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少年失望地将头扎进他怀里,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什么,以迦罗遥这么好的耳力竟然也没听清。
不过少年很快又抬起脸来,一脸柔情蜜意:“遥,那先亲亲吧。”
“嗯?”
迦罗遥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已一下子扑上来,温柔而热情地封住了他的嘴。
温暖的气息在身边流动,久别重逢的吻让二人都有点激动。
白清瞳亲吻着迦罗遥微薄唇瓣,舌尖不时撩动,手指慢慢滑入他的衣襟,似乎有进一步的打算。
“别……够了。”
迦罗遥抓住那只不安的分手,撇过头,离开了白清瞳双唇的势力范围。
天知道,再亲下去一定会着火的!
白清瞳恋恋不舍地贴在他身上,低低祈求道:“真的不行吗?遥?”
迦罗遥往后撤了撤轮椅,觉得周围的空气终于没有刚才那般稀薄了。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满足白清瞳的欲望,毕竟分开这么久,少年的渴望他的理解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有心情做。而且这些日子闻到药味就恶心,连常年服用的每日舒缓腿部经脉的汤药都停了。
“这是军营……你还是新兵,要注意影响。”
迦罗遥的气息还是有些不稳,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再次拒绝了他。
白清瞳失望地趴在轮椅边,低头看了看自己下身已经支起来的小帐篷,只好咬牙忍了。
迦罗遥看着他缩在那里用小狗一般可怜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由轻轻一笑,低声道:“过来,我帮你。”
他的手指灵巧地解开少年的腰带,滑进底裤,握住那热呼呼的热情。
白清瞳喘了口气,不由自主地靠在他身上,发出嗯嗯的可爱的叹息声。
“遥……好厉害……”
迦罗遥的手法明显老练且熟知他的敏感点。只是这么用手挑逗,就弄得白清瞳爽得不行。要不是他刚才连续两次拒绝,白清瞳此时一定毫不犹豫地将他扑倒了,哪里还管什么时间地点。
“呵呵。真是可爱的小东西。”
迦罗遥低笑,收回沾满液体的手。
白清瞳脸上一红,闷头抽过军榻边的布巾给他擦拭。擦着擦着,忽然又怨又恼地瞪了迦罗遥一眼。
他刚刚迟钝地想到,迦罗遥之所以经验如此丰富,当然是因为养过男宠的缘故。
这么一想,他既有些不高兴,又有些不甘心,跃跃欲试道:“遥,我也来帮你弄。”
谁知迦罗遥摇了摇头:“我没兴趣,还是不做了。”
白清瞳这才发现,无论是刚才拥吻的还挑逗,迦罗遥竟都一直没什么反应。心情立即转为担忧:“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迦罗遥见他想什么都挂在脸上,不由好笑,道:“我没事。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有些疲倦罢了。”
白清瞳这才想到他刚刚从京城赶来,一路奔波,肯定很累。不由暗恼自己刚才不懂事,竟还任性地想缠着他恩爱。
他一跃跳起:“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一定累坏了,应该早点休息。你今晚睡在哪里?明日几时启程?我去送你。”
迦罗遥道:“刘将军为我安排了营帐,过会儿子荷会送我过去,你不用去了。坐下我们再说会儿话。”
“你不累吗?”
“不累。”迦罗遥微笑着。看见你我怎么会累?
这次白清瞳老老实实地在他身边坐下,不再动手动脚了。他为自己刚才的不体贴和不细心而懊恼。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天色晚了,子荷来接迦罗遥去大帐休息。
白清瞳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披着斗篷与子荷离开,想到明日就要分别,今日却不能多聚,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子墨进来,看见他坐在床榻边的神色,不由嗤笑了一声,道:“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瞧你那哭丧脸的样子。不至于吧。”
白清瞳立即“呸呸呸”了三声,大力挥手舞动,嘴巴里念叨:“童言无忌,大风吹去。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接着瞪了子墨一眼,恼道:“不要乱说话好不好,这里可是战场。”
战场上比较忌讳这些,毕竟每天都在上演生离死别。
子墨吐了吐舌。他这些日子和白清瞳朝夕相处,二人渐渐处得如兄弟一般,彼此心事知道不少,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
为了补偿,他道:“好好,我说错话了。你今晚要实在想王爷,可以偷偷溜过去嘛。呵呵,放心,查房的时候我帮吧遮掩。”
白清瞳道:“不去。”
“为什么?”子墨奇了。他以为以白清瞳的脾气和对王爷的思念,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呢。
白清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他累了,我想让他好好睡一觉。”
子墨恍然大悟,夸张地道:“我们小公子也知道体贴人了。谢天谢地,王爷以后终于可以省省心了!”
