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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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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即,决战也在即,为天下苍生计,皇上想请示天意。 告祭。"

"告 祭?"白霓裳直觉有些不对劲,不禁微微向莲儿看去。莲儿看着孙预唇角的微笑,默默地点了点头。白霓裳暗吁一口气,虽说此事不寻常,但若是莲儿颔首,自是女 皇的意思了。当下仔细想了一遍,"我等立即回去准备。不过皇上也须注意一些事项。斋戒这十五日内,不可沾荤腥,不可见外人,还须每日诵读'祈天咒'。"

孙预点了下头,朝一旁的莲儿道:"莲儿姑娘可记下了?"

"奴婢记住了。"

"好。"孙预抚了下掌,"如此便托付二位了。"

"职责所在。"白霓裳与斫冰行了礼,"我等先告退了。"

孙预笑着送出,回过身,对项平使了个眼色,项平会意,随孙预到了廊下。

孙预看着青青柳条,不经意地问着,"依项大人才学,如何会在当初投入这一边?"于面上无人依恃,还得冒着被两边排挤的危险。况且当年,女皇还不足十岁吧。如何一个如此饱学之士会投在一个孩子手下?

项平深深地笑了笑,"王爷门下高手如云,区区一个项平恐怕是不足为道,而闻家么,项某自问还没那个能力扶大厦于将倾。"

"呵呵呵呵。"孙预大笑,这个项平坦白又狡猾,巧妙地避开了他的话锋,"看来皇上待你很厚。"

"皇上重才,也有这个能力让人才得显。"项平说得郑重,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敬意,一种纯粹的臣子对君王的敬意。孙预微有些好奇,女皇的确聪明,而这聪明似乎还高出他所预料的好多。

"皇上待底下人都很好?很少见到有宫妇内监真心急成这样的。"

项平斟酌了下,"好。但并不是让人交心。只是皇上有一种使人不自觉的牵念。"真的有点迷惑了,当初到底是身负案子的不得以,还是被女皇那种气质吸引的不得以呢?

孙预看着项平有些迷惑的脸,心里也不由一叹。的的确确是不自觉呀。蓦地回神,孙预暗恼自己还没问出重点,于是淡道:"难怪莲儿那么心急了。据闻她的义母义兄也接到天都来了。"

"是。但那另有安排---"项平眉一拢,暗悔失言。

孙预看着项平的神色,心知必有一桩谋算在里边,当下也不打算深究。"那便尽快处理吧。西南边事紧,旁枝末节不要太多才好。"

"是。王爷教训得是。"

"项大人言重了。论辈,您还长我一截呢。孙预年轻才陋,还得请项大人多多包涵。"孙预诚心一揖。

项平连忙还礼,"不敢,不敢,王爷行此大礼,项某实在---"

"大人不必过谦,孙预心浮气躁,有时不免冲动。还望项大人时时提点。"

项平会意,知孙预句句真心,便也爽快地应下来。这小王爷年纪轻轻,才干拔群,又因着孙家的势力,将来若可以与女皇并肩合作,我碧落朝恐会大大兴盛起来呢。大丈夫立身处世,求取功成业就,还有什么比开创盛世,名显一代更值得追求呢?

这一个五月的凌晨,风已吹来天地变换的盛世之气。

仿佛历尽劫难,只剩下一口气,妫语费力地撑开眼,茫然地四处看了看。不想却映入一张年轻俊朗的脸。妫语微有些疑惑地眯了眯眼,谁呢?有些面熟......

"皇上。"低沉温厚的男音透入耳际,让妫语瞬时回了神。孙预?静静地对视中,妫语越来越心惊,孙预的眼神温和平静却锐不可挡,像是要直直望入心底深处那处隐秘。她有些狼狈地别开眼,力持冷静地开口,"摄政王怎会在此?"

孙预坐在床榻边的木凳上,俊容上微带怒意,但隐忍得极好。"皇上在净月庵时突然晕倒,臣家中一名老大夫刚给皇上瞧过。"

妫语秀眉倏拧,回头瞪住孙预。孙预任其瞪视良久,不为所动,"还不打算说么?"

"说什么?摄政王,你不要忘了......"

"皇上,臣没忘自己的身份。"孙预打断她的话,深吸了口气,"皇上安危,天下所系,臣以为天下人都有权过问。"

妫语不看他,"我累了,摄政王自便吧。"

"七年的绝尘纱,是闻君祥下的手吧?"

妫语一颤,眼神漠然,"那又怎样?"

