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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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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的笑意更是冷了一分,厉声道:“够了,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女子似是在与湖水交谈般,没有人做答。

重阳闭了眼,猛然悟道了什么,心头一凉,手中一快,叫了一个分水诀。转瞬,湖面上似被人用斧子劈了一刀般乍起两道洪澜,分出了一条大道。尘土铺地,晏止卿披发赤足,满身水气般听着站着,脸上盈盈笑意全无。

“你本可以不必救我。”晏止卿说着便轻阖双目,身子在虚空中渐渐升起。身后有白光腾起,耀目得重阳举了袖子去挡。风吹乱了他一头青丝。

重阳抬头,四目相对却是一怔,转而低了头。

“咒法施在白玉簪子上,散了也就解了。”晏止卿轻轻抬手,那根白玉簪子自滔滔湖水中飞出,落在他的右手之上。

“我给了你三日的机会,你却迟迟不肯说出真实身份,为什么?在忘川边也好,在你家也罢,我一直在暗示你,我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你却要一直演下去?”重阳眸子又暗了一分,精神亦是不佳,瓮声问道。

晏止卿道:“你要杀我。这又是为什么?”

重阳抬头,看着男子的容颜自己总是把持不住的,便道:“我并不想杀你。却想听你说一句真话。可你就是一直这样骗着我。”

晏止卿双足点地,身子已经迫近了重阳,抬手去抚女子的脸颊。重阳没有退缩一步,双目一阖,微微昂首,便将手中的笛子冲着男子的胸头一掷,疯也似地跑了。

晏止卿低头,手中握着重阳留下的玉笛,竟是难得的满眼冰霜。自出生以来千年有余,他的眸子只暗过两次。一次在忘川边上,一次便是现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顶着晏止卿的假名头走到现在。

起手抚过笛子,悲悲切切叹了一口气。应该是走的时候了。

重阳冥者在渡完陈老三之后,又一次消失了踪迹。街巷中有人传闻说,冥者大人的阴德已经积够了,救出了她死鬼相好,现在双双归隐田园而去了。更有甚者,想是往日受过重阳恩惠的人,每每听到这般的评论,只是摇头晃脑。

“非也,非也。我看冥者大人绝不是那种贪恋情爱的人。想来是羽化登仙去了吧。”长安城自此,冥者下落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冥者下落的追寻一时成为风靡全城的话题,不过,谁离了谁也是照样过。

重阳从晏止卿落荒而逃,踉踉跄跄出了长安城外,举目四顾却无处可去。一人便奔到了永宁墓。

墓碑前的杂草长得十分欢实,荒草蔓蔓,叫未亡人怎不心凉。重阳一抬手想生生劈了这座衣冠冢,才发现手里惯用的骨笛已然扔进了晏止卿的怀里。

那时,天色漆黑,山风呼啸得叫人胆寒。重阳望着天,站了良久:“天上人间都容不得我一个的逍遥,倒还是地府更有人情味了。”一声喟叹之后,便遁了身形去了地府寻往昔的鬼友。

重阳在冥地溜溜转了三圈,今日里西边闹了旱灾。荒野山间多是饿殍遍野,小鬼们忙得脚不沾地,焦头烂额,自然是顾不上失意落魄的重阳冥者。

重阳心有郁结,一人行了很久,闻见酒香阵阵,想来是到了鬼苍那厮的境地了。抬头一看,满目梅花树。一见梅花,心里就记起了晏止卿楼前那株未开的梅树。一时气血攻心,就靠着老梅树的树干跌坐下来。趴在地上又去刨土,挖那埋在梅树下的伏林醉来浇愁。

鬼苍酿的伏林醉也算是天地间的一绝,最是为失意者所爱。一杯下肚,脑海便能飘飘然,似醉生梦死般。这就之所以有此等奇效也有过往。

当年鬼苍在人间之时,就是一酿酒的高人。为了酒舍家弃业,连老婆孩子都顾不上了。世人皆称他为酒圣。鬼苍死后,天帝心中欢喜他一手酿酒的手艺,特意下旨为他在天界按一个虚号,让侍奉宫廷。可这是叫命格星君听了后,便连连摇头,说那鬼苍的娘子和孩子因为沉迷酿酒双双离家,在半道上被匪人劫杀。在地府闹了几十年了。这事影响极坏,说鬼苍要是上了天庭怕众仙中不乏要议论他的品行不正。到时候给天庭抹黑便不好了。

鬼苍听得巴巴等了三天,等来的却是一道旨意下来要鬼苍永守冥地。

这厮原想自己一生对酒如痴如醉,死后倒是得了正果。不想三两番的考评下来,却扑了一个空,从此对酿酒一事又爱又恨,很是失意。后来便多了一种叫伏林醉的酒。出品这下酒味甘冽,咽下喉咙是一阵烧心烧肺的辛辣,入了肚里便是一阵昏昏沉沉的醉意。

