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说,只有从这里走出去的人,才能真正成为凝天宫的主人。我说,就是因为你所谓的狗屁宫规,除宫主之外其他人不得修习凝天大法,才会使得凝天宫日渐衰落,单挑对不过群殴,出色的领导者没有能干的手下也是白搭。
老太婆说那是念尘宵识人不明丢了凝天珏。我说那是凝天宫积弊已久,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就算凝天珏没丢,凝天宫也存活不了多久。然后,老太婆彻底怒了,威胁我再斗嘴就不要学凝天大法,赶紧抹了脖子下去陪她。于是,我没骨气地消声。
某日,“小兔崽子,你怎么那么笨?”
“老太婆,是你不会教好不好?”
“为何前几任宫主学了两天就会的东西你要学四天!”
“我怎么知道!你气那么大,不担心魂飞魄散么?”
“你敢咒我!小东西别跑,敢对你祖师婆婆不敬?!”
“你为老不尊,你仔细看看你自己,浑身上下哪有半点一派之长,千古传奇的样子!”
“你你你,哼!”
我怀疑,老太婆在这样下去,真的很可能魂飞魄散。只是谁让她歧视非处,说我非冰晶玉洁之身,玷污幽昙圣境。靠,不就是一层膜么?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么?
又是某日,“祖师婆婆,你一个人过了上千年,不寂寞么?”
“寂寞?我平日都在睡觉,过个二三十年才会被你们这些后辈唤醒一次。”祖师婆婆似乎很奇怪我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为何选择将自己禁锢在此,永生不灭却不得自由?”
“自由?”祖师婆婆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随即发笑,“你这个娃娃,倒真与以往的任何一个都不同,她们能够到此,皆自知责任重大,个个诚惶诚恐。”。
“祖师婆婆,如果我现在告诉您,我出去之后便会将身上的所谓责任抛开,您还会不会继续教导我?”我是个自私的人,不想背负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阻碍自己去享受人生。
“哈哈哈”她仰天大笑,“真是个自以为是,胆小自私的小丫头!若是你不想重建凝天宫,可以!留下凝天珏和鬼泣恨天,出去之后终身不得人前施用凝天大法,你所学医毒皆是凝天宫秘技,也统统不能在人前使用。还有,挖掉你心口上的幽昙圣印,放干你身上的幽昙圣血!”
我捂着胸口日渐明显的幽昙花纹身,冷汗直冒,见我变色,她继续说道:“小东西,你身上与凝天宫的关联,哪怕是一丝一毫被别有用心的人知悉,你以为你的太平小日子还能过下去?到了这个地步还想置身事外?天真得可笑!”
我语塞,毫无还嘴的余地。经她这么一说,自己那点妄念算是灰飞烟灭了。不过,说道与凝天宫的关联,那乌花之毒,可是最明显不过。子穆他当真对我一无所知?可是如果他真的有所怀疑,又怎会容我近身?脑子里有个念头呼之欲出。
“小娃娃,莫不是在想男人吧?”她拄着下巴,戏谑地看着我。
我很认真地回道:“是啊,想男人了呢。祖师婆婆,你有过几个男人?”
“咳咳咳……”她老脸一红,险些被口水呛死,不对,呛活过来。
还是某日,“祖师婆婆,传授点剑法给徒孙吧。”我央求道,空有两把绝世好剑,却不会剑法,实在丢人。
“剑法?”她诧异,问了个令我吐血的问题:“学剑法做甚?”
我翻个白眼:“做什么?自保,制敌!”
“呵呵,小东西,说你笨还真不聪明!”疯老太婆狠狠敲着我的脑袋,“等你快到在敌人拔剑之前便一击制胜,你可就不会稀罕什么剑法啦。快、狠、准,懂么?快到对方不及反应,狠到对方无力相抗,准到对方破绽无所遁形,我巫夷戈从不搞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无招胜有招。至于兵器,你当它为器,它便只是器,如若你视它为一体,那它便是你的手你的脚,随心所欲为你所用。”
“人剑合一什么的,我懂。”赶紧补充一句,挽回点被她剥得鲜血淋淋的面子。也是第一次,我知道了老太婆的名字——巫夷戈。
巫夷戈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不过转瞬即逝,抬脚给我一踹,“笨蛋,将方才我所授心法演练一遍!”
