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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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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放手。后悔这个词他绝不想出现在他的人生之中。

因为她是他最珍惜的那个人,终其一生他也没有再遇到第二个她的机会。

绝不拖泥带水,既然决定了便绝不后悔。这才是他伯颜。

**

郭芙在一丐帮弟子指点之下疾奔入府,只见厅堂之中母亲一人独坐,面上颇有憔悴之色,眼圈微红,见她闯入厅中,又惊又喜,竟是落下泪来。

郭芙赶忙扶住她,笑道,“妈,怎么我回来你却是不高兴么,哭什么。”

黄蓉抹了抹泪笑道,“你个鬼丫头,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些日子不知道娘多担心你!”

郭芙吐了吐舌,道,“爹爹呢,怎么不在此地?妈你的肚子都这般大了,他也不陪在你的身边。”

黄蓉笑道,“你爹爹自有大事,怎可一直陪着我,国事为重。”

郭芙见她眉宇之间有些忧色,便道,“娘亲,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要如此费神。女儿既是回来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黄蓉欣慰道,“我知你一向懂事。”此话一出却又是落下泪来,只道,“我可怜的女儿,他也当真狠心。”此话颇有幽怨之意。

郭芙一愣,问道,“妈,你怎么了?”

黄蓉只拉着她的手,郭芙感觉她的掌心冰凉,于是握住她的手掌,一道内里缓缓输入,直到母亲的手变得温暖起来才呼出口气。黄蓉垂泪道,“你也知你爹爹一向只把国事放在心上,但这次他却偏偏如此糊涂,要将你、将你——”

郭芙却不知是何事,此时其余众人虽是慢了她一步,也是进了府,黄蓉见他们来了也就不再说,只抹了泪安排他们住下,只她此时腹中乃是双生子,肚子挺得格外大,郭芙赶忙扶了她去休息,旁人也知她母女必然有话要说,也就不再打扰。

黄蓉坐在房中,看着郭芙秀丽面容,想起丈夫之言心中又是一阵难受,她叹气道,“芙儿,自小你爹爹虽对你还算严厉,但其实却也极宠爱你,多为纵容,虽是有我的缘故,但他实也是喜爱你。”

郭芙道,“我知道。”

黄蓉见郭芙一副懂事模样,想起她如今年岁,更是为女儿难过,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方才遇到郭靖,却是两情相悦,虽后来亦有师长反对,但他一心爱着自己,如今想来也是十分甜蜜,可她可怜的女儿——“芙儿,你可是喜欢那个白颜?”

郭芙闻言一惊,却不知道黄蓉从什么时候看出来了,但既然母亲问了,她也极为爽快,乖乖点了点头。

黄蓉怜惜地抚着她的发道,“芙儿,你若喜欢他,不若跟了他走吧!”她这话却又有了几分黄药师的邪气。她嫁给郭靖这么多年,已是消了大半年轻时的任性,但此时为了女儿,说出这话来却是毫不犹豫。

郭芙一愣才道,“为何?”

黄蓉蹙着眉叹道,“就在后院之中,住着一位贵人。”

“贵人?”

黄蓉冷哼道,“你爹爹今日还在城上打蒙古兵,咱们家后院里却住着一位蒙古的公主,是不是很可笑?”

郭芙立刻沉默下来——蒙古的公主?难道是——

呃,华筝?!

黄蓉也沉默半晌才道,“想来你也听说,你爹爹曾经差点成为蒙古的金刀驸马,那位蒙古公主是成吉思汗最宠爱的小女儿,名叫华筝,而此时,华筝正住在我们家的后院里。”

郭芙一听便知道母亲为何如此情绪不稳了——呃,丈夫的旧情人住在自己家,无论哪个妻子都不会太高兴吧,更何况母亲此时正怀着孕。

黄蓉眉峰一挑,现出一抹恨色来,“最可恨的是,你知她是来做什么!来给你提亲!昔日你父亲毁了与她的婚约,如今她却为她的义子来给你下聘提亲!”黄蓉抓起桌上的茶杯,“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吓了郭芙一大跳,赶忙拉住她的手叫道,“妈!”

