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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合拢,黄|色的油灯的光里,静若远山的一个侧影。

我书页里夹着的醒神片合在书里放到一边,轻轻唤了一声:“师父。”

没有回应,师父呼吸绵长,在我燃起的安神香里已是睡得深了。

我凑得近了,清楚地看到他眼下的阴影,当年清俊风雅的少年郎,如今脸上也有了风霜的印子,就连睡着的时候,抿住的唇边都有了细纹。

我知道师父下山之后,常年南征北讨,行军艰苦,沙场险恶,再加上八年岁月,要维持当年少年的样子是不可能的,可就是这样看着,我便心酸疼痛,两只手情不自禁地伸过去,想把他的唇角边的细纹抚平,可我忘了一个人睡深之后身子是软的,我这样轻轻一碰,师父便倒了下来,我轻声惊呼,急忙收拢双手将他揽住,徐持徐佩秋将军马上护天下,虽非孔武壮硕的身材,但也是肩膀宽阔,身材颀长的一个大男人,我这两条手臂圈上去有什么用处?直被他身子的分量带得往地上一同倒下去。

我深怕师父摔到,全忘了自己,椅子翻倒之声与我屁股落地的声音一同响起,我胸肺里的气被压得全部消失,张大了嘴却吸不进气来,眼前一黑。

“玥儿……”身上一轻,我听头顶有含糊的声音响起,却是师父醒转过来,一只手撑地微抬起身子,唤了我一声。

我吓得手足无措,只怕师父发现我用香诱他入睡,但师父说了两个字之后目光又涣散开去,强撑着坐起身来,再想来拉我,手脚发沉,只是抬不起来。

师父睡梦茫然间竟不疑我,只自责了一句:“师父太乏了,压着你没?”

我羞愧无地,从地上爬起身来扶他,师父身子沉重,我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将他放到床上去,安神香是太师傅留下的,药力强劲,师父虽有戎马多年留下的警觉习惯,落地时醒过来片刻,但松懈下来,几乎是立刻又睡了过去,我气喘吁吁地将他的身子放平,替他脱了靴子,再拉了薄被来替他盖在身上,这才觉得自己四肢都脱了力气,满头满脸的汗都抬不起手来擦。

师父睡得很好,脸上所有的线条都松弛了下来,不再有之前明显的肃杀之气,只觉温柔。

只是瘦,瘦得眉骨都高挺出来,刚才我抱着他的腰的时候,觉得窄得不可思议。

我原是倦极,但这样趴在床边看着看着,竟是移不开目光,也不想再睡了,心里千万张进补的方子奔腾而过,最后汇成坚定的一个念头——不能再让师父这样一个人在外辛苦下去了,若是师父累垮了,莫说是神医,我便是当了神仙又有什么意思?

窗边传来轻响,我回头去看,却是一只小鹰飞过来,鹰儿之前吃过些东西后便飞在窗外屋檐上,许是也闻到安魂香的气味,把头埋在翅膀里睡得正香,这时听到动静却立刻醒了过来,右翅一展将那小鹰挡在窗外,一付不爽的样子。