重阳就着坛子就似喝水般一口口地下肚。收着梅林的小仙知道鬼苍最是看重这伏林醉,平日里是绝不给别人喝的,就急忙去报了鬼苍。

鬼苍一听有人扒了自己的伏林醉就行如疾风地赶过来。一见竟是重阳,还是一幅浇愁的样子,便好心劝解道:“重阳冥者,这酒醉意太重,旁人喝上三杯便不行了。真不是我舍不得这酒,是喝不得。”

此时重阳将好喝完一整坛,醉眼迷离地扫过来,微微一笑:“鬼苍老儿就是小气。”

“冥者,你醉了。”鬼苍一拜。

重阳不顾其他在地上刨了两下,是在麻烦,边一路念着挪字诀直直去了鬼苍的酒窖。鬼苍在背后一路追着,重阳就是不听。到了门口,鬼苍身形一快,便发难道:“冥者要喝酒也行,你今日已喝了我一坛伏林醉,若是今日你能喝过第二坛依旧不醉的,今日我鬼苍便将这酒窖大敞了,任由冥者喝个痛快!”

重阳眼色一正,醉意全无,道:“一言为定。”便开了酒坛饮似白水。

鬼苍原本估摸这重阳已然不甚酒力,才用了这一招以退为进,不想这一次着了道,碰上个千杯不醉。

重阳喝完第二坛的时候,起身在酒窖里走了一圈,脸上却是冷若冰霜。鬼苍自知他的心肝子们今日在劫难逃,倚着门就是一阵轻叹。

重阳霸着酒窖喝了两天,早已是不知屋外事实。可酒却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明白。到了第二天黄昏时分,小幺终于在鬼苍的酒窖前闪出了人影。鬼苍握了小幺的手就是一阵老泪纵横。

小幺拍了拍鬼苍的肩道:“您老放心,交给我吧。”最终这事还是办砸了。

重阳倚着酒坛一直喝着,地上七零八落都是空坛子。小幺冲进去的时候几乎是有些怒气冲冲。上来就抢了他手里的坛子:“你真想醉死自己吗?”

重阳手上一空,倒在地上,两眼望着天,神色呆滞道:“正想这辈子能真正的醉一回呀。”

“你这种醉生梦死的做法是做给谁看的?他们一个个都看不到!你为了什么呀?”小幺厉声道。

“为了叫自己开心,为了叫自己什么也不想。”重阳从地上坐起来,满身的酒气熏得人一阵头晕,“把酒还给我!”

“就你这副癫狂样,一点也没有什么公主的端秀!难怪他们一个个都不要你。”小幺说这番话本意是想骂醒重阳,不想在她的耳朵里却是别有滋味。

重阳上去一把抢过小幺怀抱的坛子:“我就是这样,你爱看不看!”

两人你争我夺的一阵混乱,后来就成了厮打。最后,在一百年后,小幺和重阳终于又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当年,打完后,站起身拍拍衣服就了事了。这一次,打完后,两人几乎将鬼苍的一个酒窖都给掀翻了。

百年里窖藏的酒水哗哗地流了一地。

鬼苍一见就晕了。醒来后,抖着胡子找了躺阎王告状。阎王爷没辙,就派了几个小鬼出去找煜清殇回来商量这事。小幺在地府里朋友多,一听这事已经去报师傅了,赶忙拉着重阳就要逃命去。

小幺说往西去,重阳偏偏要往东去。执拗不过,双双来到了梧桐林。

这时的重阳神色已经平静了许多。在快到草棚子的时候,重阳跌坐在地上,道:“我身子不成了,小幺你帮我去找口水喝吧。”小幺当时没多想就答应了。刚一转背,重阳翻手念了进结界的诀,人影一闪进去了。

小幺知道被骗,就在结界外一通瞎喊。重阳躲在结界里瘫在椅子里,惯了几日的酒,现在愁肠满肚的终于哭了出来。

第二十七章

小幺在结界外骂街骂了三天,骂到坏了嗓子,重阳也没有出来。后来换成了敲锣打鼓放鞭炮,就差没请人过来舞狮子了。重阳还是不出来。

小幺哭爷爷告奶奶得都没把重阳手心中的时候,来了一个人,煜清殇。

师傅一出场,气场便大了。重阳在结界里,扒着窗口,吓得抖了三抖。

煜清殇在门外什么都没有说,生了堆火,一副你不出来我不走的样子。又叫了小幺去打了只兔子。在吃兔子的过程中,小幺用自己那张油腻腻的嘴巴,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将重阳的事情讲得眉飞色舞。

事情的起因还是那日在凌莲山上,胥游成了言桓。那夜,胥游硬是拦着门框不让重阳出去。女子每每答他的就是那句:“我忘了,真忘了。”说完便笑,决计不像什么悲情所困的痴情女子。

可胥游偏偏拦着她,末了问了她一句:“你心里是不是有了晏止卿?”