房门外一声叹气,郭芙立刻知道母亲方才为何要扔那杯子了,原是父亲回来了,想来母亲是在故意同父亲生气。

郭靖推开门走进来,见烛光下黄蓉面上犹有泪痕,而女儿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心中也有些歉疚,他柔声道,“蓉儿,你也知道我一生未负他人,唯有华筝,确是你我对不起她。”

黄蓉道,“那又如何!就算如此也不该拿芙儿去弥补!”

郭靖道,“华筝直至此时都未出嫁,一人独居西域,唯有这一义子亲近,听闻华筝说他人品武功皆为上乘,绝不会辱没了芙儿。”

黄蓉冷笑道,“是啊,她为了你终身未嫁,你自然更加觉得对她不起,便要把女儿送给那不知是谁的蒙古人了!你要知道,那是个蒙古人,芙儿怎可嫁他!”

郭靖苦笑道,“我自是知道那是个蒙古人,我郭靖的女儿怎可嫁给一个蒙古人。但蓉儿你可知道——华筝她,已是时日不多了。”

黄蓉闻言一惊,随即怀疑道,“我见她看着仍是三十左右模样,怎么会时日不多?”那句莫不是她骗你吧终究是没出口。

郭靖摇头道,“华筝自不会与我说。她的性情我清楚,绝不会以此来让我答应此事,却是她的婢女偷偷跑来求我,她的病已是无药可医,就是西域的智者开了药给她吊着也不过还剩下几月寿命。”

黄蓉道,“但看她言语容貌,绝非病入膏肓之人。”

“我本不该疑她,但那日——她在园中差点摔倒,我扶了她一把。”他说到这里黄蓉却是哼了声,显然这事她看到之后极为不悦,吃醋不已。“她的脉象极其微弱。”郭靖道,“不知那位西域智者是何人,给她开的这续命之药让她如今这般如常模样简直是奇迹,当真厉害之极。”

黄蓉叹气道,“她这招当真厉害,如此死前相托,以你心性,自是不能拒绝。”

“蓉儿,你怎可如此说。”郭靖有些不悦,他目中悲伤之意渐渐漫开,“我虽对华筝并无男女之情,但自小一起长大,她便如同我亲生妹子,如今她不过正当盛年,却就要离开人世,我——”

“靖哥哥,你不用说啦,我本就知道改变不了你的心意。”黄蓉淡淡道,“但你要把芙儿远嫁西域,却也不曾问过芙儿愿不愿意。”

郭靖道,“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芙儿,虽是爹爹对你不起,让你远嫁西域,但既是嫁到那边,还望你能好好照顾华筝,她已时日不多,只盼这最后的路途能让她舒心一些。”

郭芙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些头昏,等等,伯颜说过,不出三月便遣人来纳吉定聘,莫非——想到此节她的心便狂跳起来,于是问道,“爹爹,不知你让我所嫁之人姓谁名谁?”

郭靖道,“听闻华筝说,那人是西域智者之徒,比你大上一岁,名叫伯颜。”

郭芙傻傻怔在当场。

37.黑云压城城欲摧

此时后院之中,伯颜走到院前那身着汉人服饰的婢女朝他行了一礼,低声道,“公主——怕是不行了。”说罢落下泪来,低泣不已。

伯颜闻之大惊,“怎么如此?这几年义母与我通信之时言语温和欣悦,我只当她那病已被师尊治好。”

那婢女道,“原大家只当是小病,但这几年来公主一年虚弱过一年,直至去年之时实已病入膏肓,就算智者用药如神,也只能予她拖着性命,如今为到这襄阳,公主虽看着精神还好,但实已是用药死死吊着命罢了。”

伯颜急忙往里走去,沉声道,“既然早知如此,你们就该告知于我,我自不会让义母一路颠簸。”

“公主知少爷你若是知道了绝不会让她来,下了死令不让我们说。”那婢女道,“不过少爷放心,智者言那药尚能为公主续命一年,就算近日疲惫,但公主看似确是比在家中心情好了些。”

伯颜顿了顿脚步,心中有些凄凉,他自是知道自己这位义母一生放不下的男人便在这院中,她这一生唯一想嫁的男人便是他,可惜只是有缘无分,注定不是她的,抢也抢不来。

房内一女子正坐在灯下出神,她容颜尚称得上秀丽,比之黄蓉自然不及,但自有一种草原上的英气。眼角虽已有细纹,看着已有三十年纪,但偏偏眉目之间尚有一丝少女才有的清澈未曾褪去,此时托着腮嘴角含笑,浑不似已是三十多岁的女子。

