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丫头!真是没有丝毫矜持,居然连这种事也要强拉着他,若是被人知道了……
“啊!救命救命啊!”童筱意突然叫起来,三两步就跳过来扑到他身上。
凌慕寒本能的伸手,恰巧将她抱在怀里:“怎么了?”
童筱意满是忧郁的说:“将军大人,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猛地一下,挺疼的。你说,会不会有毒啊?”
“咬到哪儿了?”凌慕寒知道这种大山里的确有很多带毒的虫子,见她这么害怕,忙又追问:“现在被咬的地方还疼吗?有什么感觉?”
“微微的刺痛,碰了更痛。”末了小声补充:“咬在腿上了。”
凌慕寒明白,她说的腿上,绝对是私密位置了。
“将军,出了什么事吗?”花隶舒与侍卫闻声跑过来。
“没事。隶舒,将消肿的药膏取来。”凌慕寒说着,将童筱意放下。
花隶舒一听便明白了,送来药后便带着侍卫回避。
“拿着!先抹这药,看看再说。”凌慕寒将药瓶塞给她。
童筱意褪下裤子将药小心翼翼的抹了,再度忧心忡忡:“将军大人,像这种林子里不是常有什么五步蛇,或者大毒蜘蛛,而且很多东西都是越小毒越强。你说,我会不会倒霉的遇上?我觉得这会儿心跳的好快,腿有点儿发软,会不会是毒发了?”
凌慕寒拧了眉,伸手摸她的额头,并没什么异常:“还有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身体发热,或者发冷?被咬的地方呢?”
童筱意认认真真的感觉了一下,摇头:“好像没有哦。”
“不要自己吓自己!”凌慕寒看不到,只能凭借猜测,她这种大命的人,摆在鬼门关前阎王都要绕道走。但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拽住她的手,就似有气一样,直拖着往前走。
“哎呀!”前面人走得步伐太大,童筱意跟不上,匆匆之间就被树根绊了一下。
凌慕寒反应很快,在她摔倒前将她接在怀里,照例一通训斥:“笨手笨脚的,路都走不好!”
“将军大人,我真的没有中毒吗?”这成她的心病了。
“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吗?你死不了!”凌慕寒将她抱上马背,随之跨马,命令全军前进。
“全军前进——”
童筱意打了个哈兮,往身后宽阔的胸膛里一靠,随之便有条坚实的手臂将她揽住。没去想那么多,闭上眼,在他怀里自顾自安稳的睡着了。
凌慕寒本是有些担心,但听到她呼吸规律轻浅,明显是睡意正香。看来,到底是她在杯弓蛇影,哪是中毒!然而,他仍是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也一反常态的没打扰她的酣眠。
三天后的夜里。
今晚夜色漆黑,无星,无月。
听着前方不远的波浪之声,隐约能看见水面上闪动的白光,那便是煞江。一旦渡过煞江,便到了魈王所掌控的地域,也代表着危险的真正开始。
“蔡桓,你带骁骑军留在这里,等信号行事。”
“末将领命!”这是早已商定的计划,蔡桓没有异议,下令骁骑军林中驻扎下来。
凌慕寒面对着煞江,几年前的记忆席卷而来,令他周身肃杀。
童筱意觉察到了他的异样。
花隶舒策马过来,禀报道:“将军,船只已备好,对岸似乎没有异样。是否渡江?”
“渡江!”一声令下,策马前行。
童筱意发现随凌慕寒渡江的只有花隶舒与十二卫,不仅担心起来:“将军大人,只有我们这些人吗?魈王肯定准备好了埋伏,万一……”
“童筱意!”凌慕寒沉冷的喊出她的名字,令她不知不觉的安静,然后听见他说道:“你放心,若真有了危险,只要我还活着,必定护着你。”
她清楚,凌慕寒只让十二卫随行一是为便于隐藏行踪方便打探消息,再则是为了避免直接冲突。虽说魈王拥兵自立,却是玉镜国的家事,他们若率兵直接渡过煞江,无疑给了对方直接剿灭的借口。
带着两百骁骑,是为了以防万一。
若是得了旋皇子的消息,不论如何,都要尽一切办法带旋皇子离开。再者,若魈王有所异动,那得两百骁骑做关键时刻的援助。
渡江大约花了一刻钟,顺利而平静。
上了岸,童筱意望着眼前一片漆黑中似有若无的几点亮光,问道:“将军大人,我们要去哪儿?魈王掌管的地方有多大啊?”
