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对她何时有过意思了。?br />
裴三郎眼睛微微黯淡了下来,他轻瞥了客栈二楼那处洞开的窗户边上站着的风南洛,嘴角泛出死死地冷意。
有些东西,即时他得不到,他也不会留给他们风家人的。
“那好吧,我先走了,你保重啊。有空记得来看我,我一定会盛情的款待你的。”裴三郎淡淡一笑,回头让车夫开始驾马。
钱乐乐挥挥手,向他告别后,便转身向客栈的大门走去。
马车里,裴三郎掀开车帘,望着那个背影,温柔的眸光已经被嗜血的冷光所取代。
他现在已经是摄政王了,他有权了、也有钱了。
已经不在是昔日那个跟在她身后畏首畏尾的无用大叔了。
风敛轩能给她的,他现在也可以给她了。
风敛轩可以的,他为什么不可以?
风敛轩有的,他也要有。
没有人能够绊住他前进的脚步!没有人!
钱乐乐提着裙摆回到客栈的时候,风南洛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饭菜。俩人对视而坐,期间谁也没有说话,不过吃完晚饭后,风南洛倒是喊住了她,他踌躇了片刻,想了想,最后还是说出口,“那个……裴三郎好像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还是少和他接触吧。”
他早已派人调查了裴三郎的身份,暗卫回禀时,却说查不到关于他的消息。虽然这样,但他还是可以肯定此人的身份一定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嗯。”钱乐乐点了点头,她从来不是什么圣母,裴三郎的改变,她心里多少有些数。
“他……”风南洛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看着钱乐乐那阴沉下去的脸,只好把卡在喉咙里的那些话又吞到了肚子里。
钱乐乐见他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他起身,要往自己的屋里走去。
她今天带着这俩个男人,早已累得全身发软,一沾床,便直接倒了下去,很快的就睡了过去。梦中,她似乎还做了一个梦,梦到白无影的病好了,带着小忆卿来看她。他们三人去了一家酒楼,大吃大喝了一顿了。
夜里,风南洛依旧命令人给她的屋里点上了迷香。半夜,他轻轻的推开她的房门,小心翼翼的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盯着她的睡颜直看着。
她躺在床上,橘黄|色的灯光在她的脸上上氤氲出淡淡的金光,让风南洛心蓦的快速跳了几下。
他咬咬牙,心痒难耐,终于还是忍不住,俯下身子,想要在她的脸上吻下去……
正当他快要亲到她的时候,门外似乎传来一阵细碎的轻响,风南洛眼睛一眯,右手伸出,从指间弹出一枚白棋出去。
白棋借助穿过木质的房门向外飞射而去,紧接着,白棋似乎和什么东西相撞,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后,俩样东西又一齐落于地上。
风南洛没有一皱,幽深的眼眸黑下下去。小心翼翼的帮她盖好被子,从她的房间里蹿出,来到院门外。门口,裴三郎斜靠着一棵大树,姿态慵懒,见到风南洛,他嘴角一扬,嗤嗤的笑了起来。“啧啧,风公子,在下真对不住了,打扰了你的好事。”
“裴三郎,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他在这酒楼外围都安置了暗卫,裴三郎居然能够闯进来,看来还是有几把刷子。
“风公子此话差矣。”裴三郎把斜插在后劲处的木扇抽出,放在手中“啪啪”的打着,“在下只是一生意人,这次在这里巧遇她,我自然是想……和她重续前缘咯。”
“呵呵。”风南洛摸摸下巴,冷冷一笑,“痴人说梦。”
“痴人说梦也好,总比某人趁夜偷香来的好。”裴三郎加重“偷香”俩字,双眼闪过一道阴厉的目光。
风南洛冷哼一声,负手而立,淡淡的说到,“好一个巧舌如簧的生意人啊。只是……我倒是想问你这个生意人一下,你晚上不睡觉,跑她这里又是为什么?你可不要告诉我,她也是你的生意伙伴。”
裴三郎眉角一挑,手中的扇子“唰”地一下摊开来,“生意人都喜欢做一本万利的生意,我自然也是。”墨宁国的国君离京,曦宁国的大军已经蠢蠢欲动了。而现在,裴三郎只要掌握了钱乐乐,他就能绊住风南洛的脚步,为曦宁国的大军争取时间。这就是他口中所谓的一本万利的生意。