后来那鹰或许也不算小只,只是与我家鹰儿在一处一比,体型就输了半截,这时畏畏缩缩不敢落下,只是绕着窗盘旋。

我想起师父之前说过正在等一封军报,赶忙过去推窗,见鹰儿瞪我,知道它吃软不吃硬,轻声安抚:“它是来送信的,人家比你小呢,别吓坏它。”

~~~~~~~~~~~~~~~~~~~~~~

海:自己占的地方就不许人家进来,鹰同志,你这是典型的黑社会心理

旁白:……你连它都要招惹……

海:写得慢。。。还在看的大家必须泪汪汪地亲一遍

☆、第 11 章

我这样说着,又探身出去将窗推得更大了一些,黑影一闪,却是鹰儿先行进了屋,飞到床边衣架子上立了,那小鹰这才敢在窗台上落下了,对我抬了抬爪子。

我将它爪上系着的竹筒解了下来,竹筒上封着火漆,我就迟疑了,回头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师父。

要不要叫醒他呢?可师父才睡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这样叫醒他,我舍不得。

正想着,鹰儿就在衣架子上踱起步,长翅张合,明显是不耐烦了。

我叹口气,瞪它一眼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不对。”

这从了军的大鸟,真不可爱。

我取了醒神的药油来,想想又放下,跑进房里简单取了些随身必须的东西放入布包扎好,再跑着出来叫醒师父。

师父几乎是在闻到药味的一刹那就醒了,我正倾身立在床边,手腕一重便被牢牢握住,再眨眼他已单膝跪坐了起来,另一手按在身侧,显见得是要拔剑。

师父常年征战的习惯成了本能,我却是傻了,手抖抖地指着旁边那把我从他身上摘下来的佩剑,声音虚弱:“那个……在那边。”

师父看清是我,松开手时原本凌厉的目光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讶然,又问我:“我睡着了?”

我手上还有药油的味道,这时心虚地将手都放到背后用力抹着,涨红着脸说:“嗯,师父,有军报来了。”

师父在床沿坐了,将竹筒接过去打开,拿出里面的纸条来匆匆看了一眼,又抬头看我,伸出一只手来:“来,把手给我。”

我站在旁边正有些紧张,听到这句话手指都打了个哆嗦。

我从小是师父带大的,师父在我面前虽然温和,但若我真的犯错,那是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小时候有次我不小心在太师父的褥子上弄翻了药粉,太师父一边擦眼泪一边抓着师父告我的状,师父找到我,就问了一句:“玥玥,说实话。”

我那时不过六七岁的光景,还没说话就看到太师父偷偷蹲在外头往屋里瞧,那一脸褶子开花的笑容,让我顿时坚定了之前的猜想。

太师父怎可能不知道床上有会让他流泪不止的药粉?就算不知道,两个手指头一弹也就解了,哭得那么卖力,不就是为了看我被师父教训。

我都被师父带回来三年多了,太师父还不太习惯他与师父的两人世界里多了一个人,常吃些莫名其妙的醋,餐桌上少吃一只鸡腿也要委屈半天。那时我还小,不懂与太师父的相处之道,一时想不开,就犟了,咬着牙不承认,师父也不多话,将我衣兜里还没藏好的药瓶拿了出来放在我面前,说了句:“玥玥,我对你很失望。”然后板起脸,转身就走了。

师父从未对我露出这样严厉的表情,我立时就慌了,追出去想要拉住他,跑得急了点,还差点被蹲在门口的太师父绊倒,太师父见事情不好,站起来抹抹嘴角跑了,全不顾我被吓得脸色煞白的惨样。

之后有半个月师父都没理我,连我千辛万苦自己爬上灶台蒸出来的白馒头都不肯吃,一直到我含泪到他面前跪了,抱着他的膝盖哭着说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撒谎了为止。

有这样的前车之鉴,试想我还怎敢在师父面前撒谎?更何况是这次我还是对他用了药的。

我想着师父这一次会有多久不打算理我,脸都白了,又不敢不伸手,慢慢把手放到他掌上,师父握住我的手看了一眼,油灯在离床很远的桌上,师父黑色的睫毛在暗淡的光里落下了影,在他线条刚硬的侧脸上微微地颤。

“刚才师父睡迷糊了,握痛你了。”他这样说着,另一只手就将纸条放下了,在我手腕上很轻地揉了两下,又说:“都红了。”

我一口气松下去,师父长的手指摩擦过我手腕内侧,那是常年持枪握剑的男人的手,带着略有些粗糙的茧子,并不让我觉得难受,只是烫,烫得我脸都热了起来。

师父抬眼看我,微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笑来,收回手道:“我都忘了,你已经长大了,不能把你当个孩子了。”说完站起身来,拿起衣架上的大氅,还腾出一手摸了摸我的头。

鹰儿立时兴奋起来,一展长翅便从打开的窗掠了出去,带得之前那只小鹰差点翻下窗去,紧接着我便听见半空中传来一声鹰叫,两只鹰一前一后在月下盘旋。

我一惊,也顾不上脸红了,跟着问:“师父,你要干吗?”

“青州有急报过来,我必须回营了。”

“现在就走?”

师父正在系剑,闻言便低下头来看了我一眼,烛光里目色温和,半点不像众人口中马上护天下的铁血将军,只是我的师父而已。

“现在就走,你好好睡吧,等我有时间就回来看你。”

说完就真的转过身走了,大步走到门边,那匹乌云踏雪已经踏了半天的马蹄子,这时兴奋得扬起脖子,还有两个之前的骑士,大概是看到鹰儿飞起后奔过来的,刚刚在屋后的篱笆外刹住脚,叫了声:“将军。”

“让他们都准备一下,即刻回营。”

“是。”

我就听到这里,接下来我所做的便是奔进房里拿起那小包裹又奔了出来,虽然我早有准备,但等我气喘吁吁再跑出门外,人家十几匹马都已经整装待发,就等着徐将军下令了。

师父还未上马,立在那儿,显是在等我。

我最后几步跑得急了,几乎是扑跌了过去,幸好师父伸手拉住了我,说了句:“小心。”然后才看清我身上背着的小包裹,两眼一眯。

我不等他开口就喊出来了:“师父,我要跟你一起去。”

旁边传来隐约的气声,像是有人笑了又不敢笑出声来,师父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巷子里立刻又安静下来,连马都不喷气了。

“玥玥,我是去边关驻防。”

“我会医术,给大家看病治伤啊,不打仗的时候,开方子给大家补身子。”

师父顿了一下,再开口声音就有些无奈了:“军营里是不能带家眷的。”

“我又不是师父生的,我是你徒弟。”

旁边气声又起,但这次也不知是谁动了手,许是蒙住了某张嘴,弄得那声音半途就断了,更显得奇怪。

师父又回头,还没有开口就有人应了:“将军,我们在城门口等。”说完一阵马蹄响,所有人都风卷残云地跑了。

就留了我与师父,夜里眼睛对着眼睛。

我执拗地仰头看着他,想一想忽地凄凉了,声音就弱了:“师父,这一次你又要丢下我多少年?”

他听到这句,终于一声叹息,两手包了我的脸,哄孩子那样,又不太像,低头只轻轻说了句:“玥儿,我只想你好好的。”

我多年没被师父这样捧在手心里过了,刹那间心像是打翻在海里的纸船,飘飘地没个着落处,正不知开口回什么,师父已经把手收回去了,且一翻身上了马。

我愣住,来不及出声,黑影里就又有人跑了过来,一身皂衣的,居然是徐平。

“将军,您要走了?”徐平赶得急,帽子都歪了,声音倒平稳,全不像是疾奔过来的。

师父在马上微点头,又看了我一眼,徐平立刻走到我身边来,说了句:“将军放心。”

我震惊,回头瞪着他:“你是我师父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就想起师父要丢下我走了,再顾不上徐平,又想去拉住师父。

可怜我时年十六,怎及得上名驹的高度与速度,伸手连马缰都没碰到,又被徐平一把拉住,眼睁睁看着那马儿旋身而去。

师父临走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身上留得略长了些,像是在想还要与我说些什么,但终究只重复了一句:“等我有时间,就回来看你。”

说完就真的走了。

而我被徐平死死拉住在原地,心里难过,又不舍得低头,只知道望着那个方向,一直看到什么都没有为止。