“去雀城,那是魈王所在的地方。”凌慕寒凝神静听了片刻,冷笑:“隶舒,令侍卫警戒,那些人还跟着呢。”
正文 101 “夫君”没有状态
距离煞江最近的是座小镇,一座布防重镇。
他们这一行人虽是已做精简,但仍旧目标明显,何况暗中还有人尾随。若对方突然发难,他们将防不胜防。凌慕寒久经沙场,明知暗中有魈王的人,岂会不做准备,还傻傻的任对方跟踪?*
童筱意正在纳闷呢,突然马声嘶鸣,一行人疾风般奔入了黑漆漆的林子。
“将军大人?”她吓了一跳。
“别说话!”凌慕寒轻斥,将她紧抱着。
一行人很快隐入林中,林中树木高大,枝叶茂盛,黑压压的看不见丝毫亮光。
童筱意正屏息凝视,以为接下来有什么大动作呢,结果却是听见侍卫们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她这才明白,怪不得在渡江之前的林子里,凌慕寒特意要她换上那套水蓝的裙子,还帮他更换了一身颇有几分俊雅的刺绣镶滚藏蓝长袍。她腰间又配着荷包,又配着小球香囊,连带着他也是佩戴小球香囊,腰间还挂了个扇套。
当然,外面都罩着乌鸦黑的斗篷。
这算是伪装?
短暂的停留后,再度出发,然而却是分了不同的三个方向。童筱意没有参与他们商讨计划,但明白,这是一早就定好的计策,成功率失败率皆是一半一半。跟随在凌慕寒身后的有四个人。*
大约在林中转了一个小时左右,眼前黑暗散开,有了灯火。
是村庄!
“下马!”在快入村庄时凌慕寒下令,身后的四人牵马而行,而他则去除黑斗篷,双臂环抱着她的腰,附耳低声道:“童筱意,握好缰绳。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是我夫人,我们是绸缎商。”
“绸缎商?我们像吗?”童筱意很怀疑。
“雀城的丝绸金银器天下闻名,他当初霸占煞江以北拥兵自立,也是因为这边除了繁盛的城市,山峦叠嶂中又藏着丰富的铁矿。若有人问,你就说是跟着我去雀城谈生意的,是玉镜宣城人。”
“哦。”这个她懂,军队离不开兵器,兵器的制作离不开铁。
当踏入村口,凌慕寒取掉了眼睛上的黑纱。
她一愣:“将军大人,你这样没关系吗?”
“不要叫将军!”凌慕寒低声轻斥,微微皱了皱眉。好在夜晚的灯光强度有限,虽有些微微刺痛,但可以忍受。
“不喊将军喊什么?喊……夫君?”童筱意故意坏笑,一副亲昵的依偎在他怀里,发出娇嗲嗲的声音:“夫君~~人家肚子好饿!”
“你给我安分点儿!”凌慕寒浑身别扭。
“哎呀,你这样就不对了,都说是夫妻了,你不能凶我!”童筱意眼珠儿一转,噙着笑,却是头头是道的指点:“夫妻哦,你不能连名带姓的喊我,如果‘夫人’喊不出口,起码也得喊‘筱意’或者‘意意’,这样才显得亲密,别人也不会奇怪你大老远带着夫人出来做生意了。对不对啊,夫君?”
“下马!”凌慕寒沉着脸,竟无法反驳一个字。
花隶舒看到她脸上的捉弄,笑着走上前牵马:“请公子夫人下马。”
看着凌慕寒先下了,童筱意却是将右腿收到左腿一侧,坐在马背上,伸着双臂,笑眯眯的撒娇道:“夫君,你不抱我吗?”
“童筱意!你成心的是不是?”凌慕寒能清楚的感觉到侍卫们异样的目光,真恨不得伸手卡住她的脖子,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夫君别发火啊,有人看着呢。”童筱意得意的抿着嘴笑,料定他为了大局不为翻脸。
果然,凌慕寒压下满心的怒火,将她抱了下来。
“耶!”她侧头对着花隶舒做个“V”的胜利手势。
看吧看吧,她这个小丫鬟也有翻身做公主的一天呢!机会难得,千载难逢,错过就再也遇不到了,她得好好把握机会,好好儿的享受。
花隶舒对着她使个眼色,让她注意将军,别玩的太过。
她笑嘻嘻的握住凌慕寒的手,往前一指,说:“夫君,前面有家茶铺,要不要去喝茶歇一歇?”