如若不是我长得吓人的指甲提醒着我时间的流逝,我真以为时间在这里变慢了,停止了。做梦的时间越来越短,巫夷戈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我有了不舍,舍不得这个死了千八百年的疯老太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居然还很伤感。
“小东西,是不是舍不得祖师婆婆我?”巫夷戈的笑容和倩女幽魂里的姥姥有得一拼。
“老太婆有话就说,大半夜的,别乱吓人。”我跳开两步。
巫夷戈却不恼,凑过来搂住我的肩头:“忘忧徒孙,你不日便要出师,祖师婆婆我有事拜托,还望忘忧徒孙帮忙了却一桩旧事。”
我望着巫夷戈粉色的双颊,了然道:“祖师婆婆,你这黄昏恋也来得太迟了吧?早干嘛去了?”
巫夷戈笑得谄媚:“这不是为了凝天宫的百年大计给耽搁了嘛,老太婆我徒子徒孙虽多,可个个正经得要死,这种事情轻易开不得口!”
“哦,祖师婆婆的意思是,我最不正经咯?”我道。
谁知巫夷戈并不生气,反而亲昵地将我凑到我耳边,悄声说道:“忘忧徒孙,那个——”
“祖师婆婆,这儿别说人,半个鬼都没有,您用不着这样。”拨开缠绕在我肩头的头发,真是有点恐怖。
“好好好,徒孙,你知道有个白帝城吧?”
“恩,知道哇……”
番外——子穆(一)
更新时间2011-12-22 21:21:29字数:3510
藏剑阁传到我这一辈时,几乎只剩下个空架子,锁剑楼里的宝剑所剩无多,父亲也只是勉强维持着藏剑阁武林名门的表面光鲜。
就连子家赖以生存的铸剑绝技,大都也因上几代人间的恩怨失传遗散,武林同道之所以还肯卖些面子,全仗三大家在背后支持。每年三大家均会来藏剑阁选剑,说是买,其实根本与白送无异。
当父亲因为一个女人而抛家弃业几近疯狂时,母亲从开始的大吵大闹,威胁逼迫,到最后的无动于衷,连眼泪都不曾流下一滴。我知道,母亲心死了,她唯一的寄托便是我。为了不辜负她,我勤练武功,钻研铸剑之法,不过十六岁便已使阁中长辈弟子认可臣服。就当我以为自己可以顺利继承祖业,大展拳脚之时,传来外祖父身故的噩耗。
我与母亲回外祖家奔丧,路遇伏击,为不连累母亲我只得独自引开杀手,谁知在此时我突然内力受阻,无法聚气,我这才知道自己已经中毒。死里逃生,身中奇毒,我只能选择隐忍,待解毒之后再图其他。
谁知我满怀希望赶到白帝城,却被无邪告知此乃失传已久的乌花之毒,似乎是凝天宫流出的毒药,化解之法十分繁复,恐怕不等配制出解药我便会毒发身死。我相信君无邪的为人更相信他的医术,他说无解,那便真是无解。可他又说,解药暂无,但第一山的赤炎石却可以延缓毒发。
赤炎石,第一山仗着地利将其垄断,求取者必须为第一山办成一件事,否则千金不换。我与独孤拓私交甚笃,我相信他的为人却信不过他父亲,第一山对藏剑阁垂涎已久,我贸然现身求取赤炎石,无异于正中下怀,况且,害我之人如若得知我还活着,定还会再下毒手。思量再三,我选择铤而走险,夜闯第一山。
之前,我预测过千百个可能,但万万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般。我遇到一个女子,一个叫我此生不忘的女子。
初见时,她还只是个小女孩,我险些将她掐死,她从惊慌失措到强自镇定,最后居然和我做起交易。好笑的是,她居然叫我大叔,我气闷,虽然我少年老成已是公认,但我的声音当真有这么老么?要知道我当时的年纪还未及双十。