~~~~~~~~~~~~~~~~~~~~~~~~

海:哎呀!好久没见大家

旁白:这句话真是欠………………

海:(对手指ing)这段时间真的是非常努力地在工作,工作堆积如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还是见缝插针地写秋月了哦,你们看,我一写就更了

旁白:………………三个月

海:这个月《婚姻是怎样炼成的》就要上市了,坐等小凡呐,翘首^_^

☆、第 12 章

县太爷第二天一早便敲锣打鼓地奔到我的小铺子前,带着一众乡绅恭请徐将军,没想到铺子里人去楼空,只有把下巴搁在桌沿上悲伤溢于言表的我。

老爷们顿时傻了,县太爷还走进铺子来小心翼翼地弯着腰问我:“小玥姑娘,徐将军这是……”

我原想关上大门谁都不见,但想想还是不要没了礼数丢师父的脸,候得县太爷进来,还是站起身敛一敛袖子道:“我师父昨晚就回营去了。”

县太爷“啊”了一声,一脸懊恼:“怎么快?下官还未好好招待将军,替将军洗尘。”

我看看他,心想连我都没机会替我师父洗尘,你未免也想得太多了。

“县太爷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没事了,我要准备开铺了。”我不太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县太爷笑容满面:“是是,下官这就回衙去了,对了,下官还备了一车本县特产用来劳军,本想当面交给徐将军的,东西简陋,也就是咸菜豆干之类,现在将军军务繁忙连夜走了,下官拟派专人将东西送去军营,也算是本县的一点心意,小玥姑娘如方便,可否在给将军的信里提上一笔?”说着还伸手往门外比了比。

我探头看了一眼,门外果然停着辆披红挂彩的大车,由两匹马拉着,车辙深深,显见得车上东西分量不轻。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么多八仙咸菜与烟熏豆干,是想把师父也吃成闫城特产吗?正想开口,脑子里忽有某个念头一闪而过,当下笑了,说了声:“好,正好我也有些东西要捎给师父,不如先将车停在院子里,等我将东西准备好,一并送过去吧。”

县太爷看了看车子,稍微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点了头,满面笑容地回我:“那我将留两个人守着,小玥姑娘请便。”

那一大群人便排场很大地走了,留下两个差役将车赶进我的小院里,又回过头来赶围观的邻里。

邻里们一个个满脸遗憾,被赶也不肯走,眼巴巴地往里瞧了又瞧,还问我:“小玥姑娘,徐将军真的走了?我们还合计着给他送点吃的路上带着呢。”

旁边七嘴八舌的,都说徐将军辛苦,这些年守边疆全靠他了,好不容易见着一次,怎么就这么一眨眼就走了。

又有人说将军那是带兵守国门去了,这才是真正的好男儿。

我笑着跟他们道了别,心里想师父要真的留到早上,不知是怎样热闹的一番光景,又觉得大家都这么记着师父的好,我这个做徒弟的也与有荣焉,开心得脸都红了。

我进屋整理了许多东西,尤其是那些药材,满满地装了一个大箱子,有人敲门,也不等我过去就自己走进来,叫了声:“小玥姑娘,可要帮手?”