“哦,那茶铺还在。”凌慕寒喃喃低语,几年前他便是顺着这条路线潜入了雀城,没想到几年过去,变化不大。“去喝茶!”
一行人将马拴在店铺外,进入茶铺内,要了几碗茶。
“这是你们的茶,还需要点儿什么吗?”开店的是个老人。
凌慕寒蓦地接了话:“秦伯,你这儿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很好啊。”
秦伯将他一打量,笑着说:“托您的福,还行。公子你们是做生意的?”
“是啊,去雀城谈批绸缎买卖。这会儿天晚了,不便赶路,您家里如今还能借住吗?我与夫人,外加四个伙计,您看能不能帮帮忙,我们只住一晚,明天一大早就赶路。”凌慕寒问的很是客气。
“只有两间房了,要住的话,得辛苦你的伙计们挤一挤。”秦伯说道。
“没问题,麻烦你安排一下,我夫人累了,想早些休息。”
童筱意蓦地抱着他的胳膊摇晃:“夫君,人家还没吃饭呢,肚子都饿扁了。”
不待凌慕寒反应,秦伯先笑出了声:“看样子夫人是第一次出远门吧?做生意可是很辛苦的。夫人先去洗洗脸,去去尘土,我让儿媳妇儿去烧饭。家常小菜还是有几样的。”
“那多谢秦伯了!”童筱意拉着凌慕寒站起来,跟在秦伯身后去了茶铺后院。
后面是个回字院,不少房屋,前面卖茶卖早点,后面就提供住宿。秦伯带他们到了房间,虽说床铺桌椅都很粗笨,但好在还算干净。
“夫君,坐。”童筱意将他推在椅子上,倒了杯茶直接放到他手里。
等着秦伯带上门离开,凌慕寒的脸终于冷了下来:“童筱意,你又在猖狂了是不是?”
她丝毫不怕,坐在他对面笑道:“我哪有,是夫君你太敏感了。你说要做夫妻的,却一点儿都不愿意进入状态,像你这样,别说进雀城,在这茶铺里也会很快被怀疑的。”
凌慕寒沉着脸不做声了。
童筱意瞅着他的脸色,勾着笑窃窃的说:“夫君,你要不要练习一下?”
“嗯?”凌慕寒不解的挑眉。
“练习喊我的名字啊。我知道你别扭,早知道现在,你就该一开始对我温柔点儿。”嘿嘿的抿着笑,期待的催促:“喊一喊,练习练习,你想喊哪个,筱意?意意?”
“童、筱、意!”咬牙切齿,抬手敲上她的脑袋。
“你又对我使用暴力!”童筱意生气的跳起来,拉开门就跑了出去,隔着窗子,她恨恨的喊道:“我告诉你,可不是我求着要来的,你要是太过分的话,我可不帮你了!”
“给我回来!”凌慕寒恼火的喊着,却听见脚步声跑远了。
花隶舒就在隔壁,听到动静后出来:“公子别担心,夫人是去厨房了。”
“看着她,别让她乱跑!”凌慕寒闷闷的坐回椅子里,对童筱意的那种脾气秉性简直是又上火又无奈,她怎么就不能乖乖的温温柔柔的听话呢?
“公子放心吧,没事的。”花隶舒知道,定是童筱意又恶作剧了。
不多时,童筱意回来了,端着晚饭回来的。
瞪眼看着对面的人,她悄悄夹了几粒花椒塞进青菜里,然后把菜夹到他的碗内。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既往的笑道:“夫君,吃菜吃菜。”
凌慕寒不疑有他,可当菜吃进嘴里,顿时就变了脸色,一口吐出来。
童筱意一脸茫然的关切:“夫君,你怎么了?这菜很不合胃口吗?”
“茶!”凌慕寒只觉得满口发麻,英挺的剑眉早皱成了一团。
凌慕寒哪里想得到是她在从中作怪,忙忙的漱口,接下来吃东西就仔细多了。
“哦。”看着他的表情,童筱意强忍着笑,倒了杯茶给他。哼哼哼,只要再敢对她使用暴力,她就一一奉还。嘿嘿!