当她将赤炎石交到我手上时,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谁会想到这其貌不扬没有丝毫内力的小丫头,居然可以从第一山盗出赤炎石而不被察觉。
将赤炎石交给我后,她便迫不及待地离开,看得出她对我的畏惧,可至始至终都没有在我面前露出怯色。我看着她瘦小的背影,脑子里转过千百个念头,终于还是决定赌上一赌,虽然她矢口否认不识乌花之毒,可直觉告诉我,她在撒谎。
我跟着她来到后山一处大杂院,是专门给下人住的地方,又脏又乱,藏剑阁虽已衰落多年,但我从小到大不曾受苦,吃穿用度一如其他武林世家子弟,所以,眼前的寒酸破败,真让我有些不适。
有叫骂声传来,看到她瘦弱的身体隐藏在黑暗中,她似乎很关心屋内的女人和孩子。面对无赖的马蚤扰,我很想知道这小丫头会怎样应对,说来奇怪,我并都不担心她的安危,我想既然能成功从我手上留得命在,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
只是我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居然会用那么……那么下流的手段,绝人子孙,真叫人哭笑不得。
做完这些事,她狠狠地洗了好几遍手,看来她很爱洁净,却不得不将自己搞得又脏又臭以作掩饰。她的经历一定十分坎坷,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虽然辛苦,却有母亲和外公照拂,比之她的孤苦无依不知要好上多少。
她对我的现身并不感到惊讶,很是无奈地答应为我疗毒。一个人可以掩藏容貌,掩藏内心,可是有些东西却轻藏不住,譬如字迹。她的字令我吃惊,一页草书,张狂洒脱,不似一般女子的娟秀多姿。撇捺间蕴藏着太多讯息,不得不说,这小丫头真是个谜,勾起了我浓厚的兴趣。
想扯下面罩,却被她制止,她说她不想认识我,我低笑,看来她还很谨慎,只是既然谨慎,为何却会盯着我双眼发痴?不过,我的身材显然比不过那几粒金灿灿的豆子,瞧她财迷的模样,我哑然失笑。
就在此时,她被派到望云崖凌霄阁做扫除,她有些欣喜,要我同去,我自然不可能拒绝。望云崖,每年受邀观云者无一不是与第一山关系匪浅。而凌霄阁更是独孤拓的私人属地,据说他从不邀外人入阁。我可没想到有朝一日登上望云崖,居然会是被这么一个小丫头领去。
登高远眺,看云卷云舒,望云崖的景致,还真叫人生出豪情万丈。不用回头,我都能感受到身后炽热的目光,她打量着我,落落大方,毫不扭捏。直到将我的五官来回巡视个遍方才后知后觉地脸红低头。
而我也是第一次仔细端详她的脸,凌乱的发干枯暗黄,先天不足写在脸上,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生患何疾,只是就凭她小小年纪胆敢潜入第一山盗取赤炎石看来,一定非常严重。她会死么?想到此,我居然会有些揪心。
稚气未脱却已初显美好,假以时日定会是个清秀可人的姑娘。最难忘的,还是她的眼,不似一般小女儿的清亮稚嫩,居然有几分落寞。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的她,可真叫人心疼。
她居然使唤我打杂,而且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我也就顺她的意,卖力地扫除起来。心中却在想,总有一天得向独孤拓讨回来才是,我堂堂藏剑阁少阁主居然给他扫除?!