我一抬头,看见徐平,手指就伸出来了,指着他说:“哦……是你。”

他低头笑了,浓眉大眼的,居然还笑出点不好意思来:“姑娘莫怪,我也是执行军务。”

“什么军务?跟着我吗?”

他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只走过来拿起箱子:“就这些?”

我见他轻轻松松就将我塞得满满的箱子提了起来,眼睛就是一直,徐平又笑:“那我将它放上车去。”

我说了声好,跟到院子里爬上车想整理出一块地方来,车上篮筐成堆,都封得好好的,我一时手滑弄翻了一个,包着豆干咸菜的纸包与下面的绸子包裹一起滚了出来。

我拾起几包豆干,再去提其他的,提了一下居然不动,绸结倒被带开了,里面黄澄澄的,一摞一摞的金元宝。

那两个差役还在院子外头努力地驱赶围观群众,院子里只有我们俩——我看着徐平,徐平看着我。

半晌我才说出话来:“刚才县太爷说车上是豆干和咸菜……”

徐平摸了摸鼻子:“豆干和咸菜……有吗?”

我抓起一包豆干点头:“有的。”

他“……”

我见徐平没主意了,想一想道:“豆干和咸菜还是送去吧,其他的,不如送到李家村让他们分了,之前一把火烧了他们好些房子呢,还有几家病人多,得有半年没劳力下地干活了。”

徐平眉毛动了动:“要是县太爷知道了呢?”

“他说送的是豆干和咸菜嘛。”我挥挥手,将其他篮筐也搜寻了一遍,绸布包都找来放进我腾出来的药筐里,药筐放满了元宝变得沉重不堪,我努力将它往徐平处推了一下,看着他:“接着啊,我提不动。”

徐平看着我,脸上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来,但很快又笑开了,点头说了声:“好。”

我等了一下,见他不动,又说:“送去啊,还要我陪你去?”

徐平愣了:“现在?”

“当然了,一会儿车子就出城了,我铺子里藏着这一大包金子算怎么回事?对了,偷偷送啊,让他们都别声张。”我边说边推他,徐平提着筐还努力回头:“将军让我守着你……”

我龇牙了:“现在知道说实话了!你这个骗子!不是还在衙门里当差吗?还想整天跟着我?”

徐平被我这一通指控弄得晕头转向,最后终于被我成功从后门推了出去,最后还挣扎着说了句:“那我很快回来啊。”

我抽出帕子挥了挥,顺便擦了擦手,转身就把后门合上了。

再回到后院,那两个差役已经站在车边了,看到我一脸谄媚:“小玥姑娘,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我摇摇头:“行了,这箱子你们替我捎给师父。”说着还掀开一角车帘子,让他们看了一眼。

“是是,我们一定将东西完好无损地送到。”

“那你们走吧。”

“我们再检查一下车子就走。” 那两个差役爬上车。

“慢慢看,我进屋去了。”我与他们道别,又抽出帕子来挥了挥,顺便擦了擦手。

等我从屋里背着小包裹出来,爬上车钻到最深处在刚才我给自己留下的角落里安安稳稳地坐了,才听到车外那两人的声音:“咦?刚才你查过车了?”

“查过了吧?你看着车帘子都放下了。”

“我怎么糊涂了,要不再看看?”

“看什么啊?你闻闻咱这一身的咸菜味儿,时辰差不多了,刚才县太爷都差人来催了,再晚今晚就赶不到驿站休息了。”

“也是,走吧。”

接着便是两人套马上车,马蹄响起的声音。

我一直在车厢里安静听着,手里捏着帕子,随时准备再把他们迷上一次,这时才嘘出一口无声的气来。

车轮滚动,我在摇摇晃晃的黑暗中,慢慢露出一个笑来。

师父,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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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我状态神勇地又更新了一章哦!

旁白:……这就算神勇了?人家一天五更都有。

海:那还有三年不更的呢!

旁白:乃说常欢咩?

常欢:………………

☆、第 13 章

车子摇摇晃晃地出了城,官道平缓,我就着咸菜吃了个馒头,渐渐有了倦意,就在车上瞌睡了一会儿,又不敢睡实了,时不时惊醒过来,很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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