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方才还坐着的那位二十岁出头的女子,便是晓雪有一面之缘的“凯悦楼”老板——容雨沫。
容雨沫一见晓雪进来,便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邵老板来啦。冒昧地给您下帖,多谢赏光。来,这边儿坐。”
既来之则安之,晓雪此时已经完全放松,笑着跟容老板应酬。容雨沫见晓雪坐定了,便亲自接过子然手中的茶盏,为她倒了一杯清茶,笑着道:“邵老板,来,尝尝这茶水可入得你的口。哈哈,还要拜邵老板所赐,我们才有口福喝上这么可口的茶叶呢。尝尝,尝尝,子然泡茶的功夫可是一绝呢”
晓雪不客气地端起杯子,送到鼻子前闻了闻,确实清香怡人,便浅饮了一小口,任茶水的味道在舌尖转了两转,才缓缓咽了下去,由衷地赞了一声:“极品雨前银针,茶好,茶艺更好。”
子然微微紧张的神情,由于她的称赞彻底地放松了,他笑容灿烂,声音也明快起来:“谢谢邵老板的称赞,刚刚子然还真有些紧张,怕如不得邵老板的金口呢”
“子然公子谦虚了。”晓雪应对得当,在子然和容雨沫的心里留下了举止适宜,进退有度的好印象。
笃笃笃……几声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子然起身开门。进来的是鸢笙爹爹,他手中捧了一盘精致的茶点,笑盈盈地冲着晓雪道:“邵老板,这是本店拿手的‘玉带金丝酥’,虽比不得邵记的点心,吃着也颇有些趣味,请邵老板和容老板品尝。”
晓雪见那点心做得确实精致漂亮,便拈起一块,送入口中,酥脆甘甜,倒也不难吃,便笑道:“不错,若是用蜂蜜代替蜜糖,味道会更佳。”
“谢邵老板指点。听说邵记的点心铺子快要开业了,可否为我们供应点心,价格嘛,我们可以多出一成。”许多知名的铺子都不愿与青楼打交道,怕掉了份子,更怕失掉一些清高名士的客户。
“我们开门做生意,有人买我们就卖,有钱谁不赚?不过,如果你们需求量较大的话,可以提前下订单,我们可以送货上门。点心钱我们明码标价,不会多收您一分,不过送货的跑腿费,就需要您破费了。”把鸢笙当做客户的晓雪,秉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宗旨,说话的口气便客气了许多。
鸢笙爹爹闻言,笑得尤为开心,对晓雪道:“邵老板快人快语,不愧是做大事的。今天您的一切开销费用全免了,您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给您挑最好的。”
“哎哎……我说鸢笙爹爹,您也太不厚道了吧怎么抢我的功劳呢,今日可是我请邵老板吃茶听曲的”容雨沫可不乐意了,挖墙角也不是这么挖的,将我置于何地?
“呵呵,容老板您可别吃醋,您今日的消费也免单,这样成了吧?”清逸的鸢笙爹爹毕竟在风月场里打滚了好些年,开起玩笑来很有分寸。
“得我今天本是请客的,现在倒好,反倒沾了邵老板的光了。邵老板,您可得多点些好吃好喝的,还有筠连的琴、梦轩的舞、青黛的曲、庐詹的诗……”容雨沫也是个爱说笑的,她做出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逗得子然抿嘴偷笑。
“对了,邵老板喜欢什么类型的,今天好好宰宰鸢笙爹爹……”容雨沫对晓雪挤挤眼睛。
呃……晓雪心中一片尴尬,对着鸢笙挥了挥手,道:“随便,你看着办吧”
鸢笙出去后,进来一抱着古琴的紫衣男子,他对晓雪和容雨沫施了一礼,便将琴置于窗前的案上,一句话也不说便抚起琴来,顿时优雅悦耳的乐曲在房内响起。容雨沫笑道:“筠连还是老样子,对谁都爱理不理的……邵老板,上次是容某不是,断然拒绝您的收购是我考虑不周,不知邵记‘一品斋’的选址,您有头绪了吗?”