“滚!”
白清瞳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
第二天早上白清瞳出操时,远远看着主营里那座大帐,没有动静,也不知迦罗遥离开了没有。待他出兵回来赶过去,已是人去楼空了。
迦罗遥此次是秘密来敬州的,静悄悄的离开也是肯定,但白清瞳看着空荡荡的大帐,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迦罗遥坐在马车上,细细看着手中的书信。这些都是白清瞳近些日子写给他的。
自太祖齐威帝迦罗炎夜的时代开始,修建官道驿站、通邮传信,便是一项重要的集军用和民用为一体的工程。
经过数十年的建设和完善,现在大齐国内的讯息传递已达到一个相当快的速度。每日都有从边关发往全国各地的信件和奏报,从敬州到京城只要十五日左右,而且将士们的家书是免费的。
白清瞳只要有时间,几乎每日都给迦罗遥写信。每次长短不一,长的罗哩罗唆,能有两三页,短的就一句话:“今日平安。想你。”
分别两个多月,白清瞳竟写了三十多封信,有的还是来敬州路上写,也不知他哪里弄来的笔墨。
迦罗遥看着这些家书,嘴角不知不觉浮起一抹微笑。
最后几封是白清瞳近些日子才写好的,还没来得及寄出,昨晚一古脑塞他怀里,不许他当面拆,一定要回去再看,估计是害羞了。
迦罗遥笑笑,将这些书信收好,连着前些日子从京城转送过来的那些,都仔细收到一个檀木匣子里。
“王爷,德安关到了。”子荷在车门外禀报。
“嗯。”迦罗遥淡淡应了一声,眉梢眼角慢慢起了变化,脸色凝了下来,再不见了刚才的轻松和喜悦。
此时此刻,他已是大齐国百万兵马大元帅,当朝摄政王──迦罗遥。
边关的春日仍然十分寒冷,尤其干燥的风沙刮得人肌肤生痛。
迦罗遥站在德安关最高的了望台上,望着下面站得整整齐齐的士兵。在所有士兵最前方,是两排黑压压的黑色骑兵。
这些骑兵的打扮明显与其它士兵不同。他们的武器是最精良的,战马是最优秀的,但最重要得失,他们的杀气是最强大的。后面几万大齐士兵的气势加在一起,也没有前方这几排黑骑给人的压力强大。
德安关的领将姚威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支特种部队。但每一次见,都不由被对方的威杀所震慑。
整个大齐国,特种部队的人数不超过五千人。他们的数量几十年来一直被控制在一定限度内,这才能保证掌权者可以牢牢把握住每一个人,而不会发生计划外的意外。
这也是从先祖齐威帝开始的政策。最初训练他们的人,正是齐威帝的皇后,迦罗遥的祖母──楼清羽。
这五千特种兵中,有一千人专门从事各种暗卫活动,从不露台面,甚至连皇帝也无法了解他们的全部动向。另有一千人,则是专门在京城驻守皇城,保护皇帝安危的特种亲卫队。
至于剩下的三千人,可以老实不客气地说,是杀人部队。
这三千人与他们的战马一起,训练有素,行动力强大,即使超出他们十倍的人马在他们面前,也要往后退一退。
他们也许单拿出一个人并不足以立足江湖,但组合在一起,就是最强大的顶尖部队。而这支部队,牢牢掌控在迦罗遥手中。
迦罗遥撑着钢拐,挺直地站立在高台上,看着下方的士兵。
早在一个月前他得到狼族与北夷人勾结的消息后,就立即派遣出一支千人的特种部队,千里突袭狼族老窝。
狼族与北夷人不同,有固定聚的居地,就在最西边的雪山脚下。他们族人稀少,只有十几万人,但却骠悍善战,性格凶猛。平时他们不会愚蠢到与大齐国作对,但是去年的天灾显然让他们尝到了和北夷人一样的苦处。
