚,改日十三弟大喜,九哥我一定送上一份厚礼!”
琴璇听到这话不由一怔,偷眼看去果见胤祥面色一白,却又爽朗地笑,“九哥肯破费,十三敬谢不敏了!”
胤禟坐在桌旁,手里拿着厚厚的账册,眼睛却瞟着坐在床上的琴璇。琴璇手中捧着一本书,却也同样心不在焉,小半个时辰过去竟一页也没翻动。胤禟腹内不由涌上隐隐怒气,却见她忽然撂了书,长长出了口气立起身来,朝墙角放着的两个木箱走去。眼见得她第一百零一次拿着长长的单子核对箱中的东西,胤禟再也按捺不住,走过去长臂一捞将她禁锢在怀中,头埋入她颈中,细细嗅着那甜香迷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