“又看了几处铺子,有两家比较满意,其中一家有出售的意图,只是价格稍稍高了一点。”晓雪好像沉浸在优美的琴声中,闭着眼睛,手指在桌上打着拍子,似乎对容老板的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其实呀,她正为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呢。生意场,就是这样,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那个……”容雨沫想说什么,看到进来的那个妖娆陌生的小倌儿,话卡在喉咙里,未曾说出来。这小倌太妖孽了,让她这个久经风月场的老手,也不觉口干舌燥,眼睛转不开。
妖孽小倌狭长的眸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唇角扬起媚笑,倏地又收起,走近看似闭目聆听一脸陶醉,内心却焦急地呐喊着:快说,快说跟我合作的事……的晓雪,用仿佛搔人内心的性感声音,幽幽地道:“奴,熙染,前来伺候邵老板和容老板……”
正文 一百七十三章医仙斗妖孽
这个声音,让晓雪浑身一哆嗦:不会吧,那个妖孽远在万马,怎么可能在京城的潇湘馆出现,再说了人家“潇湘馆”的小倌们,大多卖艺不卖身,且优雅得如同名门贵公子,那个妖孽那么的耀眼媚娆,哪里有资格在潇湘馆的高级包厢内出现??幻听吧?一定是上次的青楼之行在我心中留下的阴影,所以才会出现如此的幻听不理它,听琴,听琴
晓雪身体僵硬得如同一个钢铁机器人,脖子梗得老直,目不斜视地专注着筠连优雅动听的琴声。
熙染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化作石头一样的人儿,不禁觉得自己的猎物果然选对了,多么有趣的妙人儿,又那么赏心悦目。嗯小家伙来京城后,品味越来越不俗了。一袭鹅黄的春装,如同刚刚出壳的小鸭子,粉嫩又可爱。斜云髻上那颗圆润又晶莹的东珠坠钗,不明原因地轻轻抖动着,好似蝴蝶轻触春蕊。同款的东珠耳坠,长长地垂在雪白的脖子上方,衬着她微微有些圆润的面颊,更加的诱人……真是个美丽的小东西呢
被晓雪取乐到了的熙染,决定不允许猎物一厢情愿地躲进自己的壳中,便进行进一步的马蚤扰:他斜斜地靠在晓雪所坐的八仙椅的扶手上,不点而朱的性感红唇,轻轻在晓雪的耳畔吹了口气,然后用他特有的感性嗓音诱惑人般地在晓雪耳旁轻语:“怎么了,小老板?这才多久就把奴给忘了,果然印证了商人多薄幸的古语了。”
晓雪的手因紧紧抓住椅扶手而显出吃力的苍白,她的脸色比手更白,心中仿佛念经般地默念:幻听,一定是幻听,不要受影响,一定不要受影响。不过心中还有句惨然的OS:为什么这幻觉这么真实,连呼气声都仿佛就在耳边??
呵呵熙染的笑如玉珠滚落,拨动人的心弦。晓雪旁边的容雨沫跟子然,一脸奇怪地望着眼前这对组合,男的极尽**性感撩人,女的坐怀不乱目不斜视。不过欢场老手容雨沫,注意到了晓雪僵直苍白的表情,还以为她只是在与心中的欲念做斗争,便好心地开解她:“邵老板,逢场作戏而已,不必那么紧张。莫非家中有公老虎管着,才不敢放纵?”
晓雪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容雨沫,正好后脑勺对着熙染。她感觉到自己的颈椎骨都在嘎嘎作响,为自己的无谓紧张而感到无奈,她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道:“不是这个原因,我是好像听到一个可怕的人的声音,而有些小害怕而已。不过,那个人远在万马,其实并不需要害怕,哈哈……嘿嘿……”
“小老板说的远在万马的可怕的人,是熙染我吗?奴不依……奴哪里可怕了?”熙染心中笑翻了,口中却拉着腔撒娇。
晓雪对着容雨沫的脸更僵了,她小小声地问容老板:“容老板,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妖孽的声音?我怎么觉得就在我耳边似的?难道最近压力太大,幻听这么严重?”
