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十指相扣,君心不老》不沾
作者:不沾
第一章
帝都长安城,齐观茶楼。 秋读阁
临窗的桌子上坐了一个胖得流油的胖子,挨着胖子是个瘦得掉渣的瘦子。胖子端着茶碗喝了口茶,拍拍瘦子的肩:“白兄来一趟长安不容易,这几日该逛的也逛了,该看的也看了,为兄的今日请你来这齐观茶楼品品茶,或许能遇上个奇观。”
瘦子咬了口糕点,满嘴喷着渣子:“什么奇观?”
“看美人。”胖子嘿嘿一笑,打眼扫了一个满堂,道,“这还是不到点,白兄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长安城的美人胚子贵小姐,最爱来这里吃吃茶点聊聊天,搞不好一会抬头看到一个美得冒泡的姐姐就是哪位尚书大人的千金。所以这家店的生意好,是有道理的。”
瘦子点点头摇着糕点扫了一圈也不见有什么绝色:“怎么不见风流公子哥,按理说这可是钓美女上位的好时机呀。”
胖子摇摇头,手上的茶碗一放:“白兄不知道吧,现在长安城里的贵小姐可没剩几个能碰的了。”说着砸吧砸吧嘴,一副可惜了的样子。
“此话怎讲?”瘦子问道。
胖子凑过身咬着耳朵说道:“话说一年半之前,礼部侍郎的女儿莫名其妙的就有了身孕,生下了个孩子……”
瘦子摇摇头,处变不惊:“不就是小姐们耐不住寂寞勾搭了哪家的书生吗?这段子不新鲜,也不够有味道。”
“自然不是这样简单。孩子生下来后第二天大腿上就被人给砍了,孩子就这样活活被人弄死了。那小姐也疯了。本来就是一档子奇事,到后来满朝文武只要是三品以前的大臣,家里有个俊美闺女的无一能逃出这样的命。”胖子说完喝了口茶。
瘦子嘴里的糕饼掉在了地上:“这……”
“现在能剩下来的不多了,也就只有相府的三小姐,威远将军的二小姐……”
“莫不是闹鬼吧?”瘦子抖了抖自己的骨架,皮笑肉不笑的干笑了两声。
“说道这个鬼呀,长安城里真有个能跟鬼交道的女人。”
瘦子的脸绿得像王八,连连咳了三声,就差把肺给咳出来了。
“此女名叫重阳,自称是冥者。”胖子一脸的油光,掏出手绢擦了把汗。
“冥者是个什么玩意?”瘦子觉得自己这三十来年真的是白活了,今儿听了胖子一番话,愣是把自己给挺傻了。
“冥者也不是个什么玩意,就是能出入阴阳两界。引着生人的魂魄去忘川的彼岸。然后就跟下面的人打点了关系,你也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什么事情都好说。领着那活人的相好死鬼出来见一面,谈谈情叙叙旧什么的。”
“那不就是灵媒吗?”瘦子问道。
“灵媒是上身,冥者是勾魂,技术性差别。”胖子点点头,一语道破个中玄机。
“那这倒是个奇女子!”瘦子喟叹一声,“她不会是鬼吧?”瘦子惊出一身冷汗。
“不是鬼,是人,据说她做这事是在帮着谁积阴德。”胖子眯着眼笑笑了,“说不定是个相好的。”
瘦子一听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就来了精神:“那女子长得怎么样?是不是美若天仙,闭月羞花?”