瞥见她发愁地盯着自己的干粮,有些为难地望了我两眼,我没说什么,去打了两只鹌鹑,她欢天喜地接过,笨拙地开厨,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可她却吃得很香,模样像只贪食的小猫。
说实话,我从未想过会将自己的性命交到这么一个小丫头手中,也真是病急乱投医,要不是走投无路谁会这么做?她似乎也是吃定我这想法,好容易开始疗毒,她却说认|岤不全,需得我自己从旁协助!我当时真想一掌把这丫头拍死算了,我子穆长这么大何曾被人这般戏耍过!可是一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又不忍发作,再者真要将她结果,那岂不是希望全无?
我强压住怒意,为她指|岤,发现她虽然手法生疏,但一经提点便很快进入状态,虽然不时笨手笨脚扎到自己,可下针却不错丝毫,还有她行针的手法,居然与君无邪有几分相似,我不禁好奇心大胜,想探究她的来历。
至于她给我的说法,我并不尽信,可诚如她所言,她师傅若真是隐士高人又怎会轻易死去,而她武功全无,只能靠卖身为奴这种方法混进第一山。我想终有一天会搞清她的来历,所以不急于一时,毕竟那时的我处境不容乐观。
我随口说想带她走,料想她应该会欣然接受,毕竟在第一山为奴为婢,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寻着机会出去,谁知被她一口拒绝。我立即醒悟,这丫头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让自己轻易涉险?约定两年之后来寻她,届时再作报答,她却挺不放在心上,见她迫不及待让我离开,心中微有不悦。
回到藏剑阁,师叔蒋木峰露出真面目,逼迫母亲及阁中长老交出阁主印信,让他掌阁。我的出现让他的春秋大梦化为泡影,只是没想到在我继任阁主之日,他公然引冥教来犯,我本就毒伤未愈,险些被冥教得手,若不是失踪多年的父亲忽然现身击退强敌,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与我密谈一宿,作了许多交代,天亮时便悄然离去,走时不曾看母亲一眼,他说他无颜再见母亲,若不是得知藏剑阁有难,他定是不会现身的。
我年幼之时,总以藏剑阁为傲,心心念念想着如何将这份祖宗基业发扬光大,可是就在那一夜,我从父亲口中得知我子氏一族为人不齿的过往,痛心、矛盾、迷惑,我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流觞先祖,那个供奉在宗祠中最上位的江湖传奇,他亲手毁掉一个爱他至深的女子。欺骗、背叛,只为他天下第一的梦想。她以鬼泣为聘,鸳盟情深,他却在洞房花烛夜将她打伤,盗走了武林至宝凝天珏,他以为夙愿得尝,其实不过让自己堕入地狱,永无救赎。他用尽余生去悔恨,去心殇,直至在那女子坟前自尽才得以解脱。
他的痛苦结束,而子家男儿,却像是中了那个叫念尘宵的女子所下情咒一般,一代代饱受情劫,有情人皆不得眷属。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父亲临走前再三叮咛,切忌不可妄动真心,我自信满满,誓言决计不会重蹈覆辙。因为我的雄心,我的抱负,岂容儿女私情牵绊?
江湖人皆知藏剑阁主最懂美人心,俊朗的相貌,不凡的气势,令无数女子心折。对于女子,我可以温柔,可以多情,但却无爱!父亲的痛苦,母亲的眼泪,已经足够让我对情爱望而却步。我那是不屑么?其实,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那是不敢,不敢让自己心动。我怕自己无法承受那样做的后果,万劫不复。
我多疑,善变,惹无数女子心碎,看到那些女人的眼泪,我总是云淡风轻,一笑而过。无邪说,世人总看不透虚像,总以为藏剑阁主子穆温柔多情,怜香惜人,可其实多情最是无情,伤人至深。而第一山独孤拓冷面对人,看似无情,其实才是真正有心有情,因为不愿撩人心怀,徒增烦扰,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什么宁愿美人泣不忍木兰折,独孤拓的冷面只是让美人垂泪一时,而子穆的温柔却可叫人心伤一世。
转眼两年过去,藏剑阁在我的执掌下蒸蒸日上,一扫之前颓败,母亲欣喜不已,而我恰逢弱冠,婚事便被提上日程。总是要娶妻,既然娶谁都一样,那不如娶一个对我有助力的,我便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前去第一山赴会。
再次造访第一山,我当然不会忘记那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有这么个小人儿在身边,应当会很有趣吧?想及此,我对她生出志在必得的心思来。
番外——子穆(二)
更新时间2011-12-23 20:43:05字数:3679
经年未见,拓的表情依旧冰冷,但我从他眼中还是瞧出了几分久别重逢的喜悦。他的胞妹独孤柔依也出落得愈加美丽,柔依是个极其高傲的姑娘,当然她也有骄傲的资本,大概所有见过她的人皆会想,怎样的俊杰才能配得上这位第一山山主的独女,武林第一美人?