她自是华筝。

伯颜推门进来之时,她回过头来,微笑道,“伯颜,你来啦。”

伯颜默然坐到她身边,替她把了把脉,皱眉道,“已是如此严重了。”

“是啊。”华筝道,眉目清和,并无一丝垂死之态,安详洒脱,“你这孩子,你虽未露出来,但我知道你心中必然愧疚。”她浅笑道,“不必愧疚,义母正要好好谢谢你。”

伯颜一听便有些红了眼眶。

华筝柔声道,“我自知命不长久,却有些心愿未了,原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理由,如今你却给了我一个好理由。”她的目光有些幽远,“我本想着,我要死啦,可怎么都还想见他一面。可是我如何能见他?我知道他娶妻生女,我知道他在中原闯下好大名头,我知道他——抗击蒙古。我以什么身份来见他?我是蒙古公主,自持身份,他是襄阳守将,有妻有女,万万寻不到一个理由。”她叹了口气道,“我替他养的那双雕儿能日日伴在他的身边,我却不能,连临死,也是不能再见他一面。”

伯颜握住她的手,默默无言。

华筝道,“伯颜,也幸亏你给我的那封信,你不知道我接到信的时候有多高兴。他的女儿长大了,许是——”她的声音有些艰涩,“如她妈妈一般漂亮可是?”随即又笑,“可既是他的女儿,必然是个好女孩儿,也如他一般重情重义,你既喜欢她,义母也没有旁的子息,我自小把你看作我的亲生儿子一般,自怎么也要为你娶到她。而我——也可以来见见他。”她歉然道,“伯颜,虽是来为你提亲,但我是有私心的。所以你不用愧疚,我很高兴,就算是即刻死了,都很高兴。”

伯颜道,“义母,你不会死的。我——我去找名医,一定能治好——”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沙哑低沉。

华筝摇了摇头,“傻孩子,你明知你师傅便是这世上最好的医者了,连他都治不好,我这病已是不成了,伯颜,放心吧,我还不会死的,若还没看到你与他的女儿成亲,我怎么舍得离开?”她微笑道,“好啦,明日与那女孩儿一起来看看我吧。我们蒙古没有那些礼教讲究,你拉了她来与我说说话。”

伯颜点点头,看着灯下华筝明亮的眼眸和带笑的唇角,站起身来偷偷用袖角擦去眼中泪意,转身离开。但今日的噩耗,彻底磨掉了他初闻义母已来为他提亲的喜悦。

他知道这场婚事多半定下,但他却宁愿义母仍是好好的,郭靖或许不答应这场婚事,自己或许还要花很长很长时间去说服他,也不愿这般,义母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活。

这世上他在乎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他的义母华筝,刚好是最重要的那个。

**

华筝此次来是纳吉定聘,郭靖虽是答应了她,接下了聘礼,但此时蒙古攻城,也只能待蒙古军退后再议婚事。

郭芙第一次见华筝之时见她温润眼眸透着些许英气洒脱,便心生好感,但又听闻父亲所说她不剩多少日子,心中叹息,只陪着她说话,时时妙语连珠,逗得她心情大悦。

她仔细端详郭芙道,“你长得真像你的母亲,若是性子也是像她,那他一定过得很开心。”

郭芙自是知道她所言何意,心下有些怅然。

“你爹爹呢,今日又去城上了?”华筝问。

郭芙点点头道,“今日——又攻城了。”

华筝有些厌倦地皱了皱眉,“阿芙,你也去吧,却帮我看看那带军的是何人。”

郭芙默然不语,转身出院,她知道伯颜没有告诉华筝带军之人就是忽必烈,只因华筝最亲近之人除了伯颜便是忽必烈了,可他此次带军前来最想杀之人便是郭靖,伯颜怕华筝知道了伤心,是以不曾告诉她。

