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过等人围去之时却没有伯颜那样的本领破去渔网阵,郭芙冷哼一声,指尖“嗤嗤”作响,弹指神通连发,只朝着众持网的绿衣弟子腿上|岤道击去,网阵眼见溃散。
那厢公孙止以刀剑之势急攻周伯通,但奈何周伯通武功太高,比之他胜了一筹,久攻不下,又见渔网阵有些溃散,终是眉目一轩,厉声道,“情花阵!”
“爹爹!”公孙绿萼一声惊呼,显是知道此阵险恶之处。
郭芙闻之面色一变,知道原著里绝没有这个东西,但见四周绿衣人纷纷退下,又围上一批,却是一个个手中持着一支鲜艳花束,这些绿衣弟子裸`露的皮肤处都缠着厚厚粗布,自是不惧花刺,郭芙却知道现在绝情丹这东西几乎绝迹,要是真中了情花之毒,那真是要死了,而且,好像被这个刺上一下会很疼啊……
公孙止果然是动了杀心,小人邪恶,最难以防。
情花遍布尖刺,要防之又太难,她心一沉,目光冰冷,下令道,“杀!”
35.血中自是情花艳
她“杀”字刚落,只见荆九身影便如一道淡淡灰影,在绿衣之间穿梭,他的身法极快,毫无花俏,只是快!而他手中一柄漆黑匕首,丝毫不见反光之色,奇诡难防,他的手法亦是毫无花俏,割喉、锁骨、断颈、折骨,匕首是杀人的匕首,手法是杀人的手法,人——是杀人的人!
不见血光,那些绿衣人便一个个悄无声息地倒下,情花散落一地,渐渐的血迹才开始漫延,衬着那艳丽无比的情花,妖娆绮丽,便似从那些鲜血之中长出的大朵花束,愈发散发着一种惊人的美!
郭芙这边解了围,杨过与小龙女那厢却大为不妙,他那方亦是有数人持着情花攻来,杨过将小龙女护在身后,不让她沾染一点情花之刺,只他自己□的皮肤之上被刺得血迹斑斑,手中君子剑一割便大片花瓣簌簌而下,只花枝柔软,倒刺极多,防不胜防,且这情花毒渐入血液,只觉周身百骸剧痛无比,手中愈软。
小龙女手持淑女剑,泪目盈然,见杨过脸色苍白,但仍对她勉力笑道,“姑姑,无妨,不过是些花刺罢了。”心中强自撑起的疏离立刻崩塌,眉眼一凝,柔声道,“罢了,过儿,便是这世间容不得我们,我也要与你一起,既是死都不怕,他人又有何惧。”说罢淑女剑一划,白衣飘动,剑法卓然,淑女剑极其锋利,一剑割去,断数人之腕,她却毫不在意,这世上除了杨过,其他人她皆是不放在心上。
而冯鼎初与程英那边更是奇怪,程英皱着眉叹着气,纤细手指连弹,仍是一般的弹指神通,只弹出一个个细小丸子,掉在地上漫开一阵黄雾,雾中只听“噗通”、“噗通”几声响,绿衣人纷纷中毒倒地,且她朝杨过与小龙女那边弹了几枚,解了他们之围才走过去将两粒解毒丸予他们吃了。
郭芙被荆九与阿古勒护在身后,只沉凝指尖连弹,弹指神通之下皆中|岤道,荆九匕首轻轻吻过那人脖颈,又是一人毙命。她焦急往伯颜那边看去,只见他手上虽戴着手套怡然不惧,但身上仍有□肌肤,只怕难以躲这情花刺,但他极为冷静,几下步伐一动,已到公孙止身侧,原公孙止与周伯通动手之侧乃是一圈真空地,那公孙止也未缠粗布,自也不是对那些情花丝毫不惧的。
那些先前缠着他的绿衣弟子已经退去,但那些手持情花的弟子却不敢近到公孙止身侧一尺之内,伯颜面色不动,一指朝公孙止戳去,此时公孙止正被周伯通攻地左支右绌,这一指偏生如此无风无息,似是丝毫没有指风起,但却予人无比危险之感,顿时脸色一变,黑剑一刺,拼着被周伯通打中一掌的危险躲过这指,“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公孙止原就武功不如周伯通,如今伯颜也自攻来,自知不敌,高声呼道,“住手!”他见地上躺倒许多绿衣弟子,径自心疼不已。他绝情谷虽基业不小,但隐居已久,要收得这么多弟子也并不容易,更何况今日这些大多是他的心腹弟子,更是如砍他手指一般痛苦不已,实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几个年轻男女是如此难缠,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们中那位姓杨的小子中了情花毒,若是十二个时辰不解必亡!不若我给你们解药,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伯颜见他说话之时目光闪烁,自是心中不诚,冷笑道,“我们解决了你,这谷中自是随我们去得,当是能找到解药的!”
