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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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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瘦纤细,与身体不成比例。

迦罗遥对他的腿十分敏感,连贴身服侍的丫鬟和小厮都不让他们碰触,何况是他最在意的白清瞳。

他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解释什么,沉默片刻,道:“你十六岁生日就快到了,今年想怎么过?”

“我不记得了。王爷看着办吧。”白清瞳的口气有些生硬,赌气道。

迦罗遥看着他那熟悉的、略带倔强和委屈神的情,彷佛又回到了他失忆前二人僵持的状态。静了一会儿,道:“那还像往年那么办吧。你喜欢热闹,也可以你的朋友们都请来聚聚。”

“不用了。他们不喜欢靖王府。”

白清瞳冲口而出,可是立刻又后悔了。他惴惴地回头看着迦罗遥,见他神色如常,只是面色似乎比刚才苍白了几分。

迦罗遥努力扯动嘴角,笑了笑道:“那随你好了。你也是大人了,今后有何打算?”

“什么打算?”白清瞳为自己刚才伤人的话语感到后悔,但听见迦罗遥这么说,忽然心里一紧,有些不好的预感。

迦罗遥转动轮椅来到那面地图前,道:“你失忆前,一直说想去边关参军。我觉得你那时候年纪还小,始终没有同意。不过这些日子我想了想,你也大了,总留在我身边会耽误了你,出去锻炼一下也好。”

白清瞳身子晃了晃,望着他的背影,颤声道:“你是什么意思?”

迦罗遥静默了片刻,低声道:“我觉得你留在辰京也不甚开心,倒不如满足你的愿望你。一直想成为像父亲那样的大将军,所谓虎父无犬子,相你不会让我失望……”

“你要赶我走?”白清瞳不可思议地打断他的话。

迦罗遥似乎有些吃惊。他轻轻侧过头,白清瞳只能看见他线条优美的鼻梁和下颌。

“赶你?我怎么会赶你走?我永远不会这么做。你……你不愿意?”

白清瞳似乎有些恼怒,坚定地道:“当然不愿意!”

迦罗遥顿了顿,声音低哑:“为什么?”

白清瞳烦躁地走了两步,有些混乱地道:“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我要想去边关会自己跟你提!总之、总之,我不愿意现在去。”

“可是你留在京里……总会有些闲言碎语。我以前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那又怎么样?”

迦罗遥霍然转过轮椅,直直地盯着他:“纵使有人传言你是我的男宠,你也不介意?”

白清瞳拧着眉挥了挥手,不耐地道:“管得了人吃饭,还管得了人说话吗?别人传什么关我什么事?”

“可是你以前……”

“都说了以前怎样我不记得了。反正我现在不在意,谁爱说谁说去,我自己行得正做得直,为什么怕别人说?”

迦罗遥眸中一亮,却不动声色地道:“那你为什么这些日子躲着我?”

“呃……”白清瞳一下子噎住,下意识地否认道:“我没躲着你啊!”

迦罗遥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盯着他缓缓道:“真的吗?”

白清瞳被他睿智清明的眼神看得心虚,一时又难以解释,不由挠了挠头,道:“我是不躲着你。这个、这个……我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好像、好像会被惯坏一样。我需要独立……对!我需要独立!”他终于在紧急关头想到这个自认为完美的借口。

其实他也不知为何要如此否认,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一口拒绝迦罗遥送他去边关的建议。其实这些日子他和迦罗宝、楼静亭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也谈到自己的前途问题。