风南洛淡淡的一笑,“裴三郎,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嘛,站的越高,摔得越疼。你想做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那倒是还要看看你的本事了。可不要到时候,亏得连自己的性命都赔上了。”
“呵呵……”裴三郎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的十分和煦,“亏不亏是我自己的事情,这点就不要劳烦风公子操心了。风公子如果真的那么闲的话,可是要好好看住你自己手中的东西哦。可不要到时候辱没了自己先祖留下来的基业,到时候被人说成了扶不起的阿斗,要是真这样的话……我看你就是死后也没脸去见你那个命薄的皇兄了。”
“可恶!”风南洛缩在袖管里的拳头紧紧握起,不管裴三郎如何说他,他都可以咬咬牙,不予理会,但是他居然把他的皇兄……牵扯进来了。
他的皇兄,才不是什么命薄的人呢。
“哎,你说你那命薄的皇兄,看到现在的你,恐怕会后悔死吧。竟然把皇位传给你。墨宁国这几年的发展,那叫一个每况愈下啊,连我这种不怎么搭理正事的人都知道了。看来你们墨宁国的前途……哎,想不到堂堂的墨宁国,最后竟然败在你们俩兄弟的手里。你们……啧啧……真是罪人啊。”裴三郎攥着手中的扇子,摇头晃脑,装作一副叹息的声音。
风南洛额头上的青筋突起,心里窝着的火“噌噌”的冒了起来。
“裴三郎,你找死啊!”
风南洛袍袖一展,径直的向裴三郎的脉门而去。裴三郎一个闪身,轻巧的躲开他的攻势,他一个瞬闪,又避到风南洛的身后,想要在他的背后进行偷袭。风南洛警觉性很高,一见他往自己的背后躲,他便凌空一翻,身子闪到别的地方去……
俩人功力相当,瞬息之间便已经经过了十余招。
原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到现在的身怀高超武艺,裴三郎的这个改变,让风南洛纳罕不已。
不过,即使这样,他也强打起精神来,出手甚是狠辣,招招致命。
而裴三郎也是心冷面冷,更不会放过击败风南洛的任何一次机会,俩人都是拼着命的想要打败对方。他们很快的破院而出,在客栈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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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上大战了起来……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
PS:下一章风敛轩就出来了,大家不要看裴三郎现在挺嚣张的,但是向他这么个脾气的人,遇到风敛轩那样温润的人,只能是……
等下还有一更。
正文 【劝君莫惜金镂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她伸了个懒腰,想着明天就能回青云门了,心情大好。
下了床,自己收拾了一番,便出了自己的屋子。只是,让她惊奇的是……这才一个晚上而已,二楼,除了她住的那间屋子没事,其他的早已是寸瓦不存了。累
而现在,屋顶上正有许多黑衣暗卫忙碌着,她随后拉了一个从她身边走过的暗卫,问道,“怎么了?”
那暗卫恭敬的抱拳拱手,“小的也不知道,您还是亲自去问下主上吧。”
钱乐乐微微一皱眉,“你们主上现在在哪里?”
“正在楼下的雅室里休息。”暗卫恭敬的说着。
钱乐乐到一楼,找到风南洛的房间,见房门没有关,她便轻轻的推门进去了。刚想问他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一下子眼尖看到风南洛正在拿药擦着自己的伤口。
她走过去,伸手轻轻拉住风南洛的手腕,卷起衣袖一看,就看到他高高肿起的手臂。她眯了眯眼,“怎么回事?痛不痛?有没有叫过御医?”
风南洛见她这样关心自己,心中欢喜,面上去不表露出来,“没什么大事,昨晚有人偷袭,我这伤就是和他打斗时留下的……那人也受了很严重的伤。”风南洛的话有些沙哑,不过他还是强调性的把后面半句话咬紧。俩人昨晚的打斗中,他的手虽然被裴三郎所伤,但是裴三郎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估计现在也正叫大夫帮他看伤呢。闷
钱乐乐眉毛一挑,“你身边不是有很多暗卫嘛,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出手?”