那公孙止亦是冷哼一声道,“那解药藏处极为隐秘,又岂是你们能轻易找到的?”
伯颜微微一笑,“你莫忘了,你尚有一个女儿。”
公孙止面色一变,便见公孙绿萼泪眼盈盈,正满脸焦急地看着自己,但她已被郭芙点住|岤道,立在一旁。
“爹若死了,绿萼绝不会带他们去找解药!”公孙绿萼哭道。
公孙止叹了口气道,“绿萼,爹爹活了这么久也够了,待爹去后,你便带着他们就取解药吧。可否让我和我女儿再说句话?”他见厅中绿衣弟子五去其四,似是知道再难幸免,一脸心灰意懒之色。
伯颜示意请便,公孙止走到公孙绿萼跟前,叹声道,“绿萼,爹爹将你养到这么大,从没少过你吃穿,在这谷中,你便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公孙绿萼闻言大哭不止,直道,“爹,绿萼尚未报你的养育之恩。求求你们,不要杀我爹——”话还未完,一柄黑剑已贴上了她白嫩的脖子。
公孙绿萼愕然朝公孙止看去,之间公孙止柔声道,“绿萼,不若现在你就报了爹爹的恩情吧,若是你死了,这世上自是只有我一人知道解药在哪儿,他们自然也不会杀我。”
公孙绿萼白皙的脸上尚挂着泪意,眼中却渐渐现出绝望之色,她轻声道,“爹,我早就知道,自我六岁母亲死了之后,你就渐渐变了,小时候你待我那样宠爱,时常抱我亲我,但自母亲死了,你便对我如此冷淡,甚至脾气越来越坏。”
公孙止微笑道,“罢了,你也要死了,我便同你说了吧,你道你母亲如何死的,自是我杀的。那个老妖妇年轻时候尚有几分姿色,且家中嫁妆丰厚,我便娶了她,谁知是个母老虎,我夜夜脸上带着笑同她睡,却夜夜想掐死了她,终于那天,我将她推到了深渊中。你既是她的女儿,我怎会真心关爱你。”
公孙绿萼闻言脸色煞白,几欲晕去。
公孙止却仍柔声道,“不过你仍是我的女儿,今日里你去了,就当是还了我的养育之恩,毕竟你的身体发肤也是受之于我,走了也不要怨恨爹爹。”
“嗖”——
一支黑箭若一道黑色闪电,疾飞而来!
“噗”!一声轻响。
公孙止的眼睛睁得很大,唇畔那丝温柔的笑尚未来得及褪去,喉间已插了一支黑色铁箭。
一箭穿喉,一击毙命。就在他对公孙绿萼起杀意的那一刻。
他想杀人,自己的防御自然薄弱,此时他的防心极低。
因为他要杀的人不会反抗他,他的心中正带着一丝得意与疯狂,只是这剑还来不及割下,他已被无声无息而来的那支箭夺走了性命。
厅上横梁,一人单膝跪在梁上,眼神如电,一双眼亮到不可思议,平凡的脸上宁静之至,他白皙修长的手极稳,握着那柄比寻常弓箭还要大上一圈重上一筹的弯折铁胎弓,弦尚在轻颤,箭已经夺命。
快、准、稳、厉、狠,有如杀神。
他是辛十一。
轻盈从梁上跃下,他捡起飘落在地的绑带,那犹如带着平静的杀神面具的表情瞬间龟裂,他很不悦地撇撇唇道,“脏了。”原是那条绑带已沾上了地上血迹。
荆九无奈,非常熟练地从怀中掏出一条黑色带子来,“喏!”