郭芙上到了墙头,她似乎一直抗拒着见到这种战争的景象,但是今日她对自己说,必须要去看一看,似乎自己的心,还不够坚定。

襄阳城的城墙很高,是以如此固若金汤。城墙之外,黄土被疾驰而过地马蹄踩碎碾烂,再被踢起,烟尘四起。

蒙古军的骑兵大军正以稳定地速度朝城墙这边奔来,气势汹汹,隐隐有遮天蔽日之猛,马蹄阵阵和着嘶鸣,让人心弦震撼。

战场无疑是一副极其壮阔的场景,城墙、骑兵、黑云。

黑云压城城欲摧。

郭芙知道蒙古擅骑兵,之所以襄阳很稳,是因为襄阳的城墙很高,若是没有这道城墙,襄阳早已是一片焦土。

一方大大地军旗正在迎风招展。

即使不看她也是知道的,这次攻城,忽必烈是主将。

她在城墙上找到了郭靖,他虽是几日未曾睡好,但一双眼明亮而精神,丝毫没有疲态,见郭芙来了,沉声道,“回去!谁让你来了!”

郭芙道,“华筝姑姑让我来看看是谁在攻城。”

郭靖道,“他们不知华筝在城里,不过他们决攻不下这城池,你回去陪着华筝,若不然,陪着你妈也好,她今日情绪不好,又怀着孩子。”说到最后两句,已是话语温柔。

但来不及说更多,蒙古人已经开始攻城!

“咚咚”的战鼓敲响,带着漫天的战意,蒙古兵不怕死一般冒着漫天的箭雨开始架云梯。

郭芙虽武功高强,但看着战场上的刀兵与血火,竟是不自觉地生出惧意来,但许是因为她是郭靖的女儿,不久便坚定了心神道,“爹爹,我来助你。”

郭靖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道,“爹爹虽是把你嫁给了蒙古人,但你要知道,你是汉人,你的丈夫虽不曾上战场,但将来若是他站在这城下,你却不能。”

郭芙心中一沉,只听郭靖道,“儿女之情不过小节,国家大义才是大节。不过——”他看着女儿清稚的容颜,叹了口气道,“你不过是个女孩儿,出嫁从夫,从此这些国家大义,我也不需你记在心上,只需记得你是个汉人,便足够了。”

郭芙轻轻道一声“是”,心中想着这句话,微笑道,“我自是汉人,从来都是。”我是汉人,却和宋人不一样,我怜惜这些百姓,却不怜惜这大宋的君臣。

乾坤剑出,银光一闪,蒙古兵的血染红她的裙摆。她眯着眼看向城下军旗旁骑马的身影,轻声道,“十一,射旗!”

“是。”辛十一的声音永远这么沉稳平静。

郭芙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城墙上上下翻飞,灵动如猿,一出手便是一条蒙古兵的性命,悍勇难当,唇角带着一丝笑意,便知道何以蒙古人如此想杀自己的父亲。

猛将悍士,不仅仅有杀伤,更是气势,那是一种自信与象征。

城墙之上,郭芙旁的辛十一扯下遮眼之布,开弓拉弦,眼神如电,黑色箭尖瞄准那面军旗。他的手很秀气,手指修长,皮肤白皙,一点也不像能拉开如此重的弓。他的眼深而黑,坚定冷锐,明亮耀目,他的表情宁静沉稳,无喜无悲。

“嗖——”

是箭射出的声音,不同于杀赵志敬与公孙止时的寂然无声,不同于射金轮法王时的诡秘阴郁,这一箭,霸道之至,破空声响!

一道黑色的杀神一般的箭羽,距离这多少丈外的军旗,就连郭芙都未曾想过他能一击即中,毕竟太远。

但这支箭不同,这支箭比起当初的杀人之箭要重上几倍,极长、极大,不像是寻常弓箭,而像是一支巨大的守城弩上射出的弩箭。

但一个人怎可成那种力量巨大的守城弩?

辛十一可以。

这一箭一点都不幽秘,一点都不奇诡,一点都不无息,而是霸道的、凛冽的、尖锐的、赤`裸`裸的挑衅着下方蒙古人的神经!

破空声震耳欲聋,那军旗轰然倒地,跌到在一旁的忽必烈冷汗浸湿了后背。他眯着眼看向城墙之上那抹飘动的衣袂,心中不仅仅是震骇而已。郭芙也震惊,她扶住城墙,从没想到有一人的一箭之威能到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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