“我……我是觉得自己好久没动了,想舒展一下自己的筋骨。”风南洛低哑的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如果裴三郎侮辱的不是自己的皇兄,他倒可以让暗卫好好的收拾一番。可是……
那种侮辱的话,他怎么可能忍受。
钱乐乐疑惑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轻咬自己的嘴唇,敛起脸上的神情,“你吃饭了没?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
“我没有胃口,你自己去吃吧。”风南洛摇了摇头,低哑的声音缠绕在钱乐乐的耳畔处。钱乐乐收住目光,低声的说到,“你请了大夫了没?”
“请了。大夫说没事的。你放心吧,我没事的。”风南洛话语有些僵硬。“你快去吃东西吧,要不然明天皇兄要是看到你瘦了,肯定以为这几天我没有好好照顾你。”
“那……好吧。”钱乐乐看了看他,迟疑的答应着。
“那去吧。”风南洛应了一声,钱乐乐折身走了出去。待她离开后,风南洛强忍着身体的疲软,站起身来,倒向床上。
早饭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吃,但是摆着的东西还是很丰盛。她喝了一碗粥,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的看见侍卫手里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汁往她身边经过。
“你们家主上生病了嘛?”
“……嗯。”侍卫踌躇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大夫怎么说?”
“……说是发烧了。”
“嗯?”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想到风南洛昨天曾掉进湖里,还穿了半天湿透的衣服,这次发烧恐怕就是昨天的事情造成的。她往风南洛住的房子方向轻瞥了一眼,上前一步,接过那侍卫手中的药婉,“这药给我吧,我端给他喝。”
侍卫看了看钱乐乐,知道她的身份,也并不多加阻挡,把手中的药碗捧给她后,便恭敬的退下了。
钱乐乐端着药,推门走了进来。
床上的风南洛闭着眼睛,听到声音,以为是自己的侍卫,喑哑着声音说道,“拿过来吧。”
钱乐乐紧走了一步,走到床畔处,风南洛勉强的支起身子,鼻子嗅到一阵淡淡的幽香味,他讶异的抬头,正好对上钱乐乐,“你你……你怎么来了?”他正起身子,连忙的要从床上走下来。男人自尊心作祟啊,他怎么能够让钱乐乐看到他这副模样。
“你别起来,我都听说了。”钱乐乐伸手按在他的额头,烫的吓人。“天啊,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逞强啊。”
“你误会了。我这不是发烧,是昨晚全身出汗,热的。”风南洛连忙解释道,硬是从脸上挤出一抹灿烂的微笑来。
钱乐乐见他逞强,她也不再多说,只是把手中的药碗往她面前一捧,“好了,不管你怎么样,这个药喝下去总是好的。”
风南洛看看她,又低头看看她手里端着的药汁,轻抿了薄唇,然后捧起那碗药汁,仰起头,“咕噜噜”的喝了下去。
放下手中的药碗,他的第一句话,“你别担心,我没事的。倒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趁着今天赶紧多吃点东西,要不然明天我皇兄见了你……恐怕又要认为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了。”
“好了,你怎么跟他一样的啰嗦啊。”她摸摸鼻子,撅嘴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先睡一觉吧,吃午饭的时候,我再来唤你。”
风南洛迟疑了一番,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
“嗯。那你好好睡吧。”
不一会儿,静谧的房间里便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钱乐乐看他睡着了,便拿起床上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在他的房间里找了一本闲书看了起来。
再怎么说,风南洛也是风敛轩的弟弟,她觉得这个时候,她这个“大嫂”有必要发挥些作用。照顾好他这个小叔子。
期间,风南洛曾经迷迷糊糊的说过梦话,还半途踢过几次的被子,时近中午的时候,看他睡的那么香,她也没有叫醒他。自己随便吃了些饭,回来的时候,摸了摸风南洛的额头,发现似乎不那么烫人了。