孙预心中一紧,"不知皇上的意思,臣不敢妄有行动。"

妫语气恼地看向他,低叱"多事!孙预,你姓孙。"

孙预说得更快,"臣姓孙,但臣更是皇上的臣子,碧落的子民。"

妫语勉力撑起身,孙预连忙扶住,让她靠在床侧,"孙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孙闻二家本就不睦。"

妫语倒吸一口气,"你是执意要插手了?"

"是。"孙预说得无可更改。

"轻狂!你还是回去先问问柱国公与老太公的意思再决断吧。"

孙预看着她恼怒的眼,一派镇静,"皇上打算召告天下么?"

"你......"妫语气极,不禁咳喘又起。

莲儿正巧端了药进来,见状立时上前为她顺气。

"项平呢?"妫语沉声问,看了莲儿一眼,示意去传,却被孙预止住。

"项大人也同意臣的看法。"

妫语一愕,盯了他半晌,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懊恼。"你先下去。"

孙预忍着气看了她一眼,仍是跪安出殿,但才走了没几步,却被叫住。

"已过早朝时分,你怎么安排的?"

"臣以为藩乱决战在即,告祭不妨一用。"

妫语轻轻将头靠上床壁,"---好。这几日国事便劳烦摄政王了---至于有些事么,还不是时候,不妨先搁着。花时也是有盛才有衰。"

孙预一顿,长身一揖,淡淡的笑意流泻在唇角,"是。臣明白了。"

巫策天中斫冰看着天盘想了许久,忽地问了白霓裳一声,"你为什么拦住我?"

白霓裳轻轻喝着茶,"皇上旨意你还能驳回去?别说只是祭司大人不在,就是只剩下你一人,该办的还是不能差。"

斫冰咬了咬唇,"那告祭中的卜筮怎么办?"

白霓裳看她一眼,到底是年轻呵!"你以为卜筮还能卜出个不吉利来?那于朝局会如何?于前线军心会如何?于天下民心会如何?巫策天再高也不过朝中一个官署。"

斫冰一震,呆了片刻,"那若是真的不吉,我们于天下人怎么交待?"

"交待?"白霓裳轻哼了声,面上掠过一道绝决,"碧落朝若一旦覆没,我们还会有活路?到时候根本就没有交待。路从来都只有一条,走上了,就没机会回头了。你明白么?"

斫冰怔怔地听着,久久地望着天盘,终于点了点头。身后传来白霓裳的叹息。

告祭,到底在皇上眼中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呢?

第一部 深宫篇 第十八章 第一谋士---左明舒

麟州扬城的麟王府中,正弥漫着一丝阴谋的气息。麟王别常端坐在首座上,如鹰般阴隼的目光扫了一圈在座的将士,五十开外的脸上刻着几道果决的皱纹,薄而显得无情的唇隐在几络黑须间。他见众人都在等自己发话,便浓眉一挑,"西南边的事大家都心中有了计较了吧?"

王府第一谋士左明舒笑而不语,只把眼光看向大公子别夕,示意他先别急着说。

赤峰校尉宾穆尔率先发话,大嗓门一吼即出,"王爷,那边打得忒起劲,什么时候也该轮到了咱们?皇上年纪小,对付不得那几只獐子,何不让俺来助助阵?定当抓了他们,剥了皮给王爷作褥子。"

此话一出,众人都笑。麟王对这位骁勇善占的校尉也颇为赏识,人虽粗鲁却不莽撞。刚才那番话说得既明白又隐晦,该显的显了,该隐的一点儿也没露。

"宾穆尔就是留不得闲!"麟王笑了笑,抚着胡须转而叹了声,"不过,西南的确战事吃紧啊。皇上娇弱,我等不能为之分忧实属不忠。"

"既然如此,父王何不率我等入都勤王,出兵南下,以拿下青西南三王?既分君忧,又平民怨,于社稷更是大功一件呢。"大公子别夕顺势地把话点了点透,直中靶心。

一时厅里鸦雀无声,众将心里一震,都想到了这其中的厉害。这招走与不走可是关乎身家性命。西南边战事以朝廷居胜,看来朝廷也不简单,但若放过个一大好机会,也真是可惜了。

这时高宁第一个打破寂静,"公子爷这话说到俺心坎里去了。皇上未让咱发兵相助是怕那匈奴来袭,如今边事安静,咱们也该干上一场。"

麟王凌厉地向四处睃了一遍,"众将有何看法?"