迦罗宝是大齐国的王爷,虽然辈分小了点,但亲王就是亲王,一辈子不出仕也衣食无忧。而且想出仕也不是什么难事,小皇帝对他这个堂兄是很喜欢的,一直想让他进宫做点什么。

而楼静亭出身世家,楼家在大齐国的地位不是一日两日,何况凭他自己学的识,参加明年年初的科考出仕也是不问题。

所以这里面算来算去,就属白清瞳的前途最为“渺茫”了。

迦罗宝和楼静亭的意思,都是让他走从军之路比较稳妥。一来他家学渊源,子承父业并不稀奇。二来摄政王掌管军权,边境的将士都是他的子弟,让白清瞳走这条路并不难。

白清瞳对从军之事也不反感。男孩子嘛,谁不想金戈铁马,建功立业,做出点傲世于人的事迹来?何况他不通文墨,驰骋沙场是件让他想想都热血沸腾的事。

不过他自己愿意是一回事,今日被迦罗遥这么提出来是另外一回事。

也许是少年叛逆期,总之白清瞳心里十分十分地不舒服,非常非常地不乐意,万分万分地烦躁。

“独立?”迦罗遥喃喃重复一遍,似在思索他的意思。

白清瞳已经冷静下来,想了想道:“我确实听到了京城里的一些闲言闲语,不过并未放在心上。喜欢……呃,什么人,是你的自由,别人无权干涉。我只是最近有点……不太习惯。我觉得你对我太好了,容易让我产生依赖感,所以才想和你保持距离。再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老赖在你身边,也不象话嘛。”

迦罗遥低下头:“是这样吗?”

白清瞳点了点头:“嗯。”应该是……这样。

迦罗遥微微一笑:“那好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如果有一天你想好了是否去从军,再告诉我吧。”

“嗯。”白清瞳又重重点了点头。

晚上回到卧室,白清瞳烦躁得睡不着觉。

他也不知自己今天是怎么着了魔,竟然否认了迦罗遥的话。也许是他踏进书房那一刻,看见迦罗遥自己与自己下棋那落寞的身影让他有些怜惜;也许是他跌到地上那残疾削瘦的身体让他有些怜悯。

总之,在迦罗遥质问他的那一刻,他忽然不想承认自己是为了那样理由而避开他。

白清瞳十分清楚对他自己的异样感情,可是困惑的是,自己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讨厌迦罗遥的感情。

于是,他烦躁地扯了扯头,辗转一夜,失眠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爬了起来,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胡乱梳洗完毕,转身出了院子。在王府转了几圈,竟不知不觉来到迦罗遥的院子外。

白清瞳望了望院门上空荡荡的门匾,不明白迦罗遥为何不给自己的院落起个名字。一边想着,一边迈进了内院。

“白公子?”

他刚走近迦罗遥的寝居,迦罗遥的贴身小厮兼侍卫子荷正好端着热水从走廊下转了过来,看见他吃了一惊。

“您这么早来给王爷请安吗?”

“啊……嗯。王爷起了吗?”

“已经起了,御医正在看诊。您……要不过会儿再来?”

“看诊?他病了吗?”白清瞳惊道。

“不是啊。是每天惯例为王爷治腿而已。”子荷知道他失忆,便对他解释道。

“哦。”白清瞳这才放下心来:“那我等他好了。”

子荷见天还未亮,暮秋的清晨又十分寒凉,便赶紧将人请到了屋里。

外间的厅堂很暖和,点着西域的凝神香。不过虽然檀香清雅舒心,但白清瞳还是可以闻见从右侧卧室里传出的浓重中药味。

忽然卧室里传来一声闷哼,吓了他一跳,凝神细听,辨出那是迦罗遥的声音,似乎还伴着御医的细细低语。

他有些不安,觉得迦罗遥刚才那声音可不像怎么舒服。正好子荷从卧室里出来,忍不住问道:“王爷的治疗还要多久?是、是怎么给他治的?”

“还需要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吧。至于如何治疗……这个请恕子荷不能多嘴。”

白清瞳关切地道:“我刚才听见王爷的声音,好像不大舒服。”

子荷犹豫了一下,神色略有不忍,小声道:“一直是这样的,有时候王爷忍不住了,会哼几声。不过已经习惯了,其实、其实也没什么。”

白清瞳皱了皱眉。

子荷忽然想起:“王爷说了,让您等在这里不合适,都是药味,怕冲了您。王爷请您去前厅等候。”

白清瞳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

这还是从来未有过的事,即使白公子失忆前也没如此做过。

子荷见他这么关心王爷,当然高兴。不过刚才王爷的话他也不敢违背,再度劝道:“您还是先去前厅吧。待会儿王爷诊疗完毕,还要换上官服准备上朝,时候不短。”

白清瞳一屁股坐到坐榻上:“我就在这里等。”

子荷看这公子的脾气又上来了,只好无奈道:“我去给王爷端药,您先喝点茶吧。”