胖子神神秘秘地摇摇头:“传说中,长得极丑。”
隔壁桌的女子喝完最后一口茶,浅浅一笑,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起身就走。手上的银铃响了一声,扶着扶手下了楼。瘦子抬眼看了眼,女子身条婀娜,小腰细得不堪一握。瘦子咽了口口水,用手肘撞撞胖子:“嘿,哥们,美人走了。”
胖子手上的茶碗抖了一抖:“完了。”
“怎么了?不就一美女吗?哥哥这样就看得没命了?”瘦子干涩一笑,想入非非眼冒桃花。
“她就是重阳,你听她那银铃声,听得哥哥我后背阵阵发冷。”胖子脸上的肉抖了又抖,油腻腻的汗一阵阵地往下流。瘦子抬眼愣愣地看了眼胖子,又咽了口口水。
相国府,紫竹林。
紫色纱帐围了小亭一圈,晚风袭来飘飘渺渺地动人心。一轮满月当空,十指之下泻出乐声阵阵。但凡一个正常男子打这儿过,斜眼瞧一眼亭子里的美女一准摇着扇子吟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头扎进亭子里,将相国小姐活活扑倒。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子的尽头来了一个穿着一身青色衣衫的翩翩公子,手里握着扇子。一张俊俏的脸庞,羞得月亮也扯着乌云出来遮了面。公子快走了两步,踱到小亭里。青烟袅袅升起,说不出的旖旎。
“小姐。”公子一拱手,就近身过来,贴着小姐的背,咬着耳垂,吹了一阵气,“今晚倒是比寻常更美了一分。”
琴音一止,扭了头过去,一副欲拒还休的样子,娇滴滴地哼了一声。公子的手就打背后往身上贴。过电似的感觉,又酥又麻。伸手去扯小姐蒙脸的纱巾,湿润润的唇就要往上压。
女子自己就扯了纱巾,冷冷一笑:“我当是什么妖孽,原来是个动了凡心的竹子精。”女子扶着腰,端正了身子。男子的身子往外退出了一丈,转瞬那张俊得羞死人的脸又贴了过来:“原来是重阳。没想到,你的腰倒是比相国小姐更有几分味道。”
重阳的脸抖了抖:“用万花丛中过。片也不沾身,来形容你倒是一点也不为过。风流是风流,但有点过了头,就成了下流。”
一双点墨似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双手合了扇子就往下巴上一勾:“人道重阳是个丑得能吓退千军万马的女子,怎不想想有这般身段的女子又怎能没有一张好脸蛋呢?不如,你随我一起绝了红尘,去别处隐居,过着一生逍遥闲散的日子吧。”
重阳伸伸手,打腰侧抽出一支笛子,杵在那人胸前,隔开半臂的距离:“跟你过?我怕得花柳。就算不得花柳,那么多小姐要寻你这个梦中郎君,见了我还不把我给劈了。省省吧。”
男子伸手挡开胸前的笛子,弯着眼睛笑得暧昧:“自此我只做你一人的情郎,可好?”
重阳干笑了两声:“哥哥,您老就收了您的美男计吧。你是竹子,我是人,算了吧。我今儿是来取你性命的,也不多废话,你有几斤几两,我们都知道,要不乖乖束手就擒,将你打回原形。回去竹林子里再修个千百年,还是一条好汉。要嘛,我就送你灰飞烟灭,超度你祸害人间的罪孽。”说到此,重阳的神色一厉。
“美人还是笑得好看。”男子展开扇子摇了摇,不失风雅地回头一笑,“你下得了手吗?”
重阳站起身来,将笛子握在手里,浅浅一笑:“人人知道我在积阴德,你说我下不下得了手?”
男子甩甩袖子整整衣衫,回眸一飞眼。换做别人早已被迷得七荤八素四脚朝天昏天黑地叫情郎。重阳只不动神色地干笑了两声:“姿色是不错。一会我下手一定会轻些,坏了你一身的好皮囊,也是件损阴德的事情。”
月华落了一身,男子将折扇一合道:“今日,你杀不了我,赌不赌?”
