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麻木,更确切的来说,是一种了然。这一切,与他们来说,似乎是早晚的事情。伤心或者悲哀,于他们来说,都是太过奢侈的事情,毕竟如今还没有人敢去得罪玉素夫人,生命和对离王的哀伤相比,孰轻孰重,似乎显而易见。
灵堂,布置得格外得华丽,除却黑白两色的交替能稍稍点缀一丝悲伤,其他看来,皆可视为是一种喜庆。高高燃起的白烛,在一片白净里面,发着昏黄的光芒;漆黑的棺木,泛出一股冷冷的透亮,照出世人脸上的无情。
香菱去的时候,脸上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哀伤,准确地说是一种绝望吧。没有人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理解她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只是不知如今舞阳要是知道王爷薨逝的消息,怕是比自己还激烈吧。|icefirejuly手打,转载请注明|
静静地跪坐在灵堂前,腹中的孩子,因为她的姿势,不满地闹着,但她却没有离开的力气,只是想着如今躺在棺木里的他,心已如死灰。
直到夕阳西下,苓儿这才催促着她离开。
抬首看天,好干净的天空,此刻西下的太阳,氤氲出的红光,不合时宜地出现,让人燃不起一丝丝的喜悦。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香菱沿着长廊一步一步地走着,还没走到拐角处,却听殇清激动的声音涌入自己的耳里:“娘,我说过,我只要香菱。”
脚步微微顿住,听着那关于自己的言辞。
“清儿,你清醒点行吧?为了香菱,你阻止为娘杀了王爷,这是不是太疯狂了?”
“可是能怎么办?娘,你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我若是得不到香菱,拥有这个爵位,对我来说,毫无意义!”|icefirejuly手打,转载请注明|
一个冷战传遍全身,玉素扶住长廊:“清儿,真的非如此不可么?”声音中,有着一种无法改变的无力,在王府中张扬惯了的她,对自己的儿子,却是无能为力。
“是!”坚决如此,却也沁人心扉。
摇了摇头,其实早就该知道不是么?只是无法去接受罢了!“那你去做吧,娘只希望你能够开心!”拍了拍他的肩,脚步凌乱地离开了长廊。
娘亲的背影,似乎已经苍老了许多,向来骄傲的那个女人,原来也经不起岁月的折磨。
而听闻这一切的香菱,在听到王爷还活着的隐隐喜悦,被殇清的决绝尽数驱赶而去。她要怎么做,才能够保住王爷的性命?她要如何牺牲,才能够有机会见到那个深爱的男人?
没有做太多的思考,足下已经缓缓地行出。
她的出现,让殇清有些慌乱,适才的一切,岂不是被她听到?只是不知……
“你一定要得到我么?”
她冷静的问话,打断了他的猜想,不得不正视她的双眸:“是!”这个问题,很简单,但却让他付出了一生的代价。
“只要他在,舞阳平安,你随时可娶我!”飘飘然地从他身边经过,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滑落,却忘了应该要学会坚强,而是任它纷飞而去。随风飘散,吟唱出一串哀伤的歌曲。
本来担心的神情,因为香菱的话绽出万丈光芒,知道此刻她的难过,也不去证实,只是欣喜地去张罗着一切。
香菱有可能嫁给殇清的消息,相之于殇聿的薨逝,更让蝶舞阳彷徨。虽不知是何种情况,但却能猜测到,香菱定然是放弃了什么,不然以她对殇聿的一颗心,绝对不会如此。
不能看到她本人,光是猜测,只能是越来越不安:“冷眉,王妃如今怎么样了?”
“还好。”除了心灵上的恐惧,应该还有绝望吧。
“我要去见王妃。”对香菱,从始至终,她都有着浓浓的歉意,如今仅剩香菱一人彷徨无助。|icefirejuly手打,转载请注明|
“不行!”
没再开口,蝶舞阳只是走到门口,看也不看冷眉,一步步朝外走去。她无法不去在意香菱,如今她有孕在身,身子本就弱,若是一旦出了什么事,不仅仅是自己,恐怕最难过、最受折磨的是殇聿。
“小姐,你要去哪?”冷眉的身影,“嗖”的一声飞到蝶舞阳面前,拦住她的去路:“小姐一出去,所有问题都会变乱的。”
“我一定要见王妃!”双眸坚定地回视冷眉,舞阳毫不退让:“冷眉应该明白,我若想做的事,即便是王爷也不能阻拦!”