白清瞳又坐了好一会儿,子荷从外面匆匆端了碗药进来,走进内室。过了片刻,里面传来声音,一个留着胡须中年御医带着一个年轻的助手走了出来。

“白公子。”那御医向他施礼。

白清瞳认识他,正是他初醒那会儿为他看诊宫中的名医王御医,便回礼道:“王御医,您辛苦了。”

王御医摸着胡子笑了笑:“白公子多礼。王爷今日的例行诊治已经完毕,老夫先行告退了。”“王御医请。”

王御医带着助手施礼告退,白清瞳望着那紧闭的卧室,忽然鼓起勇气,过去敲了敲门。

里面静默了一会儿,传来迦罗遥的声音:“进来吧。”

白清瞳推门进去,立刻有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

迦罗遥斜倚在窗边的一张软榻上,长发披肩,并未梳理。身上穿着一层单衣,深凉的暮秋可以看出那单衣上全是汗迹,竟已经湿透了。他身旁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黑漆漆的,全是药迹,已经凉了。高管家也在,正指挥着几名小厮收拾屋子。

迦罗遥拉了拉身上的毛毯,对白清瞳微微一笑:“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天还没亮呢。”

他刚做过诊治,似乎精神有些不济,倦倦地倚在榻上,长睫低垂,面色苍白,额上还有虚汗。

白清瞳从来见他都是整整齐齐,衣饰高贵,神态端庄,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竟有一种病态般的虚弱美感。

白清瞳忽然觉得一刹那心中怦然而动,竟产生想好好照顾他,陪伴他的念头。不过他立刻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连忙整理心神,镇定了一下,道:“我今儿起得早了,想过来陪你一起用早膳。”

迦罗遥看看天色:“我辰时还要上朝,从来不去正厅用早膳的。”

“啊。”白清瞳不知道他这规矩,一时有些失望。

迦罗遥顿了顿,道:“难得你今天过来,那就在这里和我一起吃吧。”

白清瞳听了,立刻咧嘴一笑:“好。”

迦罗遥看着他的笑容,也回他一笑,下意识地又拉了拉身下的长毯。

子荷捧着朝服进来,白清瞳又到外间等候了一会儿,里面传来梳洗之声。过了一炷香时间,迦罗遥坐着轮椅出来了。

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倦色已经消褪,面色如常,双目柔和有神,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他道:“过来,坐下吧。”

外间的桌子已经摆好,几个丫鬟分别奉上早膳和清茶。

白清瞳在迦罗遥身边坐下,与他一起用膳。

食不言,寝不语。二人初时都没有说话。迦罗遥胃口清淡,只喝了一碗芙蓉粥,吃了一点小菜,便不再动了。

白清瞳在埋头吃包子,见他吃这么少,不由蹙了蹙眉:“你吃得太少了。”

“习惯了。”迦罗遥淡淡一笑,看了看他,道:“你晚上没睡好?精神好像有些不好。”

白清瞳含糊地应了一声,忍不住问道:“你每天早上都什么时辰起床?治疗大概用多长时间啊?”

迦罗遥一愣,道:“一般寅时三刻起来,大概一个时辰左右。”

白清瞳低声道:“好早。这样睡不好。”

迦罗遥迟疑,这是在关心他吗?

他淡淡地笑了笑,还是那句:“习惯了。”白清瞳沉默片刻,道:“昨天说话,想了一晚上。”

迦罗遥心中一紧。其实昨夜听白清瞳拒绝从军时,他心里是松了口气的,现在被他主动提起,莫不是改了主意?

果然,白清瞳道:“我总留在府里,确实不是回事。以文出仕我不成,武艺还拿得出几分。你昨天的话我好好考虑了一下……”

迦罗遥忽然打断他:“瞳,时候不早,我该去上朝了。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

“啊。哦。好吧。”白清瞳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唤来子荷,披上大衣,推着轮椅出去。

小皇帝的御书房中铺着厚厚的毛毯。刚只初冬时候,便已燃起了火盆。

迦罗遥坐在上座,默默地喝着茶。

迦罗宇在他面前转了两圈,终于忍不住:“皇叔,朕刚才说话的您听到了吗?”

“听到了。”

“那您怎么说啊?”迦罗遥叹了口气,放下茶盏,抬眼望着他:“陛下,您已经十四岁了,大婚之后就该亲政了,有何不好?”

迦罗宇跺了跺脚,恼道:“朕就是不要大婚!朕才十四岁,为何要这么早就决定终身大事?母后这么说,群臣这么说,现在连您也这么说!”