重阳当时好死不死地楞了一楞。在胥游眼里约莫是极为刺痛,便搭了重阳的肩,死死盯着女子的眼睛:“永宁,这就是命吧。”这话说得悲痛欲绝,倒不似那些年里,从不伤神的天帝七公子了。

重阳不说话,心里却是疼得死去活来,只是一味地想要躲出去,一人静静。偏偏无情郎一朝被雷劈成了痴情郎,来还前世欠下的情债。重阳无奈之下,便在屋里放了一把凤凰火。

这招确实凶险,但胥游又怎能看着重阳活活烧死在屋子。后来,两人纠纠缠缠地下了山。重阳流着泪的脸被海风一吹更是干涩得生疼。

站在海边,重阳低着头,冷冷说:“让我静一静。”

胥游站在她身后,看着深邃大海,略带自嘲地问了一句:“别去找晏止卿。他是天帝派来杀你的。”

重阳一怔,看着胥游一张惶惶然走神的形容,倒是信了:“原来如此。”心中闷闷地又是一翻揪心揪肺的敲打。心头一怒,扔了手上的剑,一人踩着波涛就要过海。胥游没有拦,站在海岸,连连叹着气。

重阳回到东海之滨时,小幺还被困在凤凰火里,一时换一个手式去解凤凰火。见了重阳便是一阵手舞足蹈的呼唤:“重阳!重阳!”

重阳阴着脸解了围,便往地上一倒,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醒来后,小幺带着她却已是在冥地了。

小幺探了重阳周身,没有伤,也没有多出来的仙元,便问了一句:“死丫头,你终于活着回来了!”

重阳多少也是一个女子,似水心事,一见小幺,心头先是一暖,后是一酸,便扑在小幺的肩头哭了起来。悲切切的将小幺弄得心烦意乱。小幺问了重阳好几天,女子才断断续续地说了之间发生的事情。小幺似被灵媒上了身,一拍大腿道:“我终于明白了。晏止卿这小子太狠了!”

重阳蹬着眼睛,脑子空白,几日里,什么事情也没想明白,只觉得心烦意乱了。

小幺叹了口气道:“其实打在永宁墓里碰到晏止卿就该知道这小子决计是没有安什么好心的。他那日就是去偷琉璃珠的。天界皆知你爱言桓入骨入髓,后被封了记忆。他就想假扮言桓来勾起你的回忆,再伺机杀你。”

听着小幺的论断,重阳更是头痛脑胀。

“他夜夜入你梦来,让你对他暗生情愫,然后便是趁你不备你下手了!到时候,你就连怎么死都不知道了。傻丫头,想你还痴痴地对他。”小幺说道这里摇了摇头,有几分老生常谈的问道,“不过还好,这一次言桓算是有心,一直护着你。”

第二天,小幺端着药去找重阳的时候,那张病床上的女子早已没了影。小幺端着药碗心里空落落地难受:“这丫头,还是不相信晏止卿那种书生会杀人吧。”

小幺知道的就这些,至于祸水晏止卿到底是怎么档子事,他不明白。煜清殇听完后,冲里头的重阳说了句话:“这一次,你受了大委屈,师傅来看你,不是要责罚你。只想知道你还安好。”

煜清殇往日在学艺上待重阳很是严格,但平日里的生活却是很疼自己这个徒儿。重阳忍了两天的泪又泛了出来,跪在地上打里面哭哭啼啼的传出话来:“重阳无用,被月老的一条红线给绊了,绊了个四脚朝天,现在爬不起来了。在外还一副不让人省心的样子。徒儿现在就想静心思过,待明白之日,一定会去为师傅磕头赔罪。”

重阳跪在里头,煜清殇是看不见的,但诚意这东西听也能听得出。煜清殇虽说不放心,但还是走了,顺道带走了小幺。自己年轻时为了重却死去活来那会子,也巴不得一个人死在荒郊野外,这滋味她明白。

重阳一个人在草棚子里茶不思饭不想的过得昏天黑地。昏昏沉沉倒在榻上和衣睡了几日。梦里似乎有人一直在照顾她,端茶递水,还暖着她冰冷的身子。

重阳眯着眼看的不清楚,却是低低地唤了一声:“言桓。”便又昏了过去。

胥游摇摇头,抱着重阳,又给他裹了一条被子。

这一觉睡得十分沉,重阳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疼似死过一回般。身上的毯子有着阳光的味道,站在床边的胥游转身。重阳从床上坐起身,低低地叫了一声:“胥游。”