重阳扯着嘴角一笑:“按理说冥者捉妖是有些越俎代庖,但你这么个祸害,我却绝不会绕了你。”
“若是我赢了,你就叫我亲一口,如何?”男子艳艳一笑,起了无限风韵。
“哦?”重阳开口,“做梦。”说着就出手将笛子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
男子也不躲也不避,就好好站着说了一句:“你不是要积阴德得道成仙上天救人吗?我指给你一条大道。”纸扇一合,嘴角一翘。
“哼。”重阳冷哼,手上的动作慢了一分。“动心了?那就放下笛子乖乖听我说。”男子弯着眼睛笑得一脸祸水样。“我当年修成这般的真身是有仙人指点。那人住在凌莲山上,你去求求他,或许能找到条直上南天门的路。”
“我为何要信你?还是这样子虚飘渺的事情。”重阳手上的笛子收回了腰间。
男子微微一笑:“此一路去了不过一两个月就能见分晓。我替你区区算过,至少还要渡千对痴情人在黄泉相见才能修满。而你二日才能渡一人,至少还要六年。要不要去你自己拿主意。要杀要剐,只要是死在你的手里,我都心甘情愿。”男子背了手而立,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重阳眼波流转间定下了心思:“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摇摇扇子,扬扬眉角:“胥游。”重阳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胥游的脸又凑了过来:“不过,你可以叫我相公。”说完就往重阳的小脸上深情地按了一吻。重阳红了一张脸,怒目而视,起手就要打。
胥游用扇子抬手一挡:“说好了,你杀不了我就让我亲一口。你是满城皆知的冥者大人,怎能出尔反尔。”
重阳转身摇摇头,欲哭无泪,拖了个妖孽上路,卯足了劲揩油吃豆腐,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你该去做桃花妖。 ”
胥游摇摇头,坏坏一笑:“有了你这朵桃花,我哪朵都不要了。”
第二章
第二日清晨,长安城西城门。重阳轻装简行等着风流鬼胥游的出现。天色微凉,重阳叹了口气:“真是着了魔了,信了一妖精的鬼话。”等了半盏茶的时间,连个胥游的影子都没有看到。重阳不禁责备起自己,这一次真是急功近利,别一会被那小子给耍了吧。
真怨着,摇着扇子的大公子打城墙的阴影里一脸祸水样的出现了:“等急了吧。”伸手,极其自然的,手就往腰上一贴。
重阳身子似过电般,往前迈了一步:“我不杀你,不代表我不能剁了你一双滛手。”胥游的手往外缩了缩,合了扇子,一抬头,皮笑肉不笑地自顾自往前走:“上路了。”
两人一行,重阳几乎没有说话。胥游一路上一时品评着四周风景,一时感慨着携美同游的畅快。一张嘴愣是没有半分消停的时候。重阳的耳朵里起了茧。开始还反驳两句,最后只能随着他去。
出城没多久就行到了荒野之地。胥游在条三岔路上驻了脚,指了指右边的路:“娘子,我们往这边走。”重阳翻了一个白眼:“哪天我一定要撕了你的嘴。”
“以后我可怎么亲你呀。”胥游一双似水眉眼斜了过来,重阳的脑子似扎满了银针般地疼,跌跌撞撞地走了没两步,就被胥游抱紧了在怀里:“成了成了,大不了我们以后不打赌了。”
重阳疼得没了力气,一时说不出话来。两人歇了一会,重阳的身子有了力气就又上了路。荒蛮之地没什么风景,胥游还是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重阳安慰自己:这样也好,有只猴子给你解闷,你就不要老大不满意了。
两个走了没一会,前头就出现了一个石头垒的小包包。前头立了一块碑,上书六个大字,端端正正,十分肃杀:永宁公主之墓。敢情是块墓碑呀。
重阳撇撇嘴:“这公主的爹真是没品位,这名字也忒俗了点吧。”这头评着味,那头的胥游则背着手打眼看着重阳一身的不自在:“你竟然不知道永宁公主?”
“一看这小破碑就知道,她爹一定不怎么待见她。随便找了个荒山野地就给她埋了,想必不得宠。这种公主皇宫里一抓一大把,我怎么能知道。”重阳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但胥游看得透彻,她确实不知道永宁其人。
胥游往墓边一坐:“这位公主可是神勇。想当年他爹也就是开国皇帝瑞元帝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卜了一卦说这个女儿只要往别国一家,不出三年,那一国的城池子民都会归顺我朝。皇帝动了心就三个月就把她打包送去了靠西边一个跟我朝打了数年依旧是不平胜负的国家。”
“她老爹心真狠呀。”重阳叹叹气,奈何桥上的可怜人见的多了像永宁这般的还真是少有的可怜,“结果呢?”