对于拓而言,除了这个妹妹,没有女子能入他眼。在他看来世间女子多妖浊,唯有柔依冰晶玉洁,独一无二。求娶独孤柔依的话,拓这一关恐怕比他父母那一关还难过吧,我这般想。
只是对独孤柔依的感觉,似乎与对其她女子一般无二,尽管她出生世家,温婉高贵,武艺在女子中也是出类拔萃,但其实,我也只当她是个拿得出手,撑得住场面的正妻候选人。不知怎的,总觉再好的男人在她眼中,也只是为了能让她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头更加响亮而已。或许,我与她相类,所谓婚姻,不过是在相互成全。
凤家的话,凤羽凤吟皆是上选,只是与独孤柔依相较略逊一筹。君家的君无染呢?呵,那个冰山美人,并不是常人能够消受的,我对她的欣赏甚过独孤柔依,年纪轻轻便有一身好武艺,莫说女子就是男子能与她敌手的同辈中也不多见。忍不住猜想,那样外表冰冷的女子,她的一腔柔情究竟会为谁展露呢?
我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来到第一山。当夜,我便遣连战前去后山打探那个小丫头的下落。连战顺利将她带来见我,两年未见,她长高了许多,但脸色依旧不是很好。
“您就是这么款待救命恩人的呀?”这是她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
她毫不掩饰对我样貌的欣赏,只是随后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居然会透出一抹伤色,但转瞬即逝。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忘忧,蓝忘忧。她还是那么谨慎,嬉笑间暗暗打探我对她的态度。
第二日,她焕然一新出现在我面前,果然是个清秀佳人,只是气色很不好,她顽疾未愈还是这两年来劳作所致?想到她住的地方,不禁心生恻隐,越觉要将这丫头照顾好才是。更何况,那乌花毒解法的来历,我是真很想知道。
难道真是人靠衣妆?她这一打扮,行事言语显得非常有教养,除去偶尔显露出的调皮,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不知怎的,我不太喜欢她小心翼翼的样子。
我让她扮作侍女跟在身边,她欣然接受。我还担心她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有失体面,没想到她跟在我身边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她的师傅只是个江湖游医?我之前不信,现在更不会相信。
我对她关怀备至,她虽表现得受宠若惊,但她的眼神还是泄露了情绪。我的样貌或许可以让她发痴,我的温柔也足以令她感动,可一切都仅止于此,片刻之后她便恢复如常,嘴角还略带不明的笑意。她当真年不过十五?这个年纪的女子有几人如她这般自知自制?想及此,我有些怅然,居然有女子不吃我这一套!除了君无染,她还是第一个。
连心说她左肩上有伤,很深的指印,肿得不成样子,怕是骨裂,可她居然只字未提,只讨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连战禀报,昨夜将她带回时,后山似有异动,暗中查探,好像是独孤拓的手下在查找什么。
所以我故意带她去了风云台观看比武,不过失望的是,拓并未出现。她身子很弱,冻得嘴唇发紫,我想到她身上有伤,命连战去取衣物,顺便看看木兰坞的动静。连战带来的消息,让我微感惊讶,他说,拓亲自领人去了后山,似在搜寻什么人。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