这句话,除了王爷自己,体会最深的应该就是冷眉了,蝶舞阳的顽固和冷漠,他历历在目的,能将王爷气得七窍生烟,怕也只有她能做到,稍作犹豫,冷眉已经开口:“小姐且等着,属下去唤王妃前……”
“啪”的一声,有人一掌打在冷眉的肩头:“死丫……死东西,谁让你胡乱答应的?”如今殇聿还没有动静,怎能随便让人知道舞阳的行踪?
“那你来对付她。”往后退一步,冷眉面无表情地观看着两人。
挠了挠头,御陌不好意思地笑道:“呵呵,呵呵,舞阳,那个……”其实说真的,若真让他去改变舞阳,似乎是一件很难的事。
“我要见她!”她知道难,但是她害怕香菱受到伤害。
“王妃可算是你的情敌,她若是出事了,对你可是比较好,你这样是不是太傻了?”
“我要见王妃!”
深深地吞了一口气:“舞阳,你仔细想想……”
“我要见王妃!”
“你嬴了。”长呼一口气,御陌猛地转身朝一旁的冷眉瞪一眼:“你笑什么笑?”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在冷眉的脸上出现,很是迷人。
“叫王妃。”嗖的一声,冷眉离开战场。
御陌颓丧地坐在椅子上,气呼呼地看着蝶舞阳眸间闪过的那一丝笑容:“舞阳,你等着瞧好了,一定会自食其果的。”想着她可能会受到的惩罚,他不觉轻笑。
香菱前来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相迎的蝶舞阳,那隐忍的泪水不觉泛滥,笨拙的身子扑入她的怀里,竟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妹妹……”如今能说得上话的人,只有舞阳了,本以为她被玉素夫人掳去,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了。
轻轻拍着她的肩,舞阳任她在自己肩头哭泣。自己的鼻间,已是酸涩的疼痛不已,殇聿这个男人,太过的自负,让香菱受如此大的委屈,将来即便是不曾发生什么,恐怕也难以弥补对她的伤害。
久久的,香菱不再哭泣,却也不曾松开,只是趴在她的肩头抽泣。
“王妃,你不可以如此做!”稍稍推开一些距离,舞阳坚定地看着她:“你如此,只会让王爷难过。”|icefirejuly手打,转载请注明|
“可是我不如此,会要了王爷的命!”
“王爷此时并不……”
“舞阳,你还不快扶着王妃坐下。”拉了一旁的椅子,御陌慌忙打断舞阳的激动,生怕她说出殇聿的计划。
冷静地刹住,再次开口,舞阳已不再激动:“那王妃一定要保重。”香菱虽然个性不烈,但对殇聿的感情却是格外的忠贞。她只是害怕在不久的将来,她会做出傻事来。
舞阳的话,听在耳里,很是冷漠,但香菱却是格外的感动。她的性格,比不得别人那般热情,能做到如此,已是分外地关心:“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因为我还有他!”轻抚着腹部,香菱含着苦涩的笑。
没再说话,舞阳静静地看着香菱,八个多月的身孕,已是格外的大了。
“舞阳,你知道么?我真的很喜欢小孩,所以为了孩子,我也会好好的保重身体的。”说是安慰蝶舞阳,其实只有香菱自己知道,最多的是安慰自己。她的坚持,本已经消耗了尽数,却因为殇聿和舞阳,又再一次的坚强:“如今看到你,才发现,原来你比我更苦。因为你连他的床榻都不能接近,一切的一切,只能靠猜忌支撑,是好是坏,你始终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icefirejuly手打,转载请注明|
香菱,她总是这么善良:“不会,奴婢觉着还好!”
“还有一个消息,妹妹怕是不知道呢!明日,将是殇清娶我之日……”
“不!”尖锐的声音传开,是蝶舞阳的挣扎和痛苦:“不可以,王妃,不要!”殇清怎么可以这样?人怎么可以残忍到如此的地步?还在所谓的丧期,殇清怎么可以迎娶香菱?这让香菱将来如何去面对殇聿?