话至此,稍晓事的都明白了麟王的意思。 这兵是一定要出了。此事事关重大,同谋倒还好,若反对,怕是只得以这副身躯来祭旗了。于是个个都出声宣示要求出兵,唯麟王马首是瞻。

麟王至此才捻须一笑,但并不定夺,"此事还须从长计议,今日先散了吧。"

众将见如是说,只得暂且退下,一时大厅中只剩下大公子别夕与麟王的第一谋士左明舒未动。

左明舒见意已定,才淡淡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王爷,房将军是留是行?"

麟王一怔,随即略蹙眉峰,的确难办啊。房延熙是手下难得的一位智勇双全,文韬武略兵法俱存于胸中的大将。可是他的心却是朝廷的。留则易坏大事,同行出征只怕未必轻肯。且这杀还杀不得,杀了,便是彻底与朝廷决裂......

左明舒看了看窗外夜色,"既然杀不得,还困不得?"

麟王鹰目一闪,脸色顿时掠过阴沉,但倏忽即逝,开口时语气竟似带着欣悦,"那就交给你了,明舒。"

"是。"左明舒起身告退,清矍的背影在月色中飘然而去。

麟王收了唇边的笑意,微向下抿着,眼神异常阴厉。这个左明舒,谋算之缜密算是到家了,也到了顶了。他看向身旁端坐的儿子,"夕儿,听说近来你与左明舒走得很近?"

别夕微微一愣,随即坦然答道:"回父王,正是。孩儿想和他一起进劝父王出兵。"

麟王轻笑,"可你们于今日宴席上却并未怎么开口吧?"

别夕仿佛早有预料,"是,孩儿不知左明舒如何想法,但在孩儿看来,若出兵一事已有人开了口,那关键便转至众将的反应了。孩儿自是以父王的意见为依归。"这番话说得镇定从容,有理有据。麟王虽有怀疑,但一时也无他话,只道:"其人聪明过剩,不要与他交从过密。"

别夕听了马上立身跪倒,"孩儿谨遵父王教诲。"

"嗯。"麟王微闭上眼,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孩儿告退。"别夕年轻稳健的背影让麟王的目光变得忌惮起来。

已是深夜,扬城西郊一所宅子里隐隐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话。

"他已在怀疑了。"年轻而有力的声音平静得一如夜色。

"他何时放心过你?"一个声音淡笑,透着一种漫不经心。"公子已二十有四,何以迟迟不能立为世子?他可是只有你一个独子。"

"......"年轻的声音一叹,"他从来都不曾把我当过儿子。倒是对几个侄子好得很。"话到后来,渗出些悲哀来。

"他不给,公子你便不想要了么?"

"要。他不给,我自己来拿。"

"如此,就要在此时好好布置一番了。"

"左先生,你真的认为可行么?"年轻的声音中有一丝不确定,仿佛是久旱的人看着阴云欲雨的天空般有一丝不敢置信。"朝廷那边必能分出兵力来应付?"

"他的时机是挑得不错,也算好了该算的,只是他错算了一个人。"

"谁?"

"当今皇上。"声音至此一顿,"他以先皇的品性儿忖度当今皇上,犯了轻敌的大忌讳。战场是搏命的地方,一步错那便是全盘皆输。"

"哦?"年轻的声音里兴趣浓浓。"当今皇上很不一般?"

"公子,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是。请先生赐教。"年轻的声音里多了份郑重。

"皇上是过继入了皇室的。生父太傅闻君祥,生母萧氏,还有两个兄长,一姐一妹。"

"这我知道,长兄闻诚戍守瀛州,次兄闻谙官拜正四品的吏部侍郎。其姐闻诉嫁予翰林学士王定庾之子王熙。面也升至中书舍人了吧。"

"不 错。孙闻二家向来不和,何以这次闻家如日中天而孙府少与争锋?平南将军可是让孙须去的。而孙颐更是领了长泉府。这看似无关,实里却是两家都抚得很平。试 想,若朝政仍如先皇坤元年间般由孙氏一手操控,孙氏何必如此善待闻家?况且,闻诚出守清月湾恐怕也是保住他这条小命吧。"

"......这么说,皇上已领政了?"

"恐怕快了。我听闻朝中新进了好几名大臣,都是游离二党之外,又颇具才干的人。一月前定西民变,派的是祭司与内阁大臣简居道。简居道为人有胆有识,才略过人,只稍嫌不熟定西事务。但巫弋同行,则不简单了。"

"祭司巫弋......是承建二年才提上来的!"

"不错,皇上的人与简居道同行本就可疑,再加上巫弋总领巫策天事宜,又年近六旬,这差可要派得小心了。一不慎,朝臣这一关绝对过不了。但近来天都那边却是朝局稳定,忙而不乱,这二位钦差,竟似理所当然。公子可知原因?"