容雨沫已经猜出晓雪身边坐在椅子把手上的妖娆男子,便是她害怕的那个人物,便一脸同情地望着她,然后缓缓地点点头,目光从晓雪的脸上,转到那个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媚态十足的脸上。
呃……晓雪立刻石化,不会这么惨吧,生平两次逛青楼,两次都撞在那个妖孽手上?想到上次险些被“吃”掉的,痛并快乐着的激|情,晓雪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敢动。
可怜的孩子,一定是被吓坏了。唉难道他的技巧和功力不行,让这个可怜的娃深受毒害如惊弓之鸟?不对呀?窑子里的小倌们,就是这样教他的呀,莫非那些家伙藏私,只用表面功夫糊弄他?好呀,回去一定教训教训他们,敢在自家老板面前耍心眼
熙染的眼睛转了转,修长有力的手臂搭在了晓雪僵硬如铁的肩膀上,身体也若没有骨头般地靠了上去。那平坦却肌肉结实的胸膛,跟晓雪的左臂紧紧地贴合在一起,那种感觉新奇而又美妙。
可怜的晓雪,像电影慢动作似的,视线缓缓转到自己肩膀,那里火红色的袖子如此的耀眼,仿佛要灼伤她的眼眸。慢慢地,慢慢地……晓雪的头转向熙染所在的方向,她心中祈祷着,这一切都是幻影,幻影……可惜各路神明今日公休,没有人听到她虔诚的祷告。看来平日不拜神,临时抱佛脚,神佛是不屑理睬你的。
熙染见晓雪的脸转了过来,决定给她留个好的第二印象,便调整好表情,准备拿出自己最最迷人的一面,让她为之倾倒。所以,在晓雪的视线与他**的时候,他还很**地眨了眨眼睛,小扇子般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看得较远的容雨沫都口干舌燥,用力咽了口唾沫。
可是晓雪并没有接受到他放的电。晓雪的视线触到熙染时,瞳孔像看到鬼似的,一阵收缩。呆愣了半分钟后,晓雪眼睛突然睁大,发出一声如同分尸惨案现场般的,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叫,刺得离她只有十公分距离的熙染的耳膜一阵轰鸣,下意识地想向后撤撤身子。
室内一只缭绕着的优美琴声,在晓雪突如其来的尖叫声中,戛然而止。筠连的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定格于古琴之上,他的脸上是一种有些好笑的愕然。容雨沫、子然也被晓雪夸张的反应惊呆了。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晓雪接下来的动作超出人的想象。此时的她如同CD快进动作般,蹭蹭蹭,蹿至室内离熙染最远的地方,躲进那层层叠叠的帷幔中,只露出两个惊恐的大眼睛,戒备地盯着熙染。
没有意识到她会突然逃走,大半重量倚在晓雪身上的熙染,猝不及防,差点摔了个狗吃那啥。还好他反应够快,以不可思议的动作,极其优美又鼓惑地半倚半靠地瘫在晓雪刚刚坐的那张太师椅上,魅惑的眸子嗔怪地看着瑟瑟的晓雪。
“哎呀小老板好坏,差点摔着人家。”熙染娇嗔的声音,听得晓雪一哆嗦,抖得更加摇摆了。
怜香惜玉地容雨沫从晓雪造成的震撼中恢复,她关心地探过头来,询问:“摔着没有,要不要请大夫?”
熙染扫了 一眼离他不远的容雨沫,心中马上做出鉴定:无趣之人,不虚理睬但是他的表情却转为微微痛苦地蹙眉:“哎呦,好像撞到奴的腰了。小老板,您帮奴看看,淤青了没?”
“你不好过来”晓雪的声音尖利,并且有些刺耳。
“怎么啦?我是熙染呀小老板难道真的这么无情,忘却了我们往日那般**的缠绵……奴,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小冤家,你真真是个薄幸又残忍的人呢”口中幽怨地控诉这,熙染的脚步,却未曾因此而停留,仍然不紧不慢地向目标接近。锁定猎物,准备出击……
可怜的小兔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看来那次的心理阴影不是一般的浓重呀猎人熙染同志,可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滴,他正玩得高兴,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放过晓雪呢。
一步,两步……近了,更近了……晓雪的身子缩在帷幔后,后背紧紧贴着身后的墙壁,如果可以,她宁可缩进墙中,永远也不出来。可惜墙壁依然坚硬而又顽固地坚守着岗位,丝毫不动摇。
在晓雪的眼中,熙染仿佛一名猥琐的强.J犯,狞笑着靠近美丽的少女,嘴里仿佛发出嘿嘿地yin笑:你叫呀,叫破嗓子也没人理你
当熙染的呼吸已经扑到晓雪的脸上的时候,晓雪又仓皇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救命呀——”此时的她多么期待,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救了美丽的少女,从此王子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啪……某婳一平底锅,盖上了晓雪的后脑勺:你以为是安徒生童话恁??)