胥游伸出三个手指:“的确,三年后,我朝就收了一国的城池和子民。”
重阳点点头,总结性发言:“嗯,那算命的还挺准的,改天我去阎王殿里提他出来,让他也给我算一卦。”
胥游展开扇子摇摇头:“百十年前事情。算命的没准投了几次胎了。”重阳点点附和:“可惜了的。”两个扯完废话,感慨了一通就要上路,走了两步就见石包上让人开了个洞。两人眼神一交换,异口同声:“盗墓的。”
重阳转身就要扯着胥游走。胥游两腿像是灌了铅:“我们也一道下去看看吧。这种地底下的事情,你不是正熟吗?”
重阳的脸抽了三下:“人家取财做生意,我去拦了,伤阴德。还是赶紧赶路。你看好一片晴朗天色。此时不赶更待何时?”拔腿就走。身后的胥游没了身影,再回头的时候就见他的衣角在洞口飘了飘,再一眨眼,没了。
真是碰上了千年妖孽。重阳一咬牙一跺脚小脸一苍白也下了墓里。身子刚钻进去,就见胥游摇着扇子站在墓道里,伸手就拉着重阳的手:“娘子,我就知道你心疼夫君。”
重阳抬手一个嘴巴:“再多嘴,下次就真的动手撕了它。”胥游浅浅一笑,将重阳护在身后,两人前行。
这墓一看就知道是个粗制滥造的玩意,也没什么复杂的结构。一条道走到黑,就是墓|岤里的正室了。里头荧荧地亮着光,盗墓的就该在里面了吧。
胥游探着脑袋一看,亮堂堂的,什么人影都没有,想必是偷完了就脚底抹油溜了,就大摇大摆地踱了进去。重阳紧随其后。棺椁的盖开了。重阳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死了百十年了,还被人扒了棺材盖。真是前世没有好好积德行善。
胥游蹙了蹙眉就往棺椁上走,打眼想往里头看。重阳伸手拦住:“哥哥,你也积点德。里头不是干尸就是白骨的有什么。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正说着,棺材里伸出了一只白白嫩嫩的玉手。重阳魂见得多,死人没见过,僵尸就更没有见过,吓得连退三步被胥游揩了油水。
屏气凝神,小胆子正颤着,棺材里的人就跳了出来。
哎呦娘亲呀。怎么是是个男的?
干干净净一张脸,一双细细长长狐狸似的眉眼斜了过来,可打扮却是一副书生的样子。
“是人是鬼?”重阳哆哆嗦嗦开口问道。胥游笑得云淡风轻,不动声色。
那人往棺材边一靠,扬着嘴笑一笑。那小模样比胥游还要俊出三分,竟然还拱手行了个礼:“在下是人。两位是?”
“来看看盗墓贼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胥游这一声人喊得特别的重。
那人红了一张脸:“两位怕是误会了。下在晏止卿,不是什么盗墓的,不过是一个书生。”
“书生不在家里好好读书,跑来这里做什么?你当我两的脑袋是西瓜?”重阳笑得阴风阵阵。美男没一个是正常的,胥游是一个,这位晏止卿也是一个。
“夜里读书,看史书的时候看到了这位永宁公主的几句记载,就想解个究竟。”晏止卿一脸的真诚,可话却说的模模糊糊。
“什么记载?”胥游摇摇扇子也往棺材上一靠。重阳无奈上前一步,看了一眼。棺材里就些已经破败得无法辨认的锦缎。原来是个衣冠冢。
“这位公主的事情想必两位都通晓了一二。”
重阳点点头,幸好刚才听了胥游一阵废话,不然这回脸就丢大了。
“这位公主可算是为了我朝立下大功,却被瑞元帝遗弃在这里,还只是个衣冠冢,不是很有趣吗?”晏止卿说道,这有趣两字时,轻轻一笑,“我访了不少野史里头说,公主死前留下了一颗珠子。里头有她的记忆,就在这墓里,于是在下不才就做下了这等偷坟掘墓的事情。”
我当你刨地鼠,原来是个书呆子。
“我看也是,方才见那洞挖得着实有些大,也不隐蔽。按理说,专业的不该犯了这样的错误。”胥游一脸公子样在旁边当了一回神探,羞红了晏止卿的一张俊脸,“那东西可找到了?”