辛十一微微一笑,接过来,细细覆住眼睛,在后面系好结,歪了歪头道,“怎么了,大家干嘛都看着我?”是真正的疑惑和不解,仿佛根本不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一件什么事。
老顽童瞪大眼看着他,走过来,绕着他转了两圈,啧啧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厉害的小娃娃,这么可怕的箭就是我老顽童也不一定躲得过去。”
于是郭芙想起一个问题,她笑道,“老顽童,我让你帮忙打人杀人,结果呢?”
老顽童脖子一缩,强自辩道,“是你这男娃娃太厉害,我还没来得及下手!”
“哼,本该是你杀的人让我家十一杀了,只说明你不如他,你还好意思说?”
老顽童涨红了脸,跳脚道,“我哪里不如他!只是他出手太快,我慢了他一步而已,谁说我老顽童不如他!”
郭芙扯起唇,“好吧,我们在场的人都答应你不到外头去说,你要是自己说了这丢脸的事,那我们可不管。”
老顽童大为高兴,笑道,“女娃娃你可比你娘好多了!我老顽童又不傻,自然不会在外头说!”
郭芙微微放下心来,毕竟,十一一箭杀了赵志敬,虽老顽童多半不会知道这种事,但以防万一,他若是对全真教那些老道士说了今日之事,难免他们不会想到——
不过,老顽童不怎么喜欢那些老道士,多半是不会回去说的,更何况今日自己这么一激。
公孙绿萼只脖子上被黑剑划出一道浅浅血痕,并无大碍,只是被方才发生之事吓得呆了,郭芙解了她的|岤道,问道,“公孙姑娘,你无事吧?”
公孙绿萼木然摇了摇头,只低声道,“原来,却是爹爹杀了我娘。”她伏在公孙止尸体旁,泪流不止。
郭芙摇了摇头道,“罢了,我们自己去丹房找找吧。”她回过头,“阿英,表哥,你们没事吧?”
冯鼎初哼道,“被那花刺了两下,不过中毒不深,我自小不知道灌了多少毒药的,一点事也没有。”
程英的眼圈却微红,之间冯鼎初一只原本白皙的手上血迹斑斑,显是被刺的,程英道,“若不是我一开始不肯用那毒药,他也不会为帮我挡开那一扫而伤到了。”
郭芙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伯颜,他摇了摇头道,“幸好有这双龙姑娘的手套。”
杨过虽是受伤最重,此时却眉笑颜开,原是小龙女已答应了他再不离开他的身边,心结顿解,此时经历生死之劫,只让他们心中更加珍惜对彼此的感情。
小龙女道,“这双剑果然是宝物,虽无刃无锋,却偏偏锋利非常,平生未见,若非这双剑,我与过儿也难逃此险。”
郭芙笑道,“不若我用这双剑换你那手套可好?哦,罢了,这是你师门之物——”
“好啊。”小龙女淡淡笑道,倒是让郭芙愣了一下,小龙女续道,“不过身外之物罢了,不过这剑成双成对,我与过儿都喜欢,那手套便送予你吧。”
郭芙喜笑颜开,那对君子淑女到了她手中她本就没打算还,本来就是想送给杨过、小龙女的,她自己有乾坤,伯颜也是不用兵刃,那双剑在她手中也是明珠蒙尘。她转眸对伯颜笑道,“大白,还不谢谢人家龙姐姐。”
伯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是你和龙姑娘换过的,却又给了我,我要谢的是你还是龙姑娘?”
郭芙瞪了他一眼,自是知道他的意思。
小龙女对于这种俗礼毫不在意,淡淡笑道,“不妨事的,不过为过儿找到解药要紧。”
郭芙点点头,却见老顽童挤眉弄眼的盯着杨过看,杨过一阵疑惑,问道,“周老前辈,你看着我作甚么?”