傍晚的时候,昏昏沉沉的风南洛渐渐醒来,看向窗外的天色,他下意识的坐了起来,目光却无意的瞥到趴在他床沿处睡的正香的人。
只见她俩只玉臂垫在自己的下巴下,侧着头,双目紧闭,眉头微蹙着,似乎睡的并不是很踏实。俏白的面容如上等的凝脂,微翘如蝴蝶翅膀的睫毛轻轻眨动着,小嘴微微撅嘴,像一只贪睡的小猫一般趴着。
风南洛失神的凝视着她,心里只希望时光能在此刻静默。
他轻轻的伸出手,宠溺的目光绕在她的脸上……
幸福很简单——
冬天有人给你暖被窝,夏天有人给你打蚊子。
当然——
这个人还要是自己爱的那个人。
他颤抖的手正要碰到她的脸庞,“墨御……”睡梦中的她,喃喃的喊了一句。
风南洛伸到半空中的手蓦的僵硬在那里,意识逐渐的又靠拢起来……
她是自己的嫂子,她是自己的嫂子……他心里无数遍的默念着……伸出去的手,这才勉强的收了回来。
轻轻的推醒她,睡梦中的她不满的撇了撇嘴,这才幽幽的转醒。看到坐在床上的风南洛,天旋地转间,她顿时清醒了起来,赶紧伸手抚摸着他的额头,“中午看你睡的很沉,便没有叫醒你。后来我自己倒是……趴着睡着了……嘿嘿……”
“没事,辛苦你了……”风南洛别过脸,沉闷的说了一说。
“呵呵,不用。按理说我还是你的嫂子呢,墨御不在,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她折过身子,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再说了,我也没有做什么,所以你也不要过意不气。但是吧……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你可以考虑在连城这里给我几亩土地,让我不用干活,每年只要靠着收地租,也能活的很滋润。”
“扑哧……”风南洛刚喝下去的水,被她这句话逗得又直接喷了出来。幸好她躲的快,才没被喷到。“我说你们俩夫妻真是欺人太甚了。你相公把我们墨宁国最好的一块封地都给讨了去了,现在你这个做妻子的,又来向我讨土地,过一段时间是不是我的侄儿也要向我来讨土地啊。”
钱乐乐摸着鼻子,赶紧的接口到,“这个可以有。”这年代,还没有流行炒房,不过说不定,什么时候刮这么一场炒房风,那他们一家三口手头上的土地就值钱了。
“朕迟早要被你们这一家子给搞垮了。”风南洛笑笑,振作起精神勉强的陪她开玩笑。
“没事,你以后要是真穷到那个份上,我们一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她边说边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和现今的皇帝保持好关系,那是很有必要的。
风南洛接过水又喝了下去。看着窗外的天色眼神有些黯淡。黑夜降临的时候,钱乐乐因为兴奋,想着快要出密室的风敛轩,根本没有在客栈里窝着。拖着风南洛又去了一趟灯会那晚去的摊位那里,点了许多东西,狂吃着。一个晚上,风南洛沉默寡言,而钱乐乐则正好相反。
俩人吃完东西,又绕着连城转了一圈,到万籁寂静,月亮落下的时候,才又回到了客栈。匆匆洗漱了一番,折腾到后面,她睡的时候已经听到鸡鸣声了。
虽然风南洛很想太阳永远都不要升起,不过太阳每天都会从东方升起滴,有些东西,该来的总是会来,无论他多么的眷念。
马车到了青云门,俩人下了马车,刚走没几步,钱乐乐忽然顿住脚下的步子,仰头看向台阶处。
风南洛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台阶的最高处,一人独立,一袭白衣清俊。
“墨御……”在风南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钱乐乐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眉目含笑,如春日里盛开的百花。风南洛心中倏然一颤,忍不住的一愣。
他的皇兄身体好了,她就要回去了。
他的亲人,他喜欢的人,他们以后会离开他,然后……留下他一个人继续给这江山当狗奴才……
回到京城,他的人生里又剩下他一个人了。
风南洛轻抿薄唇,面色微微一沉,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齐上心头,他再望向台阶上那人的目光复杂了许多。
风南洛是习武之人,可以远视。他看到此刻的风敛轩肤色柔白,眉目清瘦,嘴唇薄如剑身,他看起来似乎恢复的不错,看来他身上的毒……是解开了。
风敛轩站在那里,看到底下有俩抹身影。他唇角一牵,眉角弯弯,便迈着台阶向他们这里而来。雪白的长袍穿着他的身上,清风一拂,清隽而雅致,有几分谪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