上天终于听到了晓雪呼救,只听得嗖的一声,对着花园的窗子摇摆了几下,一个月白色的仙人一般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内,一掌逼退了熙染,以神人之姿立于晓雪身前,全然一副保护着的姿态。
“阁下哪位,好像不是我们‘潇湘馆’内的人员吧。”熙染收起戏弄的神态,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子然和筠连,此时已经立于熙染身后,一脸戒备。感情潇湘馆的小倌们,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全都是些练家子。
用帷幔掩耳盗铃般捂着自己脸孔的晓雪,听到动静,悄悄从帷幔中露出一只又圆又大的眼睛来,看到眼前熟悉的背影,欣喜若狂地甩开手中的帷幔,扑向那月白色的人影,声音不知是因为来人而激动,还是脱离险境后的心有余悸,而有些哽咽:“大师兄……呜呜,大师兄”
熙染的如丝的媚眼,因晓雪伸开手从身后抱住了那个清冷的男子,而危险地眯了起来。他死死地盯住晓雪雪白的手,声音中多了一丝阴冷:“阁下私闯我潇湘馆,不怕惹麻烦吗?”
任君轶从身后捞过晓雪,搂在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谷化风曾说过,这个动作能使晓雪感到安全和安心。果然,晓雪颤抖着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
自己珍爱并宝贝的晓雪,居然被眼前这个居心叵测的男子吓成这样,他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他不知道的过往?任君轶心中燃起熊熊怒意,他冷冷地回望着妖娆男子,声音依然淡淡地:“惹麻烦?我不惹麻烦,麻烦倒来惹我们晓雪,告诉大师兄,这马蚤爷们怎么惹你了,师兄替你报仇。”
正文 一百七十四章戏熙染
没想到一向自视甚高清冷若仙的大师兄,口中居然吐出“马蚤爷们”这个词,这强烈的反差逗乐了晓雪,她吃吃笑了两声,不过目光一接触到熙染的危险眼神,立马又板住脸,向大师兄身后靠了靠。
“别怕,有大师兄呢,到底怎么回事?”任君轶目光中充满了凌厉,口气更加的清冷。
“他,他欺负我”晓雪理直气壮地高壮。扑——正在喝茶看好戏的容雨沫,笑喷了。这邵记的小老板可真是个活宝,特逗晓雪闻声狠狠地剐了她一眼,都是这家伙,哪儿谈生意不好,非定在青楼里面。
“呵——小老板是潇湘馆的客人,奴是潇湘馆的小倌。任谁再怎么想,也不会是奴欺负您哪”熙染修长的玉指掩嘴而笑,举手投足间的媚态,让任君轶直皱眉头。
“哼刚刚我处处退让,你还步步紧逼,不是欺负是什么”有了大师兄撑腰,晓雪理也足了,气也壮了,腰杆也挺直了。
熙染朝着瞪他的晓雪,送了个秋天的菠菜,眼中依然是勾人魂魄的妖魅:“有些客人喜欢在你追我逃中体会乐趣,奴以为小老板也喜欢这个调调呢,就配合地上演这一幕喽。难道……小老板不喜欢??”
“鬼才喜欢呢除非你瞎了眼,才没看出刚刚我多恐惧,哼你一定是故意的”不掩饰自己的软弱和缺点,是晓雪人格魅力之一,在她的几位夫郎眼中,她特真,她坦荡。所以坦言自己的恐惧,对晓雪来说不是件难事。
“不喜欢你就明说嘛,您不明说奴怎么知道您不喜欢?小老板您别生气,熙染下次会改进呢,绝对包您留下永久难忘的醉人回忆。来,熙染敬您一杯酒,当做是赔罪了。”熙染从桌上取了杯子,亲自倒了一杯佳酿,向前两步,想要送至晓雪的手中。
见他走过来,晓雪又藏身于大师兄的身后。任君轶左手牵伸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道:“赔罪不必了,若是熙染公子真的有诚意的话,请以后不要再出现再晓雪面前。”
听到此言的熙染,眉头抽动了几下,冷冷地笑了,这让他妖孽的面容上平添一抹冷艳:“既然不需要奴赔罪,这便算奴跟小老板之间扯平了。现在,奴要跟这位公子算算私闯潇湘馆的这笔账,免得什么猫呀狗哇的,都以为我们潇湘馆是好欺负的来人……”
随着他的一声高喊,呼啦啦,从门外进来一群练家子,其中有男有女,不乏高手。
晓雪一见这架势,也不装孬了,挺直腰杆抢先一步站在大师兄面前。大师兄“小医仙”的称号足以证明他将师父的医术学了个十足十,不知道师父的武艺,他学到了多少,就给咱来次英雌救美男的机会吧
捋了捋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晓雪,突然觉得四肢发软,头晕晕乎乎的……脚下 一软,差点瘫倒在地的晓雪,被大师兄一把捞起来,塞了颗药丸进嘴巴,立时晓雪这头也不晕了,腿也不软了,浑身也有力气了(你当是做广告呀)……
明白过来的晓雪,定睛向前一看,哈哈……那些个冲?br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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