迦罗遥并不认为在生存的压力下向大齐挑衅,是一个聪明之举,所以他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显然那支千里突袭的特种部队已经取得了成效。壮年强悍的狼族人都集中在大齐边境马蚤扰,而留守在雪山脚下的族人则成了黑骑的牺牲品。
这两天边关的形势微妙起来,狼族看来在犹豫是否立即返回自己的老家,还是狠狠报仇再多掳走几个村庄的存粮为好。
迦罗遥对下面的特种黑骑点了点头。领头的黑骑领命,两千人马闪电一般,迅速从城门中奔出,向着远处的草原雷霆般奔去。
只一瞬间的工夫,广场的气氛立即轻松了些许,多了军人的肃穆和威严,少了杀气。
“王爷?”德安关守将姚威不明地望着迦罗遥。
迦罗遥缓缓坐回身后的轮椅上,子荷立即上前取下他的钢拐。
“要让狼族狠狠痛一把。不痛就不会受教训。”迦罗遥微笑着,漫不经心地道。
不过教训之后,也要给点枣吃。
把握人心这个道理,他从小就懂得的。
“姚将军,不出三日狼族就会退兵。让将士们准备好,从今日开始,所有的进攻和反击,都只针对北夷人。”
迦罗遥的目光冷了冷。接下来,就是这位边关大将的事了。
果然三日后,在特种军队的威压下,狼族不得不选择了最好的一条路。他们收了大齐国赠予他们的,足够今年播种和渡春的粮草及牛羊,并献上了他们狼族人的忠诚。
他们不仅与大齐订下永久附属、永不侵犯的协约,还留下一万最善战的人马,协助大齐反过来对付北夷人,然后急速退兵了。
与此同时,噩梦般侵袭了雪山一个月的铁血黑骑也撤回了德安关,与另外两千“护送”狼族返回雪山的黑骑会合。
至此一场北夷和狼族勾结的祸事,便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内被迦罗遥轻松解决了。
以姚威为首的边关将士们,虽然早已对摄政王奇兵突袭、运筹帷幄的领兵手段钦佩不已,可还是不由再次感到折服。
迦罗遥立威已久,不想再添什么功高盖主的名头,剩下的全部交给姚威和敬州刘长风,准备近些日子低调地返回京城。
这日从京城赶来的王御医到了,子荷请他进了外室,道:“王御医路上辛苦了。”
王御医捋了捋胡子:“不辛苦。王爷最近身体如何?”
“腿上还是老样子。不过王爷月前将药停了。”
王御医一惊:“这是为何?就快要出成效了,万万不可停药啊。”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前些日子王爷喝了药反应很大,说身上不舒服。而且一直在赶路,来边关后事务又多,便停了。”
王御医皱了皱眉,道:“我去给王爷请安。”
迦罗遥正在翻阅近些日子的一些回报,见王御医进来,不由微微一笑。
王御医向他见过礼,立即道:“王爷,听说您将药停了,这是为何?”他性子直,又跟随迦罗遥十多年,情分不一般,上来便关切地追问。
迦罗遥道:“也没什么。可能是这次改的方子不大适合本王脾胃,服后总觉得恶心犯困,时而下腹疼痛,因此将药停了。”
“有这种事?”王御医奇道。
他为治迦罗遥的双腿多年来费尽心机,每一步疗程都是仔细研究好的。这剂药方是他年后刚刚为王爷新改的,是多年来治疗的最后一程。若是顺利,再服半年左右就可以打通腿上的全部经脉,届时毒素已清,加上迦罗遥持之不懈的练习,依靠拐杖慢慢行走,当不是问题。
“请殿下伸出手来,老夫给您看看脉。”
迦罗遥温顺地伸出手,王御医搭上他的脉,过了片刻,脸色慎重地道:“请殿下换那只手看看。”
迦罗遥换了右手。王御医又看诊了一番,脸上神色微变,气氛有些沈凝。
“殿下……近日身上可有什么不适?”
“不适?”
“例如清晨起来是否觉得胸口烦恶沉闷,胃口不佳,经常困倦等等?”