“找到了。”晏止卿真是不懂得防着些人,还分不清来人是谁就从衣襟里掏出了他的宝贝珠子,在手上一托,“就是此物了。”
“有幸得见,也不知是真是假。”胥游浅浅一笑。
晏止卿打量了重阳一眼:“可否借姑娘手一用。”
胥游努努嘴,重阳伸了手。不想晏止卿拔了一把短匕,说了声:“得罪了。”就狠狠地来了一刀。重阳心里憋闷,嘴上不说话。
“不好意思了,只有这女子的血,才能展开里头的记忆。”晏止卿在一旁解释道。
手里的琉璃球一阵斑斓,波光流转。
大漠黄沙,鬼哭似的天气,夜已沉。一行送亲的人都依着骆驼睡着。一个女子背身立在沙丘之上,想来就是永宁。
沙丘之下升起了一阵青烟袅袅,只一刻便幻化成一个男子的模样,行为风度堪称一绝,脸却看不清楚。男子冲着永宁走去,站在她的面前浅浅一笑:“需要我帮忙之时,我自会来帮你。”
永宁被那人的相貌给怔在原地,抬了头要问什么。男子已经走远,伸了手,喊了一句:“你叫什么。”
清朗的声音悠悠扬扬地传来:“言桓。”
第三章
三人坐在永宁的衣冠冢边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重阳一脸的不愿意,看着胥游一阵摇头,真是被个祸害骗上路。胥游看着晏止卿,揣度着他的相貌怎么长得这般俊俏。晏止卿秉着一个书生对于知识的无线热爱看着手里的琉璃球,专心致志。
又是一阵五光十色的光辉。
按重阳的话说,永宁的命真是比在奈何桥上那些哭哭啼啼打死也不肯投胎去要告上天庭的老几位加起来都要苦。进了河池国,拜堂成亲的是个拄着拐杖走不动道的老头子,一笑露出一排空了一半的老牙。老皇帝缠绵病榻两三年,这一次娶永宁完全当做是冲喜。
把持朝政的是太子,长得倒是很壮硕,也算得上俊美。但手段毒辣,十九个皇子,除了他自己另外十八个个个都被他给砍了,他老爹愣是没有责备他一句。老爹病得不行了,太子一点也不急着登基,反正煮熟的鸭子也飞不了。这太子有空的时候就去寝宫里调戏永宁,就捧了一杯茶,说两句好听的:“本宫看上你了。你要是点点头,就是以后的皇后。若是不点头,父皇驾崩的时候,你就是头一个要死的。”
永宁害怕,没点头也没摇头。太子走了又来,永宁就是不从,眼巴巴得等着言桓。言桓再来的时候已是永宁在宫里的半个月后。言桓告诉她:“要活下去就要靠自己的手。我来帮你从太子的手里,夺下这一个国家。”说完抬起泪眼婆娑的永宁的下巴。
言桓笑得云淡风轻,永宁只是害怕地点点头。再见面的时候,言桓已经是太子的心腹。三年后,言桓离开的时候,太子死了,永宁成了女皇。而这时,父皇的书信追到。
永宁没有答应将臣民城池交出。暴敛的父亲势必要屠城,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永宁选择了战争。僵持了一年有余,兵败,永宁倒在臣民流淌的赤血里,死在父亲的剑下。
晏止卿看完,谈了一口气:“原来真是如此。”胥游摇摇头,轻笑了一声:“傻女人。”重阳单手支颐:“若是言桓在,永宁怕就不会死了。”
三人皆是沉默,纷纷出了墓,拱手道别。
晏止卿道:“走了一个多月来到长安今日能得了这一件宝贝真算是满载而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