正文 102 肚子痛惹的祸
晚饭结束,花隶舒帮着秦伯送来了热水。
将门一关,童筱意叹口气:“夫君,我服侍你沐浴吧。”
“你叹什么气?”凌慕寒已经对“夫君”两个字适应了,就像她在喊“将军大人”一样。
“门一开,我是你夫人,幸福的像个公主。门一关,我被打回原形,还是个小丫鬟。这门一开一关之间,我心里的落差好大。”她哀怨的诉说着,解下他腰间佩戴的东西,为他宽衣。*
凌慕寒怔了一下,轻嗤。
她蓦地又扬起欢快的声调:“夫君,你穿这身衣服真是不得不让人称赞啊,真有几分雅味哦。是不是得特别感谢我?多亏了我当时力争,劝你做了这些衣服。不过,我觉得这个夫人不太像,行头不够。你不觉得该再为我添些漂亮衣服和首饰吗?”
“应该再给你买张漂亮的脸。”
“呃……”童筱意脸色一冷,又气愤又哀怨:“你是嫌弃我了?我长什么样子对你而言都没什么大关系吧?再说了,我也不丑啊,别那么重视外貌行不行!真想不到,将军大人是这样虚浮表象的人。哼!”
听着她噼里啪啦一通话,凌慕寒若有似无的掠了笑,不与她再争辩。
洗完澡,童筱意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声音可怜兮兮的一低:“夫君,难道你要让我打地铺?人家秦伯以为我们是两口子,可没准备多的铺盖,你总不能让我躺在冷硬的砖块上吧?”*
“睡里面。”
“谢谢夫君!”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童筱意赶紧越过他,舒舒服服的躺在床的里侧。
凌慕寒背对着她,将被子横在中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房中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连日来骑马劳顿,别说让她一个姑娘家睡地上,即便要他坐在椅子里过一夜,也实在很累人。
房中安静了一会儿,童筱意翻个身,伸出食指轻轻戳戳他的胳膊:“将军大人,我突然觉得肚子好疼。”
“肚子疼?”凌慕寒就知道不可能安安静静的睡觉,耐着性子,问:“怎么个疼法?”
“说不上来,就是很不舒服,疼的我睡不着,给我找点儿药吃吧。”她哼哼唧唧的说着,对他又推又搡,好像真的很难过。
“真是麻烦!”凌慕寒烦躁的坐起来,蓦地问:“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哪有!我又不想上厕所。”童筱意猛地坐起来,揉着肚子说:“我突然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的发凉,还痛,我想喝点儿热热的酸汤。”
“等着!”凌慕寒没办法,只得披了外衣出门去找花隶舒。
哪知门一开却被秦伯看见:“公子,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凌慕寒回道:“我夫人突然不舒服,说肚子疼。”
“哎呀,那可麻烦了,这么晚了也不好找大夫的。”
凌慕寒忙道:“我夫人说想喝点儿热的酸汤,不知能不能麻烦秦伯。”
“酸汤?”秦伯先是一愣,随之就笑起来,说道:“看你们像是新婚不久吧?别是夫人有喜了吧?女人怀孕的时候是会肚子疼,还特别爱吃酸的东西,我家老婆子和儿媳妇当年都是这样的。公子等着,我让儿媳妇儿去做,夫人喝了酸汤肯定就会好了。”
“那就麻烦你了。”凌慕寒听到隔壁的房门开了,料定这番对话被侍卫们全部听见了,不误会才怪。顿时脸色又跟刷了层黑漆似的。
都是童筱意这个麻烦的女人,没一刻消停!
“公子,夫人她怎么了?”花隶舒走了出来。
“谁知道她怎么回事,一路上就她会惹麻烦。”凌慕寒被一问,颇有些尴尬的感觉,吩咐花隶舒在外接汤,他则回到屋内。
童筱意自然也听到了那些话,却是摸着肚子一个激灵。
天啊!她都给忽略了,她跟凌慕寒两次翻云覆雨,都没有做防护措施,万一中奖了怎么办?头上一下子出了冷汗,她赶紧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距离第一次好像也没有很久吧?应该没那么碰巧就中了吧?
“童筱意?”突然发觉她安静下来,凌慕寒反而不踏实。
“嗯?我、我没事。”她不知不觉就结巴起来。
“怎么?br />.ShuBao2.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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