胥游明显地一怔,微微一笑:“永宁。”这一声唤得极为亲昵。

来的是他,不是晏止卿。重阳知道结果一定会是这样,但多少有些不甘。心中一漾,胥游已经迫了过来,按着重阳的唇,便是一吻。

重阳怔住了,毫无还击之力。不是不想反抗,是脑子里什么也装不下。伸手去推,胥游缓缓抬头,眼里目光没有往常的荡漾,很沉,似沉到了幽壑深处。

“永宁。”胥游盯着女子的眼睛道,“百年前你求言桓,现在你求什么?”

重阳手上用力将胥游推倒桌脚处,恨声道:“你想干什么?”

胥游从桌边撑起自己的身体,笑得十分苦涩,道:“晏止卿。是不是?”

三个字天崩撕裂。重阳扭过头,抹着嘴唇,道:“我都知道了。”

胥游动作迟疑了一分,倒在地上大笑起来。重阳伸手去扶地上的人,低声道:“我只求转世为人,忘了一世的恩怨。”

胥游牵着重阳的手,用力一拉,将女子拽进自己的怀抱道:“好,我送你入轮回。”说完手起念诀,重阳的身子已经无法动弹。

重阳不敢确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哆哆嗦嗦道:“你说什么?”

男子一字一顿道:“我用仙元送你入轮回。”

字字句句很艰涩地跳进重阳的耳朵里,心下一急,大喊一声:“景夜,你疯了吗?你将仙元取出便只是凡人了!”

景夜的手一冷,神色黯下,张狂之态也渐渐消去:“我也是无奈,却不是真心想瞒骗你。当日杀了竹妖胥游时,发现你也在追着这个人,才想要借一个身份来保护你。”

“你是不想让晏…止卿知道,你是景夜吧。”重阳道。

景夜抬头,想辩解,还是略略一点头:“他若知道是我,会有戒心。”重阳咬着牙,心中气愤全消,安慰似的说道:“我自然知道,景夜是不会害我的。”这话语带娇羞,多少带了几分暧昧的味道。

此刻的景夜站起身,闭上双目口中默默念了两句,身上乍起一道白光。白光散尽,露出了真身。长发披肩,一双吊梢眼,眉目间不见英气却袭了深深的俊秀之气,一点朱砂色的薄唇。

景夜伸手抬起重阳的下巴,掀了女子的面纱道:“永宁,我知你对言桓用情之深。当日你若弑仙在前,天帝震怒之下,我便无力保你一丝魂魄。可你又偏偏这般执拗,若真起了夺仙元的心思,必定是要大开杀戒了。更是不惜将自己性命搭进去。想来想去,唯有言桓能在关键时刻成事。可他却必定不会来帮你。我也只能顶了他的名号。”

重阳点点头,泪眼婆娑起来:“景夜,我都明白。”

景夜又道:“若是当年父皇交代的事情由我来做。破城之前,我是断断不会似言桓一般将你抛下的。若那三年,是我陪你一道渡过,我引着你修仙得道,你也不必受尽百年的苦痛,如今这一副骨女身子委实是我们仙家欠你的。”

听了景夜一腔肺腑之言,重阳心中被他的热情呛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含着泪点着头,又摇头道:“景夜,我知你对我的心意,但言桓的债也不该你来偿呀。”

“不是谁来偿还的问题,我只想叫你不再受这般煎心熬肺的痛楚。”景夜的语气谈不上悲伤,倒是又几分寂寥。这些天里,景夜怀里的重阳嘴里喃喃的都是晏止卿的名字。他的怀抱很暖,暖着重阳的身子。却抵不上晏止卿的一个名字,暖着她的心。

眼前的男子已然十分决绝。

景夜已不再说什么,执了重阳的手,握了握,道:“做了几千年的仙家我也觉得有些乏味了,倒是不如潇潇遥遥地去人事走上一遭尝尝生死情爱的苦乐。”

说着,景夜反手直起双指,缓缓贴上重阳的嘴唇,道:“这一次,我只求你将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莫要去记得一个叫景夜的人。”

第二十八章

重阳将头摇得似波浪鼓般,眼眶子泛着红,赤红了一双桃花眼,口中喃喃:“景夜,你将仙元给我,只会为我招来杀身之祸。天帝是不会放过我的!”

百年前,永宁转生为重阳,她跟着小幺厮混在一处。日子过得实在无聊,便要去寻一件求不得的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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