老顽童却扑上来道,“我的东西呢东西呢!”
“什么东西?”
“你长袍的衣袋中的东西!”便说已经边去掏杨过的衣袋。
郭芙心中一动,唤道,“老顽童!你答应帮我打人杀人的没有做到,你再如此胡闹我就换个人让你杀!”
老顽童一僵,跳脚道,“你个女娃娃和你娘一样!女人果然是最可怕的!喂,那边的男娃娃,你不会真要娶这个女娃娃吧!心里的弯弯眼和她妈一样多!看我那可怜的兄弟郭靖——”
“老顽童!”郭芙声音一冷,老顽童乖乖噤声。
伯颜见这个武功奇高的前辈高手如此老鼠见了猫的神情,忍俊不禁。
杨过自己掏过衣袋,却见一把锋利匕首,上头镶着一枚光泽柔和的夜明珠,尚有半块羊皮、半截灵芝并一个碧绿小瓶,尚不及问这些东西是何时到自己袋中的,就听见呆呆坐在那厢的公孙绿萼一声惊呼,众人向她看去,公孙绿萼惊愕道,“那、那瓶子!是绝情丹——那灵芝,是那日——那日这位老前辈盗去的……”
小龙女闻言大喜,她拿过那碧绿小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来,只见那粒药丸如筛子一般四四方方,极为奇怪,她柔声问道,“公孙姑娘,这可是解药么?”
公孙绿萼点点头,小龙女即刻催促杨过服下,这才安心,只笑盈盈地看着杨过,杨过也看着她,两人都有种劫后余生又见阳光的感觉,只径自紧紧抱在一起。
郭芙微笑看着这一幕,转过头去,便见伯颜正温柔看着自己,忽觉厅上虽鲜血四处,那情花处处掉落,处处而开的景象诡异阴森,但一切过去之后,花不过是花,血不过是血,虽死了这么多人,但幸好自己在乎的人都无事,心中一阵安宁。
原来——她虽已不是那个冰冷的钢铁城市中冷面冷心的郭芙蓉,却还是有着内里自私的本性,律师虽不是医生,却也见惯了生死,多少人在官司失败后选择了血淋淋的结束,她早已过了那个噩梦的时期。
她现在只是郭芙,一个江湖中的小女子,原也是这般——会见到这漫到脚边的血迹。
36.贵人北来纳吉礼
从绝情谷出来,一行人自去镇中接了留在此地等候的行云,即冯鼎初的小书童,然后却往襄阳赶去。且又多了一人,一身绿衣的公孙绿萼已抹去悲伤,跟在郭芙身后,那日她言,“你们虽是杀了我父亲,但亦是为我报了杀母之仇,又救了我一命,我自然——还是欠你们恩情,更何况我父母已亡,无处可去。”于是她遣散了其余弟子,只身跟着众人出了绝情谷。
公孙绿萼自小替公孙止掌管芝房,知晓不少珍奇药物的培育之术,郭芙本着人才不可浪费的思想,先行一阵便让荆九将她送到老三处,老三掌管着江南四成的药房,公孙绿萼这一去定然让他欣喜若狂。
至少、至少不能让公孙绿萼继续留在谷中有发现那个老妖妇还活着的可能。
想起她那子弹一般的枣核,郭芙在临走之前想冯鼎初要了一丸毒烟,悄然去了丹房,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个机关,将那丸毒烟丢进了地底深渊。
非是她心狠,却是公孙绿萼无论父在母在,都不会是什么幸事,更何况自己的爹娘郭靖黄蓉曾杀了裘千尺的大哥裘千丈。
襄阳危急,他们一路疾奔,面色沉凝,以伯颜为甚,只因他想到自己所邀而来的义母,这些日子该到了,但偏偏遇上战事,虽是不怕何人敢动她,但忽必烈多半不让她进城,不过以他猜测,义母多是偷偷地来,只怕进到城中会让忽必烈暴跳如雷。
毕竟他的父亲托雷,曾经最是爱护这个妹妹。
杨过一路亦是沉默,他从傻姑口中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多半是被郭靖黄蓉所害,但自小郭靖待他亲厚有加,黄蓉自他幼时虽是不甚喜他但教他读书写字,长大之后更是温柔以待,郭芙更不用说,这一家人无一人待自己以恶,怎么也不像是杀父仇人之家。
芙妹说得不错,郭伯伯一生仁义正直,自是不会谎言相欺,回去问他便是了。