微微地笑笑,却发现笑起来好痛,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妹……妹……”
如此的她,让蝶舞阳不得不跟着难过,薄薄的一层雾水,淡淡地萦绕在双眸之间。透过香菱的肩头,她冷冷地看着御陌,要到何时,殇聿才能出现?要到如何的地步,他才能够给她们安全感?
整整的一个时辰,两人见面,舞阳不断的沉默,香菱不停地落泪。压抑的气氛,让整个大厅变得格外的沉重。
香菱离开的时候,还叮嘱着蝶舞阳好好的用膳,好好的照顾身体。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蝶舞阳的泪这才缓缓地落下,在香菱面前,她没有资格哭;如此伟大的一名女子,只让她感到自己的肮脏。因为她,不能让善良的香菱拥有洁净的爱情;因为她,殇聿只是将亲情给了香菱。
“御陌,要到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第一次,她歇斯底里,不为了自己,只为了那个可怜的女子。
躲开她的逼视,御陌身不由己地说道:“我不知道,一切都还不到时候,不到……”
“好残忍,你们好残忍!”仰起头来,蝶舞阳深深地怒道:“殇聿,你混蛋,混蛋……”泪水盈盈落下,连日来的惊慌和无助,因此而一泻千里。
“蝶舞阳,你胆子不小,竟然敢骂本王了?”冷冷的一声传来,从大厅的一角,缓缓地走出一个人来,无需细看,只是他浑身带来的霸气,却已经充斥在了整个大厅。
第一五零章吻破红唇icefirejuly手打
听到他的声音,才发觉这是午夜梦回惊醒之时,那萦萦缠绕的疼痛;才发现在这些日子里,自己是多么地想念他醇厚的嗓音。如今,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便已是一种心痛。
没有回首,她只是默默地流着泪水,因着适才对香菱的不公,而此刻又对他思之欲狂的矛盾。
香菱,难道终究我只有选择伤害你么?好残忍,好残忍……
身子,在下一刻落入他的怀抱:“怎么?不想理我了么?”头,重重地抵在她的肩头,嗓音在她耳畔轻轻地缠绕,氤氲开来的,是他浓浓的思念。
他故意用的力道,使得蝶舞阳的肩一阵阵发麻,却也明白,那是他在提醒自己,不可以忘了他,不可以不将他放在眼里。每每她过于冷漠的时候,他便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引起她的注意,轻了便是咬她,重了便是直到出血才将自己放开。
想到这一点点的细节,却又不觉冷漠不起来:“没有。”
“舞阳,我想你了。”
身子顿时僵住,因着他的一句话,她吓得差点断了呼吸。一颗心,却疯狂地跳着。
想她,那要到一种什么样的程度,才能让这个骄傲的男人开口?
他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等着她的转身,而她,却忘了此时此刻,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她不是他的妻,甚至连如今的妾,都不过是冒名顶替而来,但她却拥有了他的重视和爱。|icefirejuly手打,转载请注明|
终于,等不到她的回答,他轻轻地掰回她的身子:“舞阳,你今生终究成不了贤妻良母。”取悦自己的事,她做不来,即便是他要求,她也不曾给面子的附和。
缓缓地抬起她的脸,却见到泪流满面:“怎么了?”轻拭去她的泪水,心疼地掬起一片片的感动。
他的指尖,粗糙地划过脸颊,带着微微的刺痛,惊醒了她的沉思。流泪了么?如今怎地这般爱流泪?
好不容易被自己养丰腴了的身子,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倒是瘦了一大圈:“舞阳,你的消瘦里面,可曾有过对我的思念?”
怎么没有,又怎能没有?
“不可以说没有,不可以说不想!”霸道的宣誓完,他的唇,已经疯狂地吻上她的,不温柔,不缠绵,多的只是将全身的思念倾注在她的身上,余留的也只有那满腔的热情,强烈地想要占据她所有的思想。
不若以往的回避,她亦火热的回应。
这个吻,好霸道;这个惩罚,太过的甜蜜。如果说人的一生,可以选择某一个时间当作永恒,她宁愿是现在,就此时此刻,只有他和她,不用顾虑太多。
当他松开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唇,已经渗出丝丝血迹,虽心疼,但满意地笑了:“以后记住即时回应。”|icefirejuly手打,转载请注明|
一旁的御陌,看着这一幕,并未觉着不妥,反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技术真差。”而后偷眼瞧了瞧一旁故意看外面的冷眉,不小心地开口:“冷眉,你害羞了。”
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冷眉干脆走到外面去守着。
“御陌,计划提前了。”
一句话吓得御陌差点没掉下椅子:“大哥,你没搞错吧?”紧张地扶着,稳住自己的身子:“你让我辛苦了这么些天,就不能看一场好戏么?”