“太后和群臣也是为了您好。按照祖制,您只有大婚之后才可以亲政。”

“那、那、那朕就暂时先不亲政了。反正有皇叔您在,朝堂上下也一片安稳。”

迦罗遥沈下脸:“多谢皇上厚爱。不过臣心有余而力不足,难以担此重任。还望皇上早日亲政,臣也对得起祖宗和先皇。”

小皇帝见他语气重了,吓得有些诺诺,忙道:“皇叔,朕不是那个意思。您别生气。”

迦罗遥顿了顿,道:“臣没有生气。”

迦罗宇拉拉他的袖子:“皇叔,朕不是不想亲政,朕实在不想这么早大婚。再说,朕还有许多地方要向您请教,您别这么早丢下朕不管。”

迦罗遥微微一笑:“臣怎么会丢下您不管呢?”“怎么不会?皇叔,您别以为朕不知道,您早想着等朕亲政后就离开京城,去遥西封地居住对不对?”

迦罗遥一愣:“你怎么知道?”

迦罗宇眼圈一红:“有一次朕去给母后请安,听到您对母后这么说的。”

迦罗遥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臣是亲王,早晚要回自己的属地的。皇上现在还小。以后就算臣自己不走,皇上他也会轰臣走的。”

“不会!朕永远不会轰皇叔走的!”迦罗宇急道。

迦罗遥笑了笑,没有说话。

迦罗宇怕他不高兴,连忙转移话题:“最近边关躁动,北夷的军队与敬州守城多有冲突,只怕他们不安好心。”

迦罗遥点头:“听说今年北夷境内天灾连连,北部大雪提早了一个月封山,许多部族都在迁徙。想必是粮食不足,要打我们大齐的主意了。”

小皇帝担忧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多派些士兵驻守?”

“暂时不用。刘将军骁勇善战,驻守边关多年,对付北夷很有经验,可以撑过这个冬天。年关将近,皇上让户部筹备银两,年底时给边关战士多送去些衣物粮草,士兵们感恩在心,必然能击退夷人的进犯。”

迦罗宇听了,十分安心:“那就这么做。”忽然眼珠子一转,道:“朕听说前些日子您府上收养白英的遗子,刚过了十六岁生辰?”

迦罗遥听他突然提起白清瞳,不动声色道:“是。难为皇上还记得他。”

“怎么不记得,他不过比我大两岁,小时还在宫中给朕做过一阵伴读,后来因为他母父病重,被他父亲接了回去,便再没回来。”

迦罗遥知道这“再没回来”,是因为后来先皇病逝,白将军被牵扯进谋乱之事,殒落了身家。

“陛下怎么忽然想起他了?”迦罗宇嘿嘿一笑:“朕知道皇叔一直把当他亲生儿子般对待,不过他也十六了,您也不能养他一辈子啊。前些日子宝哥进宫,无意中和朕说起他,让朕给他谋个出路。”他把“亲生儿子”四个字咬得极重,眼珠滴溜溜地盯着迦罗遥看。

“哦?”迦罗遥垂了垂眼,慢声道:“倒让陛下费心了。”“哪能啊。朕跟宝哥说,有皇叔在,白清瞳的事哪里轮得到朕操心啊。皇叔自会给他打点好的,对不?”

迦罗遥抬头看了看皇上,对他微微一笑,不搭前语地道:“皇上真是大了。”

迦罗宇有些心慌,干笑两声:“皇叔怎么突然说这个?”他被迦罗遥看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迦罗遥微微一笑,道:“皇上,臣进宫时候不早了,该告退了。”迦罗宇忙道:“才坐了一会儿。皇叔吃过午膳再走吧。”“不了。臣身上有些乏,先回去了

迦罗遥离开御书房,出了内院,马车便在殿外候着。因为他腿脚不便,所以从齐文帝起便特准他在宫中乘马车行走,已是十几年的惯例。

子荷见太监推着迦罗遥出来,连忙放下特制的轮椅滑板,扶他上了马车。

迦罗遥靠在马车的软榻上,闭目养神,心中却在转着各种念头。

皇上为何忽然提起白清瞳?真是因为迦罗宝跟说他了什么?不,不是这个,皇上的意思是……迦罗遥低低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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