如此一想心中郁结去了大半,是以后来已是能言笑晏晏,与小龙女更是柔情蜜意,偶尔说些笑话予大家听,亦是让大家一路紧张的气氛消散不少。
越近襄阳,越是看到大半村庄为蒙古铁骑所掠,惨淡荒凉,破败不堪,偶尔能见流民衣衫褴褛,凄凉而行,郭芙尚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心中震撼不言而喻,她虽是明白朝代更替是历史所趋,更知道现今的宋已是昏庸无能,君臣无道,但她仍是不愿见大宋子民如此惨然场景。
待走到襄阳城附近,如今虽是兵临城下,但郭芙乃是郭靖黄蓉的女儿,城门处自有丐帮弟子认出她来,很快便进了城。
伯颜一路见她沉默,知道她心中所想,叹道,“我自是敬佩你的父亲,襄阳固若金汤,此次忽必烈多半攻不下这座城池。但你宋朝已是从内里溃烂,我蒙古原是一盘散沙,现在渐渐凝起,虽是仍有些矛盾,但毕竟锐气不失,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这座城池总有一天会被攻下的。”他生怕郭芙不喜,话语温和,甚至难有的带了些许小心。
郭芙沉默不语,倒是冯鼎初不悦道,“当初的金国不也如此强盛,却被你蒙古与我大宋一同灭了,蒙古现时看着强悍,也不定哪天就也那般灰飞烟灭。”
伯颜微笑道,“冯兄明知那是不同的。金之所以灭,非是我蒙古与宋之功,而是金自身之过,它之昏庸腐败甚至还超过如今大宋,何以不亡?蒙古却非如此,至少数十年之内,绝无如此自毁之举。如此便足够了。”他的说法足以一针见血,就是冯鼎初都一时说不出反驳之语。
郭芙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而且知道虽是要许多年后,但这座襄阳城还是会被蒙古兵所攻克。
伯颜温言道,“襄阳难克,郭大侠更是难见的豪杰人物,但蒙古一年打不下襄阳,心中总是积着些许怨气,如此一来,若是二十年才能攻下这座城池,只怕这城中无人能得以幸免。”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震,杨过亦是看着此时城中生机勃勃,想到有朝一日这里变成屠戮地狱,便心中难受不已,他道,“蒙古兵狠厉残忍,性喜屠城,这般的对手自是能让我大宋子民宁死不屈,拼命抵抗。”
伯颜叹气道,“确是如此,如今的大汗继承成吉思汗之风,我蒙古剽悍犹过之,文德却太弱,便如杨兄弟所说,这样的蒙古若想攻下大宋,十年不可期。”
郭芙微笑道,“莫说十年,就是十五年,也是打不下这座襄阳。”
伯颜眯着眼看城中百姓虽是战事来临,但丝毫不乱丝毫不惧,生机俨然,井井有条,道,“但若蒙古非再是现今的蒙古,二十年却可期。”
郭芙哼了一声,策马飞奔,伯颜见她的身影转过街角,又是叹了口气。他知道他与郭芙之间本并无可能,但偏偏他太过清醒的知道自己放不下这个女人,一生之中既遇阿芙,却还有何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蒙古与宋如今已是对峙之敌,尤其战事一起,他与她之间的鸿沟与隔阂会被无限放大,这是他最担心之事,却无法阻止。就算——他不上朝堂,但他仍是一个蒙古人。而她,却是仁义忠国的郭靖之女。
就算他与她能找到一地安然而居,但天下狼烟四起之时,他们又何以有一夕安宁?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要娶她,不因她的身份她的容貌,只因她只是她,是他喜爱的那个女人。
师尊曾言,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溜过指缝的时间无法留住,而珍惜的东西在时光荏苒中匆匆而过,若是没有抓住,那终其一生也没有再遇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