迦罗遥点了点头:“不错。”王御医沉默不语。
迦罗遥与他相处多年,对这位从小看顾他长大的御医实当长辈般看待,也不催他,静静等着。
王御医终于慢慢将王爷的衣袖整好,收回手来。
迦罗遥见脸色凝重,心下也有些忐忑,问道:“王御医,本王莫非得了什么顽症?”
“王爷洪福齐天,当然不会得什么顽症。”
“如此就好。”迦罗遥淡淡笑着。自他七岁起几经生死,对这些早已看得淡了。
人若有命天赐寿,人若无命自上路。
他早已不强求,能活到现在都算他命大了。只是想到那个还在战场上的少年,现下若真是让他得了什么顽症,还真是……舍不得。
迦罗遥自嘲自己也开始惜命起来。不过看王御医如此迟疑的神情,心下也浮起不好的预感。
“本王究竟得了什么病,王御医直说无妨。”
王御医知道这位摄政王心志坚定,性情坚韧,若真是得了什么顽症,他倒可直言而出。只是今日这脉象……迟疑半晌,终于道:“王爷得的不是病。”
“哦?”
王御医看看四周,见摄政王已将下人都遣了出去,便站起身来正正衣冠,恭敬一礼,道:“老夫恭喜王爷。王爷您……有喜了。”
迦罗遥愣了片刻,茫然道:“王御医莫要开玩笑。”
王御医仍然躬身作揖:“王爷已有三个多月的喜脉,老夫不敢开玩笑。”
迦罗遥一时觉得似在做梦,内室里静了下来。过了好半晌,他才慢慢道:“我前些日子服的那些药……不影响吧?”
王御医背脊都汗湿了,闻言猛然抬头,望着迦罗遥神色数变,最后心底幽幽长叹一声,低声道:“王爷放心,不影响的。幸好您早早察觉不妥停了药,不然……”不然一直将那舒缓经脉的药坚持服下去,只怕胎儿此刻早已不在了。
母性的潜意识让毫不知情的王爷及时停了药。
莫非……这是天意?
十一
“哎哟,轻点轻点!”
“别动!你这个笨蛋,现在知道痛啦?早干什么去了!”
“子墨,你居然敢骂我?”
“骂的就是你!你是白痴吗?竟然自己跳下马背和那些步兵一起混战。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子墨越想越气。战场无情,生死只是一瞬间的事。但白清瞳武艺高超,人又机灵,所以子墨也不是很担心。谁知昨夜一场大战,这小子竟然差点被北夷人给砍了。要不是他及时过去护住他,此时真不知是什么样子。
子墨想着就后怕,冷汗都顺着背脊直流。
“子墨……”
“闭嘴!王爷是送你来战场磨练的,不是让你来送死的!”
白清瞳沉默不语,过了片刻闷闷道:“子墨,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你可别告诉他。”
子墨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他也知道白清瞳跳下马背是为了救战友,但是在他心里,白清瞳的命才是最矜贵的,其它的人都不相干。若白清瞳有个三长两短,他家王爷……不敢想。
说来白清瞳也挺郁闷的。他倒不后悔当时那般危机的情况下去帮助战友,只是那个被他救人的竟然是赵子英,真是……冤孽。
正想着,大帐的帘子掀起来,一位将士走进来。
白清瞳后背缠着厚厚的绷带趴在榻上,抬头看见进来的人,愣了一下。
来人面色发黑,郁闷的神情显然不下于他,正是一向与他不对盘的赵子英。
“咳……”赵子英不自在地咳了一下。
子墨刚给白清瞳上完药包扎好伤口,在旁洗着手上的血迹,看见他进来,没好气地道:
“赵公子有事吗?”赵子英瞄了一眼白清瞳后背还渗着血色的绷带,呐呐地道:“那个……你的伤怎么样?”
白清瞳道:“还死不了。”
赵子英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放到榻边的小桌上,道:“这是我爹从京城里给寄来,专治伤口愈合。咳……你留着吧。”
子墨冷冷道:“我们靖王府还不缺这些。”赵子英神色尴尬,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倒是白清瞳觉得子墨说话有点太那个了,感到过意不去,道:“那就多谢了。”
赵子英脸上一红,低头道:“那、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说着闷头走到门口,忽然又回首飞速道:“谢谢你。”说完也不看对方一眼,撩开帘子跑了。
子墨哼了一声,道:“这就完了?救了他一命就换了这?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