忽略自己这句话造成的轰动,殇聿只手轻抚着她红肿的嘴唇,一边抱着在旁边坐下:“放心,一样精彩。”
“可我还是觉得你出殡的时候最精彩。”扬眉不甘地回视,御陌不解地开口:“为什么?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么?”
“因为他不是薄情之人,王妃已经不能等了。”许是听到这样的赞美让殇聿很是不悦,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用力地掐了一把。因着他的不悦,舞阳反倒唇畔含笑,这个男人,终究还是不习惯他人说出他的短处:“很疼。”
轻轻开口,若是不说,怕是会加重力道呵!如此的默契,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他说过,痛,不许她忍,要说出来,不然他会让她更痛。因为知道他说到做到,所以她出声。
手下的力道放松,殇聿眉际的细纹渐渐加深:“如果提前,无非是让某些人的罪孽减轻,便死罪仍然不曾改变。”
知道搏不过殇聿,御陌无奈地开口:“原本还想看看,你军中有无J细,如今怕是不行了。”本来准备在出殡的时候实行计划,那样便可以清楚地看出哪些人是誓死跟随殇聿的了。
站起身来,殇聿抱着蝶舞阳朝里间行去:“罢了,将来给你这个机会便是。”
刚回到房里,殇聿便将她放在床榻之间,两手撑在她的身侧,双眸深深地看着她的瞳眸:“你在回避我?”自从自己出现以后,她看似热情,却在有意无意之间,将自己慢慢地推离她的安全范围之外。
即便是做得这般隐秘,他还是看出来了。眸光微微流转,他那有棱有角的脸庞,此时被烛光印上,泛出一圈昏黄的光芒,柔和,但却不会减去他身上半分刚硬。
“你回答。”微微的不悦,已经慢慢地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放在她身侧的两手,已经袭上她的手臂,生疼生疼的。
痛楚,让她不得不开口说话:“王妃比我还痛。”因为知道,他的提前计划里面,更多的是心疼她的伤和痛,他反倒是忽略了香菱的无助。所以,为了香菱,她必须伤害他们之间的感情。|icefirejuly手打,转载请注明|
眸间闪过一丝苦楚:“那干你何事?”若将来有报应,且冲着他一人来便是了,他一人,可以担下他们爱的后果。
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命中的天子,这便是蝶舞阳最大的痛苦。当年的一切,她亦可忍受,原本以为可以忽略香菱眸间的晦涩,做到在不伤害她的时候,静静地守在殇聿的身边。可是在无需牺牲生命的关头,他却舍弃了香菱的痛,将她一人置于那困难的境地,让她怎能无视自己对香菱造成的伤害?
因此,她笑了:“是不干我何事,可我害怕成为第二个王妃!”她不害怕,但却不得不为香菱挽回一丝殇聿的决绝,或许会痛,但却希望为那个女子做些什么。
如同晴天霹雳的一句话,彻底地粉碎两人难得的静谧。
如遭雷击,殇聿整个人都有些难以接受,静静地看了她一眼,他退了开来,拉过被子为她盖上:“所有一切,与你无关,好好睡。”若是在以前便知道要背负今日的一切,那么当年,他宁可碎尸万段千百次,也不要认识香菱,落得如今负了香菱的情意。
他的步子,一步步地离开,仿佛踩在自己的心上一般。
行一步,痛一生;痛一生,无怨无悔。
她蝶舞阳,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之人,从开始便不是,顶着郡主的头衔,她活得随意自在;抢了香菱的夫婿,她活得理所当然;夺了殇聿的一颗心,她不觉羞愧。而如今,却受了良心的谴责,为本来斑驳的心上,添了爱过后的血迹。
翌日一早,香菱看着镜中一身红色嫁衣的自己,高高梳起的发髻,被别上了鲜亮的珠花,凤冠沉沉地盖在头顶,如千斤般的沉重,让人喘不过气来。本来苍白的脸色,浓妆艳抹,扫出红润的色彩。只是那?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