"不知......"

"一本精妙的奏本。"

"啊!是那本政教相合的折子?"

"不错。巫弋是皇上的人,那折子,或许也是皇上授的意吧。"

"如此说来,他这一战必受大挫了?"

"大挫却未必大败。公子,朝廷两顾为难,若能不反,朝廷定极尽优厚,他这一出兵,胜的人只能是公子了。这是公子唯一的机会,不定也是最后的机会。"

"......我明白了。"年轻的声音里忽地充满了一种阴冷,半晌才接了句,"让房延熙动手吧。他终归是我的......我下不了手。"

"左某自当竭力安排,只是若是不及,公子......"

"真要到那时候,我不会手软。"

第一部 深宫篇 第十九章 麟州之变

煦春殿,莲儿轻声啜泣。

"哭什么!这是让你出宫嫁人,免了你的岁月蹉跎,有什么好伤心的?"妫语身子略略好些,坐在书案前轻语。

"皇上......皇上不要奴婢了......"莲儿终于哽咽出声,继而大哭,扑倒在妫语身边。

妫语看着她,心里到底也有些不舍。七年的陪伴了,但,"你十九了。寻常人家的姑娘也该出阁了。不要以为入了宫,便是没人疼的。你与你义兄青梅竹马,几年了,你难道不想他?"

莲儿哽着声,"可是......可是奴婢舍不得皇上......"

妫语叹了声,"舍不得也得舍。这宫里岂是长命人呆的地方!莫忘了葭儿的下场。"

莲 儿一呆,妫语眼神阴冷起来。那是她第一次经历宫中的血腥。当时她还是储皇的身份。九岁,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宫女领着到了安元殿。萧氏正与先皇热络地聊着,见 到她,先皇总是很欢喜。也不知道为什么,先皇对于她总是表现得极为热情,甚至有时候还会抱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微微出神。那种带着些痴迷的神气让她留了心。

于 是一日里,她向一直在身边侍侯的宫女打听了一件事。想来那时候还真是天真!谁知还没问什么,便有个老太监将那宫女带了下去,说是主子传。从此她便再也没见 过她了。直到半个月后,她终于查出了葭儿的下落。原来叫去的那夜她便被鸩杀。因为这个教训,她所处的未央宫里从此不再有语声。整个储君宫里是死气沉沉的一 派寂静,总让来教习的师傅浑身不自在。

不过也没过多久,她在煦春殿里一幅画像上知道了先皇看她的原因。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长得像极了一个人--天德辛酉年的状元乔运帆。

意 识到自己这个本钱,她开始打算除掉闻家安插在宫里的眼线。首要的便是那个太监高昌平。因着明宗的迷醉,她轻易地要到了一个与葭儿交情极厚的小宫女莲儿,和 几个曾被葭儿护过的小太监,就是知云、长光、喜雨。着手培植心腹的同时,她也暗中开始挑高昌平的错。终于,半年后,煦春殿遗失的一件贵重物件儿在民间流 传。

先皇下旨彻查,这案子便是考她的一道题。她当然查得通透,但在明宗与闻家面前,她是不能太能干的。于是她悄悄拘禁了高昌平,一番铁证之下,高昌平自是求饶讨命。

于是宫中闻家的耳目便只剩下了高昌平一个,其他人全作了替罪羊送去杖毙。高昌平也转而投向她。直至坤元十三年十月,巫曳的毒杀也是让高昌平传的话。巫曳一死,闻家也不会再留高昌平了。一切尽在算计中,什么人也没侥幸。从那时起,她便用沾满了血腥的手开始掌控这个禁宫。

她不知道,若莲儿此时不走,那自己将来会不会在某些利益冲突下牺牲了她。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莲儿。"妫语盯住她的泪眼,"我不是你所以为的那种好主子。该是牺牲你的时候我不会犹豫片刻。便是今日,我也是交了你任务去的。你不必再说,权当......权当为我留下这条命。"

"皇上......"莲儿低叫一声,知道再无转寰余地。

妫语叹了口气,浮上一丝笑意,"也没什么好给你当嫁妆的。那边是给你安排好了。这双镯子你先收着吧。"知云床头一个木匣子奉上,打开呈给妫语。妫语取出一双葱翠明丽,色泽温润的玉镯替莲儿戴上。

莲儿惊得张大了嘴,好半晌才道:"这......这是先皇赐的十岁贺礼呀!......是,是温甸贡玉......"

"身外之物,本不值什么。"妫语笑笑,"看,戴着不是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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